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真是太香了。
林永河吃的很高兴。
你也来两口。
说着也拿着筷子给媳妇夹菜。
我尝尝酸菜就好。
她笑着避开,吃了几口酸菜,又喝了勺汤。
再炖一会儿,更鲜。
这肉吃了。
说着夹着肉的筷子伸进了张氏嘴里,女人抬眼瞧着自己男人笑笑:好吃。
补补多好。
男人放下碗筷:都分开放着。
待会儿煮好了给各屋送去。
还早着,小火儿炖着吧。
张氏温柔地看着老三。
……这边霞儿去找了孝杰玩,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的,弄得林孝杰面红耳赤。
你这些个歪理,改日我要去告诉先生!咋地,我姐教的,厉害吧。
这些字儿我都认识。
霞儿努着小嘴说着,一副高兴的模样,跟着孝杰比赛,他不会的有好多。
连氏眼尖儿地瞧见自家儿子跟着霞儿又在院子里嘀咕,也知道清然在医馆打杂,却没想到这两个女娃这么聪慧,比自家儿子还厉害。
你这学堂都上到哪里去了?平日不用功,看看霞儿,认识的字儿比你都多。
连氏虽然好说话,对自家的娃还是严厉许多的。
娘!林孝杰涨红了小脸,在学堂的功夫都白费,居然次次比不过霞儿。
有点丢脸!连氏眼珠子转转,老三屋里的两个女娃,老大清然居然学会了瞧病,老二又聪明,学这学问比儿子都强。
她蹲下身子,拉着霞儿道:走,跟二伯母进屋待会儿去,以后再来找孝杰,就进屋。
一家人有啥的,天儿这么冷,省得在外面干冻着。
二伯母,没事……霞儿乖巧地站着,扔了手里的干树枝,有点局促。
小脸蛋冻的红扑扑,模样十分可爱。
连氏拉着霞儿的手,瞧了一眼孝杰,对着霞儿说道:走,进屋。
二伯母给你洗果子吃。
连氏的屋里很暖,收拾的也很利索,冬儿和孝杰都有单人的屋子。
怕冷又认生的冬儿瞧着清霞来串门,对着她笑笑,便关在屋子里不理人了。
连氏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霞儿:瞧瞧这小脑瓜,整日装的啥?学问这么好。
要是个男娃更好了,你爹娘可有指望。
只有男娃才能考取功名。
林孝杰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爹娘花钱叫他去私塾读书,却比不过一个成日在家的丫头骗子。
连氏斜了孝杰一眼:你看看霞儿,再瞧瞧你。
明日用功些,也不用在这儿置气!娘!霞儿那些都是歪理。
孝杰狡辩。
行了,以后多跟着霞儿一起学着。
别整日惦记着偷鸟蛋,到处跟着村头小子们瞎跑。
连氏起身,对着霞儿笑笑:二伯母给你拿好吃的,你坐着玩。
霞儿瞧了一眼孝杰,嘿嘿笑着。
因为在二伯母家里,自然是有些拘谨。
得了连氏给的果子。
她便拿在手里也不肯吃,问急了,就说等姐回来跟着姐一块吃。
这丫头,对自家人倒是好。
连氏笑笑:这些待会儿回去都拿着,给你娘你爹也吃。
不知道为啥,连氏心里有个感觉,这清然,清霞将来会有出息。
不至于多亲厚,至少也得说得过去,像老大媳妇那种泼妇,她内心里是极为不屑的,却也碍不着自个儿啥。
凡是留个后路,人家总会念着你的好的。
谢谢二伯母。
霞儿嘴甜,乖巧地坐着,对着连氏笑笑:娘今儿要炖酸菜,说晚上给爷奶送去,也给大伯母,二伯母送来。
连氏一听,点了点头:你娘费心了。
待会儿你回去,给我捎点东西给你娘,二伯母就不过去了。
霞儿点点头,顺便对着林孝杰做了个鬼脸。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霞儿才礼貌地告辞了,连氏从灶房里拿出些酱料,说是陈酱特别好吃。
霞儿谢过,拎着果子和酱料,在孝杰的陪同下离了连氏的屋子。
这一出门,正巧着遇到了二伯林永海,男人蹙眉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瞧见霞儿,伸手摸了摸丫头的小脸,便进了屋子。
下次再比,我肯定超过你。
林孝杰将霞儿送出了院子。
对着小丫头说着。
做梦!清霞一点都不客气。
将果子酱料放在孝杰手里:嘿嘿,我要去医馆找姐,这些个玩意你去给我娘送去吧。
林孝杰无奈地摇摇头:你自个儿就送一下不成?你去嘛,大不了下次再比学问,人家让着你。
说完,一溜烟儿迈着小短腿朝着林家院外跑去。
林清霞!林孝杰郁闷之极,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给三叔三婶送去。
霞儿梳着麻花辫子,穿着冬衣,一颠儿一颠儿地朝着医馆而去。
心情极好不用说。
大家好!进了院子,她便殷切地跟着干活的几个小子打招呼,然后也不等人家回话,直接拉门进入医馆。
香穗眼尖儿,推了下一边研究中药的清然:瞧瞧,小胖墩儿来了。
林清霞瞧见了姐姐,欢喜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姐,霞儿跟孝杰比赛,霞儿赢了。
林清然抿嘴笑着:整日冒冒失失的,没瞧见香穗?也不知道先跟着大夫打个招呼?霞儿嘟着小嘴,对着香穗做个鬼脸:跟我一般大,还非要冒充小大人。
陆续来了几回,霞儿跟着香穗也很熟悉了。
臭丫头!香穗也对着清霞吐着舌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玩着。
清然无奈地摇摇头:得,小丫头来了,我这就回去。
快走吧,天儿也快黑了。
正好俺们也早点关门。
香穗眨眨眼睛,将清然和霞儿送出了医馆。
此刻,张氏炖的酸菜早已出锅,热乎乎地极为有食欲,孝杰去了,正好拿着碗,盛了些给连氏一家子带回屋,肉都是均分的,这是自然。
三婶儿,闻着真香,那我回去了,省得一会儿凉了。
林孝杰咧嘴笑笑,一副憨厚的模样。
快去吧,谢谢你娘的酱料啊。
张氏笑笑,端着碗酸菜就要给二老送去。
清然和霞儿回来的时候,正巧着遇见了娘亲,叫她俩去给大伯母送酸菜,虽然不情愿。
却也没说什么,霞儿和然儿端着盆儿,朝着刘氏的屋子走去。
敲了一会儿门,问了好几句,才让进了屋子。
林清然瞧着刘氏盘腿坐在炕上,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模样。
大伯母,我娘叫送酸菜来了。
林永山听见动静,迈进了屋子:然儿、霞儿来了,搁那吧。
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炕沿儿脱鞋。
刘氏不咋高兴,蹙眉说着:就你嘴欠!然后自己个儿下地,瞥了眼那酸菜炖肉,又撇撇嘴:就这么几块肉啊,也是,毕竟是自个儿屋里做的,也没人瞧见,多留下些也是应该的。
林清然心里有点恶心,真想扇她几巴掌解恨,送吃的还要被数落。
不知好人心!娘为人一向不错,除了爷奶屋里分得多些,各屋是一样的。
林清然牵着霞儿,垂眸说着,都懒得看刘氏一眼。
刘氏哼了一声,又说道:哎,现在这管家的也不是我一人了,拿着肉啥的也不用先给我说,想咋地就咋地,我看这家啊,早晚得败坏光了。
林清霞微恼,声音洪亮地开口:大伯母,酸菜已经送来了,麻烦你找个盆装着,这碗还得拿回去,知道俺们屋里的物件,你也瞧不上。
你厉害啥?没大没小的小崽子……刘氏嘟囔一句,这才转身朝着外屋走去。
拿了盆,极为不友善地将酸菜倒在自己碗里,喉咙却因为闻了香味,上下晃动了下。
大伯也没说啥,这时候招惹刘氏,纯属不痛快,瞧着那香喷喷的酸菜,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消失殆尽了。
两个丫头拿着空碗出了门,清霞也憋不住地说话:大伯母那张嘴忒损。
干的事儿也够损的。
林清然低声说着,眼中带着一丝冰冷。
刘氏的事儿,她一笔笔地都记着,早晚……叫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一会儿别跟爹娘提。
好容易一家子高兴高兴。
清然嘱咐着,霞儿心直口快,难免表露出来。
知道。
霞儿叹了口气。
很快便转了脸色:姐,今儿又酸菜炖肉,刚刚倒的时候,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就你馋。
清然笑笑:大伯母那样的人,咱私下里也不必把她当成长辈儿了,面上过得去,别叫爹娘难堪就成。
她早就不是我的什么长辈儿。
霞儿说着,眼中带着厌烦。
两人进了屋,炕上已经摆好了小桌,林永河身边还放着一壶小酒,是娘亲自为了爹爹酿的米酒。
张氏一边儿忙活着,瞧见两个丫头回了屋,漫不经心地问着:咋样?你们大伯母为难你俩没?没有,送去就回了,大伯也在。
林清然拿着扫帚自己扫了扫身子,又帮着霞儿扫了扫,这才脱了鞋子,坐在爹爹身边,瞧着那热乎乎的酸菜炖肉,眼睛直直的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