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少女硬是把开久二把手拉走偏偏相良还真的就跟着走了的背影,片桐智司咳了一声,望着开久的不良少年们随便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牧高成员: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可是智司老大,那个女的……不是为了什么开久的名声,也不是为了别的东西,不要说出去有遇到过这个室江的女人,懂么?我是说,智司哥,那个女的是相良哥的女朋友?……总算是明白过来的开久不良少年们看着片桐智司依旧平静的脸胡乱点了点头,其中几个眼神则是飘忽了起来。
他们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黑头发的室江女生,似乎就是那天在商店街碰到和创真哥说话的那个?话说好像创真哥也很关心这个女的,要不,回头去创真哥店里吃饭的时候,透露一下这个情报蹭顿饭,再问问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知道相良不想去医院索性一路把他拉到家里,芹泽小夏也不在意自己手帕被染上血迹这种事情,强行把人按在沙发上把医药箱翻了出来,用镊子夹起棉花蘸上酒精之后看着眼前的少年。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全名,到现在也都不明白他到底对自己怀有怎样的感情,但是她喜欢他。
我知道相良君不想去医院,那么伤口我来处理好了。
啰嗦……嘶。
手下微微用力,听到相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小夏还是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对着伤口慢慢地吹了一口气:刚才不小心下手重了,不好意思呀相良君。
这句不好意思轻飘飘地却让相良不再开口。
看着少女小心而又细致帮自己处理伤口的表情,金发的不良少年拧着眉,伸手把她推到了一边:芹泽小夏。
有事么?……她平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棉花球上带着血迹被她扔到了一边重新换了一个,平举着镊子看上去还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态度:你想说什么,可以现在和我说,但是现在请你先好好听我说完,可以么相良君?芹泽……这个地方有三个人的姓氏是芹泽,叫我小夏。
不容置疑又带着坚定的声音让相良下意识想要反抗,然而在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应了一声任由她继续进行伤口处理的工作。
然而紫色眼睛的少女似乎也并没有继续开口的心情,小心而又细致地清理完血迹和灰尘之后拆开一包棉签,蘸了一些碘酒同时也略微站起,格外轻柔地触碰在了伤口上。
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刺痛虽然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却让相良格外坐立难安。
如果说芹泽小夏继续说点什么或许他还能在这里呆着,但是她一句话也不说,莫名让他有了种比她还矮了一层的感觉。
我的父亲。
看着头上的伤口,芹泽小夏抿了抿嘴,似乎是掐准了相良的底线,自然而然地开口说了下去:他以前是个不良少年。
哈?我的父亲以前是个不良少年,很不良的那种。
听说过铃兰么?那里所有的学生几乎都是不良少年,爸爸那时候并不在意当什么老大,但是铃兰的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直视着相良的眼睛,芹泽小夏微微一笑,把棉签放在了手边一字一句地开口:差点登上铃兰顶峰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我爸爸说因为铃兰没有顶点而且他也从来不在意这种事情。
当然啦,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把他拉下来的。
结果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肯和我说是谁,或许也是要面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夏随手拿过纱布,折叠好了大小之后用剪刀剪开,也把胶布剪成了一段一段随时方便取用:虽然不知道我那成兰女高历史上第一个上东大的妈妈是怎么和爸爸在一起的,但是当初爸爸带着我和妈妈去山道上飙车的时候我妈妈很开心,大概她也没乖巧彻底吧。
……那个时候我五岁,他们还真下得去手把我带着。
相良君,头抬一下。
下意识地按着对方的话语抬起头,相良刚想重新低头就看到少女拿着纱布从原来的跪坐变成了半跪半立,把那块纱布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嘶,你上面放了什么东西!芹泽家特备伤药,效果很好的,不许扯!手僵硬地悬浮在半空,重新握拳放了下来,相良看着低头继续准备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少女,原本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索性闭上眼睛靠在了芹泽家的沙发上。
相良猛。
诶?名字。
嗯,我还是比较喜欢喊相良君。
随便你。
少女的笑声很柔软,钻到他耳朵里的时候还带上了两分清脆:真的随便我?那相良君,创口贴你是要爱心图案的,还是要海豚的?……小夏当然不可能大大咧咧把一个凯蒂猫的创口贴往相良的脸上贴过去,只是用了很普通的邦迪也让相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好笑,一直到整理家里的医药箱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还笑。
毕竟刚才相良君的表情真的,噗。
愉快地把绷带纱布全部卷好放回去,小夏也并不是很在意父母会不会发现医药包被用了的事情:相良君如果肚子饿的话,要不留下吃饭吧。
喂,你就这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么?而且你家也不会欢迎我这种人吧?首先,警惕心的话因为是相良君所以明白你值得信任;第二,今天爸爸和源治叔叔叫上了时生叔叔一起去创真哥家的小店喝酒了,妈妈提前说过今天加班,他后面肯定要去车站接妈妈回家,家里晚饭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说起来,咖喱可以么?如果说相良还不放心关于我安全的问题,刚才我的表现就已经足够说明我的武力值了吧。
把医药箱放回原来的位置穿上自己的格子围裙,小夏回头看到相良眉头紧皱的样子随手指了一下:如果相良君想好好休息也不用睡沙发上,我房间就可以了。
你这个女人,自己的房间也是可以别的男人进来的么?因为是相良君啊。
你还没回答我,咖喱饭可以么?……咬牙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着那个穿着围裙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开久二把手重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她是喜欢自己的吧,什么善意什么恻隐之心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自己——管她呢,随心就是。
反正芹泽小夏已经说过他能去她房间,礼节什么玩意儿也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推开了芹泽小夏的房间门,相良环顾了一圈之后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
书在书柜里摆得整整齐齐,桌子上还有一台电脑。
暖黄色的色调看上去倒是很舒服,也没有什么玩偶,只有一两个靠垫堆在椅子和床上。
出乎意料地普通,只不过墙上的字画倒是显得有点突兀。
喂。
什么事?你说过可以进你的房间的,对吧?是的哦,相良君咖喱饭能吃辣么。
随便你。
既然得到许可,他就无所谓了。
把自己摔在芹泽小夏的床上闭上了眼睛,相良觉得他和她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家庭,环境,想要的东西,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她说她和自己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都不明白这个女人哪来的自信。
睡意逐渐袭来,相良第一次在除了自己那个小房间里感觉到了一点安全感。
门外的动静不大,他也不想睡觉,只不过在干架之后,体力的消耗所带来的疲惫感以及那种莫名的安逸让他下意识就放松了。
厨房里的小夏刨完土豆的皮,将土豆切块浸入水中稍稍洗去表层的淀粉,还没来得及削胡萝卜就听到了几声门铃声。
放下菜刀从猫眼里看到是隔壁家的松原美久,黑发少女立刻打开了门,对着对方灿烂一笑。
美久阿姨,今天你回来好早。
今天因为公司完成单子给提前放假啦,回家路上正好遇到你爸爸,他拜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笑着对着小夏点了点头递上了手里的蛋糕,松原美久眨了眨眼睛,低头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另外一双鞋子。
嗯?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点,松原美久一边在心里感叹隔壁家当年那个小姑娘也有了男朋友,一边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绘理的。
诶?好啦不说那么多,我先回去了,蛋糕慢慢吃呀。
鞠躬送走了松原美久,芹泽小夏低头看到相良摆在一边的鞋子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快速回到厨房把蛋糕冰了起来。
她就说怎么松原美久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原来是看到了……冰冻的牛肉已经提前放在水里解冻,切成小块之后往冷水里过了一遍焯水,倒出洗净之后小夏很是熟练地开火进行了翻炒。
加入料酒之后牛肉的香气越发凸显,再把土豆和胡萝卜同时加入平底锅混炒到断生的,小夏把咖喱块丢到旁边的小煮锅里,最后把平底锅里面的东西都倒了进去。
慢慢一点一点搅拌,咖喱随着温度逐渐溶于水中,原本牛肉的香味逐渐被这种极具冲击力的香料所替代,熟悉的感觉让小夏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不是第一次给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做饭,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手机里的铃声刚响起就被她立刻接了起来,略微把火关小之后芹泽小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一些:妈妈?今天多摩雄和我说他和源治还有时生去聚会了,小夏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不会的啦,妈妈今天工作很忙么?是啊,老板跑了真是够了,而且吃的还是难吃的工作便当。
今天小夏做什么当晚饭?牛肉咖喱。
嗯嗯不错不错,我也想吃小夏做的咖喱饭啊。
站在休息室的窗边哀叹了一声,芹泽绘理愤愤地开口:多摩雄那家伙还不珍惜在家吃饭的时间,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爸爸也难得啦,毕竟创真哥才回来。
对了,妈妈。
捏紧了手机,小夏略微看了一眼在自己卧室被虚掩的房门,最后还是决定开口:今天相良君来家里了。
诶?诶诶诶诶?就是那个小夏喜欢的男生?嗯,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处理伤口啊,那就是说,去打架了吧。
而且我今天,也打架了。
芹泽绘理听到这件事情眉头都没动一下,也根本没有责怪自己女儿的意思。
而且按照她在电话里的样子来看也没有受伤,她也不会去深究这种事情。
打赢了不就行了,什么是不是那个不良少年带着小夏学坏,她可一点都没这种念头。
再说了,能逼得自家女儿动手,绝对是对面的人有问题。
除了我以外还有和谁说了么?和源治叔叔提了一下,不过被我圆过去了。
OK那就没问题,源治那家伙还是很靠谱的。
哦还有,虽然妈妈不介意,但是建议相良君在九点之前离开家门,如果不行的话提前给我发信息我好拖住他,否则多摩雄估计会爆炸。
明白,她不能再明白了。
简单地挂掉了电话,芹泽绘理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迅速在手机上发出两三条短信,深呼吸两声才转过脸,看着在茶水间的下属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芹,芹泽桑?没什么事情,要努力开工了啊。
不知道自家老妈把火发在工作上的芹泽小夏此刻蹲在自己的床边,看着熟睡的金发少年满脸都是纠结。
饭已经做好了,那么要不要,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