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梦里清欢(32)

2025-04-03 17:35:22

娘娘……娘娘……娘娘……梦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 都称呼她为娘娘。

桐桐蹭的一下坐起来,头上又是一脑门的汗。

好容易气息平息了,就听到外面守着的丫头问说, 福晋, 您醒了吗?桐桐应了一声,睡吧, 无碍!刚要躺下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响动, 这是……又下雨了。

是,下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瞧着没停下的意思。

嗯!今年的雨当真是有些多了。

连着好几天, 夜里总是能听到有人喊自己娘娘。

这事她胆战心惊, 自己怎么会是娘娘呢?除非……不敢往下想,也不能往下想。

她就琢磨, 是不是自家爷被册封成了亲王,自己成了王妃娘娘。

可想想,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到现在也没人称呼其为王妃不是?以前,她只觉得这梦有些困扰, 但现在,她觉得这梦并不一定都是好的。

若是自己把这梦当真了, 是不是就得多一点不该有的幻想了。

不!这不好!这会左了人的性情的。

梦,就只是梦!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人呀,得看自己亲眼看见的, 得听自己亲耳听见的,然后再用自己的心好好分辨了真伪好坏, 别的,都不能轻信。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梦!这会子她真觉得, 这个梦要是真跟现实有点关系的话,她宁肯信她只是病了。

是啊!病了!病了好!梦里先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娘娘,没搭理,可紧跟着,她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她‘皇额娘’。

大孩子,小孩子,男孩子,女孩子,冲着自己喊的是皇额娘。

再睁开眼,她不会夜里惊起了。

而是睁开眼睛静静的接受这个匪夷所思的梦,然后翻身,再睡便是了。

可这梦再如何都摆脱不了!她觉得这是她还不累,累惨了,就没做梦的时间和契机了。

但怎么着才能叫自己更累呢?书房里有碾药的碾子,那玩意是纯铁打造的。

像个两头尖尖的小船一样。

这玩意好啊,没事掂着在屋里转悠转悠,能抱着健步如飞了,可以试着举着,然后单手举着,还就不信了,人累不了。

对了,还有弓箭。

她叫了前院留下看院子的太监,把爷那边的弓箭拿来。

哦!这个呀,自家爷不少呢!桐桐又叮嘱了一声,别动爷常用的。

他常用的跟玩具似得,那能练出什么吗?但凡是他不常用的,基本都是强弓,就拿爷不用的我来瞧瞧。

福晋要这个干吗?想给爷的弓上做个套子,看看大小。

她是这解释的。

这样呀!有人给弓上缠一层东西,或是干脆裹上皮毛,但给弓箭做套子的,还真没见过。

不过福晋要了,爷也就是收藏着不用的东西,那就拿吧。

有了这个,没靶子呀!还得叫内务府给送来。

这办差的人一去说,这事就被三福晋知道了。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瞒人的,三福晋听说了,就叫人直接送了两个过来。

随后还亲自过来了,这东西我家那边多的是,你也不言语,叫下面的人去办,且得几天功夫呢。

完了才问,你练这东西,可是想着去木兰围猎?去木兰,是可以带女眷的。

但一般若是皇上奉了太后去,那后宫就会有娘娘跟着,这些儿媳妇是有机会跟去的。

若是太后不去,有些阿哥爷出门就爱带着个格格去伺候。

三福晋这么一说,桐桐也才想起这么一出。

她就笑,看以后有没有这机会了。

把三福晋都说的心热的不行,还真是!要跟去也就这两年能跟了,这以后院里要是添了孩子,别管是谁肚子里出来的,做福晋的想跟去可就难了。

要不然,扔下一家子谁看着呢?说着,就乐了,我先回去了,在家里也练练。

反正都是在家闲着没事的人,找事干呗。

要不然,真能长毛了。

娘娘们说什么拜佛,那不拜佛她们能干嘛?缩在宫里也干不了别的呀。

大福晋是有孩子要忙呢,二福晋那边是太子留守京城,东宫运转正常,她很忙。

四福晋是有孩子和孕妇要照管,再加上,她也是真怕她家爷不在的时候出事,所以,清闲的时候不多。

得闲了,还做做针线,不是给她家爷的,就是给娘娘的。

剩下的几个,好似都跟贤惠不搭。

面上瞧着贤惠的不得了,可接触了就知道了。

三福晋每天跟几个妾氏吃醋较劲不是新鲜事,老五家这个根本就没想她家爷能回心转意,她一心就想着我要过好了然后气死他。

七福晋没那么直接,只是给人的感觉吧,就是那个人终于走了,于是天蓝了水清了,连烦人的雨也动人了,闲时听听雨,一人一壶独酌一杯,不要太惬意。

反正桐桐找到自己的节奏了,就是往死的累。

可其实只是身体上的体力疲乏,是很难累死人的。

她抱着铁疙瘩站在桌子边上,看医书。

要翻页的时候,尝试着一只手托举这个东西,那只手迅速的去翻页。

两只手这么来来去去的练。

完了去练习射箭的时候,她给手腕上挂着东西。

能挂什么呢?有那种捣药用的锤子,不是那种小药锤,她一次性配药配的多,所以她那边的工具,一般都是药铺子里常用的那种。

锤子也相应的要大一些。

反正丫头们拿那个捣药,得双手一起抓着那东西。

她就把这个东西装进一个专门缝制的袋子里,给布袋子做了宽宽的带子挂在手腕上,这样就能防止把手腕勒红了。

试了几张弓之后,她选了一张似乎就没被拉开过的弓。

最开始拉起来也是非常吃力的。

用它射箭,刚开始是追求不了准头的,能把箭射出去就不错了。

因此,刚开始都只是设在最外围,没放空而已。

她现在不叫人围观了,打发了两丫头在院门口守着,不要靠近。

她一天花费一半时间在干这个。

可是怪了,当一天一天的调整,她感觉虽然吃力,但是每次都能射中靶心之后,那种说不出从哪来的奇妙的感觉就冒出来了。

就好像这天下再没有我害怕的。

梦还是模模糊糊的做,但真的心里不会再惶恐,夜里也不再会因为梦而惊醒了。

于是,她看这自家的双手,心里有点疑惑。

我是个大夫吗?应该是!但我应该是军大夫。

要不然,我这奇怪的感觉打哪来的。

练一天能不肌肉疼痛吗?她就指挥着丫头拿药酒给涂抹揉搓。

张嬷嬷还提醒,福晋,这药是否叫太医给瞧瞧。

瞧什么?张嬷嬷心说,福晋不带娘家的嬷嬷就是不行,这种事可叫人怎么说。

等丫头们都出去了,她才提醒,福晋,您和爷年纪也不算太小了,万一……万一怀上了,这药酒都是活血化瘀的,万一造成恶果,可怎么办?桐桐就笑,嬷嬷,我天天的看医书,我懂。

说着,她就脸红了,我们乖乖睡觉了,又没闹妖,我打哪怀呢?想到这里,她就想的有点多了。

于是又叫了在前院书房伺候的,爷那边的书,能给我拿几本来吗?我就瞧瞧,瞧瞧就给爷放回去。

书房里的东西,不能乱动的吧。

有没有爷不在书桌前看的书,而是前院的屋里放着的……前院是有屋子的,小栖用的,自律点的话,阿哥们也一个人自己在前面住。

大多数是有某种需求的时候才进后院,或者是找福晋有正事。

自家爷那屋子,自从大婚后就没怎么用过。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

然后快晚上的时候,才给抱来一匣子的书。

她偷摸的在帐子里瞧,不是画满小人人的那种,而是话本。

啊!这样子呀!她加班加点的,把这一匣子书偷着给看完了。

没看完之前,写信的时候还不敢跟自家爷提。

说的都是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跟谁玩了,但还是觉得不管干什么都很无聊,很无趣,没有爷在简直生无可恋。

用暗语翻译过来表达的都是这些东西。

把人说的心里都发慌了。

算着日子,福晋及笄自己是赶不回去的。

他回信的时候就多有抱歉之意,谁知道福晋回信说:她已经提前索取了最好的贺礼。

只这一句,把人说的臊的都不行了!结果人家在信里还回复他关于是否做梦的问题,人家说了,梦还是会做的。

但是梦里都是爷呀,好似梦里都是爷的温度,爷的气味,爷的味道,最后再说一句,爷赶紧回来吧,回来我就有糖吃了,我想爷想的想吃糖了。

哪怕是一个人在帐篷里,也给臊的没法往下看了。

把信塞怀里,他打算回去就弄个机关锁,把福晋写的信全都给锁里面,这要是叫人瞧见了,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

于是,这天晚上被这信给勾的做梦了,梦……确实是怪臊人的。

早起叫了水,叫赵其山悄悄处理,不可声张。

赵其山是欢喜的,他是觉得只有人的身体好了,才会有其他的想法。

看来,爷是身体大好了!他还小声问:爷,行宫那边有宫女……这边要了,那边巴不得给呢。

结果他家爷抬脚就踹:你是皮痒了,小心爷回去就把你卖给福晋。

就福晋那没羞没臊的小醋坛子样儿,不扒了你的皮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