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大战在开始后的没十分钟就被叫停了。
因为动静太大导致禅院直毘人亲自过来, 此时我们六个孩子正玩得起劲,就连我都难得生出某种强烈地胜负欲——正抓着自己的枕头和夏油杰围攻对面的源辉。
禅院直毘人很快就把我和直哉从房间里揪出来,他看看我们两个眼神复杂。
我抓了抓有些凌乱地头发: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啊, 确实是有事情找你。
禅院直毘人把我们姐弟两个带回房间:要说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最近辅助监督发现有许多咒灵与妖怪同时出现的现象, 关于这个现象除妖师那边也有和我们联系过, 对此你们怎么看?直哉愣了下: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吧, 妖怪和咒灵不都是分开行动的吗?以前确实没有这种现象。
我捏着下巴思考道:之前我就有寻问过源辉, 他是除妖师的后人至少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而且我和他确实也见到过那种情况。
我简单的将灵幻遇到河童的事情说了遍。
除妖师无法祓除咒灵, 咒术师无法封印妖怪, 但真正令我觉得可疑的是咒灵与妖怪为何聚在一起出现。
不如说当时那个咒灵是为了保护妖怪才出现的。
我斟酌着用词, 轻声说:就好像有人特意将这两者联合在一起,当河童出现危险的时候,咒灵就会出现。
直哉坐在我的旁边好奇地问:会不会有诅咒师的手笔?嗯,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禅院直毘人喝着酒,脸色没怎么放松依旧拉着脸, 就算是诅咒师也没可能操控妖怪……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掺和除妖师那边的人,算了!除妖师那边的问题和他无关!他转头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你们现在在外面的时间居多, 凡事记得留个心眼,直哉你跟真琴好好学着点不要每次被人随便说两句就失去理智。
我知道了。
真琴你作为姐姐, 以后多盯着点直哉。
…嗯,好的。
禅院直毘人舒了口气开始提起第二件事情:然后就是——甚尔他去干什么了?我沉默地盯着老父亲。
果然禅院家还是安排人盯着我的啊,按理说甚尔不被禅院家的人重视就算消失个两三天都不会被发现。
我保持着端正地态度,一丝不苟地反问:不是和传闻那样离家出走了吗?禅院直毘人:你没有安排他什么任务?我摇头。
在以前我都是将一小部分的工作任务转交给甚尔, 然后给他打钱, 除此之外就没有再给他额外的工作了。
禅院直毘人见在我这问不出什么, 转头对自己儿子问道:直哉,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大概也没想到老父亲会忽然发问自己。
禅院直哉虽然惊讶但却表现的还算镇定,他确实知道甚尔离开的原因和目的,但是……他侧目凝视着自己没说话的姐姐在父亲再次喊他时开口说道:不,我也不知道。
既然姐姐不想说,那作为弟弟的他肯定会好好闭嘴的。
对于直哉的回答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弟弟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是96这样的高数值了,我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不会背刺。
倒是禅院直毘人……系统:【其实他的好感度也挺高的,都已经90了】我:这不一样,直毘人他不止是父亲还是禅院家的家主,至少他现在做不到将我摆在禅院家前面。
禅院家的利益是作为家主优先考虑的,我甚至怀疑禅院直毘人现在在这询问我甚尔的下落的原因是因为那些家臣,他们肯定很在意为什么甚尔会离开,会不会是大小姐安排了什么特殊任务所以甚尔才离家出走的。
看着面前表情微妙的男人,我还是适当地安慰了下:父亲放心,哥哥那么厉害就算在外面也不会出事的。
直哉赞同地点头:甚尔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很强!意识到我们姐弟一条心根本套不出话后禅院直毘人就让我们回去了,在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眼屋内独自饮酒的男人、禅院直毘人抬起眼默默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站在门前,向他道歉:父亲,我信任你但却无法信任如今的禅院家。
在我眼中直毘人和禅院家是分开的,我可以相信作为父亲的禅院直毘人、却无法信任作为禅院家主的他。
真是复杂啊……在外面的直哉安静地等着我,他看着我将障子门阖上后小声地问我:姐姐,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啊?毕竟那天只有他和姐姐与甚尔见过面。
我笑了笑,抬起手摸摸他的短发:可能是在门口被其他人看到了,下次我们得注意点。
直哉连连点头。
我将直哉送回房间后一个人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夜晚的星空璀璨,月光倾洒在庭院显得格外静谧。
不知不觉间我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昏暗且寂静的走廊。
缘一。
式神无声地站在我的身边,修长地影子出现在地板上紧密的挨靠着略小的那道影子。
长发的武士将我抱在怀里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心安理得的靠在继国缘一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气:最近是不是有人找直哉和母亲?继国缘一的步伐很稳,他小心的抱着我回答道:是的,有不少家臣无视你的话偷偷派人潜入直哉和余芍夫人的房间。
我:……继国缘一轻声问:需要惩罚那些人吗?我闭着眼睛想了会:不用,这样做的话只会给那些人抓住把柄,过两天我抽空见见母亲吧。
虽然过程可能不会太顺利但是我觉得还是尽早把家里这些事情解决比较好。
禅院余芍是禅院直毘人后娶的夫人,也是直哉的亲生母亲。
我与禅院余芍见面次数不算多,但彼此都十分尊敬,我的生母离世早从小‘禅院真琴’就是由乳母和女仆带大,对于后来嫁给禅院直毘人的女人‘禅院真琴’也没有反对,甚至还愿意喊对方一声母亲。
只可惜当我进入游戏后并没有正面见过这位‘母亲’,禅院余芍生下儿子后就一直深居内院不怎么出来。
不过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跟踪我和五条悟的那些人。
斗牙王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和缘一笑了笑:那几个杀手已经被我赶走了。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家臣给我又添加了工作量,斗牙王除了要外出祓除咒灵还要回来休息的时候替我赶走杀手。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也不配当你的式神了。
-第二天我让游一将几个孩子送回家,目送着他们上车后,我转身就往内院的方向去。
当我到禅院余芍的房间时,这位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正在插花。
她穿着深紫色和服,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背对着我的女人坐得笔直又端正。
当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清楚禅院余芍的样子,是个长相柔美的女人,但眉眼间却流露着忧愁的气息。
你怎么有空来了。
禅院余芍放下手里的花,语调低柔:是直哉又惹了什么麻烦吗?没有,直哉现在学习的很快也很努力。
我静静打量着她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是我听说最近有人经常来打扰母亲休息,所以便想来看望下您。
禅院余芍略有些惊讶地看了我眼,随后向屋内的侍女挥挥手。
侍女起身利索地离开。
真琴。
在侍女离开后禅院余芍似乎放松了些,她扭头看着自己还未完成的插花问:你觉得这个好看吗?插花吗?我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是好看的。
虽然不太懂插花但是从结构与颜色来看,桌上白色花瓶里的半成品已经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我简单地辨别了下也只能认出里面的银芽柳与月季。
禅院余芍盯着插花看了许久才缓缓地收回视线:真琴,你想成为家主吗?我注意到她忧愁地面容,迟疑了下回答:是的,母亲您在担心什么?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我是目前最适合的下一任家主。
您是在担心未来我成为家主,会对您和直哉不利吗?禅院余芍别过脸:我知道真琴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但是……禅院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些家臣说的话虽不能全信,但也不得不防。
说到底还是没有安全感吧。
弄清楚后我反而松了口气:母亲,我本来就有计划,等成为家主后会让直哉成为炳组织的首领。
比起那些在您耳边危言耸听的家臣,我更信任自己的弟弟。
禅院家确实如您所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家主并且改变这里的。
既然没有安全感那就给她想要的安全感,禅院余芍担心的是直哉与自己的性命,她害怕我以后成为家主会迫害自己以及直哉,那么现在就给她一个承诺就行。
哪怕‘母亲’常年不出内院也应该明白炳组织在禅院家的重要性,能够成为炳组织的首领也意味着是家主最信任的角色。
咚、升满水的柱筒敲击在石头上,禅院余芍怔怔地望着屋外的惊鹿器没有说话。
再次偷偷潜入内院的家臣费尽口舌地在她身边念叨着:夫人…夫人!在下说了这么多您就不担心直哉少爷的安慰吗?禅院余芍低下头,对着茶杯微微笑了起来:茶梗立起来了呢。
家臣:???禅院余芍回过神歪头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神情轻松了不少:我想您不需要再来了,毕竟决定家主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有问题麻烦你们去找老爷吧。
反正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