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够照顾咱们了?不就是给了咱们十五万两的银子吗……十四的话刚说出口,十四福晋马上就站了起来,什么?四哥给了十五万两?这人还有谱没有?一共十八万两,就有十五万是亲哥给的。
剩下的才是自家爷跟几个相好的兄弟借来的。
这要都不是亲兄弟,什么样才叫亲兄弟?可还不等十四福晋说话,十四爷就先道:他是给了爷十五万,可没有爷配合着,你以为讨债的差事他能办的那么利索?他是利索了,皇上赏了他一个圆明园,那园子你是没去,不说本身的价值,就是光是御赐得来的这一条,就是多少人都求也求不来的。
到底是谁占了便宜了?都说爷的好四哥对爷有多好,可到头来,他只拿出了十五万两,却换了多大的好处。
他的心眼多了去了,好人他做了,好处他得了。
爷却成了没良心的王八蛋了。
想想这个,爷就一肚子的气。
十四福晋皱眉,要叫爷这么说,人家给爷银子,还给出罪过了。
可爷怎么就不想想,人家四哥拿出这银子给任何一个兄弟,结果都是一样的。
拿了人家的银子,就没说还要还的话。
那帮人家的一点忙,不是应该的吗?说实话,谁家也不会嫌弃银子多。
给谁是不得搭把手。
可人家四哥毕竟是先给了爷,那这情分就是不一样的。
我记得,先前是四哥先送了五万来,这叫爷看来,难道不是情分,反倒也是别有用心了。
这话爷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要不然,外面的人真得把爷给骂死不可。
十四一愣,这话也对。
但叫四哥得了那么大的好处,心里就是不得劲。
十四福晋见自家爷的脸色变幻,就知道她的话,他多少该是听进去一点的。
于是就道:四哥也不是爷肚子里的蛔虫,爷有什么想要的差事,完全可以跟四哥说嘛。
爷不能看人家帮了爷得了什么好处,爷只看自己想要的得到没有就行了。
爷想要差事,就去跟四哥明说。
爷不防着先试上一试,之后,咱们再说话不迟。
十四嘴角抿了抿,他还真有差事想做,难道真的叫自己去求了四哥不成。
可是去求八哥……以前还有希望,如今,年羹尧这奴才成了老八的大舅子,老八这心里,只怕不会偏向自己了。
除了老四,还真是没人能帮自己一把。
他心里多少有点庆幸老十三的腿伤着了。
要不然,老四只怕肯用老十三,也不肯用自己。
九爷本来就一晚上没睡安稳,喝了安神茶,天亮了才睡了。
谁知道一醒来,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老十三竟然解禁了。
这都一年多的时间了。
老四还记着呢。
他都不知道老四和老十三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这边正没有眉目呢,就听见下人来禀报,说是老十来了。
老十来了。
这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府里,要是两天不见老十登门,才叫人觉得奇怪呢。
来了就进来。
还叫爷请你不成?九爷歪在外面的炕上,对外面喊道。
十爷这才掀帘子进来,我这不是怕九哥这里不方便吗?鬼扯!自己什么时候将女人带到前面的书房里过?就是福晋,也从不接近这个院子的。
坐。
九爷翻了个白眼,怎么?来看你哥哥我,有没有发觉自己被人给算计了?十爷讪讪的往边上一坐,我说九哥,前段时间的话,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要真是记在了心里,就该避讳些。
您可倒好,恨不能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你跟八哥的关系亲近。
我这都请了九哥四五次了,最后八哥都察觉了。
我这才不敢叫人再请你。
你当我乐意跟年家的人在那里缠磨啊。
九爷一口气憋在心里。
如今越发连老十都不如了。
十爷也不继续给九爷胸口补刀,只转移话题道:十三的事情,九哥你知道了?九爷的心口更疼了,一样跟着哥哥,老十三比咱们有福气。
十爷讪讪的一笑,不管怎么说,都能撞到九哥的伤心处。
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九爷转头看向老十,带着几分憋屈和不甘的道:你既然这么有脑子,现在倒是替我想想……想想……爷下来该怎么办?十爷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办?能怎么办?如今四哥正火呢。
要不然,你也去缠四哥一段时间。
呸!那别人还不得以为爷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
九爷冷哼了一声,看着十爷的目光就有些危险。
心说,说好的亲兄弟呢?十爷嘴角一撇,只要坐在龙椅上的人不冷待咱们,就是真有人这么骂九哥你,那也只敢背后骂。
当面说一句不好的话试试。
这倒也是。
四爷从宫里回来,就先去跟林雨桐交代了一声,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了书房。
林雨桐还真是没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十三爷就这么放出来了。
关的莫名其妙,放的也一样莫名其妙。
连个理由都没有,这还真是叫人觉得醉醉的。
而此时,皇上正面对自己的舅舅佟国维。
……满朝上下,皇上总得给个交代。
佟国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十三爷跟废太子关系密切,如今皇上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放了十三爷,这……这总得有个说法。
说法?康熙的语气淡淡的,上下打量了这个头发胡须都已经灰白的舅舅,是满朝上下跟朕要说法,还是你佟国维跟朕要说法?佟国维面色顿时一变,双膝就跪了下去。
毕竟年纪不轻了,身形还有些踉跄。
要放在以往,皇上早就命人将他给搀扶起来了,只这一次,竟像是没看见一般。
任由他这般的跪下去。
就听皇上的声音淡淡的,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要交代,这个也容易。
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
那么,朕心疼自己个的儿子,算不算一个理由呢?佟国维诧异的直起腰身,仰着头,看着端坐在榻上,手里还拿着折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另一手手心的皇上。
沉默了半晌,佟国维重新磕了头,皇上要这么说,臣……臣当真就是无话可说了。
康熙看着步履蹒跚,慢慢的退出去的佟国维。
眼里的冷色却更浓了。
恩典给的过了。
竟是不记得自己的本分了。
李德全。
康熙淡淡的叫了一声,。
然后身子放松的往后一躺。
叫了隆科多来,朕有话要跟他说。
这佟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更不会叫他们成了铁板一块。
李德全悄悄的退了出去。
心里暗道:看来这位老国舅,风光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这就是不知情识趣的下场啊。
想要的太多,就什么也没有了。
隆科多正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跟四爷的关系更进一层才好。
巴结了好几年功夫,也不能说关系就不好。
但要说关系好。
那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四儿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捏着肩膀。
这个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说到底,也不过是投其所好四个字罢了。
投其所好?隆科多呵呵一笑,傻姑娘,这些个皇子阿哥,哪个露出来的喜好是真的?这些个人精子,打从开始说话吃饭,就已经学会怎么不叫人看出自己的喜好了。
就是贴身伺候的人,只怕也不敢说就真的知道。
想投他们的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四儿哼了一声,那就只看爷对那些皇子阿哥们有没有用了?若是爷是个有用的,即便带着两斤鸡蛋,那些爷们还赞爷朴实实诚。
要是爷是个没用的。
呵呵……您就是双手捧上金山银山,只怕人家也当爷是个媚俗的。
人心莫不是如此。
隆科多这才又看了看四儿,哎呦喂,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爷的四儿,还有这么一般见识呢。
四儿哼了一声,才要说话,就听见下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隆科多蹭一下从榻上跳起来,双手提着靴子,只穿着袜子就往外跑。
四儿赶紧抱着外套和披风追出去,我的爷,你倒是把衣裳穿好啊。
再急,也不能衣衫不整去面君啊。
也对!隆科多就转身往回跑。
外面还下着雪,雪地里印下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面圣,他已经好几年没这样的资格了。
猛地听到这个消息,怎能不叫人欢欣鼓舞。
隆科多进宫,知道的人不多。
皇上跟隆科多谈了什么,就更没多少人知道了。
只是这天半夜,林雨桐正睡得迷糊,突然听到苏培盛在外面叫四爷。
四爷披着衣服下去了一趟,回来就赶紧穿戴衣服。
林雨桐要起来,被四爷给拦住了,还早,你别起身了。
爷去前面一趟。
隆科多来了。
敲的是角门。
怕是有什么事。
还不等林雨桐反应过来,四爷就转身出去了。
她回头一瞧,才凌晨一点钟。
半夜三更,角门来客,这又是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