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大宋反派(116)

2025-04-03 17:36:11

大同距离长安, 说近吧,确实比到汴京近。

可路上不一样得好几天吗?都这样的天气了,折腾什么呀?非要见。

这次不去见行不行呢?桐桐要说不去, 可以!但四爷要是再不去,大宋那些读书人不定又说什么呢。

倒不是怕他们说,关键是得防着这位刘太后下昏招。

桐桐不放心四爷一个人去也是这个原因。

有时候这个刘太后的心思不太好琢磨, 就像是人老了,固执起来了一样。

你不叫我怎么样, 我偏怎么样。

你们叫我怎么样, 我偏不怎么样。

就是那种劲儿劲儿的,较着劲来。

就像是亲政这事,闹的沸反盈天的,她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折子只要我不批, 你们就跟我耗着吧。

她是这么一个路子!赵祯只是温和, 好脾气,他不是没脾气。

你当他心里舒服自在吗?就这么一个老人了,她万一脑子一抽, 出个昏招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死, 对吧?万一为了不放权利, 以自家抗旨为由, 非要发兵怎么办?打仗不怕,但为什么要做无谓的牺牲呢?或者, 这次只叫四爷去,她要是暗地里算计四爷一把怎么办?茶里不干净,住的地方随时坍塌……反正以‘意外’杀人的话,挺容易的。

况且, 她身边还有个张耆呢!张耆从来不乏对自家的恶意,那自己敢放四爷一个人去吗?毕竟带的人再精干,见太后总不能带着随从吧。

还得是自己嘛!可自己跟着去,把孩子留下又能安心吗?刺杀这种事,别以为不针对孩子。

把桐桐给心疼的,抓着拉满炕爬的肥崽崽,过来!吃蛋羹了。

曜儿是个好养活的孩子,一喊吃饭,不用抓着拉他了,调个头蹭蹭蹭的就爬过来了,张着嘴‘啊啊啊’的等着投喂。

四爷没急着出发,先给路上安排妥当再说。

来不及打造更好的马车,从中都那边之前进上来一辆耶律隆绪的马车,一直也没用过。

中都原来是辽国的陪都,耶律隆绪又四下巡游。

那辆马车本就是为他打造的。

后来,下面的人没人敢用,逾制的,这就给送来了。

如今,肯定还是不能用。

将上面一些装饰拆下来之后,给重新刷漆。

也不要红的,红的在大宋代表的意思太尊贵了。

咱就黑的,黑的挺好的。

而且,住刷外面,里面拆了有些装饰变的难看就难看把,不行用布匹甚至于毛坯装订上去,遮挡一下也行。

主要是怕那个味道熏到孩子。

耶律隆绪晚年本来就好奢华,又常年在路上颠簸。

这马车宽大、舒坦就自不用说了。

反正得四匹马拉,里面的大小至少得有一大间房舍那么大。

床榻下面只要放上热的灰烬,也一样很暖和。

收拾好了,桐桐把孩子裹在大大的披风里,这才上了马车。

孩子哪里见过这个呀,且欢实着呢。

倒是穿着夹袄也不冷。

孩子的乳娘是从下面选的,也不是叫人家喂奶,母乳还是桐桐来。

只是有个人能尽心尽力的搭把手而已。

这个妇人年过四十了,儿子病死了,留下两个孙子年纪还小。

是个本分谨慎的妇人。

夫家姓呼延,因此只以呼延氏称呼她。

呼延氏跟上来,接了曜儿抱着,王妃,这颠簸的,公子怕是不习惯。

试试吧!放在榻上叫他试试。

刚开始新鲜,时间长了就不成。

给铺的厚点,减少颠簸吧,他又活动不自由。

因此,这一路上,这样哼哼,那样哼哼。

只能大人轮换着抱着,放在怀里逗弄着,这么着能平稳些。

这么折腾,就说人上火不上火。

哪有这样折腾人的?到达长安之时,圣驾驾临此处已经十数日了。

这一日,长安城正值年前的繁华,百姓都出来采买以备年货。

就见城墙上传号声阵阵,这是传递信号的。

现在谁不知道,圣驾来了,等着雍王呢。

那这动静,只能是雍王到了。

雍王夫妇好大的名头,长安与雍郡相隔不远,常有亲眷来回走动。

对雍郡的情况那可太知道了。

还有那真迁去雍郡的,来往书信不绝,也是过的甚为安稳。

虽说以前是辽地,可其实还是汉人多,他们觉得与长安并无不同。

长安的百姓说起来,那就更有的说了。

比如唐时,李家发迹就在太原府那一带。

彼时,长安可是帝都啊!那李唐的龙兴之地,本就是不是什么大辽的地方嘛。

雍王夺回了雍郡,自此长安可常安,百姓且欢呼着呢。

因此,雍王的车架一进城,百姓自然就站在路边,将正路让开了。

黑甲骑士陪着弯弓长刀,一水的黑马。

中间簇拥着一辆大大的马车,通体漆黑,车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的,雍王和王妃并未曾露面。

也不知道是哪个百姓喊了一声:雍王常安!紧跟着满大街此起彼伏的都是‘雍王常安’的呼喊声。

曜哥儿手快,蹭的一下将帘子拉开了,外面的亮光透进来,他不怕,还指着外面嘴里‘哦哦哦’的叫着,扭过来想告诉大人:快看!好多人呀!这孩子!冷风吹进来了。

桐桐赶紧将车帘子给拉起来,怎么就那么好热闹呢?四爷只笑,自己披了斗篷,接了孩子到怀里,裹在斗篷里就往出走。

桐桐急的直喊:你要出去就出去,带孩子干什么?他不怕,你叫他见见怎么了?风也没那么大……说着,给孩子把斗篷也戴起来,帽子也给扣到小脑瓜上,叫我们出去见见世面,怎么了?你娘就是啰嗦,是不是?一边整理,一边絮叨,还真就这么裹着孩子出去了。

好些人就看见马车里出来一人,二十许岁的模样,面容威严,眼神却温和。

怀里裹着一个胖娃娃,这娃娃脸朝外,嘴角撇着,笑的不知道有多高兴。

于是,呼声声越发的大了。

种世衡牵马过来,四爷直接从车辕上骑到马上,一手控着缰绳,一手兜着孩子。

这么着,这傻孩子也不怕。

逼的桐桐没法子,只得下了马车,才说要自己骑马呢,四爷却伸着手叫她。

她只能先接了孩子,然后坐在四爷前面,一家三口共乘一匹马。

马蹄儿嗒嗒嗒,行至最前面,这一行人才继续动了。

富弼陪着范仲淹在酒楼中正饮宴呢,听见动静从二楼的窗户口看下去,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一对英气勃发的夫妻,抱着个福娃娃。

男子威严,女子英气,孩子只那么一丁点大,东瞅瞅西看看,咯咯咯的笑的多欢畅呀。

范仲淹是没见过雍王夫妇的,自来只有听闻。

而今一见,才扭脸问富弼:这便是雍王和郡主?正是。

范仲淹心底沉甸甸的,官家与之相比,太温吞了,太平和了。

还有这百姓的欢呼声,问安声……长安距离雍郡太近了,近到呼吸可闻,要不然百姓不是这个反应。

而雍王这姿态就更耐人寻味了。

按说,朝廷上对雍王一直有非议,那么雍王就该低调着些。

在马车里不露面,不可吗?为何要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呢?桐桐骑马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现在的长安,这个长安城不大,也比较新。

唐时的长安,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据说,当年朱温胁迫唐昭宗迁都洛阳,怕没有兴建洛阳宫殿的材料,便拆了长安的宫室、民宅,将木料顺着渭河往下游运。

至此,长安便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而今的长安城,早不如唐时。

只说地里位置,距离夏州和辽国都挺近的,这就导致了这里不再是一个王朝的忠心点,而是偏着边陲的城池。

也就是现在,没有夏州,也收复了燕云之地,长安重新成为一个国家地理位置上的中心点。

这意味着——安全。

家变的安全了,百姓为何不能欢呼呢?因着长安城太新了,太后和陛下御驾亲临,只能住在富户的别院里。

城里的热闹在宅子里是听的见的!太后靠在软枕上,跟吕简夷说话,听见了吗?不出来走走,不知道百姓的想法。

你们在朝堂上把雍王夫妻说的如同魑魅,可百姓却敬他们为神明。

由此可见,本宫还是错了。

帝王被你们拘在宫墙之内,满耳都是你们的声音,哪里还听的见别的呀。

吕简夷忙起身,娘娘,您这么说,臣等惶恐。

太后摆摆手,你也莫要惶恐,该惶恐的是哀家和官家。

哀家惶恐去了那边,无颜面见先帝;官家嘛,更该惶恐……大宋的将来。

吕简夷赶紧跪下,娘娘,如今雍王殿下奉召而来,您若有何想法,此次正是机会。

能谈便谈,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太后‘嗯’了一声,去吧,亲自迎迎雍王,不算辱没你。

是!吕简夷带着几位宰辅之臣站在大门口,就看到雍王和王妃以这样的姿态出场了。

他们忙着见礼,四爷下马先扶了桐桐下来,才去扶这些人,都免礼吧!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啊!托王爷的福。

吕简夷起身,又看向郡主,王妃安。

桐桐抱着孩子,得弯腰去扶他们。

谁知道这么一蹲下去,孩子就靠人家很近了。

曜哥儿这孩子一把揪住了吕简夷的胡子,‘呀呀呀’的叫唤。

吕简夷动也不能,不动也不能。

桐桐赶紧去掰孩子的手,四爷却只笑,我们这么着急找先生呀?晏殊同情的看了吕简夷一眼:认吧!认吧!这样的学生你认一个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