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独孤寒再次察觉的时候,衣服已经湿了。
齐妙竟然哭了。
独孤寒意识到这一点,忙扣着她的肩头,强迫她看着自己,问:怎么哭了?……齐妙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看着揪心。
独孤寒瞅着心疼,捧着她的脸,亲了好几下,说:乖,别哭,别哭。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吗?……齐妙还是不说话,摇头的动作更猛烈,而且眼泪也数数的落下来。
独孤寒无奈了。
重重叹口气把人搂着,躺在床上,宝贝儿、媳妇儿、爱妃……说了一遍。
殿外的何殊本来打算看看怎么回事儿,可当听到独孤寒那些词之后,嘴角狠抽两下,赶紧退出了东宫。
一个哄,一个哭。
最后齐妙终于哭累了,窝在独孤寒的怀里,带着哭腔,抽搭说:我……我突然发现我……我不是那么能干、那么厉害。
大姐夫的事儿……肯定让你跟……父皇都为难了。
我知道这些不该我管,可是……我忍不住。
乖,没那么严重,啊!独孤寒搂着她,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头,你放心,一切都有我,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就是因为你是我夫君,我才……我当初答应你,要让东陵王朝变得最强,可是……今儿讲课的时候我老晃神,我……怀孕的女人情绪起伏比较大。
尤其是齐妙这样心理负担重的。
独孤寒早就做好准备,心知她会有情绪。
可是没发现……居然情绪这么高。
咽了下口水,想要安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搂着她,给她力量。
良久,见怀里的小妮子稳定了,独孤寒这才开口说道:傻妞儿,你不是万能的,有情绪、会晃神、能多想,是你本能的反应。
你别自责,也没有人怪你,嗯?……齐妙仰头,睫毛挂泪的样子,可是让独孤寒心疼不已。
俯首狠狠亲了下,把睫毛上的泪吻干,重重叹口气,说:你这丫头啊,到底让为夫把你怎么办啊!齐妙感受到男人给的安宁,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本来,我跟父皇都不希望你再去太医院。
有身子就好好养着,更何况现在天热,你折腾浑身出汗不舒服。
可你偏偏闲不住,与其让你养胎,倒不如让你顺心一些。
可你偏偏想的比较多,你让为夫怎么?独孤寒的话,透着一股无奈还有没辙。
齐妙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无理取闹,往前靠了靠,说:文彧,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开心,顺意。
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她的情绪,他自己也很烦。
不得不说独孤寒已经做的很好,照平常男人相比,那是好的不能再好。
齐妙环住他的脖子,柔柔的在他胸前蹭了蹭,不再吱声。
的确是她的问题,他已经很烦、很燥了。
她能做的是让他安心,而不是让他分神。
二人就那么抱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妙仰头再一看,独孤寒已经睡着了。
小妮子没有动,就那么陪着,还体贴的把身后的被子拽过来,盖在他的身上。
静下心来想一番,她的确有很多问题。
不是别人的,是出自她自己的。
既然当初说好,她只管医疗、医术这块,就不该越线,操心那些不该她去管的事情。
重重叹口气,齐妙再次整理自己,重新给未来的生活做定义…………独孤寒这觉睡得安稳,等他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了小女人的身影。
扑棱——一下坐直身子,冲着外面,说:太子妃呢?白润从外面走进来,单膝跪地,道:回主子的话,家主在外面散步。
独孤寒听了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看着他问:她状态怎么样?回主子的话,家主状态很好。
刚才做了樱桃酥酪,还吃了一碗,给您留了一些在外殿。
独孤寒掀开被子下地,身上都是汗。
大热的天睡觉本就热,还盖着被子,那个丫头啊!来到外殿,桌上的冰壶还泛着凉气。
走到跟前,把壶盖打开,一小盅酥酪就在里面。
白润走过来把酥酪端出,把盅盖儿掀开,独孤寒拿着勺子,咬了一口。
凉凉的,也让体内的心浮气躁,降降温。
许是饿了,又或者是凉的东西吃着很爽口。
独孤寒很快就把一盅酥酪,全部吃光光。
看着白润问:还有吗?没了。
白润摇头,抱拳一下,道,主子还没吃饭,要不要现在传膳?太子妃吃了?吃过了。
独孤寒想了想,摆摆手起身,从殿内出来。
院子里没有齐妙的身影,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又道:他还避而不见吗?是。
白润回答。
独孤寒双手背后,重重叹口气,道:卢长东的事儿是他所为吗?不是。
虹座那会儿说,是从落霞镇方向传来的。
现在咱们的人已经去落霞镇找了。
二人正说着,齐妙带着黑冰、黑晴回来了。
小脸儿红扑扑,应该热到了。
看着独孤寒站在门口,快步走过来,亲昵的站在她面前,说:你醒了?嗯。
独孤寒用手背贴贴她的脸儿,道,很热?可不是,去御花园转转,都是汗。
独孤寒没说话,拉着她的手朝偏殿方向走去。
齐妙脸红,倒也没阻止。
偏殿内的热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
越过屏风,独孤寒帮着把她衣服脱下,小心翼翼的把人送进池子里,说:不胡思乱想了?齐妙吐舌,小心翼翼的扶着坐下,背对着他掬水,说:是我傻嘛,总是想些有的没的,让你跟着担心。
独孤寒脱下衣服,也进到池子,挨着她坐好之后,道:知道就好。
以后别瞎想,那些事情,不该你来管。
别忘了,咱们有分工。
嗯嗯。
齐妙忙不迭的点头。
人嘛,总有迷茫的时候,她本就不是什么宫斗、宅斗的主儿,何必弄那些来为难自己。
往旁边靠了靠,挽着他的胳膊,说:文彧,酥酪吃了吗?吃了。
扭头看着她的样子,又道,咱们商量个事儿吧。
什么啊?下次为夫睡觉,能不能不给盖被,都是汗。
独孤寒老实的说着。
齐妙噗嗤——一笑,借着他的胳膊站起身,点点头,说:知道了,下次不给你盖厚被。
她因为怀孕,所以睡觉的时候喜欢骑着被子。
薄被不舒服,所以就没让人换厚被。
刚刚给他盖得,正是那个厚被。
独孤寒侧耳放在她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小家伙。
齐妙轻柔的摸着他的头,一脸幸福。
还记得他们最开始在这沐浴,每次来每次办事儿,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跟他一起。
后来时间久了,虽然偶尔也在这儿温存一会儿,不过他们也如同平常夫妻一般,沐浴、聊天、偶尔亲下嘴。
泡了一会儿,独孤寒顾着她的身子,稍微吃了个半饱。
抱着媳妇儿出浴,亲自伺候更衣,看着她脸红娇喘的样子,说:都这么久了,还害羞?谁像你嘛,那么厚脸皮。
齐妙撇嘴,一脸不依的样子。
穿戴整齐,独孤寒喊来黑冰给她绞干头发。
他自己站在一旁,瞅着黑冰淡淡的问:你跟黑风摆桌了吗?黑冰俏脸一红,摇摇头,说:没有。
因为大姑爷的事儿?独孤寒追问。
……黑冰没有说话,但是有点头。
齐妙看着镜子里的黑冰,微微上扬嘴角,道:你们该摆桌摆桌,七虹那么多兄弟,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家主,婢子跟黑风商量过,我们摆桌……想请您跟主子过去。
他……他想拜堂。
后面几个字,黑冰说的好难为情。
齐妙见状,好笑的摆摆手,说:拜堂就拜堂啊,我跟文彧给你们主持。
明儿吧,明儿七月二十六,双日子,正好。
家主,真的不用那么急,我们……我大姐夫的事儿跟你们成亲,没有关系,不冲突。
齐妙摇头。
盯盯的看着镜子里的黑冰,再次轻笑一下,说:傻丫头,咱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那些冲锋陷阵的活儿是男人做的。
咱们啊,做好自己,照顾好家,别让人家后院起火,就行了。
这……黑冰抿唇,没敢接话。
独孤寒再旁听着,嘴角微微上扬,好笑的摇摇头。
娇妻的话,看着像是说给黑冰,实则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想开了,不会再钻牛角尖。
对于她的保证,他虽然已经不怎么相信,不过还是没有拆穿她,轻敲她的额头,出去了。
男人比女人要省事儿,女人沐浴完得上妆,他这根本不需要,只要回去让白润把头发给束上就行。
齐妙把云裳十八子戴上,看着镜子里的黑冰,眉骨轻挑的道:别忘了啊,明儿就去兴丰楼定位子。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