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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独孤金晏(七)

2025-04-03 17:15:38

转天清晨,大家开始赶路。

由于独孤金晏尚在恢复期,再加上有夏阳的缘故,原本应该骑马回程,变成了坐马车。

几辆马车一路往京城赶,一来是为了过年,二来也是为了赶去见曹氏最后一面。

原本夏阳要跟黑璐一辆马车,可人家跟孙焱一起,她不好过去碍眼,只能跟着独孤金晏。

自打昨天被他捏了脸,夏阳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可以说是故意躲着独孤金晏。

就是眼神,都拒绝有交流。

连着半个月日夜兼程的赶路,夏阳只有一个感觉,自己要被马车颠散架子了。

终于,在小年这天,马车进了京城。

独孤金晏直接下车,吩咐黑烟把夏阳送回二皇子府,他自己则是带着孙焱、黑璐,去了梁府。

夏阳下了马车,看着气势恢弘的二皇子府,不禁重重叹口气。

就暂时在这儿呆着吧,等过些日子她溜达溜达,也好提出离开。

左右都来了,好好转转,别亏了自己就好。

婆子把夏阳带去竹园,这里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

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姓贾。

哦,有劳贾嬷嬷给我烧些热水,我想沐浴。

好的。

贾婆子说完屈膝行礼,转身出去了。

夏阳在屋里左右看了看,坐在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等一会儿沐浴完,她饱饱的吃顿饭,然后就睡觉。

没有什么事情比睡觉还大。

对,没有。

夏阳这边安顿好了,独孤金晏去到梁府,府内可是乱了套。

曹氏陷入昏迷,舅舅已经开始准备后事,父皇没有过来,母后跟皇嫂都到了。

齐妙看着多日不见的小儿子,深吸口气冲他招招手,说:去吧,去看看你外祖母。

是,母后。

独孤金晏没有迟疑,迈步进屋。

梁安没再屋里,就在客厅内坐着。

看似平静,实则具体怎么回事儿,谁也不清楚。

齐妙走过去,素手伏在父亲的肩头,轻声地说:爹,娘这次若真挺不过去,您也别太难过。

爹不难过。

梁安平静的摇头,把肩头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拍了拍,说,你娘今年六十六,算高寿了。

该吃的、该用的、该穿的都有,不亏。

爹不后悔。

齐妙红着眼睛,看着父亲这般看得开,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她穿越过来这么久,双亲已经是她生命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突然走了一个,她真的好难受。

就在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房里一声尖叫,让客厅所有的人全都心里凉了半截…………夏阳自打来了京城二皇子府,就一直吃吃睡睡,好不惬意。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儿,她也没有去关心,更没有去问。

独孤金晏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没出现,具体怎么回事儿她也不清楚。

想要问下人,又怕被误会,只能绷着自己,不去问。

这天吃过午饭,小妮子实在呆的难受了,起身出了竹园。

府内上下都认识她,知道是主子带回来的贵客,所以她去哪儿都不受拘束。

小妮子溜达一圈,去到了后花园。

东陵的冬天冷,比北芪王都要冷的多。

但是雪真的好看,她特别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在北疆那里暂时居住。

二殿下还没回来吗?没呢,老夫人过世,皇后娘娘哀伤,二殿下孝顺,肯定要在宫里陪着。

说来老夫人已经很享福了。

她跟老太爷都活了这么久,高寿呢。

高不高寿我不知道,反正若是可以,没人想让老夫人离开。

那肯定啊,只不过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两个丫头边说边走,夏阳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独孤金晏见不到人了。

靠着大树看着天,怪不得前几天总是下雪,原来老天爷也为了老夫人难过呢。

她对东陵不了解,但是看得出来,独孤金晏是个孝顺的人。

从回到京城之后就走了,没出现过。

既然他这么忙,那她应该……想到这儿,快步回了竹园,正好看到贾婆子过来,拉着她说:贾嬷嬷,我叨扰的时间够久了。

我还有事儿,就不在麻烦你们了。

你放心,我会给二殿下留封信,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贾婆子听了木讷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当时黑鹰把人送过来,只是说好好伺候,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人家着急回去,难道她还能拦着?肯定不可能!夏阳回房,把自己的小布包拿出来,快速的给独孤金晏留了张字条,然后脚底抹油,溜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独孤金晏,更不想面对他。

她是一个重获新生的人,想要的就是无拘无束。

在二皇子府小住算什么事儿呢?想来,还是得尽快离开。

这一次,夏阳学聪明了。

出了二皇子府就去了伢行,牙侩看着夏阳的穿着,倒也没有捧高踩低,热络的招待。

最后,在牙侩的推荐下,夏阳买了两个死契的下人。

一男一女,是亲兄妹俩。

哥哥会赶车,妹妹能伺候人,这样一来她出行就不是一个人,有人照顾总会比以前要好。

并没有出城,而是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在京城内闲逛。

这天溜达到城西,看着这边的房子,着实是喜欢了。

路很宽敞,也很干净,更重要的是这边的房子很漂亮。

夏阳第一次有了想要定下来的冲动。

丫鬟春桃挽着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二层楼阁,说:姑娘,那边的房子更漂亮,每一个都是独门独院,二层楼阁。

哥哥春生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夏阳瞅着这边的一切,眨巴了下眼睛,道:若是在这儿买房子,可好买吗?好买的,只要有玉碟登记,就行。

春生在后面说着。

夏阳一听玉碟就烦了,她不是东陵的人,自然没有东陵的玉碟,这要是……咂舌一下看着春生,不甘心的又问:那如果不是东陵人呢?别的国家的人想要买个房子在这边,需要做什么吗?唔……春生仔细想了想,随后看着夏阳老实的说,奴才不知道。

但是奴才可以问,现在就去问。

……夏阳没说话。

如今他们主仆三人都住在客栈,既然有这么个安静、悠僻的地方,她还折腾啥,就在这儿定居算了。

到时候在京郊买些土地,佃给老农,她收租子应该就够吃饭了。

越想越兴奋,莫名的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归属感。

想到这儿,看着春生挑眉,说:这样,咱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铺面,一并办下来。

那些银子总要让它们自己变成钱。

坐吃山空肯定不行!三个人去了城西的伢行,问过之后才知道,这边的房子都要去户部户籍所那边登记才能买。

名下不能有房产,如果有的话价格翻倍。

夏阳问清所有,带着人除了伢行。

马不停蹄的上了马车,让春生拉着她去了户籍所。

这边天天人不少,有买房子的,也有来看房子的。

人很多,夏阳过去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个牌子,上面竟然写着三十二,然后就听到一个一个叫号。

真的跟北芪明显不同。

夏阳按捺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候。

终于叫到她,小妮子让春生兄妹原地等着,她自己有个人跟那人过去。

来到个房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案桌前正写这东西,具体忙什么不知道。

夏阳走到跟前,那人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看着来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姑娘请坐。

多谢。

夏阳坐下后看着他桌上做的标记,道,我想在城西买一处五间房的宅子,听说还有些商铺也往外卖,我想一并买了。

好,没问题。

那人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沓厚厚的本子,说,你的名字、玉碟、所在地。

……我……我不是东陵人。

夏阳有些尴尬的说着。

也好在屋里就他们俩,不会暴露身份,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由此可见,东陵在这方面做得要比北芪好得多。

那人听了蹙眉,随后笑着又拿出一个本子,道:敢问姑娘是想定居东陵吗?是的。

夏阳没有隐瞒,看着他据实以告,我去城西发现房子很漂亮,街道很安静,莫名的有种归属感。

这样啊……那人听了起身,看着她又说,你稍微等等,我去喊管事的来。

好的。

夏阳点点头,没有异议。

很快,魏泽清从外面走进来,冲着夏阳抱拳行礼说:姑娘是想定居在东陵?夏阳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赶紧起身,侧身行礼,说:民女见过大人。

姑娘免礼。

魏泽清说完,来到主位坐下看着她,道,敢问姑娘,从何处来,为何来我东陵?夏阳耸肩,故作坦诚的样子,说:民女来自北芪。

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民女流浪来到东陵。

手里有些积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