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哀家那边嬷嬷多,不用担心。
太后摇头。
齐妙闻言颔首,想到那日的事情,放下汤碗郑重的看着太后,说:皇祖母,有件事儿……妙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儿?太后挑眉问着。
看着她难以启齿的样子,轻叹口气,道,咱们祖孙之间,没有不好说的话吧。
齐妙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说:是这样,当初八皇叔带文彧去我家下聘,曾经在家中给恒哥儿一块玉佩。
文彧当时在场,说那块玉佩是八皇叔的……哦,这事儿啊。
哀家知道的,你不用在意。
太后不在意的摇头,随后笃定的又道,即便有什么变故,李朝阳的儿子,都断然不能娶她。
不说齐家的事情,就是冲着李家,这李明恒都断不能娶独孤月霜。
更何况,那丫头有别的用处。
只不过太后的打算,齐妙是不理解的。
一脸茫然的看着太后,怎么都琢磨不透。
太后见状,轻叹口气摇摇头,道:宫里,总要养个能和亲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齐妙闻言,瞬间恍然大悟,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后,突发恻隐之心的说:太后,小郡主她……话没说完,太后摆摆手,无奈的说:这是历来皇室女子,应尽的责任。
他们享受了旁人没有享受过的一切,自然也要相应的付出代价。
曦儿别说你舍不得,哀家跟你父皇更舍不得,可总要有这么个人,所以哀家亲自养她,不至于她日后……做了别人的垫脚石。
……齐妙不说话了,当然也没有圣母玛利亚的去求太后,别这么对待小郡主。
如果没有小郡主,那么日后和亲的那个,或许就是她的女儿。
她能同意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咽了下口水,头微微点了点,算作知晓。
这时,黑冰从外面走进来,屈膝行礼,说:家主,到时候去太医院那边了。
何院首刚才派人来说,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今儿是给各国太医第一天上课,她不能迟到。
太后见状,冲她点点头,说:放心去吧,俩孩子这边有哀家帮忙照顾。
你去忙吧!齐妙闻言站起身,恭敬地侧身行礼一下,说:既然如此,孙媳谢谢皇祖母。
一家人客气什么,快去吧。
太后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邻国派来的太医,学医不是白学,都要付费。
而且这费用,不低。
若是不教明白、出了什么茬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太后看着孙媳的背影,轻轻叹口了气。
在宫里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丫头,不过只要对江山社稷有功,她不在意丫头能干。
起身去到东宫东殿,帮着照看两个孩子。
都说隔辈人亲,看着现在的太后就知道了。
独孤寒是他孙儿,那会儿也不见得会这么照看。
如今再瞅,俩孩子那就是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宁王就那么被晾在宫外,仿佛被人遗忘一般。
也消停了,不在递牌子央求进宫,估计自己已经察觉了。
终于榭芳殿的宁王妃,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殿内,寸步不离、闷闷不乐。
齐妙忙碌起来之后不再下厨房了,但是每天中午都会回到东宫,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
晚上仍旧跟公爹、皇祖母一起用晚饭。
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从来都不停止。
白天在太医院,她尽职尽责的给大家讲课。
关于所有她知道的中医技术还有多年的经验,完全毫无保留的告诉给大家。
这一刻,不分国界,只有老师、学生。
起先,自然有些人是不服的。
毕竟齐妙年纪小,而且还是个女子。
可就这么巧合,当天来太医院的有一个南越的太医,恰好腰部扭伤。
齐妙三根银针下去,一贴膏药敷上,那人就再也没感到难受。
银针的奇效大家全部都看在眼里,自然学的时候,就认真非常。
本就是郎中,已经有了底子,教起来丝毫不费力。
就说认穴位这个事儿,原计划是两个月,可最后没想到一个月就全部完成。
齐妙很高兴,对于这样的速度,相信入冬前这批人就可以回国。
何殇自从跟高威林深谈过一次之后,对齐妙的态度明显改变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么针对,更不会再夹枪带棒。
当然,也都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齐妙根本不理他。
不过现在二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时候,说说笑笑,没事儿逗闷子。
这天,二人正在讨论六月雨季多发疫情的事情,何殇说了不少建议,齐妙听了耸耸肩,有的能采纳,有的怕是……你就说,我这想法怎么样?雨季即将来临,各地农家疫情都不容小觑,那个艾草家家户户焚烧去味,不是很好吗?齐妙见何殇如此兴致勃勃,好笑的摇摇头,道:焚烧艾叶不是很管用的事情,就拿疫情来说,引起来的原因不少,更何况……哎哟,得得得!我一跟你说这个,你就跟我说那些达大道理,什么第一、第二的。
何殇撇嘴,一脸的不愿意。
齐妙见状,噗嗤——一声笑出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道:所以你说的那个不合用。
平常焚烧艾叶,那也就是驱蚊子用了。
更何况艾草不是万能,总要……何殇对于齐妙的侃侃而谈没有听,一门心思的琢磨如何预防。
突然——啪——拍了一下掌,看着她挑眉道:有了,你不是调出来那个什么什么粉的,用它不行吗?齐妙无力扶额,一脸赤诚的看着何殇,开口道:哥们,咱们防患于未然,但也不能草木皆兵。
雨季的雨水只要量没超,不发水,没有家禽的死亡,几乎就不会爆发。
况且……谁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听说过吗?妥了,整个一个杠精!她跟他说这事儿,只是让他做个思想准备,若是真有哪里爆出有疫情,直接把柳巧他们集结,然后快速送过去。
可偏偏这家居然……齐妙深吸口气,按捺着急性子,道:你就放心吧哥们,只要听到那里发水,你就把柳巧他们全都集合,随时待命,足够用。
实在不行,就把人派过去待命也可以!何殇咬唇,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有些杞人忧天,无语的摆摆手,道:唉,我也是,叫这真儿干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齐妙打了记响指,附和的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把人跟药都备足了,就不会有问题。
放心放心,现在整个东陵的工厂都已经开始做药,绝对不会出现断货的事情。
何殇打包票的说着。
齐妙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之后又说:前阵子休沐的时候,我见了阎纤舞。
何殇闻言顿时明白她要说什么,忙不迭的摇头、摆手,道:这事儿我可管不了,你别问我。
她跟卓毅桓之间是他们的事情,我没法插手。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她要问什么。
齐妙好笑,把玩手里的茶杯,眉骨轻挑一下,说:我没有让你插手的意思,就想问你关于卓毅桓对她的态度。
他是不喜欢阎纤舞,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拒绝阎纤舞。
这有区别?何殇反问。
……当然有区别!齐妙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傻呆的样子,无语道,这俩有本质上的区别,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何殇老实的说着。
……齐妙闻言,重重叹口气,打算放弃不再问了。
眼前这家伙就是木头,根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还说人家高威林注定孤独终老,偏偏人家跟流虹说开了,已经秘密在一起。
依她看来,这货才是注孤生,注定孤独一生!齐妙的一举一动,何殇全都看在眼里。
虽然他是钢铁直男,但也明白齐妙这会儿怕是有点儿燥。
细想一番,终于挠挠后脑勺,问:你到底啥意思,你说明白不行吗?说明白?!她刚才表达的还不明白吗?这个比猪还迟钝的货!我是真服你了。
大哥,我的意思是如果卓毅桓不喜欢阎纤舞,那就罢了。
若是喜欢,但因为身体上的问题,咱们可以帮一把,懂了没?你还不会没发现阎纤舞喜欢他吧。
更何况当初离京,多轰动啊,如今回来了,你让她脸面往哪儿搁。
她是女的,不是男人,脸皮厚。
何殇听到这话,顿时不愿意的哎——了一声。
怎么能这么说,男的怎么就脸皮厚。
那你告诉我,阎纤舞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灰溜溜的回京,她面临的是什么?齐妙的问题,让何殇哑口无言。
随后闷闷的开口道:他也不想啊。
这不是……双腿残废,身子空虚,怕耽误人家姑娘嘛。
一句话,顿时让齐妙明白了卓毅桓的态度。
冲他勾了勾手指,轻声地说:我跟你说,这事儿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