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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那个年月(44)三更

2025-04-03 17:30:28

林雨桐对于煤油炉子,是一点也不陌生。

知青宿舍,差不多一人都有一个这玩意。

轻便,不占地方,在宿舍里,偶尔也能自己改善改善伙食。

如今在家里用这个,就只敢用点炒菜,要真是熬稀饭蒸馒头都用这个,从哪里弄煤油去。

像是林雨桐娘家那药厂,职工都是在食堂买好馒头,端着锅买好稀饭,自家回来用煤油炉子炒菜。

差不多的单位职工都是这么过的。

林妈就在食堂,不过就是人老实,从不会偷偷摸摸往家里拿什么。

不像有的人那么精明,择菜的时候,多择出几个‘烂叶子’,带回家里也够家里一天的菜了。

人家跟林妈一起的一个婶子,什么菜叶子,菜帮子,菜根,萝卜皮,都带回家泡在坛子里做泡菜,据说是能维持一家子一个冬天的蔬菜。

林妈还曾跟林雨桐念叨过,那萝卜洗的干净,就是下刀的时候太狠,削皮削的可厚了。

我瞧着心疼,就说你不拿手还是我来。

没想到把人家给惹着了。

林雨桐见印薇给白萝卜削皮,就笑着跟她学这个事。

到哪都是这样,精明的人在什么事上都精明。

印薇说着,就去搅了搅蜂窝炉子上锅里的粥。

然后才从里面捞出四个煮鸡蛋来,用凉水洗了洗,一会先把这些吃了,再喝点稀饭。

保准够孩子吃的。

林雨桐应了一声,先把萝卜,用干红辣椒炒了。

早上一家人,就这么一盘菜。

窝窝头小的很,毕竟炉子上蒸窝窝,小点好熟。

半个拳头大的窝窝,一个人只一个,林雨桐将自己的给四爷了,印薇将自己的塞给郭永红。

老爷子死活不吃那个给他的鸡蛋,非要给印薇吃。

可能也就林雨桐塞了四个鸡蛋,算是吃饱了。

可却莫名的有了犯罪感。

乡下还能给稀饭里放点野菜干什么的,好歹能哄哄肚子,城里可没这个。

就这,印薇这稀饭还算是稠的。

两人回了屋子,四爷就一叹,在哪生活都不容易。

还得先弄粮食回来,就姐夫那饭量,估计天天都得饿着。

林雨桐说着,就扭头看三个孩子穿着小棉袄,在来回翻腾。

现在就更得人不错眼的看着了。

就怕他们翻下来。

我先去接人,明天咱们就弄粮食回来,四爷起身穿了外套,我跟姐夫一块去,在外面再吃点。

公交站要是远,就坐个人力三轮。

林雨桐叮嘱了一声。

爷还能委屈了自己?四爷在林雨桐脸上亲了一口,看着点孩子。

半天就回来。

等四爷走了,林雨桐从空间翻出几斤毛线出来。

这毛线,林雨桐瞧着,不太打眼。

至少印长天身上的新毛衣,跟这个线有点类似。

等印薇忙完,过来帮忙看着孩子的时候,林雨桐就给她,我这顾不上,看大姐抽空给爸和姐夫织一件马甲或是毛衣。

不够再想办法买点线来。

买到这么多呀。

印薇拿着瞧了瞧,行,我也不跟你客气。

两人就在屋里说话。

坐在床沿上缠毛线,正好把孩子挡在床里面,怕孩子跌下去。

说到孩子的事,印薇不免羡慕,我们俩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呢?二十七八岁正是怀孕的好时候啊。

她伸手拉了印薇的手腕,诊了诊,大姐,你这是受寒了?印薇一愣,今年春天学农的时候,早春灌溉嘛,河水浇地。

那时候水凉的很,泡了几天……学工学农,社会实践,都是她们这些工农兵学员要接触的事。

还能治吗?印薇苦笑的问。

怕得是一两年。

林雨桐一叹,你这身子,大概是家里最需要调养的。

不过没关系,人家五六十岁还不是一样生,三十岁生也不晚。

咱们不急,身体底子得好。

明天我出去抓药去。

印薇心里一松,笑道,能生就成。

我们家那位还说,反正他们家到他这里,能活下来就是万幸,有没有孩子的,还真不在意。

不过我心里,到底是觉得欠了他的。

不是大毛病。

咱们慢慢调理,连身上的病根一起去了才好。

你身子好,孩子才康健。

林雨桐说着,一扭头,才发现三个孩子一个压着一个,挤成一堆睡着了。

老大压着老二的腿,老二抱着老三的胳膊。

她不免失笑了起来。

哟!真乖。

印薇赶紧给林雨桐帮忙,把他们分来。

也不去婴儿床睡。

就在大床上歇了。

林雨桐给他们盖好。

印薇就起身了,趁着孩子睡着了,你也赶紧睡。

养孩子就是这样,得跟着他们的作息时间来。

林雨桐还真是挨着三个孩子,转眼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一看,孩子怎么不见了。

吓的马上坐起来。

别怕。

四爷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孩子在父亲屋里,有奶粉呢。

饿不着。

我睡沉了,孩子醒了我都不知道。

林雨桐坐起来,觉得浑身都是软的。

四爷笑道:都没哭,我回来的时候,三个挤在一堆,你啃我的脚丫子,我啃你的手。

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怕哭起来吵着你,就抱出去。

大姐看着呢。

刚喂了一次。

可能是知道孩子有人管,心里的劲一松,浑身跟抽了筋一样。

林雨桐顺势往下一倒,接到人了吗?接到了。

四爷过来摸林雨桐的额头,没事,没发烧。

那我得起来,要不然太失礼了。

林雨桐掀开被子,看了看窗外,雪又大了。

也该做晚饭了。

我先拿粮票去粮站换了二十斤黑面,然后才去接的人。

回来买了三斤肉,晚上包饺子。

行!林雨桐说着,就起身去洗脸。

这两天不知道是伙食跟不上,还是孩子的饭量大了,反正奶水有点不足。

这半天功夫,也不见涨奶。

等四爷和林雨桐去堂屋的时候,屋里已经支起案板了。

厨房没有这边暖和。

再说了,这一大家子的饺子,叫咱们两人包,得包到半夜去。

印薇手里正在剥葱,见了林雨桐就笑道。

她今儿是真高兴。

前面门房传来剁肉的声音,这力气活肯定是郭永红的。

那么和面的就是印昆了。

二哥好。

林雨桐问了一身好。

小林好。

印昆有些黑,一笑一口白牙。

都洗洗手,一起包。

林雨桐应了一声,洗手去了。

四爷问印昆,父亲呢?里面呢。

不错眼的盯着孩子看。

印昆扬了扬下巴。

孩子睡着了,他就坐在床边盯着看。

自己这个好些年不见的儿子,瞧了两眼就拉倒了。

吃饭的时候,就听印昆说他那边的事。

……不光是粮食难,就是做顿饭的柴火都难。

咱们那跟东北还不一样,没什么硬柴火烧。

都是麦秆,花生秧子,还有棉花杆,玉米杆。

他说着就叹气,麦秆,花生秧子还有玉米杆,都能给牲口当饲料。

生产队哪里舍得叫大家分了当柴火烧。

都拉到饲养场当饲料了。

就那点棉花杆,一家分那么一点。

够干什么?所以,我宁肯吃点亏,拿着粮食在别人家搭伙吃饭,也不愿意自己做饭。

奶奶在的那两年,能难为死我。

就是大家伙照顾,也不够给奶奶烧炕的。

等奶奶走了,我干脆将家里的门一锁,跟插队的知青搭伙去了。

天天下了地回来,得捡柴火。

要不然就没法做饭啊。

常不常的就会有饭做到一半了,半生不熟的,但就是没柴火了。

正做饭呢,跑出来到处借柴火的人天天都有。

咱们那边的地里,夏天没有草,冬天地里比人的脸都干净。

把草弄回去晒干,就是柴火。

冬天那树,都被剪的剩一根主干了。

真叫一个干净。

有那儿子多的人家,家里好几个半大的小伙子的,就是省着吃,顿顿喝稀的。

这秋收的粮食吃不到年底。

说着,他看了印长天一眼,问道,村头的老六叔您知道?印长天点头,咋不记得,小时候一起掏鸟蛋的。

他家七个儿子,年年欠生产队的粮食。

那一年,年过不去了,大年三十,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

咱们那边不是讲究,大年三十不能往外借东西嘛。

他也不好意思张嘴。

全村他都欠着债呢。

最后,还是三爷爷把饲养场里,做饲料的花生秧子重新翻了一遍,把那些瘪得很的,剥出来都没瓜子大的花生,带壳给弄了半麻袋送过去。

一大家子,靠着那个过了个年三十。

到了春天,青黄不接,那种在地上的花生发了芽,不少孩子摘那个苗吃。

都是晚上,趁大人睡着的时候去。

因为看不见,就把一种胖草当豆苗吃了。

浑身发青,脸肿的跟面盆似得。

就这,还挡不住人偷吃。

饿得没办法啊。

后来,生产队也不管什么生产任务了,多种红薯,这才算能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