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3章 被劫了 T

2025-03-25 12:46:34

寿王府的春天是很美的,因为在府里的后花园里,有一片占地三亩的桃花林。

其时恰逢桃花盛开,春光之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人入其中,如入桃源仙境。

据说,寿王世子李明炎最爱的就是这片桃林。

可惜,自从王婉她们三人住下后,那李明炎再没踏入这桃林一步,不,确切说来,应该是他再没踏入这后花园一步。

每一日,王婉看见那方文琴期盼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可怜她的目的太明显,把人给吓跑了,纵是打扮得再漂亮也无济于事。

李明敏非常得意:我哥哥也是她能宵想的?哼!我那嫂子就快进门了,就凭她,也想替代我那嫂子?做梦!可惜李明敏会错意了,要是她知晓方文琴的目标不在此,而只不过想做李明炎的小妾而已,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王婉没有告知,只不过笑笑而已。

看来你对你那未来嫂子很满意啊?王婉转移话题。

还好啦,至少比原来那韦家的好。

京兆韦氏,虽然大家,但早已没落,看那韦小姐,高傲自负,哪有什么大家族嫡女的风范!总之我就是讨厌!本来是要定下了,还好年后就换了那礼部尚书之女。

我娘亲还不乐意呢!还是我爹英明!李明敏一番牢骚似的话,王婉却听得从中嗅出了什么。

皇后娘娘出自荥阳郑氏,而楚凤歌说与太子定亲的是王小姐,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原王家。

这……王婉拧起了眉头。

据她所了解的历史,大族世家彻底没落于黄巢起义,而这个时空并没有黄巢起义,那么大族世家应该还存有不少的势力。

可是,寿王却突然给李明炎撤销了与京兆韦氏的联姻……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不满于大族世家,要向其动手了?皇权与世家势力之争?那么,皇后与太子的死……王婉一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白驹过隙。

短短三日一晃而过。

王婉只在寿王府住了这么几日,其母林茹就让林氏派人过来接她回去了。

李明敏依依不舍,非常郁闷地骂道:偏就是小人还在这里住!王婉笑着安慰她:不是人家脚伤未好嘛!脚伤未好,还天天守在那桃花林边!王婉未有何表示,李明敏的丫鬟红儿噗嗤一声倒笑了,只听她道:还不止哪!听说我们府里上上下下的好些姐妹都被她打点了。

李明敏鄙视道:也不知她一个小小庶女,哪来那么多的钱财!嗯……王婉觉得有必要告知一下,颂姐姐的姨娘现在正协管侯府的中馈呢!呸!李明敏啐了一口,就不明白了,她这般帮她对她有什么好处!人家的姨娘觉得有好处就行了。

王婉道。

诶?李明敏显然没想到其姨娘身上。

没有她姨娘的首肯,她哪会做这样的事。

王婉道,好啦,不管她们啦,我要回去了,你可要顾好自己,别再哭了。

却是李明敏被说的眼眶又红了:我知道的,你可要再过来啊!我过些日子再叫我娘下帖子去。

王婉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春光明媚,王婉坐着轿子从王府内院而出,依旧来时路,鸟鸣阵阵不绝于耳。

来时三人,回时仅她一人。

方文颂自告奋勇留下照顾脚伤未好的方文琴。

说到这方文琴,她的脚伤原不过筋骨扭伤,可也不知怎么的,上药多日就是好不了,而今那脚踝处竟肿得老高,连动都动不了了。

这回马车就停在了王府偏门,王婉下了轿子,在青环的搀扶下上了车子。

青环为其放下帘子,然后就走向后边的那辆。

却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正是那车夫坐正身子,准备驱马而动之时,突然,从偏门之内风一样地冲出了一个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身形修长,步伐矫健,众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他便如猎豹一般,敏捷地跳上了王婉所在的马车,一脚踹下了目瞪口呆的车夫,扯过缰绳,用力一抖,大喝一声:驾!,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驱着马车扬长而去,眨眼间就一个拐弯,消失在巷角了。

半晌,还未爬上自己那辆马车的青环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啊……啊……啊……竟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好一会儿,她才捂住嘴巴,爬了起来,颤抖着推开身边的人,踉踉跄跄地回身朝着王府里冲了进去。

马车飞驰,就像夺路而逃的亡命之徒。

在金色的阳光下,长长的街上,一路呼啸。

人们纷纷避让,连怒骂都来不及出口,便眼睁睁地看见其后卷起厚重的灰黄尘土,绝尘而去。

很快地,它就拐了几个弯,冲上大道,一路奔出城去了。

王婉坐在车内,在那马车突然开动,猛地飞驰起来的时候,她就因猝不及防而一个倒仰,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车壁之上。

正是痛得她抱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时候,那马车越奔越快,且越来越晃,王婉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破布娃娃,就这么一会儿被甩到这边,一会儿被甩到那边,整个人被甩得眼冒金星,一种恶心感顿生,差点就吐了出来。

好容易伸出手去,抓住车厢的窗沿,一鼓作气爬了起来,半蹲着身子挪到了门边,掀开门帘一瞧,果然,那驾位上确实换了人。

只是,本以为胆敢在寿王府偏门口劫车的,定是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但眼前所见却截然不同。

那驾车的,明显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年。

他背影清瘦,动作却大胆,摆明了就是不会驾车,却疯狂地甩着缰绳,全然不顾自个儿的身子随着车子左摇右晃有着要摔下去的危险。

沉默片刻,王婉放下车帘,僵着身子,险险地爬了回去,根本没法在位置上坐定,只好极没形象地跪趴在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防止滚来滚去中被车壁撞伤。

一种悲哀感油然而生。

她果然不适合出门啊!以为在寿王府里安全地没有任何意外地度过就万事大吉了?大错特错!能够安全回到梧桐院才是王道!在寿王府门口都能被劫!她是有多么衰啊!王婉郁闷地就差没流泪了!只是不知那劫车的少年究竟是做什么的。

若是个穷凶恶极之人……王婉陡然一个寒颤,手脚顿时冰凉,不敢深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等车停下后再做打算!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困在车厢内的王婉五脏六腑一下从剧烈震动中骤停下来,一时适应不了,一股酸气直涌上来。

王婉急忙捂住嘴巴,强忍下想要呕吐的**,此时的她是连个声音都不敢发出的。

早已听见车厢之外那少年跳下车去渐渐离去的声音。

他竟没有掀开车帘看上一看?是不知车内有人,还是单纯劫车逃跑,无所谓车内是否有人?无论如何猜想,王婉都不敢妄动,僵硬着身子保持趴地的姿势,甚至连呼吸都是屏着,就算明明那少年的脚步声已经走远。

突然,自左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少年的怒吼声:啊——啊——王婉陡然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手脚一软,直接来一个狗啃呢了。

却是那少年的吼声依旧,好半晌之后,才听见那宣泄的吼声没有了,但很快的,一阵噼里啪啦拳打脚踢树干的声音又从同一方向传来。

……王婉脑袋空白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探出头去看个究竟。

爬了起来,掀来窗帘,向外望去。

却见马车所停的地方是一片林子的外围。

估计是在某座小山的山脚之下。

清风阵阵,草木皆香。

而在王婉的前方大概十来米远的地方,一个黑衣少年正背对着她冲着一棵高大的野梨树疯狂地拳打脚踢着,显然心中憋闷,压抑过久,需要好好发泄一番。

于是,王婉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了:这少年是谁?细细地打量着他,见其身形与楚凤歌差不多,想来应与楚凤歌年龄相当。

而他身上的黑衣,明显一套夜行衣。

穿着夜行衣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大白天地从寿王府里旁若无人地飞奔而出,抢过一辆马车,连里边有没有人都不去顾及,一路狂驰,冲到城郊的山脚之下,疯狂发泄心中的积郁。

这……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小偷刺客之类的了。

官家的公子哥儿倒极有可能。

难道是寿王府的庶子?李明炎的庶弟?……似乎可能性不大,一个庶子敢发疯这么做,找死不是?王婉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罢了,想不通便不去想,猜不到也不去猜。

只是……难道要在这等他发泄完了再回去?王婉拧起了眉头。

待他发泄完还不知到什么时候,而且,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他、他万一是个心理阴暗的,把自己扔在这里是小,万一来个羞怒,直接灭掉她,她岂不是太悲剧了?!王婉一身冷汗顿出,被自己最可怕的想法吓得够呛。

于是脑中飞转,决定立马下车躲起来,伺机行事!可是,正当王婉要缩回脑袋,将那窗帘放下之际,不知那少年是不是因为感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竟然停止了对野梨树的折磨,猛地转过了身!王婉一惊,想要立刻躲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div>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4章 又一个小帅哥 T那少年面如冠玉,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长得极为俊美。

若不是有楚凤歌珠玉在前,王婉必会为他的容貌所震撼。

特别是那双眼睛,眼角上扬,似笑非笑,风流勾人,但又目若悬珠,炯炯有神。

这样的眉眼……若是双眸再深邃一点……王婉愣在当场。

而那少年已经从错愕中醒来,开始迈着大步向王婉走来了。

你是谁,他站在窗外与王婉面对面。

王婉,……只那几步走近,便就发觉这个少年浑身上下贵不可言的气质。

而此刻面面相对,更是在他脸上看到了常人无法模仿的威严。

你……王婉脑中混乱。

你是谁?那少年又问了一遍,开始不耐了,好似若王婉不再即刻回答,他就会立时采取惩罚措施。

我是忠勇侯府二夫人娘家的亲戚,现借住在侯府里。

王婉看着他轻声回答道。

却不料,王婉这话一出,那少年便一怔,紧接着居然细细端详起她来,最后轻哼一声,道:你就是王婉?诶?也不过如此嘛!啊?下来!……王婉乖乖地放下窗帘,脑中的混乱更甚了。

这个人认识她?不,应该说是知道她?还有这个人的眉眼看上去竟然很像……王婉甩了甩脑袋,还是暂时什么都别想了,乖乖地下去吧!此人,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下了车,果然那人冷冷一记飞刀从眼里射了过来:你都看到了?只看到一点点。

王婉低下了头,顿了一下,低眉顺眼地补充道,就看到你拳打那树干,而且也只看了一眼,你就转身过来了。

哼!却是那人眼睛一眯,一种无形的威压就产生了,他就这么冷冷地瞧着王婉。

王婉始终低着头,一副乖宝宝样,心中却不停地打鼓,有点害怕。

心道:这个人不会真是个心理阴暗的,只因被我看到了他情绪肆意发泄的一幕,就恼羞成怒,要将我就地解决了吧!两人沉默,山风陡然刮起,卷起落叶碎草无数。

前方树林沙沙作响。

王婉打了一个冷战。

终于,那少年开口了。

只听他冷冰冰地说道:你可以走了!啊?王婉一愣,不由地把头抬起。

还需我说第二遍吗?那少年的一张俊脸上露出了不悦。

我……我这就走。

王婉咬了咬牙。

荒郊野外的,对方是谁是怎样的一个人都不清楚,千万可别惹恼了他,否则后果难说。

只是……王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麻烦公子还请告知回去京城是哪个方向。

那少年一愣,好像突然才意识到自己让一个小女孩在荒郊野外独自回城是件多么大不人道的事,脸上露出了一丝我怎么会这么说话的尴尬。

但很快地就收敛起情绪,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了王婉的左后方。

一脸的漠然。

王婉向他行礼告别,就转身朝他所指的方向大步而去了。

王婉原是想在来时路上找个地方躲起来——至少先躲开这个人再说——然后慢慢地等待救援。

之前这位少年如此高调地驾着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奔出城门,因此寿王府的人要找到他们必定不会有多困难。

王婉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解救她了。

却没有料到,她才不过走了十来米,那少年就突然把她叫住了。

喂!只听他喊道,你疯了不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真想一个人走回城去?那语气带着不解与焦急,好似真怕王婉就这样走掉了。

王婉听闻,讶异地转过身去:不是公子你让我走的吗?这回他的脸上可就是完完全全没有掩饰的尴尬了。

我、我让你走你就走啊!只听他道,荒郊野岭的,你就没想过一个人就这么走掉遭遇了危险怎么办?!王婉有点郁闷了。

凶得要死叫人走的是你,现在不让走的还是你,居然还怪到我头上来!你有病吧!当然,此话腹诽罢了,王婉哪敢说出来。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结果王婉郁闷的样子又让那少年不满了。

他走到了王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遇到这种事,怎么都不会哭啊!哈?王婉愣了一下,顿时气得想笑了。

原来她只有哭了才会令他满意啊。

王婉抿着唇,低下头,不语。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那少年继续道。

王婉发誓,他那与众不同必是加了引号的。

一路过来都没发个声响,害我以为车内无人呢!……是你眼瞎了吧!抢车的时候没看到车夫都坐定了准备启程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丫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子!难怪他……他?王婉抬起了头。

哈!少年居然笑了。

戏谑的眼光扫视着王婉,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的口气轻佻了起来。

王婉只不过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了头,始终没有言语。

怎么不说话?少年的语气就像上位者,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说什么?王婉的声音低如蚊蝇,却镇定无比。

现在的她可以确定,眼前这人不会威胁她的生命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结果那少年顿时语塞。

好半晌,突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跟你啰嗦了!谁想跟你啰嗦!王婉狠狠腹诽。

那个……他想起了什么,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方才你所见到的,可不许同其他人说!王婉抬眼瞄了他一眼。

见他脸上微红。

恼羞成怒倒没了,只是一种被人窥视到不为人知一面的尴尬。

非常丢脸的样子。

嗯,我不说。

王婉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

要是说了?要是说了我就天打五雷轰,被雷劈死下辈子给你做一只垫脚的波斯猫!……少年的俊脸似乎抽了一下。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比王婉最先预想的好多了。

那位少年站在马车边上拧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我送你回寿王府吧!说着,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说,要不是因为王婉,他根本就不会回去。

王婉有礼地向他道谢,然后在他的允许下上了马车。

待在位置上坐定后,王婉重重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一下放松了下来。

看来这少年心地并不坏,知道现今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她送回寿王府,竟然也勉为其难地愿意这么去做。

等回了寿王府后,目睹这一切的人肯定会被上头用各种方法封口,然后王婉依旧由忠勇侯府派来的车夫送回府去,权当她在寿王府多呆了一些时辰,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而那少年……既然愿意送她回寿王府,那么他应当是有把握自己不会被怎么样吧,在做了这种事之后……话说,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王婉也拧着眉头纠结了起来。

他的那眉眼,她绝对没有弄错!真的越看越像楚凤歌啊!是纯粹长得像而已,还是两人有什么血缘关系?王婉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线。

而正当王婉坐在车厢之内,想着那少年究竟会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外头突然由远及近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听起来有两匹马!王婉陡然一惊,起了身去,就要掀开窗帘。

但是,手在帘子边上停住了。

脑筋转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掀帘一看的**,颇有些不安地坐了回去。

两匹马,两个人,是谁?是来干什么的?虽心想着可能是寿王府派来找他们的,但是凡事还是谨慎点好!却听那马蹄声近在咫尺地停了下来。

接着两个人的下马声。

然后,是楚凤歌的声音!王婉睁大眼睛捂住了嘴巴,震惊无比,怎么会是他!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心底一下蔓延开去。

只听楚凤歌的声音低沉阴郁,显然在压抑着极强的怒意。

王爷非常担心,还请您即刻回府,否则王爷就要进宫面圣了!三皇子殿下!王婉脑中轰隆一响。

楚凤歌的后半句话把她震得连思考都不会了。

三皇子殿下!这个少年是三皇子殿下?那个不久前没了嫡亲兄长与母亲的三皇子!她的脑中反复就是这句话!天哪,怎么可能!表哥……三皇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方才在王婉面前的高傲威严上位者的口吻全然不见。

咳!另一个声音出现了。

原来是李明炎。

他的语气就温和多了,但说的话却一针见血:三殿下,多事之秋,你擅自出宫已经不对了,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可知道?李明炎的话音落下,就没有听见三皇子再接口。

外头一片沉默。

在王婉的耳中听来,唯有山风阵阵。

正是她凝眉咬唇暗思这时候的自己该如何去做,是要发出点声响引起他们注意,还是直接出去打个招呼,还是默不作声呆在车中等着三皇子大发良心提到她的时候,眼前的门帘突然被掀起。

恍如时光回转,一张熟悉漂亮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

</div>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5章 失败的方文琴 T小婉,你没事吧,楚凤歌的第一句便是这个,一张俊脸上满是浓浓的担心。

他的双眸好似古潭深水,深邃得能将人的灵魂全然吸引过去。

王婉心灵某处仿若塌陷,怔怔地看着他,整个人像傻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凤歌见她这样,竟急了,一脚跨进车厢,就要走至王婉身边。

却是外头三皇子的声音响起,她怎么会有事,一般丫头碰到这事,不哭也会被吓傻了吧,就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方才还想自己走回城去呢!王婉一听,见着楚凤歌的怦然心动顿时消去不少,一股郁闷之气陡然涌上心头,皱起眉头,很想回那三皇子几句,但实在没那资格,只能抿着嘴一声不吭。

楚凤歌看了,笑了。

笑颜迷人如醉。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只听他道,方才我还真以为你吓傻了呢!王婉脸色飞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就来了?难道先前你一直在寿王府里?所以听到消息才赶来了?楚凤歌摇了摇头:才刚和明炎从外头回去王府,就听闻你被劫走了,所以就赶来了。

因此一身风风仆仆的。

王婉这才细看他。

只见他面带些许疲惫,发丝微乱,只那眼睛,温柔如水,丝毫未受影响。

王婉低垂下头,不知再该说些什么了。

只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没事。

嗯。

楚凤歌温柔微笑,点了点头,再接着就退□去,放下了车帘。

只那车帘一放下,李明炎的声音戏谑地响起:小佳人无事吧?瞧你担心的!王婉坐在车内,脸上又是一红。

虽是无人可见,但也是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再接下来,便是关于如何回去的讨论了。

三皇子驾车的功夫实在是够烂,楚凤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再一次坐在驾位上了。

而对于李明炎,他也不放心,虽然李明炎是他三人中年岁最大的。

最后,竟然是楚凤歌坐了上来,为王婉驾起车来。

三皇子与李明炎各自骑马,在前方开路,楚凤歌则驱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跟在后头。

说实话,楚凤歌的驾车本领也并高明,但较之先前疯狂驱车的三皇子而言,不知是好上多少倍去。

来时惊险万分,回去平淡无奇。

坐在车厢内的王婉并不知道路途中有多少目光好奇地望着这三个年龄不大的贵族公子组合。

只沉默地坐着,掰着手指暗思,这下回去寿王府,再从寿王府回到忠勇侯府会花去多少时间。

时间的流逝并不因人的渴望而止步,因为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王婉回到忠勇侯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

林氏和林茹显然第一时间接到过寿王府的通知,一见到王婉平安回来,便齐齐感念上苍起来。

当然,对于劫持王婉的人,她们是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

而至于那些目睹了一切的下人们,王婉猜测的没错,确实被上头的主子们或威胁或赏赐地给下了封口令。

这件事情,再无人敢提起。

对于王婉未照预定时间回府的官方说法是,安康郡主舍不得王婉回去,留下了她一起用膳。

这一说法,被全然不知情的侯府其他主子们毫无怀疑地接受了。

此事,就像沉入潭底的巨石,随着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宛如从未发生过一般,一丝涟漪也未产生过。

至于偷偷跑出宫来的三皇子后来如何,这就不是王婉这种平头百姓可以关心的了了。

她也不想去关心。

只是间或无事之时,总会想起楚凤歌,想起他掀开帘子时挂在脸上那浓浓的担心,想起他醉人心扉的笑靥。

这个时候王婉都是呆呆的,傻傻的,脸上一抹痴笑。

但是很快就幡然醒悟,诸如身份地位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涌入脑中,虽曾自我安慰年纪尚幼,这种东西想也没用,但真听到了三皇子唤那楚凤歌为表哥,那种想要逃避的心态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顿时颓然无力,摇了摇脑袋,咬着牙把一切全部清出脑袋,不敢再想。

话又说回来。

王婉回到侯府之后,日子照旧。

只是在第二日的时候,钱姨娘找上了她,一脸无比担心地小心翼翼地问起了方文琴在寿王府的情况。

方文琴因脚伤留在寿王府钱姨娘是知道的,却是她对自己亲生女儿的脚伤虽有关心,但更忧心其为何非要留在寿王府,一副害怕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样子。

最后在王婉客气的好话中,顾虑重重地告辞走了。

王婉长叹口气。

只觉得这钱姨娘尤为可怜,偏就女儿是个不领情的。

这女儿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歧视自个儿的生母。

而作为生母的钱姨娘,一面受着女儿的歧视,一面却还要为女儿日日操心。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然,方文琴的事王婉也管不着。

是好是坏随她去。

只是,王婉并不认为就几日在寿王府里呆着,这方文琴能在方文颂的帮助下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

若是李明炎对她有意还好说,她搞不好会铤而走险,和李明炎来个暗结珠胎,这样,寿王府那边是不纳她也得纳了。

可是李明炎偏就对她无意,且始终躲着她,难道她还能冲去外院,使个什么下作的手段,逼着李明炎纳了她不成?王婉摇了摇头。

方文琴是否会这样做,她不确定,但她相信,李明炎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着了道的人。

果然,七日之后,寿王府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方文琴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府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王婉正在林氏那里。

只见林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然后就随意叫个人出门迎接去了。

还想着她能起什么大风大浪呢!痴心妄想的丫头片子!林氏不客气地直接讽刺。

王婉低着头,不言不语。

这方文琴回府之后,当日就称起病来,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哪儿也不肯去了。

甚至每日的晨昏定省也就此略过。

林氏大度,随她去了,只冷哼一声:终究是快泼出去的水,难不成还想翻天去不成。

再无人去管方文琴。

只有那钱姨娘,终日在方文琴院外徘徊,心急如焚,忧虑万分,想要进去见她一面。

可是,就算她娇弱的身子在那外头站上一日,方文琴也理都不理,那院门,始终未曾为她打开过。

三月很快过去,四月来临。

方文琴终于定亲了。

与卢家二少互换了庚帖后,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来年的二月二十五。

定亲一事极其顺利,侯府与卢家都非常满意。

这老夫人因为去年方文雅的事,今个儿对方文琴的婚事无比上心起来,在彻底弄清卢家情况之后,她对林氏是赞不绝口,直道这才是个有大家风范的嫡母,几乎是把一切夸奖的词都用在了林氏身上。

林氏因此在林茹面前冷笑道:我可是把什么都做好了。

府里上下都看明了,那个丫头便再要作死,也全与我无关!定婚后,方文琴依旧把自己关在屋里。

林氏仅在某日以探病为由,过去做做样子,此后便不去管她。

那方文琴也就跟得了赦令一样,窝在屋里仍旧不愿出门,多日来,仅有方文颂能够进得去她的院子。

如同去年被困在院中绣嫁妆的方文雅一样,这方文琴,才一个月未曾露面,侯府里的人们便似乎将她遗忘一般,再也不曾听闻有人谈及她了。

对于方文琴的自我关闭,王婉猜想,大概是因为她在寿王府那耗费心机与财力,却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一时间心灰意冷,不愿见人罢了。

王婉可不相信方文琴会像那方文雅一般,是个会自杀的人。

就冲着她用尽办法住进寿王府,且一住就那么多日一事——如此为自己将来花费心思的人,怎会自杀?方文琴躲在自己屋中,不愿见人,与王婉而言,是好事。

王婉本就不喜欢与方文琴共处,现下直接省却互看不顺眼的麻烦,如此甚好。

只是王婉原本以为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见到那方文琴了。

却不料,自己又把事情想象得太美好了。

今年的春天,天气极好。

预料中的春雨仅在三月下旬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了几日,而后便始终晴天。

这接连多日的灿烂春阳,似乎是在卯足了劲要将一两个月前阴霾冬日在人们心中留下的印象给一扫而去。

天空一直是美丽的蓝色,大地万紫千红。

直到五月,初夏了,天气还是那样的美好。

有这样的天气。

到园子里散散步什么的也成了侯府主人们日常的休闲方式之一。

王婉也偶到园中走动。

当然,她也仅在离自己梧桐院较近之处走动罢了。

忠勇侯府的园子,虽比不上安国公府,但面积也不小,颇有一番自己的情趣。

王婉最爱去的地方,便是一条林荫小道。

这小道,长约三十米,鹅卵石铺成,两侧隔几步便是碗口粗的杨柳。

柳树成荫,日光再烈也仅能缕缕光线透入下来,地上斑驳成影。

这一处佳境恰恰离王婉的梧桐院最近,因此,大多数时候,来到此处的都仅有王婉而已。

这一日,晨阳温和,府中园子里,一片鸟语花香。

王婉和往常一样,带着忘忧和露葵,去那林荫路里,悠闲自得地走上一走。

阳光透过柳枝柳叶层层而入,落在地上的光影随风而动。

王婉笑眯眯地看着忘忧和露葵嬉笑声中踮起脚尖踩着地上的光斑一跳一跳着玩闹,顿觉心情轻松愉快,心道,若天天如此无忧便永远不要长大也好啊!却是这般想着,突然,一个想都没想到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浓浓地嘲讽:婉妹妹真是个悠闲散人啊!</div>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6章 可怜的钱姨娘 T王婉转过身去。

忘忧与露葵也停下了玩耍,一路小跑着站到了王婉的身后。

只见这方文琴带着那个叫做晚霞的丫鬟站在林荫小道的入口,光影斑驳中,一脸讽笑得犹如脸着地的母夜叉。

王婉笑起,琴姐姐病好了,真巧啊,却是方文琴冷哼一声,一步步走了过来,就是讨厌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混蛋,明明心里讨厌得我要命吧,还装什么熟络,……王婉眨了眨眼睛。

好吧,她反省,她就是个言不由衷的小人,我讨厌你!方文琴站到了王婉面前。

忘忧和露葵一下紧张起来,齐齐要挡在方文琴面前,却是王婉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我早就知道了,琴姐姐你不用今天特地跑来提醒我。

王婉道。

你是什么东西!这方文琴好似没有听见王婉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要把许久的不满怨愤全在此刻一并发泄出来,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凭什么得到我们二房最好的梧桐院!凭什么跟我们一道上学!凭什么得到侯老先生的器重!凭什么跟安康郡主成为好友!凭什么!算起来二夫人是我的嫡母,我才是她的女儿,她凭什么对你这个外人比对我还好!先头王婉还能理解方文琴的愤恨。

原来她竟如方文棋一样,只在她入住梧桐院时就怨上了她啊,可那时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王婉可是一直认为方文琴是在见到李明炎捏了她的脸后才厌恶她的。

而对于这个,王婉觉得若是自己站在她的角度,应该也会不爽吧,毕竟一个家境不显的表小姐寄居在侯府里,怎么反而比侯府的正宗小姐混得还好?这样说来,她王婉确实有错,错在不该住在侯府。

不过,就算她不住侯府,方文琴就能得了侯老先生的青眼?就能和安康郡主成为好友?而待听到方文琴说林氏是她的嫡母,她才是林氏的女儿时,王婉就瞠目结舌了。

这、这方文琴的脑回路是什么?竟然、竟然有如此天真的想法!王婉细细看着方文琴,从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中,真看不出她最后这句话是随意说说,她是认真的!于是王婉不语了。

直到她发泄完毕,王婉也没吭上一声。

怎么了?方文琴冷笑道,心虚了?王婉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也不矫情什么住在这侯府里非我所愿之类的,只是你对我怨恨这么大又能怎样?你都要嫁人了。

嫁人总不是我害的吧!明年你就不住这府里了,可不可以不要纠结这个了,当我不存在行不?我们互不见面,互相眼不见为净?安安稳稳过这一年半载的,然后你高高兴兴嫁人?王婉话音刚落,那方文琴就陡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婉微微皱了皱眉头。

方文琴半晌才止住笑,恨声道:不是你害的?!怎么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在那安康郡主面前说三道四的,炎表哥会不理我?!……顷刻间天雷滚滚!王婉倒退一步,无法置信地盯着方文琴,你、你说什么?你还装!方文琴愤怒地一张脸都扭曲了,其实你的目标就是炎表哥吧!不然你这般讨好安康郡主做什么!可怜安康郡主没心没肺,被你骗了都不自知!你这个表里一套面里一套的恶鬼!见不得炎表哥与我好,就在安康郡主面前说我坏话,炎表哥最疼安康郡主了,安康郡主的话他岂有不听!你还敢说什么不愿做妾!不愿做妾你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凭你的家世,赖在我们侯府就可以嫁入贵族为妻吗?!方文琴的嘶吼起来就像疯婆子,浑身颤抖,头上的朱钗乱晃。

王婉被震得张着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却是王婉身后的忘忧气得连身份都不顾了,一步上前,指着方文琴就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做妾!就算家世远不及侯府,我家小姐也是官家出来的嫡女!哪会跟你一样整日想着正妻不做去做妾!忘忧!王婉倒抽口气,立时转身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尖锐的掌声在林荫中赫然响起,震的每个人心中都是一颤。

忘忧嫩白的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跪下!王婉怒喝道。

忘忧泪水一下涌出,捂着脸,缓缓地跪了下来。

我怎么教你的!还有没有尊卑了?!王婉指着她骂道,还不快向三小姐道歉!却是方文琴一声冷哼:果然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王婉一股气上来,却硬压了下去,低下头来行礼替忘忧告罪:还请琴姐姐原谅,小丫鬟自幼在小城长大,野性尤存,待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不忘这尊卑有序的规矩!而那忘忧也嗑起了头,声音哽咽:还请三小姐原谅。

方文琴冷笑,却是言此及他:原谅?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如有深仇大恨般地怒瞪王婉,你毁了我自幼的梦想!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我方文琴在此发誓,若不毁了你,我誓不为人!一时间,王婉顿觉周围全是冷气,原本雅致无比的林荫小道竟陡然变得如此可恶,阳光被阻,温暖不及,这里,可怕得好似鬼窟。

方文琴,根本就已经是鬼了,一个事实不分,莫名怨恨的恶鬼。

王婉看着方文琴,觉得无力,知晓多说无益,只抿着嘴思索片刻,便想要告辞了。

跟这种疯鬼呆在一起,只会让自己更加内伤!却是她才要开口,告辞之话尚未说出,一个身影就自不远处的一棵柳树后扑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王婉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居然是钱姨娘!只见她面色惨白,双唇无色,纤瘦得几乎只剩骨架的身子战栗个不停,她不要命似地磕起了头来,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表小姐……三小姐是病糊涂了才胡言乱语的,还请表小姐莫要当真啊……表小姐,求您了……可怜的钱姨娘,双臂抖得不似个健康的人,每嗑一下头,待要抬起,便好似费去了浑身的气力,俨然要去她半条命一般。

王婉不忍直视,忙忙上前一步,俯□下,想要将她扶起。

而那方文琴,勃然大怒,指着钱姨娘大骂:你这个丧门星!竟敢躲在这里偷听!你这是做什么?!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向她哭求做什么!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有哪个姨娘像你这样窝囊的!够了!王婉终于忍无可忍,怒喝制止了方文琴一连串的谩骂。

你这个疯子!她指着方文琴怒道,先前方文琴再如何说她都不及此刻她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给王婉带来的愤怒之浓烈。

她是谁?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将你生下!若她抛弃你虐待你不把你当人看也就罢了!你不愿理她无可厚非!但是,她现在在这里苦苦哀求是为了谁?!你的眼睛瞎了吗?!你的心肠被狗吃了吗?!这番话可谓是王婉前世加今生骂的最狠的话了。

怒火快将她淹没了。

钱姨娘战栗地更加厉害了。

她的眼泪如连串的珠子纷纷涌出,她抬起头来,跪地不起,直把双手拼尽全身力气扯着王婉的裙衫。

表小姐……她泣不成声,泪眼模糊,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说了,别怪三小姐,千万别怪三小姐啊……哈哈哈——却是那方文琴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再一次疯狂地笑了起来。

笑声渐停后,她抹去眼角的泪花冷冰冰地盯着王婉,你这话最好莫要再说!我是侯府的三小姐!二夫人才是我的母亲!她,方文琴连个眼神都不屑给那钱姨娘,不过是一个只会爬主子床的贱婢罢了!你!王婉气得差点就上前给她一巴掌。

钱姨娘死死拽着王婉。

突然,露葵惊叫了起来:血,血,钱姨娘你流血了!王婉一惊,低头一看,只见那钱姨娘竟是已经闭上了双眼,一张嘴死死地抿着,而那嘴角,一抹与那唇色明显对比的鲜红缓缓地流了出来,一滴,两滴……砸了灰暗的土地上,触目惊心!方文琴一个白眼,冷哼一声,一甩长袖,事不关已地扭头就走。

她的丫鬟跟上,也是头也不回。

露葵在她们后头难以置信地直跺脚。

王婉蹲了下来。

一手扶上钱姨娘,那钱姨娘居然就这么扑通一声,倒头载在地上了,王婉人小力薄,没能扶住她,自己反而被她带着也跪倒了在地。

忘忧!王婉喝了一声被突然状况震呆了的忘忧。

这时忘忧才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过来帮忙了。

王婉命露葵去叫人来,自己则和忘忧把钱姨娘放平。

没有急救经验的王婉,对于突然吐血昏迷的钱姨娘,是动都不敢动的。

</div>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7章 钱姨娘之死 T跪下,梧桐院内,王婉硬着心冷声对忘忧命道。

忘忧含泪跪下。

尤不知情的青环与采苹面面相觑。

王婉恨铁不成钢,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都在这侯府里住了两年了,竟然会犯下这样的错,还是说你想出这侯府,回抚州去,忘忧顿时脸色煞白,泪水向开了闸一样,哗啦啦地直掉,她哭着磕头,不要不要,求小姐不要把奴婢送走,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王婉一见,心里难受得要紧。

这忘忧当初可是作为她的玩伴被买进王家的,何曾受过她的打骂!王婉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把忘忧扶起,替她擦了擦泪,叹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报不平,可是,对方是侯府的小姐啊!这人家真要追究下来,叫我怎么保你!我先前要不是给了你一巴掌,人家直接就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说说,有哪家丫鬟在自家小姐尚未开口的时候就冲着对方大呼小叫的?我错了……忘忧垂泪。

王婉相信,因她过于严肃,只要她一离开,这忘忧必定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王婉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错就行,你呀,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管住自个儿的脾性,这样吧,你就跟着万嬷嬷一段时间吧!在性子未收好之前,你暂时先不用伺候我了。

不让忘忧跟着她,这对忘忧而言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只见忘忧愣住了,但很快地就戚戚然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也是了,毕竟在这里呆了两年,当初年仅七岁的小忘忧也长大了,若放在两年前,必会抱住王婉大哭: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下去吧。

王婉走向自己的床铺。

忘忧退下。

王婉浑身无力地一下就躺了下去,连衣裳都没换。

青环与采苹对视一眼,见怪不怪,但还是都笑着摇了摇头。

青环,许久,王婉轻声道。

小姐?你知不知道……这钱姨娘是怎么当上姨娘的?王婉似乎问了个对青环而言挺难回答的问题。

果然,青环沉默了,半晌才道:这……时间太久远,奴婢也不知道。

只知道她是二老爷屋内的丫鬟,后来得了二老爷的青眼,做了通房,在怀上了三小姐后,便被抬做了姨娘。

王婉闭着眼睛,一手搭在额上。

回想起方文琴那冷笑鄙视的话:不过是一个只会爬主子床的贱婢罢了。

难道是因为钱姨娘成为姨娘的手段不甚光彩,那方文琴才如此鄙视她?王婉眼神暗了暗,觉得就钱姨娘那终日惊心胆颤小心翼翼活着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个会爬床的人啊!不对,她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明明那方文琴是因为钱姨娘的丫鬟身份而鄙视她的。

爬床?爬床算什么?对方文琴而言,她当初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住进寿王府,难道就没有孤注一掷想去爬床吗?几日时间只想和李明炎培养感情?让李明炎爱上她坚决纳她为妾?鬼才相信!王婉暗暗呸了一口。

疯狗一样的方文琴,思想简直常人无法理解!就是不知,她与那钱姨娘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恶化的,和府里所有的庶女一样,她也是放在自己姨娘那儿养大的,从钱姨娘如此珍藏的香囊可以看出,至少五岁时候的她还是很爱她的姨娘的,而为何现今竟成了这个样子!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王婉疑惑不解。

而她的这个不解在下午林氏那里得到了答案。

午间小憩,醒来之后王婉便叫上露葵去了林氏那里。

这一次,她是定要狠狠地告那方文琴一状的。

方文琴对她的威胁算是一个,最为重要的是,她对钱姨娘的态度真的让她无法再忍了!而到了林氏那里,王婉尚未开口说些什么,那林氏就问起了钱姨娘之事。

于是王婉便也顺水推舟,一五一十地将早上林荫小道上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

林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钱姨娘的事被放到了一边,她只问王婉:文琴真是那样威胁你的?王婉看向了露葵。

就见那露葵非常聪颖地替她回答道:是呢!二夫人!奴婢站在小姐后边都听呆了,三小姐尽是胡言,说、说什么……她故作迟疑地看了看王婉,又看了看林氏。

说什么?你尽管一五一十说来。

林氏不耐道。

是。

露葵应道,便继续说下去,三小姐说什么小姐住在侯府里是为了将来嫁入贵族做妾室的,还说什么小姐现在就已经把目标盯在了寿王世子身上……乒!林氏桌上的茶盏被砸在地,她暴怒,横眉瞪眼,疯了!这丫头疯了!还有呢……王婉在边上委屈地低声道。

还有什么?她说,姨妈你是她的嫡母,她才是你的女儿,凭什么你要对我这样一个外人好!啊?林氏这可被逗乐了,方才怒气累加一起,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我的女儿’!她重拍桌面,蠢得连谁是真心为她好的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女儿’!我可没有这么愚蠢的女儿!王婉不解地看着林氏。

只听林氏骂道:李兰那个黑心婆娘,这下子可满意了吧!好端端一个女孩子被挑唆得蠢得连头猪都不如!在林氏接下来的几句骂声中,王婉猜到了事实。

原来这李姨娘在方文琴很小的时候,就故意去挑唆她与钱姨娘的关系。

许是因为方文琴被人欺负了钱姨娘无法为她做主,而方文颂向来趾高气扬却无人敢对她不敬,同是庶女,却如此反差便让方文琴觉得要不是托生在钱姨娘肚子里,她也不会过得如此不愉。

再加上李姨娘时不时地挑唆一下,那方文琴更是逐日厌恶起钱姨娘了。

知晓了这个,王婉恍然大悟,想必那钱姨娘爬床的话,也是李姨娘告知方文琴的了。

钱姨娘就算争辩过,对自己亲母有着极大偏见的方文琴又如何肯信。

或许方文琴曾想将对母爱的遐想放到林氏身上,但偏偏林氏是个对庶子庶女冷漠的,只管他们吃饱穿好,其余一概不管,因为林氏对庶子女都是一样,方文琴在这方面感觉不到反差,暂时也没有什么怨恨可生,但待王婉一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林氏对王婉根本就是当做亲生女儿来疼,这对需要嫡母疼爱的方文琴是无法忍受的。

反差越大,她越是恨王婉。

王婉这般一想,突然意识到,其实方文琴对她的恨尤在当初的方文棋之上啊!竟是一直瞧不出有何表示,始终冷淡示人而已,只到了李明炎玩笑般地捏了她的脸之后……王婉顿时打了个冷战,这下真正地正式注意起方文琴所说的:你毁了我自幼的梦想!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我方文琴在此发誓,若不毁了你,我誓不为人!蠢人一个!连我给她安排的教养嬷嬷都被挑唆得赶走了!非要说那嬷嬷是钱姨娘求来的,宁死不要!这下好了吧!长到现在,都快嫁人了,没个人在身边提点着,居然把我给惹着了!那丫头,还当真以为是我亲生的不成?!林氏狠声说着,站了起来。

她叫王婉先回去梧桐院,自己则让人备轿,说是要去老夫人那里一趟。

王婉听话地回去了梧桐院。

却在当晚,听到了老夫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方文琴订婚前后病了一个月未见好转,恐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林氏忧思难安,却在昨夜梦见菩萨降临,说是让方文琴且去家庙礼佛十个月,等到婚期到了,有神佛护佑,自然而然一切安康,病体全好且不说,必将会顺顺当当,一生美满。

王婉不知林氏是如何说服那老夫人的,竟让老夫人同意了用如此理由将那方文琴送去家庙十个月!说是礼佛,实则清修。

这让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何熬得了!且不管其他人是如何看待,不过第二日,这方文琴就一脸木然地去了那家庙。

王婉顿觉一口恶气吐出,巴不得等她出了家庙后,就立即嫁出去,永不再见才好。

却是在方文琴走后不久,一个不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钱姨娘咳血不止,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王婉大震。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不过一日功夫而已,便就昨日被伤得吐血,也不该今日就……她不能再说下去了。

一个并没有多少亲厚关系,仅能算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这样的消息,竟让王婉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泪水居然就此滑落。

听大夫说,原本身子就已经空了,只不过这些日子在撑着罢了。

不识医术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青环的声音很压抑,钱姨娘,她在等着二小姐的婚事吧……只是昨日……青环说不下去了。

昨日……王婉黯然。

钱姨娘一是被方文琴心伤得厉害,另一则是害怕方文琴就此被林氏打击吧!虽是婚事确定,但毕竟尚未出嫁,还得在嫡母手下讨生活。

而方文琴被关进家庙,则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婉突然一口闷气难出,想到昨日钱姨娘跪在她面前的苦苦哀求,顿时……她苦笑道:我真不知她竟已到了这种地方,否则,我应是不该向姨妈告状的。

自责涌出。

青环道:小姐心善,这是钱姨娘的命数,不能怪你。

要怪,只能怪那三小姐。

说着青环便低下了头,一向不喜妄议主子的青环,第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的,只能怪那方文琴!王婉咬起了牙,可恨的方文琴,便就是此刻她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只会庆幸那钱姨娘终于去了吧!当晚,忽然狂风大作,近两个月的好天气戛然而止。

天上先是飘起了毛毛细雨,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雨一直下,下得一切的花草树木全都低头垂腰,下得空气里一种散也散不去的浓浓湿意。

就是这晚,快到午夜的时候。

钱姨娘没了。

据说,临走时刻,口中还在念叨着三小姐。

一个姨娘,没就没了吧。

连报丧的都没有。

全府上下只有守在钱姨娘身边的丫鬟叶儿为她大声痛哭了一场。

及到第二日,天色大亮,王婉起床后,才有人过来,告知了这个消息。

王婉站在窗前,许久。

</div>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68章 需要遏止的情感 T潇湘院内,一如往昔。

树还是两年前的树,屋还是两年前的屋,甚至连厢房里的桌椅摆设都始终未变。

王婉在此读书两年,如今一跨进屋子,见到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桌椅间,仅仅坐着方文颂一人的时候,才陡然发觉,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初来上学时,有五人。

而今,竟只剩下两个了。

宁素芳还未到来。

那方文颂就这样坐在位置上,听到王婉进来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懒懒地翻着书。

王婉走了过去,站到了她的身边。

这时,方文颂才抬起了头,一脸的厌恶。

走开!她冷冷地说道。

王婉开口道:我说完几句后自然会走开,以为我爱站在这里吗?只要有你在,连空气都是恶心的!你!方文颂把书一摔,推开桌子,哗啦一声就站了起来。

王婉冷冷地看着她: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子,心思就如此恶毒!挑拨方文棋,害死方文雅,怂恿方文琴。

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方文颂一愣,但继而大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挑拨方文棋我认了,可凭什么说二姐姐是我害死的?!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叫你的丫鬟偷偷把章三公子患羊角疯的事传到雅姐姐耳朵里,她会绝望自尽吗?!王婉指着方文颂恨恨说道,不要说什么你是为了雅姐姐好!她不愿这么早嫁人,终日哭哭啼啼,你和她的院子隔得那么近,你会不知道?!若真为了她好,你不去安慰她,反而直接告知她真相,去往她伤口上插一把刀?!你根本就是想通过雅姐姐的口让大夫人出丑吧!结果雅姐姐自杀了!这个结局对大夫人的打击最大,恐怕是你最满意的吧!你!方文颂柳眉倒竖,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王婉继续道:还有,怂恿方文琴对你有什么好处?拿钱资助方文琴让她在寿王府里打通人脉,给她出馊主意。

方文琴没能在寿王府里将寿王世子拿下,你很失望吧!但是钱不能白花对不?干脆就在她耳边浑说,说是我在安康郡主面前讲她坏话才导致寿王世子看不上她!让她怨恨我,找我的麻烦。

如果她真把我给怎么了,那你便大喜,就是没怎么了,与你而言也不痛不痒的。

可是方文琴就不一样了。

你若真心把她当姐姐,会这样害她?!明知我姨妈对我好,她若把我惹急了,我必告上姨妈,姨妈定会狠狠对付她。

现在好了,她被关进家庙了,你满意了?!方文颂!你的心呢?全府上下是不是除了你姨娘,都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两种人?你讨厌方文棋,因为同是庶女,她却过得比你张扬,甚至大夫人对她都比对你好!所以你要解决掉她。

雅姐姐虽然没碍着你什么事,但是因为她可以被利用来对付大夫人,所以你就毫不客气地利用了她,再恶劣的后果也不关你的事。

方文琴,虽不知入了寿王府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她,可是既定目标一旦达不到,你就利用她来打击我,至于她的结局是什么,也同样与你无关。

而我呢?你这样处处瞧我不顺眼,因为我占用了你们侯府的东西吗?哈!梧桐院本就是二房的。

再妒忌也轮不到你!若是因为侯老先生的看中,安康郡主的喜爱什么的,告诉你方文颂,就算我不在这里,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王婉一下把心中的憋闷对方文颂的怒气全部倒了出来。

长长的话语在这空空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王婉话音停止,整个空间就一下静了下来。

空气好似凝结,寂然得仿佛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方文颂的一张脸由青转白,由白又转为铁青。

她狠狠咬着唇,像匹恶狼一般瞪着王婉。

王婉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却是突然,方文颂变脸了,她竟然笑了,笑得就如王婉刚才说的话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只听她道:我说婉妹妹啊!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她斜眼瞥着王婉,满脸的鄙视,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居然也在我这个正经侯府小姐面前指手画脚的。

你娘没教你什么是教养吗?!也是了,她拿起桌面上的书,装模作样地掸了掸,好似上头有很多灰尘死的,一个没爹的,寡妇养的,能有什么教养啊!说着,就安然地坐了下来。

然后挑眉撇眼瞧着王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王婉先是一气,但不过片刻就笑了。

她走到了方文颂右边的桌子旁,挪开椅子,也坐下了。

偏着头看着她道:不愧是害了如此多人的方文颂!被我揭穿了居然能瞬间做到面不改色,反而淡定自若地骂起人来。

可惜,我不是方文棋,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

你这样骂我,就以为我会大怒扑过去打你吗?王婉摆了摆手,错了错了,外头可是有我们的丫鬟和这潇湘院的婆子们哪!我要揍你也会找个无人的地方!王婉眼神一凶,压低声音狠狠地道,放心好了,你这么想挨揍,我迟早会满足你的!你!这下方文颂才彻底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又哗啦一声站起来了。

王婉嘴角一抹讽笑,无视她去,低下头来整理起自己的书袋。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宁素芳进来了,见到了方文颂气歪着一张脸怒瞪王婉的模样。

她皱起了眉头:四小姐,这是课堂!我以往是如何教你的?!一惯以甜美形象示人的方文颂这般恶劣的样子被抓了个正着,她顿时又羞又气,眼眶一下就红了。

王婉看着宁素芳一笑。

宁素芳瞧着王婉,无奈地摇了摇头。

课后,王婉坐在宁素芳的屋里斯条慢理地喝茶。

青环与宁素芳的那个呆呆傻傻的小丫鬟照旧去了门口闲玩。

宁素芳坐在王婉对面,一脸关切:怎么就跟她闹上了?王婉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宁先生你也清楚得很。

心情不好,一见到她就觉得有话不吐不快罢了!宁素芳叹了口气,半晌才幽幽地道:是因为钱姨娘的死吧!王婉沉默了,盯着手中的茶盏一言不语。

大宅子就是这样,你既然住这儿,就要适应。

……还好啦。

王婉喃喃道,真就厌恶到极点,我早就哭着闹着要搬出去了。

缄默片刻,她又继续道:其实,在这里很多时候也很开心,若真的说起来,那些开心,便就是拿来千金,我也是不换的。

她想起了楚凤歌,那个漂亮惊人,眼下一颗泪痣的楚凤歌。

也只有来了这忠勇侯府,她才能遇上他。

只是……王婉盯着茶水。

圆圆的盏口里一抹清淡见底的青色,她的小脸竟就这么倒印其间,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眸居然一抹忧思。

楚凤歌和她,一个天,一个地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吧?正是王婉发愣的时候,宁素芳的声音冷不伶仃地突然响起。

王婉赫然一惊,愕然抬头看她,然后,脸唰地红了。

果然呢……宁素芳微笑。

王婉觉得头上冒烟了,耳尖都烫了起来,她忙不迭地低下了头。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啊……宁素芳在感慨。

但是很快就话锋一转,喜欢这种事放在心里就罢了。

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之命啊!……虽然宁素芳说的很不客气,但这是事实,在这种时代,恋爱自由什么的绝对是找死!唉!王婉重重叹气。

于是宁素芳瞬间恍然大悟:你喜欢的是……停!王婉赶忙制止她,红着脸连连摆手,别说,别说,说了也没意义。

就让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吧!喜欢归喜欢,还真没敢想过要嫁给他……这句话一出,自己顿感心酸,陡然觉得该掉泪应景了。

唉!又是一声叹气。

宁素芳道:想不到居然是真的,那你当初又何苦骗我?果然被宁素芳猜中了。

当初是真没那想法。

只是后来……后来?你们又见面了?宁素芳吃惊。

嗯……那个……王婉吞吞吐吐。

唉!宁素芳没有再追问,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就是你年纪尚小,也不该啊!……王婉低头不语。

而在宁素芳看来,她就是在懊悔和反省了。

宁素芳摸了摸她的头。

很认真地对她说:你年纪尚小,我真心为你好才对你说这些的。

你住这侯府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而门当户对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什么才子佳人的,不过是戏文瞎编乱造骗人的东西。

你父亡兄小,若没住侯府,能嫁的也无非是一般的读书人家,但若以侯府表小姐的名义,运气若好一点,甚至可以嫁给有爵位人家的庶子,运气一般的话,也能嫁给五六品官员家的嫡子。

只是,人要看清事实,不能去妄想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他是谁?他可是一等公家的嫡长孙!御赐丹书铁劵,永不削爵!这样的人家,莫说什么未来要袭爵的嫡长孙,便就是一般的庶子,也不是你能匹配的!宁素芳这一番话可谓是无情之极,将王婉始终不愿去想的东西彻底地血淋淋地剥露在她面前。

王婉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宁素芳叹了口气,却没再开口。

许久,王婉终于出声了。

我知道的。

她闷闷说道,我知道的。

你也说我不像是一般的孩子,我会理智的。

毕竟初次喜欢上一个人,这种感情,应该,还不深吧!王婉深吸了口气。

大家都还小,这种事,就当没有过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