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2025-03-22 06:37:01

一人骑马从城外归来, 身后跟着个年龄不大,却意气风发的女子,斗篷被风卷起飘在身后。

殿下, 听说先生去参加齐郡公的游园会了?喜鹊放慢了马的速度,免得在闹市碰到无辜的百姓。

去了,我待会接他回来。

段从霜调转马头,你先回府。

没必要担心,都是一群男人, 能出什么事情。

喜鹊知道殿下跟着自己在外头奔波了一天, 定然也是疲惫的。

还不如回去好好洗漱休息。

第一次,总会担心些。

段从霜没过多解释, 朝着游园的方向而去。

内院一群男人在游玩, 段从霜身为女子也不好进去,便呆在外院等着他们结束, 把人接走。

侍人端来茶水, 供给消遣。

段从霜漫不经心地喝着, 心中想的都是江清玄, 也不知道今日玩的怎么样。

正想着呢, 就听见不远处两个打扫的杂役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小玉将滚烫的茶水洒到了贵人身上, 竟然没事人的走了, 一点也没被怪罪。

谁啊, 这么好,我之前不过是洒了点水到盘子里, 便被贬到了外院来。

不知道, 听说长相清秀, 被那水烫到, 也一声不吭的。

啧啧啧……后面的话段从霜就听不进去了,她有预感,那人口中的贵人,就是自己的心尖宝贝。

一想到滚烫的茶水可能洒在江清玄身上,段从霜就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前往后院。

老远就看见亭子内坐的着的一群男人,在众多莺莺燕燕中,一眼看见了即便是坐着,身板依旧笔直的江清玄。

让段从霜暂时放下了心来,可视线移到跪坐在旁边的来福身上,那孩子好似在抹着眼睛。

段从霜大步走过去,听见了男人们的嬉笑声,比平时更加烦躁。

突然冒出的女人吓了在场男性一跳,视线汇聚在段从霜身上,她毫不在意,只是盯着一直垂眸的江清玄。

那副模样,肯定是受了委屈。

殿下。

还是来福没忍住喊了出来,眼眶瞬间又红了。

众人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位貌美的女子是当今三殿下。

这些男人平日里都在内院中,许多事情都是听小道消息,或者自家妻主言说。

只听说三殿下容貌绝色,却也是想不出是何等样子,此番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惹得那些已婚的男人,禁不住红了脸,又还要故作矜持的装作没事人。

三姐?齐郡公带着不确定。

他见段从霜还是在小时候,那时候留给的印象只有顽劣,中间过了好几年,都不曾有机会见着。

此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硬生生是没能看出一点小时候的痕迹。

齐郡公,我家郎君似乎有些不舒服,本殿就先带他离去。

走到江清玄面前,蹲下身子才发现小郎君眼尾红红的,还用袖子去遮挡被沾湿的地方,窘迫极了。

没犹豫的把披风解下,披在了江清玄身上,帮他遮挡住痕迹,顺势拖着他腿弯给人抱了起来。

此刻的江清玄没有挣扎,没有因为这儿人多,而不好意思,而是紧紧的环住了段从霜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她肩头。

此刻段从霜神情冷漠,眼中毫无波澜的看向齐郡公,以及他身边的李公子。

下人不论是否是有意将滚茶打翻,本殿都会追究到底。

留下这一句,抱着怀中的小郎君,大步离去。

此番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自然心中有鬼的人会被吓的半死。

到了外院,一直沉默的江清玄才抬起脑袋,伸手摸了摸段从霜的面颊,没事的,生气伤身子。

段从霜没理会他,瞪了一眼,示意闭嘴。

她们两人的账还没算呢。

来福领着到马车处,带着哭腔道,殿下快带先生去看郎中吧,那水滚烫,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烫掉一层皮。

这下段从霜心更是沉了下去,给人放马车里,帘子拉上谁都进不来。

没那么严重,已经不疼了。

江清玄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后背靠在软垫上,不敢和面前的女人对视。

他也不知道被烫的地方怎么样了,不过现在确实是不疼了,况且隔着衣裳,应当是没什么。

哪知道正想着呢,下摆就被掀了起来,吓的江清玄惊呼出声。

短短的瞬间,裤子也被褪了下来,江清玄羞愤至极,弯腰就朝女人肩膀上狠狠咬了口。

起泡了。

段从霜无视了江清玄幼稚的行为,眼中只有那白皙的大腿上,多出来了一片水泡。

干脆直接把他裤子给脱了,惹得郎君面红耳赤,也顾不上咬人了,只想要把属于自己的裤子抢回来。

裤子会摩擦水泡,待会破了有你疼的。

力气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段从霜不容拒绝,江清玄怎么挣扎反抗都没用。

最后只剩下妥协这一选项,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够累的了,也懒得再去说些什么。

靠在段从霜身上,闭上眼睛小憩。

脚都没沾到地,江清玄是被一路抱回了卧房。

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下人的目光,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只是裙摆下面没穿裤子,风飕飕往里面吹,诡异的感觉让江清玄很是不自在。

等到了卧房,终于被放了下来,此刻郎中来了。

一位女人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领着药箱急匆匆的入室内。

段从霜让下人全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郎中和她,就连来福都不让留在里面。

你这徒弟是否可靠?段从霜微微挑眉,虽然说郎中面前不分男女,可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小郎君的私密部位被其他女人看见。

但若是这徒弟医术不行,那还不如让师傅来。

殿下大可以放心,若只是被烫伤的水泡,我这徒弟是可以独自处理的。

郎中自觉走到屏风后面坐下,听徒弟口述所看到的东西,而后知道他如何去做。

水泡必然是要挑开的,细长的银针在蜡烛上烤的焦红,一幕幕都被江清玄看在眼里。

无助的看着段从霜,后者握住了他的手,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还说没事,若是留下疤痕可怎么是好。

那学徒手还算是巧,看起来可怕,真上了也没那么疼。

已经处理好,上完药了,三天不碰水,按时换药便好。

学徒恭恭敬敬的退下,递给了段从霜一瓶药膏。

会留疤吗?江清玄开口,有些担忧。

哪有男人想在身上留疤痕的,而且还是那种地方。

这草民不能保证,每个人恢复能力不同,留疤与否还是要看个人。

此番话说完,江清玄眼神就暗了下去,点点头,没再多言。

送走郎中后,段从霜回来就把人抱在怀中好一通揉搓,这次是热水,下次又是什么朝小郎君身上砸。

我不该让你去那种地方的,早该想到京城的那些男人心一个比一个冷。

段从霜不开心,连带着眉眼都拉拢下来,在江清玄眼中,仿佛比自己还受了委屈。

是奴自己不小心,或许奴真的不适合去那种场合。

江清玄苦涩的笑了下,有些失去,勉强不来。

那便不去,你是我段从霜的郎君,不应该受到这些。

他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怎么出去转了一圈,便被人欺负成了这样。

被挑破后,疼痛感就来了,隐隐约约,蹭到就是一惊的疼感,使得江清玄不敢半夜睡的太死,害怕无意识的翻身触碰到伤口。

而在她们离去后,李公子坐不住了,心里头突然焦虑起来,不安的左看右看,全然没了看江清玄出丑时幸灾乐祸的样子。

一场游园会下来,连茶的味道都没品出来。

散去后看准了齐郡公的马车,上前拦了下来,毕竟是当今丞相的正君,齐郡公这点面子还是需要给的。

知晓李公子是有话与他说,并邀请他上了马车。

而李公子表现出的不安神情,让齐郡公蹙起了眉头,直到听完事情的前后,眉头始终没有放开过。

你是说,是你找人洒了江公子一身水?齐郡公扶额靠在了软枕上,看眼前的男子带上了丝厌恶。

我前几天听妻主说陛下在早朝上训斥了我儿,还暂时撤下了她守城君的职位,后来一听说是大理寺孔鸣在背后偷偷参了一本。

而我问了我儿,原来是孔鸣听从三殿下的意思,让守城君抓什么人,我儿不过是稍微怠慢了一下,就被背后阴了一刀。

我就想着,不能得罪孔鸣,也不能得罪三殿下,那一个区区教书,从慈幼院出身的低贱平民,我还不能给点苦头。

你可知道,京城内是什么评价我三姐和郎君的感情的?齐郡公冷冷的看着他,瞧见被吓的那副害怕模样,心里多多少少带着瞧不起。

不过今日段从霜那来势汹汹的势头,确实挺吓人的。

谁也没证据说就是你指使,而且你是当今丞相的正君,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怕什么?齐郡公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划过的是段从霜的身影,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一个下贱慈幼院出来的,你也跟他计较,明日本宫替你去看一趟,安抚一下。

多谢郡公。

李公子又恢复了那得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