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4章 大宋反派(45)

2025-04-03 17:36:10

知道李元昊要兵戎相见, 不赶紧想着把人集合起来,满员在编等着调配,反倒是从马上掉下去了, 你是真行。

四爷伸手把人往马上拉:郡主受教于太后身边, 岂能不知道轻重?无碍!郡主既然敢将马带回来,那自然是心有成算。

不是!县公, 赵大人……你该约束郡主, 而不是由着郡主这般无法无天。

不忙!不忙!慢慢说嘛。

反正马已经带回来了, 你又能奈何?于是,先回知军府, 桐桐还就不跟了,先带着白娘和青娘回家, 洗漱吃饭睡觉。

石元孙全程跟着呢, 来回话他还说不清楚吗?然后刘平坐在正堂, 把跟去的人都提溜过去, 石元孙主讲, 其他人补充。

于是,事件还原了:这就是一只黄羊引发的危机。

刘平看向四爷:黄羊?县公!赵大人!您要吃黄羊您说呀!您要黄羊补养身子您提呀!就是给宫里送,您倒是张嘴要呀!这有何难?怎么叫郡主去涉险?四爷看了对方一眼, 稍安勿躁。

郡主射猎, 是官家允的!他的骑射还是在御马苑里学的。

在京城太后和官家尚且不禁, 而今出来了,谁来禁呢?我是能约束她, 但太后和官家的话,我也得听呀。

刘平:…………再说了,给太后娘娘进贡的贡品,郡主觉得亲自捕获才能更有心意。

我公务在身, 不能陪伴已然是我孝道有亏,难道还非拦着她么?刘平:…………若只为了自家吃的,又何苦花费那么多的代价,带那么些人去呢。

不过是万一打死了,不见活的,大家伙分着吃罢了。

哪能为了这一点事,大动干戈呢?刘平:……你谦虚了!郡主为你找吃的补养身体,这是合妇道的。

至于说叫郡主涉险……若为了我,这不合适;但为了大娘娘和官家,涉险也是郡主的选择。

我能拦着郡主为我张罗,我不能拦着郡主孝敬大娘娘和官家呀。

刘平:……孝心感天动地,我差点都被说服了。

这么想着,就去看石元孙: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腔调跟你学的郡主的腔调很相似。

石元孙摸了摸鼻子,赶紧打岔:那现在,该当如何?刘平捋胡子再捋胡子,你说的……若无虚言,那明面上,郡主处置恰当。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意外。

只是这个意外,巧的叫人觉得不真实。

怎么就那么刚刚好,正好遇到人家运送马匹,还是给郭副使运呢。

巧的叫人觉得——郭副使真倒霉,这都能遇上。

紧跟着又觉得:我也好倒霉!李元昊绝不肯失了这个面子,他一定会找回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要敢动兵,朝廷上那些大人不能饶了自己,战端不能随便开启?可要不动兵,按照以前的惯例,就是界限再往回缩一点,哪怕两三里低,做出个小小的让步,那边也能就此罢休的。

但是郡主说过了,谁敢提一个‘弃’字,她就打断谁的脊梁。

京城中那俩御史能不能起身还真不好说,自己敢这么干,他怀疑郡主不是打断自己的脊梁,而是真会打死自己的。

连野利遇乞都能被她拿下,怪不得连王德用那样的老将都拿不住她,过后还对她频频称赞,说是柴家果然乃将门之后。

那现在怎么办?进不得退不得,处置不了呀。

刘平捂住额头,长吁短叹的。

然后老亲随就又来了,端着浓浓的姜汤,老爷,该服药了。

四爷知趣的很,大人又病了?自己上任的第一天,这家伙就是一副病容出来迎的,走一步‘哎呦’三声,坐下脑门上都要放热毛巾,表演他发热了。

表示不是不去迎接,而是实在去不了。

反正就是知州大人不欢迎你们,可我又不敢跟知州大人唱反调,对你们呢,我还不想得罪。

于是,我病了,见谅则个吧。

瞧!又‘病’了。

这一递话过去,刘平就更是皱着眉头,风寒了,发热。

这几日才说不发热了,瞧,今儿一骑马,一吹冷风,又头疼……容我想想,咱们明儿再议。

马呢……石大人派人照看,好好照看,要不然不好还给人家。

四爷见这人真就这么走了,只得道:大人,还是得集结人马,防着李元昊带人突袭,若是带兵一路到丹州城,那时……可就麻烦了!人家也不动兵,但就是围城之后跟你谈,那时你又怎么办呢?刘平拍了拍脑袋:疼……疼的厉害。

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赵大人是团练使,一切交给赵大人负责。

明儿我好些了,我去检查布防……然后人家真走了。

四爷顺利的拿到了这个权利,看着手里的令牌,心说:这玩意你想要再拿回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怎么布防,那是桐桐早就算好的。

用桐桐的话说:我要是李元昊,我就带兵一路直逼城下……四爷选择相信她的推测。

事实上李元昊就是一个极有魄力的人,在某些地方桐桐是能跟这个人有共鸣的。

她觉得李元昊会如何,且做了相应的安排,那就听从她的安排。

桐桐一早起来直奔城外,果然,四爷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左右看看,知军呢?今早打发人说病的重了,又发热了,起不了身了。

桐桐骂了一句:滑头。

她站在高处往下看,知州呢?他也不来看看?告知了一声,人家说:一切军务有知军处置,他不好越权。

桐桐:……就是出事了你们自己扛的意思呗。

她轻哼了一声,这也就是没逮住我的把柄,也知道我拿住了野利遇乞,否则,能有咱们好果子吃?四爷转脸看着桐桐,低声道:不能杀李元昊。

桐桐‘嗯’一声,我知道。

她明白四爷的意思,杀李元昊容易,杀李元昊的爹也很容易,但是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若是叫党项的首领死于自家之手,只会叫他们的百姓更加的憎恨大宋和汉人。

这是要得不偿失的。

攻陷一个地方绝不是目的,达到有效的治理才是。

四爷左右看看,又道:此时,就该用那么一句话——杀人不如诛心。

怎么诛心呢?李元昊带八百亲军在距离丹州十余里的地方,直接被拦住了去路。

他们正从沟壑过,两边都是一道道山梁,如瘦骨嶙峋的肋骨。

这地方总共也才一里余长,快马一息就过去了。

路还是那个路,前面半里都没事,可正走着呢,座下的马儿不稳,还不等反应过来,马儿往下倒,人齐齐的往下摔。

李元昊到底是宿将,抓住马鞍勉强站稳。

脚下刚挪动了两步,又觉得不稳了,什么东西从脚下抽走了,他一只脚齐齐的往下掉。

紧跟着脚掌一疼,什么东西刺破了靴子,扎进了脚掌。

八百人能稳稳的站着还有几人?李元昊左右看看,这先是藏了绊马索,而后地面也设置了陷阱。

自来打仗都是打规模的冲锋,谁见过这么小规模偷袭的?此人的手段真真是……非大帅所为。

野利遇乞将脚掌抬起来,靴子上都是铆钉,他娘的谁干的?桐桐在高处咯咯咯的笑,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这么多人来了?我们这正要逮野猪群呢,怎么又叫你们碰上了。

说完就喊,野利将军,昨儿咱可说了,过界非有文书,不带一兵一卒。

你今儿这是什么意思?明知故犯呀!李元昊给野利遇乞使眼色:既然她不认识我,就不要叫破。

明白!这是军中的规矩,撤退之时,主将轻易不能叫人俘获。

保护主将逃脱,是每个将士的职责。

因此,野利遇乞就站起来,郡主,说好的今日来谈,末将以为郡主知道呢。

这不,赶巧了嘛!误会!误会!又是一场误会。

桐桐从高处往下走,今儿她带着围帽,半遮着容貌。

打过交道的野利遇乞自然知道这是郡主,可没见过的人倒是也没怀疑。

一个女子在这里抛头露面,好似这么遮挡着也没甚奇怪的。

连野利遇乞也没多想,他只往前面看看,前面有数百人堵着。

再回头往后看,又是数百人堵住去路。

两边的山梁倒是不高,可翻过山梁还有山梁,这要是没有马,再加上负伤的脚,是铁定跑不出去的。

所以,这是逮野猪吗?这是防着自家兵临城下吧。

再看看地上,绊马索掩藏在黄土里,而地上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坑,不深,给这坑上铺着木板,又给木板上铺上土,马被绊马索扳倒,人才一落地,木板抽走。

因着坑不深,马蹄踩在木板上没有那么大的回声,因此,马上的人被马蹄声所扰,并为察觉。

而坑中再设置铆钉,不管谁猜进来,都休想利索的脱身。

桐桐一蹦一跳的过来,假装没看到李元昊。

还伸手拉野利遇乞,以后还是得互通有无,老这么误会,也不好……‘好’字还没落下,桐桐就觉得身后劲风袭来。

她没回头,身子朝外边一歪,手朝后一勾,抓住了一人的手腕,抬手一扭,咔嚓一声。

不可——野利遇乞紧喊慢喊,迟了。

桐桐没回头,随手将李元昊扔到一边了,只和蔼的去扶野利遇乞。

四爷在上面只看着笑:杀人多没趣!只有将李家父子在夏州的威信打没了,事才好办。

杀人什么的……血淋淋的,不好!主要还是得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