说着,匕首再次抵住梁桂兰的脖子,眼瞧着就要下手——等等!齐妙伸手,认怂的出声制止。
陈俊一脸得意,胸有成竹的挑眉看着她,说:还以为你多心狠,嘁,高估你了?!过来,痛快点儿。
齐妙抿唇,没有迟疑的迈步往前走。
事关人命,尤其那人还是兰儿,容不得她多想。
可没走几步,就被护国公一把拽住了——郡主,不可冒险。
月底您大婚,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请您三思。
这布行是卓毅桓开的,如今出事儿,也算是他们卓家的事情。
他作为一家之主,没有逃避责任的道理。
眼下,若真放郡主过去,她出了什么事儿,太子殿下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京兆尹站在一旁,也是冲齐妙摇头。
说来他也无力,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可却不能发布号令。
只要他们稍微有所行动,那厮就动手划刀,完全不顾忌。
僵持良久,护国公重重叹口气,看着陈俊,严肃的说:你要多少银子能放人?你说个数,本侯给你。
本侯答应你,只要你放人,本侯保你拿银子远走高飞。
老子不要钱,老子就要她——陈俊大言不惭的说着。
猥亵的眼神,丝毫不避讳的看着齐妙,十分露骨。
京兆尹气的不行,护国公更是咬牙切齿。
愤恨的还想说话,却一把被齐妙拽住了。
她看出来了,陈俊今日压根就不打算要钱,他就是要兑现他娘临死前的那句话。
本以为让他激动,露出些许破绽,好让暗处的人动手。
可没想到他是激动了,可却把梁桂兰勒的更紧,毫无动手的机会。
这会儿,人已经昏厥,再折腾下去不止血,流血也得把人流没命了。
齐妙不是圣人,这种危险的时候她也不想过去,但对方口口声声要她,总不能让旁人代为受过。
深吸口气看着护国公,感激的笑着道:谢谢你来了国公爷,这事儿本就是我们梁家老宅遗留的祸患,今日闹到这个地步,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话落抬头,凝视着陈俊,一边走一边沉稳的说:当日什么情况,需要我重申吗?她是因为知道王家落败,老姑被赶回娘家,老宅无力拿出银子救你们,不想面对这样的惨状,所以撞墙。
你闭嘴,你闭嘴——陈俊怒吼,激动地紧紧勒住梁桂兰的脖子,怒吼着说,就是因为你跟你爹去了,说了那些话,我娘才死的,因为你们——你悠着点儿,兰儿若是被你勒死,你也别想活——齐妙呵斥,看着青紫面色的妹妹,心急如焚。
怎么就偏偏有这样的人,越是激动,越不撒手?!老百姓瞅着都挺担心,京城多少年了,可没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丫头已经昏了,再折腾可就要没命了。
齐妙不敢再往下说,等他稍微平静之后,这才试图讲条件的道:这样,你把人慢慢放到地上,我走过去。
我不信你,所以不能让你把我们姐儿俩都捏在手里,你先把人放在地上。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陈俊蔑笑,用刀背贴着梁桂兰的脸,挑眉继续道:痛快过来,不然……我毁了她的脸。
齐妙蹙眉,看着昏厥的梁桂兰,不敢迟疑。
妙儿,不行。
梁汉森扣住她的手腕儿,说什么都不让人过去。
齐妙无奈的叹口气,瞅着亲哥哥摇摇头,道:哥,但凡有一点机会,他们都不可能不动手。
事到如今……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俊放肆的笑着,然后瞅着梁汉森撇嘴一下,道:你心疼了?老子告诉你,再心疼、她今儿也是我,也得被我压在身下。
哈哈……哈哈哈……咻——噗——左侧来根飞镖,偏偏陈俊仿佛知道一般,直接把梁桂兰扣过去。
那只镖,直接打在了梁桂兰的胳膊上。
都别动手——齐妙呵斥,她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坚信一点,陈俊不会功夫,反应不会这么快。
梁汉松心细,也察觉到这一点,急忙带人在人群中找。
梁桂香,你赶紧过来——陈俊低吼,双目通红。
显然,他害怕了,要不是被人打了一下胳膊,他不可能让怀里的丫头片子,及时替他挡刀。
再不过来,老子真的划花她的脸。
陈俊你闭嘴!梁汉森气呼呼的开口,死死扣着齐妙,寒着眸子说,你手里已经握了一个兰儿,我不可能给你机会再握一个。
那是我媳妇儿,我来接媳妇儿,你们管的着?陈俊撇嘴说着。
一次又一次的提媳妇儿,老百姓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边,好像齐妙是贪图富贵,悔婚忘义之人。
护国公见多识广,察觉到大家异样的目光之后,忙开口说道:陈俊,你莫要胡说八道。
单凭你娘临死一句话就说郡主是你媳妇?哪有这样的道理。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郡主是你媳妇儿,有婚书吗?有信物吗?护国公一来责问,二来也企图拖延时间。
刚才那只镖飞来被挡住的一切,他看到了。
这会儿只想让梁汉松赶紧把人找出来,也让暗处的人好下手。
陈俊被护国公这话怼的半天没出声,老百姓瞅着,一个一个纷纷嘲笑地说:哎,小哥儿,没有信物就不要胡说八道。
郡主岂是你能诋毁的?就是啊,农家那些糟烂事,我们京城也知道一些,别把我们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哎,那小伙子,国公爷问你呢,你倒是拿东西出来啊。
你不说郡主是你媳妇儿吗?什么都没有就别胡说八道,你左右都是死,快束手就擒吧。
是啊,都有一条人命了,你跑不掉了。
赶紧伏诛吧,不然再添一条,你还是死!轰——轰轰——齐妙、梁汉森、护国公、钱管事等人听到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到底,透心凉!最开始的话,或许是揶揄陈俊,但后面这些……陈俊听着那一句一句风凉话,气呼呼的开口说——我有信物,怎么就没有信物。
老子有信物,梁桂香就是老子的媳妇儿——找死——噗——一切来得太快,等齐妙再次看清场面的时候——梁桂兰躺在一旁;陈俊口吐鲜血,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的石头;独孤寒一身品竹色衣服站在那里,风度翩翩。
围观的老百姓里,被梁汉松带走了七八个,有的说冤枉、有的问为什么被抓……齐妙身子踉跄,要不是梁汉森在一旁抱着,她这会儿都得摔倒。
独孤寒看着眼前跪着的所有人,清冷的道:废物,一群废物!我等无能,请主子息怒。
以黑风为首,异口同声的认错。
护国公、京兆尹、梁汉森等人见到独孤寒,纷纷跪下,异口同声的说:参见太子殿下。
这话出口,老百姓们全都跪在地上,对独孤寒行叩拜大礼。
独孤寒没有理会,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陈俊,狠狠踹一脚,道:三小姐伤了可以治,他在这诋毁家主,你们几个该当何罪?!请主子责罚。
老百姓不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可如此火冒三丈的太子,他们是头一回见到。
齐妙站稳身子,急急忙忙跑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一拳打在了独孤寒的胸口,怒吼着道——你疯了!万一你失手,兰儿就没命了。
嘶——梁汉森、梁汉松倒抽口凉气。
毕竟齐妙这样的举动,是以下犯上。
独孤寒冷着眸子,伸手扣住齐妙的手腕儿,说:本宫不出手,你们永远都被动!那也总比没有把握强!万一兰儿没命了,你……她现在活的好好地,齐妙,你别给本宫好赖不分!独孤寒声音清冷,透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关心则乱,就因为他们这些人在乎梁桂兰,所以暗处的人才不敢贸然行动。
但是结果呢?结果就是梁家那些倒遭的事儿,被拿到了明面说,而且两块遮羞布都没有。
齐妙被吼得怒火中烧,愤恨的瞪着他刚要开口,可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独孤寒直接点住了她的哑穴,让她不能叫嚣。
更加过分的是——你最好给我配合,不然一会儿我就把你绑上床,今晚你都不用睡。
……这样的威胁,这样的言语,让本就气红脸的齐妙,更加脸红了。
怨怼的等她一眼,随后不再说话,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不理会旁人的目光。
老百姓自然对他们这样的举动,即诧异又新鲜,纷纷低头、偷摸看。
梁汉森起身,从陈俊的手里把一直紧握的东西拿过来,定睛一瞧傻了。
独孤寒清冷的瞅着,随后咬牙说道:把尸体抬走,扔去乱葬岗,喂狼!是,主子!七虹来俩人,一人抬一边,直接把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