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啊!老三真哭出来了,人人都想要儿子,这儿子就是生来讨债的……母子血亲,谁能开口跟孩子说你妈不好?哪怕人家孩子妈是真不好,可你说人家妈,你说孩子反感不反感?这边为了孩子考虑,觉得不该叫孩子牵扯到大人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可那边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或者不是谁说了这话,只是当初老三坐牢的时候,清辉已经记事儿了。
但老三真能不管孩子吗?不能!想办法去找了几次,给弄到县城的学校,然后从学校就偷跑回去了,接一次跑一次。
当了小老板了,身上有钱了。
老三想办法把这小子身上的钱掏干净,可这小子就能自己跑着回去。
不坐车。
如今这路上的卡车多的不得了,再皮那也是个孩子。
真要是被撞了被谁抱到车上卖山沟沟里去了呢?吓的一身的冷汗。
追着回去,直到看到这小子在游戏厅里得意洋洋的忙碌着。
他的心才松了。
后怕啊!再不敢逼着他去了,真怕他逆反的瞎跑,找不见才真该急了。
如今不管是好是歹的,好歹在他妈身边。
父子俩远远的对视着,老三转身走了,清辉才默默的低下头。
然后将游戏币扔给后面的孩子,你玩吧,我不玩了。
一个人坐在门口那台阶上愣神呢。
给小卖部送货的人来了,清辉才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别叫我妈了,我搬。
人家只把货卸下学校门口的空地上,孩子就一箱子一箱子的货给搬起来送到里面去,正赶上清平中午上学的时间。
她过去搭把手帮着抬货:你一个人弄不动。
清辉抬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大姐。
清平‘嗯’了一声,咋回事呢?不上学三叔该生气了。
他忙他的去,哪里顾得上我妈。
清辉低着头,一脑门的汗,我妈……一个人在家……我陪我妈……清平看着清辉:你回来是为了陪三婶的……那我妈咋办?清辉憋着嘴,他进去了,剩下我跟我妈俩……我妈晚上吓的直哭,抱着我说要是没有你我可咋办啊……那些记忆抹不去!清平不知道说啥,愣了半天,叫清辉起开,你去门口把地方拾掇出来……干惯了农活的孩子,干这点活不算啥。
一箱子的百吉饼,也才二十斤重,不用弟弟搬,她一个人就行。
把货帮着搬进去,清平就说:以后有重活,你到教室门口叫我,我过来帮你抬……有时候何小婉也不一定守着店。
游戏厅到了上课的时间就没人了,清辉就在店里面看着。
何小婉忙地里的庄稼去了。
清平上初中了,叫上两个同学,过来帮忙并不费劲。
完了每次都会给同帮忙学带个肉夹馍还是啥的。
反正就是不叫清辉干那个,小孩子用力过多了,就不长了……清辉说:你也别干了,你就是干活干的,你看你比我二姐低了多少?清平也就一米五五的样子,还有的长,长到一米六,就算是大众身高了,不算是矮的,但也不算特别高。
肯定是能长到那个个子的。
可清宁不一样,清宁个子窜的快。
林雨桐估摸这孩子长的比她还要高上一点的。
清平说清辉:我长的差不多了就行了。
再过两年,你大了,我上高中了,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于是姐弟俩就这么处着。
夏天的时候,何小婉又做主买了冰柜,放冰棍雪糕,生意就更好了。
豆沙的冰棍,红豆沙绿豆沙的,一个才一毛五分钱。
可架不住走货快,光中午就是一冰柜,这晚上不是还有晚自习吗?又是一冰柜。
关键是据说中考要考体育了。
体育算分数了。
然后体育课也重视起来了。
大夏天的都去操场上练,尘土飞扬的。
一下课飞奔着买冰棍。
一买就是一个班的,整箱子的往出搬。
林雨桐也给孩子买了整整一箱子在冰箱里放着呢。
如今开发区有自己的冷饮厂,卫生条件各方面林雨桐是看了的。
所以后勤说帮着送,看谁家要。
林雨桐就要了一箱子冰棍。
结果清宁回来吃的时候问林雨桐:咋是雪糕呢?最喜欢吃豆沙的冰棍了。
林雨桐愣了一下,给的雪糕算冰棍的钱,这种事都是下面的人办的。
但实在是做的不大气。
这个管后勤的啊,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谁愿意占这小便宜?林雨桐给周文打了电话,几块钱的事,补上吧。
可能是拿错了,没关系。
然后周文一会子送了一箱子冰棍来,给帮着放冰箱了。
解释说,是孙书记表姐夫如今管着呢,人有点小抠,大事上没啥。
林雨桐就只当是抱错了处理的。
孙书记马上就要履新了。
那位脑溢血的副县一直说可以工作,跟组织部门一直请求。
那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能着急安排人了。
可时间一拖再拖的,确实是拖不下去了。
好些人都去找这位副县,希望得到他的推荐,许是对争取这个职位有点积极的作用。
可这位是地道的官迷啊。
这么长时间身体都不好,始终坚持着又是打同情牌,就是想霸着位子不撒手。
然后一看这么多人都想抢位子,能不气吗?这一气,可就真完蛋了。
嘴歪眼斜浑身哆嗦,更重了。
医生也说了,没有痊愈的可能性了。
最好的治疗效果也就是之后走路都哆嗦。
一看这情况,这位又找组织部门。
干嘛呢?推荐人!把最后一把人情撒出去。
推荐了谁呢?推荐了老孙。
老孙打着身体不行,不停的要复查的旗号,周末的时候跑去跟这位当半个病友去了。
两人在病房里下下棋,然后老孙的态度就特别鲜明,那些想抢您位子的都是王八蛋。
不停的鼓励这位领导,您的身体一定会康复的,给这边打气。
回头呢,又找竞争对手去。
撺掇人家,你还是应该去的勤快一些,把该说透的就说透,省的你老是跑,他也不知道你想干嘛。
这两边都怀疑呢,说老孙你就没动心想要这个位子?人家老孙说了,我疯了才要那个位子。
我那开发区眼看就建起来了,功劳马上到手了,我现在走了?便宜哪个王八蛋去?建成了,以后不管走到哪,这拿出来都是亮眼的政绩,我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再说了,咱们将来争取县升市,原地就升一级,我上蹿下跳的犯不上。
这话有人信,两边还都觉得老孙这话靠谱。
谁都不防备老孙。
可老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呢?他说的理由都对,还这些人少算了一点。
如今只要他坐上这个副县的位子,等将来真的升级了,原地不动就是升半级,成正处。
他这个年纪,在正处上熬到退居二线,将来去个人大或是政协,级别再一跳,就是副厅。
到了厅级上,这就属于高级干部行列。
退休后的待遇截然不同。
这是最保守的算法。
说不得在以后十几年二十年的时间里,自己不等退休就又挑了一级,那就是实权副厅或是正厅上退,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所以这一步,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属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一步,至关重要。
林雨桐知道老孙势在必得。
可没想到他的办法一如既往的损,忽悠了这边忽悠那边。
完了还真就被推荐的是他。
既然是势在必得,那该烧的香都烧了,该拜的庙都拜了,结果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就给下来了。
马上要走了,谁也不愿意得罪老孙。
这个表姐夫是他之前安排的,反正权利不用,过期作废,为这无伤大雅的小事,林雨桐没跟他较真。
最后一把的推荐票,得老孙来。
老孙没打招呼的安排这么一个人,就是跟林雨桐做交换呢。
告诉林雨桐,你安心好了。
这一票肯定是你的。
举荐这事,会作为参考,但却不是决定作用。
老孙也知道,他即便是举荐了别人,屁用也不顶。
为了叫开发区完美收官,离不开林雨桐。
因此,他大胆的做最后的安排,知道林雨桐明白他的意思。
有了这个默契,老孙在开发区的最后一个星期过的非常愉快。
等要走了,在食堂开了一个欢送会。
林雨桐恭敬的敬了三个酒给对方,老孙都喝了才说:小林啊,我要是再年轻十岁,就不急着走了。
开发区到建设到现在,我是真舍不得走了……走了,大家也记得您的功劳。
林雨桐就笑,没有您,就没有这灵动的水,每个惊叹水城的人,都会知道您借水的故事……老孙就笑,连连摆手:贻笑大方了!贻笑大方了……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有点高了。
下了班,也不坐车,从开发区沿着已经初具规模的河道转转。
这边热闹的不得了,挨着水凉快嘛。
好些都是骑着自行车专门到这附近散步的。
还有些做小生意的,提着拦着卖水果卖水的,骑自行车带着冰棍箱子在人多的地方卖冰棍的,还有卖气球的,卖玩具的,卖各色零食小吃的。
有人就说,等到明年,荷花开满湖的时候再来,比这好看多了。
到时候坐船去瞧瞧……这话总叫人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还有夸铁娘子的,说这个人,别看是女人,但也真是个能人。
能人啥啊?真正的能人在我家呢。
能人正在干嘛呢?安装空调。
开发区这边有房子,这里靠着湖边的,建了一圈的一户挨着一户的小别墅。
有些是对外卖的,可有一片,是属于县政府和区政府的,分别标注着房号。
在这个职位上了,您来住这个房子。
不在这个职位上,对不起,没资格。
一共也就不到二十套。
这些是集体装修的,区政府这边林雨桐是有权利住一套的,但还都在集体装修的过程中。
想住也没有。
但四爷用清宁的名义买了一套,还用清远的名义买了一套高层复式结构的。
属于观景房。
这房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绝对的学区房。
下了楼走小区的正门,对面就是小学、中学。
一共也要不了五分钟时间。
林雨桐走着过来,就是知道四爷估计在这边忙着呢。
不光四爷在,严厉也在。
严厉把对面的买下了。
也是一样,为了孩子上学的。
这房子一平米的均价才一百多块。
二百平米还赠送一个三四十平米的观景台,一共花了三万不到。
可说实话,这房子建的,感觉真心不比京城差了。
四爷弄了空调,严厉说给我们也代买两个吧。
夏天是热的人受不了。
如今的空调贵的很,一个一匹的空调,价格在七千往上。
四爷装了五个,三个卧室连带书房和客厅的。
然后买了电脑买了一台,花了一万多点。
再算上安装费,下来接近五万块。
光是这玩意都比房子贵多了。
再家上装修重新买家具,反正是这些配置的价钱已经是房价的两倍了。
史可偷偷问严厉:……钱……来路不会有问题吧?严厉是知道这两口子当初备案的事的。
想来这开发区有一半所谓的外资,都是他们自己的钱。
所以真建起来,说是金半城都不为过。
这五万对人家来说,算啥啊?他低头小声的说了几句,史可吓了一跳,亏的妈还说人家是乡下人。
就跟你妈祖上不是乡下人似的。
严厉就瞪他媳妇,人老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史可挤到严厉身边坐了,你说咱家严格跟清宁有戏没?很是热心的样子。
严厉呵呵看史可,以前也积极,可也没现在积极,要么说财帛动人心呢。
你省省心!他起身,那两口子精的很,你可收敛着点……这人!想想都不行。
为了孩子嘛,人之常情。
装修好就搬过去了,知道自家住这里的人,不多。
也不想叫谁知道,图的就是一清净。
电话倒是挪过来了,可想直接登门的,一般在那边是找不到人的。
何小婉打电话来说家里怎么没人,今儿去了没找到人。
林雨桐说单位事多,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
她也就不问了,又问林雨桐说见老三了没,她去那边的房子,结果要是打不开大门了。
去清涓的幼儿园,老师说是转学了。
问这父女俩转什么地方去了?林雨桐就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你没去铺子找人?找了。
何小婉挺着急的,只说,这些看店的小伙子都说不知道,我这上哪打听去?哪里是不知道?根本是躲了。
铺子在人能跑到哪里去?老三肯定在县城的。
那铺子没天点货批发货,进库出库多少,老三都得有数呢。
林雨桐只说那就不清楚了,好些日子没见人,也没打电话了。
何小婉这才挂了电话。
其实两人之间,暂时避免见面是对的。
要不然以何小婉的性子,消停不了。
如今见不到老三,就当老三又走了。
彼此能相安无事一段日子。
挂了电话,林雨桐才发现,自家书房的灯还亮着呢。
进去一瞧,清远还没睡呢。
打从电脑一回来,这孩子巴掌电脑的时间就比较长。
如今这上网,是得比较专业的人士才能操作的。
对于孩子来说,单机游戏,更有吸引力。
清宁倒是想玩,可惜没那个美国时间。
她的作业太多了,回来抽空练习打字,时间都不超过半个小时。
严格只是偶尔过来玩一下,大部分时间还是被清远霸占着。
差不多就行了,明天再玩。
林雨桐催他睡觉,都几点了?明天起得来吗?清远揉着眼睛,当时安装在我的卧室就好了。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件新鲜的玩具。
还得新鲜一段日子呢。
安顿下孩子,洗漱准备上床了。
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却是找四爷的,是他的秘书,十分干净干练的一个小伙子,……请金县长来一下,之前答应来考察的李董事长,被人堵在机场往咱们开发区来的路上,已经半晚上了,才联系上咱们……堵在路上了?什么人?四爷赶紧起来,金川县的治安,糟糕的很。
机场高速穿过金川县,直达开发区,可这金川县境内,治安却堪忧。
很多外地牌照的车,在这里就被堵上了,要么拿钱,要么扣车。
标准的车匪路霸。
孩子在家,林雨桐不能跟着去的,叮嘱四爷说:别逞强,有啥事赶紧给我电话。
司机已经在楼下了,开门的时候碰到一边出门一边扣纽扣的严厉,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按了电梯,等电梯来了,一起出门,这就走了。
估计今晚别想眨眼了。
史可跟林雨桐两个女人就站在各自家的门里,靠着门边说话。
我家严厉还在做作业,你说现在这孩子上学也不容易。
史可说着就笑,他打小就是懒蛋,要不是追着清宁,想跟清宁同班,现在还在初中混着呢。
这都多亏了咱家丫头。
林雨桐就赶紧说人家孩子聪明,要不然也不是说想学会就能学会的。
心里还琢磨着,到底是住的近了,两家走动的多了,瞧着亲热的很。
说了几句闲话,清宁迷迷糊糊下来,找她妈要厚被子,薄被子不行。
我就喜欢把空调温度开低,然后盖着厚被子睡觉。
但这对身体并不好。
孩子把头发抓的跟鸡窝似的,求您了,给我吧,我想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林雨桐给孩子取了被子,女孩子来例假了,又是大夏天,穿着长袖长裤也就罢了,教室里还没空调,家里习惯了这东西,到没空调的地方简直是受罪。
反正是身上心里燥热难耐,可一吹冷风偏又从骨子里觉得凉,肚子不舒服。
本就容易暴躁的心情就更暴躁了。
将房间里的温度降下来,她盖着厚被子,心就凉了。
林雨桐觉得她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干脆跟孩子请了三天的假,连着周末,整整四天。
老师也特别理解:明白,孩子的身体更重要。
没关系,多休息几天也关系,好好的调整一段时间。
想做题就做,不想作题,就在家看看电视,看看录像,看看闲书都行。
然后林雨桐就把闹钟给孩子偷偷的关了。
严格早上起床,他那边一开门,林雨桐赶紧就打开门,跟这孩子说清宁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叫他先走。
严格吓一跳,怎了?去医院了吗?我就说昨天她的脸怎么那么白呢,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还说叫她去医院……真病了……我去瞧瞧……史可昨晚听到这母女俩说话了,知道是女孩子的事,忙出来拦了,我去瞧瞧,你赶紧去别迟到,把笔记做好,回头给清宁看是一样的。
清宁不舒服,还没起呢。
你赶紧去,别吵吵!严格这才摁了电梯,声音小了很多,阿姨跟他说别着急,笔记我帮她写。
说着话,电梯来了,这才走了。
史可就说了一句傻小子,然后问林雨桐,家里有红糖生姜没,我这边有,给你拿去。
要不你去上班,孩子这边有我呢。
小姑娘这事上可不能大意。
她是中医大夫。
林雨桐摆手:没事,肯定大夏天的不舒服,我说就歇几天吧,别把孩子逼得紧了。
她今儿也不去了。
老孙走了,几个副书记和副主任,都有点上蹿下跳的。
副书记有资格直接升为书记的,谁还没点想法了。
而几个副主任呢,又盼着林雨桐把老孙的位子顶替了,好腾出主任的位子来,他们中的某个人说不得就有机会。
因此林雨桐在办公室的话,那是正事处理不了几件,全跟他们扯皮了。
跟周文说了一声,叫他在办公室呆着,有事直接通知。
自己从这边去办公室,走着也就五分钟路程。
并不耽搁事。
留在家里陪闺女吧。
清远起来,林雨桐让他悄悄的别吵,叫他吃了早饭打发去上学了。
他跟着转学过来了,学校就在马路对面。
直接过马路就行,过了桥就是学校。
不用人送的。
清宁起来的时候先是迷糊了一瞬,然后看看黑漆漆的房间,这是拉着窗帘呢,根本就看不到外面。
她没听见闹钟响,还以为时间还早,有点口渴了,拉开台灯,瞄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以为自己看错了,九点四十。
两节课都下了。
我的天啊!起来就往楼下冲,妈,我迟到了。
张嫂正大嫂客厅,林雨桐在露台上正给花草浇水,听见喊声进了客厅:别急,我给你们老师请假了……她指了指闺女的屁股后面:去吧衣服换了。
别人在学校上学,自己留在家,怎么也安心不起来。
心惶惶的,好像特别有罪恶感。
梳洗了下来,见沙发上是黑色的厚垫子,就放心的坐下了,我爸还没回来?没呢?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清宁往沙发上一瘫:在家我都不知道该干啥了?电脑有资料书没,我翻翻……翻什么啊?林雨桐开电视,看电视。
电视里没啥好看的电视节目,清宁起身去翻一箱子还没拆封的录像带:我三伯叫人送来的,还没看呢。
然后放录像:青青河边草,悠悠到海角……电视台还没播放的电视剧吧,清宁问她妈:您看过?自然是看过的。
林雨桐点头,算是吧……啥时候放的我咋不知道?她把抱枕抱着,捂住肚子,又把一双脚丫子塞到妈妈的腿下面,这些地方不受凉,就没事。
看过小说吧……林雨桐这么解释。
电视剧还没看呢,清宁就先说人家的衣裳漂亮,不过在家里偷偷穿可以,穿出去人家非说神经病。
张嫂端着汤碗过来递给清宁,喝一碗汤,一回午饭咱们早点。
这边汤碗还没放下呢,门铃响了,开门见是英子带着清平。
清平没去上学?林雨桐刚问了就闻见清平身上的药味,孩子咋了?别提了。
英子扶着孩子坐下,这孩子帮清辉搬东西,叫货箱子把脚指头给砸了。
左脚的三个脚趾盖,全都掉了……那砸的可不轻,不是血肉模糊的,也差不多。
清宁拿了墩子,叫清平把脚放墩子上,咋你帮清辉干活呢?那咋办呢?清平叹气,他那么小,根本就搬不动。
那你逞能?英子气的,脚被砸成那样了,还不言语,自己去吴和平那里处理了一下。
结果呢?不知道是那边水平的问题还是真的换药不及时,大夏天的还照常走路上学,伤口化脓了。
要不是我闻见味道不对,再拖几天,这只脚都得废了。
刚从医院回来,我说不行就住院吧,省的叫孩子来回跑。
人家医院说不用,回去尽量少活动,按时过去换药就行。
大概一周左右……那就住这边吧。
换药有我呢。
你忙你的去。
林雨桐瞧那半只脚都肿着呢,对这孩子都刮目相看,该说你坚强了还是该说你傻?咋这么实诚呢?你三婶看有你帮忙,那就更放心清辉了。
英子就说:都是他爸,一点没教孩子好的。
总说吃点亏,在小事上别计较,要顾浑,他傻不愣登就算了,还把孩子教的冒傻气!清平扭脸看电视去了,权当没听见她妈的话。
见小姐俩在客厅看电视,林雨桐带英子去露台坐了,吹着自然风,也舒服。
英子问林雨桐:老三究竟去哪了?小婉是天天往县城跑。
真不见人了,连闺女也不见了,肯定是着急了。
林雨桐是真不知道:这事谁也别插手,过日子冷暖自知。
她有些事做的糊涂。
还有他那弟弟,不是在学校吗?清平都知道清辉一个人弄不了,都想着搭把手,舍不得那么小的孩子受累。
他一个亲舅舅,是不是腾不出那点时间来?英子气的就是这个。
那边是嫡亲的舅舅,是成人。
这边是隔房的堂姐,未成年人。
这一比较,你说叫人心凉不心凉?英子在这边吃了午饭,下楼又去给清平买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就叫住下了。
房间不多,给清宁的房间放了折叠床,铺好,睡着就行。
主要是这脚伤了,睡一张床上肯定不行,清宁给踹了怎么办呢?分开睡吧。
分开睡都能睡安稳了。
俩小姑娘凑一块看电视剧,尤其是那种对白叫人直气鸡皮疙瘩的电视剧,竟然看的津津有味。
清平会看的眼泪汪汪的目不转睛,啥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清宁就说她:假的!谁家爸爸追儿子跟追贼似的?再说了,私奔这事吧……感觉谁家的儿子真为了一个喜欢的姑娘选择不要爹妈,那这人真没法信。
连爹妈都不要的人,你怎么知道以后他不会抛弃你。
清平眨巴着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对吗?清平比较懵:他们不是相爱吗?林雨桐就觉得,清平的这种感动,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常的反应。
曾几何时,自己也被人家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等过了那个年龄再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是有够傻缺的。
吃了晚饭,林雨桐就不许两人再看了,看看书或是干点别的就行。
清宁就扶着清平去书房,清平一只脚一蹦一蹦的,另一只脚肯定也疼,可就是不言语。
林雨桐把医院给的消炎药拿出来又夹了两片止疼的,送进去叫把药吃了。
也不管她们对着电脑折腾。
严格带着徐强进来的时候,就见清宁爬在桌子上画画,她是对着坐在电脑前面的姑娘画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个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圆脸姑娘,白的很,粉粉的一团子。
正对着电脑玩游戏呢。
抿着嘴抓着鼠标,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劲儿。
脸稍微侧了一下,就见狭长的眼睛,眼角上挑着,眉毛又粗又黑,这个跟清宁很像。
鼻子没清宁的高,两侧还有点小雀斑,嘴唇饱满的很。
这姑娘不说多漂亮,但是叫人瞧着可亲温和的很。
严格对清平有印象,以前去过太平镇住了一星期,都是清平带着玩的。
清平,你也逃学了?严格出声问道。
清宁早看见两人了,见他们说话了,就招手叫他们进来,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不舒服吗?徐强问清宁,好点了吗?清宁不自然了一瞬:就是想偷懒了,没多大的事。
严格去看清平,惊叫一声,脚怎么成这样了?清平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脚,大姑娘了,不好意思这么大咧咧的把脚叫男生看,不小心被东西砸了一下。
砸的可不轻呢。
徐强就过去看了两眼:这是搬东西砸的吧?清平不知道这是谁,客气的笑笑,就是没拿住,掉下去砸脚上了。
这么小的一姑娘,干嘛搬东西?砸成这样,东西肯定也不轻吧?清宁就给林雨桐介绍徐强:三叔的朋友徐叔叔家的儿子……清平听说过。
然后清宁又跟徐强道:这是我姐,我俩前后脚出生的。
她这脚就是给清辉那小子搬东西给砸的。
徐强跟清辉熟悉的很,两人的爸爸关系好,徐强比清辉又大很多,老三有事的时候,也叫徐强帮着看孩子的。
老三家的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徐强是知情者。
一说,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你自己都不大,怎么还帮他这小子,他是活该。
徐强就半玩笑的说了一句。
这话清平不爱听:清辉没那么坏。
他就是还小……再说,他是回家去陪我三婶的,在学校只好好做生意,也不打游戏……赚的钱也没花,一分都没少的给我三婶收着……他是担心他妈一个人……其实,他是好孩子……清宁就叹气:你心里就没谁不是好的吧。
我又糊涂,好赖还分不清?清平斜了清宁一眼,带着几分嗔怪。
清宁呵呵一笑,也不再言语。
徐强看了清平好几眼,我那里有好的伤药,回去给你取吧。
我以前也把脚给砸破了,抹上三天就不怎么疼了。
要不你试试……说着就起身,没给任何人拒绝的时间,就出去了。
清平低声问清宁:会不会麻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