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是我姑嘛!

2025-03-25 12:58:52

姑,姑!不好了!在樊瀞欲发火之际,樊君谟看似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走來,边跑还不断呼唤着樊瀞,甚至忘了此刻两人的伪装之色,直接道出了樊瀞的身份。

小谟,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听着如此焦虑的声音,樊瀞双眸一沉,亦懒得再与鹄纭计较什么,转身疾步走向樊君谟,生怕他遭遇什么危险。

待到见到那张看似黝黑稚嫩的笑脸,那颗不安焦躁的心才彻底安稳下來,笑意重回眸底,伸手便毫不客气地往那稚嫩的额上轻敲,轻声道:你这小子,都说现在我是你哥了,还如此大胆地称我为‘姑’!只是,此刻的樊君谟对于这声宠溺揶揄,却沒有心思与之玩闹,反倒一手挥开那双纤细玉手,满脸担忧焦虑之色:姑,玎菱的娘亲刚刚不知吃了什么,突然面色发黑,口吐黑血,却是中毒的迹象……还未等他说完,樊瀞抬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稚嫩孩童,刚刚那个女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会突然中了毒,甚至立马发作,这毒该有多重!猛然间,一股冲动与怒意涌上心头,她伸手挥开眼前的孩童,疾步而走,欲探查那人的伤势。

等等!刹那间,身后的那个红衣男子蓦然喊住了樊瀞,伸手拉着那双略微颤抖的小手,却引得樊瀞身体一颤。

樊瀞抬眸看着眼前一脸邪魅的男子,突然想起之前被吻的惨痛事实,心中的不耐亦多了几分,面色难看了许多。

先把面皮带上去,我带你到江水菁房中吧,好过你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对方眼中的不耐,鹄纭自是看得清楚,但此刻的他仍是暗自惊喜,毕竟这次,他终于遇到一个全新的翁幻紫,一个,沒有任何关于凤琰晖记忆的樊瀞!瞧着对方手中那张黝黑面皮,樊瀞这才惊醒过來,险些,她便要以樊瀞的身份去面对冷月府的其他人了!她伸手拽过那张面皮,重新戴于脸上,便抬眼愠怒地瞪着笑得邪魅的男子,沒好气地说道:那还不快走!说着,便率先转身前走去,不愿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

看着前方疾步而走的男子,鹄纭不禁勾唇露出愉悦的笑容,继而宠溺地摇摇头,亦缓步跟了过來。

待到三人來到江水菁房中时,却发现众人早已到达,李羽风更是一改之前神气清爽地财迷样,反倒萎靡地倚靠在床前,伸手亦紧抱着年幼的女儿李玎菱,看似有些失魂落魄。

见此情景,樊瀞也隐约猜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此刻的她早已无力安慰那个落魄男子,伸手更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两人,便聚精会神地为床上人儿把脉。

只是,随着症状的越发探查,樊瀞的面色便愈加沉重,只因这人所中之毒,竟是毒药榜上排名第五的剧毒,,乌冥!乌冥,无色无味却饱含剧毒,中毒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五脏俱损,甚至会在五脏内染上乌黑血孔,其毒性极为霸道,一旦沾上便是万劫不复。

也正因如此,此毒曾被严令禁用,亦渐渐消逝在江湖之上。

若不是身为毒圣的璃芯姐曾有一段时间对其感兴趣,甚至四处寻找其中几味药,她才了解到这种剧毒。

只是,璃芯姐终究无法重新研制出來,可眼前这个女子,又怎会中这种毒?蓦然间,种种突兀的情况令樊瀞有些头痛,她努力地摇晃着脑袋,欲理清这凌乱的一切。

顿时,樊瀞沉着脸看着在场众人,沉声喝道:如果想救她就给我全部出去,我要专心治疗!说着,便伸手将人全部驱赶在外,唯独剩下樊君谟一人,毕竟君谟虽为孩童,却拥有不弱的解毒能力。

房中,樊君谟抬眼看着因中毒而面色发黑的江水菁,又转身看着身旁的樊瀞,显得有些犹豫与不确定,轻声问道:姑,难道你……还未等他说完,他的瞳孔蓦然睁大,只因樊瀞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无比的药瓶。

不行!姑,你不能用它,那是唯一的解灵丸了,若是你以后中了剧毒,那怎么办?姑,我不允许擅自用它! 反应过來的樊君谟猛地大喊一声,伸手欲夺回那个精致的药瓶,决心不让樊瀞动它一根毫毛。

看着那张震惊的眼眸,樊瀞却显得有些无所谓,反倒伸手抓住那双稚嫩小手,一脸的云淡风轻:沒事,再配一颗便是!却不料,此番话语彻底惹怒了震惊的樊君谟,幼小的脸颊闪过一丝狰狞,大声喝道:配一颗?那是师祖花了五十年时间才配制的,你以为一个人有多少个五十年,姑,这个女子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不要冲动啊!陌生人?樊瀞抬眸看着床上人儿,习惯性地勾起嫣红朱唇,是啊!这江水菁的确是陌生人,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如此冲动,但不知为何,这人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温和感,心底深处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若是不救这个女人,她定会后悔一辈子!看着那黑气逐渐蔓延,自知若是再不出手便是药石也枉然了。

刹那间,樊瀞伸手一挥,利用手中巧力将君谟毫发无伤地抛至角落处,面色愈加阴沉愠怒,低声喝道:我把你留在这不是來妨碍我的,这药若是她不吃,那我便将它扔了!说着,便不再理会错愕中的樊君谟,伸手从腰间取过一把匕首便在掌上狠心一划,仅一瞬,妖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流淌于精致的碗中。

看着碗中鲜血,樊瀞的面色渐渐苍白,却仍是安心一笑,简单止住了伤口后,便将手中药丸捏碎投入碗中,欲起身熬制药物,却不料手中药丸被君谟接了过去,姑,我來吧!抬眼看着面上不甘的樊君谟,樊瀞蓦然一愣,心中亦有些愧疚,从小到大,即使两人间总有矛盾玩笑,但她却从未对他真正动粗过,刚才那一挥,却是真正伤了他的心,可他却……樊君谟似乎看出了她的内疚与哀伤,即使至今他都无法认同樊瀞的做法,都见她如此执着,作为侄子他又能说什么呢?思及至此,他终是缓缓叹了口气,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谁叫你是我姑姑呢!这小子!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孩童,樊瀞终是放下心中歉疚,重新将目光放在那碗鲜血之上,一脸严肃地说道:把碗中鲜血分成两份,一份熬成浆糊状,另一份则加入……还未等她说完,君谟便率先打断她的话语,此刻的他早已移至门口,悄然打开房门,期间更是转身看向错愕中的樊瀞,一脸自信地挑了挑眉:你忘了,我是谁的儿子吗?看着如此自信满满的背影,樊瀞不经哑然失笑:是啊!她导诊的忘了,这小子,虽然只是个五岁孩童,但他,却不是一般人!第一百章 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你们,谁的内力最为深厚?樊瀞打开房门,冷眼看着房外看似焦虑的众人,黝黑的面庞上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沉重与严肃,毕竟,接下來是最为关键的一步,绝不能有任何差池!小瀞儿,我來吧!此刻,鹄纭悄然看了身旁一脸冷漠之色的凤琰晖,率先跨前一步,伸手不禁拍了拍樊瀞那看似沉重的头颅,轻佻邪魅的眼中透着丝丝坚定与严肃。

感受着头上的轻抚,便不禁回想起之前被吃豆腐的事,樊瀞自是有些不悦地偏过头避开那只修长的右手,若不是此刻形势紧急,她绝不会让这登徒浪子好过!不禁撇撇嘴的樊瀞终是忍下心中一口怒气,直接转身欲重回房中,却不料竟被一双刚毅大手拦住了,又是谁在捣乱!樊瀞抬眼不悦地抬眸,却发现那手的主人,竟是在一旁冷漠而立,自始至终都从未言语的凤琰晖!瞧着那双沉寂的琥珀色眼眸,樊瀞刹那间愣住了,本是愠怒的内心竟不自觉颤抖一下,不知为何,偏偏这个男子一出现,她就变得如此不适甚至是狼狈。

你又想干嘛!为避免自己的内心的不安显现出來,樊瀞紧皱着细眉,眼中透着浓郁的不悦与羞怒,沒好气地朝凤琰晖低声嚷道,全然失了平时的冷静与不羁。

如此无礼的态度,凤琰晖微眯起锐利的眼眸,看似有些不悦,却不知为何仍是沒有发作,反倒幽幽叹气,缓缓解释道:接下來的解毒很困难吧,我内力最高,还是由我來吧!说着,竟无视樊瀞意见,甚至无视在场众人诧异的眼神,踏步缓缓走进了房间之中。

即使现在形势紧急,但一个大男子,竟无所谓地进已婚女子的闺房,这家伙,怎能如此随便?罢了罢了,都说是非常时期,进就进吧!看着如此一意孤行的身影,樊瀞只能自我安慰,亦深深叹了口气,接受了这看似强势的命令,缓缓踏进房中。

却不料,在关上房门之时,又有一只手挡住阖上的木门,顿时,一股熊熊怒火油然而生,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这样,真想让江水菁毒发身亡啊!就不能让我进去看看她吗?还未等樊瀞发火,一声无助的男声瞬间响起,抬眸一看,却见李羽风一脸的忧虑焦躁,就连那双本该明亮的双眸,亦染上了厚重的色彩。

瞧着如此颓废的男子,樊瀞却有些不忍发怒了,这些人中最为痛苦的便是他了吧,深爱的女子中毒却束手无策,甚至还要将她的生死寄托在一个陌生人手上,连唯一可以帮忙的机会,都因内力不足而无奈舍弃,这该有多讽刺啊!我会救活你的妻子,但我,要你全部的财产!蓦然间,樊瀞不禁想起这人对金钱的执着,不知在金钱与爱人面前,他会选哪样?如此想着,樊瀞当真道出心中的疑问,或许,只有如此,她才能知道房中女子究竟该不该救,若是连钱都不上,那她,一生也只能悲哀而过,还不如此刻被毒死!意料之中的是,李羽风却毫不犹豫地道出心中所想,他一把抓过樊瀞的衣领,眼中透着浓烈的坚定之色,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能救回菁儿,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要什么便给什么,呵呵,原來竟如此重视她啊!樊瀞蓦然一笑,心中亦悄然放松起來,她伸手挥开紧拽着她衣领的手指,抬眼间尽是自信满满,缓缓说道:放心,我会救回她的,只是你,还是在这呆一会吧!说着,她紧闭上那扇沉重的木门,将房中光景掩于其中,看着那张逐渐消逝的坚定眼眸,她却有些羡慕江水菁了!房中,樊瀞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來,缓缓说道:你运用内力将她周身的毒汇至五脏处!五脏?!一向毫无表情的凤琰晖首次露出惊讶的神情,众所周知,五脏是人类最重要的部位,一般是将毒从五脏内逼出,却不似如此冒险地反其道而行!瞧着对方如此震惊的神情,此刻的樊瀞却有些愠怒了,她有些不耐地朝天翻了翻白眼,满脸不悦道:你以为她中的是普通的毒?快点,她撑不了多久了,还有千万记得,不要试图将毒逼出來,那只会加剧她的死亡罢了!言罢,樊瀞便从怀中取出一排银针,逐一置于火上炙烤,进行着新一轮的准备工作。

汇毒完成后,君谟这才焦虑地将两万血液端來,其中一碗与原先无异,而另一碗则成了浆糊状。

樊瀞匆忙结果那两碗鲜血,抬眼看着凤琰晖因运功过度导致的面色苍白,行走之间甚至有些不稳,终是伸手递给他一个精致的药瓶,沉声道:你先出去,这药治愈内伤很有效,拿去!说着,却也无心理会其他,专心致志地捣弄起手中的血药。

待到全部准备就绪后,樊瀞却意外发现樊君谟仍旧呆站在原地,毫无离开的打算。

她抬眼不悦地与之对视,伸手指向门外出,低声道:难得都给我出去!可我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此刻,樊君谟睁着铜铃般的大眼,满脸无辜地哀求着,却未见那张僵硬的面皮上有任何表示,终是不甘不愿地往外走了出去。

房门口中,樊君谟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望着看似坚强的樊瀞,毕竟之前的她刚放出整整一碗鲜血,而今若是施加内力,怕是有些撑不下去。

看着小谟如此担忧的神情,自是深知他在担心什么。

樊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试图令他安心,轻声安抚道:放心,我沒事,不过你要看好门外的几人,毕竟现在的我还是‘男‘的,被见到终究说不过去!说着,便直接无视他眼中的担忧,伸手将樊君谟推出门外。

瞧着着空荡的房中只剩她与江水菁二人,樊瀞便跨步來到床前,竟一手将江水菁的上衣拨开,一碗药血直接从她嘴中灌了下去。

而另一碗血糊则均匀涂于后背之上,并用涂了药的银针深入身体的几大要穴,以防止毒性继而扩散开來。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樊瀞这才放下手中药物,把江水菁推起,并缓缓盘坐于身后,运气内力一点点地利用药性将毒彻底逼出!第一零一章 将计就计眨眼间,和煦的太阳缓缓爬上山头,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随着吱嘎一声,紧闭的房门终是缓缓开启,樊瀞满脸疲惫地看着不满焦虑之色的众人,缓缓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尽力了,但是……此刻,满是焦躁的李羽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樊瀞,抬脚踉踉跄跄地走进房中,呆愣地看着双眼紧闭的人儿,如此安适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只是在浅眠,唯有那停止跳动的心脏,无情地昭示着她已死去的残酷事实!李羽风颤抖地放下那双纤细冰冷的手,转身怒瞪着身后的樊瀞,满是血丝的眼眸因着愤怒而愈加赤红。

他伸手紧拽着樊瀞的衣领,沉声怒吼道:你不是会解毒吗?你之前不是很有把握,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你就不救她,为什么!那双颤抖的手不断勒着樊瀞的脖颈,令她有些喘不过气來,失血加上过度使用内力的后遗症,亦此刻爆发,樊瀞紧咬着牙根,努力忍耐着身上不断传來的痛楚,可即使如此,她却沒有移开一步,只是呆站在原地任李羽风发泄,任他踢打着。

此刻,鹄纭却有些看不下去了,明知江水菁的死会对羽风造成极大的打击,但他,却也不应拿樊瀞出气,毕竟,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甚至已经疲惫不堪了。

如此,他伸手挡住李羽风的掌风,一个转身便将樊瀞置于身后,低声说道:羽风,这不是小瀞儿的错!难道是水菁的错吗?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为什么非得牺牲她不可,为什么她非要步上翁幻紫的后尘!早已失去理智的李羽风抬手不断击向鹄纭,全然不顾周身的情况,甚至连唯一的禁忌,都胆大得直接脱口而出。

猛然间,一直沉默地凤琰晖愠怒地蹙起剑眉,抬手毫不留情地挥向李羽风,顿时,一股寒冷的杀意弥漫四周,毫无防备的李羽风亦被狠狠推向房门。

看着面色苍白的李羽风,琰晖面无表情地轻哼一声,冷言道:这次,我便放过你,若是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谊了!半响,听着凤琰晖不屑轻哼,一股难言的愧疚席上心头,樊瀞缓步向前,欲伸手拉低狼狈跌地的李羽风,却不料他竟一脸死寂的模样,无视眼前的手,反倒起身倚靠与床边,呆愣地看着床上人儿,不愿离开视线。

众人看着同是一脸死寂的李羽风,却不愿再多说什么,均抬脚悄然离开房间,不愿打扰他。

樊瀞紧握着双拳,张了张口欲说什么,终是缓缓垂下眼眸,所有的言语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亦随着众人缓缓离去了……深夜,微风轻轻拂过树林,将树影吹得若隐若现。

樊瀞故作悠闲地坐于一棵树上,不断把玩着手中的叶子,抬眼看着树下缓缓而來的两人,勾唇悄然一笑。

此刻,树下两人施展轻功同时跳到树上,皎洁的明月将两道身影拉着细长,却是早上的李羽风和凤琰晖!看着满脸悠闲自信的樊瀞,李羽风率先沉不过气,抬手扯住樊瀞的衣领,沉声道:方靖,你早上那样做,是什么意思?无视着颈上的沉闷感,樊瀞勾起朱唇,自信地露出浓浓笑意,是的!这两人之所以深夜在这,便因她故意传递的纸条,而她做的如此神秘,便是生怕被冷月府的奸细得知。

樊瀞随手丢掉手中叶子,正色看着两人,深吸口冷气,才缓缓开口:其实,江水菁她,并沒有死,她的毒已经解了!这番话语,令李羽风死气沉沉的眼眸中,重新焕发生机。

他抬眼惊喜地看着樊瀞,伸手不自觉地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你再说一次,你说水菁她,她……经历了大喜大悲地李羽风此刻有些疯狂,全然忘了减低手中力道。

樊瀞微皱起细眉,咬牙强忍着双肩传來的阵阵痛楚,尽可能地平稳语气,以免被他看出她此时的脆弱:之前的她之所以毫无气息,不过是服用了我的假死药!这话,虽让李羽风有了希望,却也让他惊觉震怒,他的脸瞬间沉了下來,抬手毫不留情地朝樊瀞挥了一掌,沉声怒喝道:你为什么要如此戏耍于我,你可知,当我触摸那冰冷的身体时,我的心里有多害怕,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看着那癫狂的神情,樊瀞忍着痛楚立于原地,默默承受这一掌。

其实,若不是白天见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会直接隐瞒下去,直至抓到凶手的那天。

只是,李羽风那副随时都会与之殉情的模样,却让她极度不安,甚至不得不老实交代。

一旁沉默的凤琰晖伸手扶住微微踉跄的黝黑男孩,抬眼看着逐渐疯狂的李羽风,冰冷的寒意瞬间爆发,沉声道:羽风,江水菁的‘死’让你迷了心智了!正欲出手的李羽风瞬间愣住了,他抬眼看着一脸嘴唇苍白仿若樊瀞,暗自懊悔内疚,舍弃的理智全都回笼,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才惊觉一切皆是阴谋。

江水菁的死的确让他失了原有的冷静,竟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无法看清,对方之前对他下手却无功而返,便直接对江水菁出手。

方靖虽救了她,但若是让对方得知,他们必然会有戒心,到时想抓出内奸就更为艰难了!只有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水菁死了,才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才有可能知道奸细到底是谁!思及至此,李羽风一脸歉疚地看着眼前看似虚弱的黝黑男子,人家如此费心费力地救人,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却是有些恩将仇报了!看着他眼中的歉意,樊瀞心中却莫名有些别扭,此次计划本是她自己临时所想的,却未曾跟他们说明,才会如此自作自受,而今对方却因此内疚,着实让她有些无法理解。

她摆摆手止住李羽风接下來的话语,低声说道:你虽然得知真相,但为了引出内奸还是要演场戏才行,唔!猛然间,胸中突然传來一阵刺痛,口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重,却令她不得不低吟出声。

为避免对方看出些所以然來,本欲继续说明的樊瀞咽下口中鲜血,匆忙说道:你既已知道,之后便有你们解决,我先走了!言罢,便不再理会满是疑惑的两人,匆匆离开二人的视线。

第一零二章 这女人不是小紫!茂密的树林中,樊瀞摇摇晃晃地扶着一颗细长的树木,颤抖的双腿无力站立,只能顺势而坐,苍白的嘴唇因着痛楚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勉强撑着一口真气,樊瀞颤抖地将手伸入怀中,欲取出治疗内伤的药物,却意外发现早在治疗江水菁的时候,她便将药全数给了凤琰晖那个冰块了。

沒想到她,竟会如此失策!樊瀞不禁苦笑起來,若是平时的她定然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是,再见到凤琰晖因运功过度而异常苍白的脸色时,她什么都來不及想,便将药全都交予而去,甚至从未想过给自己备用一颗。

真不知这冷月府是不是八字不和!胸口处的疼痛愈加明显,此刻的樊瀞却毫无灵药,甚至无法动弹,无法可寻的她只能自嘲一声,暗自揶揄着。

唔!猛然间,胸口传來一阵剧烈的痛楚,猩红的血液缓缓流至嘴角,亦染红了干涸的草地。

樊瀞伸手恨恨地擦掉残留于嘴角的鲜血,努力盘膝调息内力,可剧烈的痛楚却令她无法静下心來。

看來,她终究还是太过勉强了!先是抽取一碗鲜血,再是毫无节制地运用内力逼毒,身体早已处于虚弱状态,而今又受了李羽风那全力一掌,怕是有些撑不住了!既已无法支撑,又何必勉强呢?蓦然间,一声冷漠淡然的声音骤然响起,樊瀞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本应离去的凤琰晖缓缓从树上一跃而下,清幽的琥珀色眸光中闪烁着淡淡的不悦。

这家伙,什么时候來的?看着如此冰冷淡然的男子,在震惊之余,樊瀞感受到的,却是一股淡淡的兴奋与开怀,却不知这种平静,究竟从何而來!樊瀞努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种无法控制的怪异情感,板着脸故作不耐地说道:昨天给你的药丸,你有沒有带着身上?希望,不会让他发现内心的不安定吧!只是,还未等她说完,凤琰晖便立马从怀中取出一个熟悉的精致药瓶,竟一股脑地将瓶中药丸全数倒了出來,瞬间便递到樊瀞眼前,那姿态,好似要让她全部服下一般。

这一举动,却让樊瀞有些哭笑不得,她抬眼看着眼前聚集于掌中的五六颗药丸,竟连脸上的不耐都无法继续假装,只得无奈一笑,轻声道:我说,只要一颗就好,一次性服下这么多,会死人的!说着,便伸手从中取出一颗吞下,便将其余几颗倒入瓶中,毫不犹豫地将药瓶重新递给他。

随着药物的服下,身上的痛楚渐渐缓解,樊瀞重新盘起腿欲自我调息,却意外发现一股暖流缓缓从后背涌入,略一转头,却见凤琰晖竟闭目为她运功疗伤。

他的伤,不是还沒好吗?怎么……恍然间,樊瀞蹙起细长的柳眉,轻启朱唇正欲阻止,却被对方抢先一步,霸道冰冷的声音就此响起:闭嘴,专心疗伤!听着如此霸道的口吻,樊瀞心中,却不似平常般的不耐与愠怒,反倒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似在高兴,又似在雀跃……许久,待凤琰晖收回内力时,陷入调息中的樊瀞仍是双眸紧闭,气息十分平稳,却是暂时稳住伤势了。

抬眼看着一脸闲适的黝黑男子,凤琰晖紧抿着性感的薄唇,琥珀色的眼眸状似深沉,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子,总能打乱他沉寂冷漠的步伐,特别是见到那抹熟悉的狡黠笑颜时,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脑海中想的,尽是那抹难以忘怀的紫色身影,这也是他誓要打击这人的重要原因。

只是,为何每次,在那抹笑颜即将消逝的瞬间,他竟会觉得不舍,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出手,只为守住那抹难言的灵动与狡黠!这个男人,到底有何种魔力,竟会令他如此失常!一瞬间,凤琰晖原是冷漠的眼眸逐渐迷离,琥珀色的眼眸映照着黝黑色的身影,那神情,是如此认真而又专注!或许,正是由于这股专注,才让凤琰晖意外发现,在那黝黑的脖颈处,竟是如此光滑,光滑到,沒有任何一丝突起的地方!这方靖,竟然沒有喉结!他,不,是她,竟然是女的!刹那间,凤琰晖抽了抽眼角,本该平静无波的眼眸亦多了丝震惊与难以置信。

恍然间,他想起鹄纭称她为小瀞儿,而今看來,此瀞非彼靖了。

等等!小瀞儿?瀞?这不是紫儿的另一个名字吗?难道她是紫儿?思及至此,凤琰晖略微低眉,看着全然陌生的黝黑面庞,不禁暗自苦笑,当年是他亲手将紫儿从水中救起,是死是活,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冰冷的触感又岂会是假的?呵呵!凤琰晖啊凤琰晖,即使这人是女的,即使她,拥有与紫儿一模一样的狡黠笑颜,你也不能就此妥协啊!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这女人,终究不是紫儿啊!喂!凤琰晖,你怎么了?一阵调息后,恢复气色的樊瀞缓缓转身,却见凤琰晖满眼呆滞地看着她,那沉寂的双眸,隐隐含着浓厚的哀伤与痛楚,好似在强忍什么一般。

这家伙,该不会受了重伤吧!蓦然间,樊瀞即刻转身,抬手便把起凤琰晖的脉搏,却见其脉象平稳,全无任何重伤的迹象。

听着如此呼唤,凤琰晖蓦然回过神來,抬眼看着眼前的黝黑男子,重新恢复原先的冷漠神情,那双冰冷的眼眸,透着一层坚硬的冰霜。

沒事,你的伤既已好转,便回去吧!刹那间,凤琰晖一个摆手,便将手间的纤纤玉手甩开,淡淡地看了樊瀞一眼,一个转身便跨步而走,直接将满脸担忧之色的樊瀞抛于其后,率先离开了。

看着那个疏离冷漠的背影,此刻的樊瀞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的他,虽有些冷淡,却也帮她疗伤;而今却猛地峰回路转,重回那副冰冷模样,不,应是比原先的他还要冷漠几分,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如此想着,樊瀞不禁朝那个冷漠的身影翻了翻白眼,却是微微一叹,迈起脚步缓缓跟上那个身影,离开了这个寂静的树林。

第一零三章 将计就计,全力以赴经过几日的耐心等待,凶手终于浮出水面,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企图谋害李羽风夫妻的人,竟是江水菁的陪嫁丫鬟。

但仔细一想,这却又是情理之中,毕竟只有最为亲近之人,才能在层层防备中下毒。

只是,或许是她的急功近利,让她在沒查清楚江水菁是否死亡的情况下,竟用相同的手段來毒害早已崩溃的李羽风,最终,也只能落个被擒拿的下场。

对于如此结果,即使有再多的愤怒,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毕竟,那个丫鬟终是被人利用罢了!原因无他,只因情之一字过于伤人,一切的错,也只能算在那个所谓的皇子,凤玉楼身上!说來也有些好笑,这场阴谋,又是一场老套的宫廷夺权,那凤玉楼想当未來的皇帝,便对深受皇上喜爱的凤琰晖下手,而第一步,便是瓦解他手中的力量。

只因四大护法中李羽风最为薄弱,便成了最为倒霉的一人。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一切的计划因樊瀞的出现而被打乱,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对江水菁下手,再找机会除去悲痛过度的李羽风。

而那个丫鬟,对凤玉楼來说只能是颗棋子,但她,却天真地认为只要帮他除去凤琰晖等人,便能如愿当上皇妃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又岂知,棋子终究只能是棋子,在失去作用后,自是被无情舍弃。

直至被杀害的那刻,那丫鬟仍是不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仍痴心地做着自己所谓的皇妃梦!轩阁中,众人面色严肃地端坐于桌案旁,欲商量之后的对策。

此刻,一个身穿红衣的俊秀男子悠然坐于桌旁,细长的眉眼微弯,性感而又妖媚的薄唇轻启,一阵妖媚的银铃之声就此响起:主子,这下毒之事虽暂时告一段落,我们这次虽能勉强渡过,却难保沒有下次,不如,我们就此反攻如何?说着,那双妖媚眼眸闪烁着丝丝寒意与杀意,其心中的杀气愈加浓厚。

坐于主位的凤琰晖微眯着眼眸,冷漠的唇角微垂着,看似冷酷的眼眸若若有似无地看向眼前的鹄纭,曾经醉香楼花魁的身份已被揭穿,鹄纭被该舍弃那张隐藏的面具,可这五年,他却始终不愿摘下,而今,重新见到这张如此妖冶熟悉的面庞,却令他有些许诧异!只是,尽管心中有所震惊,但他终究不是好奇之辈,眨眼间便回过神來,重新回到原有的主題上:那个丫鬟虽被杀了,但也因为如此,凤玉楼才无法得知李羽风是死是活,也许,可以利用这点……你的意思是,我们终于可以行动了!还未等他说完,一旁的李羽风猛地放下手中的算盘,满脸惊喜地看向凤琰晖,眼中亦闪烁着浓浓的杀意。

毕竟,此次虽然有惊无险,但到底还是伤了江水菁,而这,却是他无法原谅的!听着如此急切的声音,凤琰晖抬眸瞥了他一眼,却也沒什么不满的情绪,仍旧面无表情地微启性感薄唇,缓缓说道:你们科藏于暗处,而我们则可以直接入住皇宫之中,让他们以为我们因你的死而欲全力一搏。

说着,他略微顿了顿,微垂的嘴角透着一丝冷笑,眼中亦闪烁着冰冷的杀意,继续说道:如此,这里反而成了最为安全的地方,而我们,则真正地全力一搏!此次,定要那凤玉楼等人的命,來为她陪葬!主子,该如何安排羽风他们?若被对方知晓,只怕会被将计就计!此刻,随着一声低沉的男声,在凤琰晖身后的阴影处,蓦然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明亮的烛光照射在他脸上,却见一个粉嫩可爱的娃娃脸出现在眼前。

见到那张可爱的脸颊,本在一旁暗自喝着茶水的樊瀞猛然一顿,竟噗的一声将口中茶水全数喷了出來,整个人甚至狼狈弯腰咳嗽,显然是被呛到了!这,这人的脸,也太另类了吧!若不是那个较为宏伟的身躯,她都险些以为这人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此刻的樊瀞,早已顾不上在场的沉重气氛,嫣红的朱唇微微,竟不自觉笑出声來,眼睛更是悄然看向仍是面无表情的凤琰晖:这人的手下也太另类了吧,一个视钱如命,一个貌美如女子,而这一个,竟还是个娃娃脸的影子,这也过于夸张了吧!或许,正因为这声笑声,驱逐了房中的沉闷气氛,房中之人,皆是与隐一同成长的伙伴,虽已见到那张可爱粉嫩的娃娃脸,但碍于他的武功,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即使有时会彼此开玩笑,却也不敢真正过火!可眼前这个黝黑的小子,却是如此大胆,不仅当众嘲笑隐脸上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甚至还当着凤琰晖的面,擅自打断他的话语!而被打扰之人,此刻却毫无反应,致使被嘲笑的隐,心中虽气愤,但碍于主子的面子,却也无法有所行动,只能沉着脸看着这个如此放肆不羁的黝黑男子。

你笑够了沒?半响,凤琰晖双掌交叉置于桌面上,撑着下巴冷然看着一脸失态的樊瀞,随着低沉轻语,那微蹙的剑眉显示其心中的不满与愠怒。

顿时,随着这声冰冷话语,稍微和缓的气氛再度沉闷起來,看着如此不满的两人,樊瀞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尴尬地用食指抹过俏鼻,轻声说道:呵呵,其实我想说,我会易容术,能帮你们将李羽风和江水菁两人换个面容!易容术?李羽风猛地站起身來,满眼诧异地看着面容黝黑看不清神情的樊瀞,相传有人能制作面皮,戴上后恍若他人,却不料眼前这个不显眼的男子,竟也会这般神气手艺。

面对如此疑虑,樊瀞却毫无解释,反倒缓缓站起身來,挑了挑细长的柳眉,自信一笑:不如,我们來试试!第一零四章 鹄纭的决心几个时候过后,众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丝毫不敢相信此人,竟是他们处了二十几年的同伴,,李羽风!却唯独一人,面色不悦地看着满是自得的樊瀞,紧抿的魅惑薄唇,显示其心中的不满。

这丫头,为何要如此轻易地露出这手秘密,他难得地独享着这个唯一的秘密,真是的,也不知那人是否察觉到什么。

如此想着,鹄纭抬眼悄然看着一旁的凤琰晖,却发现他敛着平静的眼眸,却毫无诧异之色,好似这项绝活,他早已知晓一般。

有什么条件?全然沒被李羽风的陌生面容所吸引,凤琰晖抬眼看着时刻透着自信的樊瀞,冷然道出心中的疑虑,毕竟,眼前这人既是如此轻易地展现出自己的底牌,甚至不惜以自己的面容的赌注!果然,要混过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看着那双明了平静的眼眸,樊瀞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伸手挠了挠头上的青丝,缓缓道:其实,也沒什么条件,就是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那个所谓的皇宫!不行!还未等凤琰晖有所反应,鹄纭猛地站起身來,不顾情形地大声呵斥,此番前去皇宫,面临的危险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是生死一线,他又岂能置她于危险之中!曾经,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消失在眼前,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这番呵斥却是令在场众人愣住了,他们从未料到,眼前这个本该不羁的鹄纭,竟会当众反抗主子的命令,甚至如此大呼小叫地代替主子发号施令。

此刻,凤琰晖略微抬眼,宁静的眼眸中带着丝丝冰冷,似刀刃般狠厉地射向鹄纭,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敲打着坚硬的桌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却令整个房间陷入阴沉的死寂中。

鹄纭,你的反应如此激烈,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说着,他猛地抬眼,冷眼凝视着满是急切之色的鹄纭,还故作强调地将难言之隐咬得甚重,似在暗示什么。

顿时,鹄纭微微张口,却始终无法说出什么,毕竟,樊瀞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的,五年前难以挽回的悲剧,他决不允许再次重蹈覆辙。

他绝不会,再将丫头交给眼前这个冷漠冰冷的男子,即使这人是他的主子,也一样!此刻,处于事件中心的樊瀞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她不过是提出要更他们一同去皇宫罢了,这两人为何要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只是,看着这种沉闷的气氛,樊瀞却有些无法忍受,甚至有些做如针毡。

更可况,若是鹄纭一个不小心,便将她女子的身份说溜嘴,到时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了!如此想着,她只能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來,扯着嘴角努力露出一丝亲切可信的笑容,轻声道:鹄纭不过是担心我罢了,你们就不要过于紧张了!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朝鹄纭挤了挤眉眼,示意他不要道出她的秘密。

感受到目光的鹄纭立即露出往常的魅惑笑容,亦伸手拦住樊瀞的肩膀,状似亲密地看着仍是一脸不耐愠怒之色的凤琰晖,轻笑道:沒错,因为皇宫之中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一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这对小瀞儿來说,太过危险了!看着这两人之间看似亲密的互动,凤琰晖不自觉地眯起尖锐的双眼,紧抿的薄唇弯的弧度愈加深厚,不知为何,看着这两人之间勾肩搭背的模样,内心深处便不禁产生一股勃然怒焰,明明就是个女子,竟还如此大胆地勾着男人的肩膀!猛然间,凤琰晖瞬间一愣,却是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住了,何时,他竟如此多管闲事?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子,想跟谁怎样却是与他无关,他又为何要如此在意。

而今他需要关心的,只有复仇之事!只是,看着鹄纭如此急切的模样,凤琰晖略微一沉,反倒抬眼看着满是一脸尴尬的樊瀞,沉声道:鹄纭说的沒错,你若想去倒也沒什么问題,若你不想,也沒人会强迫你!说着,他却是不愿再见到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就怕那颗复仇之心受到动摇,便缓缓起身,抬眼冷然瞥了樊瀞一眼,便转身潇洒离去,不再理会这房中的诡异气氛。

这么说,这人是答应了!看着那个冷然的背影,樊瀞略微一笑,抬眼间尽是胜利之后的喜悦,全然忘了身旁的鹄纭,是以何种心情在担心她的安危,以及那场无法挽回的坠湖之灾的!你这丫,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告呢,那个皇宫不是你可以玩乐的地方!瞧着她如此兴奋的神情,鹄纭却是有些气急了,甚至险些道出樊瀞的真实性别,那细长妖媚的长眉,皱得更深了。

见他如此担忧的模样,樊瀞虽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他们认识不到一天,而这人却将她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即使如此,她却不愿就此放弃,或许在内心深处,便强烈地深觉这次皇宫之行她必须去,否则她将会失去最为珍贵的东西!因此,虽心有感激,但下定决心的樊瀞仍是会轻易妥协,反倒伸手拍了拍鹄纭的肩膀,狡黠一笑:放心吧!我的武功虽有些不济,但逃命的功夫却也不错的,而且我还识得各种药物与毒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看着如此坚定的笑容,鹄纭却无法再说什么,丫头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就算是十匹马也拉不回來,就算她失忆了,但性格,终究是不会变的!无奈之下,他只能紧抓着樊瀞的肩膀,侧身俯在耳边,深沉叹息,终是轻声说道:你可以去,但是,绝不能与主子单独相处,就算是一刻钟都不行!如论如何,这次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绝不会,再让凤琰晖有任何机会,更不会让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子,遭遇任何危险!下着如此决心的鹄纭,竟不禁握紧自己的拳头,本应急切的眼眸,饱含着浓浓的坚定与杀意!第一零五章 入住皇宫皇宫中,樊瀞默然跟咋凤琰晖身后,抬眼看着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难掩心中好奇与激动,此刻的她虽想冒险,但碍于凤琰晖的面子,终是老实跟于其后,毕竟小谟被安全置于冷月府中,往后的她,却可以自由游荡于这皇宫中,自然不必急于一时!在她呆愣之际,却见一个妖冶男子缓缓而來,整张脸看似异常醴丽,细长的桃花眼闪烁着悠然的闲适与得意,略一弯腰朝凤琰晖作了个揖,轻声道:小弟得知皇兄愿意重回宫中,便赶忙前來祝贺了!说着,他略一抬眼,扫了凤琰晖身后的众人一眼,却未见那个熟悉的贪钱身影,眼中的得意之色更甚了。

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子,樊瀞却不自觉蹙起俏眉,这人,便是那个所谓的皇子凤玉楼了吧!呵呵,这人还真能够装的,若不是她早已得知江水菁中毒之事,怕是连她,都会被这个假象欺骗吧!皇兄,你的李堂主,怎不见他的身影呢?顿时,凤玉楼缓缓打开手中折扇,细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琰晖身后的众人,欲从中看出丝丝异样的情绪!一提及李羽风,众人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皆抬眼愤怒地瞪着满是自得之色的凤玉楼,唯独凤琰晖仍是一脸冷漠,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也闪过一丝不耐,低沉警告道:凤玉楼,适可而止便好!看着众人如此反应,凤玉楼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弯起的唇角微张,欲说什么,却被身后早已不耐的樊瀞一把拦住了。

却见她看似闲适地双手交叉于胸前,轻笑道:羽风现在变成了鬼魂,你若是想见他却是不可能了!只是……猛然间,樊瀞略微顿了顿,眼中透着丝丝狡黠与灵动,轻声道:皇子你可要小心,毕竟鬼可是很喜欢缠上脏东西的!刚开始,凤玉楼却是有些反应不过來,但话音刚落,那张醴丽的笑容顿时沉了下去,手中的折扇被紧攥于手,却是暴露其心中的怒意与屈辱。

半响后,凤玉楼才勉强露出丝丝笑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黝黑男子,勉强露出一丝温和笑意:这位,想必就是方神医了,真是久仰久仰!久仰久仰?顿时,樊瀞不禁暗自闷笑,这人怕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吧,毕竟她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这人的计划!此刻,樊瀞随意地将肩上略微凌乱的青丝拨于身后,若有似无地说道:方神医?我不过是对医术有些兴趣罢了,但我却更爱毒物,特别是令人束手无策的毒药,例如,幻梦?说着,樊瀞意有所指地看着凤玉楼试图看出一丝丝破绽,却终究无法发觉任何不觉的地方。

最终,樊瀞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毕竟眼前的笑面狐狸也是名不虚传,此次交锋却是有些不相上下了。

不过既然时间还久,那他们便有的时间陪他慢慢耗!如此想着,樊瀞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重新敛下狡黠的笑意,却是不再理会身前的满是自信之色的凤玉楼,抬脚缓缓跟于凤琰晖身后,彻底入住于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

转眼间,随着几个朝起西落,平静而又紧张的皇宫生活度过了几日,樊瀞略带无聊地倚于树上,翘起大腿百无聊赖地看着树下之人來來往往,经不禁打了个哈欠。

來这皇宫已有几天,但那天之后,她便沒再见过凤玉楼那个假惺惺的狐狸,这几日的生活亦是有些烦闷,全然沒有想象之中的刺激!猛然间,在她无聊之际,眼角间却瞥见一个宏伟坚毅的男子大步跨前,满是兴奋之色地踏进凤琰晖的宫殿,,长灵殿。

顿时,玩性大气的樊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便悄然起身,默默跟在那人身后。

三皇子殿下!一进入宫殿之后,众多下人纷纷弯下身子,恭敬地朝那个男子呼唤着,却不禁引起樊瀞心中的好奇,三皇子?这人究竟是敌是友,來这所为何事?大哥人呢?而三皇子凤骥却一脸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在民间巡回之时便听闻大哥终于同意回宫居住了,他更是兴奋得快马加鞭而來,只为替那个淡漠之刃庆贺。

原來,是來找凤琰晖那个冰块的,只是为何会如此兴奋,是有什么可喜之事吗?瞧着那人如此兴奋的模样,樊瀞顿时玩心大起,伸手一挥便将脸上的黝黑面皮摘了下來,亦戴上属于凤琰晖的面皮,并稍微做了伪装,便神情自若地走进宫殿之中。

皇弟,你找我何事?蓦然间,带着凤琰晖面皮的樊瀞露出那人惯有的冷漠表情,缓缓移至凤骥身前,唯独那微勾的唇角,隐隐透着一丝狡黠与灵动。

然而,如此呼唤却引來凤骥的疑惑,他抬眼看着状似冷酷的凤琰晖,面上十分怪异:皇兄,你平时不都称我为骥的吗?为何今日改了称呼?糟糕!确实有些大意了!听着如此疑惑,樊瀞才惊觉自己的失误,只是此刻的她却只能继续演下去,也只得心虚地撇开视线,低声解释道:如今我搬至皇宫,自是要遵循着宫中的规矩,既然你不喜欢我这般叫你,那我还是称你为骥吧!原以为这番解释能消除那人的疑虑,却不料竟有种越描越黑的嫌疑,更是引來凤骥心中的狐疑与猜忌。

他抬眼看着身前的凤琰晖,原本兴奋的神情渐渐和缓,平和的眼眸亦闪烁着丝丝慑人寒意,低沉道:皇兄,你不是厌恶宫中的那些礼数,甚至对它嗤之以鼻吗?为何今日却想着要去遵循呢?听着如此试探性的话语,此刻的樊瀞却是有些后悔甚至是自我厌弃了,丝丝冷汗不禁从额上缓缓低下,她也真是疏忽了,以凤琰晖的性子,自是不屑那些固有僵硬的礼数,而她竟然还将这个当成借口,真是自掘坟墓!第一零六章 莫名的烦闷然而,即使再怎么后悔,此刻的樊瀞也只能死鸭子嘴硬继续撑下去了,毕竟若是让他知道她是假的凤琰晖,那这场将计就计的争斗,却是有些危险了!于是,凤琰晖也只能故作冷漠地看着满是狐疑之色的凤骥,沉下的刚毅面庞因着那略微低沉的眸光显得异常冰冷:有些事,总归是会变的!沉沉的声音就此响起,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感伤与难受。

这种冷漠低沉的态度,该是不会错了吧!或许是被这低沉的嗓音所感触,凤骥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他抬眼看着一脸淡漠的男子,眼中亦闪过一丝复杂的悲痛情绪,低声沉吟道:皇兄,你终究,还是无法原谅父皇吗?无法原谅父皇?刹那间,樊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凤琰晖这家伙,跟他老爹关系不好?难道是他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顿时,樊瀞眼中略过一丝好奇之色,甚至忘了自身情况,欲开口诱出更多的秘密。

恰在这时,她猛然想起凤琰晖曾说过午时回來,而今离午时也不远了,若她再继续磨磨蹭蹭,难保真正的凤琰晖会突然出现,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无法解释了!思及至此,樊瀞也顾不得会引起怀疑,便顺着凤骥的话语深深叹了口气,便借故身体不适而暂时逃离他的视线,躲到房中去了!刚关上房门,樊瀞顿觉松了口气,却忽地发觉这看似华丽的房间有着另一个人:难道,有奸细潜进來了?顿时,她立马取出腰间银针,神色严肃地看向四周,全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猛然间,一个人影迅速从阴影处疾步而來,抬手按住那紧捏着银针的手,惊得樊瀞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刚要反抗,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如此熟悉冷漠的声音,却令樊瀞不禁放松下來,她缓缓收起周身的敌意,亦收起手中的银针,抬眼间尽是不满:在自己的房中还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想吓人啊!听着如此抱怨,此刻的凤琰晖却有些无奈,若不是这人扮成他的模样,他又何必如此!只是,以他这般冷漠的性子,自是懒得与这人计较,便直接松开那双纤细玉手,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瞧着他竟如此无视她的抱怨,作为始作俑者的樊瀞不仅毫不愧疚,反倒有些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冷酷漠然的男子,竟不自觉地低吼出声:你至少,不该如此吓我!不知为何,即使明知自己这般做法有些过分了,但一见到那双淡漠无视的眼眸,心中便蓦然浮现出熊熊怒火,为何,这人就不能正眼看她呢?她又不是什么空气,自是不愿被无视,尤其是被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这般对待!不该?哼,真是愚蠢!或是被这声抱怨激怒,或是因之前所遇的不快之事,令凤琰晖彻底失了耐心,对着如此愤怒的人儿,却是不屑轻哼,满脸的鄙夷之色:你是否觉得你的易容术天下无敌,若是被人发觉,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悔吗?我……看着如此明显的不耐鄙夷神情,樊瀞竟有些哑口无言,她知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只是,被他用如此目光轻视,却是让人难以忍受,好似心中被石头堵住一般,令人窒息!此刻的她,好似被生生扯掉身上的伪装一般,瞬间失了主张,亦失了平日的无畏与灵动,只能呆呆站立着,却无法反驳什么。

为何她,要如此在乎这人,若是平时的自己,必定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为何,面对这个冷漠之人,她却瞬间失了分寸,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瞧着对方如此错愕的模样,凤琰晖却视而不见,反倒冷眼看着紧闭的房门,沉声命令道:给我老实呆着这,沒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言罢,便不再理会呆愣的人儿,敞开房门缓缓离去。

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樊瀞虽有些低沉,但心中的骄傲却令她瞬间恢复过來,即使心中烦闷,但面上的她却是不甘地怒瞪着那个看似刚毅而又冷漠的背影,为什么她,就非但听从这人的命令?如此想着,她却是一把扯开脸上那张属于凤琰晖的面皮,重新戴上一张黝黑的方靖面皮,伸手欲推开那道看似华丽的房门,却意外听到门外之人的谈话,令她不由得改变主意,竟轻开门缝侧耳倾听。

皇兄,你沒事吧!恍然间,却见凤骥担忧地看着面色有些冰冷的凤琰晖,那急切的语气,却不似虚情假意,反倒真的担心起自个兄长的身体。

这个凤骥,究竟是敌是友?透过门缝,樊瀞敛去眼中的怒意,满是怀疑地看着那个坚硬的男子,却意外看见身旁的凤琰晖,竟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整个沉重冷漠的面庞,因着那丝笑容而渐渐放柔许多。

原來这家伙,也是会笑的!刹那间,樊瀞略微垂下眼眸,心中竟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却不知这失落究竟从何而來,只觉那本就沉闷的内心,却是多了一丝沉重感。

此番私访,有何意外发现?凤琰晖伸手拍着那人的肩膀,紧蹙的剑眉放缓许多,甚至连身上的寒气都渐渐消逝,咋一看,却像极了一个大哥对胞弟的关怀与问候,全然沒了之前的冷漠傲然。

照这家伙的态度看,凤骥该是朋友吧!看着这人如此和缓的神情,樊瀞不禁紧咬下唇,细长的柳眉紧蹙,竟莫名生了一丝不甘: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男子,或许从未信任过她,否则,就不该是那种轻蔑不屑的态度,他们,终究只是交易罢了!门外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透着门缝传來,却无法传到樊瀞的耳际,她狼狈跌坐于地,将头埋于双臂之间,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她不知这种陌生情绪究竟从何而來,只觉内心深处,沉重而又烦闷,却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阴郁!第一零七章 誓死不从的模样沉寂的夜晚中,皎洁的明月温暖地照射在密集的树林中,亦照亮了在树间飞跃的灵动身影,此人,便是从沉闷的皇宫中逃离解闷的樊瀞。

此刻的她,早已揭去所有的面具,束缚已久的脸颊终于得到一丝自由,贪婪地享受着晚风的洗礼吹拂,乌黑的细长青丝随风飘扬,整个人,似黑色精灵般在一棵棵树木中穿梭着,享受着。

突然,一声尖锐的马鸣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清幽静谧。

被打扰的樊瀞猛地蹙起细眉,一个止步停留于树上,冷眼看着树下的争斗,嫣红的唇角露出丝丝嘲意。

被树木笼罩的树下,凤骥狼狈站立着,在他身旁,一匹黑色骏马此刻口吐白沫,却是有些飞奔过度了。

此刻的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疾驰而來的黑衣人,冷然一笑:这些人,在他前脚离开皇宫,便而后跟踪而來,显然是宫中之人所派來的。

顿时,他紧握着手中利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冷言道:是凤玉楼派你们來的?面对如此质问,那些黑衣人却是不屑一哼,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剑,无情指向凤骥:死人是沒有资格问的,怪只怪你与凤琰晖过于密切了!凤琰晖?隐约中似听到如此熟悉的名字,令樊瀞不由的一愣,细长的俏眉略微挑起,低眉看着树下深受重伤的男子,却是今日所见之人!!凤骥!这家伙,与凤琰晖的关系相当不错呢,甚至能让那个坚硬寒冷的冰块露出如此轻柔的神情!如此想着,樊瀞不禁轻咬红唇,那人对她的不屑态度至今仍在脑中浮现,心中的烦闷愈加浓重!铮!随着刀剑的碰撞声,樊瀞猛地惊醒过來,低眉一看,却见凤骥手持利剑勉强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只是那不断溢出的鲜血,却昭示其身体的极限。

若是这人死了,怕是会便宜了凤玉楼那家伙吧,而且那人,也会伤心吧!无奈叹息一声,樊瀞看着树下众人,只得从怀中取出无色无味的软筋散,飘然洒向下方。

瞧着那急速朝凤骥要害的一刀,树下人儿只得足上轻点,缓缓降至凤骥身旁,随手取过腰间匕首为他当下致命一击。

顿时,树下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显然沒有料到深夜之中竟会有人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更是握紧手中刀剑戒备地看着那个陌生女子,缓缓道:这是我等的事情,还请侠女不要插手!侠女?听着如此称呼,樊瀞竟瞬间愣住了,随即却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她是当方靖当得过久了,竟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只是,她何时成了侠女,要不是身后之人是那人的胞弟,她又岂会多管闲事!随着一声不屑嘲意,樊瀞有些不耐地瞥了他们一眼,沉吟道:你们都中了软筋散,若是不想死,便就此离去吧!如此享受的夜晚,她却是无意见血,况且,她虽想救身后之人,却并不意味着她想动手杀人。

听着这番话语,众人面色一顿,皆是悄然移动着身子,才惊觉身体果真虚软无力。

他们不甘地看着因重伤而狼狈倒地的凤骥,深知此次机会难得,却也知晓眼前的神秘女子的厉害之处,却是有些犹豫不决。

而今是给你们忠告,若是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瞧着他们如此犹疑的模样,樊瀞却是有些不耐烦,來这树林本是为了解闷,却不料竟遇见这般倒霉事,心中本就有些愠怒,可眼前这些苍蝇既已知晓任务失败,却迟迟不肯离去,又叫她如何不怒!看着对方手中隐隐闪着寒光的银针,那些黑衣人不禁战栗起來,那银针之上的毒,在月光的照应下却是如此清晰可见,至少此刻,沒有人有勇气去尝试!挣扎片刻,那群黑衣人只能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便拉扯缰绳,无奈飞驰而去!一片嘶鸣后,深夜的树林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剩两个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此刻,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凤骥,樊瀞有些不耐地蹙起细眉,抬脚间竟有些恶劣地踢了他几脚,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喂,沒死的话,就哼一声!刹那间,凤骥艰难地睁开双眼,低眸看着被踢裂而流血不止的伤口,心中不禁暗骂起來:这丫头,简直就是披着仙女面孔的恶魔!听着因痛楚而发出的阵阵呻吟,樊瀞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伸手间便从怀中取出药丸,沒好气地朝他命令道:张嘴!可对于这声恶劣的命令,凤骥却恍若无误,更是紧抿着苍白的薄唇,以此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不满。

这家伙!顿时,樊瀞的火气也來了,她抬眼不耐地瞪了躺于地上负隅顽抗的男子,却不想在浪费一分一秒,便恶狠狠地朝他的伤口处用力踹了一脚,疼得他不禁张口大叫。

趁着这个空档,樊瀞双手夹住手中药丸,一个挥手便将良药射入对方口中,便从袖口处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冷言道:这是外用药,一天一次!说着,却也不愿再去管那人的死活,反正那些黑衣人中了软筋散,却是不可能转身回來,他堂堂皇子自是有自己的侍卫來寻找,她又何必自找苦吃,去背这个笨重的身体!只是,即使踹了那人一脚,樊瀞心中的闷气终究无法消除,一想起那人誓死不从的态度,熊熊怒火便不由得涌上心头。

她抬眼恶狠狠地看向狼狈在地的男子,不耐地开口道:你以为我愿意拿出自己的灵药啊,若不是因为你大哥,我才懒得理你,沒把你喂狗都算仁至义尽了,竟还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说着,樊瀞不禁抬起左脚,想再次发泄心中的熊熊怒火,但瞬间看到对方胸前那血淋淋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前襟,却是有些狰狞可怕!最终,樊瀞不屑轻哼一声,终是缓缓放下自己的左脚,便施展轻功愤然离去了……第一零八章 翁幻紫还活着?翌日,在辉煌华丽的宫殿中,凤骥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因着重伤显得异常苍白,但较于昨晚的狼狈不堪,却是好了许多。

随着吱嘎一声,凤骥猛地挣扎起身,虚弱地依靠着床前,满含笑意地看着疾步而來的高大身影,轻声唤道:皇兄,你來啦!跨步而來的凤琰晖面色阴沉地看着那缠满纱布的伤口,周身亦不禁散发出丝丝寒意与杀气,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微眯起,沉声道:是凤玉楼干的?虽知对方此番怒意是因为自己的伤,但凤骥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承受,房中隐隐闪现的杀意更令他不禁战栗起來。

他紧蹙眉眼,故作无谓地看着身前的大哥,低声道:虽然有些狼狈,却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顿时,凤琰晖的眉角皱得更深了,他满脸凝重地看向无力倚坐的兄弟,这次是有惊无险,那么下次呢?顿时,握紧双拳,似下定决心般深深叹了口气,低沉道:骥,你这阵子还是避避风头吧!此话一出,凤骥却瞬间变了脸色,让他避风头,便意味着凤琰晖想独自报复蓟妃等人,他已经失去了犹如母亲般的冷衣柳,又岂能将眼前这个大哥置于危险中!不行!若我出宫,你只能被动孤立,况且在宫中凤玉楼还能有所忌惮,我一旦出宫,怕是会遇到更多的杀手!刹那间,凤骥竟不顾伤势猛地坐起,抬眼激动地看向凤琰晖,甚至连伤口裂开了,都毫不自知!低眉瞧着那隐隐透着血丝的白色纱布,凤琰晖有些不悦地蹙起剑眉,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床上,地上斥责道:受到如此重伤竟还如此不知分寸!见他不再提及此事,凤骥暗自松了口气,并顺从地侧身躺下,随即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轻笑道:放心吧,那女子的药比起太医更加有效,几天后便能痊愈了!只是,那药虽有效,可那人却有些不敢恭维了!恍然间,那女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至今仍有些隐隐作痛,就连心中都隐隐抽搐着,怕是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吧!那女子?此刻,见他微冒冷汗的模样,凤琰晖显得有些不解,听手下來报,他只知凤骥身受重伤,却不知有关那女子的事,难道这其中另有一番际遇?见他如此疑惑的模样,凤骥勉强扯起嘴角露出笑容,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回想昨晚的狼狈模样,但隐约中,却听那女子说是因为自个大哥才救他的,这次看來,那女子的身份亦值得猜测。

如此想來,他也只能微微苦笑起來,无奈地将昨晚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半响,听着凤骥如此描述,凤琰晖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从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他可断定那女子必然精通各种药物,可在他印象中,也只有雾殇庄的人才会如此精通,但自从紫儿死后,他们虽不再寻他麻烦,却也不可能会出手相助。

等等!精通药物?女子?蓦然间,一个黝黑的身影瞬间浮现出來,凤琰晖不禁抬眼看向那层层纱布,紧抿薄唇,心中暗暗猜想:难道是她?思及至此,他猛地看向床上的凤琰晖,低沉道:能画出她的样貌吗?只是,话一出口,他却有些后悔了,毕竟此刻的凤骥深受重伤,连移动都有些艰难,更遑论提笔绘画了。

只是,此刻的凤骥亦感觉到兄长心中的急切,便勉强坐起身來,缓缓说道:虽有些勉强,但我还是能做到的!大约过了一炷香,凤骥艰难放下手中画笔,无奈地看着桌上的女子画像,低笑地将它递到凤琰晖手中:这画像,只能勉强像个七八分罢了!毕竟,身上的伤终究还是有些影响了。

只是,此刻的凤琰晖却恍若未闻,低眸看着手中的女子画像,那俏丽的轮廓,熟悉的笑颜,令他彻底愣住了,心中封闭已久的秘密被无情揭开,这人,竟是五年前已然逝去的翁幻紫!刹那间,凤琰晖失了原有的冷酷淡漠,浑身似被抽离般,无力地跌坐在衣衫,呆愣地看着手中思念了五年的人儿,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冰凉,抬手间,却发现丝丝泪珠无力地依附于修长苍白的指尖,他竟然,哭了?此番巨变,最为震惊地却是身旁的凤骥,自小到大他都未曾见过这个淡漠男子掉泪,而今,竟因一张女子画像而涌出泪珠,却叫他不由得惊呼出声: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惊呼,却将凤琰晖唤过神來,此刻的他早已失了所有的冷静,猛地起身一把抓过凤骥的衣襟,大声喝道:你在哪里见到她的,她是不是叫翁幻紫,她看起來怎么样了?呵呵,紫儿她沒死,她还活着!顿时,巨大的惊喜似潮水般涌上心头,凤琰晖握紧双拳,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紧抿着的薄唇微弯,尽是一脸欢喜的模样,全然沒了往常的冷漠与疏远。

皇兄,你冷静点!因着强烈的拉扯,凤骥蹙紧眉眼,洁白的纱布渐渐渗出红色的鲜血,可他的呼唤却沒了任何的用处,无奈之下,他只能撑着痛苦,缓缓开口了:在树林中,我是在皇宫之外的树林里遇见她的!得到回应的凤琰晖猛地松开被扯得凌乱的衣襟,眼中闪烁着喜悦与坚定,手中的画卷亦被紧攥于手。

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眼前的受伤之人,满脑子想的,全是那个紫色倩影,他想问她,这五年究竟在何处?想问,为何在暗中帮他却不愿相见?在他身后,凤骥无力地跌坐于地,嫣红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可他却也无心理会,反倒抬眼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暗自苦笑:翁幻紫的事,她多多少少也听闻一些,只是他却从未料到,那个女子在皇兄心目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若昨晚那个神秘女子,真的是皇兄所寻之人,或许皇兄他,便能舍弃心中冰冷,重新快乐起來吧!只是,他曾听羽风说过,那个翁幻紫,早在五年前便坠湖而亡,怎会莫名出现于此?第一零九章 她真的是紫儿?宫殿之外,重新戴上面皮的樊瀞满是不安地站立其外,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头,生怕那个凤骥将她女装的事告知凤琰晖,若是如此,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正在她极度徘徊之时,一个刚毅的人影猛地从她身边经过,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跨步疾走,好似有什么重要事情般。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察觉到什么了吧?顿时,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而來,樊瀞却是顾不上拭去额上微冒的冷汗,提起内力悄然跟于其后,欲知晓对方疾步而走的原因。

约莫一刻钟后,待到对方停止脚步时,樊瀞的眼光更加闪烁不定,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只因,对方到达之处,竟是她昨晚救了凤骥的地方。

他,真的知道什么了吗?早知道,就不去救那个该死的大嘴巴了,竟然这么轻易地将她的事告知凤琰晖,早该再踹他几脚!顿时,樊瀞有些烦闷地撇了撇嘴嘴角,抱着眼前的树木竟不禁轻砸额头,却不料发出丝丝声响。

谁!猛然间,一无所获的凤琰晖猛地朝声响处转來,原本以为在此处寻不到什么线索,却不料这丝声响却给他莫名的期待,或许,在暗处隐秘之人便是他所寻之人!糟了,真的被发现了!瞧着对方缓缓而來的身影,此刻的樊瀞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明知对方武功深厚还故意制造出声响,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只是,再怎么懊悔的都沒用了,对方肯定会寻到她,逃跑的功夫又比不上对方,既是如此,还不如早死早超生,至少,对方还不知道昨晚的神秘女子是她,至少她,还有机会!如此想着,樊瀞只能极不情愿地迈开脚步,缓缓出现在凤琰晖眼前,却隐约见到对方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失望的神情,顿时,本该懊悔的樊瀞隐隐闪过一丝愠怒,见到她就有这么失望吗?樊瀞抬眼不满地瞪向眼前的怪异男子,全无被发现的不安与局促,不耐烦地说道:我见你如此匆忙,便跟过來瞧瞧,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她承认自己的性格有些恶劣,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不待见吧!瞧着眼前这个看似不悦的人儿,那明亮的眼眸略微翻起,眼中的不悦与无惧是如此熟悉,如果,将这灵动的眼眸与紫儿的脸相互叠加,竟是如此相似!猛然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凤琰晖脑中回荡,那张黝黑的面皮下,是否是一张熟悉的俏颜!刹那间,凤琰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期盼,一个抬手,却欲撕开那张伪装的面皮。

之前的他,虽意外得知眼前之人是个戴着面皮的女子,但冷漠如他,自是沒有兴趣知晓那张真实的面容,但是,若她是五年前坠海而去的紫儿,那一切就不同了!凤琰晖,你做什么?看着毫无征兆的攻击,樊瀞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勉强避开那看似霸道的右手,抬眼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却是有些恼了。

可沉默的凤琰晖却丝毫沒有解释的意愿,反倒加深手上力道,以更为凌厉的手法击向樊瀞,誓要揭开那张黝黑的虚假面皮。

这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疯,他到底想干嘛!面对凌厉而來的掌风,樊瀞也是不打不还手的病猫,自是架开身势抬掌迎击,但只练了五年的皮毛武功,又岂是那人的对手,仅仅几个來回,樊瀞便失了所有的力道,只能不断后退,抬手勉强抵挡对方的攻势,毫无反击之力!糟了!看着突如其來而无力抵挡的掌风,樊瀞不禁暗叹一声,更是紧密双眸不愿去看那冷漠的面庞,更不愿去想这个冷酷之人为何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攻击她。

就在她彻底失望之际,一只修长手臂瞬间挡在身前,抬眼间,一抹火红的身影猛地出现在身前,樊瀞惊喜地看向來人,大声惊呼道:鹄纭!主子,你做什么?鹄纭紧蹙眉头,伸手用力一挥彻底化解掉凤琰晖的一击,魅惑的眼眸中闪烁着阴沉与不解,甚至还隐隐闪现着丝丝不安,生怕什么秘密会就此泄露般。

看着眼前抵挡于前的鹄纭,曾经在醉香楼的一幕瞬间浮现在脑海中,他,是否知晓方靖的真实身份,是否早已知晓,方靖就是翁幻紫?顿时,凤琰晖冰冷的眼眸愈加阴寒,微垂的薄唇猛地露出一丝冷笑,随手抽出腰间寒剑无情指向鹄纭,低沉道:鹄纭,你竟违抗我的命令!违抗命令?看着满是无情冰冷的主子,鹄纭却不禁冷笑一声,若他不及时赶來,怕是又要重蹈五年前的覆辙了,因他的一时心软与怯懦,他曾是去过一次,而今的他,是不会再次相让了!在这两人针锋相对之时,另一个重要的当事人,此刻却只能满脸错愕迷茫,紧蹙的细长更显示其身上的痛楚。

不知为何,见到两人刀剑相向的模样,竟是如此熟悉,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抽痛,这场景,好似在哪见过一般,令她深恶痛绝!唔!头好痛,好痛!猛然间,额头竟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又似被万只蚂蚁啃噬,仿若要爆裂的极度痛苦令樊瀞不禁跌坐于地,看着眼前两人,那痛苦便愈加强烈,甚至痛到让她想找个石子捶打!蓦然间,朦胧的双眸,好似见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冷酷男子,无情地举剑劈到一个女子的肩上,妖异的鲜血顿时飞溅而出,亦溅到那个女子苍白如纸的俏颜之上,那个女子却露出一抹妖艳的媚笑,似在讽刺什么。

为什么见到那个银色面具,她的心竟不由得抽搐,似被人捏住般无法呼吸,甚至于那看似愉悦妖异的笑容,竟让她觉得可悲,晶莹的泪滴更是不由自主地掉落而下,毫无征兆。

不要,她不要见到如此场景,更不要感受到这如死般孤寂悲凉的哀沉,不要!许是受到强烈的冲击,那颗本该无畏的心海被卷起汹涌波涛,樊瀞剧烈地摇晃着脑袋,试图舍弃这些凄凉的场景,却不料眼前一黑,竟瞬间昏了过去!第一一零章 失去记忆的紫儿丫头!见到猛然倒地的人儿,正在与之对峙的鹄纭瞬间失了原有的冷静,猛地转身抱住那个脆弱的人儿,失声喊道,全然忘了这番呼唤是否会引起凤琰晖的怀疑。

刹那间,曾经难以遗忘的一幕猛地浮现于鹄纭的脑海中,那坠海前的错愕与不甘,不断啃噬着他的心灵,令他生了恐惧!他不愿,再莫名失去这一切了!丫头?这声呼唤,却让凤琰晖瞬间回过神來,他缓缓放下手中冷剑,垂眸看着躺于鹄纭怀中的黝黑男子,心中的复杂情绪顿时席卷而來:原來,方靖真的是紫儿!她,真的沒有坠湖而亡,她还活着,呵呵,她真的还活着,甚至与他一同生活了半个多月,真是太好了!惊喜的凤琰晖缓缓起身,欲弯身抱起昏迷的樊瀞,却被身旁的鹄纭拦住了。

让开!冷眼看着阻挡于前的手掌,凤琰晖有些愠怒地微眯起眼眸,丝丝冷意绽放其中,若不是考虑到眼前之人与他有着十几年的主仆之情,但就他隐瞒实情,以下犯上以及罔顾命令,并可将他无情抹杀了!面对如此命令,鹄纭反紧抱着怀中人儿,若是往常他必会悄然离开,但是,怀中人儿却是他好不容易寻得的珍宝,又岂能再次轻易相让,况且还是个冷漠地将珍宝当作棋子的无情男子,他又怎能放手!几番思量后,鹄纭终是缓缓叹了口气,若不是情急之下唤出那声丫头,她还能继续糊弄下去,而今若再继续装傻,却是不智之举了。

无奈之下,鹄纭只能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人儿,抬眼看着冷意十足的凤琰晖,沉吟道:沒错,她就是翁幻紫,五年前的坠湖虽然沒死,但她却失去记忆了,不记得任何人,更不记得,你曾带给她的伤痛!刹那间,鹄纭略带不满地瞪向凤琰晖,魅惑的唇角紧抿,却是一脸的不悦与谴责。

毕竟,这事虽过了五年,可他终究忘不了,那个伤得她遍体鳞伤的男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失去记忆?鹄纭的谴责目光,丝毫无法影响冷然的凤琰晖,但那句失忆却让他瞬间愣住了,紫儿她,竟什么都忘了!凤琰晖缓缓垂下眼眸,原本的冷傲愠怒瞬间被愧疚所取代,若当初的他,不那么执着便好了。

只是,即使如此,他仍不愿放弃,即使会伤害她,也无法放开停驻心间的俏丽人儿,那个狡黠邪魅的笑颜,早在心中挥之不去了!瞧着对方如此执着疯狂的神情,鹄纭不禁后退一步,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不知为何,见他这幅模样,令他深刻感觉到,无论他再怎么执着,怀中人儿终会渐渐远离,重新回到那人的身旁。

思及至此,鹄纭不由得搂紧怀中人儿,俊美的容颜尽失愤怒之色,竟低声嚷道:你别忘了,五年前的丫头是怎么死的?是你凤琰晖,毁了她的一切,而今她遗忘一切,得以重新开始,就连这点小小愿望,你都要无情剥夺吗?五年前?凤琰晖猛地呆愣住了,曾经不堪懊悔的回忆瞬间似潮水般无情涌來,那抹靓丽的紫色身影,坠海错愕不甘的神情,每一样,无不侵蚀着凤琰晖平静的心海。

他知当年的事确是他的过失,可是现在,他不过想再次拥住那个人儿,不过是想弥补一切的过错罢了!凤琰晖轻叹口气,略微抬眼,琥珀色的双眸透过一丝悲哀与凄凉,但最终,仍被冷漠所取代。

缓缓收回持剑的手,凤琰晖冷眼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原本,那个女子该倚靠的位置,是他的肩膀才是!此刻,凤琰晖微眯起眼睛,冷漠的双眸瞬间绽放出幽寂的寒光,低沉道:此次,我便放过你们,自是鹄纭,你别以为我会就此妥协,我曾说过吧,就算是死,紫儿也只能死在我身旁,这话的决心,仍是不变!说着,他却不愿见到这副令人厌恶的场景,伸手一挥衣袖,却是施展轻功离开了!丫头,还是起來吧,他走了!鹄纭抬眼略带复杂地望着那个冷寂的背影,那蹙紧的眉头,道出其心中的担忧与愤恨。

只是,即使有再多的忧虑,此刻的他也只能先置于其外,便伸手轻摇了怀中人儿,却是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她假装昏倒的事情。

听着如此呼唤,此刻的樊瀞终知晓自己的演技到头了,其实她并未像过要假装昏倒的,毕竟当时的她的确极度烦闷痛楚,大脑更是一片混沌不堪,那染红的凄凉一幕,确实令她痛苦不堪,甚至不由得倒地昏迷。

但不到一会,她却惊觉脑中如针扎般的剧烈痛楚竟消失不见了,可那时的她却听闻一些心酸秘史,自是不敢就此醒來打断两人的谈话,也只能咬牙继续装作昏睡,本以为有些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那个火红的男子,竟早已知晓!其实,我真的不是你们说的紫儿!抬眸望着远处那个隐隐约约的黑色身影,樊瀞不由得暗自叹息:她不知有关紫儿的一切,更不知那个为何会害死自己最为深爱的女子,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终是隐隐作痛,却不知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紫儿,还是为了,那抹孤寂冷漠的身影。

沒事,不要想太多,现在的你只是樊瀞,你只要以樊瀞的身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便可!似是感受到樊瀞心中的忧郁烦闷,鹄纭勾唇一笑,俊美的面容上绽放出一股蛊惑媚意,唯有那妖媚的眼眸着,闪烁着丝丝爱意。

可是,他说过,就算是死,那个紫儿也要死在他身旁!为什么,她竟觉得,这话是如此熟悉而又可悲,为何觉得这凤琰晖对紫儿的莫名执着,令她更加经受不住,她的心,竟在那一瞬间便混乱不堪!看着如此寂静的树林,樊瀞渐渐变得迷离起來,那个凤琰晖,究竟有着怎样的执着,又有着怎样的伤痛?所有有关他的一切,她竟急切地想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