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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章 重返大清(79)三合一

2025-04-03 17:30:49

书页被从中间撕开,三五下就成了一地纸屑。

林雨桐不动声色,这样的三娘跟那晚见到的三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那个三娘带着几分知性,而这个三娘发飙起来,可是半点之前的影子也找不见。

看来,真是憋坏了。

人前幕后都挂着一张面具,反倒是这真性情,只怕也没几个人知道。

林雨桐不说话,只胳膊支着小几,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可能是这样的目光叫三娘有些不舒服,她将手里随后的几张纸撕碎了,顺手一扬,脸上虽然还带着些气愤,但到底是坐了下来,一副打算攀谈的架势。

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才理了理身上换上的这件衣裳,是从成衣铺子新买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跟她自己的平时穿的,不管是哪方面都差不多。

刚才梳洗换衣裳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事,没来得及多想。

这会子注意到了这情况,才想起来,这女人给自己准备的可是相当充分和用心。

连里面的内衣中衣以及脚上的鞋袜头上的钗环,都是崭新的,甚至都是自己常去的那一家铺子买的。

准备的充分,说明她捉拿自己之前,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准备的用心,说明她不光没想着羞辱自己,还想着叫自己保留几分尊严。

有这两点,哪怕是束手就擒了心里对她也有几分好感。

于是语气就软下来,低声道:还没请教师姐是哪位?我姓林。

林雨桐说不出来处,却没拒绝回答问题。

给了这么一个真实的答案。

三娘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有没有说假话,她清楚的很。

见人家丝毫没有犹豫就给了一个姓氏,她也没恼,而是道:我姓胡。

胡三娘?林雨桐点点头,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问多余的话,怕一不小心给露馅了。

一个地方一个规矩,谁知道这姓胡和姓林是不是到白莲教以后新赐予的。

就比如说郑甲王甲,他们不姓郑也不姓王,而是按照百家姓‘周吴郑王’给依次分组排下来的。

白莲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知道的也有限,所以这个问题不能多说。

而规避不想谈的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出另一个问题,一个非谈不可,不能回避的问题,那咱们现在就走?走?朝哪走?林雨桐没说,但胡三娘却变了脸色,林师姐……她起身噗通一声跪在林雨桐面前,师姐,请高抬贵手。

何必如此?林雨桐伸手将人扶起来,你知道的,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知道……胡三娘反手抓住林雨桐的手,我知道这是难为林师姐。

规矩我都懂。

但是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不是叫您放了我,就是……别把我交给谢迁就是了。

主动提起了谢迁,这倒是林雨桐没想到的。

林雨桐看着胡三娘,眼睛幽深如海,突然开口道:不交给谢迁,你打算说服我将你交给谁?胡三娘眉头微微皱了皱,抬头看了一眼林雨桐,心里却觉得别扭。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吧,听她说话,就跟在空里飘着似得。

从她的话里,半点也听不到她自己的倾向,也就是半点信息也没露出来。

就比如自说别把我交给谢迁。

她是怎么回答的?说不交给谢迁,那你打算说服我将你交给谁?初一听,没问题!你问我答,绝对不算是答非所问。

可是问题是她真的答了吗?她是打算把自己交给谢迁呢还是不交给谢迁,非此即彼的事,能听出她的答案吗?根本无从判断。

说是同意了吧,她没说。

说不同意吧,偏偏她的话里是留着活扣的,好似她已经答应了,要不然谁往下问。

跟这样的人说话,你说费劲不费劲。

但这能指摘别人吗?指摘不上啊,人家跟你又不熟。

她要是只听一面之词的蠢货,就不会独当一年如今出来领头办差事了。

她心里也犯嘀咕,不会是官府的吧。

想想也不对,她其实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打的才是最多的。

因为莫文龙在溪客居常进常出,那些鼻子尖的官吏,也爱有事没事跑这里。

毕竟在杭州府这一亩三分地上,莫文龙的官级算是最大的嘛。

见的官府的事多了,自然就知道当官的那一套流程。

不说别的,就只打发个女人过来,那就绝对不是官府的。

会不会是京城的,也不会!那位九爷如今只怕正在瞧着莫文龙救人呢。

所以,她将这微乎其微的一点怀疑压在心底。

反而认真的思索起了林雨桐的问话,不交给谢迁,能交给谁。

这其实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取决权不在她自己身上,而是看上面是更加的信任谢迁还是她。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的冷笑,要是信任自己,又哪里会有谢迁的到来。

虽然受苦受累的都是女人,但上面对男人,对会读书有学问的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说到底,女人们哪怕出面干的事情,也都是卑贱的事情。

还是被人瞧不起了。

林雨桐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就笑了,瞧!你自己也为难了不是。

胡三娘眼里多了几分阴霾,转脸看向林雨桐,林师姐,您要是能通融通融……以后我胡三娘就唯林师姐马首是瞻了。

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

林雨桐低下头,这么夸了对方一句,然后才道:我自己跟你都是差不多的身份,要你马首是瞻做什么?很自己差不多的身份?这事想说万事都不由她自己。

想到这里,胡三娘猛地抬头,低声道:林师姐若是愿意助妹妹除掉掣肘,妹妹愿意在合适的时候,也帮师姐脱身。

除掉掣肘?林雨桐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站起身,看着胡三娘的眼神就带着几分警惕,你想干什么?师姐也是女人,您该明白咱们的处境。

胡三娘咬着嘴唇,虽然也感念白娘娘的救命之恩,想着回报,但咱么得先有命,先保住自己才能想其他,您说是吗?感念白娘娘的救命之恩?这话简单的很,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叫林雨桐心里一喜。

人说起白娘娘,想到的只有雷峰塔下的白蛇精,可胡三娘口里的白娘娘,却该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在谢迁的书里,也写到了白娘娘,说是湖里的白荷日日听的白娘娘的诵经之声,才有了向道之心。

那么这里的白娘娘跟胡三娘说的白娘娘会是同一个人吗?而故事的结尾,说是庙里供奉的是白莲娘娘,这个白莲娘娘只怕是白娘娘的一个分身。

就像是菩萨都有万千的化身是一样的。

但故事毕竟是故事,既然写到了故事里,就有作者自己的加工在里面。

白莲娘娘是白娘娘呢还是白娘娘的一个下属?这得先找到这个白莲娘娘才行。

她心思转的飞快,想了不少,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在胡三娘看来,她就是沉吟了一瞬,才开始说话的,……蝼蚁尚且贪生谁都怕死……但是……师姐!胡三娘打断了林雨桐的话,她看出来了,这位师姐聪明归聪明,但却有点心软。

要是自己跟她调换一下,自己就会给人机会叫说这么多废话。

可如今这样,却正好,心软的人总比心硬的人好对付。

这么想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那么多姐妹,只要谢迁还在这里,那那么多的姑娘,就得归到麻姑的名下,您知道麻姑的,她是最不会手下留情……要是都送到麻姑那里,靠着卖肉吃饭,那还不如都死了干净。

您知道的,那里好些孩子,都是早早的就去了。

先是趁着年轻伺候有钱人,等过了红劲了,也就二十上下,得轮到中等院,跟那些付得起钱的任何男人睡觉。

等到了二十七八,也就只能到下等院,那是什么日子?脏的臭的男人,只要花上几十个铜板就能……在哪里熬着,活不过三五年,个个走的时候,都是一身的脏病。

您就忍心看着,看着那么多好姑娘白白这么送命。

要是这样,我当时又何苦安排人手在那附近,叫她们烧死在船上,或是溺死在湖里,反倒落的个干净……这话有利用自己同情心的嫌疑,但却也说的情真意切。

只怕真实的情况不是如此,也相差不远。

自己能拒绝呢?何必拒绝,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毕竟她的话里提了,提了一个谢迁,提了一个麻姑。

谢迁还在杭州跟麻姑在一处这个是林雨桐之前不知道的。

而麻姑这个人跟着谢迁,肯定也在那迎春阁里。

可迎春阁那么大,出入的人那么庞杂,哪个是谢迁?哪个是麻姑?谁知道!叫郑甲他们去抓人,只怕也难的很。

真要是走脱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毕竟迎春阁面上的管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麻姑。

之前注意到迎春阁的时候已经将老鸨给查了,在莫家两个姨娘的信送到迎春阁之后,就有人盯着那老鸨子,直到现在,也没见监视的人汇报说有什么异常。

那信不是给了这老鸨子,又是给了谁?如今三娘说迎春阁是麻姑的地盘,那林雨桐当然就有了答案。

从这些细小的细节上看,这麻姑跟三娘的处事手法,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麻姑是处处往后藏,而三娘却将大隐隐于市贯彻了个彻底,能亲自上阵的绝不用别人。

那么在不知道麻姑和谢迁的真实相貌的时候,还是用胡三娘最把稳。

她说的动情,林雨桐闭上眼睛面露不忍。

不忍当然是真的,对那些姑娘的遭遇她也同情。

都不定是哪里弄来的姑娘,这不是造孽?之所以闭上眼睛,只是为了躲避三娘的视线,这个女人眼睛犀利的很。

你……林雨桐貌似艰难的开了口,你这么说,还叫我怎么说?要不我出面跟麻姑说一声,你手底下的那些姑娘我要了……没用的。

三娘眼泪又下来了,谢迁心胸狭小,叫我逃脱了,他心底不知道怎么迁怒呢。

说着又是跪下又是磕头,您放心,事情一了,我就回来,绝对不会叫师姐为难。

林雨桐抿着嘴,你起来……先起来,这是做什么?十分同情又为难的样子。

师姐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三娘面露倔强,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叫人跟着我,绝对不会乱来。

不用!林雨桐深深的看了胡三娘一眼,要真是打发人跟着你,那才是害了人家的性命。

胡三娘心里一惊,终于知道对方心软成这样为什么还能叫她独当一面了。

她有读心术吧。

在她眼里,那点小心思全都躲不掉。

她要真放了自己走,自己当然是会跑,也跑不了。

更不会跑。

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的人,她却没想着叫他们活着。

这么明晃晃的把柄,她不会交到任何人手上。

起来吧。

林雨桐叫胡三娘起来,却没有亲自动手去扶她。

这是答应了吗?胡三娘这么想的,顺嘴也就这么问了。

林雨桐点点头,随后就道:叫你去可以,但我得跟着一起。

胡三娘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迟疑和打量。

怎么?林雨桐似笑非笑的任她打量,之前不是还说,要唯我马首是瞻吗?这就是你的诚意?胡三娘收回视线,要这么说她就明白了。

不就是想拿着自己的秘密,怕自己将来会反水吗?是啊,自己现在干的事,叫她不多想也难。

之前的作态,只怕跟自己的哀求也是一样的,都是在做戏吧。

心里在自己说要投靠给她效劳的时候,大概已经允了吧。

她不由的一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觉得她这才算是遇到同类了,处事的想法办事的做法,几乎是一模一样。

于是两人默默的对视,之后才又相视一笑。

因着事不宜迟,胡三娘没有耽搁,马上就要求启程,……迟则生变……谢迁可不笨,再晚了只怕在迎春阁就逮不到人了。

于是,两人换了衣裳,一条舟上坐着两个人,连个船娘都不带,直接就上了船。

三娘一条船桨,然后就向林雨桐看去。

林雨桐还真会划船,曾经在木桶里坐着的时候,也已经能划上几天几夜去。

这小小的一艘船还真难不住她。

顺势坐下,没有半点违和之态。

两人配合之下,小船蓦地的就远了。

胡三娘一笑,看来自己真是想多了,这划船看似简单,却能看出不少东西。

会划而且不怕水,在她从大船上下来的时候,她故意晃动了一下小船,可她还是能稳稳的站住。

可见此人不光会水性而且身上是有功夫的。

会水性的姑娘在南边好找,可懂水性还会功夫的姑娘可不好找。

更何况她虽然说的是京话,但好多尾音都带着苏扬一带的口音。

这就有些刻意隐瞒的嫌疑了。

没错,林雨桐在三娘认为她是她的同门之后,就微微调整了说话的口音。

反正在姑苏一带生活过,做到这一点也不难。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细节做到了,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路往前走,明显能感觉到胡三娘身上的戒备少了。

两人的船靠岸的时候,湖面上还热闹着呢。

湖边也有不少赶来瞧热闹的人。

官府将这一片整个都隔离了,想出去进来都麻烦的很。

得告知人家姓甚名谁来做什么,跟谁是一起的。

这就跟警察办案一样,出现场可不就是这样。

三娘一身妇人的打扮,但林雨桐却着了男装。

这个时候当然是林雨桐得出头了。

正在她带着羞涩往林雨桐身后躲的时候,就听一人道:林兄,还没回老家吗?说着,又朝林雨桐身后瞧,然后一脸的了然道:明白!明白!一脸你带着相好的出来我理解的样子。

林雨桐拱手作揖,此人是郑甲安排的,在粘杆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应该是常驻杭州这边才是。

至于明面上的身份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不过看他跟那些驻守的兵卒这么熟稔,想来混的还不错。

果然到了这边没用林雨桐报姓名来处,这边已经把什么都处理恰当的。

等从岸边离开,上了马车,三娘才道:多谢了师姐!没有她自己根本就出不了。

林雨桐摆摆手,就闭目养神了。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该有凌晨前后了。

马车才在迎春阁外面停下了。

这回没走前门,也没走侧门后门,而是从胡同里穿过去,到了迎春阁后面紧邻着的一户人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三长两短敲两下,然后就不动了,只静静的等着。

大约一盏茶之后,门才开了,开门的是个瞎子,只将门打开,将人带进去到了院子的后门就走了。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后门才从门外打开,开门的人看了看两人,然后让到一边,等两人出了门槛,他顺手就把后门从外面锁了。

抬脚带着两人往前走,每走两步就回头看林雨桐和胡三娘一眼,好似怕两人没跟上似得。

三娘就解释,这人是聋子。

开门的是瞎子,绝对不会看见进出的人是谁。

引路的是聋子,都说十聋九哑。

这种哑巴不会说话,不是嗓子有问题,而是听不见别人说话,就不能学说话。

也听不见自己说话,就不能矫正自己的发音。

所以说,这个人不光是个聋子,而且还是个哑巴。

聋子就听不见里面不想叫人听见的秘密,哑巴嘛,就算是看见了进出的人,他也有嘴说不出去。

这办法,不可谓不绝。

三娘知道对方听不见,因此说的时候丝毫半点犹豫也没有,……之前都是乞丐,被谢迁弄来的,不用讨饭了,但每人都付出了一点代价……说着,嘲讽的一笑,他觉得他这是仁慈,可是……现在满大街看看去,乞丐比之以前,少了八九成。

只要愿意打扫街道,就能换来口粮。

有那愿意出力的,就是出修路挖石头,也能把自己养活了……要是这两人知道会是这样的代价,也不知道当时会不会愿意。

一路说着话,七绕八绕的终于停在一处小院子门口,然后领路的太监就消失了。

三娘一路领先,先踏了进去。

院子里漆黑黑一片,只有正堂里亮着一盏灯。

三娘站在屋外,装神弄鬼。

说着,但脚步丝毫都没停留。

心说这谢迁总是自作聪明。

他把灯弄的这么暗,是不想叫跟来的新人看到他的庐山真面。

可怎么不反着想想,他同样也看不到别人了不是吗?还想看看他见到这位林师姐是个什么表情呢,结果他来了这么一手。

心里鄙夷,不由的想,自己走是对的。

像是谢迁这样是干不成大事的。

做什么事不得冒风险!这样既怕出事又想成事的心态,也实在是叫人无语的很。

推开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十分响亮。

灯光后隐着人影,看的并不真切。

还敢来?一个年老的男声传过来,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林雨桐想,这应该就是那位谢迁了。

她跟在三娘的后面,尽量站在她的影子里,三娘动了动,林雨桐跟着将身子侧着,那边就听三娘哼笑一声,为什么不敢来?好好好!谢迁怒极而笑,要是没猜错,你来是为了取老夫的性命的。

三娘眉头一皱,你总是聪明的不是地方。

紧跟着她又道:这次你还真是猜错了。

真不是要你的命的……我是来给你送人的……说着,身子一让,露出林雨桐来,将你的人撤走吧,这么一个女流之辈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林雨桐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朝三娘看去。

见她没有看过来的意思,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要么说着女人奸猾呢。

还真是没说错她。

她这么说,有两种目的。

一是要试探。

看猛地爆出这样的料,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再是精明的人,孤身一人进来,心里肯定有危机感。

再要是被人叫破了身份,会是个什么结果呢?势必会心理大乱,如此,就有破绽可抓。

当然了,这是基于这人本身就问题的基础上。

要是没问题,自然乱不了。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当场吵起来吗?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确定这人的身份没问题,这点事都不叫事,她连怎么辩解的词都想好了。

二是知道被人戒备,外面守着那么多人,想从这里脱身出去不容易。

所以得叫对方失去戒心才行。

林雨桐站在大厅里,没有做任何反应。

没听到那个男声,倒是有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你什么意思?话是问三娘。

什么意思?三娘嗤笑一声,要不是我牺牲溪客居,能将此人给套出来。

她是朝廷出来的,秘密查办什么事,你们该清楚的。

我意外知道了这事,于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将此人给钓上来了,还亲自给送了过来……将灯点起来!谢迁出声后,就灯慢慢的就都亮起来了。

点灯的女人一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麻子多而密集,叫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林雨桐的视线在这个麻姑的脸上并没有多做停留,只看向靠墙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他此时一手捂着嘴,憋咳嗽憋的脸紫涨,白眼一翻一翻的。

林雨桐就看见那只捂着嘴的手了,继而一笑,这取名字的人也是促狭。

那只手的大拇指上多长了一节,使得那个指头看起来像是蟹钳。

这样的畸形也叫六指。

跟那种长的齐齐整整的六个手指头还不一样,因为形似蟹钳,所以也叫蟹钳手。

蟹钳——谢迁?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在嘲笑老夫?谢迁被林雨桐的视线瞧的不舒服,习惯性的将手放下,任由长长的衣袖将手给遮挡住,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这回不捂着嘴了,只挥动着衣袖,你……你们过来……离的远瞧的不清楚。

三年伸手拉了林雨桐就过去,你瞧瞧,看是您处决呢还是我来动手?林雨桐心里戒备起来,胡三娘是想叫这谢迁看看,是不是认识自己。

要是照胡三娘这样的思维看,只怕谢迁在白莲教的地位不低,入教的时间也很长。

这样的人物,对教内数的上名号的人应该都是见过的,哪怕是不熟悉,哪怕是没见过。

想来只要多问几句就能套出真假来。

所以说,胡三娘这该是完了一把双面手吧。

林雨桐觉得她是自己人,谢迁要是认不出自家当然也就会认可胡三娘的做法,于他而言,即便不能当成自己人,也不至于成了仇敌。

没跑还立功了,怎么数也跟仇敌无关。

那么一来,她可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她没再看三娘,只盯着谢迁。

谢迁瞧着林雨桐冷笑,对着三娘点头,杀了她!三娘侧过身给林雨桐使了一个眼色,叫她往一边微微避一避。

林雨桐真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胡三娘是跟自己联合演戏糊弄谢迁呢。

在三娘迅速的拿出匕首的时候,林雨桐也跟着动了,朝三娘示意的方向偏过去,刚将谢迁亮出来。

匕首带着风却跟林雨桐如影随形,她心道一声果然,这匕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朝后一转,胳膊一抬,匕首就顶住了谢迁的脖子,再往后一闪身,整个人都躲在了谢迁的背后。

三娘手里的匕首并没有改变方向,一副收不住的样子朝谢迁而去。

这个三娘太滑了,并不好用。

这个谢迁倒是个好人选,他且不能死呢。

因此她微微一带,谢迁的身子就往边上斜了三寸,那匕首穿过宽大的袖子入了椅子背上。

只看那匕首入木三分的样,就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

干什么?麻姑一把拽住三娘,紧跟着喊了一声‘来人’!三娘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傻,那女人不除,咱们都得完。

她最开始就是演戏,想叫谢迁把外面的人手都给撤了。

同时也通过这样的办法叫他别那么戒备,更不能视为仇敌,那自己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可这带着几分试探的做法,却叫三娘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她之前的那个谎言很可能就是真的。

这个所谓的林师姐,只怕真有问题。

谢迁是谁,算是老人中的老人了。

在教内很有几分话语权。

要不是这样,麻姑何必那么巴结呢。

如果连谢迁都没见过这位林师姐,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哪怕没有得到证实,那也没关系。

哪怕姓林的本来就是教内的师姐,但那又怎样?还真叫自己对她马首是瞻不成。

想拿自己的把柄,那也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在谢迁说杀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朝林雨桐而去。

管她是什么身份,这个人都必须死。

等她死了,事情就简单了。

暂时糊弄住谢迁跟麻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就行。

理由都是现成了,杀了朝廷的人,人家会彻查的。

这里呆不成了那就不得不走了。

想要走,一起目标太大,分散行动,自己一样有机会。

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没想到对方的功夫会那么好。

她之前就知道林雨桐会功夫,所以很是做戏了一番,就希望她一脚踏进陷阱里,自己送到自己的刀口上。

却没想到她的功夫这么好,这才叫一力降十会。

纵是智计百出又如何,少了那份力你就是拿别人没办法。

心里焦灼的很,却听麻姑道:别轻举妄动,先生要紧。

要紧个屁,这两人都死了,事情才好办呢。

她一把推开麻姑,让开!麻姑往后一倒,伸手就从腰里抽出软剑,一个剑花耍出来,就指向了三娘,不得放肆。

三娘还真就敢动了。

麻姑的剑术了得,这是小时候就听说的事。

说麻姑小的时候,就是按照舞姬在培养的。

剑舞被她跳出了境界,大有公孙大娘的架势。

可谁知道十三四上染上了毒疮,毒疮是治好了,但这脸上留下了麻子。

好好的一张容貌就给毁了。

在教内长相好的女子机会总是多些的。

如今没了容貌,以后该怎么办?坚持不懈的又是十年,花架子的剑舞愣是给练成了真功夫,这才在教内崭露头角,有了今日的三娘。

在这方面,她承认她比不过麻姑。

于是手里的匕首一扔,对着麻姑道: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走……麻姑这才将手里的剑放下,看着林雨桐,朋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林雨桐一边朝这边笑,一边瞧三娘扔在地上的匕首,想着,看来王甲得回炉了,这女人身上什么时候携带匕首的。

随即又想,王甲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这匕首的来历……只怕是偷的。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有限,跟她有过短暂接触的更少了。

而这其中随身带匕首的就更少之又少。

这么一排除,心里就有数了。

她不是从那瞎子身上偷的,就是从那聋子身上偷的。

他们俩这身份身上带武器防身再正常不过。

再就就是三娘一路走来都跟林雨桐说话,这分明就是在分散林雨桐的注意力,如今画面一帧一帧的倒回去回忆,就有了答案。

一定是出那宅子门的时候,从聋子身边过的那一次就下手了。

当时光线暗得很,林雨桐根本就没注意到。

她一方面在记着路,一方面在观察周围。

有了答案,她就笑了,三娘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如此佳人,谁能想到会有一双空空妙手?哈哈哈……谢迁一边笑一边咳嗽,倒是你眼明心亮了。

她可不就是贼性不改!三娘拳头攥紧,到底压着脾气去看麻姑,不能放人走,要不然咱们真就麻烦了。

话才落,门就被打开了。

郑甲第一个冲进来,在麻姑和三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而上,双手一拽一提,两人的右胳膊就被卸下来了。

紧跟着药丸往两人嘴里一塞,这才从林雨桐手里接手谢迁,迎春阁封了,妥了!意思是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林雨桐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匕首,对着谢迁的手就剁了下去。

随着谢迁惨叫声来的还有掉落的那多出来的一段畸形手指。

林雨桐淡定的拿出瓷瓶给上药,……如今正常了,好了也就半个指甲大小的一个疤痕。

做官也不妨碍什么了。

如今你再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