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8章 大宋反派(79)

2025-04-03 17:36:11

在探子这件事上, 辽国比大宋麻烦。

毕竟,辽国承认夏国是独立一国,往别国派探子, 叫人拿住了,这件事便是再想体面的处置, 那也是好说不好听的。

而大宋呢, 一直说这里是夏州。

夏州嘛,还是朝廷的夏州。

皇城司的存在又不是秘密,它也负责监看每个地方的民情和灾情,所以, 四爷什么解释都没给, 只说李成嵬:夏王去折子只管问嘛,问问朝廷这些是否是皇城司的人, 莫生了什么误会才好。

李成嵬也不是笨蛋, 他真就叫人写折子,表达的意思是:这些人说他们是皇城司的,在夏州收集消息。

当然了, 这些人的话夏州上下都不信, 若是真有好好的收集消息, 那夏州数次大灾,为何朝廷都没有赈抚呢?话说的很委婉,也没有要揪着这件事不放的意思。

但前提是:给点钱吧!至于辽国呢?李成嵬跟其他几部酋长商议,这个事怎么办?很明显呀, 宋国派再多的人来,大家都知道,宋国不会攻打他们。

只要称臣,年年以此来要点钱啊粮的, 都是能要来的。

甚至因为这次的不愉快,都不用主动要,对方一定会主动给的。

可以说,两国之间想保持和平的愿望是一样的。

只是大宋不敢赌,宁愿拿出钱粮来安抚了事。

可辽国不一样,辽国从来不怕打仗。

怎么处理辽国的事,这就成了一个问题。

野利仁荣就道:臣以为,态度当强硬。

这话一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次探子的事,野利部出了大力了。

况且野利仁荣之才,党项上下皆服。

因此,都沉默着,听他怎么说。

野利仁荣看向李成嵬:君上,不能叫大辽觉得咱们怕打仗。

越是露怯,越是坏事。

李成嵬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卫慕氏:你们说呢?卫慕山喜冷笑一声,野利部这是想以军功换野利部的地位么?谁不知道野利部人多将多,站要打开了,谁收拾的住?他就说,臣以为,放公主驸马带着他们的人回辽国,什么也不要说,静等辽国的处置为妥。

野利仁荣才要说话,野利遇乞在身后轻轻的拉了拉,不叫他再说了。

在讹藏氏也表示接纳卫慕山喜的意见之后,李成嵬就只能接纳这一建议。

因为卫慕山喜是他的老丈人,讹藏氏酋长是自己的亲外公。

一共五个人,他跟老丈人和老公站一起,这就是三票。

于是,事情就被这么定下来了。

出了夏宫,野利仁荣瞥了野利遇乞一眼,你的心可在夏?何以这般问?哼!野利仁荣冷笑一声,你有几分能耐我不知道?上阵御敌,你许是一员虎将。

可揪出这么些探子,你有这能耐么?那些探子有些埋伏了数十年,在此地繁衍了三代人了,要能找出来,你早干什么了?野利遇乞只能沉默以对。

野利仁荣又是一声冷哼,探子是不是那位郡主查出来的?野利遇乞很惊讶:你为何不猜测是雍王?野利仁荣白了他一眼:蠢货!雍王从来只摆棋盘,何时见过他冲锋陷阵;反之,那位郡主干的事里,哪一件不是亲自上场?野利遇乞点点头,所以,我更钦佩郡主。

野利仁荣:…………行吧!你高兴就好。

跟你说这个也是多余。

他甩袖走人,最近他总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他甚至感觉到了,就是那位雍王要兴风作浪,可就是不知道他这风浪要怎么起。

再看看,他得再看看。

若是再这么下去,这党项的李氏王朝爱死就死去!总要保野利无恙。

夏宫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什么话也没说,这就是态度。

萧啜不领了人,说走就能走了。

名义上,当然是回去探亲的。

草原民族受汉化的影响,辽国的新年跟中原王朝是一致的。

过年了,还不许人家回家么?桐桐过来送行,给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以私人的身份送的。

耶律岩母从车架上下来,跟桐桐站在边上说话,过了年我肯定还是要回来的!今年无论如何咱都要一起去天山一次,我也喜欢那些野马。

桐桐点头应承着,又取了面脂递给她,路上风野,坐在马车里也拦不住。

记得净面之后抹上……话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呼哨声。

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我就说吧,王妃必是一美人。

说着,就哈哈大笑,且是在下生平仅见的美人。

桐桐抬脚挑起一块土坷垃,直接砸了过去。

那被冻的结结实实的土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对方的鼻子上,然后两道鼻血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萧海里的手被捆绑着,这会子只能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鼻血,将血抹的满脸都是。

就这,嘴上还不闲着,真辣!萧啜不冷着脸,下令:塞回马车上去。

耶律岩母对着萧海里咬牙切齿的,转过脸对着桐桐也挺尴尬,他自来就桀骜,也就是嘴上讨厌。

其实,真叫他干太坏的事……他也不至于。

桐桐:……这家伙分明就是一身反骨,你看不出来呀。

四爷一直没言语,只看着马车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而后特别好心的提醒萧啜不:驸马一路多小心。

萧啜不呵呵的笑,王爷也要平安。

好说!好说。

看着这一队人马远离,桐桐站在四爷边上拢了拢披风,我总觉得萧海里是故意挑事的!目的就是往马车里去。

四爷就笑,挺有意思的。

说着,就拉桐桐,走吧!该准备了。

啊?四爷回头看了一眼,李成嵬这次决断失误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萧蕴骑在马上,也是回头看了一眼,才跟驸马说,您说的对,党项内部不和,这是咱们的机会。

其他几部怕野利以战壮大自身……萧啜不摇头,内部不合还不是最重要的!哪个朝廷也没出现过内部只有一个声音的。

夏国现在最要命的是李成嵬毫无为王潜质。

已然成王了,左手是讹藏氏和卫慕氏,右手是野利氏和咩米氏,便是右手的分量更重一些,需得左手辖制,可也不能只偏着左手。

在右手明显立了功劳的情况下,为何不能偏右手一次?他本来只要做到基本平衡,夏国内部便可安全无虞。

可他偏偏连这个也做不到,他害怕稍微一偏,叫卫慕氏和讹藏氏也远离了他。

为君王者,若是不能平等以待臣属,那是极为致命的。

萧蕴就道:这么说,咱们的机会来了。

萧啜不没有说话,他得再想想,关键是陛下是什么态度。

还有,雍王和那位郡主的存在,就是一个变数。

行出数日,这一日都睡下了,大帐外萧蕴禀报,驸马,萧海里要逃。

耶律岩母蹭的一下坐起来,才要起身,萧啜不一把给摁住了,眼神幽深的看着公主,你要如何?你知道的,他只是调皮,只是有些野……萧啜不‘嗯’了一声,把公主给摁到被子里,问说,你……希望他活?他要是回去,是不是就……就得死?是啊!此次朝廷蒙受那么大的损失,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

萧啜不看向公主,或者,我死,他活。

耶律岩母一把推开他:你疯了?萧啜不这才低头笑了,看着公主,然后给她把被子重新拉好,我知道了!我不死……他也不死。

这次,我放他走。

之后嘛,他是死是活再跟我无关,可好?耶律岩母上下打量他:你的心那么黑,会这么好心的放他?说完,又补充道,你要真放了他,我以后再不叫你秃鹫了。

也不嫌弃是秃鹫了。

萧啜不抬手摸了摸公主的脑门,轻笑了一声,就朝外喊了:佯装的追一下……叫他走吧。

赶天亮之时,追的人回来了:逃了!萧啜不跃上马背:那就走吧!该出发了。

耶律岩母在马车上喊驸马:秃鹫——我以后不能喊了,那我喊你什么?喊驸马是不是很生分?萧啜不回头看了一眼,喊什么都行,随公主高兴。

转过脸来,却再无笑意。

萧蕴低声道:得防着萧海里杀回来……萧啜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萧蕴,找个人叫他把这信重新誊抄一份,然后放几个探子,叫他们把这信捡,然后投奔萧海里去。

做真一些,该杀的只管杀……莫要手软。

留几个机灵的逃命……懂吗?萧蕴看着信:写着什么呀?誊抄之人……萧啜不话不说完,只盯着萧蕴看。

懂了!誊抄之人,灭口!绝不走漏风声。

萧啜不回头看了公主的车架一眼,低声道:保守秘密,在公主面前不要多话。

明白!去吧!若是事成,你我便是泼天之功!若是败了,与你我亦无甚干系。

萧啜不朝萧海里逃走的方向笑了笑,嘴角带着几分凉意。

萧蕴顾虑的不是这个,而是:回去怎么跟陛下说?那是我的事,与你不相干。

与谁都不相干!萧啜不跪在辽帝耶律隆绪面前,……臣以为,夏国若是再不取,便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可我们与南朝有契约!耶律隆绪坐在上面,看着这个女婿,皱眉道:这件事情……陛下!不毁契约亦可。

萧啜不抬起头来,萧海里逃走了,是臣故意放走的。

这些年他纠集了不少人手四处为祸,臣想引导他去取夏国。

若怕人手不够,萧家还可出一‘叛臣’为他所用。

若是成了,他为功臣;若是败了,他是反贼。

与辽宋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