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然,主要也是皇宫内的意思。
这样的大好事儿,自然要普天同庆。
独孤寒年纪不小,早就到了做爹的年纪。
独孤靖涵也盼孙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最开心不过。
厂房那边的货,在五月二十九的早上,陆陆续续发出。
第一批都是消炎散、退热药等物。
用小盒子装好,一盒一个药量,生病时用一盒,方便。
一辆一辆马车使出厂房,接下来的问题,也就来了。
为防止有人坏事,血网、七虹、月阁等处,全都派人出去暗中保护,确保万无一失。
只要出了东陵境内,至于以后出什么事儿,就不用他们管了。
这些,齐妙暂且都顾不上,每天三碗安胎药,跟吃饭一样,一次都不落。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孕吐,没怀孕之前,也就觉得嘴里没味儿,不是很舒服。
可知道怀孕之后,就开始不停地吐。
早起醒来,吐;吃饭之前,吐;午睡醒来,吐。
吐吐吐,吐得她昏天黑地,都快怀疑人生了。
起先,还想着自己抗下,不打算那么矫情吃药。
可后来发现不行,自己给自己开安胎药的方子。
独孤寒见到之后,都调侃她是最精心的郎中。
自己给自己开药。
俗话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儿。
郎中亦然。
能给旁人看病,不能给自己看病,这丫头能给自己开药,已经很强悍了。
面对独孤寒的揶揄,齐妙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手心冲上,十分傲娇的说:东西呢?给我,给我。
独孤寒闻言,好笑的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
齐妙打开,看着里面的酱牛肉,顿时来的兴致。
可吃了两口——结局想见,还是吐!独孤寒都心疼了,可这也没办法。
郎中说过了,正常反应,可以用药,不过媳妇儿犟,不用。
齐妙突然,疲累的靠在独孤寒的肩头,冲着外面说:赶紧熬药。
独孤寒看着她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的道:早就让你改方子,偏你就不听。
现在好了?你……你别说话!齐妙想起的开口。
独孤寒倒也配合,起身把人抱回床上,看着有些蜡黄的脸儿,道:我今儿听岳母说,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你这改了方子,肯定也没事儿,啊!不提曹氏还好,一提曹氏,齐妙直接哭了。
怀孕的人,大多神经大条。
尤其是齐妙这种恋家、想娘的。
独孤寒一看媳妇儿哭了,忙不迭用指腹揩泪。
一边哄着一边说:这怎么有喜了之后老哭呢?别哭别哭,有什么你就说,为夫一定满足,行不?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哭。
有天晚上,这丫头非要出去转转,他担心天黑看不到再摔了,说什么都不依。
然后就哭了,然后正好父皇过来,然后他就挨骂了。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她哭。
自打她有喜,皇祖母、父皇只要有空就过来,说不上啥时候碰上,他又该倒霉了。
齐妙看着一脸苦逼的丈夫,噗嗤——一声轻笑,然后靠着他的肩头,说:文彧,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矫情?怎么可能。
独孤寒忙否认。
这可是送命的题,若是回答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正聊着,一股药味传来,齐妙坐直身子,等药碗端过来,丝毫不含糊的接过、喝下。
吐得太闹心,得赶紧喝下缓缓。
一碗药下肚,齐妙指着桌上的油皮纸,说:给黑晴拿去吧,我不吃了。
是,家主。
黑冰屈膝,把东西拿出去。
这些日子都是这样,齐妙想吃什么,独孤寒就给买回来。
然后吃两口吃不下,就给黑晴那丫头送去。
短短几日,齐妙眼瞅瘦了一圈,黑晴倒是胖了一圈。
独孤寒瞅着她的样子,脱下鞋子上床,小心翼翼的把人搂在怀里,说:按照咱们独孤家的规矩,你头三个月满了,就可以会娘家小住七日。
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岳母都可以进宫来看你。
真的?齐妙不敢相信的问着。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她都不知道。
独孤寒拉高被子,轻拍她的小脸儿,说: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歇会儿,睡醒在吃东西。
齐妙听话的翻个身,躺在他的胳膊上闭眼。
很快又睁开的问:小九怎么样了?那会儿不是说孩子起疹子了?放心,有太医在不会有事儿。
睡吧。
独孤寒不想让她问太多的事情。
如今宫里看着平静,外面可就…………李子台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
手里的几匹货,相继都被劫了。
不是劫了就是毁了,前期后后损失不少银子。
下帖拜会孙府,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来烦孙玉轩。
坐在客厅,端着茶杯半天都没有下口。
不想喝,也喝不下去。
最近的这批货,本钱八万两,八万两银子啊!还不算以前的那些。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抱拳一下,说:李爷儿您再等等。
我们小少爷在沐浴擦药,老爷过不来。
不着急,我等。
李子台低头喝茶,嘴里由于上火巴苦巴苦的,再加上这茶……索性放在桌上,不再动了。
差不多一刻钟后,孙玉轩到了。
李子台赶紧起身,抱拳拱手,道:孙庄主。
子台不用客气,坐。
孙玉轩也满脸疲惫。
这些日子孩子起疹子,每天都哭闹个不停。
李子台见他这般,突然又不想说了。
子台,你我都不是外人,满月百货因为有你,才能一直生意这么好。
你今日如果不是到了非找我不可的地步,你是不会过来的。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子台听到孙玉轩这话,长叹口气,道:您说的没错,但凡我有一点办法,我都不能来找您。
出什么事儿了吗?这几次的货,不是被劫就是被毁,损失多少您能了解个大概。
昨天傍晚,又一批被劫了,船毁、货没,八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轰——孙玉轩听到这话,腾——地一下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多久了?就这几天。
起先我以为月阁有什么事儿,毁了几个小的,倒也不打紧。
很快我就跟高兄那边打了招呼。
可还没等给我们时间呢,这又……明显是有预谋的。
孙玉轩在屋子里踱步,好一会儿才喃喃的道:这几天各国发货,我让月阁大部分的人都去押货,没想到……孙庄主,现在可以断定,他们是故意所为。
如果不是咱们这几批货,估计给各国发的货会有不测。
孙玉轩颔首,赞同的点点头,说: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我现在就进宫,跟殿下商量。
你让高威林抓紧,别老不紧不慢的。
……李子台没敢点头,更没敢应。
他们兄弟,他跟高威林顶多就是普通熟人。
他怎么可能对人家指手画脚。
孙玉轩心里有事儿,没察觉到李子台的不对劲儿,仔细琢磨了一番,说:现在百货那边还有没有货?有的。
李子台点头,看着他继续说道,每个月中旬,电路都要有一次大促的活动,这批货是备给七天之后的。
孙玉轩明白的嗯了一声,仔细琢磨之后看着他,道:这样,先从附近调货,城内的老规矩不能动,不然这帮老百姓会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至于补货……我会让月阁的人,亲自去压。
漕运那里有咱们的人,用船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
是。
李子台放心不少,起身再次抱拳,道,孙庄主事多,在下就不打扰了。
我送你。
这……走吧,我送你!孙玉轩不由分说,亲自把人送到大门口。
还很是让李子台有点儿受宠若惊。
孙玉轩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你在孝期,卓艺璇那边你也不好过去。
时不常的,让你妹妹去几次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聊天点到为止。
李子台想了一下点点头,抱拳行礼,说:劳庄主费心惦记,在下明白了,庄主请回。
你慢走。
送走了李子台,孙玉轩快速回了后院。
儿子已经被奶娘抱下去喂奶、睡觉了。
看着妻子的疲惫,孙玉轩心疼的走过去坐下,说:小九,我要进宫一趟。
趁着儿子睡着你也赶紧睡会儿,昨天晚上都没睡好。
原本,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下嫁,也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可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儿子,孙玉轩对他期望很大。
寻常人家经常有孩子夭折事情发生,所以即便太医再三保证,疹子不会要人命,独孤灵还是很担心。
听到丈夫要进宫,有些慌神的揪着他的袖子,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己在家……怕!孙玉轩知道她怕什么,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道:傻丫头,怕什么,不会有事儿的。
我进宫顶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你好好睡觉,嗯?那你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