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来求见了?云五娘愕然的问红椒。
是成家的那位二少爷,求见老太太。
说是成家的世子夫人受伤了,听说咱们太太最近也是不停的求医,s所以就来问问,看有什么好大夫推荐。
红椒小声道:估计是想求金家的大夫过去……云五娘不管他相想谁,真正的重点是江氏受伤了,而成家在大张旗鼓的找大夫。
看来,成家也没有一味放任江氏的意思。
那么,想来成家对这位世子夫人,也算是忍耐到了极致了。
她点点头,道:当金家是什么,有求必应啊。
咱们不管,只叫成家的人去找哥哥或者娘亲谈就是了。
是。
红椒应了一声,就笑道:没点诚意绝对不去。
成家不光来云家,拜托云家推荐大夫。
更是打发人,将京城的名医请了遍。
不光是宫里的太医,就是民间有名望的大夫,成家都请了。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出来,这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江氏瘫了。
江氏是多少女人羡慕的对象啊。
夫家显赫,丈夫不光是位高权重,而且极是痴情,也没见后院了三不五时的添个女人。
上面又没有婆婆要伺候,唯一的小姑还是已经仙逝的先皇后。
进门就生下两个嫡子。
这样有福气的女人,上哪里找去。
不跟别人比,只跟颜氏比一比,哪个过的更好,不是一目了然吗?不少人都说,这人的福气是有定数的。
她之前将一辈子的福气用完了。
才有了这祸事。
老太太对这个侄儿媳妇还是喜欢的。
听了这事,能不着急吗。
立马带上四太太庄氏和四娘,就去了成家探望。
成厚淳显得有些颓然,对着成老太太笑的也十分勉强:……倒叫姑母跟着挂心了。
今儿就是有些不慎……什么不慎,不慎能叫蒲儿跪在外面吗。
成氏问道。
成厚淳愕然了一瞬,才道:难不成蒲儿一直在外面跪着不成。
这人来人往的,还怕人不知道不成。
这孩子……难不成真是蒲儿伤了她的母亲。
成氏不由的问道。
成厚淳尴尬的笑笑,吱吱呜呜半天,才道:没有的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成氏就不问了。
在他眼里,成厚淳的表现是正常的。
儿子误伤了母亲,心里虽然也恨也恼,但第一时间,肯定是想着护着儿子的名声的。
当爹妈的可不都这样。
就听成厚淳吩咐身边的人道:去把大少爷带回院子去,最近不要出门了。
显然,江氏的伤,是因为成蒲的失手造成的。
四娘从成家回来,就找了五娘道:你说这人要怎么伤,才能把脊椎骨给齐齐的摔断了。
成蒲就那么一个文弱的人,也能造成这样的伤。
真是想不到。
成蒲伤了江氏。
云五娘没想到是这样的。
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成厚淳的手段。
天元帝听了付昌九的禀报,挑挑眉,问道:消息准吗?咱们的人当时正在门边上,里面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是成家的大少爷要娶云家的外孙女。
世子夫人不愿意,她想为大少爷求娶那位金夫人生下的云家五姑娘。
但世子却觉得大少爷的要求没什么,竟是答应了。
如此才惹得世子夫人大怒,要打大少爷。
不知怎的就用力过猛摔了下去。
大少爷离得近,就去扶了。
不想却绊倒了椅子。
世子夫人的要正好……付昌九还没有解说完,天元帝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问你,以成厚淳的身手,是怎么能让江氏摔了的。
付昌九‘哦’了一声就点头道:我问过了。
咱们的人说,当时世子是伸着手要接住人的,但因为世子离得远,加上大少爷已经去拉人了。
想来世子爷不认为一个大小伙子会拉不住一个女人。
这个变故太快,谁也想不到的事啊。
而且可以肯定,当时屋里的丫头都远远的站着,没有什么其他人做手脚的可能。
天元帝挥挥手,叫付昌九下去。
这话听起来是合理的,也暂时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即便心里觉得事情太巧,巧的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你怎么看?天元帝问元娘。
看看再说吧。
反正不管成家怎么做,您的心都是放不下的。
元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
你可是也想说我太多疑。
天元帝问道。
元娘笑了笑道:这我不知道,也不点评,只是我提醒陛下一声,大皇子马上就到京城了,到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真叫大皇子闹开了,最吃亏的还是三娘。
能叫两个皇子争抢,这红颜祸水的标签就彻底贴上了。
天元帝一笑道:朕的儿子朕知道。
你只管放心,出不了事。
所谓了解儿子的天元帝,一定是想不到他的另一个儿子,正在做什么。
你说的属实吗?太子宋承乾抬起头道。
错不了。
成家有咱们的人,也有皇后娘娘当年留下来的人。
这些人在成家可谓根深蒂固。
消息错不了。
李石小声道:而且奴才也已经去查证了,江氏的生母确实是用海鲜毒死了前夫,所以,江氏也确实是想杀了世子爷。
如今江氏又莫名其妙的伤了,而且伤的那般的重。
怎么会是巧合。
成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这很可能会导致成家的态度发生变化。
殿下,还要查吗?查!宋承乾声音不高,但说的异常的坚决。
有什么不能查的,查清楚了,咱们才能知道这成家该怎么用。
是!李石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宋承乾放下手里的笔。
他从来不知道舅舅舅妈的夫妻关系这般紧张,一个恨不能要了另一个的性命。
可一个女人有什么理由要谋杀亲夫呢,别的不说,自己的这个舅舅可算是难得的好丈夫。
李石出了宫,没去别处查,直接找了已经荣养的先皇后的乳母。
嬷嬷,您是成家出来的人,您对这个世子夫人知道多少。
李石问。
老嬷嬷皱眉撇撇嘴,耻笑道:不过是个李代桃僵的假货,充什么主子的款。
以庶充嫡的事,李石自是知道的。
他问道:这么些年她也极有贤名,看嬷嬷似乎对世子夫人极为不喜。
不是我不喜。
我一个奴才,对主子哪里敢说什么不喜欢的话。
老嬷嬷摇摇头,道:咱们做奴才的,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
主子不喜欢,做奴才的就得不喜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当真是真理。
李石表示受教,这么说是咱们先皇后娘娘不喜欢这位世子夫人。
你小子,也别来回的套我的话。
老嬷嬷将腿一盘,坐在炕上,道:你能来问,自是殿下想知道。
我也不问你们打探这些做什么。
我只把我知道告诉你。
你自己掂量着看怎么告诉殿下。
这也是殿下如今大了,有自保的能力了,我才敢说这些话。
李石赶紧应了,坐了过去,亲自给老嬷嬷倒了一杯茶。
娘娘不喜欢江氏,特别不喜欢。
虽然是娘家的嫂子,但咱们娘娘就是喜欢不起来。
倒也不是因着出身,出身不好的人多了,那也有有本事有能为的人。
她只看不上她算计的手段。
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害死了嫡姐,这样的人谁敢跟她交好。
这话娘娘也在信上跟世子爷说过。
可你知道,这夫妻感情好了,就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那时候两人新婚,世子爷也年轻,哪里能听得进娘娘的话。
这亲妹子,倒退了一层。
娘娘也生了气,再是不提这一茬。
江氏进宫请安,虽不热情,但也按着礼数招待。
那时候娘娘常说,江氏看着坤宁宫,眼睛都冒着绿光。
娘娘觉得,江氏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
娘娘怀殿下的时候,江氏进宫颇为频繁。
那时娘娘怀象不好,又嗜睡。
每天午时,都要睡连个一两个时辰。
江氏进宫,每次都在午时。
这件事,一次两次还罢了,次数一多,怎么不让人怀疑。
明知道娘娘这个时间段不见人,还是坚持进宫。
然后进了宫又说是怕打扰了娘娘,就自己去御花园。
这一去,就会消磨一个时辰。
我还叫人盯着过,可每次还是把人跟丢了。
这事本就蹊跷,可之后不久,我在坤宁宫,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差点没救过来。
但因为伤重,还是被娘娘送出宫安置。
老嬷嬷一叹,等我的伤养好了,就听说娘娘生了殿下,自己却……李石脸色都变了。
老嬷嬷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可什么其实都说了。
您怀疑,江氏跟……他伸出手指了指天,跟他……有染。
这事,我没看见过。
不敢瞎说。
老嬷嬷摇摇头,道:但一个外命妇,在御花园消失一个时辰,能去哪呢。
当初派去跟着的人都是宫里的老人,怎么就把人跟丢了。
让人不敢想啊。
您没告诉娘娘吗。
李石问道。
娘娘怀着身子,我怎么敢说。
只是想着等娘娘顺利生下孩子再说不迟。
老嬷嬷抹了一把泪,道:谁能想到这一等,就再没机会。
也不明白娘娘身子康健,又有太医照看,怎么就没了。
可没了娘娘,难道我能把这些说给殿下不成。
殿下还指望着成家呢。
可不能这个时候起嫌隙。
李石一路上都在想着老嬷嬷的话,回到东宫,心还直跳,他把打听到的这些事情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禀报给了太子。
宋承乾沉默了半晌,等手里的毛笔应声而断,才道:你的意思是母后的死可能并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