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傅的反应吓了云帆一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四爷安抚的拍了拍云帆,师傅是既心疼你,又觉得欣慰。
他是高兴的。
高兴儿子虽然没有他的管教,依然长成一个有良心的,有担当的大小伙子。
但更多的则是歉疚,觉得这样的儿子,应该给他最好的。
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前程。
可是十年,耽搁的不是一点点。
如今怎么弥补,都觉得晚了。
四爷看了云师傅的背影一眼,就笑道:这段时间,你先熟悉环境。
然后,有空了,就去城里转转。
我给你找个能带你转转的人。
不是外人,是你嫂子的亲弟弟,跟你年岁差不多。
我知道你也是在京城长到好几岁,但时间久了,估计你也记的不真了。
叫他带着你转转。
他跟你是同道中人,刚刚注册了私营的公司。
钱倒是真没少赚。
等你熟悉了以后,咱们找门面,办营业执照,还得装修。
这也要花不少时间。
关键是赶紧得把你的户口落回来。
你这种情况,属于子女挂靠父母的户口,办起来容易。
云师傅也调整好了情绪,他抹了一把脸,转过身来,你师兄说的对。
如今有打算了,倒是不着急了。
冬天也没办法动土,就算有地方,装修起来也费劲。
咱们慢慢来,有了户口,才能办营业执照。
放心,钱不是问题。
我一直给你攒着呢。
怎么着也够用的。
不够就去借,就去财务上预支工资,总能够的。
四爷就安云师傅的心,师傅,当初可是说好的。
云帆的事情,我来安排。
不管是营业的地方,还是资金,都有我呢。
我这边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差过钱?云师傅摆摆手,一码归一码,这京城里开饭馆,得跟多少部门打交道我心里有数。
你给这些部门打招呼,就不是钱能办成的。
这人情已经大了。
四爷就起身,行了,您别跟我客气。
这事就这么着了。
叫云帆先在咱们所里熟悉两天,也习惯习惯,剩下的事情,有我呢?说着,就出了门,也不打搅人家父子说话。
林雨桐又给四爷下了一碗饺子,知道他肯定没吃够。
挺好的孩子。
四爷是这么评价云帆的。
紧跟着,楼里的人也都是这么评价云帆的。
胖婶就跟林雨桐道:你说小伙子就去食堂买个馒头,看见我们家老李正忙,卷起袖子就干活。
现在像是这个实在本分的孩子越来越少了。
以前是四爷给云师傅送饭,现在改成三个孩子时不时的在云师傅那边蹭饭。
云帆的手艺不错。
湘菜做的很地道。
要真开一家湘菜馆,生意差不了。
四爷借了所里的电话,打到了药厂。
跟林大哥说了一声,叫林雨亭抽空过来一趟,有事找他。
第二天林雨亭就来了。
不过不是坐车来的,而是骑着一辆屁驴子。
这个屁驴子,指的是摩托车。
车后面绑着一个麻袋,想来是家里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日本原装进口车。
林雨亭嘚瑟的道。
林雨桐可不管它是不是进口的,不就是一辆破摩托车吗?这大冷天从京城骑过来,两个小时,冻成冰棍了。
再加上这路上滑,出个事可怎么办?快进屋子给我暖着去。
林雨桐拉着他进屋,多大的人了,怎么没点定性。
林雨亭也不反驳,就搬了凳子坐在暖气片边上,我说姐,这有暖气就是不一样。
家里烧炭,那个温度跟这个还是不一样的,温度不恒定。
这不是废话吗?林雨桐给他端了姜汤,赶紧喝了。
其实没那么冷,路上带着头盔呢?林雨亭接过来,我姐夫打电话叫我,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我不是着急吗?林雨桐知道四爷的意思。
其实找印昆和林雨亭都成,但是印昆的出身,叫云帆肯定多少有些不自在。
再说了,认识的人圈子是不一样的。
但是林雨亭就不一样了,两人肯定有共同语言。
四爷回来的时候,把三个小屁孩也给拎回来了。
外面可多人围着舅舅的车看。
夜生还想出去,我去看着,省的弄坏了。
坏不了。
林雨桐叫他们暖着去,一会该吃饭了。
现在谁能有一辆摩托车,那可比后世拥有一辆豪车还金贵。
大家觉得稀罕,看看罢了。
那玩意应该叫轻骑才对。
多少钱啊?林雨桐问道。
估计不会太便宜。
三千八百多点。
林雨亭笑道,这可是比自行车快多了,也省劲。
这要是夏天骑上,那才叫一个舒服呢。
可价钱叫人不舒服。
现在这工资涨了一次,也才六七十块钱。
那玩意花了三千八,也就是他舍得。
林雨桐哼了一声,爸妈恨不能揍你吧。
林雨亭嘿嘿一笑,没事,家里的钱匣子不能离人,我一出门,他们一准就不撵了。
这玩意不安全,要买还是要买俩小车开。
四爷摇摇头,在城里偶尔骑着那玩意可以,但是出门,还是不行。
你今晚别走了,路上不安全。
明儿搭着送给养的卡车走吧。
要不然,你姐肯定不放心。
我一会去给厂里打个电话,叫人给家里捎句话就好。
林雨亭点头应下了,心里也估摸着自家这三姐夫找自己大概是真有事。
出了晚饭,四爷带着林雨亭去了云师傅那里,林雨桐等到十点还不见人回来,就自己上床睡了。
沙发山已经铺上了被褥,林雨亭回来在客厅里也能歇一晚。
这一觉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爷才带着一身凉气回来,雨亭留在那边跟云帆住了。
那边住的开,你别操心。
林雨桐应了一声,催着四爷洗了热水澡,才放他上来。
干嘛去了?林雨桐问他。
在云师傅那年也不能冻成这样?四爷含糊的应了一声,就拍着林雨桐睡了。
林雨桐脑子里一闪,蹭一下坐起来,你去骑摩托车了?四爷见瞒不过,就赶紧拉了她往被窝里塞,骑了一会就回来了。
胡说!一会能冻成这样?摔着了怎么办?林雨桐瞪眼道。
我小心着呢。
四爷赶紧安抚,真没事,就去瞧瞧,肯定再不骑了。
信你才有鬼。
这东西很危险。
林雨桐苦口婆心。
咱以后买安全性能最好的车。
用最稳当的司机,我绝对不碰车还不成?四爷赶紧保证,快别啰嗦起来就没完了。
还嫌弃自己啰嗦了?怎么不说他自己一把年纪了好奇心还这么重。
林雨桐气的不理他,翻身睡了。
四爷就轻笑,一大把年纪了,还闹上脾气了。
说着,就钻到这边被窝了,抱林雨桐抱到怀里,爷知道你担心,再不碰了还不成。
都快冻僵了,快给我暖暖。
说着,手就往林雨桐的衣服里塞。
林雨桐叫他折腾的没脾气了。
第二天一早,送了林雨亭和云帆去京城。
云帆拿这个提包,里面也就换洗的衣服。
林雨亭跟云师傅保证,我们家住得下,再说了,我姐夫那边的院子还空着呢。
怎么住都行。
您别操心。
一切都有我呢。
过几天,我给您原模原样的把人送回来。
不许再骑车。
林雨桐叮嘱。
林雨亭赶紧应下,受不了这个没完没了的唠叨。
这天,下班稍微早点,红姐就拉着林雨桐出门,你陪我去个地方,叫你们家那位带着孩子在我家吃,我们家苏杭做菜的手艺还不错。
什么事啊?林雨桐不愿意出门,尤其是大晚上的。
我还能卖了你啊?红姐不由分说,胖婶也去,我们都去,你不去不好吧。
四爷点点头,去吧。
去玩吧。
林雨桐还真以为红姐叫自己去是玩的。
谁知道走了二里地,到了镇上才知道,来的地方是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里,三个不大的姑娘在。
就听红姐道:就我们三个,开始吧。
林雨桐捂住头,不用!不用!我不用烫头。
开玩笑,自己精心养护的头发,可不敢叫她们这么折腾。
红姐豪爽的道,今儿我请你还不行?咋这么抠门呢?胖婶也道:人家是从南边回来过年的,要不是咱们提前说,还排不上号呢。
快别矫情了,赶紧的。
林雨桐哭笑不得,这不是钱的事,也不是矫情不矫情的事,你看我这头发,养的多顺溜。
这烫坏了,太糟蹋头发了。
只烫下面,不会伤了头发的根的。
一个小姑娘凑过来,二话不说就上手。
两个小时,又是烫,又是夹,林雨桐好像都能闻见头发被烫糊的味道。
等到整理好,林雨桐真想死一死了,连刘海也烫了,蓬松松的堆起来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