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事情,父亲不用理会。
交给我处理。
四爷直接道。
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大哥那边有什么消息。
印长天沉吟半天才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四爷就明白了,即便真有什么消息,没有公布之前,在一定的范围内,也是需要保密的。
老爷子十分讲原则,不能说的,坚决不会说。
不管跟谁,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行。
不过看老爷子的样子,应该暂时是没有坏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跟林雨桐说了一声,就又出去了。
林雨桐把孩子哄睡了,做了两页的卷子。
还不见人回来。
不免有些心急。
想去外面瞧瞧,又害怕惊动了家里人,叫一家子跟着担心。
直到听到大门响了一声,林雨桐才赶紧迎出去。
四爷将自行车放好,就听见正屋里印长天道:赶紧回屋去,小林该担心了。
父亲也早点歇着。
四爷应了一声,才看见正屋的灯灭了。
紧跟着隔壁大姐屋里的也灭了。
只留下台灯微弱的光亮,这是为了半夜方便照顾孩子的。
林雨桐站在屋子门口的走廊上,见了四爷也没说话,拉着先回屋了。
怎么这么晚?林雨桐问道。
都过了十二点了。
四爷一般不会这么晚回来的。
说着,就要给他倒水梳洗,饿不饿,吃点东西再睡?四爷接过林雨桐手里的水壶,朝里屋看了一眼,见孩子睡的踏实,才低声道,我来。
你上去睡。
我不饿,在外面吃了一点。
林雨桐也没强求。
等躺在床上,四爷才低声道,我去找了赵三海。
叫了别人将他约出来的。
跟他好好的谈了谈,省的那边再闹腾。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叫他不要离婚?林雨桐问道。
没有。
四爷轻笑一声,他这些年,也不那么干净。
跟厂里几个不怎么正经的女人,也有些瓜葛。
你威胁他了?林雨桐闭着眼睛,转过身抱着他的腰。
威胁?四爷耻笑一声,他还不够资格。
就是一起说说话,该漏出去的意思也露出去了。
这个人,要真是想哄女人,就能哄得住。
如今两人闹成这样,不过是他失去了耐心罢了。
所以,你的话叫赵三海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得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林雨桐问道。
四爷点点头,睡!林雨桐也不知道这办法有用没用,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呢?两人等了好些日子,也没见那边再有什么动静。
想必暂时算是稳住了。
糟心事一多,时间就变得飞快。
好似这边的事情才处理完,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林雨桐和四爷收拾了东西,就推着车子出校门,准备回家。
两人边走边说话,也没注意,车子就被人给拦住了。
林雨桐吓了一跳,四爷扶住林雨桐,没事。
于是抬头看者拦路的人。
这人见把人吓住了也不好意思,四爷皱眉就问:有事吗?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胡子拉碴。
穿着白衬衫,衣服敞开着。
露出已经洗的发白的红背心。
背心上,胸前的位置,已经磨出两个洞了。
军绿色的裤子,裤腿挽着,光脚穿着一双黄胶鞋。
面容拘谨,拦着人却急的说不出话。
你是……林雨桐对这人还有印象,你不是孟田芬的爱人吗?对!那人憨憨的一笑,你还认识我啊?林雨桐点点头,看了四爷一眼,我同学的爱人。
说着,朝四爷使了个眼色,之前的事情,发酵的时间可够长的。
四爷点点头,要找人,就进去。
学校不拦着。
我媳妇说我进去了,影响不好……那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林雨桐一笑,那就走。
我带你进去。
她也想看看,这里面有多少猫腻。
宿舍楼下,刚好碰见孟田芬跟她那个老乡一起说话。
林雨桐就朝孟田芬看去,真的不能不说,这个人的变化是巨大了。
她穿着格子的连衣裙一双白色的低跟凉鞋。
已经不梳辫子了。
将头发松松的绑在后面。
绑着头发的不是皮筋,而是白底碎花的小手绢,跟着蝴蝶结似得。
如今就流行这个打扮。
晚上将头发编成辫子,早上松开。
就跟烫了头发一样。
看着还挺自然的。
这个打扮,算的上是时髦。
她正跟那个老乡说话,两人虽是安全的距离,但那姿态,绝对不像是正常的男女交往。
四爷按住林雨桐,林雨桐这才发现,孟田芬的爱人面色已经变了。
林雨桐也就不往前去了。
这汉子看着口拙,不善言辞,快跑两步,就朝着孟田芬老乡的脸上打去。
一拳下去,鼻血就出来了。
这个速度太快,除了四爷跟林雨桐,周围路过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半天才有两个男同学将人给分开。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能打人呢?就有同学打抱不平。
孟田芬的丈夫,挣脱开了,一把扯过孟田芬,……你真是好啊!家里供你上学,紧巴巴的过日子,妞妞连一顿干饭都吃不上。
你在这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人。
你可别忘了,你这学是怎么上的?不行就回家……‘你胡说什么呢?’孟田芬一把拽住她丈夫,你咋来了?说着,也顾不得她老乡,拉着她丈夫要走。
我咋来了。
你从上了大学,一年半都没回家了。
妞妞都不记得自己还有妈。
她丈夫一把甩开她,你这三学期放假都上哪了?什么补习功课?补习功课补的你就不要男人孩子了?四爷拉了林雨桐,走!就那点破事,也没什么要听的。
林雨桐跟着四爷转身,还真是没什么兴致了。
孟田芬自从出来上学就没回去过。
反正她没在学校过假期。
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不用猜也能知道个大概。
还有她丈夫嘴里的话所透露出了的意思,林雨桐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就算她丈夫不找来,她的学估计也难念完。
林雨桐低声道,功课三个学期都不及格,补考了一次,还是没过。
要是开学再补考,她还是不过,学校就该劝她退学了。
四爷点点头,八成是顶替了别人。
不过也够没脑子的。
顶替人不找个不起眼的中专学校,学点技术性比较强的东西,比如护士学校,不需要多少基础的多好。
偏选了个好大学,还是一点都做不得假的专业。
数学这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谁也别想糊弄事。
估计是赶巧了。
林雨桐低声道。
过了好几天,洪芳找到了家里。
林雨桐才知道,这个孟田芬还真不是孟田芬,她的真名叫蔡芳。
她是顶替了自家小姑子的名额来的。
那姑娘也是倒霉,碰上了重男轻女的爹妈,觉得姑娘上大学,将来分配了工作,赚了钱也是给了别人家。
不愿意叫去。
蔡芳就撺掇了公公婆婆,代替孟田芬。
结果那姑娘想不通,喝农药自杀了。
林雨桐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她是花钱买的名额,还真不知道里面有这一码事。
这可真是太恶劣了。
洪芳就道:也难怪能顶替这么长时间。
这蔡芳跟孟田芬是表姐妹,长得还真有六七分相似。
档案上的照片骗不了人。
农村有些地方还有这种亲上做亲的陋习。
难怪她敢有恃无恐,原来是不怕查。
洪芳叹道:别人都说她跟别的男同学走的太近,这些我都不信。
她有些懊恼的道,开学的时候,咱们就见了她爱人和孩子。
她也没隐瞒她已婚的事实。
但是我整理档案的时候,见她的档案上是未婚。
我以为是她们没来得及领结婚证。
我当时还心说,这孟田芬人还不错,上了大学也没忘本。
也没瞒着,藏着掖着不叫人知道。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林雨桐理解的点点头,估计也是她婆家怕她有外心,才叫男人孩子跟来的。
结果,还是没防住。
人心已经大了,如今就算是退学回去,难道还能安稳的过日子。
只怕脸皮也撕破了。
他们活该!都活该。
洪芳恨恨的道,可惜了真正的孟田芬,人看不到希望,可不就走了绝路了吗?两人也不过是可惜的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呢?洪芳坐了半天,才要告辞,林雨桐收拾了一网兜的杏子,拿回去给孩子吃。
成!咱们也都别客气。
洪芳拉着林雨桐,小声道,我们家那位他们供销社存了不少积压的货,还有残次的货,要往出处理。
你要不要?不管是积压还是残次,都是对外的说辞,就是想便宜内部人罢了。
要有残次,估计也是外包装有点小问题。
要啊!干嘛不要。
林雨桐赶紧道。
便宜又好的东西,现在依然十分紧俏。
再说了,印家和林家这么多人,消耗什么都快的很。
捡便宜这事,不干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