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桐桐选了红色带暗纹的领带,给搭在衬衫和西装外套上看了看,然后拎了一套给四爷看,这么搭,行吗?四爷扫了一眼,这要没我的气质撑着,你这搭就像是土大款。
他先穿了衬衣,然后指了指灰色带黑点的领带:换那条试试。
桐桐顺手给摘了,给他系上,然后黑色的西装一穿,是显得时尚又年轻。
她:……算了,这事上还是他行。
她顺手把红色领带给自己挂上了,松松垮垮的那种,然后对着镜子,抬手从衣柜里抓了一件白色的小外套出来穿上:我这么戴是不是也很合适?四爷:……要命了!这么戴男士领带跟穿男士的白衬衫一样,不能穿出去给人看的那种。
他抬手给取下来,又选了一款丝巾给缠上,正经单位,咱往正经上打扮。
谁家好人那么出门?正经单位,正经的上班,你打扮那么年轻那么时尚干什么?桐桐扯着他的领带,你儿子都开始有早恋的苗头了,还年轻给谁看?给你看!下班去接你,不能邋遢。
桐桐顺手把车钥匙扔梳妆台上,顺便送我上班,我今儿不开车了。
行!送你上班。
四爷蹲下,背你下楼。
别逞能!儿子都那么大了,不趁着还背的动再背背,以后怕是想叫背也背不起来了。
金镞都吃了一个糖糕,才看见爸爸背着妈妈,两人笑着从楼梯上下来:大早上的,齁的慌!桐桐看见孩子了,拍了拍四爷,四爷这才把桐桐放下,两人看了看时间,说孩子,今儿怎么这么早下来。
还不到点呢!金镞:……感情以前都是避着我呢!我不知道的还挺多呀。
他默默的收回视线,早读提前十五分钟,老师跟早读,不能迟到的。
这么早?睡得饱吗?金镞摇头,唉声叹气的,我还算是好的!我们班那些要考中专的,这一考要定一辈子的,拼着呢。
是不是父母的户口不在朋城的,他们还得回去中考。
桐桐把牛奶给孩子倒了一大杯,这才问了一句。
那肯定呀。
金镞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户口这个东西……挺难的。
我们班挺多都是借读的,考前要回老家的。
桐桐就看四爷:咱们公司肯定有这种情况,要么,从根子上给他们解决户口的困扰,要么就得给人家方便,孩子读书是大事。
帮着孩子联系学校、报名、陪着考试,然后还有填报志愿,闹不好月月都得请假。
在这一点上,应该充分考虑到员工的难处,不要在这个上面设置障碍。
四爷就看向金镞,听见了吗?什么以人为本,这就是以人为本。
以后呀,这该是一种企业文化。
多听你妈妈的,细节处见功夫。
桐桐把沾了玫瑰卤的凉糕塞他嘴里:总感觉你这话像是在挤兑我。
真没挤兑,那一瞬真给了四爷启发了。
去公司之后就是例会,在会上,四爷就说了这个事,……咱们林工提到的这一点,给我的启发很大。
我们的员工中,有年纪大的,拖家带口的,有老人要照看,要孩子的读书问题要解决。
而我们的员工中,更多的是年轻人。
年轻人需要什么?需要成长。
我们需要给年轻的员工提供成长的机会。
之前,我们有针对性的开夜间培训班,效果应该是有一些。
之后,我们应该给年轻人提供更多的这样的机会,像是计算机的使用,像是财会课程、企业管理的课程,都应该开设起来。
回头,我们公司应该考虑派人联系夜大,我们公司愿意无偿的提供办学所需的校舍,也愿意为上进的员工支付学费。
凡是学成之后,回公司考核过关的员工,列入储备干部名单,作为简拔的一个参考指标。
江荣手里拿着笔,一点一点记着。
这就是他跟老四的不同了,他的公司……是没有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东西的,就是单纯的赚钱就完了。
谁能干,谁可信,谁可用,谁不得不用,哪里会像是这样,考虑这些。
其实,人是用不完的,你不干了,还有别人争着抢着干。
考虑到员工要照顾家庭请假,考虑到员工的成长,这……都不像是私企。
对面坐着的岑远明合上笔就道:因为年轻员工多,不管是公司总部,还是各个厂里,都出现了未婚同居的情况。
申请的宿舍,也不怎么住,基本都租住在外面。
这也给管理带来了一些不方便。
按说,员工的私生活不该管。
但现在……同居毕竟不好听。
叫人觉得关系特别混乱,这不是个好现象。
四爷就问说,有在一个单位的,问问,为什么不结婚?如果有意向结婚的,咱们登记,选个日子办集体婚礼也行。
我请咱们林工一起,我们来证婚。
但总的来说了,还是应该倡导道德的感情关系。
好的!回头就发倡议书。
这边才开完例会,电话响了。
徐斌接起来问了两句,直接递给四爷:金总,远志老师的电话。
学校的电话一般都是打给桐桐的,怎么今儿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四爷接起来,您好,我是金镞的父亲。
金总,您好。
老师很客气,是这样,之前给林工打电话,他们单位的人说林工不在,去火车站接人去了。
我这没法子,才打给您的,没打搅您吧。
您客气。
您什么时候打电话都不打搅。
四爷也不回办公室了,只站在楼道里讲电话,问说,是金镞在学校又干什么了?中考就在眼前了,这孩子早读和课间都在读课外书。
您看,您今天能抽空来一趟吗?四爷看了看表,好的!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挂了电话,四爷看跟在身后的江荣和岑远民,等我回来咱们再开小会,金镞这小子又淘气了,老师有请。
有儿子的家长特别能理解这种感觉。
其实也不是难堪,也不是多生气,就是那种我家这个臭小子呀,淘!开会出来还没散的人就都笑,这位少东家,其实是挺乖一孩子。
不过总是抽冷子似得来一下子,也是怪有意思的。
四爷去的时候,金镞还在上课。
在教室外面能看见,他坐在最后,老师在上面讲,他也不抬头,手里拿着笔像是在刷卷子。
完全是老师该讲还讲,他该不听还是不听。
这其实也没什么,成绩跟得上,那就可以了。
老师讲的他可能都懂了,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路过教室,直接去老师的办公室。
人家老师也很客气,拿了金镞看的书递过去,你看看,这是金镞早起早读不背课文,自己看的东西。
四爷接过去,是一本《道德经》。
薄薄的一本,里面还带译文。
其实全文也不过五千多字,要不是译文和讲解,这都凑不够这薄薄的一本的。
正看着呢,下课铃声响了,老师出去站在走廊里喊:金镞,你来一下。
金镞并不知道被叫家长了,蹦跶到老师办公室,就见爸爸在办公室坐着呢。
他:……动辄请家长的老师真的好烦。
老师招手叫金镞到跟前,这才道:这本书不该孩子来读,这不合适。
四爷看了孩子一眼,这小子嘟嘴,明显不服气。
四爷安抚的拍了拍,叫他把表情收回去。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动辄是国外的名人怎么说,对国学这个东西,弃如敝履。
怼人家老师,这也犯不上。
他只能道:在学校看,确实不合适。
在早读时间没有去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肯定是孩子的不对。
回头我批评他。
金镞:……我背过了,默写过了,我也不是看不健康的书籍,看看《道德经》怎么了?老师见家长态度好,就看金镞,读《道德经》,在理解不到位的情况下,会走入歧途……金镞就抬起头来,我不看,怎么知道我理解不到位?领袖在他不满二十岁的时候,在他的笔记中引用了老子的话,说是‘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这就说明领袖在那个年龄段,已经熟读《道德经》了;领袖在抗战时期,也曾在文章中引用过\'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建国前的党内会议上,领袖也引用过,说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数次发言中都有引用。
那它是一本坏书吗?不是坏书,怎么会叫人走入歧途呢?我不认同老师的话。
人人都读圣贤文章,人人都接受相当的教育,为什么有些人利国利民,成就斐然,有的人却作奸犯科,违法乱纪,这不是书坏,不是书把人引坏了,而是……金镞!四爷严厉的看向这孩子,给老师道歉。
金镞嘴唇抿的更紧了,朝后退了一步,给老师鞠躬,对不起,老师!我只是想跟您解释,我为什么会看《道德经》。
说着就从爸爸手里抽走了那本书,然后翻到一页,将画出来的一句给老师看,今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说到班里的很多同学需要回老家中考。
我妈妈就说,公司里的员工若是因为这个请假,公司该照顾。
我爸就叫我记住,说是我妈妈说的对,公司该以人为本。
《道德经》上有这么一句,\'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这四大分别为,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我们每天都在跟人打交道,不管什么行业,相处的都是人。
所以,从这话里我悟到了人的重要性。
这错了吗?这是歧途吗?老师没言语,只这么看着金镞。
四爷:……这不服管的样子,隐隐有点桐桐的影子。
要么说谁家的孩子像谁呢,这猛不丁的一认真,小一崩,张嘴恨不能直接把人怼死的样子,还真就是得了他妈妈的真传了。
可怼老师是不对的!老师是好意,你这么直接怼老师,是想干什么?四爷将桌上的《道德经》重新拿到手里,当着老师的面训金镞,我看你这书确实不该看了!说的头头是道,里面的内容能信手拈来。
可封面上这三个字,你就没读懂。
道德经,何为道?何为德?顶撞师长,就是你悟到的道?不尊老师,这就是你的德?金镞倔强的站了几分钟,直到爸爸的眼神越发的严厉,他才垂下眼睑: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不会了。
老师真就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到底,人家孩子没服老师。
不服,所以不尊不敬。
他其实是有些臊的慌的。
学生一道歉,他就赶紧道:万物互为师,老师现在一听你的所思所想,才知道没了解清楚。
老师也跟你道个歉,回去好好上课吧。
以后有什么想法,咱们再探讨,好不好?金镞\'嗯\'了一声,保证道:我以后不把跟学校开设的课程以外的书籍带到学校了,再没有第二次了。
好好好!去吧。
金镞这才看爸爸,他爸点头,上完课去学校门口,中午接你出去吃饭。
嗯!四爷又跟老师聊了好一会子,把老师心里的不舒服给抚平了,这才出学校。
都这个点了,也不回公司了,就在外面等着吧。
真就在车上等了孩子一个多小时,直到这小子出来上了车。
这小子一上来就说,我觉得老师不是在教学生,是在种萝卜。
恨不能我们班所有人,满坑满谷的,都一模一样。
要是有差别,也是这个长了,那个短了。
这个粗了,那个细了。
这个顺溜,那个长劈叉了。
把徐斌和权水根他们逗的直发笑,哪有这么说老师的。
四爷看着这个孩子,没再跟他讲道理,只道:那你回去,再读《道德经》,我等着你自己找答案。
金镞:……行吧!答应的垂头丧气的,但还是提要求,我要吃川渝火锅,想吃了。
行!那就火锅。
桐桐是晚上才知道这个事的,四爷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不要再说他了,我已经训过了。
桐桐皱眉,这个孩子……除非遇到叫他服的人,否则,很难管束。
老师怕是也最烦这样的刺头。
四爷换了衣服出来,就问说:你今天接谁去了?一个留洋回来的计算机专家。
说起这个,桐桐的眼睛都亮了,我设计了一套计算公式,可怎么在计算机上应用,这成了一个问题了。
我给周学礼打电话,她通过柳博士介绍了这位许州许博士,考虑到云层受各种条件的影响,我们打算完善计算模式……四爷\'哦\'了一声,那是辛苦人家了,回头要不要我出面请人家吃饭。
这人不爱那一套,算了!桐桐推着四爷下楼,回头我选个礼物送他就行。
行!人家大老远的来,别失礼。
嗯嗯嗯!桐桐又问说,去苏国的事,怎么样了?那边动荡的厉害,签证不好办。
已经尽力争取了,可还是层层的关卡,回头再想想办法。
只要赶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拿到签证就不错了。
吃饭的时候金镞见爸妈并没有再提在学校的事,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睡前他写了一封信,把今儿的事原原本本的都写了。
在信上他说:我觉得以人为本,应该体现在方方面面。
就像是孩子,孩子首先也是人。
是人,就该被尊重。
得允许每个人的个性发展,而不是削足适履。
结果几天后的回信里,对方说:我觉得,人该在共性的群体里展现个性。
共性是为了适应环境,个性是在环境中完善自我,这并不矛盾。
信看完了,金镞坐着久久没动地方。
他再去读《道德经》,再去体会\'道法自然\'这句话,竟是越琢磨越有滋味。
天人合一,这个天便是自然,是环境。
而环境指自然环境,也能指人文环境。
只有与环境合一者,才能生存。
生存了,才算是入道了。
放下书,他跑下楼,妈——妈——嗯!桐桐的手从键盘上离开,我在书房。
金镞跑进去,妈,你什么时候去逛街?逛街?要买什么?你不是说要给那个什么许博士买礼物吗?带我去吧。
金镞靠在妈妈身上,我也想买礼物送朋友。
桐桐继续敲她的键盘:给什么朋友送礼?是生日礼物?不是,就是感谢一个朋友,一语点醒梦中人。
金镞带着点炫耀的语气,很厉害的一个朋友。
懂了,你要是买的话……人家收的有负担。
她家里要是知道了,也会觉得不合适的。
那送什么?你的国画画的还不错,画一幅画送给人家不也挺好的。
也对哦!金镞吧唧亲了妈妈一口,又颠了。
桐桐看着计算机屏幕上的东西,还是不对。
她拿了电话给许州打过去,许博士,我反复验算,不是我的公式有问题的情况,计算还是不能顺利完成……我正在处理,你等半个小时再试吧。
那边的人说话温言细雨的,带着笑意,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处理好了。
您肯定也没来得及……明天处理也来得及。
这不是怕你老惦记,晚上休息不好吗?放心吧,半个小时肯定能完。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我吃饭吧。
你说的浙菜馆子,我也想去尝尝。
只要解决了,莫说浙菜馆子。
朋城所有的好馆子请您一顿也成啊。
那我可等着了。
说笑着,挂了电话。
四爷进来的时候正挂电话呢,他扫了一眼电脑屏幕,还没解决?桐桐拉着四爷出去,走走走!吃饭,一会子就解决了。
这个许博士很有两把刷子。
四爷:……最近回来天天都是许博士。
许博士果然很厉害,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桐桐真高兴了,回复对方:明儿浙菜,我请。
四爷端着茶杯子,又溜达到书房了,浙菜馆子的包厢不好订,我叫人提前给订吧。
行啊!你叫徐斌帮着订。
要大包厢还是小包厢?是单请一个人呀?还是请计算中心的七八个同事一起?或是你们单位的人全都去?得好几桌。
四爷手里拿着大哥大,保持着准备摁号的姿势。
桐桐就说,请许博士,就两人。
要个小包间就行。
小包间?两人吃饭?你这心可真大。
四爷心里腹诽,嘴上却道:那计算中心那么多同事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你改天再请?这么一问,把桐桐给问的,那你的意思是……一块请?我知道,得表示对许博士的感谢嘛!人多了,大家一起感谢,不是更正式?怕诚意不够,送点礼物嘛!家里还有别人送的礼品,像是茶叶、咖啡、燕窝、鱼翅,哪个不是好的?他是个洋派的人吧,送咖啡和咖啡机都很合适。
反正那玩意自家又没人爱喝。
桐桐就问何姐:咖啡有上好的吗?有!雷太太上次叫人捎带来的,那么些都没开封,说是国外带回来的,顶级的。
你找出来,我明儿带去。
四爷抿了一口茶,又说,你那些丝巾胸花的,都是奢侈品,挺贵的。
看着给人家老婆带一两件,是个意思就行。
桐桐一边摇头一边往出走,去看那咖啡,读博读到三十多,今年三十五了,未婚。
那你也给带上,人家谈个对象、处个朋友的,还怕没地方用?桐桐顿住脚,扭脸看四爷:你今天安排的过于细致,什么意思?多心了不是?我能有什么意思?四爷过去揽她的肩膀,公司也缺计算机人才,我是想看看人家有没有意向。
这样啊!我问问?四爷点头:对!问问,替我问问。
桐桐看了他一眼: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儿。
说是这么说的,但早起出门前,桐桐将昨儿挑出来的裙子挂回去了,挑了一身裤装,样式保守,但是昂贵,属于高奢品牌。
完了又去拉开匣子,把平时戴着的手表取下去,换了一块满钻石英表,腕带上是黄金和红宝石。
这是四爷给买回来的,真就是试了试之后,再没有戴过,也没有机会戴。
换了手表,她在首饰匣子里看,将手上细细的婚戒换下来,选了一款大钻石的戒指,这是去年结婚纪念日四爷买的,也是收了就在存着呢,从没在外面佩戴过。
她给戴到手指上,然后端详了一下。
其他的像是耳夹、项链之类的就算了,只这两件就够人家几辈子挣了。
下楼吃饭的时候,她故意把袖子撸起来,就怕四爷看不见她换了行头。
四爷只作不见,继续吃他的早饭。
金镞看看那腕表,还有那戒指,妈,不是说了这些珠宝将来要传给孙女的吗?那得有孙女才能给孙女呀!没孙女之前,还不兴你妈佩戴一两次了?兴!咋不兴呢?只要您喜欢,以后儿子也给您买。
只要看见好的,就买回来给您存着,行吗?信你的鬼话?我存着,将来不是你媳妇的就是你闺女的,少糊弄我,只你爸的心意是真的!我也只信你爸的心意。
金镞:……我爸也是厉害了,你这么个人,竟是被我爸拿捏的死死的。
吃了饭,金镞就看见自家妈拎着限量版的包包,出门从车库里开了那辆买回来谁都没开过的跑车,然后出门了。
那辆车……眼馋很久了!火红的颜色,流线型的车型,酷!周齐家的车停在外面,喊金镞:阿姨开出去了?全朋城就那一辆。
不是全朋城,就是全内地,只怕就那一辆吧。
金镞:……谁知道今儿是怎么了,恨不能炫富炫到人的脸上去。
他回头看他爸,他爸还是一脸的意味深长,细看的话,还有几分不爽的意思。
为啥不爽,你买的我妈都用了呀,还不爽什么?四爷上车:宁肯戴那身外之物去炫,也没说带着我一起。
带我去给你丢人了?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他说徐斌,约王总,在昨晚订的浙菜馆,再要一个小包间,就我俩吃顿饭。
徐斌看工作日程,王总……是想跟您谈投资的事。
我知道,就在饭桌上谈吧。
好的!马上安排。
吃饭的时候同事打趣呢:林工,咱知道金总的实力,你这宝石晃人眼了。
桐桐给许州倒酒,跟其他人解释,总是嫌弃我不戴,我懒的跟他叨叨,干脆就戴出来晃一圈。
幸而都是自己人,没外人,也不怕人笑话暴发户。
许州端了杯子,面带微笑,然后夹了一筷子龙井虾仁放在桐桐的盘子里,趁热吃。
我闻见杯工的杯子里常泡龙井,怕是也喜欢这个菜。
桐桐:……有点不自在了!四爷要是不那么敏感,她其实没觉得怎么了。
可他那一副样子,害的她也觉得哪哪都不对。
她只能坐下,笑道:我喝茶是瞎喝的!我家那位呀,他酷爱喝茶。
什么普洱、龙井,都是他喜欢的。
我是跟着他的口味走的。
说着就跟许州道,我给你带了咖啡,是别人送的,据说是顶级的。
但我也不懂,我家那位不爱喝,我的口味都随他,也是喝不惯。
单位上也没人受的了那个苦味,您是留洋的,怕是喜欢。
我给你带了两盒,千万别推辞。
许州大大方方的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以后还要有这样的好东西,只管给我留着。
我是个自来熟的人,向来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这话说的都笑了,桐桐也自在了:没事!没事!果然不能被四爷给带偏了。
正吃饭着呢,包间门被敲响了。
还以为服务员呢,结果门被推开,是四爷。
桐桐:……你还真跟来了?没有啥事。
他一来,这个招呼那个招呼的,他跟自家单位上的人都熟悉。
桐桐只能介绍,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许博士。
说着给许州介绍,这就是我家那位。
四爷客气的跟对方握手,心说:这叫没事呀?这个人的眼睛干净的什么也藏不住。
心思不歪,但喜欢的眼神根本掩盖不住。
此人长的清秀文雅,很有绅士风度。
说话温和,态度不卑不亢的。
一开口就先看了桐桐一眼,带着几分打趣的意思:看见林工,我就知道金总的实力了。
以炫富的方式拒人以千里之外,这行为也是很可爱的。
四爷就笑,那都是虚的,真正展现实力的……她没带!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这话说的,桐桐扯了扯四爷的袖子,跟大家解释,我们家这位看上许博士的大才了,有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想咨询。
那许博士可是行家。
四爷跟着点头,是真有专业上的事要咨询,改天我单请。
说着就又问,不知道许博士的时间?是在朋城久居呢?还是打算回京城?许州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本来想久居的,朋大邀请了。
但是现在……还有别的事,打算回京城。
一周之后吧,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回去。
这样啊,那好,咱们改天再约。
好的!彼此握手,四爷给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要出去。
桐桐招呼人:吃好……喝好……一边说着,一边抓着四爷的手往出送,跟同事说:我马上回来。
四爷反攥着她的手往出走,一出去,桐桐就掐他腰上:干嘛?人家又没干什么。
我说人家干什么了?我这不是跟人家约时间请教专业问题吗?四爷推桐桐进去,去吧!招呼客人去吧。
我约了王总谈事,也忙着呢。
那你是真会约!人家真走,桐桐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朝这边看了一下,才进了包间。
她咬牙切齿的,好尴尬的!她不自在,但许州并没有不自在,还问桐桐说,林工上次说想要最近的计算机资料,我已经跟朋友联系过了,东西也已经在寄来的路上了。
我走之前不一定能到,林工注意查收。
哦!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
许州跟其他人特坦然的道,我觉得林工是个很特别的女性,我从没见过。
你们可都别笑啊!众人:……你这么一说,我们都不好意思说啥了。
事实上,林工这人就是挺特别的。
爱说笑的人就道:也就是林工早结婚了,要不然,我也追呢!别的不说,就说长相,是漂亮吧!人漂亮,气质好,性格好……谁不喜欢呀?说着,话音一转就又道,可要处的长了,就忘了她是个美人了,不是当姐了,就是当妹子了……觉得亲呐!是吧?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许州点头,我在国外时间久了,国外异性朋友挺常见的,在国内,我发现大家都挺忌讳的。
想亲近吧,都有顾虑。
你们要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亲近的感觉了。
要不然,我都吓一跳,下次都不敢见金工了。
众人打趣的哈哈一笑,就当同事之间的小玩笑,闹过了就算了。
吃完饭要走的时候,许州还笑道:不用招呼我,也不用客气,我跟大家一起走。
林工等金总一起回吧。
那就不送了!桐桐看着一个个的上了车,等车走了,她才回包间去了。
在大堂坐着吃饭的徐斌三人要起身,桐桐压了压手,你们吃你们的,我上去。
人走了,徐斌朝外面指了指,然后低声道:要是我看走眼了,把这一双招子抠出来。
权水根\'嘘\'了一声,这种事,装瞎吧!没干啥出格的事,你都没法说人家怎么了。
说的可不就是这个。
眼睛骗不了人,肯定是有啥想法的。
但是人家止于唇齿,不越线不越界的,说啥呀?桐桐也很尴尬,她晚上偷摸的给龙鸿年的老婆惠京生打电话,对方现在还兼任妇女工作,挂着职呢!她打电话请人家帮忙,能不能给我们单位发个借调函,将我抽调一周,准备这次朋城妇女会议。
惠京生将电话抱怀里,这可稀奇,你向来不喜欢这种活儿,这次怎么想去了?躲点小麻烦。
桐桐没法细说,我不管,你给我调过去。
回头我给你做几次脸谢你。
行!明儿就发函。
聊了几句挂了电话,龙鸿年才问说,怎么了?林工有麻烦?怎么不问问?惠京生就笑,跟我通话都跟做贼似得,防着金总呢。
人家两口子打花腔呢,问什么?桐桐躲了个彻底,四爷又专请许州吃饭。
许州不好意思了,我三天后走。
说着,亲自给这位金总斟酒,满是歉意:我一个朋友在大使馆工作,我听闻金总有意去苏国,我也不问这种时候你们为什么要去,但是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说完,他自己都失笑,举杯跟四爷碰了一下,金总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碰上一个很特别的人,引起了一段很特别的情绪波动。
我无意给你们造成困扰。
我很喜欢林工,也很喜欢金总。
四爷摸摸鼻子,这人说的坦坦荡荡的,眼睛清澈的一眼能望到底。
所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特别真诚的那种真。
对这种人——没处下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