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了!眨眼真就五十岁了!谁都没想到, 才五十岁的林雨桐要退了!尤其是她看来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运动会上一样能跃起跳高, 她保持的记录, 学校这一届一届的学生还没打破过!然后她说她要退休了!学校挽留,上级领导专门谈话挽留。
像是她这样的, 再干十五年, 等到六十五岁再退,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她就是要求退了!谁挽留也没挽留住。
临走了,想起刚来报道的时候。
这学校变了很多,学生来了走走了来,一茬一茬的。
老师年年有走的, 年年也有来的。
校舍换了个变,早不是当初的模样。
唯一不变的还是当初的那两棵大松树。
好似当年是学生的时候它们是什么样, 现在还是什么样。
悄悄的办的手续, 没叫人知道, 也不叫人送。
往常都是走地下车库的,要走了,她走了大门。
当年来的时候是从大门走着进来的,如今要走了,依旧是从大门走着出来的。
出来了, 回头去望, 一茬一茬,新人换旧人,原也该如此的。
转过头来, 四爷站在校门口的树下,笑着看她。
跟当年骑着小电驴给他送来的样子, 好似也没多大变化。
她欢喜的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回家!回家!四爷拉着她,一路往回慢悠悠的走着,职业生涯不长,却也当真是桃李满天下了!可以了!以后我就在家,哪也不去!林雨桐挎着四爷,等你回家。
好!他不是不能陪她退了,关键是他还得再送孩子一程。
而家里的老人已经七十多了。
七十多在如今看,不算是多大的年纪。
可认真保养的活着,跟一身病痛的活着,这是不一样的。
她回来,就能陪父母了。
再者,孩子们真的大了。
她回家得给孩子提供后勤保障了,得叫孩子们放心的去打拼了。
她退和他的暂时不能退是一样的,为了孩子的因素占了大部分。
伤感吗?有点。
伤感的不是工作,而是时间。
时间流逝的太快,抓是抓不住的。
四爷改抓桐桐的手,塞到他的衣兜里,我在,我一直在,我会一直在。
嗯!我也会一直在的。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依偎着,踩着深秋里满地的落叶,往家里去。
老林的身体很好,他此刻拿着扫帚在家门口,烦恼的看着这随着秋风不时的飘进来的落叶,好似嫌它怎么扫也扫不干净一样。
一扭脸看见女儿女婿回来了,他还纳闷,今儿周五,往常都是四点左右回来,今儿这还是上午呢,怎么回来了?是谁家有事得你们去呀?林雨桐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老林,我妈又嫌弃叶子吹到院子里,叫您出来扫了?那可不!她一天不折腾我两趟,都不知道要干啥,你们先进去吧,我再扫一遍。
得了!林雨桐抢了扫帚,您跟我回家,我妈今儿肯定不揪着您不放。
哟!这是为啥呀?老林跟着往里面走,是谁又病了?反正是年纪大了之后,跑的最多的就是医院。
不是给自己瞧病,就是去瞧老伙计去。
进了家门,大根在清理丝瓜藤,看见两人就笑,回来了?回来了!您悠着点,咱家的活又不急,累着就歇着。
也是六十多的人了!身体是不错,慢慢的干吧,不强求。
穿过院子,进了家门。
林妈正在玄关的地方坐着收拾她那几盆菊花呢,边上的盘子里剪下来一堆各色的菊花,这是准备今儿插瓶用的。
知道人回来了,她头也不抬,今儿又是要去看望谁呀?说着,又开始抱怨老林,是不是你把孩子们叫回来的?同事多了,你不能个个都去看望。
看望也行呀,自己去呗。
非得折腾的孩子们跟着你跑。
我发现你是真行!老林说她,哪是我叫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谁怎么着了?林妈一下子抬起头来了,可别是亲近的人家?你这人!不亲近的人也不能说人家生病了就无所谓呀!林雨桐过去服了林妈起身,林妈咯噔一下,你别吓我,是你姨妈还是你舅舅舅妈怎么了?这都哪跟哪,挨不上好吧!林雨桐就笑道:我呀,退休了!啊?啥玩意?林妈看老林,你闺女说她怎么了?老林看一脸笑意的闺女,退休了?你年纪轻轻的退什么休呀?是不是惹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欺负你呀?你告诉爸爸,爸爸找他们去……爸,我五十了!林雨桐抬眼看向父亲,您闺女,五十了!五十了吗?老林不确定的看林妈,桐桐五十了?林妈看着两只手,好似在算日子似得,五十了呀?闺女都五十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朝自家闺女看过去,头发黑的发亮,不是染的。
脸蛋白个盈盈的,几乎是看不到一丝皱纹。
在家里健身的时候可都见了,欢实的跟兔子似得。
这就五十了?林妈恍惚了:总觉得你还小着呢,一眨眼,你都五十了。
她不确定的看老林,当年为她工作的事犯愁好像还是昨儿的事……谁说不是呢!真的过糊涂了,一眨眼闺女都退休了。
可也不对呀,五十,不大呀!六十退休是常态。
像你,怎么不得干到六十五呀!这得是至少吧!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他们真是不大容易接受自家姑娘已经是老太太的事实。
林雨桐就笑,回来,陪你们不好呀?我能犯什么错?咱家也不缺啥,就是懒了,想歇着了,这还不成吗?歇着?再说我也歇不了两年。
林雨桐带两人往客厅的沙发而去,林墨去年就把专业的本科学历和经济学的本科学历拿到了。
如今经济学的研究生都读了一年了。
说不定明年硕士学历就拿到了。
这研究生一毕业,就能工作了。
这一工作,就要考虑结婚。
结婚了,就得生孩子。
我呀,从儿媳妇怀孕开始,就得忙了。
就跟您跟我爸刚退休那几年一样,说是退休了,可该干的少了吗?我这一辈子,这老师当到如今,算是到了顶端了。
再走,也就这样了。
我得换个身份了,往后呀,我得做个好婆婆。
做个好奶奶了。
林妈难得文艺的感慨了一句:从你奶奶你姥姥,再到我,又到你,一辈人一辈人的,就跟重复的画圈圈一样,这就是轮回吧!一个退休,她没怎么着。
把老林和林妈给刺激的够呛,还专门打电话给亲近的人。
然后一整天林雨桐都在接电话,小姑的,舅舅的,姨妈的,大伯娘的,两个堂哥的……然后,晚上赶在吃饭的点,林墨和林砚都回来了,脚步匆匆的。
林砚也已经提前本科读完,读研一了。
这会子一进门,先给了林雨桐一个大大的拥抱,妈,以后我养您,我给您零花钱。
我又不是没有退休金,再说了,我有你爸呢!还能少了我钱花。
行!今儿您是老大,您说什么是什么。
知道您有我爸呢,说了半辈子了。
他猛的把妈妈抱起来满屋子的跑,您老了,我能抱着您这么跑,我爸行吗?我老了就得叫你抱着跑吗?林雨桐拍儿子,你老妈就算是老了,那也是利索老太太,不会拖累你们的。
林砚把脸埋在妈妈颈窝,您和我爸永远不是拖累。
好!知道了!晚上都洗漱了,林砚又敲门进卧室,妈――林雨桐坐起身来,怎么了?林砚拿出一张卡来,递过去,这几年零散挣了一些钱,不是很多,您帮我收着吧。
我要你的钱干嘛?林雨桐就笑道:我是职称在那里摆着呢,工资比你们刚工作的时候多的多了!况且,你当我退休了,就真的一分钱就不挣了?你也想想,教辅书卖了多少年了,牌子倒了吗?没有!还挂着的我的名呢!很多东西还得我审了他们才放心。
况且,你妈这牌子现在硬着呢,退休后,别的学校上门的就多了。
不求别的,就题。
闲着没事出两份卷子,家里的开销就有了。
你妈不是吃闲饭的……我知道!林砚坚决不肯收回这张卡,您挣的是您挣的,您和我爸的是您和我爸的,这不一样。
说什么也要把卡给留下。
给我了,你怎么办呀?林雨桐就问说,你跟人家谈恋爱,钱分的那么清楚呀?之前挣的其实大部分都投资了,这是手里剩下的大部分现金。
林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后,我把挣的钱,留三分之一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的三分之二,又分三份。
您跟我爸一份,我们一份,另一份留着,是养孩子用的。
您放心,您儿子不少挣的,养的起您。
转天,林墨转给她一个很小的小公司的一点股份,我一个学长的公司,当时投了一定钱。
现在年年都有分红,不多,一年十来万吧!就放您名下的,钱您看着零花。
一个退休退的,把儿子们的钱给诈出来了。
何止把俩孩子的钱诈出来了,这会子了,林妈把她和老林的积蓄都给林雨桐交底,我这忘性大,我们就三张卡。
两张是我和你爸的工资卡,退休金按月打在上面。
钱一到账,我和你爸都把钱转到第三张卡上,我把密码告诉你……告诉我干嘛?人年纪大了,那谁知道哪天嘎嘣一下,这就没了。
林妈不得不接受她‘高龄’的事实,开始防备万一了。
林雨桐就笑,您好好的没事,回头我把您的钱给您霍霍完了?林妈才无所谓呢,我那直播挣的,足够我跟你爸花销了。
再说了,我俩有啥花销呀?人家打个小牌,得用几个钱。
我跟你爸又不好那个……吃在家吃,穿是穿不完的,一年到头也不生病,我俩花销啥呀?给你交代清楚了,我心里安稳。
行!您还是留着,我把密码得记着。
知道了!记着呢!林妈又叮嘱,这人没了之后呀,像是我跟你爸这种国企单位,还一次给十个月的工作作为抚恤金和丧葬费,你可别忘了去领!嘿!这老太太,您要干嘛呀?故意的是不?就是交代一声!林妈把她的卡又收起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早几年都发二十个月的抚恤金和丧葬费的,如今都只剩十个月了。
完了她回头又跟闺女说,别我跟你爸太长寿,到时候政策又变了,回头领不到这个钱了……您没完了是吗?林雨桐提醒她,您听外面,下雨了,您那宝贝可都在外面呢?哎哟!忘了!老太太腿脚特别利索的跑出去了,喊老林:下雨了你扫什么树叶呀,不知道把花给推进去呀!大根不是都给你推到亭子里去了吗?喊什么呀!秋风飒飒,秋雨绵绵的时候,觉得退休的好了!外面天不好,我可以选择不出门呀!端一杯热茶坐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雨打芭蕉,还能更惬意吗?下雨大根没啥活,陪着老林在亭子里下象棋,不知道咋那么大的兴致呢,一下半晌不带动地方的。
林妈每天早起得拾掇她的花草,那是一天都不耽搁。
还有两口人,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在厨房看着火呢。
只留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摇椅上,身上盖个毯子,看着窗外的树枝在风里飘摇。
可这样的享受也不过是片刻,不大会子工夫,陈雅丽来了:听说你退休了?咋都知道了呢!陈雅丽表示,我怕你闷,就是来给你解闷的。
你不忙呀?林雨桐给她倒了茶,问道。
她家的大闺女今年才大一,二闺女今年高三了。
还有个老三,也是个闺女,还在上小学。
也是五十的人了,操心劲儿的。
陈雅丽喝了一口,能不忙吗?到点还得接老三去!司机我也不放心呀!晚上下了玩仔细,郭杨还得接老二。
我这是把老三伺候的睡下了,老二就回来了。
陪着老二写作业,哪天晚上不得到十二点之后。
早起还得先送老二去学校,回来再送老三。
你现在多好呀,熬出来了!是!陷在孩子的琐碎中年年月月的,其实最向往的就是林雨桐现在的状态。
平时林雨桐挺忙的,真没那么些时间扯闲篇。
现在嘛,陈雅丽知道林雨桐不着急。
因此,在这里跟林雨桐聊呢,有一搭没一搭的。
陈雅丽就说当年的同学,谁谁谁得了啥病了,谁谁谁离婚了,谁谁谁再婚找了个王八蛋……这些事林雨桐从来都不知道。
因此听的时候免不了一惊一乍的。
陈雅丽就说,你忙!你忙啥大家都看的见。
你不知道同学的情况,可大部分同学知道你的情况。
之前群里还有人吆喝要办同学聚会,可这不可能聚的起来,再过十年估摸差不多吧!现在,大部分都跟我似得,孩子正到了要紧的时候了,谁有工夫管什么聚会不聚会的!要说起来,还是结婚早比较好,要孩子早当真是好,到了这个岁数,我跟你说,我真觉得熬不住了。
我家这情况我都这样了,你想想靠工资吃饭的。
这边是体力不行,那边是孩子大了,老人老了,当真是活到了狼狈的份上了。
我也歇不了两年,这不是儿子大了吗?这一结婚,你说我能歇着?可谁退休了能歇着了?不带孩子不给钱,别管是儿子还是闺女,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完了陈雅丽又说起了她公婆,我公公那年纪不算小了吧?郭杨的意思是,找个职业经理人挺好的,结果我公公死活不撒手!那我说,我家老大也读大学了,没事了就去公司帮忙……我公公愣是没答应。
差点没把我给气死!我瞧着你公公的身体挺好的。
林雨桐就道,这身体,再干十年都没问题。
可人了,思想老了。
这两年公司光想着转型,也没转型成功。
陈雅丽叹气,也就是我跟郭杨听了你们家金教授的建议,用钱投资了实业。
这实业挣的没那么多,但稳稳当当的,也不算少。
瞧着也不是那玄乎的来钱道道!说着就问林雨桐,你这省心呀,叔叔阿姨都是懂道理的人。
你家婆婆呢?最近见的少了。
去我大姑子家了。
林雨桐就道,我大姑子是气病了,我婆婆过去照看去了。
咋得了?两口子吵架?那倒是没有!我那姐夫人不错。
是孩子的事,高中没考上,上了职中,非要叫想法子给弄到职中的高考班里!混了三年,高考没考直接给跑了。
好容易找回来了,说什么都不去补习班!哦哦哦!就是那个小名叫‘国委’的孩子。
对!大名叫金鑫,差点没把老金气的厥过去!这孩子老金是寄予厚望的!到现在都信当时算命的说过的话,他的孙子里是要出个一方诸侯的。
金思甜呢,有赶上到更年期了。
被儿子这么一气,心肌缺氧送了一回医院。
太着急太生气,是会破坏人的免疫系统。
反正从高考完到现在几个月了,不是今儿病了就是明儿病了。
这病药没法子,就得自己想的开。
孩子不是那个料,刘大山说叫孩子学厨子吧,老金是死活不愿意。
把孩子关在家里要做思想工作,叫他知道上大学很重要。
可这开学一个来月了,也没听到说去复读去。
金妈是三天两头往那边跑,怕把亲闺女气着,又怕把外孙子给逼出个好歹来。
净跟着生气了!上去过去看的时候,正听到老金在家里抱怨。
说什么舅妈还是一中的校长呢,也不知道把孩子抓一抓,这能耐那能耐的,自家的孩子都没教的考出去,有啥能耐呀?林雨桐懒的跟他计较!那孩子就是学不进去,那你说怎么办?押题,给押了。
但我能押出原题吗?大小都有差异的吗?不会灵活变通,有什么办法?就是押题,也得是你有差不多的实力,对吧?要不然,你死记硬背的,一样答不上去。
这都没法讲道理!也幸好是刘大山和金思甜懂道理,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咋说。
金思甜的意思是,都念了三年的高中课本了,咱能不能复读一下,再叫你舅妈辅导辅导,来年再考,好歹是个二本大学都行。
可惜,孩子说什么都不去。
这孩子不爱说话,不跟你犟嘴,反正你说啥我也当没听见,消极抵抗。
昨晚打电话,金思甜又有点发烧。
金妈能有空才怪。
两人说了半晌的话,眼看得吃午饭呢,她才回去了。
这样的天,林雨桐晃悠着往厨房去,咋晌午吃烩面片吧。
热乎!她把她的日子安排的挺好的,可大家都怕她不好一样。
这几天的电话超多。
不说四爷天天按时的打电话,询问在家干嘛呢,也不说林墨和林砚两人,得空了就发个消息,发个语音。
就说这些学生,这个打电话来说,老师,探我的班吧!我在这边排戏,可有意思了。
您来吧!出来转一转。
那个说,老师,我安排您去国外溜一圈吧,好玩的地方挺多的。
我最近闲着呢,我陪您去呀!还有刘清莹这种的,按时汇报学校的工作,这不是怕您猛的不习惯吗?不!我很习惯,谢谢。
她除了在家秀秀厨艺,还开始假模假样的看视频,说是学做衣服学做些之类的。
想想,没给老林和老妈做过一针一线呢,这想做吧,没由头呀!干脆就只说跟视频学。
看了两天,就去买了料子,买了不少的各式各样的料子,在家穿针引线,给做上了。
藤藤周末过来还问林雨桐,姐,你眼睛不花吗?啊?我五十岁,眼睛就得老花了吗?藤藤赶紧道:我!主要是我,我觉得我老花了?逗呢吧?四十多的人就老花了?我还行,没什么太大影响。
看出来了,这么细致的活儿都能做。
小姑也说,你说咱桐桐,小时候真没觉得有多巧,是吧?是!如今看着可巧,干啥都很轻巧。
这都五十了,在家手工做衣服,竟然还能做的像模像样的,针脚又细密。
一说‘桐桐小时候’怎么怎么样,林砚就笑。
一说他就笑,好像说一个五十岁的大妈小时候怎么怎么样是特别可笑的事一样,这熊孩子,谁没有小时候呀!等到天气好了,她自己开车,带着老林和林妈出去逛,没有目的地,逛到哪儿算哪儿。
要是中午在外面遇见特色的馆子,也在外面下馆子,带老两口子在外面吃喝。
可等一降温,最好还是不要带他们出去了。
避开人多的地方,比较保险一点。
家里的地暖早早的烧起来了,给老林和林妈一人做了一双家里穿的便鞋。
续了薄薄的一层棉花,轻便又暖和。
林妈比较中意这个绣花鞋的样子,这真是你绣的?那看不吗?您不是看着我绣成的吗?林妈就说,我是觉得人老了,这什么都迟钝了。
你这也不像是迟钝的样子呀!林雨桐:……不就是五十了吗?干嘛老挤兑我?不理你了,今晚打算做一道不常见的菜――烧鹿筋。
用当年雍亲王府的老做法,给做一道。
这鹿筋可不好买,找了好多的鹿肉泡馍店,才买到的。
她边准备边跟老妈介绍,老妈不拍人,拍那个制作过程呢。
还没做好呢,准备的过程这点视频先发给俩孙子:你妈给你爸做烧鹿筋,工序繁琐的很。
怕是一年难逮住吃一次,晚上回不回?今儿周五呢,想着法子把孩子往家哄呢。
林墨给令仪看视频,见又是山鸡,又是老母鸡熬汤只为添作料用的,就问令仪:回吗?回吧!林墨回复一个句:我带令仪回,够吃吗?林妈赶紧朝里喊:孩子们要回来,够不够吃呀?不够吃就再加点稀罕菜。
几个孩子都是搭着四爷的顺风车回来的,好家伙,一进门满屋子的香味。
进厨房一看,真就摆了一桌子。
四爷就笑,灯影牛肉、焖酥肉……竟然还有一盘炒黄瓜酱,这可有些年没做过了。
林雨桐看着他也笑,然后就招呼令仪和萧萧:都去洗手,准备吃饭。
都脱了外套洗了手过来坐了!林妈招呼,主食有米饭和那个什么……银丝卷!林雨桐端了一盘过去,然后问令仪和萧萧,这两样主食,成吗?想吃面条吗?三分钟就好,下点银丝面也不值当什么。
萧萧起身盛饭,阿姨,我吃米饭。
这都是下饭的菜呀!令仪赶紧道:您坐吧,有银丝卷呢,我还没吃过这东西,看着宣软的很,这个就行。
喜欢面食,不一定得是面条。
从来不知道除了面条之外,其他的面食能做的这么精致。
林墨起身要帮着盛汤,见里面飘着菊花瓣,色特别好,都不忍心动勺子。
令仪还以为是怎么了,接了勺子,我来!谁知道一看,就‘哟’了一声,阿姨,我不会盛了。
说的一家子都小。
林雨桐起身告诉她怎么盛汤,手稳,从底下往起,轻轻抬……其实自家吃饭,无所谓讲究不讲究。
要是在外面吃饭,这样盛汤就好。
这是菊花鸡汤,这个季节喝最好。
饭摆好了,赶紧吃吧。
风卷残云,没一个矜持的。
十道菜一个汤,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令仪还用汤底泡了半个银丝卷给吃了。
林砚就觉得:还是妈退休好!家里的伙食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雨桐只问令仪和萧萧,好吃吗?好吃的话下次再给你们做。
我叫人订了鹿肉了,等下雪了,都过来,咱在亭子里也围炉烤鹿肉。
赶明儿,我再去找点好料,下周给你们做个佛跳墙。
除了四爷谁都不知道她早前就会,因为都以为她是在家看视频学了之后,自己摸索着做的。
在退休之后,开始研究美食了,至少不是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对吧!然后都放心了!老林和林妈放心了,俩孩子也放心了。
林墨和令仪直接回学校了,萧萧想回家拿厚衣服,就叫林砚给送到她家楼下。
跟亲爸在一个学校里,这谈恋爱的事能瞒的过去吗?瞒不过去!老萧肯定是知道了,但是呢,没挑明!这是假装不知道,省的跟四爷彼此尴尬。
关键是,现在这些孩子,谁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
反正挺开明的,姑娘大了,想谈恋爱了。
小伙子挑不出大毛病,那就顺其自然吧。
他跟姜主任说了,姜主任也认为:到年纪了,对异性有好感,这是正常。
不管是从心理还是生理,这都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表现。
至于找了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又不是要结婚,学生时代谈个恋爱而已,紧张什么。
所以林砚对萧萧父母的评价,觉得这两人心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像是吃完饭送到家的时候八点半,一进门,父母也不问为啥这个点跑回来了。
姜主任难得在家,只问了一句:吃了吗?不等回答又添了一句,我跟你爸在食堂都吃过了!没给你带饭。
你要么现在点外卖,要么去给你煮碗面。
吃过了!萧萧往沙发一靠,吃的还有撑!米饭吃了一碗,银丝卷吃了三个。
菜不少吃就算了,汤里的鸡腿她分了一个。
只俩鸡腿,她和叶令仪一人一个。
两个鸡翅姥姥姥爷吃了。
不是她们不知道谦让,实在是林阿姨不叫让了,我们在家什么时候不能吃?林墨和林砚常不常就跑回来了,没亏嘴。
给你们的,你们就吃。
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了就觉得好撑呀!坐着缓了一会子,不行,还是撑。
她又起身,从药箱子里拿了消食片,又把瓶子给放回去。
姜主任端着杯子看着她闺女,你在外面吃什么了?吃的这么撑?她一个一个的报,表示都吃什么了。
把老萧给说馋了,这都是宫廷菜呀,哪里开了这种馆子吗?说着就喊姜主任,调一下时间,咱什么时候再抽空去一趟。
姜主任点头,好呀!萧萧把消食片吃了,这才道:哪有宫廷馆子?我跟林砚回他家吃饭了。
老萧和姜主任对视了一眼,彼此使眼色,叫对方问。
最后老萧扛不住姜主任的眼神杀,只得自己出面问,那个……去同学家里玩了呀?装的还挺像,真跟不知道一样。
萧萧点头,是啊!去吃了一顿饭。
听说林校长提前退休了?嗯!萧萧答的可认真了,在家研究怎么做饭呢。
做的可好了,反正我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怎么跟养个狗狗一样,人家喂了两顿就给喂熟了!老萧觉得这不是个好话题,他马上转移,说起了林砚,这孩子都研二了,没说赶在明年七月份能毕业不?能吧!他现在跟着导师干活了,说是技术不错。
今年年底要是全国技能大赛表现还行的话,有些单位就直接要人了。
这有些单位是指安全单位。
老萧知道这个,然后说自家闺女,学医这个,非时间不行!你这到明年七月份才本科毕业,对吧?很多事情都说不好的,学业和你自己个前程,这得是顶顶重要的。
嗯!萧萧点头,今年的保研名额里有我吧!我肯定想上研的!老萧松了一口气,姜主任端着杯子喝她的水去了。
结果萧萧又说了一句:但是我想读研的时候结婚!咳咳咳……姜主任被水给呛住了,咳嗽了老半天才说,你说什么?我想读研的时候结婚。
萧萧看着两人,大学不反对呀!我们学校每年都有研究生夫妻申请夫妻宿舍呢,干嘛这么惊讶?姜主任好容易稳住了,这会子坐下,看着闺女,这谈恋爱跟结婚不是一回事!谈恋爱可以跟任何一个有好感的人谈,但是这结婚,要考虑的因素就多了。
萧萧一脸愕然的看着她妈:您比我开放呀!那话怎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没想着耍流氓,您干嘛把您闺女想的像是在耍流氓呢?你听听这话说的!姜主任看老萧,你闺女你管不管?老萧细细的品了品这话,然后看姜主任:我闺女这话不好听,但是道理是对的!人家俩孩子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这……错了吗?反倒是你,你的思想有问题!把恋爱和结婚割裂开,啥意思呀?嘿!成了我错了!姜主任轻哼一声,白眼翻这爷俩,然后说了一句:我找机会跟林校长吃顿饭,你想结婚就结婚呀?等着吧!萧萧耸肩,无所谓呀!您说服林校长呀?怕是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