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也就是嘴上嘚吧, 她的来处她也不记得了,好似一切都跟他捆在一起似得。
他的来处,才是她的来处一般。
驱车去皇陵, 除了一家三口, 谁也没带。
家里有汽车了,四爷以学车的名义学了。
他当是就觉得他会, 只是没机会而已。
后来, 连桐桐和方云也学会了,这玩意只要想学,有车学, 就能学会。
要去皇陵, 先去清东陵,东陵里葬着顺治帝和康熙帝。
一路来路不太好, 到了地方才发现,皇陵是没人看管的。
这地方,虽不至于是荒草孤坟,但也差不多。
桐桐抱着孩子, 跟在四爷身后,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一路往里走, 摆了祭品祭奠了一番,桐桐就抱着孩子先打算回车上,留四爷在那里跟长辈说说话。
再则,长辈的陵墓周围, 那些从缝隙里冒出来的草,也得清理清理了。
可孩子在这空旷的地方吹冷风, 就太冷了。
她把孩子包裹严实,正要往车上去呢。
眼神就凝住了。
她一步一步上前, 到了跟前,然后蹲下,看看地上的痕迹。
再往前走,看着没清理的杂乱痕迹,顿时明白了,有人在探墓。
这是有人打着盗皇陵的主意吧。
这边是什么乾隆的陵墓,她急匆匆的往回走,四爷正在清理杂草见桐桐抱着孩子脚步匆匆,就起身,怎么了?桐桐围着老爷子的墓转圈圈,有人打皇陵的主意,有探墓的痕迹……转了两圈之后,果然在距离老爷子的墓地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同样新鲜的痕迹。
四爷黑脸了,得查!看看谁干的。
桐桐四处看看,如今匪患横行,各地不服管的军阀流寇,都在打这个主意。
这事我来办!这些人手里都有枪,灭了这些人,光明正大的收缴一批武器。
她接连的转,只是在打主意,怕是正在准备,应该还没动手。
万幸!真要是不来,真叫这伙子干成了。
林雨桐回去就叫了叶鹰,叫她打发人盯着,看看是谁在打皇陵的主意。
可人一直这么守着,在年前都没有得到消息,那边好似再没有人过去过。
桐桐不惜钱财,叫人看好,只要有消息,这些钱财翻倍。
皇陵里的陪葬,这要是叫人盗取卖给外国人,知道却没能拦住的,就都成了罪人。
我懂!老京城人都懂,当年八国联军糟践了咱们多少好东西。
嗯!去吧,叫人盯着。
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小道就问,不能告诉警署,叫他们……看着点?桐桐冷笑,他们会应承看着点的,然后等对方挖出来了,装箱的时候再去清缴。
到时候几成被妥善保管了?几成又被私藏然后偷着卖了,谁能知道?谁又能说的清。
反正这事不了,坚决不走。
除了皇陵的事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是大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敢打这个主意的,必定来头不小。
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收了可惜。
这东西,有钱都不好买的。
新年就在这么一个气氛中来到了。
年前,到底是带着孩子去紫禁城转了一圈。
什么感觉呢?别说四爷,就是桐桐,看着已经长草的太和殿,心里也是滋味难言。
走在宫里,桐桐想起当年的盛景。
她在一群福晋中间,走过这长长的甬道,来往宫人频繁,一路上说说笑笑。
那时谁能想到会有一天,这里会变成这样。
以前住过的宫殿,都已经变的不认识了。
转到阿哥所,更是破败不堪。
想想当年,这里阿哥们挨挨挤挤的住着,隔壁有笑声哭声在院子里都听的见,早晚的时候,阿哥们一溜一串的去当差进学,福晋们咱们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她抓了四爷的手,四爷拍了拍她,可见……国运这个东西,它是真有的。
是啊!真有的。
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再去雍王府,感觉倒是坦然了。
起起落落,不论是国还是人,不外如是。
要过年了,巴哥和方云就一起过来过年。
说起皇陵的事,巴哥就道,叶鹰打听不到,但你要说谁有这胆子,且有这先决条件,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嗯!你说!巴哥朝北指了指,此人原是……一土匪,手下有……一千多号人。
就出生在皇陵附近……一个村子里,据说他们一村的人……都是前清皇室的守灵人……桐桐就看四爷,清皇室有专门的守灵人?这事我是不知道的,四爷知道不知道,咱也不能知道。
四爷被桐桐看的,心说我还能瞒着你呀?又不是什么大事。
再者说了,咱们在的时候,正是国运昌隆的时候,谁碰皇陵是疯了?那地方有驻军的,能去守墓那都是荣耀。
派什么守墓人?除非是后来,国运往下走了,上面安排守墓人,这倒是有可能的。
但这些,爷肯定不能知道呀。
桐桐想了想,也对。
随即听巴哥往下说。
就听巴哥继续往下道:……守灵人,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点,自来就知道……皇陵里有珍宝。
他要是动这个心思……我觉得是可能的。
小道就有些恍然,是一个叫马田富的吧?那人先是土匪,不是那年奉系打到京城,他投靠了东北张,而后改编之后成了团长。
这不是今年,北伐势如破竹,东北张缩回东北了,此人带着人马却一直在燕北一代徘徊,不肯跟东北张走。
他还是土匪习性,有奶就是娘。
谁的势头胜,就投奔谁。
就是这么一东西。
他不跟张走,手底下有一千多号人要养呢,没人给钱给粮,他要是打皇陵的主意,跟曹操似得干一回摸金校尉的勾当,这一点都不奇怪。
巴哥点头,就是此人。
这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正事……但是,此人明面上……还属奉系,他也是借口……部队要修整的名义……赖着不走的!不敢跟奉系明着……翻脸。
要动他……就得等他动的时候……坐实了罪证才好动!明白!小道就说,我亲自去盯着吧,掌握这伙子人的动向。
可以!小道过了个大年三十,就走了是叶鹰来回打发人送消息的。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出了正月,小道急匆匆的回来了,马田富要动了!他打发人四处找入口……又打听皇陵哑巴院的人……哑巴院是修建陵墓的人。
这些人不仅给皇家修建陵寝,就是大户人家,家里的密室之类的,都用这些人。
入这一行想混口饭吃,先给自己喝一碗药。
要不然工头都不带要的。
桐桐点头,明白小道的意思。
这些人找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地宫的入口。
想找哑巴匠人打听打听,看看入口在哪。
估计也是想强行打开,但是怕动静太大。
小道这才继续道:姐,您是绝对没想到,还真有人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您不知道吧,驻军军长孙典英一直叫人盯着马田富呢。
孙典英?嗯!此人是老牌的土匪军伐了,属直鲁一系的。
前年被北伐军打败了,他也投降接受改编了,还是军长。
桐桐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这种改编不过是用新瓶子装了旧酒。
当然了,如今看,能叫那些还负隅顽抗的看看,投降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是对统一有好处的。
但是,若是长期以往,类似这样的人,该怎么办?此人动了这个心思了,若是不除掉,就是灭了马田富,他还是会找机会出手的。
怎么办?除非连此人一起干掉。
可他手里有一个军,且是身份正当的驻军,正面冲突是不可取的。
还得想点办法,叫大面上有个说的过去的说辞才行。
四爷问巴哥,咱手里运输队在家的,扛着家伙能上阵的,能有多少人?不足一百条枪,自然也就凑不齐一百人。
桐桐摆手,这不够!怎么操作都不够。
可见,还得按照我说的来。
这种事上,她是权威。
巴哥都不说话了,听你的。
你的法子向来比较偏,但也确实次次都能以小博大。
那就再博一次。
桐桐扭脸看小道:你跟我说说马田富此人,或是能找到此人跟别人通信的信件……那就是个一天书都没念过的土匪,他不通信件。
身边倒是养着个文书,也是半吊子的水平。
这样啊!那就在道上找个兄弟,要面生些的。
假扮马田富的人,去给孙典英送封信去,叫孙典英共商大事。
而后,再找一身国军的军装换上,大张旗鼓的叫马田富,就说孙典英有请……这是要把两人约到一起呀!约到一起之后呢?之后……好巧不巧的,咱们要离开了,正要看看那么大的农庄怎么处理合适,顺便去皇陵游览一番,好巧不巧的,在镇子上吃顿饭,就给遇上了。
四爷懂了这个意思了,你带几个人去?十来个人吧,最好是都能骑马的……有这些就足够了。
十来个人?呵呵!你是真胆大!没法子!艺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