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正在看那些折子呢,青芽急匆匆的进来,:殿下,王爷去了礼部。
林克用去了礼部?桐桐忙问:谁来报信的?是宽叔。
快传!林宽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郡主,王爷说,天这么冷,不许您出宫。
只管安心在宫里呆着便是了,外面的事自有他处置。
桐桐急道:快叫爹爹回来,我知道这事怎么办。
不用爹爹跑。
林宽犹豫了一瞬,这才道:娘子,王爷是林家玉郎呀!您的父亲当年也是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少年。
您得真的信他,得真的依靠他,要不然,他多难受呀。
这话把桐桐一下子给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她叹了一声:成吧!你去吧,看顾好父亲。
林克用就在礼部大堂,跟萧蕴说话呢。
王爷此来,您是有什么吩咐。
萧蕴作为尚书,其实真有些怕跟林克用接触。
林克用摇头,今儿没什么王爷,就是储妃的父亲来了。
问问咱们的大人们,我林某人到底是哪里得罪诸位了,要这么诅咒我家女郎?岂敢!我等怎敢诅咒储妃。
不诅咒呀?上折子说,为了子嗣计,太子当纳侧妃。
我家女郎出嫁才不到半年,你们便诅咒我家女儿不能生下子嗣。
这不是诅咒我林某人断子绝孙吗?今儿,林某就是来问问,可有得罪之处。
若无,那林某便知道了,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了。
我等绝无诅咒储妃之意!只是太-祖年间旧事,不能重演呀!林克用一脸了然:原来是觉得太祖将皇位传给先帝不对,而今皇位交给陛下,也是不对,得吸取教训呐!懂了,林某这就进宫,跟圣上传达一下诸位的意思。
哗啦啦的!大堂里顿时跪了一片。
林克用冷笑一声,端着茶慢悠悠的喝起来,怎么?诸位一腔赤诚忠心,昭昭可鉴日月,有何不能对人言的?礼部侍郎王才南抬头来,王爷,下官等乃是朝廷命官,给朝廷上奏疏,乃是为臣本分。
王爷家女郎为储妃,储妃不仅是东宫之妻,更是天下之储妃。
既然是天下人的储妃,臣等为何谏言不得,弹劾的不得。
太祖旧事,余祸犹在,臣等此举难道是出于私心?林克用蹭的一下站起来,抬脚就朝王才南踹过去,王才南一介书生,哪里受的了这个。
这一脚踹的极重,朝后倒去不算,竟是嘴角溢出了血迹。
萧蕴吓了一跳:王爷,不可动手!此乃殴打朝廷命官……殴打了命官,又如何?林克用面容冷冽,我问大人一声,此獠口口声声都是太祖旧事,那本王问你,太祖旧年有何旧事?帝王好色,你们骂;帝王不纳二色,你们也骂。
那么敢问,如何做你们才不骂呢?灰雀儿见不得乌鸦,却一样瞧不上天鹅,说的就是尔等。
此为公心乎?动辄将太祖旧事挂在嘴上,敢问,他对太祖可有敬畏之心?太祖为本王之君,亦为本王之父,他当着我这个做儿子的面指责我父亲,这便是他的礼?还说什么‘余祸犹在’?敢问,又什么余祸!说着,就看着白了面色的王才南:有什么余祸,你倒是说呀!不是做为朝廷的命官,有权谏言吗?谏呀!连‘祸’这个字都用出来了,不谏岂不是为官不尽责,为臣不尽忠。
王才南嘴唇颤抖,竟是一句都不敢多言。
大堂里静悄悄的,无人敢说话。
林克用一撇嘴,本王就是殴打了朝廷命官,想告御状就去告御状,想叫御史弹劾就叫御史弹劾!本王头上这个王爵的帽子等着你们来取!谁不敢,谁是孙子。
说完,扬长而去。
萧蕴面色复杂,回头看诸人:行了,都起来吧!一个个闲得慌。
这事他还得先进宫,哪怕是先跟太子说一声呢。
四爷知道的一清二楚,萧蕴一说求见,四爷就说:不见!顺便问他,义学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问问他,礼部打算将此事拖到什么时候。
萧蕴碰了个大钉子,感觉义学的事上,太子会超负荷施压。
四爷这边打发了萧蕴,回头就说石坚:去信,叫他们回来带冻海鲜,岳父爱吃。
石坚便笑,才要去给冒度传信。
就听殿下又叫住了,叫人寻藏獒,最好找毛色雪白,瞧着好看的。
啊?岳父喜欢大犬。
哦!这样啊,可这玩意去哪找?找吐蕃商人问问,问问雪獒,他们该是知道的。
好的!再去把之前收着的一支玉笛送去吧。
那玉笛玉色莹白,音色极好,殿下也极为喜爱,却不想要送给林家王爷。
萧蕴出来在廊庑下就重新整理了一下披风的工夫,就见石坚急匆匆的找人吩咐。
听听,又是吃的,又是玩的,把老丈人给宠的没边了。
做人岳父的人,就问心里热不热。
萧蕴叹气,东宫的态度还不明白吗?人家一点也没那个意思,上蹿下跳的不过都是些不长眼的。
可这事自己也很为难,自家的女儿也要嫁入皇家的。
自己若是拦着不叫上折子,这岂不是公私不分。
一则呢,皇家的态度,叫嫁女儿入皇家的他,心里还挺舒服的。
另一则呢,又觉得他这个位置太难了,这差事不好办呀!结果去御书房,圣上还是不见。
吕城吕公公出来说了,大人呀,东宫非陛下亲生,可这侄儿是陛下抚养教养的,与亲子无不同!储妃不是别人呀,也是自幼长在陛下膝下。
那不是侄儿侄儿媳妇,那是儿子与女儿。
您乃是陛下的贴心之臣,怎么还专门跑来问了呢?明白!明白!这还是觉得自己没把礼部管好呗。
出来了,皇后又打发人了,娘娘说,萧家娘子她是极喜爱的,想来萧大人若非如此宠溺女娘,女娘万万不是而今这般人见人爱的模样。
谢娘娘厚爱!娘娘又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都是有子女的人,想来义郡王之心,大人必能体谅。
当然!当然能体谅。
目送中宫的礼官走远,萧蕴叹气,这意思就是,王爷将人打了就打了吧!打了那是该打,这事别叫再闹了。
该怎么处理,你萧蕴看着办。
行吧!想法子把这些冒头的给摁下去便是了。
他回去正要去办这件事呢,就听到衙门的吏官来报信说,赶紧的吧!各位大人家都出事了。
出什么事呢?说是有人花了不少钱,将京城中那些倚门卖笑的姐儿买了不少,挨个的给送到各家了。
哪一家没有一两个。
这会子各家都闹了起来。
什么?这是谁干的?不知道呀!萧蕴先往王才南家去,好家伙,真热闹呀!五个颇为妖艳的女子就靠在大门口,既然是大人派的人为奴家等人赎身的,那奴家怎能舍了大人而去?大人撵奴家等人走,这是要逼死奴家。
您要是再撵,奴家就吊死在大人门前明志……王才南气的大喘气,萧蕴心说,不赶紧把人带进去关家里,在门口吵嚷什么。
也不想想,这事能成吗?这些女子出来的时候必然被老鸨子搜刮完了,除了身上的衣裳一文钱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的,要不赖在你家,难道要冻死在外面吗?或是是再卖身回去?这世上但凡有办法的女子,谁乐意入娼门呐?如今能入官宦人家,许是争一争命运就不同了呢!怎么会把眼前的机会平白的放过去?这些女子什么手段没有,这么着只会更丢人!萧蕴过去低声一说,这该看的热闹大家也都看了。
王才南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回了家就往萧蕴跟前一跪:大人呀,这林家欺人太甚!是林家所为?王才南问说:除了林家还能是谁家?萧蕴心说,林家这么卑鄙的吗?是我跟小五!小四得意洋洋,我俩的银子都快搭进去完了!人送去了,收不收房是他们的事!但至少这些女人不再卖身了,给她们找了个好去处。
我叫他一家一家都开枝散叶去。
说着,就得意的看桐桐,别怕,谁敢欺负你,我必替你收拾他!我知你现在的身份不好出面收拾这些人。
放心吧,有我呢!看我收拾不死他们。
桐桐:……这一瞬间,鼻子特别的酸。
其实这对自己和四爷来说,都不算是事。
真不必如此的。
可这事还没完,第二天林克勤就在大朝上上折子了,臣以为,治理西域之策,依旧是文武并重!武为守,文为攻。
该派遣更多的文官前往西域,哪怕是一年一轮换呢,也该派遣去!做教授礼仪之事……臣以为,当劳烦礼部的大人们。
萧蕴与他所率的礼部众人:……狗x的林家,没完没了还。
就这么点事,你们家轮番着上,明的暗的,过分了啊!把得罪林家的人都给塞到林家老巢,是怕欺负不死这些人吗?文昭帝却一脸的认同,爱卿所言甚是!朕深以为然。
说着就看萧蕴,萧爱卿呀,你举荐人吧!萧蕴:……我怎么举荐?我举荐了那些人,那我就跟林家成一伙的了。
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林克用朝他一笑,那牙齿亮闪闪的,渗人的很。
萧蕴:……行!我举荐还不成吗?好些人就觉得,谁他娘的再得罪林家就是棒槌。
正寻思着呢,结果昭王又站出来了,儿臣以为,当明晰臣责……众人:……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