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家长辈都在, 那郑彬就觉得该正式的登门。
郑父郑母都特别重视,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周六一过九点,郑彬就给林疏寒打电话, 再通知一声,说是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能到。
林疏寒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应承的可利索了,好的!我在家中恭候。
然后才给林有渠打电话,说是有一个学生通过他的关系要上门拜访老师。
这种事,林有渠一年也总遇到几回。
都是找关系找人脉找上来的,有些能拒绝他就拒绝了, 但是儿子的面子,这就属于不能拒绝的。
他就说:叫来吧, 我就在家。
说实话,林家来的最多的就是谁谁谁的学生。
隔三差五的, 那你说要特意准备什么?家里有什么是什么就完了。
桐桐昨晚在家住的,天热了, 宿舍没有空调。
四爷都住林疏寒那边去了, 能凉快一些。
她把头发都扎起来。
因着要上上下下的取药, 没法穿裙子,一直就是七分裤加短袖, 出门换鞋的时候, 鲁高工才喊:桐桐,给你买了一双网面的运动鞋, 你试试合脚吗?人家推销说这个凉快透气。
她坐在鞋凳上换鞋,林溪源出来给玄关的绿植浇水, 还问桐桐说:听孟老说,安排你考行医资格证了。
是!桐桐就笑, 等考下来了,我请您吃饭。
林溪源哈哈大笑,我得请孟老吃饭!说着就问说:零用钱还够吗?这来来回回的,光油钱就不少。
够的!桐桐拿出钱包来,瞧!我大师兄上次走的时候给的,还没花完呢!前儿我二师兄来,又给了一沓子,我都没数!我小师兄出诊去了,人家送了他一女士包,叫送女朋友的。
结果相亲的时候,人家女孩没看中他,回来连包一把塞给我……鲁高工就道:不能老这么拿人家的钱……没事!等将来师兄们老了,我负责养老……胡说!大夫越老挣的越多,人家不会缺钱养老的。
这不是说笑话吗?以后师兄们的事当然也就是我的事!师门里是这样的,不要显得生分。
我小师兄到现在还从师兄们要零花钱花呢。
林溪源觉得好,这就是她的人脉根基。
里面说的热闹闹闹的,桐桐穿好鞋原地蹦了几下,觉得很不错,这些不便宜吧?弹跳性特别好,像是专业运动鞋。
鲁高工也不懂:鞋嘛,当然是舒服最要紧的。
我看你一天天跑跑跳跳的,不得清闲,想着这种鞋你们小姑娘给爱穿。
给方苒买的是平跟的皮鞋,她不爱动弹,穿那个就行。
桐桐夸买的合适,推了门就要走。
里面林有渠追到玄关,塞了一张信用卡,拿着,买什么就刷!正推让呢,外面传来声音:是林教授家吗?桐桐直接把门拉开了,然后都愣住了。
郑母指着桐桐:这不是桐桐吗?桐桐也客气的笑:是吴阿姨呀?这位阿姨是姚芳的同事,都在宣传部门。
两人关系挺好的,上个周姚芳回来就带了吴阿姨,叫桐桐给诊的脉,都是更年期的症状,喝了药当天晚上就说睡的可好了。
桐桐倒是不好直接走了,连忙把客人往里面让:这是我家,您快里面请。
郑母看老公又看儿子,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小大夫……哦!那个学兽医愣成学成中医大夫,还给拜了名师的姑娘。
郑彬就看林有渠,林教授,这还真是缘分。
林有渠其实记不清郑彬,他笑着把人往里面请,这是我女儿!快进来,坐。
进来彼此好一番客气,就是无法切入正题。
正说着呢,门一响,林疏寒才回来。
林雨桐迎到玄关,林疏寒这才低声道:是彭唯宽的对象……谈婚论嫁,想上门拜访。
啊?郑彬没直接说,只说要拜见老师,我就说人在呢。
是啊!林有渠也心说,拜见老师没问题呀,带着父母拜见老师就不合适了。
郑彬跟疏寒是同事,郑母跟姚芳又比较要好,有桐桐的面子。
不能不热情,可热情了,林有渠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说了。
郑母的视线从一张全家福上挪开,然后轻轻的碰了碰郑父。
示意他话不能往明白的说了,为什么呢?因为照片上既没有彭唯宽,也没有彭唯宽的母亲。
照片上就六口人。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后面站着林教授一个人,他弯着身子,用双臂拦着父母。
而两老人的脚边却坐着三个孩子。
中间是个小伙子,两边各一个姑娘。
一个姑娘就在眼前,是桐桐。
另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但明显年岁更小,才刚成年的样子。
鲁高工见人家看呢,又刚好孙子也过来了,就说,大的是小子,疏寒。
桐桐更大些,还有个小孙女,才大一。
说是今儿有社团活动,昨晚在学校没回来。
郑彬就尴尬了,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彭唯宽就是学妹。
都知道那是林教授的女儿,所以,他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业了,相亲又碰到了,这是缘分呀。
怎么会不是呢?便是继女,也不该一点痕迹也没有吧!林疏寒一副特别惊讶郑家父母跟来的样子,还关心的问说:才听我们办公室的张姐说你要结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发喜帖。
可郑父到底不是一般人,只说:才听孩子说,林教授的父亲是您老。
我就说,不仅你要去拜见师长,我也该去拜见师长嘛。
桐桐在一边削水果一边默默的听着。
其实林溪源跟这位事务厅的副厅一点师徒关系都没有。
可人家非要说单位组织学习的时候听过林溪源讲课,那也不能否认这师生关系。
人家又说,再是想不到,一直想要感谢的小大夫就是咱家的。
你看,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人家又说起了铁路上的一些朋友,这些人都是鲁高工熟悉的人,这一下子就有话题了。
聊的自自然然的,然后在林家吃了一顿饭,留下礼物,告辞了。
等人都走了,林溪源和林有渠他们还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是干什么来了!是要求什么事吗?好像也没有吧。
林有渠还问鲁高工:您听出什么了?没有!鲁高工就猜想:是不是为别人跑关系的?铁路那边的?也不对呀!老部下自己上门,也比找个不熟悉的人来探路合适吧。
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溪源还私下叮嘱孙子,你回头问问你那个同事,要是有什么事之前没好意思开口……私下找你说也是一样的。
跟孟家有些瓜葛,事要当正事办。
嗳!记住了。
林疏寒装傻充愣,就是不把事往开捅。
郑家三口能不尴尬?能不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郑父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去就说郑彬:端了吧!到此为止。
说完,直接甩了门去了书房。
郑母就低声道:不是我跟你爸趋炎附势,踩高捧低……而是事不是这么办的!这姑娘心眼太多了!她母亲跟林教授的关系不睦……为何不告诉你?郑母气的肝疼,所以我才说她心眼多!学法律学的好啊……假话不说,真话不全,什么话都模棱两可……这要都不是心眼,什么才是心眼?说着就摆手,我不管,这婚事我不同意!我跟你爸也不可能同意。
一边说着,一边摸手机,手都气的发抖了。
感觉才调理的好点的更年期症状又出来了,不能激动,不能生气,一激动生气这浑身就冒虚汗,手不停的抖,我得问问媒人,她可真是会做媒。
媒人也是冤枉的不行,介绍的时候,人家两口子挺好的!可不好了,我想说了……这不是两孩子又看对眼了嘛!那我能知道你在意不在意家事?毕竟,人家孩子本人很拿的出手嘛!我那么说了,你还不得以为我把你看作是势力小人?既然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跟你说呀,这里面的事大着呢,这个彭慧呀,有大问题……就是前头的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她的孩子过的什么日子,等等等等!在两口子闹的不可开交之后,林有渠更重视桐桐,这边跟桐桐的老师吃饭,那边又买车的……大家便是不知道详情,那猜测不出来吗?一定是彭慧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了!她那张嘴呀,可太能说了!不占理都能狡出三分来,这要是她得理了,那还得了?到现在对外都是三缄其口,就可见她的亏欠有多大……那这就是品质上的大问题呀!嗯呐!只是可惜唯宽那孩子……说实话,孩子本身挺好的!郑母把电话挂了,又给姚芳把电话打过去!那姚芳可知道的太清楚了,一见问桐桐的后妈,那姚芳瞬间便义愤填膺,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才又说:……我们家桐桐你是见了的,你就说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要身材,要脑瓜子有脑瓜子,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哪一条有叫人挑拣的余地?这样的孩子都容不下,你说那心得有多恶!我常跟我们家老孟说,说我家只当多了个女儿了!孩子处处出类拔萃,那么有眼色,那必是不知道看了人家多少眉高眼低……这边举着电话,那边姚芳一口气喷了彭慧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机没电了才挂了。
郑母把发烫的手机扔到一边,然后看儿子:就这……还要跟她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