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薛强都有些恼了!有钱了不起吗?觉得有钱了, 看咱们的行为就可笑了!可笑吗?他蹭的一下把刀子拿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老四,你媳妇不懂事, 你也不懂事?咱们敢来, 那必是活不下去了。
你说,这活都活不下去了, 咱还在乎别的!咱是烂命一条, 可你家这个……哪个的命可都金贵!瓦罐碰瓷器,你舍得?说着话,就起身, 朝四爷这边过来, 手里的刀子在手里转动着,走到四爷跟前。
刀子就在四爷的面前晃啊晃的, 金印的心都提起来了。
就听薛强道:兄弟今儿是非要这么一笔钱,且我还告诉你,钱我是还不起的!今儿这事,你看着办!话音一落, 手里的刀就往四爷脖子上去。
金印吓的‘嗳’了一句,金明明蹭的一下钻出来, 一口咬在薛强的腿上。
众人都被孩子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可等薛强被咬的哎哟一声,却始终没敢踢开孩子而是任由孩子那么咬着叫人觉得奇怪的时候,就都朝他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吓人一跳, 就见薛强手里的刀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老四媳妇手里了!她也转着那个刀,在薛强的喉结上转啊转啊, 眼瞅着好几个血道子已经有血渗出来,感觉再手抖一下, 就把咽喉给划拉开了。
金印蹭的一下过去,抱住孙女一下子就回了内室!他也没看见儿媳妇是怎么夺了人家的刀,但这媳妇子整天带着孩子爬墙上树的,比老四当年可利索了太多了。
再想想她以前干的那些不敢叫外人知道的事,他也知道,这儿媳妇要是出去混,大概比自家老四混的还要好。
刀子拿在手里,敢在人身上划拉的人不多!便是给薛强,不是小看他,这小子,甚至今儿来的这一伙子,吓唬人的成分有,一伙子跟人打架抡棍棒都下的去手,但真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真不是小看他们,他们没这个胆子。
他们了解老四,知道老四也下不去手。
他们人多势众,老四势寡,顾虑又多,今儿必是能成的。
可他们不知道,老四家的媳妇才是真混!这不,薛强站在那里不敢动了,脖子上一道儿一道儿的,疼的直抽抽,可他是动一个手指都不敢,一伙子都给吓的站起来。
还有打圆场的,小桐,你看……开个……开个……开个玩笑!玩笑,真的……真的……就一个玩笑……快把刀放下,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这多吓人呀!林雨桐抬手拿了茶碗扔出去,正中对方的嘴,砰的一声,茶碗磕到了牙齿,茶碗朝下落,桐桐抬脚轻轻一接,茶碗落在脚面上,再轻轻往起一挑,四爷伸手,茶碗稳稳的落四爷的手里了。
对方的满嘴都是血,噗的一吐,掉出两颗牙来!大门牙就这么掉了!我的天爷呀!他们都是农村长大的,在村里偷鸡摸狗,拦着过路的外村人要个一毛两毛的过路钱,遇到爱开玩笑的大嫂子臊皮两声,今儿是喝了点酒,脑袋一热跟薛强前来壮胆的。
这会子这么一吓,酒全醒了。
金印的徒弟名叫刘权,这会子这小子吓坏了,他噗通往下一跪,咚咚咚就磕头,四哥,嫂子,我真是被逼的!我从这边供销社回县城的时候半路上被这些人拦着了,非拉着我喝酒。
我以为这些喝醉了,怕硬要走被这几个给打一顿,就留下一块喝了。
结果喝着喝着说是要来你这边继续喝……又叫我叫门!四哥,我要是诚心害你,叫我全家不得好死!这话应该是真话!没别的毛病,就是怂!其实这事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一喊,其实这些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以为事情以这边给钱,私了为结局,却没想到成了这个样子!他再不说清,他大概得完蛋。
四爷就道,起来吧!没你的事,我知道。
刘权咧嘴就哭,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都往下跪:老四,可不敢报警!要是报警了,兄弟们就完了!你看咱这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今儿真不是诚心的!更不知道强子怀里揣着刀!林雨桐就撤了刀,在强子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一把拿了四爷手里的杯子,然后狠狠的落在去,砸在扒拉着桌子的薛强的手上。
如果刚才的疼是细细密密的,叫人胆颤心惊的!那现在的疼就是钻心剜骨的,手指头好似都断了一样,是一种巨大猛烈的疼痛!他嗷的一嗓子给喊了出来!前面的杨淑慧听见了,隔壁的三岭也听见了。
便是出来上厕所的金锁也愣住了,这是啥声呀!杨淑慧想出去,出不去!只能朝外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金锁赶紧就朝外跑,大声问道:婶儿,咋了?赶紧的,金锁!家里进人了……咋进人了?杨淑慧出不了屋子,被锁着呢!金锁敲门,大门里面没人给开门。
金锁都吓木了,满巷子的拍门:赶紧的,老四家进人了……三岭从他家那边翻墙过来,一落地,就又听到一声惨叫。
他把脚扭了,也顾不得疼,先喊了一声,妈,我来了!一边喊着一边往老四屋子去。
一掀开门帘,他就愣住了。
老四端坐着,小桐手里捏着刀柄,在手里都能转出花来!来不及看其他人,先看内室的方向,娃还在里面睡着呢。
结果门缝里两双眼睛,一双属于自家老爹,一双属于侄女,那俩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看的可高兴了!这个憨娃子,咋不知道害怕呢?收回视线,这才看向其他人。
强子单腿在地上跪着,左手捏着右手,太疼了吧,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
靠墙站着一个,是自家爸的徒弟刘权,这会子吓的脸苍白苍白的。
其他的人背对着他跪着,他也没看清是谁。
这边他才要动,就听小桐说,只砸了一下手,这有啥疼的!然后就见她指着最边上一个矮个子,你不信砸黑狗一下,看看疼不疼?黑狗是前面巷子里的小伙子,混的厉害!矮个子这个是邱家的老五?是的!就是邱老五!邱老五没动地方,桐桐就又说,那看来还得是我来!我给你倒杯茶吧,这次,茶碗可得接好。
黑狗吓的呀,邱老五你砸!赶紧的!愿赌服输,栽了就是栽了,利索点!他娘的还不如个娘们。
邱老五才要拿茶碗,桐桐又说,差点忘了,那茶碗贵,是古董,碎一个得小一万!说着就指了指茶几上的黑石头,那个摆件趁手,砸不坏!那么大一块石头呢!邱老五抬起头来,就见这老四家媳妇脸上笑着,可眼里哪有笑意!一手是茶杯,一手是刀子,随手甩来个什么,咱也接不住呀!他搬起石头,刚要砸,林雨桐就到了他跟前了,单手接了石头,我就是说说……怎么还真砸呢?都起来吧,多大点事呀!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麻溜的起来了!正好外面传来大力的敲门声,三岭正犹豫要不要去开门。
这些人一想,觉得这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都真的站起来了!三岭也真的转身要去开门了。
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小桐手里的石头掉了,紧跟着邱老五嗷的一声,抱住了脚!三岭就看见,一只还穿着拖鞋的脚随便一扒拉,石头又起来了,落下的时候砸在了黑狗的小腿上弹回来又砸在另一个的脚面上……瞬间,惨叫声响成一片。
金锁从三岭家翻墙进来,先开了大门,然后涌进来一院子的人。
门帘撩起,院里的灯打开,外面把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的。
里面除了老四和小桐,一共九个外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除了一个斯文的靠墙站着的,其他八个以各种的姿势在地上跪着呢。
茶几上放着一把刀子,小桐捡了个摆件起来,在茶几上摆好。
黑子是组长,先进来,左右看看,一看这情况就不对。
问说,到底咋了?四爷起身,笑道:没事,兄弟喝多了,过来撒酒疯呢!说恼了打了一架,都是小事!黑子就觉得老四这混子果然名不虚传,八条壮汉愣是给撂倒了!薛强勉强站起来,疼的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这会子见老四没说报警的事,赶紧点头,喝了点酒,没事!没事!是的!是的!我们就是喝了点酒,真的啥事都没有。
然后一串串或是缩着,或是一瘸一拐的走了,都坚称就是喝酒起了口角,说恼了而已。
谁都知道不是,但都是本村的人,何必戳破呢!反正就是知道老四是真不好惹,这就行了。
桐桐出去招呼巷子里的人去了,四爷单独叫了刘权。
这家伙不敢跟那八个一块走,留在了最后。
四爷说,这事我要报警,那今晚上我家门的就是九个人!这Y打才过去几天?这种犯罪,你说会是啥罪过?枪毙!对!四爷又问说,那你怎么想的呢?是想叫我去报警?还是你去报警?想好了再说!刘权心说,我有的选吗?你去报警,我就得有牢狱之灾,闹不好就得丧命!而我去报警,我就是被胁迫的,是受害者,倒霉的就该是他们。
于是,他的头不住的点,四哥,我知道!天一亮我就去报案!天一亮四爷就挨门挨户的通知,叫大家去街口的牛杂汤店里吃牛杂,表示感谢嘛!结果正吃着呢,就听说薛强等八人被抓了!四爷的表情呀,跟在场的每个人一样惊讶!怎么抓了呢?大家这么问。
四爷也一脸疑惑,是啊,怎么抓了呢?谁报的警?!金明明咬了一口牛心,想着爸爸跟那谁说话,自己和爷爷其实是在内室的!她把牛心放在嘴里,嚼了一下一下再一下。
白彩儿偷偷问明明,跟婶婶说说,昨晚到底咋了?金明明愣了一下,然后一笑,朝一边喊:妈——我彩儿婶婶问我昨晚到底咋了?正吃饭的都愣住了:……苏环婶子拿手里正剥着的蒜砸白彩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白彩儿:……这熊孩子!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