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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民国旧影(81)三合一

2025-04-03 17:30:42

孩子一哭,林雨桐的心肝就跟着疼起来了,叫妈妈看看,这是怎么了?想妈妈了是不是?常胜将头埋在林雨桐的肩窝里,哭的直打嗝,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还想爸爸了。

哎呦!还挺周到的,没有厚此薄彼。

四爷脸上的笑容都能给把人给融化了。

他身后摸了摸孩子的头,鼻涕眼泪都蹭在妈妈肩膀上了,羞不羞?常胜憋着嘴,这才将头抬起来,我怕你们不回来了,再不回不来了。

林雨桐看了一眼四爷,轻轻的拍着他,怎么会这么想?爸爸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会回来吗?怕你们也牺牲了。

常胜一边抽噎着,一边说,宝育院里好多……没有爸爸妈妈,都牺牲了。

他怎么知道宝育院的事?结巴在后面补充道:安安说的?常胜点点头:他们……爸爸妈妈走了……说要回来……都没回来……林雨桐摩挲着常胜的后背,爸爸妈妈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办不到了?四爷一把将常胜提溜过去,架在脖子上,走!骑马了!林雨桐愕然,这是哪一个孩子都没有的待遇。

常胜脸上还挂着泪,却马上兴奋的尖叫了一声,转脸就道:妈妈我要吃红烧肉!想爸爸妈妈是假,想吃红烧肉是真。

带着孩子回家,从门口的菜地到警卫,都叫人觉得亲切。

一进院子,墙角的鸡,羊圈里的羊,包括刚添的几只小猪仔,林雨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想念过,外面住的再舒服,吃的再好,也没这里叫人觉得安心踏实。

四爷没管林雨桐站在院子里,一个人发的感慨。

而是将从西按带回来的点心吃食,分成了三分,一份给了安安,一份主要是奶粉,给了铜锤和钱妮的生的闺女虎妞。

剩下的都是常胜的。

孩子的忘性大,刚才还委屈的不行,这会子一见吃的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将点心一样样的打开,四爷给他说这些点心的名字。

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拿着蜜饯蜜枣这些东西,一一分给家里的警卫,这些小伙子哪里会跟一个孩子抢嘴吃,象征性的拿上一个,回头还都塞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的没分出去,还得到了一圈的夸奖,转脸过来比较操心的问,安安哥哥的跟我的一样不?要不我给他尝尝我的?林雨桐正打算叫白元去买肉,听了这话就又想笑:你还想看尝尝哥哥的?小孩子被大人戳破了小心思也不恼,嘻嘻笑着,还带着几分得意。

鬼心眼子最多。

白元拿了钱,问他:想吃肥点的还是瘦点的?这个问题就比较纠结了,一半肥的,一半瘦的。

说完好似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是肉都行,我都爱吃。

这是怕白元买不到合适的肉就不买吧。

林雨桐心疼坏了:最近没吃肉?常胜一边拿着张口饺子吃的香甜,一边点头,家里的肉先给了病院叔叔做了伤号饭了。

方云在家里照顾孩子,她这么做也不能算是错。

只能说英雄和模范家的孩子不好当。

大公无私了,公心重了,自家的事反而排在后面了。

回头给安安送去。

嗯嗯嗯!常胜点头像是小鸡啄米,得送去。

只给安安送哪里行呢,这么久不在,是得请大家来吃顿饭。

别的没有,像是猪内脏,羊杂包括羊头羊脑羊蹄子,这些东西可没少准备,还有从西按带回来的酒,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方云有些歉意,给你把孩子养瘦了。

林雨桐能怪人家吗?孩子一天一个样,高了自然就抽条了。

钱妮背着虎妞,在一边帮忙,跟林雨桐道:咱常胜也是我抱大的吧,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带他,按说都熟了,我看孩子瘦了,我说反正我的奶也多,虎妞也吃不了,就叫常胜过来吃奶,这孩子非不吃。

就是把奶挤出来给他喝,也是一口都不占。

倒是安安不挑嘴,都给喝了。

知道害羞了。

林雨桐只能这么说。

其实以前每个孩子还都有几个奶娘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觉得孩子吃别人的奶怪怪的。

心里觉得有点接受不能,但还是要感谢人家的好意。

一顿饭吃到夜色深沉,这才结束。

四爷并没有喝多少,等人都散了,才交代林雨桐:你带着孩子先睡,我出去一趟。

这次的事情还没汇报,晚上过去正好。

那你带上人。

林雨桐如今更加谨慎起来,小心点。

白元和钟山都跟着,和结巴一起去。

四爷摸了摸常胜的头,爸爸回来会很晚,别等着。

他开始刻意给孩子交代行踪了。

常胜像模像样的点头:路上小心。

学着林雨桐说话的语气。

林雨桐也不知道四爷跟上面是怎么汇报的,反正第三天,槐子就被送到言安,虽然行动还是不自由,也不能见谁,但却没有人再审讯他,或者要求他写什么材料。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我也不能去见?林雨桐问道。

四爷摇头,别节外生枝。

于晓曼正积极做工作,槐子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多久?林雨桐皱眉,三年五年,等胜利之后?四爷白了她一眼,三五个月,必然有结果。

这个你别管,我盯着呢。

林雨桐确实也没什么精力管了,医院里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大手术安排的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虽然在家,但每天也就是在孩子睡着的时候才能见见孩子。

孩子没醒她就该起身了,孩子睡了,她还未必就能回来。

虽然还是不能见面,但孩子却没有了他们不在时候的慌乱。

不管见不见,都知道父母就在身边。

等林雨桐忙完了这一阶段,四爷却开始忙了,他得去兵工厂一段时间,解决一下武器生产过程中的问题,再就是新设备,厂房建好了,怎么安装,怎么调试,这都是麻烦事。

顺利的话一两个月就回来。

四爷一边收拾稿纸,一边跟在一边收拾行李的林雨桐道,要是不顺利,大概的小半年。

你自己悠着点。

林雨桐听他这么说,又顺便把单衣给收拾了两身,这次带谁去?钟山留下来,家里还是得要人看着。

四爷看常胜做算数,想了想才道:还是叫白元跟着吧。

白元如今能当助手用了,长进多了。

常胜一心二用,边写边问四爷:是上战场吗?没危险。

四爷示意他用心点,离家不算远,但具体位置保密。

保密条例你知道吧?常胜点头,我谁也不说,敌人抓住我,我也不说。

要是有了危险,我还不能说爸爸妈妈是谁。

他们问我,我只能说我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

我不能叫他们用我威胁爸爸妈妈。

这都是谁教给孩子的?林雨桐皱眉刚要问,四爷就摆手,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

是应有的程序。

可孩子需要的是父母的呵护,而不是想办法保护满身是秘密的父母。

这么想着,她的心就揪的疼。

我和安安哥哥都知道。

常胜还颇为得意,好像参与到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里面。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

战争是不会给孩子童年的。

四爷走了,林雨桐本打算抽空多陪陪孩子,可是伤员却骤然多了起来。

边区边界,阎老西的挑衅越来越频繁,中央的指示是忍耐。

由此可见,槐子当初的决定绝对是对的,是有前瞻性的,跟中央的步调是一致的。

怪不得四爷敢打包票说是三五个月必见分晓。

可林雨桐还没等到槐子出来,就先被方云带了一个地方,安排了一个新任务。

这个新地方离医院不远,翻过一个山梁就到了。

山下建了不少窑洞,院子里走动的都是女人。

这是哪里?林雨桐疑惑的看向方云,你们妇女救助站。

算是救助站的一部分。

方云脸上带着几分同情,这个女人……都是从倭战区的慰安所里解救回来的慰安妇。

林雨桐的脸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慰安妇?方云叹气,那些畜生,将人糟蹋的不像样子,这还都是侥幸的。

有些直接被虐杀了。

这里面好些人,就是看见了同伴被杀,精神收了刺激,已经疯了。

这里面九成九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性病。

再加上精神上……想要真的救她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咱们这边的医疗条件你也清楚,除了你没谁能保证一定治好。

另外,很多人虽然同情她们,但是到底是心有芥蒂的……我明白。

林雨桐叹了一声,去看看吧。

进了院子,按说住着成百人的地方,不该这么安静。

可是这里却是真的安静,哪怕是在院子里游荡的女人,也是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鲜活气。

她们目光呆滞,有的衣服解开,裤子没穿,也不会觉得丢人尴尬,好事我行我素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看见了吧?方云指了指,就是这情况了。

这里有从当地征收的,还有从外地运过去的。

有朝显人,有满洲里的,还有台弯,甚至还有两个说话,咱们根本就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有的同志说看长相特点应该是东南亚的,谁知道呢。

彼此语言也不通。

但她们该回说倭语吧。

林雨桐奇怪的道,她们接触最多的该是倭国人。

之后我试着跟她们沟通看看。

方云点头,就招手叫了一个坐在窑洞门口的女人,喜妹,过来。

叫了人,就扭头低声跟林雨桐解释,这个姑娘算是情况最好的了。

她家在河楠,村里人都被杀了,她被糟蹋了强行带到慰安所的。

喜妹过来,却不敢看人的眼睛,只低着头,远远的站着。

林雨桐伸出手,你好!喜妹见过别人握手,这会子见林雨桐将手伸出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停的在衣服上擦手,一下一下的,好半天才道:……我脏……我太脏了……大姐你干净……别把你弄脏了……林雨桐一把过去拉住她的手,胡说!喜妹先是往后拽,见拽不动,才抬眼看林雨桐,好似确定林雨桐没有嫌弃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样,没有再躲闪。

方云指了指一边的石凳,坐下说话吧。

林雨桐拉着喜妹坐过去,听你叫我大姐,你今年多大了?这姑娘的年龄根本就看不出来,头发枯焦,脸色蜡黄,憔悴的样子直接就模糊了年龄。

林雨桐只能说是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喜妹低声道:二十了。

十分忐忑的样子。

才二十岁!方云朝林雨桐点点头,她身上的病我瞧着是最轻的,你先给看看。

要是治好了,看她是回家还是……我不回家。

喜妹直接就颤抖起来了,我不回家。

不能回家!家里人都死了,夫家也不会要我了,孩子也没了,我要报仇,我要杀鬼子……我没脸回家……方云一下子就默然了,看着林雨桐又叹气。

林雨桐安抚的拍了拍喜妹:不想回就不回吧。

过去的就过去了,如今算是新生了。

等治好了,有很多工作你能去做。

放心吧,不强行送你回去,我们尊重你的任何意见。

喜妹嘴一瘪,一下子就苦了,大姐,咱能说过去就过去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被那些畜生……孩子流产了……我爹妈也死了……我兄弟为了护着我……被他们用刺刀挑破了肚子……他们不拿我们当人,一打了败仗,就挑我们本地的姑娘糟蹋,说是鼓舞士气……完了还杀人……我每天拿跟木棍磨,想磨的尖尖的,细细的,能一下子刺穿他们的脖子……要不是心里这点念想支撑着,我也早就疯了……方云低声道:据说,咱们的人去解救她们的时候,她正刺死了一个倭国军人……林雨桐对这个姑娘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你很了不起了。

喜妹猛地抬头看林雨桐:大姐,给我换个名字吧。

喜妹活不下去……林雨桐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要是她始终顶着这么个身份,即便活着,也十分艰难。

叫辛笙吧。

她拉着对方的手,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你以后就叫辛笙吧。

嗳!她哭着应了一声,打今天起,我就叫辛笙。

从救助站出来,林雨桐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这些人有一半精神都有问题。

精神上的创伤,我也无能为力。

这种伤害,给人造成的阴影,会伴随一生。

她们也许一辈子就就这样了……所以,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工作怎么安排,我给不了你什么意见。

方云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呢?先把这脏病给看好,咱们边区,如今可都已经消灭了这脏病了,万一因为这些人,再出了什么事……这是说女多男少,容易出事吧。

这事不用叮嘱,我也会处理利索。

林雨桐接过话头,等病情好些了,对精神状态好的人,介绍对象,组建家庭的时候,这个工作可得小心。

就怕婚后……方云就笑:你真是太操心。

不操心不行啊。

有些男人面上做的挺好,可背后谁知道呢。

谁也不能盯着谁家过日子,女人尤其是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情以后的女人,心理上自卑,必然在婚姻中被动。

方云明白林雨桐的想法,但还是道:这日子是每个人过的,咱们也不能把一切都算计在内。

你瞧着你合适,但人家的日子指不定多美呢。

我前段时间还听了一个笑话,说是女学那边一个女学生经人介绍,跟一个作战团的团长结婚了。

这两口子,一个娇娇小小,跟个大小姐似得,才十八岁的年纪。

一个五大三粗,都奔四十的人了。

你说着两口子叫人瞧着就有点不合适了。

谁知道人家婚后过的还挺好。

别看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文盲,但这日子不也一样过。

虽然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但过日子嘛。

可不就是这样。

说着,想起什么似得,又笑:我跟你说,前不久这女学生给这在战场上的团长写了一封信,那团长看了信之后,就找捎信的人,问人家要他老婆给他捎来的东西。

那捎东西的哪里有东西给他,根本就没捎嘛。

结果这团长不信,非说人家昧下了他的东西。

这就打起了官司,一个说没捎,一个说他老婆信上说了,捎了一物来。

具体什么物,信上没说。

结果师长拿了信看完,不由的乐了,你猜怎么着,信最后写着‘捎去一个吻’,他非得找人家要物……林雨桐跟着笑了笑,这样的笑话他也听过。

比如什么女学生浪漫的想看月亮,那边的大老祖丈夫立马就道:月亮有啥好看的?再外面走两圈吃到肚子里的两馍馍都笑话的快撑死SHI了。

浪费!她也不好说这些姑娘是不是过的幸福,但这种婚姻只能这些往下过了,还能离咋的?这一趟忙,直到了五六月份天都热起来了,才算是告一段路了。

身体上的病,林雨桐能医治,但心理上的病,林雨桐一点也顾不上。

而且,现在很多人命都保不住,谁还在乎心理上这点事呢。

在大部分人看来,不管经历了什么,没死在战火之下,侥幸了活了下来,就是万幸。

辛笙和十几个情况较好的女人,都被安排进了被服厂。

反正在边区,不管什么时候,都缺人。

林雨桐知道了她们的去向,就没功夫管了。

因为要夏收了。

夏粮下来了,就没有闲人,今年连常胜也跟着下地了。

捡麦穗,看麦场,都成了他们的活计。

小脸晒的红扑扑的。

大夏天的,褂子也穿不住,脱的精溜溜的就要跟着警卫下河去游泳,林雨桐哪里放心,直到四爷七月初回来,常胜才被允许跟着下河。

自己的孩子,除了四爷跟着,她谁也不放心。

水火这东西最无情,一眨眼的功夫,也许一条命就不见了。

可四爷带着常胜去了两回,就又没时间了。

因为那位胡司令弄回去的那批设备,他们按照说明书,根本就安装不到一块。

四爷冷笑:他真当那设备是好拿的?你动手脚了?林雨桐吃惊的看向四爷,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叫你看出来了,我还怎么混?四爷调笑了一句,这专业的东西,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这设备的组装,是要有专门的配套工具的。

没有这些工具,零件摆在你面前,你也是干看着。

我当时一知道那是什么设备,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后来跟结巴看了购买设备的订单,发现人家会送一套工具。

姓胡的跟着占便宜,也从苏国进了设备,可苏国并不知道这是两家的事,因此,只给了一套工具,我把工具叫人随着设备一起运过来了。

那这位胡司令再想用,可就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如今想求救了?抻着他!呵呵!你都算好了。

难怪槐子一说放弃,你就点头,半点都不犹豫呢。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于晓曼之前的工作没有进展,也许现在倒是一个契机。

于晓曼此时确实是想笑,进入厂区已经送走第八位专家了,还是美国的。

不是人家技术不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只有两项选择,第一,求助工党。

第二,从国外购买,不管是美国还是苏国,来回这么一折腾,大半年的时间总是要的。

这得耽搁多少事?她将电话微微提了提,不放置好,电话就打不进来。

而她则起身,施施然去了医务室。

何卫华抬起头,微微笑了笑,你怎么来了?我不舒服,来瞧瞧。

于晓曼知道何卫华的身份后,反倒在他面前不会跟之前一样嘻嘻哈哈了。

她语气和缓,神色郑重,倒是叫何卫华有些不习惯。

他也不去戳破两人之间那点心照不宣的秘密,只笑道:我可没得罪你。

你最近怎么躲着我?要是有什么误会就要说清楚,你这叫我很忐忑。

这是在提醒于晓曼,不用太过刻意,那就着相了。

于晓曼放松了一点,主要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你是操之过急了。

何卫华低声说了一句,才又笑道,怎么样?今儿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都行。

于晓曼也没瞒着何卫华的意思,说是肚子疼,说是头疼,说是中暑,怎么都好。

这是要装病。

何卫华点点头,你这是要躲着,抻一抻?于晓曼‘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心里有数,有些事,越是放在明处,往明处闹腾,才越是不引人怀疑。

国军中同情工党的有,却也未必都是工党。

所以,这么做,别人都以为她是亲工党份子,却一定不会是工党。

是工党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为工党谋好处。

何卫华认同这种想法,事实证明,这么长时间,于晓曼一直没出事,就说明这办法奏效了。

他利索的给于晓曼开了病历,送她出去。

于晓曼拿着病历直接就请假了,然后躲在宿舍里谁也不见,谁叫也不醒。

直到第三天,这位胡司令打发了身边的参谋过来,拿了一份详细的物资清单,于晓曼才起身去了办公室。

这位参谋姓云,娃娃脸,林雨桐称呼他云娃,颇有些调侃的意思。

她将手里的清单抖了抖,这是什么意思?当工党是傻瓜?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没有这样的!当初我说好歹意思一下,大家都怎么说的?说我同情工党,迟早有一天要变成工党的!他们倒不是工党,也不同情工党,那这事叫他们去干!于姐!云娃赶紧给于晓曼添了一杯水过去,我的亲大姐,您就当时心疼心疼我,行不行?心疼你?于晓曼耻笑一声,当初也没见你心疼我!哎呦!我的大姐。

云娃苦着脸,您是侍从室来的,还知道咱们长官这么多不能叫人……尤其是重青的人知道的事,所以,您能不卖长官的面子。

一个人躲起来,说不见就不见,说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

可兄弟我能行吗?不行!不能完成任务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您就看着我的面子,赏脸看看这事该怎么办?工党一直都说,他们喜欢交朋友,你于姐好歹维护过他们,算是他们的朋友了吧。

既然是朋友……他指了指那清单,又是带着礼物上门的朋友,他们想来也不会拒绝吧。

于晓曼指着云娃,你小子不老实,你是恨我不死吧。

谁是工党的朋友?你干脆说我是工党不就完了吗?用心险恶啊!你小心用心及其险恶,不给我身上贴上一个工党的标签,你就不死心是不是?冤枉!云娃叫起了撞天屈,绝对冤枉。

这跟工党谈谈,怎么能是工党呢?重青的那些大人物,哪个没跟工党谈过?谁敢说他们是……小子!说话走点心。

于晓曼面色一变,急忙开门去看了看外面,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以为这栋楼里就这么干净……云娃一愣,于晓曼却又闭嘴不言,好似还有些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明白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深问,只道:于姐,你们咱们平时也相处的不错,一遇事,对兄弟我还是关照有加,您就再疼我一回,这人情算我欠大姐你的,行吗?长官是真的上火了!于晓曼这才抓起清单看了看,东西就是我上次提的。

我只能说是去试试,工党……当初我为什么主张去跟工党示好呢,就是想着人家也不是傻子,东西给的利索,这未免太蹊跷。

反常必有妖!这道理多简单啊!可是,就是没人看的明白。

也不想想,两套设备都被人算计走了,他们能没想到后招……云娃一个劲的点头,反正都先得哄着这位姑奶奶,只要把事办了就行。

于晓曼见拿捏的差不多了,这才道:长官是怎么安排的,说了吗?是请对方在交界处见面呢。

还是我去言安一趟。

还是交界处吧。

云娃呵呵笑笑,阎老西闹的正厉害,咱么跟工党的关系,还不一定能和谐到什么时候,哪天下了死命令下来,不战都不行。

你说咱们手里三十多万的人马,又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还有空军配合,那工党……暂时叫他吞进去点好处也无所谓。

不过他们肯定也对咱们有提防,你要去,人家也未必就准。

还是交界处吧。

在交界处,两方都安全。

于晓曼心里跳了跳,听这意思是要开战了。

意图对秦北用兵。

是啊!要不是这位胡司令私心重,意图保存他手里的势力,不是很听重青的指挥,言安想要安宁也是难事。

如今这只围不攻,虽说是经济困难些,但也只是困难。

等战火烧起来,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所以,槐子当初说退就退,该是从大局出发的。

想到这里,于晓曼心里那点不能去言安的遗憾冲淡了,反而多了几分骄傲。

槐子可不是个只会动武的粗汉子,他这次所展现出来的决断能力,堪为帅才。

嘴角才一翘起,她就收敛了心神,交界就交界吧。

只是能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敢打包票。

说真的,我要真是工党就好了,至少人家为了我的工作好做点,也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云娃的嘴角抽抽,这位真是破罐子破摔,大家不提她是工党了,她倒是时不时的提两句,像是在讽刺众人的智商一般。

这般的肆无忌惮,也算是第一人了。

他赔笑,那是!长官也说了,工党领袖都是了不起的人,也都是顶顶聪明的人。

看人家还能提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答应也无妨。

这就是放权了。

于晓曼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我的面子……我在人家那里有个什么面子。

还面子呢?那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人家知道我是谁啊?还是以长官司令部的名义跟工党联系吧。

好的。

云娃抓起电话,我这就给司令部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没说两句,云娃就将电话递给于晓曼,长官叫您接电话。

小曼啊!电话一接过来,那边就亲切的这么叫了一声,身体好点了吗?要注意休息啊。

没事到家里吃饭,叫你婶子给你煲汤。

于晓曼心里呵呵,嘴上却忙客套,……属下受宠若惊啊。

电话那端也不在乎她的态度,话音一转,却试探着道:咱们这次不光是想借工具一用,还想借人。

就是上次那个什么专家,能一并借来给咱们组装设备这是最好的。

你谈判的时候,探探对方的口风。

咱们的目标到现在都是一致的,工党抗倭嘛!是不是?所以,没隔几天,四爷就得到消息,有人要借用自己。

林雨桐呵呵了两声:不借!四爷也确实是没有要去的打算。

这事就不是这么办的。

一步忍,但不意味这步步都忍。

说到底,还是这位胡司令自大了,认为三十万人马,就算是踏也能把秦北给踏平了,这根本就不是平等交往的态度。

这是看言安对阎老西的态度多有忍让,才让对方想要得寸进尺。

这就跟那竹子是一个道理,越是压的重了,反弹起来就越是厉害。

他以为他和阎老西两边施压,就能为所欲为,这也想的太简单了。

四爷将边区的报纸往林雨桐面前一送,你看看,就算是我答应,只怕上面也不会答应。

林雨桐接过报纸,手里的报纸是两份,一份是六月份的,报道的是中外记者来言安的采访的事,而另一份报纸是今天的,上面有一条消息,美军赴言安的观察组即将到来。

重青方面对美的态度十分鲜明,而姜想得到世界舆论的支持,就得爱惜名誉。

又是记者,又是美军观察团,有这么多外人在,即便不合,摩擦也不会升级,只会暂时压制下去。

而秦北更不会示人以弱。

因此,这边不会妥协,那位胡司令即便不爽,也只能咬牙认了。

反正两方的矛盾不可调和,迟早都有对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