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林雨桐塞给四爷一个荷包,里面是金银豆子。
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道三郎出去,是想干什么呢?放心,我会尽早回来。
四爷捏了捏林雨桐的手,才转身出门。
出了门,三郎就打趣四爷,看不出来,四弟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林氏长的也算是清秀,只是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还青涩的很。
他对这样的小丫头,暂时还没有兴趣。
二郎隐晦的撇撇嘴,若说起长相,自然是自家的媳妇容色最好了。
老四这么迁就媳妇,说到底,还不是这媳妇娘家得力。
林家两房,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看着林大伯对老四两口子的上心劲,就知道也是个得力的。
这样的岳家,拔根毛,都比在自家得的多得多,要是自家的岳家条件也这样,自己也能殷勤的起来。
天天给媳妇洗裹脚布也愿意。
四爷像是没听见一样,转移话题的问道:打算去哪,要不叫辆车?县城里,谁的路都不熟。
三郎就干脆的道:叫马车或是轿子都行。
四爷扭头,对二郎道:那就叫马车吧。
马车的话,三个人都能坐下,轿子却只能一个人坐。
难道叫自己和二郎跟着轿子跑?结果,马车还得等,现成的只有驴车。
三郎无奈的点头,那就它吧。
上了驴车,他才扬声对车夫道:这县城里,哪里是找乐子的地方?我们就去那。
车夫愣了愣,有赌坊,妓坊。
只看少爷想去哪里找乐子了。
三郎哈哈一笑,男人嘛,自然先去妓坊。
四爷的手一顿,不知道这二世祖又想干什么。
到妓坊办正事?还真是从来没有听闻过。
二郎有些结巴的道:三……三弟啊,那地方……不能……不能去……被爷知道了,会被打死的。
咱们哥三个都不说,爷怎么会知道?三郎说着,就看了一眼四爷,你看老四多淡定。
二郎看了四爷一眼,就不说话了。
他眼里虽然忐忑,但更多的是兴奋。
去最大的楼子。
三郎跟车夫吆喝道。
车夫响亮的应了一声,宜春楼,您请好吧。
宜春楼,三层的小楼,在这顺平县里,算是比较醒目的建筑。
尤其是晚上,楼外面一排排的红灯笼,远远的就能看见。
到了近前,一声声丝竹之声伴着娇俏的笑声,从楼里传出来。
带着奢靡之气。
三人下了驴车,三郎付给了车夫一把钱。
二郎看着门口的姑娘,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自家的媳妇跟这些姑娘比起来,可真是提鞋都不配了。
三郎心里耻笑,这些出来卖的,哪里及得上良家女子有味道。
只有没见过世面的,才会被这庸脂俗粉迷花了眼睛。
女人一旦能用钱买,这个女人也就不值钱了。
就见三郎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四爷借着昏暗的灯光瞄了一眼,就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了。
图纸上的女人都穿着现代的内衣。
三郎是想将图纸卖给JI坊。
知道了他要干的事情,四爷对跟着三郎进去,就没兴趣了。
叫二哥陪着进去吧,我在外面,要是里面有什么不对,你就喊一声。
省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三郎一愣,对四爷挑起大拇指,谨慎!这四郎可比二郎好用多了。
他妈的,出来办事,老二的眼睛黏在女人身上下不来了。
这JI坊,哪家都是有打手的,万一对方不愿意付银子,自己不能没有后手啊。
老四在外面挺好。
放心,三哥不会亏待你。
三郎拍了拍四爷的肩膀,才转身在两个姑娘的拉扯下,进了里面。
四爷嫌弃的掸了掸被三郎拍过的地方,才转身去了对面的小摊子上。
这里坐着的都是随从小厮。
都在等去里面寻欢作乐的主子。
但能带随从的,在这县里,都算是一号人物。
听听这些下人们说话,总能得到点想要的。
四爷坐下,对面坐的是一位穿着皂衣的黑脸汉子。
这应该是衙门的差役。
看来只能跟官爷拼桌了。
四爷坐下,要了半斤酒,一碟子卤肉,一个肥肠,两个猪蹄。
等菜上来,四爷就将菜往中间一推,一个人喝酒怪闷的,咱兄弟俩搭个伴。
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人一想,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就大方的将酒杯往过一推,那就占兄弟的便宜了。
四爷给对方倒了酒,两人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来。
兄弟是来办事的?那人问道。
四爷点头,不过是做个陪客。
别人进里面逍遥去了,兄弟觉得在外面也还尚可。
两人就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了。
原来这人叫宋琦,就是县衙的一个差役。
再往深了说,还真叫四爷给拉上了关系,不知道宋兄的家可在宋家庄?宋琦点头,咱们县,一半姓宋的,都是宋家庄的,一个族里的。
四爷就笑,那还真不算外人。
我胞兄娶的就是宋家庄的姑娘。
宋琦放下酒杯,还有这事?两人一顿拉扯,把彼此的底子都给刨出来了。
知根知底,又带着姻亲。
说话也就更亲近了起来。
四爷这才问了县衙里的事,我见县尉一直住在镇上。
估摸着今年这秋税是不是要免了?要不然早该忙了,怎会如此清闲?跟秋税无关。
该交多少还得交。
宋琦低声道:只是上面尿不到一个壶里。
咱们这个老父母大人,听说来头大……四爷心道,果然如此。
他也就不再深问了,只倒了酒过去,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半斤酒喝完,宋琦就起身告辞,兄弟,哥哥先走了。
回头再来县城,一定要来找哥哥。
咱们还一块喝酒。
一定一定。
四爷起身,目送宋琦离开。
心道,这倒是一个应该结交的人。
至少消息上,能灵通一些。
正想着,二郎从里面出来,满面红光。
你知道老三一沓子画,卖了多少钱吗?二郎的声音有些颤抖,二百两!整整二百两!说着,就竖起两根手指在四爷面前晃悠,老三叫你进去,咱们哥三个在里面乐一乐。
四爷心道,敢去窑子,这事要是叫家里知道了,三郎没事,自己跟二郎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他以后爱来就来,但今儿不成。
于是,他低声道:你小声些。
怕别人不知道还是怎的?那么多银票,你还敢在这里过夜,丢了银票事小,被人谋财害命了事大。
二郎打了一个哆嗦,瞬间醒过神来,紧张的左右看看,这才点头道:我这就去叫老……老三去。
四爷看着二郎的背影摇摇头。
转脸,就见二郎和三郎急匆匆的往出走,这次两人出来的快了很多。
也不问价钱的上了一辆马车,赶紧往大车店赶。
老四啊,得亏你提醒。
三郎舒了一口气,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他妈拿着这么多钱在里面,可不就是母鸡往黄鼠狼窝里钻吗?他以前在夜店里失窃过,还差点被人绑架。
所以,二郎转达了四郎的话,他一下子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布包里,拿了两个银锭子,分别给了二郎和四爷,这事,咱们哥三知道就行了。
别告诉家里,行不行?卖画这事,叫老爷子知道了,心里更得难过了。
说这个干嘛。
四爷就道。
反正,他在外面,只知道三郎卖画。
就算将来问起来,他还是这话。
三郎一下子就笑了,对!对对!就是卖画。
本来上不得台面的事,叫四郎这么一说,完全就成了文雅的事了嘛。
二郎没多想,只要有银子赚,谁会多嘴多舌。
他还盼着下次,三郎还带自己一起呢。
四爷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酒气。
林雨桐伺候他梳洗完,门口就有店里的伙计拿了食盒进来,送的是酸辣汤,解酒的。
四爷却先直接去找了林济世,将三郎身上带着银子的事告诉了他,多看顾点,要真是失窃了,就说不清楚了。
关键是怕从宜春楼出来的时候,三个人被人给跟踪了。
林济世诧异的看了一眼四爷,老爷子这回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殷家这小子,不显山不漏水的,却是个心思缜密的。
我知道了。
你安心睡吧。
林济世语气很柔和,要真是谁都能在店里撒野,我这店也不会一开就将近二十年了。
四爷这才告退。
躺在床上,他才将三郎卖内衣和情趣内衣的图纸的事说给林雨桐听。
妓坊?你进去了?林雨桐瞬间就坐了起来。
四爷就笑,行了!我没进去。
在外面跟一个叫宋琦的衙役喝了半晚上的酒。
紧跟着,他就将话题转到宋琦身上。
林雨桐听了半天,迷迷糊糊的道:那以后,四时八节的,也给宋家送一份礼过去。
别弄的用人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
四爷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一茬事给岔开了。
把你身上那十两银子,回去交给娘收着。
林雨桐又叮嘱了一句。
这是唯一一个能解释的清来源的收入。
四爷就拍了拍林雨桐,安心睡!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