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违章搭建起来的高楼、污水横流的过道、电线如蛛网、晾衣绳一层一层的悬挂起来,刚晾出来的衣服滴下来的水滴滴答答,到处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和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臭味。
这样的地方,白天都昏暗到看不清楚对面走来这人的长相,更何况是晚上了。
晚上这一片无数个小格子透出光亮来,从外面看,亮堂堂一片。
可从里面看,这地方只有更多的遮挡物将光线给遮住了。
光线一道一道的打出来,照不出一张完整的脸来。
包括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笑面虎,他都没看清楚这女人的长相。
只知道这是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身高比自己高半头,听口音就知道是大陆客,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话不难听懂,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是偷渡过来的,说不标准普通话,但一定是听的懂普通话的。
小姐怎么称呼?他只能这么问。
姑奶奶。
笑面虎一噎,好的!姑奶奶就姑奶奶。
他现在知道,这位\'姑奶奶\'听的懂粤语。
那么,可以说明,此人要么来香江有一段时间了,要么就是长期生活在大陆沿海一带,在朋城的可能性应该最大。
那么,敢问姑奶奶,我们的人怎么得罪你了?说着,觉得脖子上一疼,他忙道:我们老大真的不在。
不在是吧?行!她也不纠缠:回头我找他去。
笑面虎只觉得脖子一疼,再醒来就躺在地上,人中被黑诊所的中医大夫扎了一根银针。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人呢?这大夫指了指满地躺着的,走了。
就这么给走了?把那女人给打伤了吗?伤了什么地方,去医院找看诊记录,去黑诊所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这人说着,就捂住了嘴,又不确定的伸手摸了摸,牙呢?大夫轻咳一声,已经叫陈伯去了……陈伯是这里最有名的黑牙医,那姑奶奶走的时候一人带走了一颗门牙!嗯?大夫指了指其他人,还有被敲晕没醒的呢,您去看看。
笑面虎捂着嘴上前,细看嘴上还都有血呢。
除了那姿势奇怪的四个人之外,其他人伤的倒是真不重,就是没了一颗门牙一一而已。
她老母的,这是什么癖好?笑面虎顾不上看牙医,带了人就去找老大,这是惹了什么人了。
桐桐没走远,这地方藏人翻遍了都未必找的出来。
这事之后,他不去找他老大才奇怪呢。
然后出了这个寨子,这家伙进了一处赌场。
这样的地方都有后门,也都有更私密的谈事的地方。
手下的人也是一层一层的把手,接近这样的地方不是不行,只是动静太大。
而这样的地方,往往是地下交易的最佳场所。
她也不去接近那个老大所在的地方,她就在这个规格不高的赌场里晃悠。
这里可是个消息汇集地。
今晚就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北码头的恒哥干了一票大的,抢了金货,如何如何的。
结合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香江新闻,一周前,一家金店被打劫了,案子至今还挂着的。
从这些人的言谈里听的出来,一个黑帮一个特性,有些是打架,有些是勒索,有些是制毒贩卖,有的开赌场,有些开夜店……各有各的路子和谋生求存手段。
桐桐听了就完了,她直接勒了知道恒哥消息的一个马仔,他在哪?你是谁?哪条道上的?我一个女人,你管我哪条道上的!利索点,我找他算一笔旧账。
把肚子搞大了?这人嗤笑一声,才要调笑一句,结果连喘息都难了:这个女人手劲真大。
他在哪?藏在哪个姘头那里?没有!没有!就在船上。
晚上肯定会靠岸的……话没说完,脖子一疼,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照例取了一颗牙下来,还只要上面的大门牙,然后给装起来,直奔码头。
等再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了,换了一身特别扎眼的衣裳,化了精致的妆容,手里拎着不少的购物袋。
一下车,酒店的门童就迎过来,金太太,您可回来了。
话才落下,权水根就从里面出来了,林工,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也没人知道。
桐桐一脸的笑意,摘了脸上的墨镜,我老师的一个朋友,我去拜访了。
顺道买了些东西,谁知道一逛就逛了这么久。
酒店值夜班的人这么多,连权水根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话。
回房间之后四爷还没睡,办好了?哪里能一晚上就办好呢?等着就是了。
洗漱之后,直接回床上睡了。
孩子不敢一个人住,愣是跟爹妈又挤在一个床铺上。
早起金镞一睁眼,就见妈妈在边上睡着。
他揉眼睛坐起来,再看了看妈妈,问爸爸:妈妈几点回来的?四爷起来了,端着牛奶招手叫孩子,出来吃早饭,叫你妈再睡一会儿。
金镞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妈妈脸上,当妈的撸了撸孩子蓬松的头发,含混的道:去吧!叫妈妈再睡一会儿。
早饭好精致呀,长长的餐桌摆了那么些,侍者手里端着壶,正给爸爸倒咖啡。
他没动刀叉,只问说,权叔他们呢?不过来吃吗?他们不爱吃西餐,点了别的,在房间里用呢。
金镞这才动刀叉,给面包上抹了果酱,慢慢的吃了起来。
爸爸一手咖啡,一手报纸,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不知道看了什么,就看了电视一眼,跟边上的侍者道:把电视打开,看看新闻。
有什么新闻吗?电视的声音不大,哇啦哇啦的,金镞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爸爸喝了咖啡,要吃饭了,顺手将报纸往桌上一放,金镞正好看的见。
然后他看见报纸上都是繁体字,这个……常看香江电视的他是认识繁体字的。
头版头条有一个大大的标题一-712金店抢劫案主犯被人高挂警局对面。
然后还配上了一张照片,人不像是清醒着的,嘴里也没塞东西,只是嘴角有血,看报纸的内容,这人没有生命危险,身体也没有致命的伤痕,唯一可以称之为伤的便是嘴里的门牙被敲了一颗。
下面还有一张配图,是一个包,包里是半兜子金货,是还没有变现的金货。
这是金店被抢的金货的一部分。
只这一部分就足够了,此人必是主犯无疑。
这事是谁做的?媒体只有各种猜测。
在报道的最后还说了,无独有偶,昨晚某寨也有数十人被人敲掉了牙齿。
只知道是一个女人,一个疑似从对面来的讲的一口标准普通话的女人。
至于这个女人长什么样,没人能说清。
金镞把报纸推开,那边电视上的新闻也开始播报此新闻。
还有记者采访的他们的警司还是什么的,得出的结论是:分赃不均,内讧导致的结果。
他扭过头来,点了点报纸上的某寨,才要说话,就见爸爸看向周围的侍者,他果断的闭嘴了。
直到早饭吃完了,他才凑到爸爸身边,我跟我妈昨儿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然后呢?然后这些人就出事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是你找的人吧。
当爸的:………………我现在要说这是你妈干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只能说,有些事,借别人的手就会留下把柄。
谁可靠都不如自己可靠。
别想着找谁替你干这样的事,那是擎等着授人以柄呢。
金镞的理解是:爸爸这么厉害?武林高手呀!四爷:…………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啥也没说!算了,过几年你自己就会懂了。
现在嘛,随便怎么想吧。
金镞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我肯定跟谁都不说。
嗯!知道这一点也算是进步了吧,自己看电视,我看你妈起来没?桐桐醒着呢,眨巴着眼睛看挂着的水晶灯,心想着,这玩意得多少钱呀。
老家那边一个生产大队一年的收入也买不起这一个灯吧。
然后门一开,四爷进来了。
她歪了歪头,换个姿势看四爷:新闻出来了?嗯!出来了。
桐桐就笑,我不用找他们,他们最好也鸟悄的别翻腾我是谁。
就是有猜测,也都把嘴闭上。
谁敢不给姑奶奶面子,姑奶奶就去揭谁的老底。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逞凶斗狠的主儿,纠缠下去没完没了。
那好办呀,最好他们什么都别干。
但凡干了,我就把他们的皮扒开,全挂到警局门口去。
是啊!乱,这不是谁逞英雄就能治理的。
这是一个社会问题。
咱也不是神,不可能真就做到治乱。
手里有权利,那另说了。
要是没有,单就个人而言,逞的什么能呢?要是生存条件那么好,谁又乐意混呢?所以,桐桐的目标很明确,她不做过线的事。
她伤人,从不害命。
她给这些人足够的威慑力,却不跟这些人搅和、交易,甚至于碰面。
这事到这里就完了吗?可没有呢!哪一方的势力不得恫吓一下,他们都不知道害怕。
于是,下面就热闹了。
第二天,香江最大的赌场,被一来历不明的女子狂揽数百万,赌场竟是没把人留住,出去追的人被人给揍了一算,大门牙还被人敲掉了。
而那数百万被挂在慈善机构的门口,包上写着捐赠给孤儿院,署名是\'姑奶奶\'。
再想回忆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吧,这才发现对方戴着帽子眼镜,实在没看清。
第三天,最大的夜店被人踹了,凡是强迫良家卖身的那些打手,都被卸了右臂,且取走了门牙。
跟以前一样,只知道动手的是女人,却真的没人说的清楚长相。
第四天,参与过绑架案,也顺利的勒索了钱财的人,被人打断了双腿,敲了门牙倒挂在警局的后门处。
第五天,市中心的喷泉池里被人浸泡了数十公斤的毒品,据说是一个制毒点被人给端了。
外界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被人一样敲掉了门牙。
只是从牙科诊所得知,有新来的镶牙的人,由此可判断,这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干的。
然后大家合理的怀疑,这人真的只是一个人吗?真的只是一个女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团伙,是男人伪装成女人混淆视听呢。
第六天终于没有事情发生了,可大众却不知道,某寨那个笑面虎的老大,半夜被人摸到家里,取走了一颗门牙。
这次,他听见这个女人说话了,把我的话传下去,姑奶奶没想怎么样,要的就是这个面子。
以后,见了姑奶奶标识的人或是物,都离远点。
谁敢伸手,我剁了他的脑袋轻而易举。
听明白了吗?听……听明白了。
等醒来再看的时候,一点痕迹没留下。
只枕头边放着一张纸,纸上画着的不知道是符号还是字。
他把这玩意复印了许多,传出去吧。
你们谁能逮住这个人谁去逮好了!这纸上的就是个符号,是一个繁复图案的一半,另一半拿出来得拼的严丝合缝了就是姑奶奶要保的人。
桐桐把另外半张图偷偷塞给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这姑娘的爸爸死了,妈妈病重,之前欠的高利贷多了,有人要拉这姑娘去夜店。
她给留了一句话,再有人找你,你拿这个试试。
就说姑奶奶给的。
结果这天有人上门,抢拉小姑娘,手往这姑娘衣服里伸。
小姑娘实在是绝望的很了,这才喊了一声,姑奶奶给了东西……没人敢动了!这姑娘从衣服兜里把皱巴巴的纸张递过去,姑奶奶给的--姑奶奶给的--这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看着像。
没再拉她,拿着那纸返身走了。
桐桐没离开,等着对方的动静。
对方这一次来了十多辆车,下来几十个人,将这姑娘给围了。
别怕,告诉我,这个东西从哪来的?就是走在路上,有人塞给我的。
那人长什么样,看清了吗?没有。
是男是女?女的!肯定是女的?是!多大年纪?不知道,听着很年轻。
怎么说的?叫我拿这个试试,说是姑奶奶给的。
领头的几个手叉腰来回的转圈圈,嘴里低声叫骂着:他老母的,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姑奶奶。
怎么办?还找吗?找?上哪找去?那就放过这个丫头了?叫她以后还本金,给那位姑奶奶一个面子。
为了这点钱,再折的大了,那才真赔了。
那位姑奶奶不干违法的事,只求庇护人。
咱不骚扰她,她就不来找事。
若是能相安无事,谁愿意惹这种人?然后这些人怎么来的,怎么走的。
桐桐就在暗处,看着人走了,那姑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把那一张纸贴在胸口上,她才转身离开。
这是一次试探,效果还不错。
这件事闹的很大,被演绎成各种故事。
报纸上的新闻更是漫天的飞,各种的猜测都有。
而这个时候,桐桐跟乔云溪带着孩子一起若无其事的购物,后面跟了许多雷家派的保镖。
乔云溪拿着丝巾给桐桐脖子上搭:……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干的!很厉害的一个人物。
我最近出门,家里都很担心。
人手增派了一倍。
其实哪里至于如此,我觉得这个\'姑奶奶\'很有些侠义之风,只惩恶,也没干别的。
人家是不是一个人,这个不好说的!但是,这一出来,上上下下好些人都开始紧张。
一个个的都吵嚷着,说是港城来了新势力了,这是要瓜分地盘,要如何如何的……危言耸听嘛!他们这些猜测,我是一句都不信的。
桐桐就笑,抬手指了另外一边悬挂的皮带,叫人拿来看,嘴上却跟乔云溪说着话,多行善事,不赚昧心钱,夜半何须怕鬼敲门?我想着,也没人愿意四处招摇得罪人,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可不及时如此!乔云溪就道,我家每年都做慈善,也是想尽量多做善事,多积德。
说着就笑道:其实呀,我家先生挺担心你们在这边的安全的,昨晚还跟我提了,他想在你们走之前,办一次酒会。
把各界名流都请来,认识认识。
如此,金先生进出港城,也方便一些。
倒也不用如此!雷家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欠的。
桐桐就拒绝了,不用承这个人情的,没事!真等遇到麻烦了,再请雷先生帮忙也不迟。
在这港城,跟雷家有交情,敢问谁不给面子?有这一份面子我们尚且感激,不知道如何回馈才好,怎好再麻烦呢?这么客气吗?乔云溪就笑,以后金先生来的时候,你常来呀!我很少能碰到跟我一起逛街聊天的人了。
就是觉得跟你说话挺投契的!以后我要去那边旅游,也请你作陪好不好!这个东道你不做都不行。
桐桐欣然允诺,朋城现在还不算个旅游的好地方。
等你有空了,一起去游沪市,游京城。
乔云溪应承着,就拿了丝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扭脸问金镞:这条怎么样?金镞举着棒棒糖,不住的点头,这条蓝色的和那条黄色的都适合您。
是吗?嗯嗯嗯!蓝色的显得您特别冷艳,黄色的显得您特别的温柔。
真的呀?金镞扬起一张真诚的桃花脸,真的!好看!您把这两条丝巾都衬的可贵了。
乔云溪:…………她乐不可支,将两条都递给店员,都要了。
然后过去拉金镞,你想要什么,阿姨买给你。
蛋黄千层糕。
金镞一点也不客气,去吃蛋黄千层糕。
好!今儿点一道蛋黄千层糕。
金镞正是不知愁的年纪,坐在这个繁华都市里最高档的地方,享受着周围十多个人的贴心服务,用筷子夹着蛋黄千层糕往嘴里塞,他来南方其实没多久,但已经很好的适应了这边的口味。
桐桐吃不惯的东西,这孩子吃的特别好。
乔云溪还问金镞:要不要过来上学,这里有最好的私立学校,每周叫你爸妈接你回家就行。
金镞摇头,不用,我们学校挺好的。
好吗?听说那边的条件挺艰苦的。
金镞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然后跟乔云溪说了一句:我们学校每天都会升国旗。
什么?金镞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我们学校每天都会升国旗。
我是旗手,每个年级的旗手负责一天!早上八点,我跟护旗手一起升国旗,下午五点放学的时候,我们再一起降旗。
下次来的时候,我戴红领巾给阿姨看,可好看了。
乔云溪:…………她是华人,但是是美国国籍。
被这个孩子这么一说,她马上意识到话说的不合适,赶紧不好意思的看向桐桐,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
因为这个话,乔云溪回去之后都特别不好意思,跟雷震亭道:我原是好意,想叫孩子在这边接受更好的教育。
可谁知道……是我考虑不周。
回头你替我圆一圆。
这话说的是不怎么合适,教育理念各不相同,人家没这个意思的时候你这么提就是不太合适。
但对方不是小气量的人,无碍的。
雷震亭拍了拍乔云溪,没言语,直接往书房去了。
乔云溪追过去,我问过林工了,她无意在这边办酒会,他们夫妻好似也无意再这边认识更多的人。
哪里是无意认识更多的人,人家要想认识人,未必一定得过咱们的手。
国人的这点人情世故,自家这位太太真的是一点也不懂。
他没跟她掰扯这个,成长环境导致的,她对这些是理解不了的。
因此,他只敷衍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乔云溪对着这人欲言又止,几次想说话,但见他面色严肃,干脆也没言语。
转身出去,带上门之后才嘀咕:还说不是旧式家庭,这还不旧?人家林工能替金先生拿主意,自家呢?他在外面的事回家来一句都不多提。
幸而这家里不像是其他的家庭,弄个二三四五太太,生一堆孩子的,要不然,这家还不定什么样呢。
之前她还觉得对面那边挺那个的,但这次跟林工接触的多了,反而觉得自己可能存在的偏见有点大。
人家怎么了呢?挺好的。
她真觉得可能这边的宣传存在一定的偏颇,现在好些人看不起内地的人。
最近闹的很凶的\'姑奶奶\'不就是那边的吗?要是不欺负人家,人家何至于此呢?这么想着,她就又敲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进去,我觉得……雷震亭被打搅了,直接打断她的话,忙着呢,你先洗洗睡吧。
乔云溪只得退出来,朝书房翻了个白眼,自己去睡了。
雷震亭看着被甩上的门,叹了一声。
他正头疼,现在考虑的是跟金司晔这个合作持股多寡的问题。
这位金先生呀,当真是难缠的紧。
该谈感情的时候谈感情,情真意切的,觉得两人真的就是真朋友。
该谈利益的时候谈利益,半点也不含糊。
半点也没有那种刚做生意的人才有的那种不好意思,豁不开面子的情况。
其实,雷家多占一股,这也是公司上下的意思,家族内部也是同样的看法。
为什么呢?因为内地,现阶段并不是主要的空调消费市场。
这是要朝外扩的,如此,依仗雷家的就颇多。
不说别的,就只亚洲的市场,想开拓,容易吗?港城是不大,但却是对外的窗口,是货物的集散地,是中转站,他要做任何生意,离了这个地方,暂时他就是摆布不开。
可就这边现在这个形势,只各种骚扰就够他喝一壶的。
虽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这般的坚持,依仗什么?是不是跟雷家之外的什么人还存在合作呢?总之,这一拨谈的,并不算顺畅。
可金司晔一家都在自家的酒店住着,见了什么人,跟什么人通过电话,这都是可查的。
并没有发现跟谁见面了。
当然了,金太太出去据说是见了她老师的朋友,每天晚上回来都很晚,没人跟着,也没有用雷家的车。
且每次回酒店都大包小包,像是购物到很晚。
而这过程中,金先生并不着急也是事实。
所以,他是笃定他太太出去是安全的,有人庇护的?那这个人是谁呢?她这个老师的朋友是关键,是此人给牵线搭桥吗?本没有在意金太太的,现在可好,人家两口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摆了一出龙门阵。
他竟是不知道人家背后还跟谁谈着合作呢。
桐桐也偷摸问四爷:雷家猜出来了吗?毕竟时间线是重合了的!在人家的酒店里,进出的时间这个她也没刻意隐瞒。
只做了一些掩饰而已!四爷摇头:没有!没有人敢朝那个方向猜的。
那雷家会退一步吗?会的!金镞坐在边上,听着爸妈说话,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会子看看爸爸,一会子看看妈妈。
然后脑子里有一根弦好像搭上了:为什么每晚迟回来的都是妈妈?妈妈一旦回来的迟了,第二天一准就出事了。
而且,既然外面很危险,爸爸出门都带保镖,为什么妈妈出门不用带!再细想的话,好像只要妈妈跟着,爸爸连保镖都不带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