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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3章 重归来路(11)三合一

2025-04-03 17:31:01

赖嬷嬷小心的打量着贾母的脸色,这才低声道:……主要是怕您看见这个,想起过去那个女人来……平白的心里添了不自在还得忍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奴婢心里替您难受。

这口气怎么也憋不下去。

您慈悲,但是老奴是真心心疼您。

过去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老爷不知道,大老爷不知道,但陪着您这么些年的老奴,哪里会有不知道的?好了!贾母的神色比之刚才缓和了不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都是为了我打算的。

可这眼界和格局未免小了些。

以后,且莫要再如此行事。

如今你也瞧见了,那孩子可不是一个忍气吞声吃哑巴亏的主儿……您放心。

这一切都跟您无关。

跟咱们府上无关。

都是金氏那个女人心眼小,生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赖嬷嬷低声道:那两口子回金陵去了,路上,我们家老大就已经叫人敲打过了,保准不敢多话。

这以后到了金陵,想要在族里讨一口饭吃,就更不敢乱说话了。

这事,到金氏这里就完了。

到不了老奴身上,自然就到不了您身上,更跟府里不相干。

就算是敬老爷要如何,没有证据,也不好随意开口。

贾母就又看了赖嬷嬷一眼,叹了一声,摆摆手:知道了,退下去吧。

赖嬷嬷赶紧起身:老奴顺便去叫鸳鸯姑娘。

贾母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赖嬷嬷躬着身子慢慢的退出去,出了门腰杆就又直了,理了理衣裙,抬手将头发还有钗环都整理了。

这才从外间转入偏房,叫了正在做针线的鸳鸯:快些去,瞧着老太太乏了。

鸳鸯打发了丫头,又叫丫头叫了院子里的婆子,吩咐一定得把嬷嬷送回家去。

这才赶紧往里面去,可进去之后瞧见老太太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老太太不高兴,而且很不高兴。

鸳鸯小心的过去,轻轻的托起老太太的头。

贾母睁开眼睛摆摆手,一副还不想睡的架势:我可是老了?鸳鸯忙笑:瞧老太太说的,您长命百岁。

这跟长命百岁不长命百岁不相干。

贾母挣扎着想坐起来,鸳鸯赶紧扶了一把,人坐起来了,眼里就露出凌厉来:人老了,就容易糊涂。

鸳鸯,你说,我可是已经老糊涂了?这话鸳鸯更是不敢说了,只道:可是谁惹着您生气了?万万不敢说赖嬷嬷的,这屋里有多少的丫头都赖家瞧着伶俐,瞧着好,然后转送进来的。

她只岔开话题:可是为了珩大奶奶的事。

只说是为了珩大奶奶的事,至于对这事的认定,是褒还是贬,就不是她敢随意说的了。

之前瞧见老太太也不像是恼了珩大奶奶的样子。

贾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家里的爷们,但凡有老国公当年一分,我这把年纪了,又何必为这些不省心的操心。

如今,反倒是一个外孙女,身上有两分老国公当年的样儿。

鸳鸯赶紧道:瞧您说的。

珩大奶奶有两分国公爷的样,那咱们大姑娘,该有几分样儿?要论起福气,论起能为,自然是宫里的大小姐比珩大奶奶好上不知道多少筹……说着,就又自己打嘴:也是活糊涂了的,这怎么能比呢?咱们家的大姑娘福气大着呢。

这以后……横竖都不用您操心的……贾母脸上的表情到底是缓和了起来:是啊!是啊!这话很是了。

她又慢慢的躺下,像是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了。

可就在鸳鸯要放下帐子的时候,听见贾母突然道:院子里有那耳朵长,嘴也长的,就都打发出去吧。

耳朵长,嘴也长?鸳鸯马上知道说谁了,没想到,老太太会对赖嬷嬷心有不满。

她心里就有数了,赖嬷嬷办的事,并不得老太太的喜欢。

相反,老太太对珩大奶奶的包容度,却比她之前想象中的更甚。

但打发人这事,老太太是不能做的。

叫自己去做,自己说到底也是一个丫头。

她应了一声是,服侍老太太睡下之后,想直接就去找琏二奶奶了。

平儿打问这事呢,知道赖嬷嬷出去之后,就奔着这边来了。

刚巧鸳鸯从屋里出来,两人就去鸳鸯那屋说话。

老太太今儿睡的也不早了。

往常是除了吃戏酒,叫赖嬷嬷来乐乐,其他时候,是不会把人留到这个点的。

鸳鸯叫平儿坐了,给倒了茶就道:你主子那是沾上毛就是猴儿的人,打发你过来,还当我不知道为了什么的。

于是这么着,那么着,就把事情跟平儿说了:咱们关起门说话,这赖嬷嬷办事也是办糊涂了的。

那好不好的,主子都没有半点意思,她就揣摩着给办了……说着,就又叹了起来: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家里有几件事,是管家老爷们不敢瞒着主子办的?平儿就皱了眉头:再是想不到,老太太竟是疼珩大奶奶至此!连赖嬷嬷都不喜了几分。

鸳鸯心里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但这话却绝对不能对平儿说。

自己的事情不瞒着相好的姑娘便是了,但是主子的事……别的不懂,那那句各为其主的话,她却还是明白的。

因此,平儿这么说,她只笑了笑,就道:正想着明儿找你主子商量呢,今儿偏巧,你来了。

老太太这几天心里有些不爽气,才说要打发几个人替她老人家去庵堂里跪经呢,院子里有几个丫头,属相是好的。

明儿我挑出来给你主子送去,看你主子怎么安排吧。

平儿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想打发人,偏想出个这样的体面主意来,她马上就应承了,这有什么,只管交给馒头庵那静虚老尼便是了,能有多麻烦?馒头庵便是水月庵,静虚又是常到府里走动,不拘是哪天,把人带走便是了。

鸳鸯就笑:成。

那我就不去了,只管拜托你们主子了。

平儿打听到了老太太对赖嬷嬷不满的事,也觉得任务完成了。

回去就跟王熙凤说:老太太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谁还能难为了老太太,不喜欢偏做出一副喜欢的样儿来。

没瞧见不喜欢大老爷大太太这样的事,都不屑于隐藏嘛,为了一个还不是自己骨血的外孙女,又不是那得了势的,又何苦是隐瞒。

偏赖嬷嬷多事,非得瞒着主子干出这等的事来。

那一房再是不济,也是本家。

怎么就敢肖想给她家的孙子娶主家的小姐。

真真是没了王法的东西。

太太本就不喜欢赖家,横竖之前还瞧着老太太的面子。

如今……王熙凤就摆摆手:莫要想的太多。

太太不喜欢赖家,是因为管家以来,多方受到赖家的掣肘。

赖家只听老太太的话,旁人的话只做敷衍。

老太太看似什么都不干,其实什么都没能瞒着老太太的眼睛。

为什么的?不就是赖家的功劳嘛。

老太太恼了赖嬷嬷,但却不能不用赖家。

所以,鸳鸯那蹄子才把得罪赖家的活家叫自己干了。

因此她就说:不管老太太怎么想的,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只做不知道吧!再说了,自以为知道了,可真就知道了吗?老太太对余家这姑娘的维护,已经超出预料太多了。

这里面还是有事,可是偏偏又不能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清楚,何苦去掺和?她这么说了,平儿马上就应了。

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就是不方便解释。

她也就没问。

反而是转移了话题:那……赖家办的这事,要不要跟那位说说……王熙凤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我也是糊涂的。

她呵呵就笑:这事倒是幸亏你提醒了我,正该这么办才对。

那位你今儿也瞧见了,那才是真真的烈性子。

也好,你马上打发人去,把事跟那位说了。

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她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了:这一则,那人脾性就烈,但却是个最讲道理的人。

不是那面甜心苦之辈,你对她好几分,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平白送出一个人情去,何乐而不为。

这二则嘛,赖家也着实不成个样子。

别说太太不喜欢,难道咱们就喜欢?你二爷管着外面的事,好不好的,还得顾虑着他们的意思。

不知道瞒着咱们多少,你二爷回来恨的牙根痒痒,只说那是养着奴才呢,还是养着爷呢。

就是内院里,咱们又何曾真就不用顾忌了?有老太太在,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不能拿他们如何。

可那位……那脾气,要是知道背后捣鬼的人……平儿就横了王熙凤一眼:还倒是多高明的主意呢。

原来是这个!既然知道那位是个脾气不好的,奶奶又何苦算计人家,这借刀杀人的办法,只怕人家一眼便看穿了。

看穿了又如何?王熙凤不以为意:我好心告诉她消息……至于办不办的,随了她去就是了。

我还能拿着刀逼她……要是愿意当刀使唤,难道还是我的错?叫你去,你就只管去。

哪里就那么多的啰嗦话。

于是,林雨桐就得到消息了:原来这事是赖家的手笔。

这可真是,从来没有将这些小人物往眼里磨,可偏偏的,这样的人物就是能出来蹦跶一下。

这可不是恶心一下就完的事,要不是贾芸的母亲五嫂子过来报信,这事只怕就真叫算进成了。

要不是事情急到那一步,自己又何苦催马扬鞭,闹出这偌大的动静来。

但王熙凤这么快的把这个消息给林雨桐送来,林雨桐就知道,她是没安好心的。

要是自己和四爷对着赖家动手了,好处倒是叫王夫人和王熙凤得了,偏就惹了贾母的不愉快。

而如今偏又是四爷科举的当口子,这才是小小的童生试,以后的还有一层一层的考试跟着呢。

真到了要紧的时候,贾母给拦了要怎么办?大部分情况下,贾敬的面子她是给的。

但要把人惹急了,别的不说,就只到了要紧的时候,给你往床上一赖,说是要谁谁谁伺候,要谁谁谁祈福,你说你能拿他怎么办?更何况她还是超品的诰命。

要想出来膈应人,光是林雨桐自己,都是能出不下一百种方法来。

所以,赖家这事,还是那句话,暂时不能动。

这次这威已经发出去了,贾母也要敲打赖家,把赖家的眼线都给扔出去。

放在赖家的角度看,只怕也觉得这里面有给自己出气的成分在。

所以往后,只有跟自家这边修复关系的,没有往恶劣的折腾的道理。

况且,那赖升是宁国府的主管,想想是他跟宁国府的关系深还是四爷跟宁国府的关系深,关键的时候,人家保谁?想了一遍厉害关系,林雨桐就越发的肯定:赖家,先不去管。

放纵个一两年,顶多三年。

等尘埃落定了,再收拾也不迟。

她这么跟四爷说,四爷只顿了一下就道:听你的。

他放下手里的书,贾家能影响不少官员断案子,连薛蟠都能保下命来。

那么,赖家就算是杀人放火弄到了衙门,也一样能顺利脱身。

而贾家,又惯是会打折了胳膊往袖子里藏的,最后的结果,也不外是不了了之。

还打草惊蛇了。

就是你的话,纵着他去。

他既然不敢再放肆,就不要搭理了。

等以后……再说……得了四爷的肯定,林雨桐心里有些复杂。

她就想:要是上一次,自己断不会如此处事。

那是今儿你打了我一巴掌,晚上我便打你两巴掌还回去。

是不会这么心态平和倒近乎于无波无澜。

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不忍,什么时候当忍,这都跟刻在骨头里一样。

而这些,都是四爷赋予她的。

因此,两人听了这个消息,就跟没听到一样。

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王熙凤叫人偷着打听了几次,都是没有动静。

平儿就笑:我就说了,人家难道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

王熙凤摇头:越是这么着,才越是不能小觑了人。

蛮劲往上冲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说忍还忍的了的人。

这样的人物,要是不出人头地都没天理了。

平儿又笑:我的奶奶,又说糊涂话了。

珩大奶奶再是有本事,哪怕那本事比奶奶你还强上两分,难道就能出人头地了?这出人头地不出人头地的,端看男人上进不上进。

咱们那位爷,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怎么还就比不上外八路来的远宗了?奶奶当着人家的面可别说这个话,要不然,还以为你要笑话人家。

王熙凤只骂她:也就是你这蹄子心思比旁人多些。

我几时笑话人家了?她只哼了一声:旁的我是不知道的,只一点,是咱们那位爷断断不能比的?哪个?平儿朝外看了一眼,见门帘子有些晃动,眼里就带了笑意,只帮着这一内一外俩主子耍花腔的问了一句。

王熙凤瞧着那门边露出来的一点袍角,就笑道:自然是这男女之事上。

人家珩大奶奶身边的丫头,我可都看了,可都是处子,不像是咱们家这位爷,就没有他摸不上的。

瞧见那齐整些的丫头,就早早的拉上床上去了……平儿顿时就恼了,冷哼一声:奶奶是说他还是说我?说着,一把掀开帘子,先是对着王熙凤冷哼一声,出去的时候又是对着贾琏冷哼一声:惯会拿着我说事,赶明惹恼了我,也别怪我说出不好听的来。

看着贾琏说的话,音儿却是对着王熙凤的。

贾琏尴尬的摸鼻子,王熙凤却指着平儿的背影骂道:小蹄子,越发的不得了了。

不过说了一句闲话,她倒是先恼了。

你们的事,我不管。

贾琏坐过去,挨着王熙凤,伸手抹她嘴上的胭脂,然后才道:那个好不好的,这些不正经的话,咱们关了门说。

至于平儿那蹄子,回头我收拾她。

如今,我跟你说个正经的。

珩兄弟过了童子试了,你打发人赶紧给送份贺礼去。

哎呦!王熙凤也收敛的脸上的表情:什么时候考的,咱们都不知道。

这事给闹的。

我知道了,爷只管忙去,我这就打发平儿亲自去。

说着,就喊平儿。

平儿在外面应着:正收拾呢,收拾好我就去。

人家竟是又好了。

贾琏讨了个没趣,自管忙他的去了。

这童生试一过,过来贺喜的就多了。

东府西府里,不管是哪一房的主子,都打发人来贺喜了。

还有住在这一片的族人姻亲,家家都来了人。

四爷只说是去了玄真观,请教文章去了。

其实人在后院猫着呢,哪里也没去,不耐烦应酬这些人。

林雨桐呢,却几乎每天都是迎来送往的。

五嫂子上次帮了大忙,她家的日子又特别的艰难。

贾芸年纪也不小了,母子俩就靠着族里的接济过日子。

五嫂子的娘家也算是小富之家,可是兄弟和兄弟媳妇,都不是宽厚的人,接济不上。

这次,四爷也是童生了。

名次排在第一。

第一有个好处,那就是答卷会被誊录出来贴出来公布,叫大家来看看。

那么,经过大家检验的东西,就比较把稳了。

谁也不能说,是因为瞧着贾家两府的面子。

如此,才能做到实打实。

所以,四爷是奔着头名去的。

而且是名头越大越好。

一个无名之辈,将来想跟那府里做完美的切割并不容易,也许上面根本就记不住这人是谁。

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颇有才华的人,那这中间可操作的余地就大的多了。

因着这一点,拜访的除了贾家族人,还多了很多同年。

成绩可以高调,但是做人不能高调。

只说是四月还要府试,出城念书了。

人家带了一份礼来,林雨桐帮着还了两份礼回去。

很是客气。

至于庆贺之类的事情更不会有,不过是余梁和邵华来了之后,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罢了。

既然都知道四爷的前途可期了,那很多事情安排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比如四爷如今顾不上庶务了,贾瑕又小,外面的事情总得找个人来办吧。

这么着,贾芸就被林雨桐给找来了。

五嫂子的感激的什么似的:我在家就说了,你叔叔婶子,这是看着咱们娘俩可怜,想法子救咱们娘俩一救……说着,就叫贾芸磕头。

快别说这样的话。

林雨桐说着,就叫丫头把贾芸扶起来。

她拍着五嫂子的手:嫂子说的是哪里话,嫂子记挂着我,我自然也念着嫂子的好。

如今,也是家里着实顾不上,很多事,原本我哥哥是有空能照管一二的,可这亲戚间,到底是要算清楚的话,如此,也省的起了嫌隙。

五嫂子和贾芸就听明白了,这是借着说余家的话,给他们母子说话呢。

怕亲戚间起嫌隙,因此,提前这不是得立规矩嘛。

林雨桐不是立规矩,就是说这叫贾芸照管将来的酿酒作坊和酒水铺子这事,该怎么一个分润法,……一年,二十四俩银子,一年里里外外八身衣裳,年礼节礼另算……再就是,管一桩的事,拿一份红利,从里面抽一成给你……那二十四两银子便已经是吓煞人了,还有衣裳节礼的,再给分红利,这太多了……哪怕是不赚钱,有前面的底薪在,也已经很好了。

贾芸嘴甜的很:儿子就怕办不好叔叔婶子给的差事……只管放着手干,自己的买卖,自己的铺子,赔不了的。

林雨桐说着,就叫人把贾芸今年的二十四两银子提前给了,又给了八身衣裳料子,都是极其体面的,放你一个月的假,没事的时候,去街面上看看人家的铺子作坊,心里也好有底。

下个月的今儿,你再来。

咱们就算是正式上工了。

铺子的粉刷倒是不用费心,只里面的家具桌椅摆件,还有作坊的选址建造,木桶瓷罐的定制,都需要提前着手的。

来了给你支银子,也好办事。

这母子这才欢天喜地的应了,林雨桐叫把人给送了出去。

把人给送走了,四爷也只管读书。

庄子那边今年有余梁一并料理,林雨桐没怎么费心思。

她在家,带着幼娘一道儿,拾掇那牡丹和芍药呢。

如今,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

林雨桐总不认为,单株的牡丹有什么好看的。

要想好看,还是得弄一片牡丹园。

但不是每个人都跟林雨桐的想法似的,她们还是跟喜欢那种种在花盆里的,各种被古代的文人墨客赞过的名贵品种。

如今再用嫁接这一套,那就不吃香了。

今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弄了嫁接的花木瞧,一点也不新鲜。

她呢?在家把花修剪了一遍。

修剪成了真只有画上才有的。

画上的是静止的,不管是牡丹花边的富贵竹还是旁的,那都只能出现在画里。

可林雨桐把这种平面上的画,愣是给立体的搬过来。

跟做了一个微型的景观一般,给王熙凤送了去。

她用不用,就只看她的了,也不算是白得了她的花木。

之前想着给黛玉三春买小玩意,想找个捏糖人的,捏点东西给他们玩。

却不想碰上庄子上就有这样的手艺师傅。

林雨桐就叫他把乡下的小村子,原模原样的捏出来,做一个缩小版的。

又分别捏了几个庄户院,院子里的大黄狗,散落的鸡鸭,撵着鸡鸭的小童,笑的露出空荡荡的牙床的老太太,还有拎着旱烟袋,蹲在门口的树下抽烟的老头儿。

生动有趣,是这些大小姐小少爷们从来没见过的。

大的小村庄的模型给贾母送去了,小的庄户院,几位姑娘小爷一人一套。

给王熙凤家的大姐儿,但做了一套小小的桌椅板凳小房间,还有小号的锅碗瓢盆之类的物事叫送去了。

一家子爱的什么似的,贾母围着半个房间的模型看,亏得她的心思这样巧,又心心念念着我。

说着就说鸳鸯:我记得叫你收着一下子的玉石,打发人给那丫头送去。

是没有打磨的籽玉,白玉青玉,品相中上,价值明显更高。

林雨桐收也就收了,知道贾母这是在封口呢。

那东西,贾家另有用处。

等四爷要府试的时候,听说贾家把那东西想办法给宫里送去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林雨桐就笑。

要么说四爷奸呢。

那玩意看似没有技术含量,其实不然,光是一副静止的泥雕塑,那有什么可看的。

里面有几个非常关键的点。

第一,是庄子周围的农田,那农田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明显的北方院子,田里却蓄水,水田里却种着水稻。

而那不停的循环流动着的水,就更是靠水车给压上来上的。

第二,是村子里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是猪槽子,里面的水是自动蓄水的。

瞧着半池子水模型上的猪槽子,小小个的,也就是一头真实的猪吃一顿猪食的时间,那水自动就没了。

而下一个饭点的时间,那水又会自动续上。

这些东西,叫工部那些人琢磨上几十年,他们也参不透里面的道道。

搁在贾家,那就是赏玩的。

在家里放着,也顶多就是看个一个稀奇。

而送到宫里,宫里的人或许一天没发现里面的细节,两天没发现里面的细节,但是时间长了,再粗心的人也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自己到不了御前没关系啊,贾家的手只要能伸进去,四爷自有办法借着这只手,达到自己的目的。

考完了,天也真热了。

在五月节之前,传来好消息,四爷得了案首,这个秀才的功名算是拿到手里了。

估摸着贾家那边会有人来,结果一出来,四爷和林雨桐带着贾瑕和幼娘,直奔城外去了。

这谁也不能指摘,毕竟人家爹妈在城外,这种大喜事,当然得告知爹娘。

可四爷却决定,在庄子上避暑,过了这个夏再回去。

饶是贾家有再大的热情,过上两三个月,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边不止有一个给贾数和钱氏住的院子,在山上的果园子里,还有几间干净的屋舍。

去了,干脆就直接住在山上。

四爷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玄真观里。

他不问学问上的事,就是跟贾敬闲聊。

偶尔指点指点贾敬炼丹。

而贾敬呢,也偶尔会说一些朝廷里的事。

晚上,四爷在梳理从贾敬那里得来的消息,林雨桐就在一边看。

这个圈禁起来的太子……林雨桐惊呼一声:莫不是那个义忠亲王老千岁?义忠亲王,这义忠两个字,只怕是谥号。

亲王,也是死后准许以亲王的规格安葬。

之后又出现了老千岁,这个老千岁的称呼,这么解释吧:康熙朝的大阿哥直郡王,人称大千岁。

等四爷登基以后,这大千岁就不能是他了,也不能这么称呼了。

所以,这要是说起来,叫一声老千岁,才不算是错的。

如今,这位后来被人称为义忠亲王老千岁的人还活着,是被圈禁起来的太子。

这个,怎么说呢?为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么熟悉呢?看四爷的眼里带着几分伤感,知道是又想起了过去的事。

她便打岔道:这太子乃是嫡长子……四爷点头:现在知道,为什么荣国府乱了长幼的事,没有御史弹劾了吧。

知道!真知道了!谁傻了去说贾家的事。

如今,作为嫡长子的太子被圈禁着,而嫡次子的势头又很猛,皇上多有倚重。

这个时候,你冒出去说什么长幼有序,你说的是贾家的事吗?你这是借着贾家的事,来影射干涉皇家的储位之争。

做臣子的只要不是想作死,就不会这么干。

因此,贾家的事,自然就被集体无视了。

贾家的事虽小,但谁敢捅破了这层窗户着,那背后的事就有点大了,谁都兜不住。

所以,贾赦心里哪怕是委屈,也得委屈着。

连叫委屈的胆子都没有。

所以,贾政心安理得着,他知道,谁也拿他没办法了。

薛家能为义忠亲王老千岁准备那么好的棺木,那证明贾史王薛,其实之前就是太子党。

而如今太子坏了事了,被圈着没个具体的说法。

贾家作为这个政治集团中重要的一份子,想要脱身,怎么办呢?贾赦和贾政位置的调换,是不是就是一种表态呢?要是这么想,似乎也就能说的通了。

而秦可卿的身份,只怕还真就是这位太子的女儿。

如今太子只是圈禁着,所以,秦可卿在贾家就安然无恙。

可要是这位太子被废了,死了,秦可卿就不能留了。

是这样吗?林雨桐有些惊疑不定,问四爷说:这朝局好像有点乱啊!何止是乱?是大乱。

根据书上记载着,离秦可卿的死都不算远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被圈禁的太子,一定是出了事了。

而紧随其后,这义忠亲王就成了老千岁了。

也就是说,死的不光有这位圈起来的太子,就连皇位,也得易位。

要不然,怎么敢用一个‘老’字?皇位易位,可后来偏偏出现了太上皇。

怎么一种情况下,皇上会成了太上皇?是皇位上这位主动让位,还是有皇子按捺不住?想是四爷这种愿意放下手里权利的,不多。

要真是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出现二圣临朝?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按捺不住了。

那这就不仅仅是皇位的更替,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政变。

在这种时候,若是不能进入权利中心,押注搏一把,那最好的方式,就是躲开。

躲的远远的,千万别跟这种事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这种大乱之下,枉死的小人物,多了去了。

第二天,四爷就马上打发人,叫余梁:要是差事真不是那么要紧,不如请上一段时间的假。

住在山里也行,去别的地方避避也行,先过了这一场风波再说。

余梁吓了一跳:这种话可不敢乱说的。

说完,又急忙问:有几成把握。

林雨桐就说:不管有几成把握,找个清净的地方避一避,这总是没错的。

横竖也不耽搁什么。

于是,张道长非常配合的给邵华肚子里的孩子算了一卦,言说是,刀兵的煞气太重,不能沾染,否则,这孩子有大凶险。

余家住的地方,本就是跟武官家眷住的地方在一条街上。

这么点事,家家都能知道。

于是余梁带着重礼,把上司同僚都拜访了一遍,只说了为了孩子,得去庙里祈福,要请假云云。

毕竟司库管着刀兵,怕这煞气啊!这些人收了东西,都特别仗义。

上司说尽管歇着,孩子只要平安就好。

等孩子降生了,再回来当差云云。

同僚说,只管忙你的,你差事的事,别担心,谁来也挤不走你。

你的那点活,兄弟们就干了。

余梁谢了又谢,告辞出来。

然后当天就收拾箱笼,搬到城外了。

而林雨桐看着王熙凤叫人送来的请帖,说是端午吃戏酒的。

她轻轻叹了一声,又无奈的摇摇头:大变在前,贾家在这风口浪尖上的,反而是毫无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