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先生想知道我是不是林三娘?林雨桐轻笑一声, 你没有证据,你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你只是想借刀杀人。
目的呢, 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
但我到底是不是呢?我要是说我不是, 你肯定也不信。
可怎么能自证清白呢?她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 要不然这样好不好, 我全程不碰触您,距离您三步之外。
有领事先生和阿贝尔教授做证人,那位林三娘是在保护我, 而藤田先生此刻已经起了害我之心。
那么, 以她的作为,就该要了藤田先生的命才是。
要不, 咱今儿就这么等着,看看她会不会要了您的命。
你敢吗?除了嗣谒之外,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那位总领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林先生这是笃定此人会救你吗?只要我笃定藤田先生有害我之心, 那么,想保护我的人自然就会来救我。
那林先生怎么肯定对方一定会选择在我们都在场的时候下手呢?林雨桐摊手, 因为她想保护我呀!现在藤田先生指正我是林三娘,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她必然得叫我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证明我没有离开过, 没有任何不妥当的举止。
而在这种情况下,藤田先生要是还死了, 就死在咱们的面前,那么你们二位总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是这个道理!但是那位林三娘真的会来吗?你真的不是林三娘吗?总领事就看藤田:藤田先生……敢赌吗?你要笃定林先生是林三娘, 那就留下。
如此,林三娘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杀不了你,你也不必害怕!她也许是在诈你而已。
你要是不能笃定林先生就是林三娘,那此事到此作罢。
只是回去之后你得小心,许是林三娘真会要你的命的。
藤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而后万分笃定,当然!当然我是要留下来的。
若我猜测错了,我跟林先生道歉。
但我也认为,这是个抓捕林三娘的好机会。
若是林三娘另有其人,且意图杀我,那她就会现身。
同理,要是她没来,我也没死,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林三娘不是不来,是因为来不了!因为她就在这里坐着,她就是林先生。
说着就看林雨桐,林先生,这样说总没错吧?嗯!有道理!藤田笑笑,而后就跟总领事提议,您不觉得该调集巡捕戍守这里吗?总领事看嗣谒和桐桐,二位没意见吧?桐桐摊手,耸肩,随意。
总领事颇有深意的看桐桐,林先生,林三娘……是您的朋友?要真是出事你不会伤心?出事的未必是她,我为何要伤心?总领事这才不说话了,拿了电话就拨出了。
不一时,外面就被围的严严实实。
藤田找了个死角,从窗外肯定看不见的地方。
那个位置距离大家不远,单人沙发朝后挪了挪而已。
嗣谒和桐桐并排坐在长沙发上,主人坐在藤田对面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那位总领事一个人占据了嗣谒和桐桐对面的长沙发。
嗣谒跟阿贝尔教授聊建筑,……我太太喜欢古堡风格,特别喜欢。
如今是没这个条件,等有条件了,想给她建个古堡……阿贝尔教授就笑,法国有许多古堡庄园,你若是想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只要有钱买一栋送太太……古堡、各种神奇的传说,说的热火朝天,连那位总领事也不由的加入话题,说他小时候他祖母给他讲的关于古堡的各种传说故事,气氛慢慢的就轻松了起来。
茶几上放着雪茄,距离阿贝尔先生有些远。
桐桐伸手帮着取了,递了一根雪茄递过去。
嗣谒都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桐桐还问总领事,您需要吗?有女士在,可以抽烟吗?当然!桐桐又给对方递了一根。
两人点烟去了,桐桐又看藤田,藤田先生呢?要不要来一支?不用!林雨桐也不勉强,顺手就拎着玻璃茶壶,里面煮着红茶,她拎起来给除了藤田之外的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指使随侍的管家,我起身离开不好,麻烦你给我拿条湿帕子,好吗?当然,乐意为您效劳。
话题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中止,桐桐瞧着也自在的很,给嗣谒的杯子里放了方糖,给自己的杯子里也放了几块。
方糖的杯子就空了。
管家拿了湿帕子来,看见教授和领事一边说笑着,一边也端了杯子要喝茶。
教授有喝甜茶的习惯,桌上也常放方糖,如今没有了,他赶紧放下帕子,又去拿方糖。
结果方糖拿过来了,瞧见藤田先生像是口渴了,不停的在吞咽着,还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
他就问说:您要喝杯水吗?不!不用!林雨桐轻笑一声,藤田先生心里防备,是不会吃也不会喝的。
她端了茶壶,又给其他四人一人添了一杯。
管家接了已经空了的茶壶,又下去添热水去了。
等再端了茶壶过来,发现不对了,藤田先生的脸潮红一片,他才要提醒呢,结果藤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已经不要他去提醒了,其他人都看过去。
藤田跟被打捞出水的鱼似得,嘴一张一合的,不停的喘息着。
总领事和阿贝尔同时起身,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哦,我的天呀……还不等人去抢救,藤田的眼睛瞪着的跟铜铃似得,不动了,也不喘了。
管家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鼻息,然后不可思议的道:……死了!死了?是的!这就死了?是呢!怎么死的?不知道!总领事看林雨桐,林雨桐摊手,您在当面,我一直距离他三步远,从没有碰触过他。
是的!林雨桐没有碰触过对方。
管家低声道:他也没吃什么没喝什么,什么都没碰。
怎么就跟中毒一样,说死了就死了?!嗣谒起身,跟阿贝尔教授道:真的很遗憾,脏了您的地方。
阿贝尔教授摆手,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总领事没管他们怎么对话,只朝外喊:来人!来人。
那位探长带着人进来,然后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藤田死了。
总领事拉了探长在一边,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敢保证,没人触碰过藤田。
探长皱眉,看向桌上的东西,抽烟……藤田没抽!烟要是有问题,我和教授抽了能没事?一样闻了烟味的管家还有那对夫妻能没事?可还有茶。
藤田没喝,若是有问题,我们能幸免吗?探长还是道:我能带回去化验吗?当然!当然应该带回去化验看看。
总领事心里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但还是鼓励道:你要是化验出东西了,就证明林雨桐就是林三娘。
你要是化验不出东西,那就证明林雨桐不是林三娘。
探长当时没说话,在嗣谒起身问说‘我们现在能走了吗’的时候,他没有拦着,而是看着这对夫妻跟教授客气的告别之后,扬长而去。
探长扭脸问管家,你没有喝茶?对!我没有喝茶。
探长又看桌上的毛巾,你不是一直守在这里的?当然,林先生不能离开,她需要湿毛巾,我帮着去取了。
除此之外,你还离开过吗?方糖没有了,我又去添了一次方糖。
随后又去给茶壶了添了热水……探长嘴角翘了翘,也就是说,既吸到了烟味,又喝了茶的,只有总领事、教授,还有那对夫妻。
管家没呼吸到烟气,也没有喝茶。
只有藤田是吸到了烟气,却没有喝茶。
他看这烟蒂和烟灰,还有茶盏,小心的将其都叫人收起来,这得回去验验。
可惜,尸体上任何有毒的东西都没检查出来,而带回来的烟蒂和茶盏,也没发现一丝有害的东西。
探长的脊背都发凉,把这些都装入档案袋,然后带着档案袋去见总领事,将手里的东西推给对方,您仔细看看。
看什么?这能说明什么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林三娘另有其人,藤田早就在她的猎杀名单上。
藤田中的毒是早就被下了的,藤田没察觉,直到在教授家,才毒发了。
第二,林三娘就是林雨桐,她就是在您的面前,坦然的毒死了藤田,既没有牵连别人,又洗脱了嫌疑。
总领事又翻了翻报告:若是第一种,那就是说得有一种吃进去不发作则罢,一发作半分钟就能要人命的药。
若是第二种,这就说明有人能将两种药配合使用,一种毒药,一种解药。
过后还能自动挥发,一点不留痕迹。
是的!这两者都离不开一个东西,那就是——药!而您别忘了,鸦片这种东西的瘾,她都配出药给解了。
那您说,这事跟林雨桐有关没关呢?若她不是林三娘,那林三娘一定受她指使。
若她是林三娘,那就更可怕了!只这用药的本事,叫人防不胜防。
真给逮回来都怕她一把药下去,没一个能逃命的。
总领事又皱眉,那要是她,她怎么能叫人无知无觉的把解药也吃进去呢?这得问您呀!总领事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当时抽了两口烟,觉得有点渴……烟是过了她的手的,茶也是她倒的。
他的面色严肃起来,我的天啊……这种妖孽一般的药理天才……怎么办呢?抓又抓不住,抓住了还怕她毒死更多的人然后跑了。
况且,真是一点把柄都抓不住!这些猜测,也只是猜测。
要是一般的什么人,靠猜测就够了。
可是这个人,手段太可怕!惹不起,那就别惹好了!他起身,然后吩咐探长,结案吧!那二十二条人命,据查,为飞刀会所为。
株式会社未曾结清之前的欠款,飞刀会讨要不成,继而上门讨要。
两方冲突,造成伤亡……说着就看探长,株式会社里面的钱财被洗劫一空,这就是佐证。
若是那边的领事再叫人追问,你就他们,他们已经把飞刀会炸了报仇了,还想怎么样?!说是倭国人炸了飞刀会?探长:……对方真是冤死了都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