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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鸾凤来仪(24)三合一

2025-04-03 17:30:56

此刻的赛牡丹和黑崖站在林玉梧面前,都瞪着眼上下打量他:你不是太孙?我怎么不是太孙?林玉梧笑了下,你们见过太孙?还骗老子?黑崖一巴掌拍在原木色的桌子上,金陵城都传遍了,太孙就在金陵,在那么什么溪园……你还说你是太孙!老子不认识真假太孙,难道金陵城里那些当官的,都是不认识太孙,分不出真假吗?可不是嘛!赛牡丹怒道:咱们这次把祸闯的更大了,上上下下的,这么多当官的给掳来了。

青宫呢?那小子跑哪去了?你们把他怎么了?三皇子也不见了,连伏牛先生也没了踪影。

说,人都去哪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林玉梧心里叹气,怅然一瞬之后就直言:我确实不是太孙。

他这么说完,不等对方说话就又笑道:别害怕。

这对于你们而言,是幸事。

既然消息灵通,那我们你们,知道江南道上除了你们之外的其他匪徒现在怎么样了吗?什么意思?赛牡丹和黑崖对视了一眼:把话说清楚。

两江总督常中河,已经调了都指挥司两万兵马,剿匪去了。

林玉梧看两人,两万兵马,就是困,也能把他们困死。

而你们,却可能脱了这一身匪皮,换上一身官衣。

还还不是幸事?两万人马,赛牡丹面色一下就变了。

黑崖一脸的沉思之色,这话可当真?自然当真!要不然,金陵那么多的官员都关起来了,为什么就只常中河出来了。

林玉梧问两人,两江总督总理两江民政军务,他是有权调动辖地所有驻军的。

太孙留你性命,这恩情……你们心里也该有数了吧。

赛牡丹就低声问黑崖:他说的是真的?往常这一类的消息,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以后会跟官家打交道?黑崖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就转脸又上下打量林玉梧:你究竟是谁?太孙的替身?这话问的真叫人一言难尽啊。

可黑崖是丝毫不能体会到林玉梧复杂的内心的,接着又问:青宫呢?你们把他如何了?我们可以答应投靠你,但是我们的人,得交给我们。

还有伏牛先生,想来你们再如何,也不会对一病弱的老者如何吧?把青宫说成是他们的人!真不知道该夸他们讲义气还是该夸桐儿这土匪扮演的好。

行了,别问太孙,也别问青宫了。

林玉梧摆摆手,捅破身份:太孙就是青宫,青宫就是太孙。

所以,我才说,你们走了大运了。

什么玩意?太孙是青宫?不能!赛牡丹一想起初一见面那流氓劲,太孙就那样?那太孙应该是哪样?林玉梧看向两人,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太孙是看在你们二人并没有大恶的份上……要不然,早就诛灭了。

现在,你们能选的路已经不多了,第一是听令,第二还是听令。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听明白了吗?赛牡丹嘟嘴,对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态度还不能适应。

那边黑崖倒是识时务多了,一把拦住要说话的赛牡丹,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吴林。

林玉梧报了姓名,你们无须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听谁的命令,要做什么事即可。

我问你们,所有名单上的人,都请来了?赛牡丹点头:小看人是不是?不光是名单上的人我们都请来了,就是名单上没有的人,我们也请来了!知道!那边的山洞都塞不下了。

抓了典吏的都是小意思,还有把某县的捕头牢头师爷顺带捞来的。

别提吃相有多难看了。

林玉梧现在连指责的心思都没有了,禁卫军的人压不住这些土匪,但人家非要绑的人,估计也都不是啥干净的货色。

来了都来了,总得吐出点什么吧。

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吗?他问两人。

黑崖就拱手:请吴大人明示。

既然背后的人是太孙,那谋害太孙的罪名他们是没有了。

可要是不配合,这绑架朝廷命官的罪责,转眼就转嫁到他们身上。

而且,换一身官皮,有什么不好呢?自从落草为寇了,家也回不去了。

父母也早已不认自己的,在白家的族谱上,是没有自己这一号人的。

从此,连‘白’都不能姓了,只以‘黑’为姓。

等真换一身官皮,白家得为自己开一次祠堂吧。

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回家……叫自己干什么都成的。

因此,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玉梧,等着他说话。

林玉梧叫他过去,低声吩咐了一番,……可听明白了?明白是明白了,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黑崖就道:那是太孙啊!太孙一句话,家直接抄了不就完了……林玉梧看他:自然是能抄的。

但却不能想抄就抄,你得查他,你得找证据,你还得防着他把家产都转移了。

你看金陵城现在是热闹,但要是太孙没有证据,你觉得他会抓谁?那些当官的不也只是在溪园等着太孙‘召见’吗?可有问罪?可有抄家?先被抄的是盐商。

啊!也是啊!有了盐商的账目,那些当官的贪污的证据就都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

黑崖拍着胸脯子保证:您请好吧。

这事一定给您做的利利索索的。

出来以后赛牡丹就问黑崖:怎么说的?青宫真是太孙啊?应该是错不了的。

黑崖点头,然后叫上赛牡丹:咱们也得露一手了。

四面环水的小山头,半山腰的位置,有个极为隐蔽的山洞。

从洞口进屋,里面一个小山洞套着一个小山洞,整个山腹像是都被掏了个半空一样。

靠里面的小山洞里,关押着四个人。

就是最早被送来的,泉州汤县的县令、县尉、县丞、教谕四人。

这四人进来的时间可是不短了,从最开始的偌大的山洞里只有他们四个,夜里能听见鬼哭狼嚎的风声开始,到后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听着其他小山洞里,或是叫骂声,或是争吵声,或是打架声,等听到疑似是知府大人的声音的时候,张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怎么谁都敢绑。

原本还想着,自己这一堂堂七品县令,朝廷命官,被人抓了,这是大案了。

得惊动朝廷的。

如此一来,自己反倒没那么危险了。

这些人绑架,自然是暂时不会要自己的性命的。

哪怕是一日一碗清粥,他也能熬下来。

他也用这些话安慰王县丞李县尉和曹教谕,只要撑过去了,就有活路了。

要是真叫咱们说点什么……只怕那才得交代在这里。

谁手里没点见不得人的脏事,是不是?说出去,这些不知道是黑是白的家伙,到底会感干出点什么,谁也说不好。

所以,四人达成统一,不管发生什么坚决不能开口。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关进来,彼此也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不一般。

都是能考取功名且在官场上混到如今的人,有谁是笨蛋?一琢磨这事就知道不对,这么大的阵仗,那肯定背后这人身份不一般。

人家憋着劲查,甚至以不惜动用非常手段来查,那就是要抄大家的老底啊。

那这能张嘴就说吗?不能吧!不说,家里人还能躲过一劫,咱这好歹算是遭难了。

可要是说点什么呢?那可就是犯官了。

这犯官的家眷……不敢往下想了。

于是诡异的,在渡过最初的惶恐之后,哪怕是一日一顿稀粥,也没人开口。

有那用裤腰带绑在栅栏门上,想把脑袋钻进去转两圈自己把自己往死里作的,也有那想撞墙只求速死的。

这都属于硬汉的一类。

这一日,张县令就问王县丞:……进来第几日了?饿晕了好几回,谁知道第几日了。

看着一个个的都饿的浮肿了,想来时间也是真不短了。

王县丞就说:不知道……记不住……然后看向李县尉:一县的治安,全在李大人。

可现在呢?连县尊都丢了!这事要指责李县尉失职。

李全友不想搭理他,管治安怎么了?县尊大人在自己家被带出来的。

这也是在下的失职?曹教谕靠在一边:几位大人被抓来,还情有可原,我呢?我干什么了?一个教谕,也就是管管县学,童生试的时候参与参与,其他时候哪里有自己的事嘛。

怎么就把自己也给逮来了?他日常的靠在栅栏边上喊:冤枉啊!冤枉是吧?赛牡丹靠在栅栏门外,斜眼看曹教谕,看你斯斯文文的,也是个读书人。

长的嘛……也算是白白净净……行吧,谁叫姑奶奶心情好,你出来……跟我说说,怎么冤枉你了?啊?能出去吗?曹教谕蹭一下就给站起来,他的皮相是不错,三十出头的年纪,留一撮美须,虽然现在邋遢了一些,但不妨碍稍微整理一下依旧是个美男子的事实。

他起身先把头发用手整理了整理,再理了理身上沾上的干稻草:小娘子有礼了。

赛牡丹捂着嘴咯咯地笑,又上下打量曹教谕一眼,才挥手,叫人打开了栅栏门,叫他出来。

这么一个小人物,从走廊里路过。

左右看看,心就跳的更快了。

我的天啊!我都看见谁了?学政大人?知府大人?知州大人?到了洞口了,在最靠近洞口的小洞里,还看见穿着绯红的官服背朝外盘腿坐在地上的大人。

绯红的官服显示他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从三品。

从大山洞出来,站在山坡上,看着四面一望无际的水,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想跑?跑的了吗?真要全死在这里了,把衣服扒了往水里一扔,全都喂王八去了。

哪里还看得出谁是谁。

这场景,叫他心里先胆怯了三分。

于是没话找话:那位大人是谁啊?赛牡丹冷眼瞧他,然后蓦地一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工夫管别人?先看看你的命能不能保住吧?那个……曹教谕忙道:小娘子,你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教谕,真没干过大奸大恶之事……巴拉巴拉的嘴一路都不停。

三子在一边‘呸’了一声:一个教谕,就在县城置办下五间铺面,七百亩田地?钱都是怎么来的?童生试在科举之路上,算是起点,过不了这个坎子,那你就是上不去。

可自打曹教谕到任,汤县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是彻底出不了头了。

即便是本身有本事有能力的,银子送不到,那想迈过这个坎,也是休想。

曹教谕面色一白:退!我全退!一分我都不要,全退回去。

只要放了我,怎么都好说。

赛牡丹将他带到另一边的山洞里,山洞里火把点着,里面放着桌子凳子,又有笔墨纸砚,你家的那点银子,咱们还看不上。

说实话,要不是有人点了你,咱也想不起来抓你。

从汤县把你提溜来,咱也嫌弃费事。

她把笔墨纸砚往一边一推,朝外喊,先摆饭。

不大工夫,鸡鸭鱼肉就摆了一桌子。

这对于饿了不少天的人来说,就是一切。

也不顾形象了,撕了鸡腿就往嘴里塞。

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赛牡丹搁在一边给他倒酒:瞧瞧,可怜见的。

哎呦!你说有点办法的人家,都想着叫孩子读书,读书考了功名就有出息了。

你说你也是十年寒窗啊……如今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呢?瞧着叫人怪不落忍的。

三杯酒下肚,曹教谕眼泪就下来了:我是真冤啊!钱没多拿,罪没少受,最委屈的就是自己了。

赛牡丹‘嗯’了一声:明白!明白!听人家说过,那官场就是个大染缸。

不想同流合污,就得被人排挤……排挤都是轻的。

曹教谕又倒了一杯酒一口给闷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一个个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谁读书不是想辅佐君王匡扶社稷?当年,我也是二甲进士出身,就是因为出身寒门,才被打发到一小地方做了教谕。

可你知道,我的上一任教谕最后的结果如何了吗?赛牡丹给她把酒添上,只眨巴着眼睛,眼神了全是‘求知和崇拜’。

曹教谕被看的恍惚了一瞬,才轻咳一声凑过去低声道:上一任,就是看不惯他们,搜罗了证据往京城递呢……结果呢?结果被他们收买的一个童生给告了,贪污舞弊,最后判了个罢官。

可回乡的路上,还没出汤县了,就被土匪杀了。

妻儿老小,没一个能幸免。

你说,这要是换个人能不害怕吗?这么些年,我也是……就是为了麻痹他们收了点银子,但伤天害理的事,我一件都没干……你没干坏事,你怕什么啊?赛牡丹嗔了一句,然后伸手在曹教谕的手上摩挲了一下,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连连画着圈圈,复又声音低了下来,拿钱也是逼不得已的,退了不就完了。

本就没有什么罪责的。

看你也确实是不容易的份上,我再跟你说句话。

什么?又是酒又是肉还有美人相伴,一惊一吓之下,曹教谕本身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这会子他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赛牡丹就低声道:这次江南两省的官员,都进来了。

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你就不想想……这么多官位空缺……朝廷拿谁去补?曹教谕一愣,眼睛一亮,端着酒杯一口给闷了。

是了!是了!不管这女人有什么目的,哪怕是想自己的嘴里掏消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说的这话确实有道理。

做了这么些年教谕,一步都没能迈出去。

这次看似凶险重重,但也确实,自己身上的事真不到砍头罢官的份上。

相反,如果抓住机会,未尝不能迈一步上去,别说县令,就是县丞,也是可的。

自己才三十岁而已。

赶在四十岁做上县令,五十岁是能想一想知府的位子的。

到了知府的位子上,说实话,进不进的都不要紧了。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他不是笨蛋,更不是轻易就被酒色迷了眼的主儿。

本就是试探这女人的,结果这女人说了这么一番话,叫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你是说,戴罪立功?赛牡丹就把手收回来了,脸上的散漫与魅色也收起来了,她指了指边上的笔墨纸砚,知道什么,不防都写出来。

我是不是诳你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再说了,在这里,有酒有肉的,总比里面暗无天日的日子强吧。

说完,她就施施然起身,只叫人看住姓曹的就行。

曹教谕果然就扛不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尤其是在看到赵少武腰上‘不小心’露出来的‘禁卫’的腰牌之后,更坚定了。

一晚上的时间,他把张县令、李县尉和王县丞办的那些事都给写了出来。

然后第二天,张县令三人就被提了出去。

这次黑崖出面了,手里拿着曹教谕的供状,话又是这么说的:要么我们把这东西送到金陵或者京城去,然后把你们往水里一扔,弄一个畏罪自杀。

要么,写封信叫你们家拿银子过来赎人。

银子拿来,咱们两清。

我们收银子,你们走人,顺道的,我手里这证据你们也可以带走。

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证据上又是贪赃枉法,又是草菅人命的,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再说了,什么土匪敢绑这么多大人?李县尉冷笑一声:真当咱们是傻子呢……黑崖一摆手,冷笑一声:你倒是不是傻子,但就是太爱自作聪明了。

来人!看来李县尉是不打算合作了。

砍了!衣服扒了扔下去喂鱼。

赵少武抽出刀来,丝毫也不含糊,直接就朝李县尉的脖子上砍下去。

三人都以为是吓唬呢,结果不是!那是真砍!一刀下去,血喷三尺!黑崖招手,就有人过来将李县尉直接给拉出去,真就剥了衣服绑着石头给扔到水里去了。

王县丞当时就吓尿了:……你们……你们……那可是朝廷命官……黑崖哼笑:我们如何?给了两条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别以为是什么狗屁朝廷命官,老子就不敢杀人。

绑了这么多朝廷命官,就是把你们好好的放了,老子就没事了?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一样是死,老子为什么不能挣一把。

说明白了吧,老子要钱!想要命可以,拿钱换。

说着,袖子一甩,直接出去了。

张县令就看向张少武:贤侄啊……你这是……赵少武就笑:帖子是偷来的。

我可没福气做你的贤侄。

张县令认真的看了对方两眼,心反而放下了。

匪反而是比官好对付。

匪只要钱,可官却会要他的命。

沉吟一瞬,他就道:要钱,这事……好说……好说……一万两银子?赵少武不为所动。

两万两银子?这位连眼睛干脆都闭上了。

五万两银子?这位睁开眼睛,却朝外喊:张县令觉得他自己个的命不值钱,拉下去直接砍了吧。

把证据交给官府,抄家灭族的,他活该!别别别!张县令赶紧朝后退:二十七万九千四百两……京城的铺面三间,房舍一院,金陵的铺面两间房舍三院,县城的印书作坊两座,别院一座。

古玩字画十箱……水田一千三百亩……旱田七百九十亩……另有荒山……真就这么多了。

赵少武这才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如此一来,你的家眷子女该如何?张百寿整个人就颓废了下来:回老家……靠着族人族田或可过活……赵少武将笔墨纸砚一推:京城的院子可给你留着,铺子也可以给你留一间。

旱田荒山还都是你的。

其余的我们要了。

啊?这么好心?赵少武在纸上点了点:没有平白得来的好处,对吧?张百寿就明白,这是要他咬他的上官。

一环扣一环,谁也逃不开了。

于是就道:不求别的,只求留一条性命而已。

赵少武就叫他出山洞,然后指着山下,你看那是谁?正上船的不正是曹教谕。

赵少武就说:他把你咬出来,他就可以走了。

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他家的钱送到,人就可以离开了。

张百寿叹了一声,眯眼问:你们真不是太孙的人?黑崖走过来就轻哼一声:你想的太多了。

我们走到这条道上,那也是被你们这些当官的被逼的。

他们骗我们说,劫杀的不过是个贪官而已。

谁知道我们烧了船,才知道那是太孙的船。

你们这是把咱们往死路往逼啊。

太孙如果出事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成了剿匪为太孙报仇的忠臣了。

可如果没出事,你们一个个又装的比谁都无辜。

不是把我们的命都不当命吗?成!怎么死不是死,你们不叫咱们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张百寿往地上一坐,苦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能活命,怎么着都行。

他看着坐船离开的曹教谕,心里多了几分侥幸。

却不知道,曹教谕的船很快就沉了,他只能沉于这片水域。

一是他罪有应得,不仅从学子索要钱财,他还索色。

参加童生试学子的寡母姐妹,被糟蹋后自尽的不是一个两个。

他死有余辜。

二是,太孙是绑匪这事,既然他认定了,那他就只有死了。

等林雨桐接到林玉梧送来的账本的时候,就叹气:还是对这些当官的太仁慈了。

四爷就把账本拿过去看,这么说,这次……一个亿都挡不住?一亿两白银啊。

雍正爷用了十三年时间,收拾了他爹的烂摊子之后,到死国库里也就存在了六千多万两。

抄出来的越多,林雨桐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这百姓的日子得多苦,才叫他们积攒下这么多的财富。

这还只是江南两省。

真要一一的彻查下去,又得有多少呢。

想想,都叫人觉得害怕。

与民休养生息,是当务之急。

可这却是大的国策政务,一个太孙,哪里有那么大的发言权。

想说话算话,还是得有更大的权柄。

因此,搬开压在头顶的大山,搬开那个挡路石,好像也变的更为迫切了。

两人正说话呢,添福进来了,殿下,成县令来了。

成县令?谁啊?添福低声道:就是您之前见过的一个十七岁的秀才公,叫成朋举的。

您当时命他为汤县的县令,您忘了?一天之中任命了两省的官员,哪里能各个都记得住?不过他这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不是去任上了吗?怎么还滞留在金陵?添福低声道:成县令说,有要事要禀报。

那就叫进来吧。

十七岁的小县令啊,年纪还是有些小了。

要不是急需用人,她是不会用这么一个还是孩子的少年的。

成朋举有些意气风发,进来朝林雨桐见礼之后就急切的道:殿下,臣有失踪官员的线索了?林雨桐挑眉:哦?有什么发现?成朋举忙道:属下带了县衙里的捕快、典吏和师爷,他们都比臣了解情况……那就叫上来吧。

林雨桐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年轻啊!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场,都不该把注意力放在失踪的官员上。

三个人进来战战兢兢的,跪下都不敢抬头。

钱通的手攥的紧紧的,这事就不该来。

绑走县令的本来就是禁卫。

既然是禁卫,这跟太孙就不可能没关系。

如今跑到太孙跟前跟太孙说,要缉拿凶手,这不是有病吗?因此他打定主意,坚决不吭声。

孙典吏比钱通还油滑,这事都捅破天了,操心的人多了去。

咱们这些小人物蹦跶什么呢?没人比捕头刘大牛更能干以至于没发现一点端倪?没人比一个秀才公更英明,不能明断公案?扯淡!大人物都不动,那自是有不能动的道理。

小人物蹦跶什么呢?显不出你来么?他也缩了,浑身都像是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成朋举看看两人,将视线落在刘大牛身上。

刘大牛跟着新任的县太爷是来邀功的。

秀才能当知县,那自己这捕头是不是也能当县尉了?于是就大着胆子,从张县令家的哭嚎声说起,说张家如何的害怕,他去问对方,对方又如何的隐瞒。

又说到张家收拾行李给新老爷腾后衙,搬了多少箱子,结果运到别院,少了多少箱子等等,……运箱子的车是朝西边去了。

走的水路。

小的无用,跟踪的人也跟丢了。

随后曹教谕家和王县丞家就都有了动静,好像是要搬家似的,一船一船的往出运……小的禀告了我们县尊大人,大人说这绝对不是巧合……成朋举对着林雨桐拱手:没错,这绝对不是巧合。

臣以为,顺着这条线追下去,一定会有收获……碰上个拎不清,只蒙着眼睛往前冲的人。

这就属于读书读傻了的。

林雨桐直接点了跪着没说话的两人,这个师爷就做县丞,典吏任县尉……回去之后安抚百姓,不要折腾的人心惶惶。

还有成爱卿……你做的很好。

提的这个线索呢,非常重要。

孤已经有计划了……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懂了吗?大概齐懂了吧!成朋举挺高兴,觉得要不是他的面子,混了一辈子的典吏也当不成县尉,只是个师爷的钱通也成不了县丞。

能提拔下属的官那也是好官吧。

这叫他觉得在下属面前有了威信。

比任何的奖赏都叫他高兴。

然后特别兴奋的谢恩。

钱通和孙典吏却明白,太孙点了他们,就是叫他们看住这个成朋举,办事别太不靠谱。

把人打发了,林雨桐自己都笑:果然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太会揣摩上意了,叫人不高兴。

可这一点也不会揣摩上意的,也叫人喜欢不起来。

这边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宫里的圣旨到了。

跟着圣旨一起到的,还有两省官员的任命文书。

非常顺利的,这就送过来了。

林雨桐不太关注这个,却拿着叫自己重建五蠹司的圣旨,有些沉吟。

三娘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相反,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五蠹司……跟那个女人,还真是有缘……孽缘!因她而亡,因她而复生。

因她受影响的何止于五蠹司?林雨桐恼这个女人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人在她眼里就压根不是人。

她像是在玩一个游戏,哪怕是Game over了,她还是可以复活重新来过。

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生命都只有一次。

她在捆绑着整个天下,陪着她玩这一场她不想输的游戏。

从皇宫到黎民,谁没有受到影响?包括这个太孙的原身,也是间接的受害者。

她不找你们报仇,我还要找她呢。

林雨桐就说,既然叫重建五蠹司,那就重建。

刚好,那两拨土匪,我正不知道怎么安置才好。

原来想着打发他们去凉州。

如今看来,倒真不必了,你们原地接收就行了,充入五蠹司。

倒是比别处招揽的人更可靠。

那个县令……叫什么成朋举的,不是说发现了被掠劫的官员的线索了吗?刚好,你们去‘追查’,然后去‘剿匪’,把咱们的朝廷命官都给‘解救’回来。

这些人不需要回江南了,直接送到京城去。

不砍上几百个脑袋,震慑不住那些魑魅魍魉。

三娘子含笑应了一声‘是’:您放心,不是每个人都跟那个少年县令一般不长眼色的。

臣一定会慢慢的……慢慢的找线索……说着,就不由的意味深长的笑,毕竟,那么多的朝廷命官在人家手里呢,不能打草惊蛇。

这事,它急不得!她在‘慢慢的’和‘急不得’上咬了重音,林雨桐也跟着笑:对!不急!得把银子都收回来装到船上,再下手!把三娘子打发了,她就看了太子给的密信。

一是催自己速战速决,二是提醒自己回程更要提高警惕。

这个,林雨桐在圣旨叫她重建五蠹司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她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只找四爷商量:……银子比咱们预计的多出这么多,这下来该怎么安排,总得有个章程……四爷却道:叫那个石万斗吧。

不管是运还是藏,都得用这个人。

原计划是要往凉州藏一部分的,但现在银子的数量远远超出预期。

计划就得变了。

凉州是得送一部分过去专门用来养驻防军,而西南、东南又牵扯到倭患,也得预留出一部分来。

朝廷里先留一千万两,至于剩下的,如今又不敢往国库里放。

至少现在是不敢放的。

那银子该放在哪里?再加上,这里面只有一部分是现银。

另外的一部分都是产业和珍宝古董字画,这些东西得变现,也不是一时半会子能处理完的。

这事还真得一个专门的人来负责。

林雨桐就问:这个石万斗……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