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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025-03-22 06:38:06

林二娘察觉到, 伤心不已, 寻机向书生告白,书生无奈拒绝,并告知缘由, 林二娘却相当乐观, 表示她会央求父亲推举他,如果他能进京考取功名, 身份便不是阻碍, 她相信他的能力。

书生大喜,发誓不会辜负林二娘的期望,自此以后, 把自己关在屋里日日苦学,因为跟林二娘约定了考取功名前,不再见面,思念林二娘的时候, 就拿出林二娘赠他的定情信物——一枚玉佩细细摩挲, 疏解思念之苦,故事的结局非常圆满, 书生多年以后果真考取了功名, 两人终成眷属。

这个故事给了司马妍启发, 既然不能总在萧翊面前晃悠,就送东西给他,看到她送的东西,定然会想起她, 说不定还会成为定情信物。

绿绮问:公主想送什么?还没想好,你有没有主意?不若送些孤本字画?司马妍摇头。

萧翊是将军,定不会像文人骚客似的去追逐这些。

绿绮转瞬也想到这点。

两人一时都愁眉苦脸。

司马妍:得送些能体现出心意的。

绿绮想,自己做的东西才能体现心意,比如绣个香囊送给萧廷尉?香囊能贴身携带,每日拿出来佩戴,必然会想起公主。

但公主的女工实在惨目忍睹,送了不如不送,且萧廷尉一个粗人,肯定不会有戴香囊的习惯,说不定拿到就丢了,算了罢。

公主擅长什么……公主擅长丹青!——毕竟被王常侍指点过,水平自然好。

绿绮道:不若公主亲自绘幅画给廷尉大人?虽说同样是画,但送名人画作和公主亲手所绘的画是不同的。

萧翊这样的武人,通常不会在意画本身的意义和价值,因为不懂欣赏,那么就算送个传世之作给他都是对牛弹琴。

但司马妍亲手绘制的画就不同了。

不管萧翊懂不懂画,都能感受到画中蕴含的心意,而且画有装饰作用,挂在屋里,天天看到,完全侵入生活,且画能保存极久,说不定萧廷尉过世了(?),画还崭新崭新的。

司马妍一听就赞道:这个主意好。

然后立刻命人准备颜料和宣纸,已经开始想象廷尉大人把她的画裱起来,日日观赏的画面。

不多时,颜料宣纸被呈上来,司马妍拿起毫笔,凝神细思。

画什么?脑海浮现的,是萧翊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他骑着黑色骏马,身姿挺拔。

司马妍立刻做了决定,她蘸了蘸颜料,开始描摹。

宣纸上慢慢出现甲胄,骏马,黄土,山包,浓郁的剑眉以及坚毅的眼……满室寂静,只有软毫摩挲宣纸的声音。

几天后,司马妍画了大半,只剩下些微的背景就能完工,她伸了伸胳膊,决定歇息一会。

一开门,听见在外侯着的绿绮说:公主,皇子殿下来了,在庭院等候。

司马妍视线一转,看到院中坐着的司马链。

司马链立刻奔过去:姑姑在里面画什么呢,我等好久了。

司马链早就来了,听说司马妍受伤,他就时常来看望司马妍,今天却被绿绮拦住,绿绮说司马妍在屋里画画,嘱咐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她。

等待的过程中,司马链愈发好奇,什么画那么重要,要如此慎重?司马妍:阿链想看么?司马链:想啊想啊。

过来罢。

司马妍进屋。

司马链跟上,看到桌上展开的画,皱了皱眉。

司马妍问:怎么样,好看么?司马链:这是谁?司马妍玩笑道:阿链未来的姑父啊。

司马链眉头皱得更深,看了好一会,道:画得不好。

……司马妍郁闷道,哪里画得不好?她画得那么用心,废了好多稿才画出来,怎么可能不好。

太清楚了。

?司马妍满头问号,拿着画揣摩,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欣喜地对司马链说:说得对!司马链默了片刻,问:哪儿对了?他想的是,这画上的郎君,每根头发丝都清清楚楚,线条排列整齐细密,可以想见作画过程中多细致,毕竟稍有错漏,就要重画,桌上铺满了废稿,司马链很不开心,姑姑怎么不对王常侍那么用心?他只想王常侍当他姑父。

司马妍:不是你说的么?司马链没回话,兀自生闷气。

司马妍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问:阿链怎么了?没怎么。

司马链道,我想回去了。

……是不是怪姑姑刚才让你等太久了?司马链:不是。

司马妍:那是因为什么?司马链:突然有点不大舒服。

司马妍一惊,忙问:哪里不舒服?司马链:头晕。

司马妍:怎么会突然头晕?要不要叫太医过来?司马链:不用,就是闻不惯颜料味,出去透透气就好。

司马妍:那好,回去歇息罢。

转头吩咐绿绮,叫太医去显阳殿。

接着对司马链说,还是让太医看看罢。

司马链心思不在这上面,随意点了点头,沉默了会,指着画问:若姑姑不要,能给我么?司马妍一愣:你要它做什么?司马链心想,自然是寻个机会把画交给王常侍,前些天,王常侍还跟他说,多陪陪姑姑,这话其他人说,他不会多想,王常侍说就不同了,王常侍多冷清的一个人啊,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欲无求的样子,突然关心起姑姑,不是喜欢是什么?司马链从小就崇拜王常侍,如果王常侍能做他姑父,他要开心死!得赶快告诉王常侍这个消息,让他有所行动!心里这么盘算,口中却道:我想学画,拿来研究研究。

他提起学画,司马妍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王常侍指点她画画的场景。

我这儿有几副王常侍的画,阿链拿去罢。

司马链惊讶地看着司马妍。

姑姑初学画,便是临摹他的作品,有幸得他的指点,在此道上还算颇有造诣,但比之他差太远,研究我的画,不如研究他的。

司马链更惊讶,他记忆里,司马妍和王常侍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互相没有什么交集,原来还有那么亲密的时候!震惊!那更要撮合他们了!王常侍的笔墨千金难求,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就不要了,我只要姑姑的。

司马妍:?横刀夺爱?她表现得很爱么?不过不要挺好,她也不大愿意给。

那可是,王常侍的画啊!千金难求说少了,那是万金难求!司马链见司马妍不说话,以为她不答应,摇她的手臂。

姑姑就给我嘛,王常侍的画太珍贵,我怕碰坏了,要姑姑的就不怕了。

司马妍:???这孩子可真会说话。

她深呼吸几次,劝慰自己算了,年纪小不跟他计较。

行罢。

司马妍道。

反正这画也要丢,给司马链还能发挥点价值。

司马链拿着画回到显阳殿,因画上墨迹未干,便摊开放在案几上,等晾干。

不多时,太医到了,进来给司马链诊脉。

杨皇后得到消息,叫贴身侍女秋云去看看。

宫里就这一个皇子,不能出差错。

秋云应下,去到小皇子那屋,看见案几上的画,当下就骇得僵在原地。

太医已经给小皇子诊完脉,见到秋云便说:殿下身体没问题,就是闻不惯颜料味,所以头脑发晕,透透气就好。

秋云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让人送太医离开,又看了眼画,问:真是好画,皇子殿下哪里得来的呀?司马链当然不会告诉秋云是从姑姑那要来的,画上可是个男人,不能让人知道姑姑在画男人!我想学画,从画师那要了幅。

这样啊,婢子这就去跟皇后娘娘说,安排个时间让他们过来给殿下授课,是哪个画师呢?不必大动干戈,我自己先琢磨琢磨。

秋云见小皇子一副主意已定,不必再说的样子,不敢劝,于是称是,退了出去。

小皇子不说,贴身宫婢却是不能不说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当然这是后话了,最紧要的,是先去佛堂告诉皇后这事。

画上人,跟通敌谋逆的尹笠之子尹襄太像了,真的是他么?宫里怎么会有他的画像?……好了么?凉凉初夏,少女坐在池边台阶上,头微微扬起,秀眉细长,脸庞白暂,唇瓣粉嫩,面容就像背后盛开的水荷,美不胜收。

王珩想起初见时她的模样。

也是一个夏日。

他随太子进入东宫,门渐渐敞开,露出满园春色,和她。

她穿着鹅黄色上襦,外罩天青色半臂,长带束在柿蒂纹赤色罗裙上,广袖短襦,长带曳地。

她正跟宫婢们踢毽子,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到太子,目光一亮。

随后他看到她跳下台阶,奔过来,裙褶层叠,长带飘飘,如九天之上的小仙娥。

阿兄回来啦。

她眼睛圆溜溜的,眸光晶亮,额上的花钿栩栩如生,声音是带着依恋的软濡,叫得人心都软了。

莫名的,他觉得,有个这样阿妹挺不错。

离初见隔了近十年,现在的她身量高了,脸也长开了,原先圆润还带着稚气的脸瘦下来,如花如月。

王珩用毫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张芙蓉面,整幅画顿时增彩了。

画中少女娟秀灵动,庭院青池清新雅致,两相得宜,相辅相成。

他心情愉悦地握笔继续画。

司马妍维持坐在台阶上,脚踩进池水,双手撑地,扭头看王珩这一个动作很久了,委实难受。

差不多,可以动了。

王珩道。

终于结束!司马妍抬手揉僵硬的脖子,本来就是来看望阿兄,陪阿兄说说话,没想到这些天王常侍也在作画,阿兄说只画景太单调,让她入画。

阿兄能戒药就谢天谢地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呢,司马妍立刻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