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大宋反派(80)

2025-04-03 17:36:11

耶律隆绪抬手, 起来吧,别跪着了。

萧啜不起身,这才又道:臣主张攻打夏国, 有三点原因。

说。

第一,天时。

不管是大辽还是夏国,亦或是大宋, 都以天为先。

嗯!南朝动辄便是太白星如何了, 犯太岁了, 其实这是另外一种巫,说下去。

可大宋跟咱们和夏国又有些不同,这也是臣慢慢观察得来的。

雍王在农时上下工夫, 往往总能料天之先机。

雨、风,自有他们的判断标准。

而臣发现,他竟多数是对的。

也因此, 雍王与雍王妃在庶民和贱民心中, 越发被拥戴。

耶律隆绪便懂了, 这便是萧啜不急于用兵的根本原因。

在臣和公主回来之前, 雍王府曾发布告, 说今冬明春会旱,叫百姓多做准备。

这也就是说,用兵不怕大雪阻路,此为一利。

耶律隆绪指了指边上的位置,赐坐。

萧啜不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才又道, 第二,地利。

萧海里能自由进出夏州而无人察觉,这说明他有他的法子, 他的路径。

若是如此,他来用兵,便能出其不意。

此为二利。

耶律隆绪看了身边的近侍一眼,给驸马上茶。

萧啜不的心彻底的踏实了,这才继续道:第三,和。

虽咱们不占人和,但对方也不占人和。

占人和的是雍王夫妇。

可没用的,雍王夫妇有‘人和’而无兵卒。

咱们不能给他们养兵的时间门,若不然,它迟早会长成大辽卧榻之侧的猛虎。

因而,臣以为,敌人的大不和,对咱们来说就是另外一种‘和’。

也是咱们能抓住的唯一一次最接近‘人和’的情况了。

耶律隆绪抬手敲着御案,看萧啜不,像是不能下定决心一般。

萧啜不站起身来,陛下,臣绝无私心。

这两年与雍王相交的所有细节,臣皆是据实已报……朕知道!耶律隆绪也道,此人绝非凡品,与南朝皇宫里那位小皇帝比起来,他虽年纪更小,可其智谋、其心胸、其气魄,反而是更像个君王。

你的意思是,他意在谋夏,想取夏而代之。

萧啜不点头,南朝那些读书人……是容不得他们夫妇的。

你的捧杀术不错,见效了。

萧啜不反而叹气,见效了,臣反而怜惜起他们了。

若是放在辽国,这样的人当重用。

可放在南朝,竟是真容不得了。

因而,臣也越发笃定,他们那般之人绝不会久居人下。

在他们羽翼丰满之前若不除掉,后患无穷。

而李成嵬此次,算是给党向内部彻底撕裂了。

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耶律隆绪看向萧啜不,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胜败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萧啜不皱眉,您是说雍王是黄雀?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无兵无卒,这种可能性不高,战,咱们有一半的概率能胜,自此卡住河西通道,商贸所获源源不断;不战,自此再无机会。

没的选了!耶律隆绪又是沉默,皇宫里的灯彻夜的亮着,那……此时你去办,只能暗地里办,秘不外宣。

为了配合你,朕会传国书给李成嵬,另外再奉送牛羊若干,以表歉意。

萧啜不马上起身: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去吧!忙去吧。

人走了,耶律隆绪叹了一声,萧啜不对此次能不能成,只怕也只有五成的把握吧。

他承诺的是‘竭尽全力’,而非‘不辱使命’。

可见呀,他对那位雍王心里是存了极大的忌惮的。

他吩咐近侍,午膳朕与魏国公主一起用。

是!耶律岩母挨着父皇坐着,心满意足的将肉塞嘴里,还是宫里的饭食好吃。

耶律隆绪将切好的肉给女儿放过去,在夏国受委屈了?那倒也没有。

耶律岩母想了想就道,父皇可是想知道柴郡主的事?长进了。

连朕要问什么你都晓得了?耶律岩母嘟嘴,我觉得她挺好的,待人很实诚。

虽说跟咱们是敌亦是友,但从私交而论,儿臣以为她是个赤诚又磊落的人。

耶律隆绪把惹的羊乳递过去,也不插话,只静静的听着。

她是我的朋友,若是有一天在战场上碰见了,我是不许别人伤害她的……耶律岩母看着父皇,您能答应我,若是兵戎相见,不能伤她吗?辽宋之间门有契约,怎会兵戎相见?耶律隆绪看着女儿,你为何会以为要打仗了?因而儿臣和驸马在夏国并未曾完成使命!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影响到夏国,反之,雍王夫妇做到了。

秃鹫他说过,如果平衡被打破,那就得寻求另一种平衡……说着,就解释说,秃鹫是驸马,柴郡主说驸马长的像秃鹫。

耶律隆绪:……他带着几分无奈,不许这么跟驸马无礼。

我看他把你教的极好,比之前懂道理多了。

耶律岩母放下筷子,一把拉住父皇的袖子,父皇,放走萧海里是我的主意,这事是我做的,跟驸马无关。

您不要责罚驸马,他确实一心为了大辽……不曾有丝毫懈怠。

耶律隆绪看着女儿,你还是心悦萧海里?儿臣知道不合适,也从不曾往来。

耶律岩母低了头,儿臣救了他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管他的事了。

你可知朕为何选萧啜不赐婚给你。

耶律岩母瘪了嘴,好半晌才道:他比萧海里……本分?耶律隆绪摇头,并非如此。

他看向女儿,问说,为父今年多少岁数了?问完又叹,已是近知天命之年了。

南朝太后年过花甲,尚且康健。

您必能长寿的。

耶律隆绪就笑了,朕再问你,太子今年多大了?十三。

朕这个年岁,万一哪一天走了,太子该如何?耶律岩母一下子站了起来,父皇。

太子由皇后抚养,皇后无子嗣,不是你们的母妃。

你母妃膝下又有二皇子。

虽太子与老二都是她所生,但你为长姐,难道看不出差别么?耶律岩母缓缓跪下,将额头贴在父亲的膝盖上。

耶律隆绪一下一下摸着女儿的头,皇后性子仁善,为人软弱。

你母亲刚烈倔强。

为父若是先走了,儿啊……将来会如何呢?耶律岩母抬头看着父亲,所以,萧啜不是您特意选给儿的。

您希望有人能辅佐太子,又能不伤了儿的其他亲人?所以啊,终究是为父委屈你了。

耶律隆绪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萧海里性子执拗倔强、且桀骜难驯,彼时,你若有这么一位驸马,福兮祸兮?儿啊,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大辽的一场灾难。

耶律岩母不住的点头,儿臣懂了!儿臣会好好的跟驸马过日子的。

今日的话会烂在儿臣心里,对谁都不提。

儿臣巴望着……这辈子都没机会提。

憨儿!憨儿!谁家又不希望养子皆成龙,养女皆如意呢。

耶律岩母出来,看着正午的日头,微微眯了眯眼。

自己总以为柴郡主活的辛苦,可其实呢,谁能不辛苦。

挨着皇权的,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会打仗吗?父皇没否认。

会跟柴桐兵戎相见么?会的!肯定会的。

彼时,她会安全吗?不知道。

婢女站在边上问说,公主,该回府了。

耶律岩母扭脸问说,陪我去拜萨满吧。

巫师看着一脸虔诚的公主,问说,公主为谁而来?耶律岩母没有回答,只慢慢的闭上眼睛,请您向天照大神和地母娘娘祈求……求什么?求平安。

惟愿平安!愿亲我者、我亲者,尽皆平安。

桐桐第一次走进属于老巫师的大帐,她不住的打量着,直到老巫师转过身来,面前的火堆猛的蹦出了火花,她才收回视线,上师安。

老巫师盯着这位王妃的脸,然后笑了,有没有人告诉过王妃,您的面上有五彩之光笼罩,叫人觉得祥和,却再难探其究竟。

桐桐抬手摸了摸脸,五彩之光?这是什么光?功德之光。

老巫师的双眼里透着温和,王妃心怀慈悲,是有功德护体之人。

桐桐摇头,我未曾做多少积功德之事。

人来到世上,不追过往,不期来世,只谈今生。

老巫师围着桐桐转了三圈,这才道:王妃有教化子民之功,怎不算功德呢?母仪天下,不外如是吧。

桐桐面色微微一变,上师这话,我可不敢当。

老巫师却笑了,当得当不得的,不是我说的,那是人心定的。

说完了,这才问,王妃此来,有何指教。

桐桐心里叹了一声,宗教一事,事关重大。

她缓缓跪于神龛之前,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上师,我来别无他事,敬神而已。

老巫师认真的看她,见她一脸的虔诚,他抬头也看向神龛,笑道:王妃所求,诸神都管不得。

所以,请王妃回吧。

别!我需要做这一场秀,不许撵我。

老巫师:那王妃又何苦为难神呢?桐桐睁开眼,扭脸看巫师,要不,您陪我说说话吧。

我总得叫人知道我进来了,我在里面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门。

糊弄人嘛,总得能迷了人的眼,对吧?您陪我说吧,说什么都行,我喜欢听您说话。

老巫师:你又何必来为难我呢?也许,神又愿意听您的祈祷了呢?所以,麻烦神吧,别来烦我。

桐桐:……无聊的跪了半个时辰,她给委屈坏了,回去就找四爷:那老巫师,就是不待见我。

他就是想说我跟神佛无缘。

四爷:……咱偷摸的过日子就完了,人家神佛都睁一眼闭一眼了,你没事老撩拨人家干什么?是挺招人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