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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0章 旧日时光(62)三合一

2025-04-03 17:30:58

今年的冬天,林雨桐变的格外的忙碌。

先是苗大嫂来了,找林雨桐给她家铁蛋做媒。

铁蛋这孩子,婚事也是多有不顺。

先是谈了一个插队的小姑娘,两人蜜里调油似的,不管苗大嫂怎么不愿意,铁蛋也是不改初心。

一直想结婚吧,可是有个法定的结婚年龄在那里限制着呢,婚就是没法结。

结果人家姑娘受不了这个种地的苦,就说叫你爸想想办法,把我调到农场都行。

苗家富这个人,对儿子找一个什么样户口的姑娘没意见,之前也是同意的。

但是一听说儿子这个要求,他就不同意了:这是什么要求?以为换个工作就是享福了吗?她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在哪里能做好工作呢?拈轻怕重,这是品质问题。

没说一定不答应,但那意思就是求我没用,我也不给你办。

铁蛋干着急没办法。

正是天老大他老二的年纪,这心里就不服气了,心说我就不信了,不靠你跟我妈,我还给我对象换不了一个工作了。

他在外面赚的那些票票都攒着,不行咱可以走其他的门路吗?比如临北区还有其他的厂子嘛,不行去其他厂子也行。

他一副有担当的样子跟人家姑娘说了,结果人家姑娘不出一个月找到下家了。

找了村里一个在饲养场上班的小伙子,人家那边的饲养场,是只要家属,就能在里面做临时工的。

要是干的好,每年都有转正名额。

总比你这种还不知道要往哪里钻营的要强吧。

然后人家迅速的领了结婚证,结婚了。

铁蛋怎么办呢?气的带着人把那小伙子揍了一顿,然后被派出所同志厂里的领导过去领人。

苗家富嫌弃丢人,他不去。

那只有林雨桐去了。

这倒霉孩子在路上抱着她林婶子就哭。

失恋了嘛!这事过去了得有大半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好点?要么说作孽呢!苗大嫂气的咬牙切齿,怂货,一点出息都没有。

一个满心眼都是算计的姑娘,他娶回来干啥?先是恨的牙痒痒,可看儿子干啥都提不起精神来,心里又不得劲:我就想着,给说个对象,叫俩孩子处着。

自己谈的也好,找人介绍的也好,我是觉得,只要人好,这辈子不至于出了大岔子。

林雨桐就有些明白了:你这是看上谁家的闺女了?苗大嫂就叹气,其实她是看上任副厂长家的闺女了。

那闺女也十七了,如今在厂里的广播室。

小姑娘漂漂亮亮的,见人就笑,和和气气的。

可这闺女实在是高攀不上,尤其是那臭小子谈过对象,还被人家甩了,你再求娶人家去,这婚事就更不能提了。

于是就道:我还真看上个好姑娘,就是之前跟端阳一块捡到孩子的那个叫甘草的姑娘。

我前段时间去医院拿药,给老家铁蛋他爷爷奶奶寄,跟那姑娘打的交道多了,就越觉得这姑娘贴心贴意的。

这事啊,我还专门找了一个的李主任,帮我问那孩子了。

人家孩子也没对象……我就寻思,要不要去问问……看人家是个啥意思?林雨桐就想起来了:是那孩子啊!我倒是去过一次她家里,家里就父女俩,屋里倒是收拾大的利利索索的,是个能干的孩子。

苗大嫂巴掌一拍,就是瞧上这利索劲了。

再说人模样吧……多可人啊!可比那臭小子自己找的那个好,那个姑娘长的跟豆芽似的,笑也像是哭……搁在以前啊,这叫没福相。

这样的姑娘嫁人都是要不上彩礼的。

林雨桐没干直接应了,只说:你叫我细细的打问打问,看人家女方那边想找个什么条件的。

苗大嫂就觉得放心了,出门的时候还说:给你做双鞋!谢媒人。

林雨桐应和着,心里却想着,得先问问端阳吧,看这事他有啥想法没?我能也有啥想法。

端阳哭笑不得,我真没那个意思!也不是人家姑娘不好,主要是……我估计跟她很难有共同语言,这个……妈,您明白的吧。

明白!端阳接触过的人和环境,跟叫甘草的那孩子接触到的人和环境根本是不一样的。

两个不同生活环境出来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并不容易。

就跟苏瑾和晓星似的,两口子磕磕绊绊,晓星自己都说,要不是娘家得力,她的日子会过成啥样还真不知道。

是!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

这事没有假如,真要是不停的给自己的日子做另一种猜想,那日子是真就没法过了。

常秋云找儿媳妇就很注意这一点。

比如辛甜,出身天然就是一层保护,在宝育院长大的孩子,不管是物质条件和生活环境包括受到的教育都是跟孤儿院一样的。

林家需要这么一个儿媳妇,她也知道辛甜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家。

所以,人家的日子就过的好。

媳妇跟闺女似的,一家子处的和和气气的。

端阳的悟性本来就高,哪怕没有人耳提面命的,只看也看出几分来。

因此,他说的很实在,不是想着这姑娘漂亮,这姑娘性子好,而是说环境的不同没有共同语言。

这个不同语言不光是跟他的,更有跟整个家庭的。

如果做不到融入整个家庭,嫡亲的都会产生家庭隔阂,更何况端阳他到底是养子。

对于家庭,他当然更看重些。

所以,未必一定没有在某一刻动心过,但他能更理智的规划自己的未来。

这不能说是好还是坏,一个人一个选择。

林雨桐明白的了端阳的意思,就选了日子,晚上的时候去了潘家。

父女俩受宠若惊,又是拿花生,又是核桃的。

潘厚朴带着几分忐忑就问了:是甘草这丫头在单位惹祸了吧?甘草哭笑不得,自己算啥啊?能劳动总厂的人事处处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道:爸,看您说的……林雨桐也笑:甘草这孩子挺好的……可她还真没做过媒,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了。

于是就先问了一句:甘草今年多大了,也十七八了。

十八了!一打听岁数,潘厚朴就听出来意思了,先递话说:我家这丫头,也是命苦。

她娘没的早,我这当爹又当娘,规矩上,怕是这孩子差着些。

如今也年纪也不算是小了,以后就盼着找个家里的长辈和善的,孩子老实厚道的……要是也能是个吃着商品粮,那就更好……说实话,人家孩子提这么个条件,真算是很实在了。

甘草红着脸,低着头,这说了一句:我去烧点热水泡茶……就出去了。

门帘还在晃动,站在帘子外面的人并没有离开。

缝隙里还能看见这姑娘脚上的黑条绒棉布鞋。

知道她在偷听,林雨桐心里就笑了笑,这才把苗家想求娶的事给说了。

苗家的情况,其实大部分人都能知道的大概。

领导嘛,关注的人多。

甘草在外面就面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要求亲的人是谁了。

那个人之前还因为喝的烂醉被送进医院过。

这种嫁女儿的事,肯定不能马上给答复。

林雨桐把情况说了之后就道:铁蛋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说实话,那是个好孩子。

但这之前谈过一个对象的事,也是真的。

你跟孩子商量商量,但也不要有负担。

苗处长那人我知道,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

就是因为没给那姑娘找工作,所以俩孩子吹了。

所以,不用担心如果不答应婚事,苗家会如何如何。

这事我来做担保。

但凡有觉得被穿小鞋的感觉,就来找我。

这事我管!这种掷地有声的话,叫潘厚朴松了一口气。

等林雨桐走了,甘草才从厨房出来。

潘厚朴看闺女:是不是不愿意?甘草不停的拿着抹布擦桌子,问了一句:爹觉得合适不?条件是没说的……潘厚朴就道:你那婆婆又喜欢。

其实爹觉得是合适的!可要是你觉得人家那孩子谈过对象的事是个很要紧的事,那这事就不说了……甘草的手停下来:你叫我想想……潘厚朴叹了一声就道:你啊……也该死心了。

好些人都打问呢,问我说你家的闺女是不是跟厂长家的儿子谈着呢?想来苗家未尝就没听过这样的话。

可苗家叫林处长来,林处长又来了,这意思还不明白吗?林家那孩子没那个意思……我知道!甘草就把手里的抹布扔桌上,回房间去,我就是心理暂时别不过这股劲。

您还不能叫我缓缓了。

林雨桐把意思传达到了之后,就给苗大嫂复命了。

苗大嫂特别热情,也说林雨桐:端阳也不小了,你不给张罗?我瞧着任家的丫头不错……先叫他自己去找吧,过几年,他要是没出息的连个媳妇也没找到,再说。

林雨桐是这么说的。

苗家富觉得苗大嫂不厚道:你就是再看上人家姑娘,也不能这么干!你这不是愣是叫林家表态吗?苗大嫂却不以为意:潘家那姑娘是真好!可不这么说透了,还不定便宜到谁家去了。

这姑娘到咱们家合适,到林家……林家也未必看的上。

林家连任家的美云也瞧不上。

不过也是,人家那日子过的……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在林家这日子过的也难舒展开……什么大户人家小户人家的?苗家富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闲的。

我才不是闲的。

苗大嫂白眼翻他:儿子这回的事,他是不对!但你也是……你要是……我要是咋?苗家富冷眼看她:我劝你少折腾些。

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是听不进去。

他又不是长的歪瓜裂枣,也不是傻子憨子,吃过一次亏,你好歹等他缓缓,想明白了再说婚事。

这么着急……婚姻大事是能着急的事吗?两人吵吵的不欢而散。

苗大嫂随后几次找林雨桐,问潘家有回复了没有。

林雨桐就说没有,苗大嫂言语里有几分暗示林雨桐再去问问的意思。

这次林雨桐却给推脱了。

第一次去,一是苗家开口了,不去不合适。

二呢,其实也是替儿子表达一个态度。

到处都传自家儿子在医院那边有个对象,这事其实说起来没法追究。

别人瞎传是一方面,可能甘草回复的不明确也有些关系。

端阳那孩子,皮相很好。

他亲妈能进高门大户做姨娘,那长相就肯定差不了。

所以,小伙子长的那真是能乐死丈母娘。

别说是甘草,就是苗大嫂之前提起的人家姑娘,之前有一段时间挺缠着端阳的,不过人家爹妈看的紧,端阳又躲着,这才过了那么一段叫人比较尴尬的时期。

林雨桐这一去,就算是表明态度了。

我家孩子没这意思,别耽搁你家孩子。

意思到了,她就不能老催人家了。

再去,这就是给人家施加压力呢。

她就跟苗大嫂说:……意思告诉人家了,也就行了。

你也是,太逼着铁蛋那孩子了。

你把你的想法跟孩子好好说,然后让两个孩子接触接触看看……她给了这么一个建议,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苗大嫂着急,也没多想,回去咋跟铁蛋说的也不知道。

反正之后铁蛋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来找端阳,在端阳屋里,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

朝阳过来说:两人喝酒呢。

林雨桐就把腌制的豆腐干和油炸的花生米给朝阳,叫他送进去。

刚开始还两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成了三个人。

许强也加入了。

之前那事,我也想明白了。

许强咬牙,从怀里掏出两瓶酒来,我老子对不起人,我原也活该被人算计。

你们报复完了,你们揭过去了……今儿这俩瓶酒,你们一人一瓶,都喝了……咱之间的恩怨就算是彻底的揭过去了,我心里也不用不得劲了……端阳静静的看了许强一眼,然后默默的拍开瓶子,拿着一瓶白酒直接给干了。

铁头拿着酒瓶子,似笑非笑:你小子……心眼倒是多……日子不好过了,想主动示好了,偏弄的跟多大的胸怀似的。

不过那话是怎么说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硬着头皮来了。

要是不接着,这就是把人个彻底的得罪了。

他呵呵的把话说了,许强就皱眉:只说喝不喝?喝!不喝就是结了死仇了。

三个人就这么的,喝了半晚上,朝阳干脆过来跟爹妈睡了。

孩子们之间的事,四爷和林雨桐不管。

尤其是端阳的交际,两人更是不插话。

不过朝阳这么过来住,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就摆在面前了。

依旧是房子问题。

这都几年了,当初说好的土墙平房,还是这个平房。

如今再不抓紧搞基建,以后更没机会了。

于是,厂里又开会,还是房子的事。

这次四爷是下了狠心了,反正地方大嘛。

原来都住的都是联排的平房,如今改住联排的楼房的。

进了大门就是跃式的小三层,就是孩子们多,这空间也足够大,而且分割好之后,私密性会比较好。

建材也好办。

一是自家厂子就能生产的钢筋,一个是距离不远的采石场的石头。

这件事,是过完年之后就要办的事情。

这是全厂职工的福利,没人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一家子都回了林家。

大垚两口子今年回来过年,是个难得的团圆年。

所以大年三十一早走,赶到林家吃团年饭。

如今林百川的级别不一样了,住的地方又调整了。

是个非常宽敞的大院子。

前院后院都是屋子,住的开。

但今年苏瑾和晓星没带着孩子回来,两人去了吴家的老家,看范云清生的那俩孩子去了。

叫林雨桐给捎带了不少东西,只说是今年就算了,等明年吧。

林雨桐把东西捎到了,去没说晓星去干啥去了。

林百川对苏瑾去给人家做秘书这事,不是很满意。

再他的认识了,苏瑾满身的书生气,根本就不适合官场那一套。

可这话说了也是白说,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就任了。

常秋云把东西接了,也不叫林雨桐听她老子的絮叨,只说:你看你奶去。

这段时间老念叨你。

老太太明显是老了,林雨桐就说开年了,等天暖和了,叫老太太跟着她回去住段时间。

可老太太舍不得儿子啊:……我得看着你爹啊!你看着你爹,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老了老了,开始依赖起儿子了。

那就只能说是常回来瞧瞧老太太了。

如今的日子比前几年好过多了,至少拿着粮票,能从粮站里兑出粮食了。

要说日子好过了吧,过年应该更有气氛才是。

过年嘛,过的就是个团圆。

可以过年三十,家里人就不可能团圆。

首先是林百川,得参加各种的团拜活动。

然后是林大垚两口子,因为部队上,过年能探亲叫回来一趟就不错了,还想呆几天?大原呢,派出所要值班,领导得轮流在岗。

他年三十在家,大年初一那就得上班了。

就是四爷,那么大的厂子在那放着呢,那么多人一天得多少事,他走不开多长时间的。

况且,这过了正月十五还得去B京开会。

需要材料还要准备。

一个个的都成了大忙人了。

常秋云就说:以前盼着你们出息,别在家种地吃一辈子的苦。

可这出息了吧,又有什么趣呢?一家子一年到头,亲香不到两天。

不像是人家庄户人家,一到冬天,开始猫冬了,一大家子热炕上一坐……这么想着,就又摇头。

要是衣食无忧,其实庄户人家的日子也是头等的日子。

可要是食不果腹,一家人猫在一起,又有啥奔头呢。

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只道:走吧!走吧!都走吧!各过各的日子去吧。

过了年,四爷开会去了。

厂里的基建任厂长负责,也不用四爷怎么管。

林雨桐呢?将主要的心思放在了丹阳身上。

今年七月,丹阳要高考了。

端阳是每天早上,陪着丹阳晨练。

出去跑步,慢跑四十分钟。

如果赶上阴雨天,那就在屋檐下跳台阶,也是一样,运动四十分钟。

晚上的话,一般是四爷陪着她闺女出去跑步,如今四爷开户去了,端阳并不能保证每天晚上都按时回家。

他是办事员,陪着领导出门办事,几点回来他说了不算。

所以,该由林雨桐陪着了。

越是学习紧张,这身体就越是要紧。

林雨桐每天说的话都是把头抬起来,昂首挺胸!就怕这么大的孩子养成含胸驼背的毛病。

今天晚上也一样,各科的测试卷子做完,都已经九点二十了。

端阳还没回来,林雨桐就带着闺女,出门锻炼。

丹阳例假来了,不能跑,那就散步。

咱们沿着家属区的路,慢慢的走呗。

正月的夜里,还挺冷。

零零星星的,还飘起了雪花。

路上不算是黑,又各家的灯光从篱笆院里照出来,路勉强能看清楚。

丹阳就说:路灯得带着,新的家属区可不能这么不讲究。

嗯!都带着呢。

这一盖起来,就是几十年都不动的,肯定是能想完备的都想完备了。

丹阳缩着脖子,却在大口的吸气,做深呼吸。

正走着呢,就听见前面是嘤嘤嘤的啼哭声,似有似无,感觉有些瘆人。

丹阳唬了一跳,这谁啊,大晚上的……林雨桐就朝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手电筒打开朝前照了照。

那边蹭一下就缩到树背后去了。

可这一下,林雨桐也看清楚是谁了。

这不是援华吗?援华,出来。

林雨桐朝那边走过去,是你吗?怎么这么晚了,不回家去?援华从树背后走出来,叫了一声:姨妈!林雨桐过去一看,孩子只穿着毛衣就出来了,这是咋了?边问着,边把身上的衣服给孩子披上:走,先回家。

到了家一问孩子才知道,晓星两口子吵起来了。

我爸喝多了,打了我妈。

我妈跑了,我出来追……援华的眼泪又下来了,可我妈她……不知道跑哪去了……哎呦!这大晚上的。

丹阳就赶紧道:我在家看着,妈你赶紧去看看去。

出了门刚好碰上回来的端阳,一听啥事骑上自行车带上林雨桐就走。

晓星和苏瑾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里。

屋里呢,吐的到处都是。

苏瑾晕乎乎的躺在地上,这是喝大了。

爱华和建华俩小的,吓的在床上扯着嗓子的哭。

隔壁的老师在门口照看着,不知道这该从哪里下手。

见林雨桐来了,人家松了一口气:林处长,赶紧劝劝吧。

这以前多和美的两口子,你看这如今的日子过的,整天的吵吵。

小苏呢?天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晓星是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忙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这不,小苏今儿回来又喝多了,两口子又吵吵起来了,可能是推搡了几下,晓星跑出去了,到现在都不见回来。

林雨桐跟人家道谢,也不管喝醉的苏瑾。

喝醉的人就不知道冷,在地上睡就睡吧!她给俩孩子穿好衣服,交给端阳:你先给带回家去,我去找你们小姨。

端阳就说:您回家,我多叫几个人去找。

你们是瞎找!林雨桐催他:你只管回家,把这几个安置好了,我知道你小姨在哪。

再说了,就算你们找到了,也带不回她。

说着,不等端阳走,她先走了。

一路是朝着采石场的方向的。

晓星她肯定是去找范云清了。

结果才走出三四里路,眼看前面就是村子里,就撞见在人家村口的麦场边的石头上坐着的晓星了。

林雨桐这边的手电筒一照,就瞧见个人影往村子的巷子就跑。

肯定是她怕了,不知道来的是啥人,就往村子里走。

这样安全啊!林雨桐‘嗤’的一笑,喊了一声:去哪啊?这身影才一顿,像是浑身都松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林雨桐这才过去,伸手拉她:怎么不走了?停在这儿干嘛呢?歇脚呢?晓星指了指前面:一片坟场,我往哪走啊!就这屁胆子,还敢大晚上的离家出走。

走吧!那就回家!林雨桐转身先走了,她跟不跟过来随意。

晓星犹豫了一下,蹭蹭蹭的就追过去了。

林雨桐就扭脸问她:苏瑾打你了?没……似乎是气消了一些了,推搡了几下……他天天喝那副德行……还不兴我说,我一说还怪委屈……我又没盼着他多有出息……可男人的想法跟女人不一样。

两人一路说话,到家的时候都十二点了。

几个孩子都睡了!晓星咬牙,也不回家去了,姐夫也不在,就在这边歇下了。

睡下了,晓星才说:姐,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打听打听那位李主任……她说的李主任,该是云棋镇的公社主任,苏瑾的顶头上司。

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这个主任,四爷跟林雨桐说过。

自家的孩子在人家手底下,这事能不用心吗?这位是个啥人呢?背后的风评不是很好,主要是私生活方面的。

据说是管食堂的有个老姑娘,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牵扯上了。

这姑娘也不嫁人了,两人就那么暗地里不清不楚的。

当然了,这事知道的人也没多少,不过无风不起浪,这事肯定是有些影子的。

你是担心这人把苏瑾给带坏了?林雨桐问她。

反正这人不怎么正派。

晓星的语气有些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人好不好怎么判断,但这对老婆都不好的人,总觉得不算是个好人。

你说……跟着这样的领导,整天的吃吃喝喝的,有啥前途呢?我真觉得爸爸的建议是对的,苏瑾不适合官场……这就是苏瑾的尴尬之处了。

他找不到晋身的途径。

那你找范主任,是想怎么样?林雨桐就问她。

这事的根子……还在我妈身上。

我妈那人,不止一次跟苏瑾说过转行的事……晓星摇头,她的官坐得稳的时候,她也知道苏瑾在厂里一辈子最好。

可如今呢?她倒是想苏瑾转行了。

很多事情,她在后面帮苏瑾出主意。

这事,我心里老是觉得不怎么安稳。

今儿晚上,就其实就是想问问她,她到底想干嘛!自己折腾进去还不够,还要把苏瑾和我搭进去吗?半路上的时候,我害怕不敢走。

停在路边想了想,这就是去问了,能怎么样?她那人……我也看出来了,一辈子都在斗,都在争。

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其实当年,就算是娘跟你们不出现,爸跟我妈的日子也过不长久的。

说到底,他俩就不是一路人。

原来这里面还有范云清的事啊!林雨桐就给她建议:你啊,请上几天假,带着孩子回家一趟……有些话,我跟你姐夫是不好说苏瑾的,但是爹可以。

哪怕是大哥,说苏瑾也是名正言顺的。

就是你姐夫,不合适。

对的!老丈人说女婿,大舅子打妹夫,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却从来没有说连襟之间你教训我我教训你的,没这道理!一大早,端阳就先把晓星和三个孩子送到了火车上。

苏瑾找过来的时候,人只怕都快到地方了。

林雨桐也没给他好脸色,只淡淡的问了一声:醒了?想起来老婆孩子了?苏瑾羞的什么似的:大姐,我错了!真错了!晓星呢?孩子呢?林雨桐就摇头:不知道。

带着孩子走了!至于去哪了,她没说!我的大姐啊,我真知道错了。

苏瑾揉着脑袋,一身的酒气,我这不是工作嘛,真没办法。

林雨桐看他:苏瑾啊,那个圈子,是个大染缸。

进去了,一个不甚,那就别想清白的出来。

一旦不能清白了,你就是想脱身,都不能了。

如今趁着还没陷进去,早一步退出来,不是坏事。

晓星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苏瑾摇头:大姐啊,这道理我也明白。

可人这一辈子,你说,也不能总没个奔头吧。

按部就班的上班,按月的拿工资,吃一样多的粮食,穿一样的衣服。

一样大学出来的同学,这个那个的都已经是主任科长了,我呢?兜兜转转的……嫌弃晓星拖累你了?林雨桐就这么问了一句。

大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苏瑾摇头,我跟晓星……你跟晓星结婚,是想跟她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林雨桐替她把话说完,可是晓星之前没觉得那样平淡的生活不幸福,而现在的反应却这么激烈,她再向你传达她过的并不幸福的讯息。

可你看,你一边说要叫她幸福,一边又无视她的反抗。

苏瑾啊,人这一辈子,最难保持的就是初心!你得问问你,你的初心还在吗?留下发愣的苏瑾,林雨桐去上班去了。

上了班,在办公室就接到林百川的电话:叫苏瑾抽空来一趟!林雨桐就笑:气坏了吧!林百川就叹气:她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不用操心了。

您啊,也别真骂。

林雨桐就说,说句良心话,苏瑾这些年,对晓星真算不错。

好好的工作环境,说放弃就放弃了,奔着这边来,只得了个中学老师的工作。

可也还是跟着来的。

为的不也是照顾晓星的情绪。

更何况,范云清那里,这几年起起落落的,不管承认不承认,苏瑾的前途,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孩子慢慢大了,人也慢慢到了中年了。

一起的同学都成了单位的中坚力量了,可他又换了单位从头开始。

做秘书的,替领导跑腿,饭桌上替领导挡酒。

稿子得帮领导写,人际关系得帮领导处理,单位里,私生活,那都是一摊事。

人的精力有限,晓星呢,又不是个能独当一面的。

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肯定是顾不过来。

所以,这绕拉绕去就是个死结。

咱们要是真为了晓星,硬是压着苏瑾换工作……爹,以后苏瑾要是过的顺心还罢了,要是过的不顺,真一辈子碌碌无为了……这事只怕就是这两口子之间都揭不过去的事……所以,这谈,还得讲究策略的谈。

而苏瑾,要想叫他心甘情愿的换工作,换个环境,除非能叫他进一步。

这个安排,说不得真得动用一些关系了。

林百川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潜台词,你的意见呢?是换到哪儿?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林雨桐就说,找个不起眼的小单位,当个不起眼的小领导即可……林百川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最后在临北区博物馆,当了个科长。

调这地方不用走后门,以他的资历绝对够。

这博物馆本身就是个副科级的单位,馆长才是副科级别的干部,他那个科长,其实就是股级干部。

手底下管着三五个人,守着一堆旧东西,在林百川看来,是最不可能惹事的地方。

苏瑾自己也挺高兴,他本身就是学文史的,觉得这才是他该呆着的地方。

可林雨桐知道之后,却不由的叹了一声:怎么去了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