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今儿确实是不在家, 她在山上跟四爷一起见老家来的人呢。
还是那位自称是老李的同志。
再度见面,已是五年。
小林是半点不见老呀!老李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倒是老金……辛苦了!四爷跟他握手, 还能见面, 万幸。
是啊!一路走来,千难万险, 万幸。
快里面请。
彼此落座, 老李才说他这次来的意思,……首长想征询二位的意思,看能否选一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契机, 合适的理由,撤回老家。
当然了, 以二位的意愿为主。
虽说咱们资金物资各方面都紧缺,但是,以二位之能,只用在此处, 显然不算是人尽其用。
如今,老家那边是一无所有, 可咱们的路还长。
一直以这样的途径来获得物资,终不是长久的办法。
再则,林先生怕是不知道,您现在的危险, 绝对不低!此次前来,就是咱们的同志送回老家的消息, 倭国间谍组织,对小林你下了绝杀令。
方云愕然, 绝杀令!小林这几年也没干什么呀?林雨桐却看巴哥,巴哥了然,必然是那个被小林取名‘咒’的药起作用了。
老李看了方云一眼,得来的消息并不准确,只知道好似早几年撤回去的兵,都出了问题。
而今在倭国国内流传着一种传说,说是被恶灵附体了。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倭国国内很多民众,谈此色变。
更有士兵知道要开拔到关东,便自杀了,甚至为此闹出了好几次哗变。
方云闭嘴了,她知道林雨桐用药有多神奇,因此上,她也不敢说,一定就跟林雨桐无关。
她就不由的问道,撤回去的人,都死了?要是干脆的死了倒是好了!问题是,这些人没死,但是,却足以叫人惧怕。
先是军营中有人梦魇,相互残杀。
后来打乱更换寝室,还是不行,总也有人梦里杀人!收缴了枪械也没用,就是相互争斗不死不休,据说,还出过咬住袍泽脖子,一直到吸干了血的事。
方云看了桐桐一下,垂下眼睑,这就难怪了,这些人心里种下了魔种了一样,是不是解散了?是!解散之后,基本都回家了。
其中有一人,不仅夜里杀死了全家,还把一个村子里的人几乎屠杀殆尽,在倭国还有很多留学生,咱们的消息是准确的!如今都在相传,说是杀死的人都化身为咒,跟这些上过战场的人不死不休。
因此,才有了当兵后,还没来便崩了心态,而后自杀引起哗变的事。
且这样的事例发生了不止一起!有人说,那些解散的士兵,又被家人给送到了监狱。
这些人被单独关押!坊间流传,那里每天都有死尸被拉出来,他们在里面相互攻击残杀,犹如人间炼狱!方云嘴角翘起,这绝对是小林能干出来的事。
但这事肯定没跟上面汇报过!她看老季,这事老季要是不知道才见鬼了。
季常卿轻咳一声,这个事……不是当时代和胡木兰认了吗?但是药这俩是弄不来的。
根子依旧在小林身上,对方怕咱们用这样的东西在战场上。
那就难怪了!所以,给小林下了绝杀令!且是唯一一个不杀不能罢休的人物。
林雨桐看四爷,四爷沉吟了半晌,这才道:我们撤离的契机,怕是快到了。
您放心,您的意思我们知道了!肯定撤的不留尾巴。
老李就看林雨桐,小林呀,你得注意安全。
哪怕艺高,也不能依次为依仗。
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药厂是死的,只要你在,多少药都能用。
因此上,你的安全比山重。
林雨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这是药方,请帮我交给组织。
万一我出意外,有这东西在,并不耽搁事。
老李愣了一下,小林呀,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东西交给别人,再过一百年,这方子还是这方子。
可用药的人不同,那就大不一样了……但那是以后的事呢,本就是要交给组织的,只是之前一直不方便。
如今,情况大不一样了,只要有这方子,可靠的人去做,就能生产出救人的良药来。
至于以后……以后不打仗了,会有更多的孩子去学医,我们也能培养更多的好大夫,好医生,能制出好的药来。
那时候,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也不少……说着,她也一叹,郑重的交给老李,帮我交出去,我也就心安了。
老李拿着手里的册子,当真就觉得沉手。
他收了,写了条子,季常卿和方云做的见证,全都交托了出去。
等老李把册子收好,这才道:若是遇到危险,能走的得先期撤离。
尤其是孩子!好!到时候再安排。
想撤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快,还不得一年的时间吗?这一年里,我走可以,但我不咬下一口肉来,我能甘心吗?老李被巴哥护送走了,屋里只剩下四爷和桐桐。
两人没在山上多呆,直接下山,孩子还在家呢。
下山的路上,四爷很沉默。
桐桐看他,你想送孩子先走?不是!四爷扭脸问她,……以当前的形势,抗倭只靠某一方的力,肯定不行的。
如今,战的呼声越来越高,之后的趋势会怎么样?第一,换掉蒋,扶持个主张战的上去。
桐桐摇头,这不可能。
是啊!这不可能。
大敌当前,此乃下策。
四爷就道,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促其抗倭,甚至——逼其抗倭。
桐桐点头,如今各方的呼声极好,说到底在做的都是‘促’。
但促若是效果不好……那便只能逼?谁逼?桐桐停下脚步,我要能挟持他逼她我早去了!但问题是咱的身份并不够!说到底,一个刺客而已。
就跟古代叫皇上退位似得,能靠着一个刺客成事吗?成不了的!除了制造混乱之外,别无用处。
这种的,用在内部斗争的情况下可以用,直接干掉他,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放在改天换地的大事上,这种事刺客做了没用。
这至少得是一方势力!四爷也跟着停下脚步,别小看天下英雄!他叹气,如今就看局势怎么发展了。
秦北和川北一直有共在活动,这可都在杨的眼皮子底下呢。
前年,杨致电蒋,要抗倭,蒋没搭理。
随即,蒋让杨剿共,杨又按兵不动。
后来,再逼迫,杨干脆大败了一场,以修整为由,就是不动。
如今,共在秦北安营扎寨,你说,蒋会不会还令杨剿共?必然呀!杨本也不是蒋的嫡系,若不是无人可用,这地方也不必落在杨手里。
杨是大面上顺从,但其作为蒋是必然不满的。
他跟共党几乎是没有过冲突!四爷就道,从别处调兵剿共这不可能,所以,还得叫杨干。
杨若不干,会怎么样?林雨桐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这是要捅破天的。
是啊!这是捅破天的,郑天晟曾借着酒劲跟杨说起咱们。
嗯?郑天晟说,他想走了。
毕竟跟咱们朋友一场,这中间若真是出了什么岔子,怕是要交恶的。
你猜杨说什么?说什么?说……便是政治理念不同,然朋友之谊怎能不顾?若真如此,当以朋友之安危为先,自来政治理念的成与败,不在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身上。
桐桐心里不是滋味,……跟咱们牵扯深的人太多了!咱们若真是一走了之,会给人家留下天大的麻烦来!是啊!京城、沪市、鹏城,许多许多的人,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遍布各地的药铺,会随着暂时是共党而被取缔。
这个代价就太大了!那地方是药铺也不是药铺,那是一张联络各地的关系网。
又得撤,又得保全这么多……还得顾全大局。
其实自己能选择的离开方式并不多了。
但哪怕不多,我也得闹个轰轰烈烈。
绝杀令?吓唬谁呢!谁绝杀谁还不一定呢!走到了山下,桐桐停住脚步,晚上得找巴哥商量一下,这事我得找胡木兰配合?嗯?四爷看她,我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你听明白了?明白了!但大方向你把着就行,细节我无所谓。
那你刚才想什么了?桐桐就笑,杀人!我摆了个棋盘,一个绝妙的杀局。
这事有那么亢奋吗?有啊!我跟你说,这里面的东西,有趣的很呐!行吧!你这个兴奋点跟一般人有点不一样。
可这兴奋了没几分钟,就被一消息给心情全打落了,看见红桃了?于晓曼点头,那个水仙说的!那姑娘想来不会认错。
这事我去办吧,你去省城太打眼了,我去!我叫上槐子,带着那个水仙,路上也好套水仙的话。
要不然,这么直接去问,不合适。
林雨桐看向于晓曼,别人她不放心,但是于晓曼的话,足以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