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去而复返,来请罪来了。
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桐桐递了卤鸡爪,您尝尝。
刘柏朝上指了指,生气了吧?知道您为难。
桐桐就笑道,师父还不知道这个呀?这么大的手笔,不是您不拒绝,是医院不拒绝。
偏都知道您跟师父的关系,不是您来别人更不敢登门了。
会说话!必然也帮自己说好话了。
刘柏把鸡爪接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吃,进去之后,吴树递了纸巾,他用餐巾擦了手和嘴上了二楼去了。
老师。
刘柏乖的很。
孟老没给好脸:下不为例。
刘柏赶紧道:两千万呢!谁不为五斗米折腰呢?孟老哼了一声,送来的不是两千万,是摇钱树。
一台机器,天天的用,天天的查,查哪个不用钱呢,对不对?您看您这么一说,感觉西医都该杀一样。
这不是诊断手段吗?便是中医,有几个敢只靠着诊脉就下诊断呢,您这话挤兑挤兑学生就行了,出门可别去说去……哼!刘柏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听桐桐在下面喊:师父,吃饭了。
老师,吃饭了!您闻见了吗?可香了。
那就吃饭!吃了饭,桐桐把做到的熟食都给刘柏带一份,回去给家里尝尝。
行!带着了。
姚芳心里就点头,晚上回去跟孟军夸桐桐:真是会办事。
刘柏把事办坏了,正不知道怎么下这个台阶呢。
她走的时候东西一送,还说是给各家的师兄都备着呢。
把刘柏跟其他的师兄弟放在一个台阶上,当时刘柏走的时候可高兴了。
临出门,桐桐还说,‘年前想做莲子糕,师父出门给老朋友拜年要带的,没找到好莲子,您有路子没有,若是有,给送些来,几十斤不嫌少,百十斤咱也要’,就这么点事,谁买不来呀?可刘柏就很高兴,一个劲的问还要什么。
她又是山楂、山药、茯苓这些乱七八糟的要了一堆,我瞧着刘柏走的可高兴了,说明儿一准来……你瞧瞧,这来来去去的,这点事就过去了。
孟军放下手里的书,这是说桐桐办事很有圆润。
圆润好啊!圆润的人在某些圈子里才能如鱼得水。
孟军就问说,之前我叫你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嗯!准备好了,怎么了?金家来拜访的事,得提前预备。
预备着呢,我订好了酒店,给师兄弟们都通知到了。
给小金的见面礼,那都是我千挑万选的。
小金那气质,就跟谁家的贵公子似得,怎么打扮都是好的。
我专门给订做了衣裳,这些不劳你操心……说着就觉得遗憾:这也就是爸爸给收做徒弟了,这要是叫我先碰上,我就给咱家儿子抢回来……少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嘛!姚芳给脸上抹油脂,然后对着镜子,你看看,我脸上的皱眉都几乎是淡了……你说她得多灵性呀,哪个中医也没朝这个方向钻研呀!她就想到了,你看看我的气色……看见了!脸皮子红白红白的,还针灸了,脸上的皱纹想淡化也没那么容易。
他哼了一声,不务正业。
回头还得大师兄说她。
谁说不务正业了?大嫂不知道有多喜欢。
姚芳再给脸上护了一层,您还不知道吧,有几位夫人正找我呢,说回头帮着引荐引荐。
我们女人的事,你别管。
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人……说着就道,桐桐以前的那个后妈,你知道的吧?嗯!知道,怎么了?姚芳凑过去,低声道:……司法那边……那个谁,他的夫人我最近联系上了,一起吃过两顿饭了……孟军就看她,这事你别管,过了人家的手不好。
哦!那就不提了。
孟军心说,吴树早办了。
这小子属于民间流派,结交五湖四海,交往各行各业,看着可憨厚了,可其实呢?滑溜着呢。
大年三十,桐桐和吴树给师父拜了早年,两人才各回各家。
而孟军和姚芳也回来了,姚芳给两人准备了过年的衣裳,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好几套,给两人放到车上,送两人离开。
桐桐没能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接林疏寒下班,然后开车上山。
林疏寒一出单位就看到桐桐站在外面挥手,在车上等呀,出来做什么?说是三点下班,现在都三点十五了。
桐桐抗议,都大年三十了,怎么还延时呀?碰见个非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领导,多扯了几句而已。
林疏寒跳过这个话题,问说,斯业没打电话来?打了!那边过年跟咱们不一样,忒的有仪式感了。
得大扫除,得贴对联……包饺子,放鞭炮,且忙着呢……是呢!在林家是没有这些的。
可不!到了上山,布置的挺隆重的,但这都是工作人员干的。
家里有年夜饭,但都是后勤食堂帮着做好的,连饺子都包好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饭菜正上桌呢。
林溪源哈哈大笑,估摸着改到了,果然,刚好赶上年夜饭。
鲁高工过来接两人的大衣,快!洗手吃饭。
林有渠从客厅出来,路上堵车吗?都大年三十了,街上都空了,哪里还堵车?桐桐说着,就去厨房里洗了手,顺手从餐桌上抓了黄瓜条吃,方苒呢?怎么不见?姐,我在呢。
林方苒端了橘子从侧厅出来,爸知道你们要回来,专把橘子给放暖气片上了,温热的,一会子就能吃了。
桐桐这才想起,等一下……带的东西忘车上了。
林疏寒出来喊:你别跑了,我出去拿。
也行,哥,拿黑色袋子的!都拿下来。
林疏寒都给拿下来了,桐桐在玄关接了,往客厅带,然后在袋子里翻腾,有两套高定的呢子外套,爷爷,黑色的是您的,您试试。
然后又拿了藏蓝色的,爸,这套是您的,我觉得这个洋气……说着就问方苒,你觉得呢?嗯!颜色看着很高级。
是吧!桐桐又拿了一件米色的递给她,你试试这件,今年好似就流行这个颜色。
我瞧着好,但我这职业,穿这种颜色的太容易脏了,你穿吧。
给我的?方苒不好意思,还是接过去,肯定合身。
桐桐又拿了酱红色一件大衣给鲁高工,奶奶,这是给您的。
呀!这个衣服的样子很大气。
桐桐就笑,这衣服本钱并不大,只看谁订了。
有交情真就是一点成本钱!这不,过年就不用费心准备礼物了。
又有各自尺码的皮鞋,替林疏寒准备的,送给家里人就得了。
林疏寒站在边上就笑,桐桐将鞋递过去,我哥给的钱,我帮着选的。
真是有心了,尺码刚刚合适。
鲁高工给林溪源整理,是看着精神。
桐桐站在林有渠身后帮着把衣领肩膀拉平整,爸,您看呢?林有渠就笑,回头科技部开会,我穿着去。
合适。
因着这礼物一送,好似过去的事都揭过去不提了。
年夜饭吃的欢欢喜喜的,桐桐喝了一口果汁,电话响了,是大师兄。
她起身去客厅接电话,柳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你大嫂子准备这些东西,你浪费这个时间做什么?我听说再过半个月您得跟着出访俄国国,那边的气温您查了吗?保暖得注意了。
那边比京市的温度还低十来度,跟着过去,脚脖子钻风不?知道您不爱穿靴子,嫌弃脚腕不舒服,这双您试试,那皮子是我选的,可轻便了,也不拘束……瞎浪费时间!柳权就说,那赶紧吃饭去吧,小金哪天拜访,时间敲定好,你要告诉我。
好!挂了电话,柳权双脚踩在地上动了动脚腕,柳大嫂就说,怎么样?舒服吧!我怎么没想起来,叫人在上面想想办法呢。
你说这孩子得多贴心呀。
东西不在贵,难得的是这一份心意。
要我说,对你这个师兄,比对亲爹也不差。
但给亲爹订了一件衣裳,亲爹是很高兴的。
很用心的回房将衣服给挂好,这才出来。
桐桐正歪在沙发上看春晚,腿上盖着疏寒的外套,跟她奶奶笑呵呵的说话。
他就问说:明儿要去给孟老拜年?师父说不用,先紧着别的要紧的地方跑。
桐桐一边吃橘子,一边道,我得去几个老师那边一趟……而后了看林疏寒,跟林有渠说,或者您要去拜访谁,我可以调整时间,跟哥哥和您一起去。
林疏寒在心里笑,把柚子肉递给桐桐。
林有渠更高兴了,好!那你们跟我去拜访一些故交。
好的!桐桐又问林方苒:你呢?一起?林方苒手里拿着香蕉,一口一口的咬着,然后摇头,我就不去了……去了人家问起妈妈的事,自己怎么做答?不外乎更尴尬罢了。
其实不光是在外人面前会尴尬,就是此时此刻坐在这里,感觉也挺尴尬的。
怎么说呢?其实最没给自己脸色看的就是姐姐了。
从没有给自己一个脸色,或是一个语言暗示表示她不喜欢自己,便是彭唯宽也没有她做的合格。
她会记得过年了,给自己这个妹妹买一件衣服,会记得自己的鞋码,这都是彭唯宽没有给予过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她给予了,自己却这么难受呢?心里正想着呢,面前又被塞了红包来,还是姐姐的声音,都拿着,一个是哥给的,一个是我给的,拿着买你喜欢的东西……厚厚的两个红包,就像是两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一个叫做‘良心’的东西上,叫人好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