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什么话,说出去可让人家笑话了。
朱安觉得他应该对柳秋雨好些,不然对这么个弱女子来说就太不公平了,娘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了,娘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在气头上,回去好好说说话就没事。
柳秋雨现在想的是要怎么摆平朱安,而且还要让柳天鹤同意。
柳天鹤可是顽固分子,一般人还真说不通他。
朱哥哥,你就先回家去吧,等到我想回去了自然会回去的。
柳秋雨现在可不想多看朱安一眼,甚至都不想多听朱安说话。
凌文寒才是她的菜啊!这么急着把朱哥哥往外赶,这是要去哪里?朱安觉得柳秋雨转变太大,就算是范式的错,也没必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自己的头上吧?不然朱安觉得太冤了些。
而且他今日还主动找上门来了,相比于之前,真的好多了。
在家里呆着啊,想安静一会罢了。
朱哥哥,你就先别烦我了,先回去吧。
柳秋雨这感情交接得真是顺心啊。
朱安也就不敢说什么,竟然柳秋雨都这么说了。
而且朱安觉得那么赖着自己的柳秋雨肯定会回朱府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送走了朱安,柳秋雨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后脚走出了家门。
高郎中,你前日跟我提过的凌县官家住何处,我现在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柳秋雨找到高郎中所在的药铺。
高郎中悄悄在柳秋雨耳旁说了凌文寒的住处。
柳秋雨只身拜访,而且还打扮得那么妖艳,让高郎中觉得柳秋雨会拜倒在凌文寒的裤腿下。
柳秋雨走到凌文寒的两层大瓦房外,这凌公子,深藏不漏啊!柳秋雨想着这么有钱的家庭,居然还靠卖柴为生,是不是太搞笑了点?她没有带上随身丫鬟,自己走上前,轻轻叩响凌府门。
矮冬瓜田管家开了门,他有听过凌文寒说有位陌生女子会来拜访,尽管放其进去便是。
所以田管家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开了门,让柳秋雨进去。
我要见你们家主子,凌县官。
柳秋雨看着屋内气派的一切,她现在可相信凌文寒是个县官了,没准还是个贪官呢。
请往这边。
田管家看着柳秋雨这模样,看来凌文寒是寂寞了,而且终于能像点男儿样了。
柳秋雨走在凌文寒屋内,望着那一片空着的场地,她在心里思量着以后要是跟凌文寒有戏了,她要在这里种些花草树木,这样就能显得整个家生气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安全感。
柳秋雨对其它地方的设计都显得比较满意,那颗心,真是激动得估计要好几个夜晚不能入睡。
柳秋雨慢慢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淑女范地走到凌文寒房门口,敲了敲门,凌公子,得空吗?柳秋雨声音嗲得让凌文寒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在厅内等等。
凌文寒隔着一扇门,表情冷得仿佛要冻住这个世界,让所有的一切都停止。
声音却带有些假装的柔气。
怎么不让本小姐进去?难不成里面还有人?这凌公子不会也是风流人物吧?柳秋雨隔着肚皮一个劲地各种乱猜测。
那姑娘我就先去厅内。
现在可是柳秋雨主动攀附凌文寒,就算他再坏,她柳秋雨都管不着。
等到她真拿下凌文寒的时候,再好好收拾他一番。
凌文寒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笨女人。
柳秋雨在厅内等了良久,却还是不见凌文寒的身影,而且凌文寒也吩咐下从都不要给柳秋雨端茶送水的,就任由柳秋雨一个人在厅内焦急等待。
过来许久,凌文寒才不紧不慢地从房里走出来,田管家,把我昨日吩咐你备的东西都给我搬出来。
凌文寒没有了卖柴时的诚恳和友好,让柳秋雨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是她一想,估计凌文寒要给她送些什么当做见面礼,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凌公子,害我久等。
柳秋雨眉飞色舞,就过来一起说说话罢了,没必要带礼的。
柳秋雨真就以为凌文寒要给她送礼物,所以内心充满了期待。
怎么会有这样脸大皮厚的女人?石头村村官家千金?凌文寒心里冷哼了一声。
真想时间过快些,跟这么个低智商的女人呆在一起,简直影响我的胃口。
凌文寒背对着柳秋雨,就那么毫无表情地站着,没有理会柳秋雨。
柳秋雨看凌文寒没有回应,还觉得是凌文寒不好意思了,凌公子,不需这么拘谨的。
柳秋雨说着就要往凌文寒身上靠。
凌文寒觉察到柳秋雨的动静,在柳秋雨即将贴上来的时候往另一边闪了闪,让柳秋雨着实扑了个空,凌公子。
柳秋雨强稳住自己的双脚,故作镇定地说:家里甚是漂亮,要是在那里能种些花就最好不过了。
柳秋雨指着厅外的那块空地,娇声地建议着。
柳秋雨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太冒险了,要是被凌文寒感知到她是个这么随便的人,那她跟凌文寒就没戏了。
到时候,拿什么去气范姨?凌文寒依然没有出声,让柳秋雨觉得分外惊讶。
算了,那我也先闭上嘴巴,给凌公子留点空间和时间缓一缓。
这才第二面,看来还太羞涩。
东西都送上来了。
田管家看厅内气氛不对劲,安静地让田管家都不适应。
你先下去吧,所有人都下去。
凌文寒冰冷一声,所有人就都乖乖退下。
让柳秋雨高兴地羞红了脸,这样孤男寡女的,凌公子到底是要做什么?柳千金,石头村村官的柳千金?凌文寒突然就转过身,发出那么魅惑的笑声。
柳秋雨这时候正处于幻想,一脸的春光满面。
是。
不过柳秋雨立马就恢复了淡定,她可是有身份之人,岂敢这么乱来?是有夫之人?凌文寒扯开嘴皮子,有些逗趣。
☆、50 到底谁才是好人小女子还待在闺中呢。
柳秋雨娇羞道。
她可没那么傻,要是自己说了实话,那凌文寒不是就抗拒自己了?反正朱哥哥那边自己早就想好要休了他。
这么说来,也可以当自己还在待嫁的。
凌文寒不出意外地听到了柳秋雨的回应,忍不住笑了,这样的女子,凌文寒见多了,像柳秋雨这样有身份的女子还这么异想天开,他真没多见。
多搞笑!是吗?看姑娘如此秀气,本应有人上门提亲才是,怎么会待在闺中呢?真让凌某想不通啊。
凌文寒故意装着一副可惜的样子。
柳秋雨,你就继续得瑟吧,再过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让凌公子见笑了,女子年芳18,本是该嫁,可是一直没寻着好人家。
柳秋雨用那双散发着诱惑的眼睛望着凌文寒。
凌文寒可不吃她这么一套,这种女人,他最看不上的。
如果不是为了沈清,他压根不会跟她这么面对面地交谈,而且看起来还那么暧昧。
当然,只是柳秋雨一个人这么想罢了。
不知姑娘怎么寻到此处来?凌公子明知故问啊。
村上高郎中指的路。
柳秋雨听高郎中说过他跟凌文寒有些交情,她想着凌文寒应该会看在高郎中的份上,能对自己更上些心。
看到柳秋雨上扬的嘴唇,凌文寒可有点想趁早收工的冲动。
只是一想到沈清因为她,吃过的苦头那么多,凌文寒就觉得不应该轻易放过柳秋雨。
而且要让她甜尽苦来。
高郎中跟我可是大有往来,柳姑娘的大多事情,凌某都有些耳闻。
凌文寒准备入手了,柳秋雨接招吧。
是吗?就高郎中嘴多。
不知说的是好坏还是坏话?柳秋雨其实还是挺怕凌文寒知道她背后做的那些事情的,凌文寒可是县官,要是沈清真追究起来,石头村村官柳天鹤也救不了。
可是柳秋雨转念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她出钱,高郎中出力,他高郎中不至于这么不要命,通通把话都摊开说吧?那高郎中可跟你说过我是桃花县县官?凌文寒没有直接回应柳秋雨的问题,直接顺着自己的计划进行。
有过耳闻,可是小女子就是想不通凌县官为何还要上山砍柴,还那么辛苦挑着柴到处晃悠,到处叫卖。
柳秋雨突然觉得有太多事情太不符逻辑了,她有种被骗的感觉。
这些你大可不必关心。
现在本官就问你,你最好给我如实回答,要是说得跟本官听得有差,那休怪本官不客气。
凌文寒突然厉声一喝,俨然一黑老大包拯上身样。
柳秋雨看凌文寒满脸的黑云,觉得此事不妙。
凌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胆儿小。
柳秋雨知道肯定是高郎中泄的秘。
看来,高郎中真不该留。
休得胡闹!凌文寒满脸的冰霜,吓得柳秋雨不敢有怒色。
而且此时自己站在的可是凌文寒的地盘上。
本官问你,为何要害沈清?凌文寒听高郎中说,沈清本来不认识朱安,却是柳秋雨在中间搭的桥。
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那沈清太贱。
抢了我的朱哥哥。
柳秋雨好不掩盖自己对沈清的愤恨,而且还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现在你可是跟朱安成了亲?凌文寒不屑地问,就柳秋雨那点心思,凌文寒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看来柳秋雨在凌文寒内心的形象已经完全坍塌,那她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
高郎中都如实跟本官交代了。
你也从实招来,本官饶你一条贱命。
凌文寒知道的也就是柳秋雨暗中叫高郎中给沈清下药的事情,他这么威胁是想让柳秋雨多说出些事实来。
对,没错,就是我安排高郎中给沈清下的药,就是我安排人打伤的她。
本姑娘还嫌不够狠。
柳秋雨终于恢复了本面目,只要一想起沈清,她就开始抓狂,如果她能表现得乖些,不要招惹我家朱哥哥,那我们还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可是一切都变了样,就因为她那弱性子,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
就她那点美貌,就得全村的未婚男子对她好?柳秋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做,所有人还是围着沈清转?以前的沈清的确很内敛,只是喜欢呆在自己屋里做些针线活。
有一天,她上街买些针线,却不巧将身上绣有荷花的手帕掉了。
沈清却没发觉。
被后来的朱安见着了,捡了起来,追上前去,姑娘,这是你的手帕。
瘦小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水嫩的肌肤,让朱安不禁陷入其中的美色。
沈清被朱安看得羞红了脸,她抓过朱安手中的手帕,没做声,转身就走了。
留下朱安呆呆立于原地。
从此以后,朱安就像中了毒似的,一直疯狂想念着沈清。
沈清以前都不喜欢在自家门口那口井边洗衣服,她总是挎上个竹篮,往石头村的一个叫清流河的地方洗。
那个时候,柳秋雨的父亲还不是村官,柳秋雨也就跟沈清一般大。
也是经常在清流河河边洗衣服。
时间久了,她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朱安四处打听着沈清的消息,甚至是沈清居住的家。
朱安知道后,每天必要秘密跟着沈清。
看着沈清的背影,朱安都觉得很享受。
那时候的朱安,也只是个不懂事的16岁孩子。
知道沈清跟柳秋雨很要好的时候,朱安笑了。
柳家跟朱家可是一直都是密切往来的。
朱安找到了柳秋雨,要她帮忙认识沈清。
柳秋雨当时也就一个14岁的小女孩,只是觉得喜欢朱哥哥,所以朱安说什么,柳秋雨都听,也照做。
就这样,柳秋雨带着朱安一起找沈清玩。
可是沈清却对朱安说不上很热情,不冷不热,平淡地出奇,让朱安有些伤感。
朱安几番跟沈清说他要娶她,都被沈清给果断拒绝了。
4年后,朱安长大了,对沈清的喜欢更是日久天长。
他就更急着想娶沈清回家。
可是沈清却百般不愿意,家中老娘范式又催着他是时候娶。
范式找来朱安,安啊,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娘帮你上门提亲去。
朱安诺诺地说,我们村上的一朵花,沈清姑娘。
朱安怕是自己娘亲不同意,所以一直没表明自己的真实态度。
不会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偷盗之人沈三之女吧?范式真觉得朱安是不是瞎眼了,这样的家庭也想摊上关系,这要是真成了,以后该怎么办?娘,你别想着我要娶秋雨妹妹为妻,我对她没感情,我只喜欢沈清,不管她家庭是怎样。
我非沈清不娶。
朱安知道自己娘亲想自己娶柳秋雨过门,只是朱安一直视柳秋雨为妹妹而已,从没有想过感情上的问题。
他为了沈清,他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
安啊,那沈清姑娘人性如何?范式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朱安可是她的心头肉啊,怎能随便找媳妇?娘,你大可出去问问,认识沈清的都会说她好,容貌好、脾性好、待人好。
朱安知道范式疼自己,所以在不太过格的事情上,范式还会迁就自己的。
是这样吗?那待我出去问回来再决定不迟。
家里出了偷盗之人,还能养出三好女儿?这让范式有些不太信。
范式真就只身出去打听沈清的情况,逢人便问,这可是他宝贝儿子的终身大事,她可不敢轻率。
几乎踏遍整个石头村,只要问到认识沈清的人,都说沈清脾性弱,当儿媳妇最适合不过了,而且容貌也过得去。
竟然沈清这么得人心,而且朱安还硬着性子要,那范式也觉得没什么损失,就同意朱安。
可是范式同意了,沈清却不同意啊。
娘,我一直都是在单相思。
朱安有些委屈,但是又显得很幸福,可是,我就是忘不掉她。
娘,帮帮我。
朱安含着眼泪恳求道。
可有这事?我们朱家在石头村的地位也不至于被人嫌弃成这般?这沈清姑娘架子倒是挺大的。
那娘就亲自为儿上门拜访一番。
范式来到沈三家,说明了来由。
沈三和王氏都是明智之人,也没私自替沈清做主。
他们叫来沈清,叫沈清自己决定。
沈清没有考虑,直接给了范式一个答案:我不喜欢朱安。
范式可不好惹,她可是带着礼上门,而且是说尽了好话,却得来这般回答,这着实让范式郁闷了一把。
软的不吃,那直接上硬的吧。
范式想起了自己的至交梁秀兰,也就是沈清的二婶。
这事你可得帮我,就你那侄女,长得秀气,把我家朱安迷得可是神魂颠倒,做娘的都是为儿好,竟然沈清这般得人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他们在一块吧。
却不曾想,那沈清这般不给人面子,直接就拒绝了我。
范式其实是看中沈清的那弱性子,到时候娶进门来可以百般使唤。
你就帮我搞定沈清。
梁秀兰可是托了范式的福,沈二才有份正经的工作,自己跟沈三的问题才能以自己胜利而告终。
要是这么简单的事,她拒绝的话,那真不是人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等着我的好消息。
梁秀兰对沈清那种弱到爆的性子,已经完全可以拿捏了。
送走了范式,梁秀兰就去找沈清了。
清儿啊,都好久没去二婶家玩了。
梁氏先缓缓沈清的情绪。
嗯。
沈清不想多说什么,她本来就不喜欢梁氏,所以就更显得爱理不理了。
清儿啊,你傻不傻啊,就朱家那条件,你怎么拒绝了?梁氏真看不惯沈清这么不爱说话的样子,但是现在可是自己在求人,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怨言。
沈清低着头,不说话。
面无表情。
梁氏真拿沈清没办法,软的真吃不通。
你可知道你爹往二婶家里拿了二婶的发簪?梁氏就不信沈清会不顾亲人的死活,要是你不答应跟朱安成亲,那也别怪二婶太狠。
你想把我爹怎样?仍然面无表情,只是裂开稍微有些干的嘴唇。
就看你的表现,要是你再这么执意下去,那你爹也不会好过的。
梁氏可是自己的大恩人,她不帮谁帮?就算是拿自己亲侄女的幸福来换都值。
而且朱家可是有钱有势之家,沈清能嫁到朱家,那可是她祖上有光啊。
沈清就算有多不愿意,可是一想到二婶那架势,如果她不答应,二婶肯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是自己受伤害还没什么,可是爹受到伤害是沈清不想看到的。
那我答应你就是啦。
多么不乐意的声音,可是沈清脸上却没有表现得有多明显。
这就像话了,放心,你爹会好好的。
村官那也不会拿你爹是问的。
二婶又觉得像沈清这种弱性子最好了,根本用不着多长时间就可以解决。
梁氏解决完沈清的事情,立马就跑到朱家给范式报喜去了。
范式听到倒是没显得多高兴。
沈清这要是真嫁过来了,她想着先要好好整整沈清,看她装清高,而且还跟朱家装。
朱安可是最高兴的一个。
这样的一天朱安可是想了好几年。
柳秋雨听说了这些,还躲在房里哭了一个晚上。
沈清明明答应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答应朱哥哥的提亲的,现在又是答应了,真让人伤心、气愤啊!而且做为好朋友,柳秋雨有跟沈清说过她喜欢朱哥哥,说要跟朱哥哥拜堂。
沈清一开始不答应这桩婚事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柳秋雨。
因为沈清前后的反差,让柳秋雨觉得沈清太假了。
假的有点可恨。
从此,柳秋雨对沈清明里亲姐妹,暗里充满火药味。
在沈清快要结婚的时候,柳秋雨去了村上的药铺,找了高郎中。
我知道这地是我们柳家的,只要你帮我做成一件事情,这地就算给高郎中您了。
还有,我也打听了,您那乖儿子,醉酒意外把人给打死了,我也花了银子摆平了死者家庭的情绪。
他们收了银子,发誓不会找你们家高山的麻烦。
当然,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讨好你,我需要高郎中的帮忙。
柳秋雨一肚子的坏水,让高郎中有点摸不着头脑,就他这么个糟老头,还有可用余地?不知柳姑娘要老夫做什么?高郎中最近正因为高山闹出的事情感到心疲,却不想柳秋雨会帮忙摆平。
虽然怀着不好的心思。
本姑娘给你安排的事情都很简单,只要你给我一些能让人呕吐的药。
然后等到朱家人找你上门时,要是叫你看病,而且是一位新娘子,不管她有没有怀孕,你都给我说她身怀两个月的孕。
柳秋雨咬了咬嘴唇,沈清,这是你逼我的。
高郎中觉得这些都是小事,而且沈清也就一个小平民,更没必要担心太多。
而且能换来家里的平静,高山的自由,值了!柳秋雨拿着高郎中给的药,藏了起来。
嘴上露出了不明显的奸笑。
沈清跟朱安结婚了。
沈清没觉得兴奋,反而觉得心里很失落。
没有笑,摆着一副苦瓜脸,在朱府新郎房里等着命运的转变。
沈清姐姐,好漂亮啊!柳秋雨趁他们不注意,走进了婚房。
是秋雨吗?沈清对柳秋雨还是挺关心的,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可苦了我,赶快陪陪我,姐心里慌。
这不是来了吗?柳秋雨躲过沈清的视线,靠着桌子,抓过桌上的酒杯,往里面倒了些高郎中给的药。
姐姐,来,秋雨妹妹祝福姐姐。
喝吧,喝不死的。
别怪秋雨妹妹。
沈清本想拒绝的,她不想喝酒。
可是想到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事,而且是秋雨妹妹敬的酒,所以她就豪爽地接过柳秋雨手中的酒杯,喝了杯中酒。
柳秋雨故意跟沈清呆在一块。
表面上是在安慰沈清,实际上是在等待药效。
呕……沈清从没有这样发呕过,而且是那么一声长呕,那么难受。
沈清姐姐,这是怎么啦?柳秋雨故作紧张,朱哥哥,来人啊,新娘不舒服啊。
没等沈清回应,柳秋雨就放声大喊了起来。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怎么啦这是?朱哥哥还有一些人听到柳秋雨的声音都跑了进来。
沈清姐姐不舒服,朱哥哥,赶紧去请高郎中。
柳秋雨抓着沈清的手,很难过。
秋雨妹妹,是不是酒里放了什么,肚子怎么这般难受?沈清低声在秋雨的耳边问着。
没事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的,等到高郎中来了就没事。
柳秋雨算是在间接回答沈清的问题。
只是外人听不出来罢了。
高郎中来了。
他抓起沈清的手,很认真地把着沈清的脉搏。
恭喜朱家,夫人已有两个月的喜。
高郎中笑着对范式和朱安说。
什么?两个月的身孕?这不是才拜的堂?范式晕眩了,怎么回事?难怪之前百般不愿意朱家上门的提亲,原来背后有这么一摊子事。
这样的儿媳妇,留着还有何用?朱安傻眼了,怎么可能?沈清在自己心里可是纯洁无暇的。
沈清听到后就更难以置信了,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会不知道?沈清往柳秋雨的方向看去,就见柳秋雨阴冷地笑着,多么可怕的笑。
平日里那么可爱的柳秋雨跑哪里去了?给我出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肮脏的女人。
朱家本来就是注重名声的家庭,怎么能容得下沈清这么个没入洞房就身怀两个月身孕的女人?娘。
朱安哭了。
本来是多么让自己高兴的一件事。
秋雨,把你朱哥哥给带到别的房间里去。
范式现在听不得朱安的任何一个字。
现在可是关乎朱家的名节,她怎能乱来。
叫来两人,把她抬出去吧。
一直在一旁一声不吭的朱瑾也发话了,本来他还觉得沈清能当自己的儿媳妇挺不错的,他就挺喜欢沈清这孩子的。
可是高郎中这句话,简直就像手雷弹,炸得朱瑾难受。
沈清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在朱府门外,沈清没有走多远,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个位置。
她不敢回家,她怕。
柳秋雨从朱府走了出来,沈清姐姐,都是妹妹不好。
沈清不想听柳秋雨那些假惺惺的话了。
她别过脸,没有哭。
凌文寒听完柳秋雨的道述,心口紧了下,他差点就想举起拳头,往柳秋雨脸上砸。
可是转念一想,要不是柳秋雨,估计他还不会遇到沈清。
所以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咬紧了门牙。
那棍打沈清又是为何?柳秋雨打的可是沈清的脑袋,给打傻了不要紧,他凌文寒会养她一辈子。
要是把她打痛了,他就不乐意了。
那也是沈清自己找上门来的,我没招惹她,她倒好,主动找上门来了。
本来不想对沈清下这么毒的手。
只要一想到朱哥哥睡梦中叫的是沈清,醒来叫的是沈清,想念的是沈清,一天到晚对我这个正牌媳妇置之不理,我就恨不得把沈清千刀万剐。
这些也就算了,在我大婚时,沈清居然让她那活该死掉的爹的棺材跟我的喜轿碰在一起。
这要是发生在凌公子身上,不知公子还能大发慈悲吗?柳秋雨咬牙切齿,恨自己没把沈清这个祸害完全解决掉。
凌文寒听到这些,为沈清还活着深深呼了口气。
怎么会遇到这么毒辣的女人?而且曾经还是好朋友,家里还有一定身份,心眼却是这么坏。
这些银子,我就替高郎中还予你。
高郎中所欠下的债就跟你算清了。
凌文寒真怕柳秋雨会对沈清再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沈清跟你的朱哥哥已经毫无瓜葛。
而且现在的沈清是我凌公子的,谁也别想碰,要是你胆敢在对沈清下毒手,小心我对你们柳府下毒手。
凌文寒将一小箱的金银财宝给了柳秋雨。
柳秋雨望着这么多钱,她慌了。
她怎么跟凌文寒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她这次来,可是要拿下凌文寒的,要凌文寒跟自己同阵列的。
银子,我不要。
她听到凌文寒说沈清是他的,柳秋雨就忍不住难过起来,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待我。
沈清到底有什么好的?就因为那一脸无辜样?可怜相?柳秋雨想不通,她已经把沈清整得要名声没名声,要脸面没脸面,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上的男子都要拜倒在沈清那破烂的石榴裙下?你只要记得,沈清的一根毫毛你都别想去动,要是被我知道,小心你自己的性命。
凌文寒凶起来,真会杀人,而且为的是沈清。
就沈清那贱样?满村关于她的不好听的话语,你怎么就会看上她这么个弱女子?柳秋雨想试图改变凌文寒的感情,就是太嫩了。
对了,你不提醒我,我还给忘记了。
要是你不把村里这些关于沈清的传闻给止住,你就等着游行示威,我倒看看是你爹村官厉害还是我这个县官霸道!凌文寒气势一上来,挡也档不住。
凌公子,我现在不要朱哥哥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柳秋雨还以为凌文寒在吃自己的醋。
拿着你的银子,给我滚出去!凌文寒听到柳秋雨说在一起,要是可以笑的话,估计会把那两颗大牙给笑掉。
我会派人跟踪你,你要胆敢最做出过头的事情,你就等着叫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凌公子觉得对付柳秋雨这种人,就是得来硬的。
大不了要了我的命啊。
柳秋雨哭了,早上刚擦上去的粉给泪水洗刷出来,显得有些恐怖,更让凌文寒看着觉得恶心,田管家……把她给我送回朱府去。
凌文寒觉得,应该让朱安来摆平这个怪女子,免得她做出想不开的事情来。
田管家送走柳秋雨后,回到凌文寒身旁,听从吩咐,你去把村里的高郎中请过来。
不知凌公子叫我来有何问题。
高郎中想他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凌文寒了,难道柳秋雨在凌文寒面前说自己什么了?他很紧张。
在我面前,不必要这么紧张。
我现在交予你个任务,好让你将功赎罪。
凌文寒觉得要想消清关于沈清的绯闻,柳秋雨是不靠谱的。
还是要交给高郎中,而且高郎中又是个心细之人,这件事安排给他,他必会认真去帮忙处理。
高郎中已经决定改邪归正了,要从良,所以就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凌公子,你只管吩咐就是。
村子里关于沈清的那些不好听的言论,想必你也听了不少。
我现在命令你把肆意传播这些言论的群众的嘴巴缝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最好别让沈清再听到这类的话语。
还有她的家人。
凌文寒很认真,他不想高郎中坏了自己的大事。
刚解决个柳秋雨,他不想高郎中又发神经,还有,我怕是柳秋雨心里过不去,会去找你麻烦。
所以,我明日会安排人给你送些银子,然后送你们全家人去县城。
我在那里给你备好了房子,你暂可不必担心,尽管去做好我给你下的任务。
凌文寒得先定住高郎中的心,怕是他又反悔了,那他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沈清真就把沈月给留下来了,其实沈清本来不想这样的。
她是想着有钱了,去换回自己的传家宝。
虽然赚的钱不多。
要是沈月她们知道了,也不至于拿她怎样吧?这可是当时给沈三办丧事的传家宝。
沈清跑回石头村,走到当铺时,她早已大汗漓淋,是否还记得我?沈清指了指自己,我是那个在不久前当了块佩,说会回来用双倍钱买回来的顾客。
当铺老板仔细瞧了瞧沈清,很快就晃过神来,原来是你啊,可是那块玉佩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他可是还很记得那天这位姑娘走后,一位陌生男子就花高价钱买走了,说是要买还这位姑娘的。
这是什么话?自从当给该铺,我就没再见过。
沈清慌了,那可是传家宝啊,而且沈清想过了,没准这块普通的传家宝还可能是带她回现代的宝物呢。
那天,你走后,就有个陌生男子,生得挺俊美的,说要花高价买下,然后还给姑娘的。
至于有没有到姑娘手上,那还得去问问该公子。
当铺老板最怕就是碰到这种事情了,明明自己是在做好事,却总会被搞成坏事。
那位公子有留下名字否?沈清真想不到会是谁?这么爱管闲事。
未曾。
当铺老板一副老实相,看着也不像会是说谎的人。
沈清知道,就算她再问下去也无果。
只能扫兴走人了。
沈清闷闷不乐地走回家,还没进门,就看见王氏在用破布缝着沈清旧鞋上的破洞。
沈清没有很明显地笑,因为传家宝现在处于丢失阶段,她很苦恼。
她把腰间上的银子通通拿了出来,放在黄土桌上。
王氏看着稀稀落落的钱,不禁讶异地张开了嘴巴。
那正在鞋上穿梭的的手也因钱和黄土桌碰撞而来的声响停了下来。
清儿?哪里来的钱?王氏得问清楚。
娘,今日砍柴归来,就跟姐一同去了隔壁村卖萝卜和春笋。
沈清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传家宝,所以就随意回应着王氏的疑问。
王氏听了沈清的回答后,也就安定了那颗悬浮着的心。
那我出去把外面整整,不然这样还怪是难看的。
沈清只是不想让王氏察觉到自己心情不好罢了,免得多一事。
沈清心怀伤心事,步出家门,却跟凌文寒碰了个正着。
路都不好好走,想什么呢?紧蹙的双眉,凌文寒看着觉得沈清应该在困扰些什么,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我自己的事情,说了,你也未必伤心,还是留我一人苦闷去吧。
沈清这个时候哪有心情跟凌文寒闹?沈清把凌文寒撇在了原地,自己慢慢挪步到已经快要完工的菜园子旁,她用那双已经不忍目睹的双手抚摸着竹篱笆。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是不是永远都要活在弃妇的难听词汇里?是不是永远都要这么劳累下去?……凌文寒听到不远处沈清的低泣声。
他摇了摇头,早该哭了,这是憋了多久?凌文寒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沈清身旁,他没有那么主动要把沈清头轻轻靠到自己肩上。
沈清流鼻涕了,身上也没留手帕。
她抓过凌文寒,往前靠,哭得动静很小,但是可以让凌文寒感知到,她真的很伤心。
凌文寒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是安慰话。
沈清觉得很奇怪,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
天,凌文寒!她一直把他当成了沈俊。
这可丢大脸了。
该如何收场?凌文寒见沈清没了哭声,终于扯开了那张性感的嘴皮子,哭好了?沈清连忙从凌文寒的肩上弹开,脸蛋绯红,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凌文寒递给沈清自己的手帕,先把脸上的鼻涕给洗洗。
凌文寒看着挂在沈清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嫌弃了。
这沈清什么脑袋,刚刚不是还跟自己说话来着?现在就问我什么时候站在这了。
沈清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别过脸,凌公子有何事啊?怎么哭了?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凌文寒微蹙双眉。
凌文寒掠过了沈清的问句。
沈清不想有人知道关于自己的身世来由,要是告诉凌公子自己是从另一时空穿越而来,他会不会说自己是个神经病?没事,就是起风了,地上的细土吹进了眼里,给惹哭罢了。
沈清随便说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直接就把凌文寒当作三岁小孩来对待。
或许说出来没人会信吧?沈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是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第二次的自我释放,内心对回归现代的渴望是可想而知的。
哎……瞧我这记性,我应该把锄头和竹子搬出来才是。
沈清是要完成菜园子的篱笆门的,却太过失落给忘记了这回事。
你打算种什么?凌文寒脱口问了问。
暂时还没有想好。
不知凌公子有何意见?其实沈清都想好了,种些煮菜的佐料葱,还有就是些便菜,像小白菜,黄瓜之类的。
这个时候正值春天,很适合种这些。
这个时候,也就只能种些小白菜罢了,菠菜也是可以的。
凌文寒顿了顿,我现在也正好没事,可以替沈姑娘上街买些菜种子。
凌文寒看到沈清哭,其实还是挺担心的。
而且她又不肯跟自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不好多问。
对呀,还有菠菜。
这样也好,那麻烦凌公子帮沈清带些小白菜、菠菜和黄瓜的种子回来。
沈清将眼珠子往上一翻,差点就忘了,要是有看到蒜头,也帮忙带些回来,想着种些葱。
沈清习惯性地抓了抓下巴,嘿嘿了一声,貌似有点多,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凌公子身上可有银子?凌文寒差点就被沈清搞疯掉,刚刚还哭得那么真切、那么伤心。
正所谓笑一笑,十年少。
就该这么笑着。
凌文寒说完闭上了那充满魅力的嘴唇,然后很满足地跨出步子走了。
喂,那就先让公子破费了,回来再算还公子。
凌文寒总是忽略自己的问题,而且都是些沈清觉得一定要回的问题。
难道他听不懂我说的话?他还没发育完全?沈清本来想着直接抬块木板当菜园门即可,可是想想,跟篱笆也太不搭了,这可是自己的成果,当然要漂亮完工才是。
于是沈清将田管家他们劈就成的竹子抬出家门。
清儿,要不要娘帮忙?王氏看沈清一个人进进出出不下5回,晃得她眼睛疼。
娘,不用,这些活,我一个人就行。
沈清看王氏最近因为家里事情显得苍老了很多,要是娘累了就回房休息。
王氏从竹椅上慢慢起身,用那双充满茧子的手捶了捶腰间,那你小心些。
王氏也觉得自己跟先前比,真的是老了好多,做很多事情都使不上劲来。
沈清看着王氏稍显年迈而寂寞的后背,哀叹了声。
自己另一个时空的妈妈年纪跟王氏相仿,现在身体是否还是那么硬朗?沈清把剩余的竹子都搬出去后,从厨房柴堆里抓过一把藤条,幸好早上上山的时候还记得弄些回来,不然靠绳子是很难绑定这些竹子的。
都说三角形稳定性最好。
沈清用了10根直径大约有十厘米的竹子,她用心将这些挑选出来的竹子排列整齐。
沈清在摆着竹子的时候,心里憧憬着菜园里的不久之后的田园风光。
她从竹子堆里又拿出两根长度相近的竹子,各自放于已被摆列整齐的竹子反面的上方和下方。
这样……这样……沈清调整着竹子上方两根竹子的距离。
嗯,就是这样,然后在这里再斜躺一根竹子就行了。
沈清自导自演。
沈清拿上一根长藤条,将摆列整齐的十根竹子的上方先牢牢绑在一起,在来回绑的时候将上方的竹子也给一块绑了。
当然还有斜躺着的那根。
绑完了一边,还有一头,按着一样的步骤。
藤条有弹性又有韧性,比绳子好用多了。
沈清很认真,刚才自己心里的难过也一扫而光。
简易的门就这样在沈清的身上完工。
额,貌似少了什么。
沈清定睛一望,脑袋一转,哦!沈清跑进了屋内,在厨房灶台上,点了火。
要钻洞才是。
沈清将厨房内自己随手抓起的小铁棍放在火里烧。
待到小铁棍逐渐转红,很是明显。
沈清立马抓着滚烫的小铁棍跑出了屋。
她往门的左手边的竹子上用小铁棍钻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洞。
两个洞一上一下。
竹子被滚烫的小铁棍烧开了散发出一种掩鼻的臭。
那两个被钻开的洞沿显现明显的炭黑。
小铁棍冷却了,沈清再度跑进厨房,烧热了小铁棍,然后又是匆匆往外跑。
她迅速往刚刚完工的门正面的左手方的上下位置也各钻了个洞。
呼……总算是可以了。
沈清额头上明显有了虚汗。
沈清抓起藤条,把门上的洞跟门边上的洞相应串在了一起。
以防不牢固,沈清又多加了一条藤条。
这样,应该不会掉吧?沈清来回摇着门,感觉是固定住了。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沈清沉浸在自己第一次做的篱笆里,是的,因为竹子放的时间有点久,所以稍显黄色,但是做成篱笆,很有一番韵味。
沈清还在想,是不是要把它画起来,要是以后真有机会回到现代,这个还可以是自己永久的记忆财富呢。
却不知凌文寒已经在她身旁站了整整五分钟。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凌文寒实在憋不住了,他拍了拍沈清的额头。
哎呦……沈清回过神,种子呢?问你话呢,你还直接给绕过了?还没人敢这么无视自己的吧?沈清算是头一个。
你看,门给装好了。
沈清眉飞色舞。
凌文寒看着沈清脸上荡开的笑波,也不自觉地挤出了一个浅笑。
凌文寒顺着沈清的视线望向篱笆,这丫头,动手倒是挺快的。
真看不出来刚刚哭过。
看起来不错。
凌文寒将隐藏在背后的左手拿了出来。
给。
这么多?沈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前额,我娘在房里休息了,家里的钱财都归娘管着,现在恐怕是还不能还。
沈清看着凌文寒那只大手上抓着一个大袋子,里头尽是种子。
呼,他肯定是不知道要买多少。
不过也是,自己失算了,出错牌了,一个大公子爷的,能知道农民伯伯的事情?沈姑娘可别想歪了,公子我还要带些回家中,家里也是需要种些像样的蔬菜的。
凌文寒真不知道沈清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多?可是自己包下的五十亩田地下的种,怎么可能就在这么小的菜园子里?沈清听了,吐了吐舌头,这可是沈清不好意思的招牌动作。
原来如此。
沈清算是恍然大悟一般,引来凌文寒的一声轻笑。
沈清,我回来了。
沈月这个时候笑容满面,肯定是跟宋云雁进展得不错。
沈月瞥见沈清身旁的凌文寒,凌公子也在这啊。
最近跟凌文寒撞面的机会真是多啊!姐,看来很是开心啊。
沈清故意逗着沈月。
女孩的心思都是一样的,虽然沈月比自己大了六岁,那也影响不到我对沈月这般年纪的了解,自己可是现代中人,这种事情还需要有疑问?你们在做什么?沈月从远远的地方就看见沈清和凌文寒站在家门外,像似在讨论些什么。
沈清见沈月没有理会自己的问题,而且沈月脸上闪过一道不容察觉的红光,看来是害羞了。
在处理菜园子。
赶紧弄,都这个时辰了,还不抓紧些,怕是完不成了。
凌文寒站着听她们啰嗦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耐烦地看了看这个时候太阳的位置,都快落山了。
呀,真怪自己多话。
沈清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自己要是话唠起来,还是挺能唠的。
那姐,一起整整田地吧。
多了沈月这个好帮手,结果应该会更美好。
沈清和凌文寒做着另一边菜园子的门。
沈清用锄头熟练地翻新着泥土,那些泥土在沈月温柔的力道下乖乖地拼凑出小田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田块整好了,门装好了。
一切都完备了。
沈清抓过凌文寒放在地上的各类种子。
☆、51 种菜唔,这么多?沈清抓过小白菜、黄瓜、菠菜的种子,只是用纸张简单包着,所以沈清很小心地用手呵护着这些种子,怕是这么小的玩意掉地板上,那可就难捡了。
姐,小白菜和菠菜在那边种吧。
沈清将小白菜和菠菜的种子转接到沈月的手中,小心些,要是掉了就麻烦了。
不种蒜头吗?凌文寒这可是自己头一回上街买种子,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交给田管家做的。
沈清走进荷叶型的菜园子里,那里头被沈月锄出了两个小长形田块,沈清先将手中的种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用锄头在其中一个田块里选出距离适当的位置挖出浅浅的一些坑。
要种,凌公子,麻烦你,帮着把蒜头拿进来。
沈清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凌文寒在问她话,所以朝着凌文寒的方向喊了去。
凌文寒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招呼来招呼去的,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怒意。
他俯下身子,从地上袋子里挑出一些看着比较好看的蒜头,然后把它们给了沈清。
凌文寒站在篱笆外,静静地端详着沈清的一整套动作。
沈清挖好了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明显是累到了。
她抓起衣袖口,往脸上擦了擦,拭去了汗珠。
她稍微伸了伸明显被酸到的手臂,然后抓起地上躺着的黄瓜种子。
一个一个精准地放入坑中。
一个坑一粒种子。
放完种子,沈清又抓起放下不久的锄头,把装有种子的坑给填好。
沈清填好了坑,起了身子,用手轻轻拍打着后背。
这活,真不经做。
可把这细腰给累酸了。
凌公子,方便帮我提些水过来吗?沈清本来想自己去的,可是真的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去提水了,只能叫着正在闲的蛋疼的凌文寒。
凌文寒背对着沈清,听着她发着命令。
摇了摇头,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
凌文寒往井口走去。
沈清没听到凌文寒的回应,正四处张望着凌文寒的身影。
呼……这个人,真难捉摸!沈清看到凌文寒往井口方向走去的背影,偷偷乐了一小会儿。
种下了黄瓜,准备着手种蒜头。
按着同样的步骤,沈清再另一比较小的田块也开了坑。
凌文寒提着满木桶的水进了来。
他没有问沈清,直接很熟练地浇灌着刚刚入土的种子。
沈清看着凌文寒熟络地动作,盯着凌文寒的眼睛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凌文寒给镇住了。
没想到,凌公子也知道要这么做。
凌文寒背对着沈清笑了笑,别看我什么都不会,其实我什么都会。
凌文寒真不是在吹牛,他懂得不比沈清少,就种田方面的事情。
厉害的沈清见过,这么自恋的古代人,沈清还是头一回见。
沈清不以为然,捡起地上的蒜头,将其剥成一个一个,然后把他们分发到一个个小坑内。
沈清再度抓起锄头填坑的时候,凌文寒已经把种黄瓜的田块给浇完了。
那这片也交给你了,麻烦你了。
沈清放下了锄头,用手抓着稍有痛楚的肩头。
她可是真尝到农民伯伯的不易了。
凌文寒看沈清这般不能干,还想着会不会是身子出了些毛病。
现在村子里的女人们,哪个不是干着农家事过来的?凌文寒用余眼望着沈月,她弓着腰,也是干着跟沈清一样的活。
只见沈月偶尔擦拭脸上的泪珠,就没见沈月站起身,捶背和肩头的。
姐,你这边种得怎么样了?沈清解决完了荷叶块,踱步走到扇形块这边来。
慵懒地问着沈月,言语中有种期待沈月已经完成了。
这么干了一个下午,要是个人,都会累的。
姐这头只是将种子散向泥土里即好,已经弄好了。
就等着浇些水。
沈月站起身,回答着沈清。
沈清望着那扇形块的田块里,散散落落的种子尽收眼底,沈清看着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姐,家里可有晒干的稻草?那种晒干后变成黄色的稻草?沈清想起了自己下乡的时候,见过农村里种的小白菜和菠菜都是有加些稻草盖在泥土表面的。
有,不过干稻草用来做什么?种子刚入土,这样只是散落在土表面,容易遭受风吹雨打。
弄些干稻草放上面,可以有效保护种子,还能给种子一些稻草上存留的营养。
沈清并不知道放干稻草的完全意义,这么说完全是自己的猜测。
而且她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沈月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
然后来不及拭去脸上的汗滴,走进了屋内。
沈家有个专门的米仓,用来装来年收成。
米仓内除了米库外,还留有一定的空间用来装稻草,稻草在当时还是挺有存在价值的。
还没忙活完?王氏躺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见沈月手捧着一大团的稻草从自己眼前急匆匆走过,顺口问了问,我见厨房有些藤条,正想着可以编些藤椅。
沈月转过头,真就看见王氏手抓着藤条正在编着藤椅,不过这些藤条哪里来的?早上沈清上山弄的?娘,外面快弄好了。
沈月算是回答了王氏。
她走出了屋。
凌文寒正在扇形块那等着沈月,旁边放着一桶水。
沈清回到了荷叶形状的菜园这边,清理了现场。
然后关上了门。
快快长大!沈清露出了欣慰的一笑。
清儿,稻草弄来了。
沈月喊着沈清,似乎是怕沈清听不到,所以她都是提着嗓子喊的。
沈清听到沈月的叫喊,还以为她等了好一会儿,所以显得不耐烦了。
沈清没有回应沈月,只是大步跨到沈月和凌文寒旁边。
这样铺上一些就好,不要太多,怕是把种子给闷坏了。
沈清提醒着他们,怕是他们盖厚了。
沈月和沈清很快就弄好了稻草,接着凌文寒最后一道程序。
凌文寒浇完了,沈清收拾了下,然后关上了门。
呼……算是完工了,等着它们发芽!沈清很高兴,这可是她的成果。
她以后会更勤劳,天天过来给它们喂水。
凌文寒看沈清一脸的满足样,也跟着笑了。
他从来就没有一下子干这么多的活。
不是买种子就是提水浇灌。
沈清真是发大了,能捡到凌文寒这么个免费劳动力。
凌公子,天色已晚,进屋里坐坐,今天多亏你的帮忙才能结束得这么早。
留下来吃晚饭吧。
沈清想想自己把凌文寒招呼来招呼去的,所以觉得不好意思,然后才开了这么个口。
不知沈清姑娘留我下来,要给我煮什么好吃的?凌公子还是有兴趣见识沈清的厨艺的。
沈清想了想,萝卜干还要一些天才能吃。
春笋!沈清早上一个人先回了家,有留了两根春笋在厨房。
有的,必然让你满意。
沈清思忖片刻后,充满信心地回复着。
姐,是什么让人满意啊?沈俊从私塾回了来,手上还抓有论语。
自从沈三去世后,一股书生的气息在沈俊身上显得那么明显。
沈清对于古代的文学知识,那可谓是能不懂尽量不懂,只要她去记这些知识,她就头疼。
所以她特别钦佩沈俊,能废寝忘食地啃着这些天文。
沈清姑娘言说要给我们煮一顿好吃的。
凌文寒看沈俊一副宏图之志的模样,想着今后必有大财。
这位公子是?沈俊全身投于学业,对于家里的这些事情,他听了沈清的话,也就没多大的留意。
凌文寒听到沈俊的问话,才想起来自己来过沈家这么些天,都从未见过沈清弟弟沈俊的面。
他笑了笑,眼睛投向沈清,等着听沈清如何把自己介绍给沈俊。
沈清顿了顿,半晌凌文寒都没回应,她只能扯开嘴皮子,姐姐的朋友,算半个恩人,凌文寒,凌公子。
沈俊听到了凌文寒的名字,想着是不是桃花县县官的凌文寒。
敢问是桃花县县官否?沈俊大胆问出,他想来有些无礼,但是看他跟沈清关系较为亲近,应该可以承受这些,也就问了出来。
县官?还没等凌文寒回答,沈清就瞪大了瞳孔,张开了嘴巴,不太相信地投望着凌文寒,希望听到从他嘴里出来的真相。
凌文寒看着沈清,她明显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了。
名字一样罢了,我只是一个包办了50亩田地的老百姓,在其中当了个头,赚些小钱。
这位小兄弟抬举了!凌文寒镇定地反驳了沈俊的疑问。
沈俊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像沈清这种常年到尾就呆在自己村子里干农务的妇女们估计不知道桃花县的县官是谁,沈俊可是学识中人,这些官位他还是能了解的。
沈清听后,感到庆幸。
凌文寒的话可没有杀伤力,不然他要是告诉自己他是县官,那她就死定了。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对县官的大不敬,估计会赏来好几十棍打。
吓死老娘了。
沈清嘀咕着。
对了,这是我弟弟,沈俊。
沈清突然想到还没把弟弟介绍给凌文寒,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凌文寒看着沈清犹如卸下重荷般呼了一口气,他心里咯噔了下,自己的身份真的会让她感到这么有压力吗?姐,这园子可是你们所为?沈俊看着自己家门外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可算是乐开了花。
嗯,这样一来,土地资源合理利用了起来,还可以有各种菜吃,何乐而不为呢?沈清表露同样的喜悦。
你们三在外面可是站了好一阵子,忙完了就进屋,屋里聊。
王氏站在门里,朝着门外喊了喊。
这就回去了。
沈俊反应快,先喊了回去。
高郎中回到了药铺。
刚好就来了个穿着挺有讲究的妇女。
高郎中按着她的情况抓了药,在给她药的时候,随口聊了聊,不知你可认识村里的沈清?该妇人微微抬起了那颗不大的头,似乎在寻找沈清这么个人物的记忆,敢问是前些时日被朱家赶出来的还未入洞房就先有两月身孕的沈清?对对对!高郎中才肯定完该妇女,脸上原本有的慈祥笑容顿时一副了无生气模样,这都怪老夫啊,是老夫造的孽。
这怎能跟高郎中牵上关系?该妇女被高郎中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关于沈清的那些不好听的传闻可是人尽皆知啊,就是不知道沈清腹中小孩的父亲是何许人物。
是老夫自私,害得沈清成为品德败坏的弃妇。
高郎中一副后悔无比的样子。
该妇女看着就像爱多管闲事的人,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她就更有意听下去了。
高郎中做什么了?该妇女像在听故事般,很有兴趣地想听下去。
哎……。
沈清没有身怀两月的孕,她是被老夫冤枉的。
高郎中一把抓了抓自己的脸,显得很痛苦,老夫背后收了人家的钱,才做出这等破事。
啊?那沈清这段时间不是被冤枉地很惨?高郎中,你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郎中,怎能做出这等不堪事情来?该妇女看起来有些愤愤不平,一个女孩的名节尤为重要,岂容人们这么胡言乱语?老夫知道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弥补。
只能希望你们帮着老夫还沈清一个清白。
让村里人都明白,她是被冤枉的。
高郎中想借助老百姓的舆论来消化掉沈清的污点。
高郎中在村子里还是能受到人们的爱戴的。
高郎中医术高明,从他手上起死回生的人也是有的。
可是不知高郎中为何要替沈清说出这个秘密?这样对高郎中您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该妇女有些疑问,把真相说出来明明只会让高郎中处于劣势,可是他却决然要这么做。
老夫这样做算是在弥补吧。
高郎中说出了其中一半的真相,心里还是舒坦了不少。
至于沈三的死,他已经无力弥补,只能慢慢等着老天的惩罚。
高郎中能对该妇女说这么多,是因为高郎中认识这个妇女,而且还有一定的交情。
高郎中知道这个妇女嘴巴厉害的狠,只要自己知道些什么事,总能到处说。
其实该妇女心地善良的很,她见不得太过伤害人的事情。
而且她很容易同情他人。
就高郎中这等出格的诊断错误,她都觉得对于沈清是个很大的伤害。
所以高郎中很放心,这位妇女会替他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会替沈清找回清白,至少言论上不会再对沈清有任何攻击。
不出高郎中意外,第二天,关于自己误诊断沈清身怀两月孕的消息立马传遍整个石头村。
高郎中没把柳秋雨招出来,是想给柳秋雨一个回头的余地。
柳天鹤可是村官,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做出这等污事,怕是这个石头村就无一日安宁了。
同样不出高郎中意外,每家每户听到这个传闻的都开始批判自己,同情沈清。
平日里看高郎中一副好人相,没想到背后里还有这么脏的事情。
是啊,可怜了沈清,本来可以过个号日子的,被高郎中这么一搅,变成了弃妇不算,还到处被人说。
真不知道高郎中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高郎中可是村里的看病先生,怎么能做出这些事情,我怕是这话是人给误传出来的吧?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有资深的老妇人开了口,她对高郎中的人性还是比较了解的,一般情况,高郎中还是不会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你可不知,他是收了人家的钱才办的事。
一个身穿花衣的年轻妇人开了口。
而且我还听说了,这是高郎中自己亲口承认的。
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还叫人替他到处说。
好还沈清一个清白呢。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手中抱着个看上去有五六岁的小孩说了自己所听到的。
在场的各位,都不太信地摇了摇头。
柳秋雨从凌文寒家里出来,手上抓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盒,看来凌文寒为自己准备了太丰厚的礼物。
她没有回去朱家,而是回了柳府。
她抓起桌上的镜子,瞧了瞧,多俊美的脸庞,怎么就没人惦念?柳秋雨想到沈清,沈清!朱哥哥是为她死心塌地就算了,现在甚至连刚刚才进村居住的凌文寒也为沈清倾注这么多情。
她沈清到底算什么?家穷就罢了,人也是个没脾性之人,怎么会招人喜欢,怎么会?她想不通,想不通。
柳秋雨咬紧了门关,愤恨地把手中的镜子甩向地板,四分五裂的镜片,显得那么沧桑。
贴身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小姐,发这么大脾气是为何?贴身丫鬟小红可从来没见过柳秋雨发这么大的脾气,消了气吧,老爷叫小的陪同小姐回朱家。
回什么朱家,我现在要朱家提高礼金,不给提,就别想着让我回去。
柳秋雨现在可是在气头上,管他是朱哥哥还是范姨呢,通通都不放在眼里。
贴身丫鬟小红呆站着,不知要如何是好。
这小姐的脾气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小姐,身体要紧,这样发气,是谁惹的小姐?小红可是小心翼翼,生怕惹祸上身。
你给我去朱家,跟范姨说要是不提礼金,休想让我回去。
柳秋雨现在脸色很难看。
柳秋雨把朱哥哥给撵走的时候,那可是信心百倍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把凌文寒给拿下,等到自己跟凌文寒在一起的时候,那她就有向朱家炫耀的资本,让朱家范姨后悔去吧。
可是现实总是跟梦想有很大的差距。
柳秋雨把自己想得太成功了,现在面对这么失败的结果,她还是难以接受的。
贴身丫鬟小红被柳秋雨吓到了,去朱家不是小姐一直想的吗?现在怎么会因为礼服的事情弄成这样?这有钱人家的小姐真是难伺候。
那老爷……小红故意提醒柳秋雨,希望她能够理智些。
现在谁劝我都没用,要是谁再逼我,我立马咬舌自尽。
柳秋雨狠了狠心,只有对自己狠,方能了愿。
小红没再执意下去,那我现在就前去朱府。
她走了,带着柳秋雨的要求走去朱府。
关于高郎中误断沈清身怀两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范式的耳里。
当然朱安也没逃过这么带劲的信息。
他回到朱府,问范式,娘,这是真的吗?外面传的可都是真的?朱安脸上有一丝不容抹去的兴奋感,或许他还可以再找上沈三家门去提亲。
那也是高郎中所诊断,要问也是问高郎中才是。
范式自己都被搞晕掉。
其实范式还是有些后悔的,现在摊上了柳秋雨这么个儿媳妇,已经让她头疼的厉害。
要是沈清,估计还不会把她气成这般。
在交谈过程中,小红走了进来。
朱夫人,我家小姐交代过了,要是你们不提礼金,她是不会回来的。
作为丫鬟,只有照办的份,谁是她的主子,她听谁的。
范式听了丫鬟的话,差点没晕厥过去,这柳秋雨岂能对自己这般无礼?你且先退下,我们朱家自会亲自上门道歉。
范式不敢再乱说话,不然引来朱瑾的嫌弃,那她在朱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朱安现在觉得沈清是清白的,对于柳秋雨就不必多上心了。
他可以再次拥有沈清,要是柳秋雨执意要分开,那朱安又有何理由不断呢?娘,我出去找高郎中问问清楚。
朱安已经是满脸的笑意,倒是范式一脸的惊吓,生怕朱安再做出对不起柳秋雨的事来。
范式抚了抚前额,安儿,你已经有了秋雨,关于沈清的事情,就算她是清白的,在我们朱家,你跟她也不再是有可能的,你还是别去的好。
范式一来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二来不想朱家和柳家关系陷入决裂。
娘,是我们朱家对沈清不仁先,要是沈清是被冤枉的,我们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弥补她吗?朱安不知道自己娘亲是怎么想的,放着沈清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要了柳秋雨这么个大脾气的。
安儿,你作为男子汉,岂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一生?要是你跟沈清重新开始,这样传出去,让我们朱家的脸往哪搁?范式知道朱安跟沈清是绝对不可能复合的,就算是菩萨下世,也没用。
娘,不管,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朱安不想再听范式说什么了,够了!朱安跑出朱府,任由范式在后面怎么喊,都不济于事。
范式无奈,叫上自己的随从,跟着少爷,要是他去找沈清,就把他带回来。
范式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要是他执意不肯自己回来,那绑也要给我绑回来。
要是让少爷跟沈清说上话了,你们晚上就休想吃饭。
范式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只能先拦住朱安。
随从听了,点了点头,然后退下。
在朱安后面悄悄跟着。
准备随时动手。
朱安带着满腹的希望来到了高郎中的药铺,在铺门外就看见高郎中正在收拾东西,像是要走。
高郎中,肯否借我点时间?朱安对于高郎中的误诊,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怨恨。
老夫知道朱公子找来是为何事。
高郎中捋了捋脸上的胡须,叹了口气,朱公子没有带着气来,老夫已经感到很高兴。
在外关于传言都是真切的吗?朱安迫不及待地等着高郎中的答复。
是的。
高郎中不想多说什么,老夫对不起朱公子!他往朱安的方向狠狠地鞠了个躬。
朱安听到高郎中给的肯定答案,他满心欢笑。
但是脸上还是存有不悦。
那高郎中为什么要这么做?朱安想不通,沈清跟他素不相识,怎么可能跟高郎中结下仇恨?老夫不方便透露,朱公子知道沈清是清白的就好了。
高郎中不想把柳家也卷进去,这样对自己不利,对任何人都不利。
要是朱公子没什么事,那老夫先告退。
说完,高郎中退到帘下,收着铺里的东西。
朱安知道高郎中肯定有保留些东西,但是他竟然不肯说,朱安也没办法。
虽然朱安心里恨高郎中这么做,他毁了沈清,毁了自己。
毁了自己和沈清的美好生活。
但是,他也得感谢高郎中,他说出了真相,那自己和沈清还是有复合的余地。
现在谁都不可以阻止他,除非是沈清自己亲口说她不愿意。
朱安不假思索地往沈清家方向走出,在沈清家门外,正准备把沈清喊出来,却被两个人给架着走了。
等到随从把朱安带回了家,范式把朱安锁在了房里,安儿,娘也不想这样,你先在里面好好思量一阵。
等到秋雨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放我出去!朱安放开嗓门吼着,不管范式说什么。
范式只能假装没听到,现在她只能这么做。
她走出了朱府,只身一人去往柳府。
江氏见了,没有不理会,倒是少了以前的热情,秋雨好着呢,朱夫人不必过来看笑话。
范式听了,虽然也是满心的不悦,但是她没有轻易表露,依然一副和悦的样子,柳夫人,怎么会呢?我这次来真只是来接秋雨回去的。
范式没有发飙,倒是让江氏觉得奇怪了,秋雨这些天脾气大了些,家夫怎么叫着回朱家,她怎么都不肯回去。
江氏向范式表明事实的立场。
秋雨叫着丫鬟小红过来家中说明了要回去的条件,说是要提礼金。
范式就是想听听这是不是江氏的主意。
江氏听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秋雨真这么说?朱安可是柳秋雨一直的梦,怎么会?江氏一直以为柳秋雨只是在等朱安亲自上门求自己回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
叫来小红问问便知。
范式不以为然。
江氏听了范式的意见,真就把小红叫到身旁,小姐有叫你带信给朱家,让朱家提礼金才肯回去?回夫人,是这样的。
那你先下去吧。
江氏傻掉了,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势利?我今日过来就是问问柳夫人,这礼金要提到多少秋雨才肯再入朱府?范式口音带有轻蔑。
家女不懂事,礼金的事情就当是小孩子胡乱说话,说笑罢了,望朱夫人不要放心里去。
江氏想着柳秋雨出嫁的时候,朱家送上府的礼金已经很多了,要是再让朱家往上提,那礼节上真说不过去。
如果此事传了出去,还会让石头村的老百姓所耻笑。
柳天鹤怎么受得了?范式心里冷哼了一声,怕是秋雨不肯。
范式希望江氏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最好希望她能把柳秋雨给唤出来对峙。
江氏听出来范式的言外之意,叫小红去把秋雨叫出来。
你可知道?高郎中在外传沈清嫁给朱安那会身怀两月的诊断是错的?范式听到柳秋雨快要走进大厅的声音,故意扯开嗓子跟江氏说起沈清。
可有此事?沈清这孩子,看着受的苦也是够多的。
江氏听了,只当是一个平日里无关紧要的消息。
看来,秋雨得放乖些,不然沈清走回头路,那自己女儿可就惨了。
她可不想柳秋雨成为下一个弃妇。
柳秋雨听到范式的话,停下了脚步,手上抓着的手帕由于手的微微颤抖掉落地上。
小姐,这是怎么啦?小红在柳秋雨后面跟着,看着柳秋雨停了下来,而且还掉了手帕,看着满脸的伤感。
她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那个看着很凄凉的手帕。
小姐,拿着,小心些。
雨儿,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江氏满眼的关心。
没事,昨日没睡好,旁边好几日少了朱哥哥,没能安心入睡。
看来,现在柳秋雨只能乖乖回朱府,不然要是按着原计划接近凌文寒,休了朱哥哥。
或许到最后,她会惨败。
提礼金可是你说的?江氏还是相信柳秋雨的。
是我说的,只是还在气头上,所以才说的傻话,希望范姨别放在心上。
我这就跟范姨一块回去。
柳秋雨表现得一副好像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除了这样做,她还能怎么做?高郎中出卖了她。
小红,去给小姐收拾好衣物。
范式连忙使唤小红。
看来这传闻还真管用。
收拾好了东西,范式和柳秋雨一同和谐地走出柳府,让江氏这几天的头疼病不治而愈。
娘,你先回去,我近日肚子有些不适,我去抓些药。
柳秋雨要找高郎中,必须得问明原由。
那需要娘陪你去吗?范式知道柳秋雨想干嘛,这么问只是出于一种假惺惺的关心。
不必了,你先回,我在后头很快就会到。
那,小心些。
说完,范式抓着柳秋雨的行李一扭一扭兴奋地离开了柳秋雨的视线。
柳秋雨心里很难过,现在事事不顺她的心。
她心里有层火,就等着找到合适时机爆发。
高郎中,你给我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高药铺,柳秋雨欲哭无泪。
高郎中、凌文寒、沈清……她绝对要让他们一个个跪着来求自己。
高郎中不辞而别,完全在凌文寒的掌控之中。
石头村现在少了个高郎中,也就陷入了有病无人医的境地。
凌文寒从县城找来一个医术高明的沈郎中,并花大价钱把高药铺给修整一番,重新取名为文清铺。
清儿啊,外头的传言听没听?王氏从外面回来,脸上漾出了久违的笑容。
什么传言?沈清在沈家,现在只知道忙里忙外,而且自己挖的春笋都是在隔壁村卖,那在石头村听那些闲的蛋疼的妇女们牢骚,她还真没那闲空。
就是说你是清白的,你身孕两个月的诊断是假的。
王氏笑开了花,沈清自穿越过来,还没见范式这么上心地笑。
娘,这是谁在背后传的言?沈清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一路坎坷,但是帮自己度过大难的人还是有的。
这我倒不知,不过外头传的都是说是高郎中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现在高郎中已经搬离了石头村,说是没有脸面继续留在石头村。
王氏也是听外面的人这么传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确定。
那村上不是没有了郎中?老百姓怎么办?善良的沈清。
村上又新来了一个郎中,姓沈。
药铺取为文清铺。
这个倒不是听闻的,王氏可是去见识过的。
文清铺?一个药店,怎么还扯上自己的名了?沈清心里闪过一个人影,只是又被沈清活活给忽略掉了。
清儿,以后就不必大费周折跑到花果村卖春笋了,在村子里便可。
沈清的清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对神界可谓是一件大喜事。
而且沈清近几日春笋卖的甚好,生意做起来了,有的甚至都会跑到沈家要定。
怕是明日还要去一趟花果山,清儿答应过当村的老百姓,第二天还会去。
春笋卖得好,完全是在沈清的预料范围内的。
而且这只是个开始,等着那些萝卜干好了,她还准备着开家店。
春笋山上可是多着,那些人家怎么不去挖?王氏觉得奇怪,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她铁定自己上山,自己去挖,有多少挖多少。
娘,这你就不懂了。
清儿卖的春笋也不贵,要是他们自己往山上挖去,还是需要些精力的。
他们想着不用自己上山,只需花少钱就能买到好吃的菜,这样何乐而不为呢?沈清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为了取得民心,从一开始沈清就降低了春笋的价格。
这样也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再过些时日就过年,想着可以有钱给家里买些好吃的。
王氏对于沈清后期的改变,心里还是无比兴奋的。
是啊,娘,我们要过个好年!沈清想去抓鱼。
古代水都是很清凉,鱼儿喜欢的环境。
那娘进屋把那把藤椅给编好,明日你和沈月一块上山时,再多采些藤条回来,多编些藤椅。
王氏手上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嗯,小心些。
沈清买了个小勺子,还有个小木桶,当然不是全新的。
是花的最小的钱买了个人家不用的木桶。
沈清抓着小勺子和木桶进了自家的茅房。
呀,真是恶臭。
沈清捏着自己的鼻子。
沈月应该没给菜吃这么好的料吧?沈清知道人体的尿液可以当做肥料来浇灌菜,这样菜可以长得更好。
沈清为了门外园子里的那些菜,豁出去了。
她抓着小勺子,俯下了身,舀起了木板底下的尿液。
一勺一勺放进木桶里。
由于受不住那阵恶臭,沈清舀得很快,所以很快就把木桶装了一小半。
她将木桶提出外面。
因为直接用尿液浇菜的话,浓度过大,会造成菜的植物细胞的反渗透而枯死。
所以沈清往井里提了些水,倒进装有尿液的木桶。
将木桶直接装满了。
沈清一小勺一小勺地提到园子里,浇在还没发芽的菜上。
额,沈姑娘弄得到处臭哄哄,这是在做何?凌文寒走了过来。
给菜喂好吃的,这样它们就能好好长了。
沈清笑了笑,对待这些菜就好像在对待自己的亲宝贝一样。
这外头可把你传疯了,你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凌文寒真不知道沈清这脑袋瓜里装的尽是些什么,怎么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不上心。
刚刚娘回来的时候跟沈清说过了。
我本来就是清清白白,没必要因为他们的认可而兴高采烈的。
沈清觉得真没好高兴的,要是觉得可以兴奋一跃的,那可能会是,外面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么对沈家人也不会指指点点。
看来沈姑娘真是心胸宽广啊!凌文寒除了用这么个词形容她,其他真找不到合适的词。
那是,所谓让一步,海阔天空。
沈清现在很喜欢自己这样的生活,白天上山、干家务、卖春笋,傍晚浇菜,到了晚上跟着王氏学习编藤椅。
凌文寒看沈清能看得开,也为她高兴。
沈清见凌文寒只是笑了笑,没再回应,连忙再找过话题,凌公子对抓鱼可以兴趣?沈清以前就很想下水抓鱼,可是总是找不到伴。
现在在这山清水秀的年代,要不去试试,真浪费了穿过来的大好机会。
沈姑娘也喜欢抓鱼?凌文寒觉得沈清真是不一样,一般村上的妇女都只是喜欢呆在家里干些手上活,谁会像沈清这样说着要去下水抓鱼的?想着过些时日就过年了,抓些鱼来等着过年开吃,不是很好?沈清可真会想,年年有鱼嘛。
凌文寒听了,噗地笑了,这大可上街去买,街上有大伙子卖鱼呢,用不着沈姑娘自己下水抓。
沈清不是要凌文寒来劝自己,她是希望凌文寒能陪自己一起去,有个伴,她也比较敢。
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要是不去,我邀宋公子和沈月去就是啦。
凌文寒一听沈清说宋公子,他立马就改口了,去,怎么不去?这可是你说的?沈清心里乐了。
她知道在外传沈清的清白一事肯定是凌文寒在背后捣鼓。
那明日午时,一起去?沈清找了个日子,当然是越早越好,这样还能提前吃到鱼。
凌文寒刚想回应沈清,一股刺鼻的恶臭迎面扑来,堵住了他刚要启开的嘴唇。
他掩着嘴巴,你这是用什么浇的菜?如此难闻,菜会受得了?凌文寒用手指指了指沈清手上抓着的小木勺,一脸的嫌弃。
这你就不懂了?沈清甩了甩手,把勺子里仅剩不多的肥料往菜上泼,尿液是纯自然的肥料,能助菜长得更佳。
凌文寒听了,往身旁轻吐一声,用井水灌之就可,尿液,如此难闻的东西,沈姑娘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凌文寒脸上勾勒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沈清看凌文寒就一个典型的高富帅,对这些农家小哲学,他能懂多少?贵公子,农村人的事情你们不懂。
沈清从凌文寒身旁走过。
凌文寒只顾捏着自己的鼻子,对沈清言内的讽刺意味就没去多想了。
臭死了,菜别被你熏死就已经很仁义了。
凌文寒真是受不了这阵酸臭,慌忙跟着沈清走了。
这谁教的沈姑娘?史上可有这么一策?呀,说到菜,种子的钱都还没付还给凌公子。
沈清看凌文寒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观音菩萨昨日托梦给了我,告诉我菜就是要这么种。
然后,我就信了。
凌文寒掩面而笑,这么可笑的理由?看来连观音菩萨都在关照着沈姑娘啊。
沈清听得出凌文寒话中的讽刺意味,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看沈姑娘对种田挺有研究。
凌文寒顿了顿,想到自己包办的50亩田地,不知沈姑娘是否有意为我手下的50亩田地帮一把手?☆、52 都是谁惹的祸?凌文寒从外地请来的专家说,凌文寒所属的田地,土壤偏适合种荷花。
但是凌文寒不太信,总觉得种荷花有些浪费土地资源。
沈清听到凌文寒说要自己帮他一把手,给惊吓地勺子落地。
呼,五十亩?要我帮着打理?沈清哪有那闲子功夫?沈姑娘,不必太过慌乱,我只是问问你是否有这个意愿罢了。
凌文寒还是挺希望沈清能参与进来的,当然,我会给沈姑娘丰厚的奖赏,如果来年能大丰收的话。
凌文寒明显在诱惑沈清。
五十亩?要是时机成熟了,让我在这五十亩田地上,开创我梦想的荷花塘,那不是梦想成真了?沈清眼睛一骨碌地转着,这个嘛……还是可以答应的。
沈清弯腰拾起地上的勺子,家里事情也不是特别多,时间挤一挤,还是能抽出点时间去帮凌公子的忙的。
沈清真虚伪。
那就再好不过了,要是沈姑娘过来帮我的忙,那你家中的活,我可以叫上些人过来干。
凌文寒啥没有,就花钱叫人有。
家里还有沈月姐,不碍事。
沈清心里满满的幸福,自己的荷花塘梦,很快就会成为现实的。
我看家中现在是个时候买头猪来饲养。
凌文寒觉得沈家一头牲畜都没有,未免显得太过贫寒。
关于沈清在隔壁村大卖春笋的事情,他也有耳闻。
所以,现在对于沈家,买头猪,应该不在话下。
嗯,我这些个日子也在琢磨着买上一头。
可别小觑猪,它全身都是宝。
要是趁此机会饲养一头,绝对会为沈家带来更多不一样的收获。
凌文寒把自己那五十亩田地交给沈清,那就有望了。
这五十亩田地,是自己娘亲罗菊留下的一些,加上自己考取省状元时得到的奖赏的一些。
本来凌文寒想着把这些田地卖掉也就算了,但是凌文寒还是有经济头脑的,如果直接拿着地契卖了出去,只是得到固定的那些钱。
但是如果靠自己着手管理,招些人工,种些稻谷,年年赚到的钱肯定是不可预计的。
正如凌文寒所预料,就两年时间,让凌文寒成为了低调的富豪。
可是就在这半年时间,凌文寒手下的五十亩田地陷入了危机,让凌文寒倒贴了不少。
那沈姑娘挑个时日就过来帮上一把手。
凌文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我那五十亩田地最近地况不是很好,还需要沈姑娘多费些心思。
其实沈清还是挺怕的,五十亩田地,不是小儿科。
不过为了心中那个梦,她还是豁出去了,那是一定要的,沈清会尽全力的。
柳秋雨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朱府,却不曾见到朱哥哥。
娘,朱哥哥呢?有种不祥的预感掠过柳秋雨的心头。
范式经过柳秋雨这么一闹,也知道了柳秋雨的厉害,但是作为朱府的夫人,她必须得把柳秋雨制服地服服帖帖,听了外头的传闻,找了高郎中对过真假,听来是真的,就非得跑去见沈清不可。
范式抬头看见柳秋雨惊愕的神情,仿佛轻轻一推她,她就能倒下般无力,范姨想得周到,叫着两人随后跟着。
待到他要见到沈清时,被抓了回来。
柳秋雨轻轻拍着靠近心脏的地方,轻哼了一口气。
那现在身在何处?柳秋雨眼露惊奇,面带担忧。
安儿执意要去见沈清。
范式故意把沈清两个字加重了,但是我想着秋雨你知道了必定不好过,只能无奈,用锁把他给关在你们的房里。
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范式突然的掩面哭泣,让柳秋雨吓了一跳。
秋雨,现在我也为了你得罪上了自己的儿子。
范式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就范姨之前做的傻事,你可就别记在心上。
柳秋雨傻就傻在太容易感动,太见不得人哭。
娘,这说的什么话?朱哥哥不会这么想的。
说个实话,柳秋雨也就是想过个有人在乎的日子,礼服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吧。
现在是个关键时期,柳秋雨可不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还是把朱安牢牢抓住才是真。
那娘带你一起过去找朱哥哥?范式想要的结果就是柳秋雨走到自己的同一阵列来。
嗯。
范式都给脸了,柳秋雨岂敢再撕破脸?娘,小心些。
虽然柳秋雨心里很明白,范式就是想抱孙子。
沈清的二婶梁秀兰听到了关于沈清的传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石头村这么个地方,沈清那么穷得叮当响的丫头,怎么会有能力让名声有所回温?她带着疑虑跑到朱府。
当时范式跟柳秋雨正准备要前往朱安的房间。
雨儿,你先过去,娘先跟粱姨说上几句话,稍等片刻就过去。
范式示意梁氏等她一会儿,转身对着柳秋雨温声说着。
柳秋雨的眼光没在梁氏身上停留多久,应了范式的话后,自己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范式稍显不耐,我家里都快被你那亲侄女整得翻天了。
梁氏听了,自觉有点没事找事。
就是过来问问,我家那侄女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般。
梁氏小心翼翼地从口中脱出这些字。
你家侄女是清白的,我们朱家负了她。
这个答案听来满意了?范式希望梁氏能听出点里面不一样的意思来。
怎能这么说?那也是高郎中所为啊,跟朱家能扯上什么关系?梁氏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
朱家都陷入火坑里,自己还硬掉进去干嘛?现在朱安觉得自己愧对沈清,要跟她重归于好,要是沈清那贱丫头存心等着朱安回去找她,那柳秋雨怎么办?朱家可不是就得闹翻天了?哪来的安宁?范式掩面轻叹,神情倍感无奈。
梁氏战战兢兢,她后悔把自己往虎口里推,往日跟范式交情是好,可是现在身份悬殊,梁氏跟范式还是存有暗藏的隔阂的。
那你想要怎么做?范式轻哼了一声,要怪只怪沈清太不会做人,连自己的二婶都偏袒自己。
闹,想方设法闹。
就梁氏那样脸面的人,没了也罢。
这样可好?上次就为了沈清,可把沈三给闹到棺材里去……范式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疑虑,却被逃也似的跑出来的朱安听得那是一清二楚。
只见柳秋雨在背后追了上来。
听到了脚步声,范式慌忙用自己的手遮住梁氏的那张臭嘴巴,显然是来不及了。
娘,她在说什么?简直是五雷轰顶,沈三是怎么死的?你不是谁他是病死的?朱安明明记得范式告诉自己沈三是得了一种难治的病,然后才死去的。
刚刚粱姨说的可不是沈三,沈三就是因病才死的。
就是就是。
梁氏真把自己推到刀枪浪口上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娘,都这样了,你还骗我?这可是我亲耳所听,你到底在背后还做了些什么?朱安悲痛欲绝。
柳秋雨闻言,一时不知道如何为好。
没想到之前那场关于沈清*的风波是范式在背后搞得鬼。
她走到朱安身旁,朱哥哥,娘是懂得分寸之人,怎能做出这档子没德没品之事?柳秋雨可不管,范式跟自己是一伙的,她替范式说话那可是借了沈清的光。
松开你的手,别碰我!你们都是些可怕的人,太可怕了!朱安真想不到一直骗自己的人却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
安儿,娘亲也是为了你好啊!泪水盈眶。
这一层纸被捅破了,就再也难以愈合。
为我好?用一个人的生命换来为我好?朱安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娘亲做出这等事情来。
枉我平日对娘百般顺从,可是娘却背对我做出这么个见不得人的事来,真是让儿难以承受。
朱安泣不成声,胸口某处位置难以言说的疼。
柳秋雨看着一旁无比痛苦的朱安,也跟着落下了泪,朱哥哥,娘是为了你才做出这些大失高夫人身份的事来,都是为了你,你就别再责罚自己了。
梁氏看朱家乱成一团麻,趁她们的注意力全部在朱安身上,索性溜出了朱家。
真是晦气。
梁氏从嘴里吐了一口痰。
娘,高郎中的误断也是你花钱想的策子吗?朱安想确认下,范式到底为了拆散自己和沈清在背后花了多大的功夫。
安儿,娘对沈清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范式第一次觉得深深对不住自己的儿子,只是后面沈清身体不适,请来了高郎中,高郎中真是亲口说沈清是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样没入洞房就怀孕,传出去怎么好听?范式顿了顿,神情有些恍惚,都是她自己不忠,朱家跟她已经毫无瓜葛,还在街上跟你演上那么一技,让走过路过看到的人们看着都寒心。
我是疼惜你啊,才去找沈清。
却还被她甩了一巴掌。
范式可怜兮兮地伸出右手,摸着右边脸,似乎情景还能再现。
后来我就去找粱姨想法子,想着粱姨是沈清的二婶,她说的话,沈清多少能听得进去。
却不曾想,粱姨会这么心狠,把沈三给闹死了。
范式说完,哭声大了些许,里面掺杂些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干涉我的人生?朱安觉得很累,因为范式。
他疯似的往家门方向跑。
柳秋雨见状,跟着跑了起来。
朱家大厅,就剩下范式孤独而落寞的残影。
沈清!范式握紧了双拳,修长的指甲稍稍陷进手心肉里,上辈子到底还是欠你的。
朱安跑到了村里一家有名的酒坊,清水酒坊。
柳秋雨矮矮胖胖的身材,怎能赶得上朱安那双长腿?朱安随便找了个空位,坐定,小二,给我来两壶酒,上些小菜。
话音刚落,柳秋雨才气喘吁吁地在朱安的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想见到。
朱哥哥,这怎么又怪起了雨儿,雨儿可是什么事都没做啊。
柳秋雨神情显得很无辜。
说话的闲档,小二的酒菜也端了上来,客官,您的酒菜来咯!慢用!朱安抓过酒壶,脸向上倾斜了四十五度角,狠狠地把酒往嘴里灌。
柳秋雨见势夺过朱安手中的酒壶,这样喝,就能忘记了吗?朱安将手伸向柳秋雨,还我,酒还我!朱安见柳秋雨没有屈服,直接从桌上抓过另外一壶酒,又大口大口地喝上了。
柳秋雨无助,只能任他喝,这样喝醉了也好,也不至于闹疯。
酒过半巡,朱安突然破口,雨儿,哈哈,雨儿,真是纯洁的名字。
难怪我娘会喜欢。
朱安打了个酒嗝,人也长得好看。
朱安把自己的手伸向柳秋雨,摸着她的下巴,顺势抬起她的脸。
柳秋雨听不下去了,打掉他停留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沈清到底哪里好了?要你这样时不时为她醉酒?呵?不好,一点都不好。
跟我的雨儿比差远了。
朱安半闭着双眼,显然是醉了。
朱安眼角残留泪水,不知是刚刚哭过还来不及掉落,还是这个时候想哭了才落的。
柳秋雨也是满腹的委屈,身为村官的女儿,竟然落得这般难堪,她抓起刚刚从朱安手中夺过的酒壶,没有像朱安那样豪爽而尽,她抓了个酒杯,一杯饮完再续一杯。
朱哥哥,你知道吗?我看上了个比朱哥哥还要帅的男子,可是他也不要我,他要沈清!柳秋雨不顾小姐形象混着酒醉哭得一塌糊涂。
朱安听得莫名其妙,谁呀?沈清被我娘害成那样了,谁还要啊?朱安吞下一口酒。
桃花县县官馁,可比我爹厉害了。
柳秋雨将头伏在酒桌上。
朱哥哥,咱们干。
柳秋雨抓起酒杯,朝朱安手中的酒壶碰去。
好,干杯,哈哈……很萧条的笑声。
跟随朱安的随从是范式派来的,见朱安没引出事端,遂返回朱家。
少爷和少夫人在清水酒坊饮酒,看像是心情坏透了。
派人在那守着,看着喝得差不多了就把他们都送回来,切记别惹出什么端子来。
范式轻抚额头,摇了摇头。
在沈三家门口,沈清正用细绳编织着鱼网。
沈清。
二婶熟悉的杂音扑面而来。
沈清没有从木凳上站起来,头也没抬地继续手上活。
没听见二婶在唤你?梁氏走近,用那只肥大的食指点了点沈清的额头,怎么?没长耳朵不成?沈清抬起自己的手,用力拍去梁氏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这丫头,几日不见,个儿没见长,倒是脾气长了不少。
这园子谁整的?看来家里没了爹,日子还是过得更好的。
梁氏裂开了嘴,一阵私笑声从口而出。
听得沈清耳朵一阵一阵打寒颤。
沈清没理会她,照旧干着自己的活。
哟,咋的?成哑巴了?梁氏举起手,往沈清脸上拍了拍。
沈清可受不得别人这么玩弄自己的脸颊,就算是开玩笑都不行。
她站起了身,用了很大的力度拍掉梁氏的手,你给我老实些,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梁氏缩回手,显然是被沈清的厉害给吓到了。
二婶就是过来恭喜你罢了,对二婶这般厉害为何?梁氏嘻笑着脸皮。
恭喜?切,奇葩二婶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喜事?沈清没有洗耳恭听,而是依然专注于自己的鱼网。
沈清,你背后的关系真硬啊。
竟能让村里人都传言你清白一事。
现在出了这个门,可都是些可怜你的人啊。
梁氏看沈清没抬头看自己,而且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不知道沈清你接近的是哪方人物,竟是这么厉害。
梁氏故意扯开了嗓门,现在朱家可是因为你热开了锅。
幸好沈月下了地,母亲王氏去了街上买碗,都是补上上回梁氏上门闹摔掉的碗。
虽然除了沈清,家里都没了人,但是梁氏嗓门这么大,还是让专注干手中活的沈清惊吓地手抖动了下。
声音这么大?要让邻里都能听见才好?沈清显得很不耐烦,她做事情最不喜别人不善意的打搅。
呵,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难不成你真攀上了哪家公子?让你能这番无畏?梁氏两手环在胸前。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不要牵扯到我家人就好。
沈清干脆放下手上的作业,耐心跟梁氏来个面对面的交谈。
哟,胸怀真是宽广啊。
梁氏看着沈清无所畏惧的样子,多少是有点吓到了。
以前沈清的性子自己是可以掂量的。
可是自从她被朱家赶出来后,就变得有点难以控制。
我是在外面也听说了,你跟一个有钱人家公子走得那是一个近啊。
梁氏摇了摇头,沈清的美貌她还是承认的,但是都说了,女人是祸水,竟然在外头都有了男人,对朱安,你就省了那份心思吧。
别想着要回去朱府了。
就算现在外面都传言说你是清白了,人家朱府也不可能再要你。
你就早些死了这份心。
沈清听了,只觉头一热,有木有搞错?想回朱府?还想接近朱安?她们把我当白痴了?你回去告诉高夫人,就算没人要,我也不会要朱安!沈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范式派梁氏过来闹的。
梁氏听了沈清的话后,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反应能如此镇定?对了,要是没了其它事,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的好,怕是娘亲回来了,气上来了,她要打你,我可是拦不住的。
王氏对梁氏的怨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怨积得久了,总要爆发的。
沈清咄咄逼人,完全出于梁氏的意料。
是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就能这么跟自己的二婶说话?梁氏想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沈清的二婶,她不念旧情也要念亲情啊。
二婶?你还值得我叫你一声二婶吗?沈清放开咬着的嘴唇,我爹是怎么死的?二婶不会忘了吧?我爹入葬的时候,二婶有来过?我爷爷给我爹的发簪,二婶现在是否存着呢?……梁氏一听发簪,慌了,你胡说,发簪明明是你爹从我房里偷去的。
血口喷人!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二叔那里,终有一天,我会让他站出来指出你对我爹做过的所有罪行!沈清慷锵有力,言里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你……梁氏往后退了两步。
还有,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朱安,是你,是你用爹的事情逼我走上绝境,害我真是苦了这段时间。
被沈清咬过的嘴唇出现了深深的印痕。
梁氏竟被沈清说得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吧?沈清重新坐回木凳上,你还是先回吧,回去先过几天的好日子,然后坐等报应的来临。
谁都拯救不了你。
沈清其实只是想故意吓唬梁氏,要让沈清花时间整治梁氏,她还真找没空。
凭什么?我做这些哪里错了?要是你敢,就去报官啊。
二婶难道会怕你不成?梁氏背后有范式,范式背后有亲家柳天鹤,她怕谁?要是在石头村不能拿你处置,那我可以往县上报,报到能遇上个清官为止,我就不信这天底下的官都是贪官!沈清再度从木凳上站了起来,充满了魅力。
梁氏听后,额上明显铺上一层薄薄的汗水,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我……可是你的二婶。
哼,现在就讲到二婶了,当时来家里肆意乱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我的二婶?把沈三闹死的时候,人竟然能无情到袖身旁观,甚至是入土都未能现身。
这样的二婶,请问世上能有几个?沈清没理会她,只是在心里冷哼了两声。
回了去吧。
沈清招了招手。
梁氏往前走回了两步,沈清你这丫头,我还真怕了你不成?大不了就让二婶死不瞑目。
梁氏突然来了胆子,可把沈清给吓到了。
眼瞅着王氏也快回来了,梁氏却还在这边胡扯,要是让王氏碰上了,那非干上一架不可。
要是这奇葩二婶发起怒来,毁了我心爱的菜园子,那我会发疯的。
沈清降下了脾气,我知道,你背后关系硬着呢,你倒是先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回击我。
我现在可是正忙着呢,没闲空理你。
我倒是要留下来,看看你要怎么对付我这个二婶。
梁氏脾气上来了,倒是想看看沈清能如何。
沈姑娘,细绳拿来了。
沈清和凌文寒本来一起编织鱼网的,只是细绳不够用,凌文寒就先回家取了些。
这位是?凌文寒看来路有些凶猛的梁氏问了问沈清。
过来闹事的,别理了她,我们赶紧先弄了才是。
沈清接过凌文寒手中的细绳。
哟,这么英俊的小伙子,难怪朱安三番五次前来提亲,你都自顾清高拒绝,原来是有这么个好看的男子帮你垫着后呢。
梁氏用袖口遮住嘴,扯出很大的笑声。
出去,限你立马给我滚出去!凌文寒听了梁氏的话,脸色立刻变得凶狠难看,就是连沈清,都未曾见识过凌文寒这么种可怕神情。
梁氏看凌文寒很有架势,非一般家庭的气息弥漫着他全身。
梁氏最怕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虽说自己的命贱,梁氏还是很明白,自己是惹不起他们生来就俱有的爆脾气。
听到凌文寒的一声怒吼,梁氏吓得一哆嗦,把脸上刚刚被沈清吓出来的细汗给震落。
还不赶紧走了先?沈清斜着眼看向梁氏。
你们给老娘走着瞧。
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沈清这丫头,背后的靠山真硬。
说着,带上气踉跄离了去。
家里二婶怎么这么个德性?凌文寒对梁氏也稍有耳闻,村里上下的老百姓对她都是尽量见而避之,可是让凌文寒不明白的是,为何当年梁氏闹沈三偷自己的发簪时,竟无一人提出异议?甚至都把矛头指向沈三,让沈三背负了长年的道义之欠。
当年二叔有眼无珠,二叔也算不上好货。
沈清对二叔一家都无一个有好感,也不想跟他们有多余的接触。
她草草地回复凌文寒,言语中充满了怨恨和讽刺。
有一事不知该不该提?凌文寒看着沈清有些狰狞的脸,小心问着。
凌公子随便问就是了。
关于你爹当年偷盗一事,我私下有过了解。
凌文寒顿了顿,发现自己说多了,想把话吞回去,可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所以顺势讲了下去,你二婶的泼妇样,在石头村要是认识的人都该是领略过的,甚至都是见之而避之,为何当年她把这事闹出来的时候,竟然无人不信?凌文寒歪着头,眼神不自觉地落到沈清的脸上,只见沈清眨巴了下自己的眼皮,裂开了樱桃小嘴,冷哼了一声,蚂蚁般。
二婶装功可是厉害了,单枪匹马来我家搜证据,还顺带了一个绝对精彩的表演,骗过了邻里们的眼皮。
沈清脑海里立马闪过曾经真沈清瑟瑟发抖躲于王氏腿后,梁氏接起的那场闹剧,真真引起了沈三一家的恐慌。
凌文寒听着沈清充满滑稽而又不失讽刺的话语,脸上莫名地挂上了一层霜。
难道就没有人出来替沈三说说话吗?沈三不是得冤死?就连自己的亲弟弟沈二都畏惧地把我爹排挤在外,还会有谁愿意伸出那双援手?沈清暗淡了自己的神情,爹爹甚至报上了村官,最终依然以二婶胜利而告终,从此爹爹就落了个偷盗的坏名。
家里不是还有个大伯?凌文寒想不明白,明明是血缘至亲,却在伤口上撒盐。
娘脾气也是大着的,也是想着有幸成为一家人,能和平过日子,也就将就着,没去闹,却不曾想,二婶尽是得寸进尺。
连大伯都不放在眼里,谁还说得?沈清摇了摇头,碰上这么个极品二婶,真是三生不幸啊。
凌文寒听了这些,却是不惊讶。
沈清抓起地上的细绳,察觉凌文寒没有动静,干脆又说上了,碰上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过上好日子,让她对我们怕而远之。
沈清抓过细绳的另一头,往地上已经做成一半的网上另起一行,接着打起小结。
沈姑娘所言即是。
凌文寒就喜欢沈清这股自信劲,仿若一切的困难都压不倒。
看着沈清在自顾自地结着鱼网,凌文寒倒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为好,可有我的活?沈清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凌文寒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也明白沈清是一个做事不希望旁人打搅的人,所以也就静静地呆在身旁而已。
在清水酒坊里,柳秋雨和朱安还在喝。
朱哥哥,你可知道,高郎中的药可真灵。
柳秋雨不自觉地打了个酒嗝,落下了眼皮。
朱安处于半迷糊状态,是吗?难不成秋雨妹妹也怀孕两个月?朱安不怀好意地从口中脱出这些话。
你……错了。
我就知道朱哥哥脑袋不灵光。
是沈清,哈哈。
柳秋雨真的醉了,脸颊上一片红晕。
人家高郎中都说了,那是误诊,沈清可是清白的。
朱安用手指着柳秋雨的额头,别说我的沈清。
柳秋雨挑起微落的眼皮,笑着道,朱哥哥,沈清是吃了高郎中给的药,才能怀孕的。
她觉得不对,抓过朱安就要缩回的手,朱哥哥,沈清可不是你的,是我的。
朱安就任柳秋雨抓着自己的手,甩了甩头,哈哈……是你的、是你的。
他抓起桌上的酒壶,喝上一口,是谁给沈清喝的药啊?柳秋雨松开了朱安的手,趴在了桌上,头倚着左手臂,眼睛快要闭合的瞬间,从湿润的嘴唇里冒出一个字,很醒耳,我。
朱安听了,扔下了柳秋雨,结了帐,自己一人走出了酒坊。
少爷。
守着的随从尾随着朱安,夫人叫小的送你回去。
你最好就别跟着来,夫人疼着的柳小姐可还在里头,现在醉得不省人事,要是有个万一,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朱安也喝了不少酒,出了酒坊,吹了些风,酒劲更是上来了,惹得朱安头一阵阵的疼。
赶紧回去把柳小姐带了回去,我稍晚些自己便会回了去。
说完,走步有些不稳地走向前方,他也不知道要往哪去,只要不再出现在朱府。
沈月从花果村回到家中,就看见家门外宽宽的地上躺着一层用细绳结成的网。
姐,今日春笋卖得可好?沈清看沈月两手空空回来,有些明知故问地开了口。
沈月藏不住的兴奋落于脸上,连连点了点头,买的人多的去了,有些个人还嫌不够。
沈清听了,差点就双腿离地,蹦跳起来。
可是,一想春笋的好时节即将离去,心里还是默默地伤感了一番。
凌文寒抓捕到从沈清脸上滑过的一道失落,不高兴吗?能赚了些钱,怎么就不高兴了?沈清脸上春光洋溢着。
这网是备着午后抓鱼用的吗?沈月看着那么一张大鱼网,竟不知道如何使用。
在你去卖春笋的这些时间里,我和凌公子一起结的。
沈清明闪闪的眼睛弯着,我们会有大丰收的。
沈清不自觉地鼓起手掌。
一旁的凌文寒看着沈清欣喜若狂的神情,倒也裂开了个大大的笑容。
姐,现在家里积蓄也有了一些,扣掉沈俊上私塾的钱,我们拿出些,赶在过年之前买一只猪回来吧?沈清试着开了口,这个计划她在心里策划了很久。
沈月静思了一会儿,然后回了沈清一个笑,一切听清儿的,不过,还是要等着娘回来,问问她同意还是不同意,要是娘都不同意了,也就罢了。
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们家送上一头。
凌文寒忍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送人家一头猪,亏他说得出口。
凌公子,沈姑娘接受你的恩惠已是数不过来,要是还厚着脸皮再受你一物,那我真是没了脸面再见你。
沈清不想没来由地接受凌文寒的好,她受之不起。
罢了,就当我没说。
凌文寒可不想把跟沈清来之不易的近距离给拉开。
你们可是在谈论要买猪?沈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猪那么丑的东西,你们确定要买?沈俊脸皮抽动着。
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沈月惊奇的脑袋靠向沈俊。
私塾放了假,等着过完了年再回去。
话里有松懈的意思,沈俊的学业明显是带了些压力的。
明年就等着去县城中试,能没压力?放松是要的,对了,姐姐午后要一起抓鱼去,你可有意愿一起?沈清吊起了沈俊的胃口。
凌公子也去?沈俊把目光投向凌文寒,自上次见过一回,就对凌文寒充满敬意。
凌文寒在一旁对着沈俊的目光,扯开了嘴皮,笑了笑,点了点头。
沈俊看到凌文寒的示意后,满意地笑了笑。
姐,家里可真要买猪?沈俊对猪可一点都不喜欢,既脏又臭的。
这个还没讲好,等着娘亲的意见,要是娘都想着要买,那就是买定了。
沈清知道沈俊厌恶这个物种,她掩嘴而笑,对了,姐,宋公子可有过来一起吃午饭?沈清转过脸,对着沈月问道。
在要离开花果村的时候,我有去找宋公子,他说吃过午饭过来。
沈月听着沈清的话,也笑着,没能把持住,害得在回答沈清的问话时,竟有些含糊。
我倒是进去劝劝娘,免得家里头无名添上一头蠢猪。
沈俊抱着书,大步跨进屋里。
王氏上街买了些陶瓷碗,现在正在摆弄着呢。
娘,家里可真要买猪?沈俊毫无拖泥带水,直接问了出来。
王氏听了,后脑勺有些热,莫名其妙,这谁的主意?姐姐在外面都告诉沈俊了。
沈俊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多久,竟高出王氏一个头来。
家里最近因为卖春笋是赚了些,我是想着要买。
王氏把碗塞进橱柜里,要是姐姐们也没一个有意见的,那明日挑个时间,去买上一头吧。
王氏笑了笑,现在的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
娘,买牛也好,买羊也罢,即便是兔子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买猪,我就是嫌弃了。
沈俊就是不喜欢猪,没有理由。
沈俊,买猪怎么就嫌弃了?猪臭,还丑。
沈俊放下了手中的书,蹲下身子,帮着王氏整理碗。
竟是为了这个?清儿都跟我说了,买猪大有好处。
你就等着吧。
王氏轻轻拍了拍沈俊的后背。
露出了慈祥的笑。
随从听了朱安的话,慌忙折回清水酒坊,将柳秋雨从桌上扶起。
少爷呢?范式只看见柳秋雨回了来,却不见朱安,眉眼间顿生不安。
小姐喝醉了,睡倒在酒桌上,少爷叫小的先把小姐带回来,他自己晚些会回来。
随从战战兢兢地回了范式。
你到底听的谁话,不是叫你紧跟着少爷?范式惊慌失措地瘫倒在木椅上,赶紧给我出去找,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你们好看。
柳秋雨被扶进房里呼呼大睡。
朱家的随从不管年迈还是年幼都被派出去找朱安。
梁氏在沈清家吃了个狠炮回来,见了沈二,哭上了。
二啊,你那亲侄女欺负我。
沈二无奈地摇了摇头,梁氏给自己添的乱子已经不计可数。
这又是怎么啦?沈二本来想不理梁氏,直接出门去朱府,给朱家大小备午饭。
可是一想,要是自己不理她,没准她又闹到哪家去。
你那好侄女,联合外人,把我往外赶。
☆、53 番薯饭(求订,求支持)梁氏只是觉得不爽而已,伤心倒不至于。
都闹出那么些见不得人的事了,还不安分守己些,给屎蛋带个好头,还去招惹人家作甚?沈二起初觉得梁氏为人和气温柔,可是长年相处下来,竟有些厌恶了。
好啊你,这才多久?就嫌弃我了不成?屎蛋可是我们的亲儿子,我拼了命地为这个家好,怎么给屎蛋带坏了?梁氏龇着牙,用手扭着沈二的耳朵。
沈二拍掉了梁氏在自己耳朵上停留的手,他看着自己身后老旧的茅屋,深深叹了口气,就这个家?你有打扫过?你有上心过?或许是年纪越大,想法就越多吧。
他对梁氏的意见是日益强烈。
梁氏冷哼了声,近两日自己是见鬼了?碰上的人各个像吃了火药般对自己凶。
要是看不上了,觉得我老了,你大可休了我啊,我带上屎蛋远离这个破村。
梁氏就想着回来图个安慰,没想到,却是嫌弃。
沈二不想把事情闹这么大,屎蛋可是他的心头肉,他才舍不得。
你别歪了我的意思。
沈二说完,欲往外走。
梁氏拉住了他的袖子,今日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着出这门。
别胡闹,我还急着赶去朱府呢。
沈二无奈,刚刚也是一时迷糊,说了些错话罢了,你就别当一回事。
梁氏不干了,什么叫一时迷糊?你少唬我,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叫你干嘛,你可是笑着就去干嘛的。
梁氏真觉得今非昔比啊。
屎蛋也上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是作为爹娘的我们不守好规矩,怕是没人肯要了屎蛋。
沈二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梁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手狠狠地指着沈二的鼻子,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守规矩了?我倒是后悔嫁到你们朱家,你们朱家就全不是人,三番五次挑我的刺……看着梁氏的德性,沈二真恨自己太多嘴,他连忙打住了梁氏,就权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现在赶着去朱家,屎蛋在外头跟伙伴们玩也快回了来,你回厨房下米做饭。
沈二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梁氏的视线。
这可是梁氏近日受的第三趟气,她真心想不通,全世界的人都针对她,自己造什么孽了?要怪也是沈清,都是她。
吃完了午饭,宋云雁也准时来到沈三家跟沈清他们会合。
那我们出发吧。
沈清手中抓了只小木桶,发了话。
凌文寒顺手抓过沈清手中的木桶,这家伙,不轻。
沈俊和宋云雁扛着鱼网,沈月手上也拿了个木桶。
要带些木棍吗?沈清歪着脖子,问着大伙。
沈俊撇了一眼沈清,笑了笑,不用带,河边随地捡都是。
他们出发了,朝着村里的东方河走去。
沈清看着河水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见河底自由自在游戏的鱼儿们,蔚蓝天空映照河底,好一派山水画。
沈清脱去脚下的麻布鞋,卷起素裤脚,轻微地趟了趟水,立马又被冷缩回来。
沈清四处张望着,怕是自己这么个畏缩被人见着。
只见沈俊和宋云雁正在撒网,沈月在找木棍。
只有凌文寒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沈清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赶紧捡个木棍,赶鱼进网啦。
沈清慌忙别过脸,站起身,像是跟凌文寒说。
凌文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假装正经地找木棍。
沈清随地拾起一根头比较尖的树枝,然后踏进了河里。
宋大哥,沈俊,这河小,就把这网系在那两颗树干上,我们从那头把鱼赶过来。
沈清赤着的脚在河里清晰可见。
她用手中的树枝指向水流的逆方。
沈俊和宋云雁听到沈清的叫喊,看了看身旁的两颗大树,这不是正为自己准备的?他们分头将鱼网的两边各自系于树干上。
沈俊,找俩大石头过来。
脚下的水清凉透心,只没过膝盖。
沈俊搬来了俩大石头,把鱼网的下面部门压在河底,以至于不被水给冲散。
你们谁抓鱼上手?沈清知道抓鱼需要技巧,要是才抓到手,就被鱼给溜走的,那就是水货。
我从小就干这个。
宋云雁眯着眼睛笑了笑,从小到大,除了种田,他最拿手的就是抓鱼了。
可是沈清这样抓鱼的,他还真没试过,他都不知道沈清接下来要干嘛,所以显得有些害怕。
就宋大哥一个吗?沈清望了望剩余的人,然后把眼光盯在了凌文寒身上,你看起来也能抓。
没带一点质疑。
凌文寒郁闷了,这会不会抓鱼还能看得出来?自己可是从来没干过这事。
要是说有,那也是小时候,而且小时候,都只是抓小蝌蚪而已。
沈姑娘,我只抓过蝌蚪,这大鱼,我还真没试过。
凌文寒弱弱地说。
凌大哥,你就承认吧,什么都难不倒你的。
一旁的沈俊开了口,他可是很看好凌文寒的。
用沈俊的话来说,凌文寒身上有股寒气。
那就麻烦宋大哥和凌公子了。
沈清拿着手上的树枝,指挥沈月把岸上的木桶提过来。
沈清往两个木桶里都放了大量的水,然后交给宋云雁和凌文寒一人一个,你们就把这木桶放在自己的身边,等到我们把鱼从水源附近赶下来,你们就开始抓,见鱼就抓,要是太小的鱼就放生吧,我们也不忍心残杀。
抓到的鱼就放到木桶里。
沈清边说边把木桶里的说倒去一些,怕是太满了,鱼跳出来。
姐,这木桶能装多少鱼?沈俊看着容量那么小的木桶,开口问了问,其实他是想说,这么小的木桶,装不下二十只鱼,何必要大费周折跑到那么远去赶鱼。
估摸着能装下十来条。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沈清说完,从腰间掏出一个大袋子,喏,这个还可以装,鱼多带些回去,又不会坏掉。
再说了,就准备过年了,回去了,我们三家还得分呢。
沈清早就计算好了,抓个三十条,然后宋云雁十条,凌文寒十条,自己家留下十条。
虽然按人口分配来说,对自己不太公平。
剩余的人听到沈清的话,瞬间崩溃。
我事先说好了,这鱼我可不要,你们谁爱要谁要。
凌文寒从小就不爱吃鱼,觉得麻烦,还得挑刺。
那你还来做什么?沈月觉得奇怪,不要鱼,还过来凑热闹。
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凌文寒,正准备听凌文寒的反应,凌文寒却拉下脸,你们还要不要抓?要抓就赶紧上去赶鱼。
他能直言自己是因为沈清才来的吗?众人的目光立马从凌文寒那张瞬间冰冷的脸挪开,抓着树枝的那只手更用力了。
他们齐刷刷往上走。
停住,都上岸去!沈清小声叫道,搞这么大动静,鱼都藏起来了。
沈清将右手的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中央。
姐,以后说话别趁我们都不注意的时候,让人吓得慌。
沈俊边抱怨边上岸。
被沈清这么说之后,大家说话都变得很小声,甚至是脚下的动作都变得很轻巧,生怕自己的脚舀起的水波太大,惊动到水下的鱼儿们。
他们从水流上方开始,用树枝横扫着水,顺势赶着水下可见的鱼往下游。
沈姑娘的招还真管用。
宋云雁只见自己脚下的鱼渐渐变多,让他不知道要先抓哪只为好。
凌文寒似乎看出了宋云雁的为难之处,抓些小的,木桶也能多装些,带些小鱼回去,还可以养上些时日,等到过年,正好能煮。
神情很冷淡,言语却不失热情。
宋云雁听凌文寒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沈清他们静静地驱赶着鱼,谁都没有出声。
我看凌公子抓鱼还是挺上手的,刚刚沈姑娘问起之时为何没承认?宋云雁可不管鱼会不会被自己吓跑,反正他抓得也挺多的。
凌文寒抬头,看了看宋云雁,没有回答。
宋云雁见凌文寒没有回答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心里想有钱人家脾气比较古怪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我这边的木桶,眼见快要满,应该是差不多了,那我先上了岸去。
宋云雁这次权当自己是礼貌对语,不管凌文寒理不理自己,他提起木桶就往岸边走。
沈清、沈月、沈俊,你们都上岸来,鱼抓好了,不必再赶了。
宋云雁把手放在嘴边对着远处喊着。
沈清她们听到了宋云雁的声音,连忙扔下手上的树枝,跑上岸。
他们朝着宋云雁这边走了来,满脸期待。
在沈清他们快要靠近宋云雁的时候,凌文寒从奋力提着木桶从水里走了上来。
为何你这么慢?看来还是宋大哥能干。
沈清笑了笑,把手伸进宋大哥身旁的木桶里,哇……沈俊和沈月只是站着,没有像沈清那样表现得太夸张。
姐,只是鱼而已,站在这岸上,往河里望去,这样的鱼可到处都是。
沈俊真觉得沈月作势有些夸张。
这哪能一样?这鱼的生死可是被我们给牢牢掌控着。
沈清神色愉悦,晚上还能抓条出来煮,味道应该是极好的。
沈清吞了吞口水,自己有多久没尝到肉了?那我们先下去把网收上来。
宋云雁邀上沈俊,他其实想叫凌文寒的,只是不想再轻易碰上他那冷血般的面孔。
这样的清澈见底的河,本来是没必要带鱼网的。
沉默良久的凌文寒突然冒出这句话。
你懂什么?沈清扔向一句话,就朝着鱼网方向走去,你们先等等。
她从腰间把事先备好的袋子拿了出来,这网细了些,很多鱼被我们赶下来的时候,游得急,大多都窜到网洞里去了,怕是卡在那。
沈俊和宋云雁听沈清这么一说,也就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向鱼网,还真如沈清说的。
被水没过的网上真的有好几条被卡在网洞上的鱼,这个时候还在奋力挣扎呢。
沈清往袋子里装了些水,然后交给了宋云雁,她不会抓鱼。
然后转身上了岸。
沈清往凌文寒身旁的木桶探了探脑袋,在数量上是比宋云雁的少,但是在鱼的种类上,却是比宋云雁抓的多。
哇塞,三文鱼!沈清在心里暗喊一声,脸上出现不明显的惊讶。
沈清在现代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三文鱼,因为它高蛋白,低热量。
而且还有很多种煮法,看来,大展厨艺的时刻要到了。
想来是我没看错,你抓鱼的技巧还是挺不错的。
沈清望向凌文寒那双白皙稚嫩的手,出现几道红口子,想着应该是在抓鱼时,用力过大引起的。
清儿,他们把网收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沈月望向快要落山的夕阳,提醒着沈清。
那……凌公子可能提得动一个木桶的鱼?沈清避开了凌文寒的眼神,他说不要鱼,自己却还叫他干这干那,她要是好意思,她就跟鱼姓。
凌文寒甩了甩手臂,看来自己今天是自找苦吃,走就是。
语气不太友好。
姐,我们两个人扛。
沈清和沈月一人一边,赶忙走了起来,不敢怠慢,怕是凌文寒突然脾气爆发。
柳秋雨从醉梦中醒过来,她捏了捏自己疼得厉害的头,小红……,她从床上坐起身。
小姐。
小红从房外赶了进来。
我要喝水。
头好痛,她只记得自己跟朱安在清水酒坊,却忘记自己怎么回的家。
而且自己身旁没有朱安,她觉得奇怪,要是自己都喝醉了,那比自己喝得多的朱哥哥不是更醉?小红端过来一杯茶水,小姐,慢些喝。
柳秋雨咕噜喝下一杯水后,终于口中不会显得那么干燥,少爷呢?小红跟随柳秋雨多年,也不想她太伤心,所以迟迟不敢说出真相,也是刚醒过来,出去给小姐买醒酒的药了。
朱哥哥会那么好?这可是真的?柳秋雨不信,范姨呢?在厅内。
小红没敢正眼看柳秋雨。
小红,说实话,你跟我多年,也知道我的脾性。
柳秋雨知道小红隐藏了什么。
小红知道自己藏不住,只能低头,声音很小,小姐,朱少爷离家出走了。
你说胡话,方才一起喝的酒。
柳秋雨才不信呢,不久前才一起喝酒,现在自己回来了,他离家出走?夫人派了人出去找,可是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都回来说没见着少爷。
小红声音有些颤抖。
小红,赶紧扶我出去。
柳秋雨怕了,怕自己在酒桌上跟朱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朱安连自己都不要就走了。
走到厅内,就看见范式一脸痛苦地在低泣。
娘,怎么回事?柳秋雨声音沙哑,呕……听到这么个声音,范式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难过,雨儿,是上喜了吗?柳秋雨怔住了,她不想要小孩,至少现在还不想。
小红,去请沈郎中。
高郎中走了,大家也就知道村上来了个沈郎中。
娘,朱哥哥呢?他去哪了?柳秋雨转念一想,要是真是有孕了,还可以通过这个把朱安给引回来。
怕是你朱哥哥现在打心眼里恨范姨啊。
范式苦恼地摇摇头,养儿不如养狼啊。
自己一心为朱安着想,却不能得到丝毫的理解,还这样一个人,能躲到哪去?在柳秋雨和范式说话的闲档,小红带着沈郎中进了高府,夫人,沈郎中来了。
神郎中放下药箱,坐在椅子上,抓过柳秋雨的手,感受着柳秋雨的脉搏。
过了片刻,沈郎中轻轻放开了柳秋雨的手,站起身,朝范式做了个揖,恭喜夫人,小姐有喜了。
范式听到后,不喜不悲,却强装喜悦,谢谢沈郎中,小红,宋沈郎中出去。
范式轻唤着小红。
然后将头靠向柳秋雨,雨儿,盼来盼去,孩子来了。
可是,孩子他爹却不知何踪。
范式轻掩自己的脸,落下滴滴热泪。
娘,别伤心,朱哥哥知道,会回来的。
柳秋雨要把肚里的小孩生出来。
沈清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了沈三家门口。
王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往两个木桶里望了望,这鱼能吃够久的。
自从沈清变得活跃后,王氏的生活也变得更幸福了。
而且现在沈清的流言也被打消,所以让王氏更是笑不拢嘴,沈三地下有知,应该也会高兴得像桶里的鱼一样活奔乱跳吧?娘,晚上咱们就吃鱼。
沈清抓着王氏的手臂,脸上洋溢着青春。
家里有些事情,不便多留,就先告辞。
凌文寒朝王氏做了个揖,正准备要转身离开。
沈清不自觉地拉过凌文寒的手臂,等等。
沈清从里屋拿出个袋子,往袋子里倒了些水,然后叫宋大哥抓了5条鱼进去,她抓着袋口,伸向凌文寒,大家一起抓的鱼,要是你不吃没关系,可以带给家父家母吃。
沈清不知道凌文寒家庭的具体情况,所以直言不讳。
凌文寒脸上明显出现了异样,他没有接。
恕我无礼。
凌文寒越走越远的背影揪疼了沈清的心,伸出的手硬是难以回收。
姐,人走远了。
别看了,家里应该是出什么不便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沈俊察觉到凌文寒的不悦,沈清的讶异,遂主动打破这片宁静。
沈月从木桶里捞出一条鱼,交至宋云雁,宋大哥,晚上便在家里吃,先把这鱼杀干净。
笑容干净利落。
宋云雁毫不犹豫从沈月手中接过那条还在死命挣扎的草鱼,看来今晚沈清姑娘要大展厨艺咯。
宋云雁有听沈月说过沈清的厨艺很不错,所以一直期待着这么一天。
沈清朝宋大哥的方向看了看,回了个硬挤出来的笑。
他叫上边上的沈俊,朝着井边走去。
王氏看沈清脸上一跃而过的愁容,心里不免添了一道忧虑,那天凌公子对自己说的话难不成是假的?当着这么多的面,都没能给沈清留足面子。
难不成还处尴尬之期?所谓的害羞?清儿,进屋起柴火去。
王氏从沈清手上接过装有鱼的袋子,沈月拉着沈清进了屋。
凌文寒,到底是想怎样?要么跟我一个劲地套近乎,要么就让我用热脸贴他冷屁股?沈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方才所有窒息的怨气通过心里的暗骂后变得烟消云散。
姐,火烧旺些。
沈清往灶台放了洗好的锅,往锅里添了些水,不忘叮嘱沈月。
清儿,家里真要买猪?还是过了年再买?沈月想到过年家里肯定也是要花钱的,最近家里日子是过得好些了,可是买猪的事情最好还是往后拖一拖比较现实。
沈俊也挺排斥的,那就先放一放,待到年过完再买不迟。
沈清淡淡地回应,她想起了门外园子里头的菜,就先用井水灌溉。
对了,凌文寒一直叫自己过去帮忙的,自己也还没主动找过去。
难不成他是因为这个,给自己摆脸色看?那凌文寒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吧?宋云雁和沈俊将剖完肚,刮完鳞片的草鱼用木盆装好,端了进厨房,沈清姑娘,这鱼可杀好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处置了。
沈清往木盆里探了探脑袋,用手抓过躺在死不瞑目的草鱼身旁的鱼泡,家里有谁吃这个的吗?反正沈清是不会想吃的。
留着也无碍。
宋云雁笑了笑,还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吗?沈月那边还在烧柴火,宋公子过去帮帮沈月,沈俊,你出去帮娘把屋外的菜给浇了吧。
沈清吩咐完他们,从橱窗里拿出菜板,将木盆里杀好的草鱼放在木板上。
这要怎么煮好呢?一菜一汤?沈清右手持着刀口不太锋利的刀,熟练地先将鱼身有序地切开一道道小口,这样比较容易入味。
沈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鱼头砍了下来,放在了一个干净的陶瓷盆里。
没姜、没面粉、没葱、没酱油、没小辣椒……竟让沈清无从下手。
没有姜,怎么除去鱼腥?难不成先用高温消毒?沈清打开锅盖,水早已滚开,她将鱼头扔了进去。
沈清看着橱窗里最靠里头那个装有萝卜干的坛子,在心里计算着,过去也挺久的,想着可以开盖吃了。
她从橱窗里抬下小坛子,开了盖,用木筷从里面夹了一小根萝卜干,放进嘴里,味道很好!沈清从橱柜里抓过一个小盆,往盆里夹了半盆的萝卜干。
姐,晚上煮的是干饭还是粥?要是沈月回答是干饭,沈清就打算重新熬过粥。
娘最近牙齿不太好,所以就煮了粥。
沈清妹子要吃干饭?沈月从烧柴口正对着的小木凳上站了起来,目光移向沈清。
沈清摇了摇头,我还想着要是姐蒸了饭,我就准备现在下锅熬粥呢。
沈月没有坐回原位,她走了出去,我去把外头的衣裳收回来。
太阳明显落山了。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
虽然太阳公公每天都会准时现身。
沈清心事重重,因为凌文寒。
沈清在另一个灶台放了另外一口锅,往里面添了些水,用来准备煮鱼头汤,清鱼头汤。
沈清将剩下部分的鱼装进另外一个大盆里,然后往鱼里面倒了些酒。
沈清剥了几个蒜头,用刀切碎,然后分散扔入鱼身,手抓一把盐,均匀撒向鱼身,被剖开的鱼肚。
沈清第一次这么无厘头地蒸鱼,就这么缺个头地蒸鱼。
这是第一次。
沈清从锅里捞出鱼头,放于案板。
她往锅里放了两根筷子,然后把装有鱼身的盘架于筷子之上,轻轻合上锅盖。
沈清把案板上的鱼头切开,分成了好几块,扔入煮开水的锅里。
王氏早上下田摘了些小白菜回来。
沈清抓了几颗,宋公子,这锅里帮忙照看一会儿。
还没来得及听到宋云雁说好,沈清早已走出了厨房。
在井旁洗了几颗小白菜,然后又进了厨房,沈清动作需要放快些,不然煮汤这边水就要干了。
沈清拿着刀往小白菜身上开了两刀,然后把它们通通扔进了热腾腾的锅里。
她往锅里放了适量的盐巴。
味道不期而至,扑向宋云雁的鼻孔,渗进整个口腔,刺激宋云雁的味蕾。
沈清姑娘,还要添柴火吗?香味都扑鼻了,离吃饭还远吗?沈清在沈家的米库里有看过一些番薯,只是外表看起来没那么漂亮罢了。
宋大哥,再添一些吧。
沈清想做地瓜饭。
沈清把锅里的鱼汤用锅铲一点一点舀进盆里。
她往锅里又放了些水,姐,帮我掏一些米出来,不必太多。
沈月刚好收完衣服回来,沈清叫住了她。
沈月听后应了一声,然后朝米缸方向走去。
沈清去了米仓,从里面抓出两根番薯,只是先试试,要是他们都不觉得好吃,让沈清一个人吃,那会撑坏肚皮的。
所以为了不浪费起见,她只是做一些。
她把地瓜洗了洗,去掉了皮,然后用到把番薯剁碎。
沈月早已把米掏干净,沈清把米娄里的米倒进装有碎地瓜的盆里。
沈清用洗干净的手把番薯和米粒搅拌在一起,然后往盆里倒了些水,加了一大勺的糖,放进了锅里。
清儿,这是在蒸米饭吗?沈月有点看不懂,米饭里为什么要放地瓜。
嗯,突然想到,家里还有闲置的番薯,就做些番薯饭给你们尝尝。
沈清笑着,这地瓜饭也是别人教她的,她自己还没有亲自体验过呢,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沈清姑娘,这厨房飘着的香直让宋某我留口水啊。
宋云雁眼瞅着往柴坑往里面又放了一把柴木。
让宋公子笑话了。
沈清听到这样的称赞也不少,也就习以为常了,如果一些佐料都能齐全,沈清会让这方圆十里都飘着香,宋大哥,这柴火可以不用再添了,辛苦宋大哥了。
没有的事,能帮沈清姑娘忙,宋某的荣幸!宋云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尘。
沈月看着锅里冒出的烟气,清儿,这锅里是不是快好了?沈清在心里估摸着,貌似过去挺久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跟饭一起捞起来,姐,再等等,你和宋公子先出去整整饭桌,这里头烟雾多,怪不好受的。
沈清朝宋公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沈月觉得沈清说得有道理,也就拉上宋云雁出了厨房。
刚巧沈俊和王氏也从田地了回了来。
沈月啊,过些时日就要种些秧,等着开播了。
王氏跟沈月说着,那些田块现在也就只能闲着,等到播种季节,种稻谷。
娘,家里不是要买猪吗?沈俊突然又问起这波事。
沈月笑了笑,不喜欢猪,还能这么关注着,娘说,等到你进省应试后再买。
宋云雁在一旁,听到沈月这么说,也笑了笑,他拍着沈俊厚实的肩膀,沈俊,要勤奋,宋公子知道你是可以的。
沈俊只是笑了笑。
王氏没有留下听他们说话,而是走进了厨房。
清儿啊,等晚饭过后,你跟沈月一起去给大伯家送上两条鱼。
顺道叫他们除夕夜过来吃个团圆饭。
娘,知道了。
这厨房烟雾多,你先出去,再过会,就可以吃饭了。
沈清把王氏推了出去,柴木烧起的烟让沈清都有些难受,更不用说王氏了。
王氏无奈,只能先出了厨房,来到外头,就见沈屎蛋站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沈俊没有多好的口气,沈屎蛋往自己身上吐口水的情景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呢。
爹去了朱家,娘不给煮饭吃,她说满叔这里有,还有鱼,我爱吃鱼。
别看沈屎蛋长得高高大大,年纪也有十六岁,可是智商却只有十岁。
这全是梁秀兰省钱省出来的。
你娘呢?她做什么不煮饭?沈月还是比较疼小孩的,虽然二婶的一些做法让她很无语、气愤,但小孩毕竟是小孩,大人的错不应该降于小孩身上。
可是,要是让她对沈屎蛋像对待自己的亲堂弟一样,那她还是做不到的,想到沈屎蛋那天在田地里的一些作为,沈月就有点上火。
娘说,沈屎蛋的爹不跟她过了,她就不给沈屎蛋煮饭。
沈屎蛋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让我进去,我要吃鱼。
王氏就站在一旁,沈屎蛋瞥见了,也没想着叫一声。
沈俊,别闹,他可是你堂弟。
王氏开了口,沈屎蛋啊,在婶婶家吃饭,要乖点。
王氏把手随性搭在沈屎蛋的肩上,却被沈屎蛋刻意地抖开。
别碰我,我娘说了,你们都不是好人。
沈屎蛋撅起了嘴唇,一副被人欺负的样。
让在一旁的沈俊看不下去了。
沈屎蛋,你别得寸进尺哈,我们都不是好人,你来这里干什么?沈俊真想上去敲敲沈屎蛋那破脑袋壳,这都找上门讨饭吃了,还说这样的话。
宋云雁本来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没必要多嘴,可是看到沈俊那么激动,不适当制止一番,他还真怕沈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小孩子而已,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宋云雁刚落音,沈屎蛋就破口大哭起来。
沈清煮好了饭菜,正准备端出来,叫他们进屋吃饭,却听见外面闹哄哄,还听到哭声,她连忙走出去。
只见王氏在安慰着哭得正起劲的沈屎蛋,沈俊只是一脸的愤恨,沈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满脸的担忧矗立在一旁,宋云雁轻拍着沈俊的后背,嘴巴动着,就是不知道在轻声说些什么。
你们去洗了手,吃饭。
沈清可不管,让一个沈屎蛋破坏这么好的气氛,多不值。
沈屎蛋,过来,姐姐给你盛饭。
沈清朝沈屎蛋招了招手。
沈屎蛋一听是吃饭,快速用衣袖子拭去脸上的鼻涕眼泪。
匆匆跑进屋里。
沈清朝沈俊方向眨巴着眼睛,沈俊,别扫了大家的兴致,赶紧进来。
沈清召唤着沈俊,沈俊对沈屎蛋发脾气,沈清很能理解,可是所谓的家丑不能外扬,这还有宋大哥在呢。
就算是二婶造的孽,也不能怪在沈屎蛋身上,虽然沈屎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料。
沈月,娘,宋大哥,赶紧的,不然都被沈屎蛋给吃没了。
沈清说完,不等他们一个个反应,自己先进了屋。
沈俊听了沈清的话,觉得也是,本来气氛这么好,不能因为一个老鼠屎坏了一口锅的饭。
吃饭去,不然真被那个臭小子给吃完了。
沈清姐的厨艺真的不错。
沈俊朝宋云雁方向挤弄了下眉头,然后跑进了屋里。
沈月跟着王氏也进了去。
慢些吃,小心鱼刺。
看着沈屎蛋狼吞虎咽的,沈清真怕他卡了喉咙。
这是我的,你们都别动。
嘴巴里含着一大口,还不忘盆里的,这就是所谓的有其母必有其子?没有鸟沈屎蛋,宋公子很享受这顿饭,没时间理会这些琐事。
沈清姑娘,这番薯还能这么跟米混着吃?这味道是极好的。
沈夫人可以多吃一些。
他夹了一口塞进了口中,这是什么?脆脆的,凌某猜是萝卜?宋公子夹起一个萝卜干,愣着头脑问着沈清。
宋公子真是聪明,确实是萝卜,只是经过长时间的腌制,成为了另一种好食物罢了,大家都叫它萝卜干。
沈清边说,边往王氏碗里夹鱼肉。
姐,这鱼为何要去了头再蒸?沈俊看着盘里少了颗头的鱼,有点奇怪,就问了出来。
想着要煮个汤,头是最好的部位,就只切了头。
沈清看着盘里奇怪的那条鱼,也觉得很是奇怪。
其实也可以剁成一些块蒸着吃的。
沈俊边嚼着饭边说,还有,以前都没见你这么能煮吃的,要是从一开始你就能这么煮好吃的给我,那我如今肯定是一身强肉。
王氏听了沈俊这么说,失声一笑,这孩子,怎能这么胡言乱语?难不成以前娘煮的就没你姐煮的好吃?娘,还真没有。
沈月抢先沈俊回了王氏。
他们都笑了,只是沈清还带有些伤感,她知道此时王氏心里也一样,在想着,要是沈三还在世,那就会是更幸福的片刻。
沈屎蛋在一旁不说话,不听任何人说话,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饭,夹着盘中菜,吃得一阵乐呵。
这可比沈二从朱家带回的饭菜好吃多了。
待到沈清起身要给王氏再盛上一碗饭时,米盆里早已没有了番薯饭。
沈俊和沈屎蛋这时候正处于长身体阶段,吃得多也正常。
可是她还真没见过像沈屎蛋这么能吃,能吃就算了,看他那身板,简直就像白吃的一样。
无奈,沈清只能给王氏盛粥。
沈俊,鱼汤多喝上几碗。
沈俊来年就要开考,压力应该是沉甸甸的。
沈清还是比较心疼的,自己也是从高考过来,那种压力山大的感觉,沈清还是能体会的。
一扫而光的饭菜,就属沈屎蛋座位处的鱼刺最多,看来他吃鱼的技巧真是棒极了,吃得那么快,居然还没被鱼刺卡上,沈清还怀疑他是不是属猫的,这么爱吃鱼。
不过,人家可都说了,吃鱼能变聪明,可是她就看不出沈屎蛋哪里聪明。
沈屎蛋下了桌,没有说谢谢,没有说再见,直接走出了沈三家,感觉就像他从未来过。
娘,二婶这样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沈俊不小心打了个小饱嗝,对沈屎蛋的做法有些愤愤不平。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瞎掺和。
王氏对梁氏已经不可能轻易忍让,要是让王氏继续忍让下去,那她真的是连林黛玉都不如。
王氏都这么说了,沈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作罢。
沈清拿出一个袋子,交给了沈俊,去给宋大哥抓几条鱼。
宋大哥,刚刚吃的萝卜干,要不要也带点回去?沈清将目光移向宋云雁,征求他的意见。
要是家里有多,宋某当然想带。
宋云雁今天在沈家吃的这顿饭,可能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
沈清回了个暖笑,然后走进厨房。
用一个干净的盆装了些萝卜干,然后用干净的布将盆裹在里面,交给了宋云雁。
那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怕是夜黑了,路不好走。
宋云雁满怀感激结果沈清手上的萝卜干,宋某就先谢过了。
沈俊在厅内木桶里抓了好几条鱼,也一并交给了宋云雁,宋大哥,改天记得常来家里玩。
送走了宋云雁,沈清和沈月洗好了碗筷,擦好了桌子。
沈清将沈俊抓好的两只鱼提着往沈一家方向走去。
沈一家和沈三家隔得不远,只差几户人家的距离。
大伯,伯母。
沈月和沈清步调不一致地跟沈一和罗翠花打了招呼。
沈清将手上装有鱼的袋子交给了罗翠花,今天午饭后去河边抓了些鱼,给你们也带上一些。
罗翠花笑了笑,沈清算是长大不少了,还让你们给亲自送过来。
说完顺手从沈清手上接过袋子,进屋里坐。
家母最近可好?沈一最近忙于农务,也就没什么时间去拜访王氏一家人。
好些了。
沈乾和沈坤不在家中?沈清一直都很喜欢这两个堂哥,他们对沈三的三个孩子都很照顾。
说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沈一脸上总是泛着光,他们都在县城帮着县官做事呢。
沈乾和沈坤因为沈一,都是有读到书的,所以在县城被县官凌文寒所看重,被留在自己的身旁,当自己的秘书和管理员。
这样甚好。
大伯教导有方啊。
沈清笑了笑,大伯,家母叫你们全家除夕夜去我家吃团圆饭呢,不知到时候两位堂哥能抽空回来吗?沈月拉着罗翠花的手,伯母,除夕夜一定要来,沈清的厨艺可是见长了,肯定能让你大饱嘴福。
罗翠花用手轻轻勾了勾沈月的鼻子,笑了。
除夕夜是要回来的,还会带上你们的堂嫂回来。
沈一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这两个儿子,自己的日子过得可是越来越顺畅,只是自己闲不过,总是要找些事干才行,不然沈一完全可以闲呆在家,等着两个儿子孝顺。
沈清知道两个堂哥已经结了婚,只是当时家境还不是特别好,所以没有大办,而且都只是在县城的女方家里摆了宴席。
因为家里穷,也就只有沈一夫妇和沈三去。
甚至连王氏都没去过,沈二一家就更不用讲了,梁氏吝啬地不肯出一分钱,让沈二都不能见证自己亲侄儿的婚礼。
那就好,这时辰也不早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怕是家母担心。
沈清喝了罗翠花刚倒的茶,从木凳上站起了身,大伯,伯母,除夕夜记得来家中聚上一聚。
是啊,别忘了。
我可是好久没见到堂哥们了。
沈月拉过罗翠花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提醒着。
你们不用叫,堂哥们平日里那么疼爱你们,回来总会过去看看你们的。
沈一大笑着,近日沈清的流言有了改观,沈三家里也是越过越好。
自己的儿媳妇也都有了身孕,过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孙子了,能不让他印堂发亮吗?伯父、伯母,就不必远送了,你们回去吧。
沈清将身子转过三十度,招手示意他们回去。
那路上小心些。
罗翠花叮嘱道,回去了跟家母问声好。
沈清和沈月走回了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们朝着那点油灯亮光处走去。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很安静。
沈清回到家里,王氏早已入睡,可能是之前太过劳碌,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久坐,容易疲劳。
所以王氏都是早早的入睡。
沈俊点着油灯,温习着功课。
俊儿,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行了。
这些话语,在另一个时空,在某盏台灯下,某人也这么对自己的弟弟说过。
姐,这是我对爹的一个承诺,我要发愤图强。
沈俊把看在书面上的眼睛转向沈清,要改变家境,就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姐,我必须这么做。
沈清听了,微微有些吓到。
这沈俊思想转变地太快,有点像走火入魔。
俊儿,话也不是这么说。
我们是通过知识来武装自己的头脑,让自己成为对这个社会有用之人,成为被世人所爱戴之人。
如果你有能力做到这样了,就算身份依旧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依然可以改变家境。
沈清真心害怕沈俊误入歧途,走向贪官系列。
姐,这些我都能懂,我会奋力一搏。
你也累上一天了,该去歇息了。
沈俊知道沈清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他不想沈清这样平白无故的担忧。
嗯,你也早些睡下,别弄得太晚,身子也是重要的。
身体可是生命的本钱,要是身体被熬垮了,哪里还有前途可言?知道了。
沈俊赶走了沈清,又把头埋于书本之中,将自己置于无限的知识库里。
沈清从沈俊房里走了出来,身体是有点累,可是心却清醒得狠。
她似乎在想凌文寒。
她漫步出门外,在园子门外驻足。
今天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让凌文寒对自己做出那样不给面子的反应?还是自己没有主动过去帮他忙,让他觉得自己不义?可是自己对他的家事一点知情都没有,不然还能自己找上门去,说句抱歉也好。
沈清陷入纠结的沉思。
不远处的朱安,看着眉头紧锁的沈清,心头狠狠地打了个结。
沈月见沈清迟迟未进房里,然后出来找,清儿,这么晚了,在外头干嘛?沈月就看见沈清托着下巴,头抬高,望着那轮半月,出神。
沈清似乎没有听见,因为沈月声音小了些,她是怕吵了里屋的沈俊和王氏。
沈月走近沈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外头凉,进屋吧。
沈清跟沈月一前一后踏进了屋内。
朱安在黑暗里,不敢现身,不是不敢,是没脸面。
沈清进了屋,朱安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何去。
娘,朱哥哥还没有找到吗?这都好些天过去了。
柳秋雨很担心,自己肚皮一天一天开始有了动静,现在少了朱安,算是什么回事?雨儿,安胎要紧,也不要太上心,朱安可是娘的儿子,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范式因为朱安的事情,看上去明显苍老了很多。
娘,去沈清家找过没有?柳秋雨打朱安消失的第一天起,就怀疑朱安去了沈清那儿。
安儿应该不会愚蠢成这样,他可不是那么没有脸面之人。
范式了解自己的儿子,但怕是朱安会去跟沈清说什么,看来,我得去看看。
范式转念一想,要是朱安要离开,他最不舍的肯定是沈清,要道别的话,肯定也是要去沈清那的。
娘,让我去吧。
我跟沈清也算是好朋友,有些事情,我们自己私下解决更好。
柳秋雨在想要是朱安真躲在沈清那,那她立马从厨房抬刀把沈清给砍了。
这身子要紧啊,还是让娘去,乖。
范式说着,从木凳上拿起一件厚衣裳,就要出门。
柳秋雨顺势拦住了范式,娘,你为了朱哥哥,都憔悴了好多了,还是让雨儿去,让朱哥哥看看我隆起的肚子,他不想回来也会回来的。
这明日就除夕了,朱哥哥怎么就不会想着回家看看范式呢?范式停住了,思考了片刻,也觉得柳秋雨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同意柳秋雨的做法。
要小心些,要是沈家人欺人太甚,你就回来,让娘去。
柳秋雨抓过范式的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背,娘,没事的,秋雨会带着腹中小孩回来的。
说白点,范式不就是怕自己腹中小孩受到伤害吗?过了好些天,凌文寒都没来找过沈清,沈清眼瞅着就要除夕了,想着应该是忙着跟家人团圆,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心里某处还是有隐隐的不舒服,像是缺了些什么似的。
就要过年了,总逃不了大扫除,沈清这时候正在井边洗着木凳。
沈清姐姐,忙着呢?柳秋雨走路慢了些,在离沈清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柳秋雨四处张望着,好些日子没来,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哈。
这门外的园子,真是显眼。
要不是沈清在门外洗木凳,柳秋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沈清看到是柳秋雨,也没多大的热情,很忙。
这话听进了柳秋雨的耳朵里,让她大不爽,再怎么说,沈清姐姐跟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这么把我拒之门外,显得有些过吧?柳秋雨瞪了瞪沈清,也是,她现在身边可是有凌文寒这么个护身符,自己怎么还敢轻易乱来?☆、54 自己的态度沈清听了,依然没改变自己的态度,有话直说。
她可不想浪费自己的口舌,跟柳秋雨这么个大白痴说那么多。
朱哥哥可来找过你?这沈清,可真沉得住气。
我早前已经说得一清二楚,我跟朱家已经毫无瓜葛。
沈清真不明白,自己的老公,居然问我。
你明明知道朱安喜欢的是你,就算跟他结婚的人是我,在洞房花烛夜之时,他可是把我当成了沈清姐姐,这次他离家出走,也是因为沈清姐姐,看来,沈清姐姐的魅力真大啊。
柳秋雨真搞不明白,眼前的沈清,除了那张长得比较对得起观众的脸之外,就没有什么看点,为何朱安会对她念念不忘?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
沈清照样专心于自己的洗刷,对柳秋雨压根没放在眼里。
柳秋雨此时心里冒着一团火,一旁跟随的小红看着柳秋雨憋红的脸,小姐,别上心,小心腹中胎儿。
多亏了小红的提醒,不然柳秋雨还真就火山爆发了。
她得保证腹中小孩的安全,不然就算找到了朱安,他都不肯回朱府。
沈清听到小红的轻声话语,嘴角扯开了一道冷笑,柳小姐,还是请你回去吧,沈家屋小,怕是容不下你这么个有身份之人。
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望了望柳秋雨,对了,自从在街上碰到过朱安后,我就再没见过他,将来的任何一天,都不可能再有往来,请秋雨妹妹尽管放一百个心。
要是秋雨妹妹对自己没有这个信心,那就算沈清姐姐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也只是你自找的。
沈清说完,用很决绝的眼神投向柳秋雨。
这样的朋友,她还敢要吗?就算她跟自己说,她已经改邪归正,沈清都不敢再傻到对她倾注真实情感。
柳秋雨算是吃了沈清一嘴口沫子,她呆呆地站在那,像是要说发飙,却被小红给拉走了。
小姐,不跟俗人这般见识,你可是大户人家,要有大肚。
沈清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怎么就觉得柳秋雨旁边的丫鬟更像大户人家的女儿呢?会不会她们俩是被谁掉包的?沈月从里屋擦完桌子,将脏抹布拿了出来,却看见柳秋雨刚离去的落寞背影,清儿,发生什么不愉快之事了吗?沈月有点担心,原来柳秋雨背后这么整弄自己的好朋友。
姐,没事,出来找她相公呢。
沈清可不想管闲事,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还来问我,真是笑话。
沈月看沈清的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也就没再啰嗦下去,要是真有事,柳秋雨也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娘还在里屋编藤椅?藤椅的构造有些复杂,一条藤椅,让王氏折腾了好些日子。
嗯,就剩下一些了,今日就可以弄好。
沈月算是回答了沈清。
对了,姐,这园子里的黄瓜芽也出来了,想着要上山摘些树枝回来,插上去,不然等到它再长高一些,怕是不好整理了。
沈清知道这黄瓜藤可是一直往上爬,遇到某个节,开花结果。
嗯,这菜倒是长得挺快的。
沈月用手搓着脏抹布,笑了笑,而且都长得很好。
那当然,沈清可是有给它们喂肥料的,天然肥料,它们怎么能白吃?姐,明日就过除夕夜了,堂哥们也要过来,看来包些饺子是要的。
在远方的另一个时空,现在是否也在等着除夕夜?是不是也在计划着包饺子,等待家人团聚?嗯,明日叫沈俊去街上买些肉回来。
沈月点了点头,表示很赞成沈清的说法,算了算,也挺久没吃饺子了。
多买些面粉,葱也要买上一些。
沈清托着下巴想着,家里还有萝卜、春笋,加些肉,就可以当馅了。
沈清眯着眼睛,笑了笑。
嗯,我等等进屋跟沈俊说声。
沈月拧干了手中的抹布,那我先进屋去,你洗快些,屋里还有多得去的东西要洗呢。
沈月撂下这么句话后,走人了。
凌文寒那天走后,回到了县城,到了年底,事情有些多,所以这些天,都有些忙,也就没去找沈清。
明日就是除夕,凌文寒也就在今日放假了,他也给田管家,还有那些仆人,通通都放了假。
又是自己一个人。
他自己一个人走去沈清家,还在家门口,就看见沈清蹲在井边洗锅盖。
沈清洗得格外入神,没有发现凌文寒的到来。
凌文寒把脑袋往篱笆内望了望,好家伙,长得真快,又好。
快过年了,洗得可是真干净。
凌文寒走到沈清的身旁,这菜如你所说,长得甚好。
沈清心跳加快,有些激动,好些时日了,没见一个人,突然又让自己见到了,这心里却是这般激动。
可是她没有理他。
怎么?还在为那天生气?凌文寒可不是故意的自己不喜欢吃鱼,怕搞坏他们的气氛,也就主动退出,却没想到沈清会热情到那般,还要自己带鱼回家给家父家母,家母已升天,家父还在外逍遥,他凌文寒怎么能不生气?你以为我是你?她不是气凌文寒突然的态度大转变,她是气凌文寒突然消失这么多天。
凌文寒笑了笑,这些天自己在县城忙着官内事务,都没闲暇笑,最关键的是没人惹自己笑。
家母已去世,家父在我还未出世之时就休了我娘亲,所以,我明日得一个人过除夕。
凌文寒可怜巴巴地望向沈清,希望她能大方收留自己。
是这样吗?难怪那天他会突然对自己态度大转变。
那明日过来家里一起过除夕吧?沈清歪着小脑袋,怜惜地望着凌文寒。
凌文寒不想在这个时候多提自己的伤心事,那黄瓜芽都长得挺高的,看着要插上些棍子了,不然等到它们长高了,你可收拾不了它们。
凌文寒好心提醒道。
我刚刚才跟沈月提到这,没想到凌公子对这些事情也能这么上心。
沈清现在真不知道凌文寒的背景,甚至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所以说话方式,都变得柔和了许多,怕是再次惹上这玉皇大帝,那可有得自己受的。
家里可有闲置的树枝或是木棍?凌文寒反正也闲着没事,就想搭把手,这样明日过除夕,吃得也比较理所当然。
沈清可不好意思再叫连自己都不怎么熟悉的凌文寒做事情了,她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叫我帮你打理田地?怎么都没动静,害我等惨。
沈清倒着埋怨了起来。
这些日子上县城,有些事情要处理,田地的事就交给了田管家处理了,本想着叫上你的,怕是你没时间,也就算了。
凌文寒简单解释道,继而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家里可有木棍或是树枝?晕,好不容易跳过的问题,又被凌文寒给活生生带了回来。
沈清硬着头皮应了声,没有,怕是要等明日上山去看些略粗的树枝回来。
明日除夕,哪还有时间上山?凌文寒真不知道这沈清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明天都除夕了,还让自己又上山又下地的。
肯定要上的,明日上山砍柴,除夕时刻,柴火肯定是家家户户都要添的,明日的柴火定是最好卖的。
沈清反对凌文寒的问号。
凌文寒摇了摇头,那明日还得砍些树枝回来插黄瓜,这样就用去了两只手,就剩下沈月那两双手砍的那担柴火。
量倒是比平日少了一半,就算再好卖,你也只能卖出一担。
凌文寒倒是理得很有条理,让沈清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好像是这样的,那凌公子想怎么做?趁着今日还有时间,先把田地的事情处理完,明日就算上山,也只是挑柴。
凌文寒提议道,我家里还有一些,先搬过来,等到收成之后,再还不迟。
沈清觉得凌文寒的家就算多啦A梦胸前的那个大口袋,要什么有什么。
凌公子家中为何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沈清真搞不明白凌文寒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就算是包有五十亩田地,也不能啊。
沈清姑娘记性可真差,凌某我手下可有五十亩的田地,这些木棍是剩下的。
凌文寒轻轻拍了拍沈清的后脑勺。
沈清也就无话可说了,竟然这样能造就花最少的时间完成最大的事情,沈清有什么理由拒绝?那让我一同陪凌公子过去搬吧。
沈清想见识下凌文寒的家,像谜一样的家。
凌文寒觉得应该让沈清慢慢接受自己的一切,不管是身份还是家世,所以也就没拒绝,嗯,不过要先等你把手上的锅盖洗好。
沈清见凌文寒没有反对自己的意思,连忙快速洗刷着锅盖。
柳秋雨带着气回到了朱家,本来从沈清家到朱家,距离挺远的,想着应该是消了气的,却不曾想,还能带上些气回去见范式。
娘,没见上朱哥哥。
柳秋雨现在是处于劣势,就算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柳天鹤,他也未必会为自己出气,沈清姐姐近日脾性见长,可是把我骂了一通。
范式听了,紧张起来,这明日就要除夕了,朱安却还没找到,这要让她向朱瑾如何交代?自己这些天都是拿朱安出去谈生意为挡箭牌才除去了朱瑾的担忧。
那他会是去了哪里?朱安在石头村的朋友压根没有,他孤身一人,能寻何处藏身?这除夕的到来,还不至于让他现身?娘,跟爹讲事实吧,瞒不过爹的,总有一天,爹都会知道的。
柳秋雨知道范式的疑虑,她不想朱瑾为自家事操心,而且还是这个事传到朱瑾的耳朵里,铁定就认为范式教导无方,连个家都管不好。
甚至是柳府,范式都没去说明。
她怕,所以寻找朱安的下落,她都是和柳秋雨秘密进行的。
这样传出去,如何是好?范式现在后悔都没用,要是后悔能让朱安现身,那她会感谢后悔的。
可是娘,你就不想找到朱哥哥了吗?柳秋雨落了泪,她是真的累了,这些天,心里受得苦,那可是一件接着一件,要是让爹知道了,他们找到朱哥哥的希望都比较大,就让我们两个弱女子呆在屋里等着下从的消息,这样干等着,有什么用?范式因为朱安,瘦了一大圈,要是明日午时,还没见着朱安,那只能照你说的去做了。
范式轻抚额头,难以抑制的伤感露于言表。
娘,你先回房里休息吧,让秋雨在厅内等朱哥哥。
范式眼圈发黑,柳秋雨看着,也觉得心疼,遂叫她先安心进屋。
这样怎让我睡得踏心?范式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到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朱安,范式现在是哭瞎了眼睛,都换不回。
柳秋雨劝不动,只能跟范式守在厅内,随时等着朱安的归来。
沈清洗好了锅盖,站起身,先进了屋子,跟王氏说了自己的去由,然后跟着凌文寒走了。
很熟悉的路线……凌文寒在沈清前面停了下来。
这里吗?这不是自己第一天卖柴,四周为自己关门的时候,唯一一家给自己敞开大门的凌府?凌公子,你?沈清欲言又止,有些感动卡在喉咙处,难以言说。
就是这里,沈清姑娘,不会是嫌弃了吧?凌文寒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田管家?那天给自己开门的矮冬瓜?明明那么眼熟,可是自己怎么就记不起来?原来,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感动,是凌文寒给的。
自己曾经还承诺过,此恩今后必报。
沈清跟在凌文寒后面,显得很乖巧。
家里就只有凌公子一个人吗?如此空旷的房子,却只是一个空核。
家母自从被家父休了,成了弃妇,带着腹中的我,遭受祖母的驱赶,也未曾跟祖母有往来。
亲身父亲,更是不知道他在外还有一个亲身儿子,说来怪可笑的。
凌文寒扯动了嘴角,撇开了一个笑,那么无奈。
沈清万万没想到外表一向视一切无所谓的凌文寒,背后竟然是这么个悲惨。
是问活在这么个世界里,没有亲情,怎能温暖?沈清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对凌文寒的同情,所以只能向凌文寒投去无比温暖的眼神。
别这样看我。
凌文寒还没脆弱到要让沈清这么待自己,竟然不能得到上一辈的呵护,那我就呵护下一辈。
凌文寒贼贼地回望沈清,眼眸里有层不易察觉的坏笑。
沈清被凌文寒这么一说,还这么深情窥望,脸刷地红透至耳根。
木棍在哪里?她的脚原定旋转半圈,然后径直往前走,故意在找木棍。
喂,过头了,在这呢。
凌文寒嘴边挂着两个小酒窝。
沈清双手握拳,屈在胸前,天,太丢人了。
她半闭着眼睛,生怕把眼睛睁圆了,就被凌文寒给霸占了,羞死了。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对这样的父亲恨之入骨吗?凌文寒突然的问号,让沈清驻足,呆呆地望着凌文寒此时无比认真的神情。
沈清在脑袋里不停地想到底要如何回答,才能消除此时凌文寒脸上的锁皱。
沈清看过朴有天主演的韩剧,想你。
同样是拥有奇葩老爸的男主韩正宇,他的忧愁跟此时的凌文寒有的一比。
但是,韩正宇又是幸运的,他身边还有太多一心关心他的人。
但是,凌文寒就不一样了,他只有他自己。
沈清举起了垂放在腿测的手,在凌文寒的眼前,五指先后有序地向内缩,唰。
,想你的女主人公就是这么刷去韩正宇的烦恼。
凌文寒吓得往后退了退,这是做什么?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沈清不会是不知道吧?离的这么近不说,还做这么些怪举动,能不把高大威武的凌文寒吓到吗?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多烦恼了。
沈清突然转神,脸不自觉地红了一片。
凌文寒可不懂这是什么神功,反正他没见识过,就权当是沈清在胡扯。
那凌公子可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是谁?沈清看凌文寒对自己的唰没多大的兴趣,也就只能作罢,看来现代的恋爱观跟古代的恋爱观还是有些差距的。
知道就如何?是要报仇?还是相认?凌文寒满脸的讽刺,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或许你爹也心存苦衷,你怎么就不能试着释怀?沈清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恶毒的父亲。
凌文寒笑了笑,似乎在笑沈清太天真。
家母怀着我的时候,刚嫁给家父,却不幸已有两月的身孕,家父却听不得外人的闲言闲语,执意写休书,赶走了家母,一并连同腹中还未出世的我。
家母无奈,拖着弱身子,回了娘家,娘家人都是些传统人物,怎能受得了这些气?扔了些银子给家母,然后恶言赶走了她。
凌文寒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家母因为家父吃的苦,怎能释怀?好熟悉的情节,自己不是也有过同样的遭遇?只是,自己比凌文寒的母亲来得幸运,怀孕是假的,娘家对自己还是能宽容接纳的。
沈清看着面部表情痛苦的凌文寒,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那凌公子是想要报仇?沈清其实不想凌文寒陷入不必要的内讧中,或许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凌文寒。
其实沈清很想把自己是从现代穿过来的悲惨遭遇跟凌公子分享,好让他有个对照,显得他还是幸运的。
只是这样无凭无据,怎能让人信服?报仇?能解我心头之恨?能让地下的家母活过来?凌文寒觉得这么做简直是太便宜他了,你不知道,从小我就梦想着自己有父亲。
有人拿着石子往我身上砸时,骂我没父亲,我忍了。
邻居的菜少了,总是指定是我所为。
让家母为自己背负了太多,是问,这样如何让我能用报仇一解这么深藏的恨意?沈清听的出来凌文寒对自己的父亲是恨之入骨,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是经过长年累月存积而成。
或许,他真的该为这些买单。
凌公子,暂且别想这么多。
沈清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只能先将他暂时从烦恼中抽出身,可别忘了,我们来的正事。
这时间过得可不是一般快,沈清对凌文寒是疼惜的,听到凌文寒这么痛苦地挣扎声,心脏的某个位置隐隐作痛。
凌文寒没有哭,他已经忘记了眼泪的存在。
而且眼泪完全替代不了他此时的痛苦。
听到沈清的提醒,想着沈清应该是被自己的身世背景吓到了,沈清姑娘,是不是觉得复杂得狠?他本来不打算跟沈清说这些,就算说了,只会让沈清产生无助感。
可是,自己的嘴巴比脑袋快,不知不觉就像发牢骚一样把这些话都吐了出来。
凌公子,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一名假弃妇。
沈清应该能体会到凌文寒的用意,我能理解当时凌夫人的心情。
现在的凌公子,走出了一条属于你的路,这就是对家父最好的报复。
沈清顿了顿,如果家母地下有知,会为你而骄傲。
家父有知,只会是无尽地后悔。
凌文寒笑了笑,自己原计划不就是想这么一步步逼近凌慕山,等到他知道这背后的一切真相后,再狠狠踩上一脚,是不是觉得很带劲?先搬木棍吧。
凌文寒不想让沈清知道得太多,怕她消化不来。
沈清闷着脑袋,刚想给他上节思想政治课,却没想他转移了话题,还是赶紧,家里还有事要做呢。
沈清想着明日都除夕了,自己还这么闲着,真不太像话。
沈清园子不大,种黄瓜的田块也就一处,而且黄瓜种子也就二十粒左右,那么木棍也就不用太多。
凌文寒一把抓过三十跟木棍,招呼沈清出去,走吧,就这么些,不重。
沈清看着凌文寒大手握着的小把木棍,愣了愣,这些就够了?那她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查户口呢。
这些就足够了,沈清姑娘门外园子内种的黄瓜不多。
凌文寒走到门槛处,你还要留在里面?沈清小跑着出去,伸手就要去夺凌文寒手上的木棍,却被凌文寒躲开,让沈清扑了个空,还差点就撞到凌文寒的胸口上。
凌文寒拿着锁头,将门锁上,确认无误后,走了。
沈清在后头,慢慢跟上。
这家伙,存心让人难堪。
看着凌文寒萧条的背影,沈清总想给他点温暖,只是不知道他本人愿不愿意接受。
凌文寒走在前面,唤着沈清,还不走快些,你可是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的。
凌文寒话音一落,沈清的脚步就明显大了许多。
沈二从朱家回到家中,最近朱家气息很微弱,炒出的菜还是如出搬回厨房。
沈二爷从其它仆人口中得知,朱安离家出走了,还是因为自己的亲侄女。
沈二前脚才刚进屋,梁氏就在厅内开始叫喊,还知道回来?梁氏真没想到沈二会跟自己赌气,而且一堵就是好几天。
在朱家,范式有给沈二备了个房间,只是借给沈二休息用的。
而且还是托了梁氏的福。
沈二那天跟梁氏闹完后,一直没有回家。
沈二没有理会她,还不是因为朱安离家出走闹得朱家乌烟瘴气的,他估计这会还在朱家。
爹,你是不是要饿死娘和屎蛋啊?沈屎蛋从里屋听到沈二回来的声音,匆忙跑了出来,就给沈二的大腿上一顿捶打。
沈二一听,蒙了,真没想到梁氏会让沈屎蛋断食,她自己断就算了,连儿子都不放过,亏她想得出来,屎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怎能让他饿肚子?梁氏从厅内走了出来,哪里让他饿肚子了?他的伙食可是比我好,跑去你那小嫂家吃,又鱼又什么番薯饭的,屎蛋吃得一嘴滑油,挺着个圆嘟嘟的肚子回来。
也没想着跟自己的娘带些,这样的儿子养那么好干嘛?亏梁氏说得出口,跟自己的小孩计较。
你这二叔当得,可真够失败的。
亲侄女们去河边抓鱼,给大嫂他们家都送去两条,就没瞅见给你送。
梁氏哆嗦着嘴唇,一个劲地嘲笑沈二,她就是要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按着往年的惯例,沈家三兄弟,除夕夜的团圆饭,一家一年一次,按着顺序,今年是轮到了沈二家。
梁氏可不管这些,反正下厨有沈二,刷碗有沈二,她也只是做个人情,去叫叫沈一一家罢了。
沈三家就算了。
叫沈一,完全是看在沈乾和沈坤的面上。
梁氏去找沈一的时候,刚巧沈清送鱼离开。
梁氏喋喋不休地说着,让沈二头皮发痒,这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
撂下这么句话,他转身进了厨房。
哭哭啼啼的沈屎蛋随沈二进了厨房,爹,我肚子好饿,我要吃饭,吃婶婶家才有的饭。
沈屎蛋对沈清做的番薯饭可是念念不忘。
沈二望着眼前鼻涕眼泪乱飙的沈屎蛋,年纪也有十六了,还是啥都不会,只知道吃喝拉撒,跟梁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性格都这么想象,沈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屎蛋啊,你也十六岁了,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不能再这么贪玩下去,该学点啥技巧。
要不跟爹学厨?沈屎蛋都十六了,身高也没见长多少,沈二俯下身子,耐心教导他。
谁叫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爹,我饿,我要吃饭。
沈屎蛋也就只有十岁的智商,他只知道家里有爹有娘就够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沈二举起了右手,朝沈屎蛋脸上啪地甩了一巴掌,别哭!这是沈二第一次打沈屎蛋。
之前都是梁氏带着沈屎蛋,沈二教育其的时间也就不多。
到了沈屎蛋要入学堂的年纪时,梁氏为了省下那些钱,对沈二说,读书能有什么用?你看你弟弟,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不是也沦为农夫?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银子,屎蛋就不要步沈三的后尘了,免得把儿子给读傻了。
沈二听梁氏这么一说,想到自己当年在学堂的时候,那个坐立不安,先生在台上讲课,他在底下昏昏欲睡,再看看沈屎蛋那么瘦小的身体,也就作罢,同意梁氏的提议。
让沈屎蛋在家里玩。
玩也就算了,现在完成这么一副模样,可让沈二追悔莫及。
沈屎蛋被沈二第一次打巴掌,吓得愣了一会儿,然后跑出厨房,在大厅还在唠叨的梁氏见势拦住沈屎蛋,爹不是要给你做饭吃?梁氏觉得不对劲,沈屎蛋脸上深深的巴掌印映入眼帘,爹对你动手了?娘,我不要爹了,他打我,痛。
此刻的沈屎蛋,还没填饱肚子,脸上又多了道伤。
他摸着被沈二打过的那边脸颊,哭得更凶了。
这明显成为沈二家鸡犬不宁的导火线。
梁氏撩起衣袖口,气势汹汹进了厨房,用手指着沈二的鼻子,你个老不死的,翅膀硬了,想独飞了不成?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街上行乞中的一个。
沈屎蛋叫你煮饭有什么错?你打他做甚?有气撒我头上啊,你倒是不敢啊。
从沈二进了屋子,梁氏的嘴巴就没停歇过,让平时就少言寡语的沈二甚是心烦。
我倒是后悔,把你娶进沈家,让我的手足情断送在你身上。
沈二翻着厨房,想找找有没有可以吃的,找了老半天,连跟番薯都没找到,这还怎么过日子?你倒是把银子花到哪里去了?沈二用嫌弃的眼神端详着眼前的梁氏,这衣服,这首饰,这发簪,这脸上涂抹的粉。
你还真不害臊,这么大年纪了,还跟那些年轻妇女比,都起皱的皮肤,还涂那些东西是要给谁看?满箱子的衣服,买那么多衣服可以当饭吃?沈二倒是明白了梁氏为何要跟自己闹,这么一来,自己就得管着这个乱家。
没错,沈二先前对梁氏可谓是无可挑剔,就算是理不在梁氏身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沈二怒了,自己忙里忙外,却养着这么只蛀虫。
梁氏自觉自己理亏,可是在言语上,她怎能轻易输给弱沈二?要是不过了,大可休了我,就我这样的,外面想要的男子还排长队等着呢。
梁氏的脸皮估计比茅坑上的木板还厚。
梁氏也只是在吓唬沈二,她知道沈二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就算再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可是,这次,梁氏失误了。
沈二不发威,梁氏还真把他当沉睡的病猫?行,我就等着你这么句话。
沈二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真所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沈二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梁氏听了沈二决绝的话语,腿一软,没站稳,瘫倒在地上。
梁氏身上的开销都是沈二的,这要是没了沈二,上哪找人要银子?她突然平静地出奇。
沈二打破了这个可怕的宁静,沈屎蛋我可以养。
说完,他走进了房里。
这是自己以前和沈三的房间,一些残留的笔墨纸砚被梁氏堆在了床底下。
沈二费力找出,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休书。
沈屎蛋在厅内哭得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沈二写好了休书,抓着毛笔,往厨房走去,梁氏还瘫坐在地上,甚至都不挣扎,如此的平静,让沈二心头飘过一阵失落,原来自己在这个家,可有可无。
梁氏的手,冰冷。
他抓过她的手,作势让她在纸上签字。
梁氏反握住沈二的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说的是气话,都是气话。
要是没有了沈二,她该如何活下去?沈二用力推去梁氏的手,离开了厨房,走进厅内。
屎蛋,爹带你出去吃面。
沈二推着在地上熟睡的沈屎蛋,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二明显吓到了,额头上冒起薄薄的一层汗。
他手哆嗦地伸向沈屎蛋的鼻孔下。
幸好,还有气。
可把沈二吓坏了。
他用手抚摸着沈屎蛋的额头,竟是如此的烫。
他顾不上那么多,抱起沈屎蛋就要往外跑,边跑边朝内喊,秀兰,屎蛋病了。
梁氏原本瘫坐着的腿竟然在沈二的叫吼下站立了起来,迅速往门外跑去。
谁说梁氏没有母爱?被沈二的气势降压下,梁氏明显没了先前的泼辣相,倒是变得温柔了。
屎蛋,可别有事。
梁氏哭了,是真的哭了。
沈屎蛋微微扯开那嫩眼皮,娘,我头疼。
就快到了,忍着些。
沈二后悔刚刚一时心急甩了沈屎蛋的那巴掌。
这么瘦弱的身躯,怎么承受得住?他们跑到文清铺,把沈屎蛋放了下来,沈郎中,这孩子烧得厉害,赶紧看看。
沈二急得把在帘内抓药的沈郎中推了出来。
凌文寒将搬来的木棍一根根插进了田块里,沈清在帮着洗刷东西。
或许吧,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隐藏的秘密,沈清很记得这么一句话,笑只是一个表情,与开心无关。
除夕如期而至。
一大早,沈清就同沈月上山,凌文寒也跟了去。
姐,我们上山摘些野果,招待客人还是要备一些的。
竟然买不起糖果,那就用免费的野果子吧。
凌文寒听了,连忙打住,家里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些糖果过来,家里也就只有我自己,更不会想着吃,竟然跟你们一起过除夕,就带到你们家去吧,免得浪费了,就可惜了。
凌文寒停下正在挥舞的斧头。
沈清听后,想拒绝,凌公子,你家的是你家的,我家是我家的,这些东西还是要分清,不然我花些钱,你也别算太贵,把你家那些糖果买过来?沈清想到凌文寒孤身一人,要是真把糖果留给他自己吃,估计真的就被白白浪费了。
凌文寒知道沈清的脾气,她绝不吃人家的软饭,也就屈服了,那沈清姑娘看着给吧。
沈清听后,笑了,回去了,同种子的钱一并交给凌公子。
沈清不自觉地挠了挠自己的发梢,这买种子都是何年何月的事情?现在还没还。
有种野果,叫圆圆子,是树上掉落下来的,随地捡便是。
圆圆子,很小,身披一层稍硬的壳衣,里面纯洁的肉,味道不错,可以生吃。
沈清的一个大学舍友,就给自己带过这小玩意,味道挺好。
当然,是有炒过的。
现在虽然过了冬季,但是这也才过去没多久,沈清想着这个时候应该还能捡到一些。
而且作为茶点,圆圆子最适合不过了,又耐吃。
沈清看凌文寒砍好了柴,沈月还有些滞后,本来想说让凌公子陪同自己进山里找找看能不能捡些圆圆子回去。
但是,这么深山老林的,她还是怕沈月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抬起一旁凌文寒刚放下的斧头,帮着沈月添满一担的柴木。
我们去捡果子。
沈清才砍了一小会儿,汗珠就大滴现于脸表。
捡果子?!不出沈清意外,沈月和凌文寒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
清儿,是摘果子。
沈月还以为沈清把头撞坏了呢。
沈清姑娘,先前挨的那棍,不会现在发作了吧?凌文寒向沈清投去紧张和担忧的眼神。
安啦,我沈清能白痴到捡和摘分不清?你们瞎紧张什么?沈清抓过右手边的袖口,轻轻拭去右脸颊的汗滴,有一种树,等到树上果实成熟了,承受不住果实的重量,然后就掉落地上。
什么树啊?不用人工,自己掉落?凌文寒此刻脑袋瓜里肯定悬浮着大量的问号。
它的名字叫圆圆子,很小的一个可以吃的野果。
沈清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么个活物,明显就存在的东西,竟让沈清要为它这么代言。
凌文寒和沈月的胃口明显被沈清吊起来了,那还说什么,赶紧找去,不然下山就晚了。
凌文寒催促着。
凌文寒自从认识了沈清,觉得生活多了一分乐趣,或许吧,这才是生活。
沈清很认真地找寻着圆圆子的身影,虽然才吃过一次,但是它袖珍的身躯,和不一样的口味,让沈清深深记住了它那不起眼的容貌。
虽然她不确定,石头村这个地方到底有木有。
好多,脚底下明显有不名物,找到了,在这里。
沈清眉飞色舞,招呼着在不远处的沈月和凌文寒。
沈清用双手轻轻扫去遮住圆圆子瘦小身躯的落叶,用手捧起大堆的圆圆子,你们看,好多。
难以言说的喜悦表情,感觉就像在沙漠地带发现了一口井,井里还有水。
这么小的东西,真可以吃?凌文寒吃过的东西很多,这样的东西,他还是头一回见,看来沈清让他的视野开阔了。
喏,不信可以试试。
沈清捡起地上一个小圆圆子,直接用袖口擦了擦,交给了凌文寒,把壳咬开,里面白白的东西就是可以吃的。
凌文寒没有拒绝,他咬开了肉,里面的肉被分成两半,沈月姑娘,你要试试吗?没等沈月答复,凌文寒就把其中一半肉塞到沈月的手中。
凌文寒把肉从壳里掏了出来,塞进嘴巴。
怎么样?怎么样?沈清欣喜得等待凌文寒的肯定答复。
有些脆,又有些甜,还有一些水分呢。
凌文寒认真品尝,根据自己味蕾反馈回来的信息,给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沈月听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壳里的肉挖了出来,淑女般地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咀嚼。
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凌文寒的说法。
沈清我从来不说胡话的,这还只是湿果子,待到回家,用些油炒了吃,味道会更好。
沈清真是想喉死人。
凌文寒和沈月没等沈清说完,立马俯下身子,开始捡圆圆子。
沈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吃货,遇到好吃的,势不可挡啊。
幸好沈清今天上山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可是带了个大大的竹篮子过来,够装的。
捡完了圆圆子,沈清他们高兴下山。
沈清提着圆圆子先回了家,卖柴木的事情就交给了凌文寒和沈月。
沈清先把圆圆子用井水洗干净,掏干了水,然后挂在门外的铁钩上,等着晒干后用油炒。
王氏已经把萝卜、春笋和葱洗好,就等沈清备料。
沈俊还没有回来吗?沈俊很早就被王氏叫出去买肉,顺便带一只鸭回来,今天沈乾夫妇和沈坤夫妇都会过来,而且他们的媳妇可都是县城人,她们当然要好好招待人家。
今日买肉的人多,应该快回来了吧。
王氏应着沈清。
娘,昨日买的面粉放在哪了?竟然肉还没有买回来,那就先下面粉做饺子皮吧。
在厅内的桌上。
哦,差点忘了,没有圆棍,不然怎么滚出圆圆的饺子皮?沈清往厨房走去,在柴堆旁望了望,从其中找出一根外表比较光滑,而且比较粗壮的柴木。
她用斧头砍出其中一小部分。
沈清点了柴火,在锅里放了少量的水。
这刚砍出来的柴木也是需要消下毒的。
等到水开了后,沈清把柴木放进锅里,稍微煮了一小会,她立马又给捞了起来,然后用井水又洗了一遍。
沈清没有把锅里的水倒掉,而是把等等要装馅的木桶也往里面煮了一会儿。
然后才倒了锅里的水,重新倒了些干净的井水。
沈清从橱窗里摆出菜板,用缺口、不太锋利的刀切开萝卜,然后剁碎。
春笋也是同样先切,后剁。
春笋和萝卜先后放入木盆里。
这个时候,沈俊也回来了,他把肉交给了沈清。
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沈清叫住了,沈俊,帮姐把肉切碎了,要切碎,别切成小块小块的。
沈俊带回来的肉不多,沈清用手掂量着,连一斤都没有。
沈清抓起肉,在小勺子里洗了洗,然后交还沈俊,小心些,别溅了一身。
沈清本来是想自己来的,无奈旁边锅里的水烧开了,这个时候正沸腾着呢。
沈清先往柴木口添了些柴木,然后起身,抓过另一个小木盆,把布袋里的面粉倒了一大半到木盆里,然后用勺子从锅里舀起沸腾的水,沈清边用筷子搅拌着木盆里的面粉,边往里面注水。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沈清停止了往木盆里倒水的动作,沈清扔下筷子,用干净的双手开始揉搓面粉团。
呼,真是费力的活,沈清在大学宿舍的时候,也跟舍友一起包过饺子,可是饺子皮都是现买的,从来都不用这么费劲自己做。
做饺子的准备工作都快做完了,沈月和凌文寒才先后进了家门。
清儿,需要帮忙的吗?沈月开了口,明显是有些累到了。
姐,你先休息会儿,等着馅下锅,你就可以一起包饺子了。
沈清笑着回应了沈月,凌公子,帮忙杀鸭吧。
这些都是要事先准备好的,不然等到午后,怕是会来不及。
沈清看沈俊手脚慢了许多,也就把他一并轰了出去,你也出去帮凌公子杀鸭。
沈清知道,让鸭子死很容易,拔了鸭子身上的毛那可就不容易了。
凌文寒和沈俊听从吩咐,走出了沈清的视线。
沈清切肉,剁碎,手快而准,这才叫效率。
沈清把切好的肉扔进装有春笋和萝卜的木盆里,往里面加了适当的盐。
沈清倒了锅里的水,等到锅烧热后,沈清往里面倒了半勺的菜油,待到油热开后,沈清先把葱扔了进去,炒过一会儿后,沈清将木盆里的料全部倒进锅里。
沈清记得自己妈妈包饺子做馅的时候都是不用放锅里炒的,直接套上一次性手套,然后双手搅拌,眼瞅着差不多混合之后,就可以包了。
沈清胆儿小,她怕到时候蒸饺子的时候,时间算不准,那要是里面的馅没熟就被捞起来,那铁定全家都抽猪颠。
☆、55 包饺子过除夕炒好了馅,沈清往厨房外喊着沈月,姐,用块干净的布,铺在黄土桌上,等着开包了。
沈月听后,附和了一声,然后进了房里找布。
沈清先把面粉团抬了出去,沈月已经铺好了桌子。
姐,去厨房先熄了火,然后把装有馅的木盆端出来。
沈清本来想提高下效率,就是边包饺子,边让饺子下锅,只是这个时候连饺子皮都还没成,怕是水烧没了,都还指定下不了锅呢。
对了,还有在勺子里放着的小段柴木,一道拿了出来。
嗯。
沈月柔声一应,进了厨房。
她可是好久没见到宋公子了,这心里怪惦记人家的。
沈清揉搓着面粉团,用刀先切了一小团下来,然后用手在桌上来回滚搓,将其搓成长条状,不粗不细,刚刚好。
沈清往桌上撒了一些面粉,沈清用刀把面粉条切成大小相差不大的面粉丸。
清儿,这木棍留着是要做什么?沈月还是头一次看做饺子,以前可都没机会吃上这玩意,更不用说自己做了,就算自己做,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看着。
沈清右手抓过沈月手上的木棍,左手抓起桌上的一个面粉丸,开始来回滚动面粉丸,沈清左手熟练地扭动面粉丸的位置,尽量让木棍能把面粉丸滚均匀。
喏,饺子皮就成了。
沈清把饺子皮扔在桌上,显得无比的自豪,可不是吗,这可是她头一回自己做饺子皮。
清儿,你可真是厉害。
沈月瞪大了双眼,还有这样玩面粉的?那,要怎么包?沈月愣头愣脑地望着沈清,急切求教。
沈清双行汗下,有木有搞错?还不会包饺子,真要了沈清的命。
姐,你先等上一会,我再滚出一个饺子皮,再教你。
这除夕,过得可真累人。
王氏在井边洗衣裳,凌文寒和沈俊在拔鸭子毛,怪费劲的。
蹲得凌文寒脚麻。
遂站起身,沈俊,我先回家,取糖果过来。
凌文寒可是外人,就算沈俊心里不乐意,那也不能表现出来啊,只能笑着道,嗯,快些回来,这鸭子肉鲜,就是怪难整的。
沈俊向凌文寒投去无助的神情,让凌文寒觉得这么一走,绝对是罪过。
凌文寒笑了笑,吃的时候,多吃一些。
他跟王氏说了一声,然后离了去。
神情往饺子皮里夹了少许的馅,然后从某个适当的位置捏出几个棱角,然后接起另一边的饺子皮,捏在一起,就像元宝似的。
姐,很简单吧?神情笑着说道,她知道沈月手很巧,这些事情,绝对难不倒她。
沈月全身心投入,对于沈清的问话,只是点了点头,过了小片刻,清儿,瞧,我的也好了。
沈清一瞧,真是打击人啊,明明沈清是师傅,这做出来的成品,怎么看怎么觉得沈月才是师傅。
沈清卖力滚出了一些饺子皮,因为沈月才刚学会,所以动作慢了一些。
饺子皮一个累着一个,沈清看着就先放下滚筒。
姐,你先包着,我先去炒圆圆子。
沈清还是挺能合理利用时间的,一分一秒都不能随便,浪费自己的时间,那可是自杀!沈清踮起脚尖,把挂上去不久的竹篮拿了下来,里面的水分也快被滤干。
沈清重新把柴火点着,然后添了好些柴木。
在其中一口锅里,沈清放了好多水,等着蒸饺子。
水饺还是蒸饺好呢?还是两者都要?那还是先蒸。
沈清盖上了锅盖。
在另一边的小灶台,她往锅里放了一小勺的菜油,待到油热开后,沈清将篮子里三分之二的圆圆子倒进锅里,用锅铲来回炒着。
沈清没记错的话,舍友说过炒圆圆子挺耗时间的。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沈清在门外喊沈清,因为饺子皮没了。
沈清看锅里的圆圆子还是纹丝不动,要是可以的话,圆圆子的壳是稍微有裂开的。
姐,你先进厨房来。
沈清没辙,只能喊来沈月帮忙翻炒,自己出去先把桌上包好的饺子用盘装起来。
沈清将手中的锅铲交给了沈月,翻勤了,可别烧焦了。
叮嘱完沈月,沈清抓过橱窗里的一个盘,走了出去。
在盘里沈清放上了一层布,然后将饺子放在盘上。
哟,真够精准的,刚凑成一盘。
沈清手托盘底,走进厨房,往烧开水的那口锅里放了双筷子,然后将手里的盘小心翼翼放了上去。
沈清脸上出现一抹劳动是光荣的笑。
清儿,这样可好?沈月眼睁睁看着圆圆子一个个爆裂,显然有些吓到。
这圆圆子,脸皮可真够厚的,终于拗不过了吧?沈清接过沈月手上的锅铲,姐,就这样,就可以了,味道会比早上吃的好。
沈清没有把全部圆圆子倒进去,怕是有些人喜欢吃湿的圆圆子,而且还不上火,应该会更受欢迎。
姐,去拿个竹篮子过来。
沈三家多的都是这些玩意,像竹篮,都是自己可以编制的,所以数量上也就显得多了。
沈月闻声,走出厨房,在厅内抓过一只竹篮,递给了沈清,这些竹篮都是昨日沈清清洗过的。
沈清将锅里热腾腾的圆圆子弄进竹篮里。
姐,这放在厨房外吧,等到热气散去了再吃,不然现在吃了,可烫了嘴巴。
沈清笑着,她还真怕沈月突然抓起一个来吃。
也难怪,这么诱人的香味。
凌文寒闻香而来,这可是今早所说的圆圆子?还能炒出这样的香气。
凌文寒手提一大袋的糖果,正准备交至沈月手中,现在可以吃吗?凌文寒也算得上一个吃货了。
沈清看着凌文寒欲伸出的手,一脸的期待,脸上浅浅地挂着笑,凌公子,先让它们散去热,别这么急。
心急了可吃不了热豆腐。
凌文寒把手缩了回去,像是扫了兴一般。
鸭杀干净了?这杀鸭还挺费工夫的,这还没多久,就杀好了?凌文寒朝黄土桌望去,满满一桌的料,又是饺子皮,又是馅的,让凌文寒直流口水,蹲累了,就先溜达一会,这沈俊还在外头蹲着呢,我现在得回去救他。
说完,有些不舍地准备离开。
沈清无奈地笑了笑,救?凌公子,那就拜托你,顺带把鱼也杀干净。
沈清姑娘,杀完,可得给我付工钱。
凌文寒嘴角扯过一个坏坏的笑。
凌文寒看着沈清,刚刚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食物上,现在认真一瞧,竟发现沈清脸上白了一大片,甚是滑稽,凌文寒背地里偷笑,沈清姑娘,一个人在厨房的时候,偷吃了?沈月听凌文寒这么说,往沈清脸上看去,笑了。
沈清看着他们俩,莫名其妙,自己嘴巴出油了?还是脸上写了偷吃两字?哪里用得着偷吃?这些食物可都是沈清一手把控,要吃当然要光明正大地吃,哪用得找偷偷摸摸?沈月姑娘,你还是给沈清找把镜子去。
凌文寒看向沈月,还是要本公子亲手把你脸上偷吃的证据给弄下来,好让你瞧瞧?说完,凌文寒就欲伸手。
沈清下意识地躲过凌文寒的侵犯,不就是面粉罢了,这么大惊小怪。
沈清听了凌文寒这么扯淡,也就想到自己脸上肯定是白花花的一片,难怪会让他们所耻笑。
凌文寒缩回了在半中央的手,背向身后,笑着走出了沈三家门,继续拔鸭毛。
姐,休得再笑,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连沈月都这么没了规矩,让沈清真领略到所谓的近墨者黑啊。
清儿,还是先洗洗脸再滚饺子皮吧,这样看着怪让人想笑的。
沈月边笑边说,有些含糊不清,让沈清大感无语,不就白脸猫吗?至于笑这么久吗?沈清把刚抓在手上的滚筒扔在了桌上,进浴室洗了一把脸。
沈清的脸部皮肤,再也没有了在现代时候的细心呵护,没有洗面奶、没有润肤霜……可是让人惊奇地是,沈清的肌肤依然白皙透亮,让人忍不住想往前亲上一口。
沈清把这一切的功劳归于古代无污染的水源。
沈清坐回滚饺子的位置上,沈月看着沈清白里透红的脸颊,还是憋不住地笑了出来,清儿,刚刚就像抹了粉一样,怪可怕的。
这样好看多了。
姐,别取笑清儿了。
沈清全神贯注于饺子皮,脸上认真的神情在告诉沈月,她不想被打扰。
沈月听后,看沈清没了跟自己玩笑的耐心,也就作罢,静静地包着饺子。
同样是除夕,沈清忙得不可开交,在朱家就成了另一番情景。
范式在厅内等到除夕,可是也没把朱安更回来,柳秋雨说是要陪她等,可是天还没全暗下来,她就进房歇息去了。
朱瑾忙完了年底的最后一笔生意,心情大好地回家准备跟家人过个好年。
今儿可是除夕,怎么一派无生气的模样?朱安呢?朱瑾一派神气地坐在木凳上,往往在这个时候,范式都会给他端上一杯热茶,可是今天,范式目不转睛地看向远方,眼神空洞地让人害怕。
范式慢慢移动自己身躯的角度,安儿已经消失很多天了,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该如何是好?从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留下两行泪。
朱瑾从木凳上站了起来,头顶冒着热气,可有这事?为何现在才说?朱瑾记得范式明明跟自己说过,朱安是出去见朋友,在跟朋友讨论做生意之事。
这等事情岂是儿戏?我以为安儿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想来他自己会回来,却不曾想,这都派人出去找了好几天了,也没找上他的影子。
范式哭得很凶,眼泪却没多少,估计是这两天给哭干了。
朱瑾一听,大呼一声,放肆了!朱瑾也就年底的时候有些忙,就顾不上家里的事情,却不曾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范式了解朱瑾的脾气,要是惹到他的极限,他铁定能做出绝情的事情,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害怕跟朱瑾说事实。
这可怎么办?范式无奈,现在只能靠朱瑾了,他在外面经商,认识的人也多,找人也就变得容易多了。
你先跟我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不要这个家?朱瑾顺通了自己的气道,心平气和地要范式给他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范式带着难听的哭音跟朱瑾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此子无用之才。
朱安这种为了女人,不要了家庭的男子,是朱瑾最看不惯的。
柳秋雨睡饱了,大有精神地从房里走了出来,爹,朱哥哥这都消失好几天了,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我可就不活了。
要是找不到朱安,这腹中小孩留着还有什么用?哎。
就算是朱瑾最看不惯的行为,那又如何,朱安可是他的亲身儿,我且出去找找。
朱瑾出了门,范式忙拉过柳秋雨的手,雨儿,回你娘家,找你爹娘也托个关系,帮忙找找,不然让娘如何吃得下、睡得好啊?范式这几天被折腾得可是够呛。
娘,让雨儿先吃过早餐再回去不迟,这腹中小孩嘴馋,让雨儿饿得慌。
柳秋雨说完,没等范式反应过来,她早已进了厨房。
沈厨子因为除夕,也没来朱家。
那些仆人,也纷纷回了家过除夕,就剩下几个年老的妇人,喂,给本小姐煮早餐,本小姐饿。
都到这样的处境了,柳秋雨还能这么无畏地招呼别人。
柳小姐,厨房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我们都只是打扫房间的下人。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先开了口。
想来是在朱家呆的时间有点久,所以才敢站出来说话。
柳秋雨挺起了肚子,你也知道你是下人,你也不看看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要是饿了我,也就是饿了本小姐腹中的这个小小少爷,要是被朱夫人知道,看她怎么处置你们。
柳秋雨霸气侧漏,全然没有少了朱安的伤感。
老妇女没有回复柳秋雨,直接走开了柳秋雨的视线,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朱夫人一再强调过,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那她也没必要吃柳秋雨的这通吩咐。
连仆人都欺负自己,自己的地位有这么不牢靠?你们这些臭下人。
柳秋雨狠狠地剁了下脚,气死我了。
咕……好饿。
无奈,柳秋雨只能自己进厨房备吃的,大好的除夕搞得如此的凄凉。
柳秋雨打开橱柜,里面还有一些剩菜,她嫌麻烦,就直接冷着吃。
吃饱了,她摸摸自己的肚皮,满意地走出厨房,看范式还在厅内伤心,她别过脸,她想不明白,就算哭,朱安也看不到,真是白哭。
她走出了朱府,朝自家方向走去。
小红也跟自己请了假,回家里过除夕,显得柳秋雨很孤单。
爹,娘,秋雨回来了。
还是自家好啊。
江氏听到了柳秋雨的声音,连忙出门迎接,雨儿,这样挺着个肚子,自己一个人过来,多不安全啊?怎么不叫朱哥哥陪你一块来?江氏不悦了,秋雨腹中怀的可是朱家的孩子,居然这么不被重视。
娘,别提了,朱哥哥都离家出走好些日子了。
上一刻,柳秋雨还为朱哥哥的消失哭哭啼啼,这一刻却抛向脑后。
能娶这样的女人过门,真是朱安的悲哀。
雨儿,这玩笑可开不得。
这不是跟江氏开玩笑吗?这秋雨才刚刚上喜,相公就不再身边?柳秋雨忽闪着大眼睛,娘,朱哥哥离家出走后我才害喜的。
今儿都除夕了,朱安还没回家?江氏有些担忧,要是朱安有个三长两短,这秋雨的后半生该怎么过?范娘都派人出去找了好些日子,硬是没见着朱哥哥的身影。
娘,让爹去找。
柳秋雨此刻又是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氏,娘,我不想回朱家,我要留在家里过年。
江氏怜惜地顺了顺柳秋雨光滑黑亮的头发,先进屋里来,跟你爹爹讲讲。
要是朱安找不到了,那柳秋雨也就只能回柳府来,不然江氏可放心不下秋雨和她腹中的小孩。
厨房飘出的香味,让柳秋雨刚才吃饱的胃又开始有了悸动。
她剪短地跟柳天鹤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柳天鹤听后,也出了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关乎到自己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他岂能怠慢?娘,我肚子饿,因为朱哥哥,都好些天没吃顿饭了。
柳秋雨啊柳秋雨,这你都说得出口。
江氏轻轻抚摸着柳秋雨的脸庞,这都瘦了一圈了。
娘这就进厨房给我的雨儿弄吃的去。
柳秋雨嗯了一声,进了房间,这日子,多惬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走到哪,都不如自家的狗窝。
沈二付了拿药的钱,背着沈屎蛋走出了药铺。
屎蛋,还痛不痛?再怎么说,这孩子还是自己憋着痛给拉出来的,看着冒着冷汗的沈屎蛋,梁氏还是会心疼的。
娘,我肚子饿。
反反复复重复的就剩这么句话,听到沈二的耳朵里,多让人揪心。
连个孩子都喂不饱,沈二还算什么男人?屎蛋,咱们现在就回家去,爹爹给你煮好吃的。
沈二安抚着沈屎蛋,他此时真希望沈屎蛋身上的痛全部转接到自己身上。
说完了话,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去买些菜回来。
沈二让梁氏从自己的腰间里掏去一两银子,早去早回。
沈二袖子里的银子是朱家这个月发的,还不舍得给梁氏,就被花去一小部分了,这接下来的年,该怎么过?梁氏听了,右手摸向沈二的腰带,好啊,沈二真的是胆大包天,现在竟敢私藏银子。
她摸出一两银子,现在她不敢乱来,这沈屎蛋还病得不轻,沈二气还没完全消去,要是自己现在动气了,估计会被沈二给赶出家门。
她心里冒着一簇火,去捡了一些人家卖剩的样子奇丑无比的菜,很便宜,一两银子,梁氏只花去十文钱。
梁氏匆匆赶回家里,去晚了,只有这些了。
梁氏将手中难以入眼的菜交给沈二。
这简直连猪都瞧不上的菜。
沈二知道梁氏又贪图便宜,把到嗓子眼的气硬硬地塞回去,去喂屎蛋吃药。
这么久了,不是习惯了吗?沈二不喜欢呆在家里,很大的问题就在梁氏的身上。
梁氏为了省一文钱买好看的衣裳,竟然都舍不得给屎蛋买碗面吃。
沈二家的田地被梁氏当掉了也就算了,后来大哥沈一又给自己安排了一小块田地,怕是沈二一家饿死。
可是让沈二没想到的却是,梁氏又偷偷将地契偷了去,当掉,买了一大堆的衣服。
沈二供着这么个蛀虫,已经够累了。
现在却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就腰间剩下的几两银子,能撑到何时?沈二深深地叹了口气。
沈二在厨房翻箱倒柜,七上八下,故意把锅弄得很响,当做是一种发泄,不然,沈二真会翻白眼,闭目算了。
终于熬过了,他端出饭菜,朝房间里喊去,屎蛋,出来吃饭。
梁氏听了,抱着屎蛋匆匆出了来,她可是跟着屎蛋一块饿的,屎蛋还去沈清家吃了顿好的,相比之下,梁氏更是饿昏了。
沈二给沈屎蛋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沈二没记错的话,这袋米还是沈一给送的。
慢些吃,吃好了,头就不痛了。
沈屎蛋狼吞虎咽,现在不管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他都能吃。
梁氏坐等沈二给自己盛饭,等到沈二盛了两碗饭,坐下,抓筷子吃饭后,梁氏才明白,得自己起身盛饭。
梁氏用那双娇媚的双眼狠狠地瞪了沈二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母子两一前一后,狼吞虎咽,那吃相,完全在沈二的意料之中。
屎蛋,慢点,饭还多着呢。
沈二真没想到梁氏居然把屎蛋饿成跟疯狼一样,屎蛋,明儿我们去大伯家过除夕,好不好?就家里这样,还怎么叫大哥过来吃饭?爹,我想去婶婶家。
沈屎蛋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沈清煮的番薯饭,还有那像萝卜又不像萝卜的东西,让沈屎蛋现在还想着吃。
二哥家?现在二嫂估计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们一家,怎么还有脸面找上门?屎蛋,大伯家,堂哥明日都会回来,会带好多你没吃过的东西,现在是要去婶婶家还是大伯家啊?沈二觉得自己真窝囊,连个年都要厚着脸皮去他家蹭饭。
去什么去啊?大哥全家都被沈清叫去吃饭了,就你这二叔,没人当你存在呢。
梁氏满口的饭菜,含糊地说道。
沈二叹息着,连口饭都难以下咽。
沈清备的饺子馅不多,当然面粉团也不多,所以,很快的,饺子就包完了。
不久前下锅蒸的饺子,沈清也用筷子夹了起来。
姐,都叫大伯了,二叔一家真就不叫?沈清突然想到沈屎蛋,孩子是无辜的。
沈月微微抬起了头,有点难以置信沈清说的话,清儿,这大过年的,要是把二婶给叫过来,气氛就变样了。
梁氏那样,沈月不是没见识过,她是真怕了。
沈清听善良的沈月都这么说了,自己再说也就引起众怒,也就算了,提提罢了。
清儿,前些日子,你蒸的饭,叫什么来着?沈月托着下巴在脑海里搜寻着那天吃饭的记忆,哦,番薯饭,清儿,今天给堂哥们蒸这个饭吧,让他们也吃吃看。
沈月抓着沈清的手,像是在央求,在沈清眼里,却像极了撒娇。
沈清笑着道,清儿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姐,你懂读心术喏?沈月腼腆一笑。
沈清说完,走出门口,看到凌文寒正专注于手中鸭,你们这动作恁慢了些,清儿饺子都给包好了。
沈清看凌文寒白皙的双手浸在水中,显得怪怜惜的。
你起了来,让清儿来。
她撩起衣袖,就准备蹲下身子。
大姑娘家的,怎么能做这些?去厨房里呆着。
凌文寒怎么忍心让沈清干这些?自己蹲着都觉得乏,要是让沈清来,怎么受得了?沈清执拗不过凌文寒,只能作罢,重回厨房,蒸着饺子的锅冒出热气。
姐,去米库里拿几个番薯过来,我好下锅做饭呢。
沈清估摸着,这个时候该做些饭了,等到沈一他们都到齐的时候,再热上一热就又可以吃了。
沈月清理完外头的桌子,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拿番薯。
给,多做些哈,要做得比那天好吃,今天可是要给堂哥们尝尝鲜的,对了,可还有堂嫂。
沈月朝沈清树了个大拇指。
沈清听了沈月这么一说,感觉压力山大啊。
这堂嫂可是县城人,当然要照顾得更加周到。
她剁碎了地瓜,跟米混在一起,加了适量的糖水,然后放进锅里蒸。
这鸭子,鸭毛长得甚是坚实,总算是杀赶紧了。
凌文寒抓着鸭脖子,走进了沈清的视线。
这模样,着实让沈清大笑一番。
凌公子这模样,像极了街上卖鸭子的。
沈清轻掩嘴巴,笑不止。
凌文寒这么一听,从头到脚把自己看了个遍,还真如沈清所说,沈清姑娘,可别这么笑,这还得怪你。
凌文寒把手中*裸的鸭子往沈清面前伸去。
可是沈清却纹丝不动,依然笑意黯然。
沈清姑娘,为何都不怕?凌文寒真瞧不准眼前这个神奇女子,要是一般人,这个时候,还不吓扑在自己怀里?不就是一只没了气的鸭子?有什么好吓的。
沈清还在笑,凌公子这样才是好笑。
凌文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沈清最大的笑点。
姐,笑什么呢?笑成这样。
沈俊杀好了鱼,走了进来,见势问了问沈清,姐,鱼可杀好了,我要吃饺子。
沈俊把鱼放在木盆里,说完就要抓起在灶台上摆着的刚夹起来不久的饺子。
沈清看着沈俊直接用手抓,连忙制止了他,刚杀过鱼的手,先洗干净了再吃。
那我拿筷子吃。
沈俊不情不愿地从橱窗里拿出两双筷子,给了凌文寒一双,闻着,应该是挺好吃的,凌公子,一起吃。
沈俊现在对沈清可是各种崇拜,沈清变着法子给自己做的好吃的,沈俊可是感动万分。
凌文寒盛情难却,其实,他心里痒痒的,早就想吃了,只是不便开口,装斯文也要个度哇,他摆好了筷子,从盘里夹起一个,看这样子,肯定是沈清姑娘包的。
凌文寒说完,把整个饺子塞进了口中,不大不小,正好。
沈清无语了,这饺子的外表也能辨个真假不成?怎么样?沈清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吃后感。
这饺子蒸好都好一会儿,一直忙里忙外,自己都还来不及吃上一口,却被凌文寒和沈俊抢了先。
不知沈清姑娘要说真话还是假话?凌文寒逗趣地问着沈清。
假话。
那得问沈俊。
凌文寒将眼神投向沈俊。
沈俊听到在叫他,不假思索,姐,佳肴,好吃极了。
那真话呢?沈清倒是想听听凌文寒能说什么。
吃了自己的饺子,他还不附和自己?真话就是沈俊说的是假的。
凌文寒挑起眼皮,脸上那两个酒窝栩栩如生,让沈清听了之后,有种打他的冲动。
凌公子。
沈清想笑,却不能笑。
她跺了跺脚。
凌文寒这么孩子气,而且只是对自己才会,她感到很幸福。
沈清姑娘,厨艺真是不错,要是我请你去当厨子,每天给我下厨,是否愿意?凌文寒没有笑,很认真。
沈清心里乐个不行,脸上红通通的一片,沈俊看在眼里,有点懵,姐,这天气有那么热吗?至于把脸烤成那样红。
沈俊口中还塞着个饺子,所以说起话来,有些含糊。
要吃饺子就安分点。
沈清用手拍了拍沈俊的后背,继而转向凌文寒,就跟凌文寒那双亮眸撞在一起,那凌公子要拿什么让沈清心服口服地去给你下厨?沈清倒要听听,这么犀利的问题,他能怎么答复。
凌公子挑着眉,不失魅惑,沈清姑娘,这锅里的饺子该是熟了。
凌文寒其实是想说,用心,用他那颗独一无二的心。
只是,还不是时候。
沈清正眼巴巴地等着凌文寒的答复,心里那可是一阵欢喜一阵愁,却没意料到凌文寒居然这么调皮,算了,我沈清还不吃这套呢。
她转身,推了推还在往嘴巴里塞饺子的沈俊,够了哈,这都吃了好几个了,再吃,堂哥们回来,该吃空气了。
沈清大不悦。
凌文寒看沈清脸色由红转绿,想来是让沈清姑娘伤心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沈清姑娘,让凌某帮着添柴火。
凌文寒赶紧上前去拍拍马屁。
谁让自己这么多嘴呢?沈俊那简直是摸不着头脑,这沈清和凌文寒在耍什么把戏?姐,这才吃几个?肚子都还没饱呢。
让我再吃一个。
沈俊可不管,要不是过除夕,他肯定连肉都吃不上,更不用说饺子了,难得吃一次饺子,还不让他吃个够?而且沈清下的馅,那可是绝味,让沈俊舍不得松口。
沈清瞪着沈俊,别躲在厨房里吃,这烟这么大,也不嫌难受,端了出去,再吃。
沈清把蒸饺子的锅盖起开,热气腾腾,香味更是浓浓扑鼻,叫上娘,先吃上一些,就权当是午饭了。
沈清想,单吃饺子,估计是不饱的,要是嫌不够,昨日也还有些剩饭,姐给你们炒饭。
姐,今日你们做的饺子也不多,这要是当了午饭,铁定是不够吃的,还是炒些饭吧。
沈清真怕自己的厨艺把沈俊养成个中看不中用的虚胖子。
沈俊,你最近食欲可是日益上增啊。
沈清提醒着沈俊,怕他到时候真成了胖子,那也怪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可是好心提醒过的。
沈俊笑了笑,手托起装着饺子的木盘,姐,这叫有口福。
说完,带着满脸的笑意走出了厨房。
沈清在想,这要是自己突然又被带回了现代,那沈俊会不会绝食?沈清抓着筷子,若有所思地把锅里的饺子夹在另一个木盘里,凌文寒逗趣地投来一个媚眼,沈清姑娘,过完年,开个店吧。
这么带手的厨艺,怎能轻易浪费?沈清听了凌文寒突然来的建议,心里掂量着,这会是一个赚钱的好法子,可是,开店不是一句你想开就能开的,运转的资金哪里来?你倒说得轻松。
沈清夹好了饺子,继而转向另一个锅口,里面焖着的番薯饭也飘出了淡淡的香味。
凌文寒听了沈清这么简练的回答,想来是有过不去的坎,沈清姑娘在担心银子?不然呢?开店的经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按我家这种境况,还不是开店的时候,还要再努力一些,才能考虑。
沈清边说边将锅里的番薯饭用干净的布从锅里端起来,因为才从锅里端出来,还是挺烫手的,所以沈清就抓了个布垫着,怕是伤了手,沈俊过完年也正是去县城应试的时候,要开,也是要等到沈俊应试结束。
凌文寒真没想到沈清能把事情考虑地这么周到,笑了笑,沈清姑娘,资金问题,我可以先借你。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手艺。
凌文寒还是不想断送沈清这么大好的厨艺的,而且要是沈清不开店,那过完年,她照常不是上山,就是下地,这么一天到晚的苦活,怎么受得了?沈清噗嗤一声,笑了,凌公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沈清我已经三番五次接受你的恩惠,而且我们非亲非故,你凭什么帮助我?沈清真不明白,要是凌文寒对自己没意思,那他这样招惹自己干嘛?有意思吗?凌文寒知道沈清在记恨刚刚的事情,沈清姑娘,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到自己母亲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留家里过除夕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明白什么是心跳的人……不知道,这样够不够?沈清目不转睛地望着凌文寒,那么真挚的眼神里放射出种种期待,似乎可以把沈清给看穿。
凌公子,你?沈清被凌文寒说得竟无言以对,这样的情景,她甚至都忘了是第几次。
清儿,娘喊你呢。
沈月在不恰当的时候进了厨房。
凌文寒从木凳上站起身,扫了扫衣上的烟尘,你先出去,这让我先顾着。
幸好沈月进了来,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接下去会说些什么暧昧的话,要是这样的话,他会后悔的。
沈清轻轻从喉咙口里呼出一口气,心跳却还没能恢复如初。
那麻烦凌公子了。
声音小得如蚂蚁般,脸不出意料地红透了。
沈月看着沈清,把脑袋探向前,清儿,这厨房里竟这么热?可把脸烤成这般红。
沈清挽上了沈月的手臂,先出了去。
自己的脸可被凌文寒整得一会红一会红的,可真是让人笑坏肚皮。
娘,你找清儿有什么事?沈清看王氏正在夹着盘中饺子。
王氏把筷子上的饺子塞进口中,轻轻嚼上一口,才回道,清儿啊,你大伯刚刚托人送来几颗大头菜,就看你要怎么煮。
王氏瞥向门外,意在告诉沈清,菜就在门外。
还害大伯上心了。
沈清说完,踏着步走出门外,娘,这可是大伯自家种的菜?在沈清眼帘的大头菜,可是好看,就是少了些,不然还可以把叶子摘出来,用来做些酸菜。
沈清突然又想起凌文寒讲到的开店,其实,沈清也这么想过,只是这个目标还挺远的,就目前状况,资金不充沛是其中最大的阻碍点。
不然沈清就可以开个快餐店,这样想来会赚不少。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王氏声音,大伯家种的菜可是多着呢。
☆、56 孩子是凌县官的是啊,大伯和伯母可是沈清认定的最勤奋的古代人,而且任劳任怨,从不拖拉。
才会有沈乾、沈坤这么优秀的儿子。
娘,那我们家怎么不种些?沈清朝屋里大喊了去。
沈月听沈清声音这么大,连忙跑出了屋外,清儿,这大头菜,家里没人吃,常常都是浪费了不少。
她嘴里还在嚼着圆圆子,要是家里有头猪,想来还是会种一些。
沈清无奈地摇摇头,那大伯家可是种了很多?沈清想,要是这样,自己还胆敢向大伯那讨些过来。
沈月想了想,听娘说,堂嫂很爱吃这类菜,所以大伯都是种了好一些,怕是吃不完,才给咱家也送上了一些。
二叔那,应该也送去了一些。
沈月吃得很开心,应该是圆圆子让她满足了。
我要叫大伯多送些给我。
沈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硬是让沈月十万个问号,也不泄露出一个字。
我进厨房去了,怕是凌公子烦了。
沈清抓着几颗大头菜,进了厨房,凌公子,厨房里烟尘多,你还是出去,跟着他们吃些圆圆子,吃些饺子,别在这受罪了。
沈清拿起橱窗里的刀,将大头菜上的叶劈了下来。
沈清姑娘,这饭也好了,饺子也蒸熟了,这火是不是该熄了?凌文寒望着灶台上滚着水的两口锅,朝沈清说。
先等上一会吧,我还要炒些饭,怕是那么一小盘饺子不够吃。
沈清还留有一些饺子没入锅,她是想弄些水饺。
凌文寒看了看沈清,要帮忙吗?看来让沈清掌厨,也挺累了她的。
你先出了去吧,我这很快就可以好的。
出去陪我娘说说话。
沈清把凌文寒推了出去,她现在可是手拿着刀,容不得走神。
继而她将大头菜上的皮用刀轻轻削去。
姐。
沈清喊来了沈月,去把这菜叶和大头菜洗一洗,洗净了,放在木盆里。
沈清向沈月发去了命令,然后准备炒饭。
沈清去了王氏的房里,找来了一个鸡蛋,只有一颗,这鸡蛋可是王氏留给沈俊吃的。
所以沈清不敢多抓,哪怕是抓两个。
沈清敲开了蛋壳,把蛋黄连带蛋白通通一点不少地打进碗里,加了些盐,用筷子搅拌。
她倒去锅里的水,微微烧热后,添了些油。
油热开后,沈清倾斜着手中碗,边搅拌边把蛋倾入锅里。
煎好了蛋,沈清将蛋先盛了起来。
放了些水,倒了些酒,加了适量的盐,再将昨日剩下的冷饭倒进锅里。
沈清用锅铲来回翻炒着饭,炒过一会儿,沈清将碗里的煎蛋倒入锅中。
她盖上盖,让饭焖上一会。
沈清姑娘,这香味,真是让人流口水。
凌文寒在沈清不注意的时候,又进了厨房,着实把沈清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这走路还不带声的,真是要吓死人。
沈清白了一眼凌文寒,凌公子,现在可以熄了火。
凌文寒正在咬着圆圆子呢,这手上还抓上一大把,显得甚是轻松,那先待我把这手中圆圆子吃了再来。
凌文寒朝沈清笑了笑,就差没做个鬼脸。
沈清听了,差点没昏厥过去,还没等凌公子把手里的大把圆圆子吃完,这火它自己就熄了。
凌文寒是脑袋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凌文寒听了,出了厨房,将手里的圆圆子不舍地放下,又折回了厨房,沈清姑娘,这些手艺可是哪里学来的?凌文寒自认为见识够广的,可是沈清这个村里丫头却懂得比自己还多。
沈清开了盖,把锅里的蛋炒饭铲在盘里,天赋,不需要学。
沈清倒是要看看,凌文寒听到自己的答复,会不会气到喷血?让沈清失望的是,凌文寒丝毫没受自己的影响,依然一脸淡定,沈清姑娘,说大话,我可不信。
沈清端着蛋炒饭,走出了厨房,不信算了,反正就是这么好吃了。
凌文寒熄了火,跟着也出了厨房。
难不成沈清姑娘是上天下来的仙女?沈清听得出来,凌文寒是故意逗她。
可以这么说。
她能说自己是从现代不小心穿过来的吗?说出这样的话,谁信?而且,他们谁知道现代是何物?娘,吃饭。
沈清先给王氏盛了一碗饭,还给她带了双筷子。
沈俊就吃好了?沈清没看到沈俊,还以为是吃好了进了房里温书了呢。
在房里呢,说等到饭好了,再把他叫出来。
王氏乐呵道,自从沈清性情变了,自己也轻松了不少,沈月,去把你弟弟给喊出来,不然饭都凉了。
说完,朝着沈月说。
沈清抓过另一个碗,盛上满满的一碗,凌公子,别吃那小玩意了,吃了饭再吃不迟,那么多,没人跟你抢。
沈清看着凌文寒吃上圆圆子竟是没完没了,着实让沈清吓一跳,简直就是高富帅进村,不识土货嘛。
凌文寒看沈清帮自己盛饭,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圆圆子,走到桌前,抓起盛满蛋炒饭的碗,吃上了,味道极好的。
夸上一句,作为沈清盛情款待的谢词。
这都吃上了,才把我叫出来。
沈俊故意拉下脸,姐,你可真不疼自己的弟弟。
沈清听了,故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给沈俊盛上了一碗,姐煮好吃的,怎能少了沈俊?沈俊接过沈清给盛的饭,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我就知道,沈清姐对我最好了,是不是?凌公子。
凌文寒埋头吃着饭,听到沈俊牵扯到自己,莫名其妙,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对凌某也很好,是不是?沈俊?沈清的脸不出意外,又红了。
被眼前两个帅哥争着,能不红吗?吃饭不许出声。
沈清余光看向王氏和沈月,她们分明都在偷笑。
江氏准备了鱼肉、鸭肉、还有些小菜,用一个小木板,连同饭端进了柳秋雨的房间,雨儿,该吃饭了。
柳秋雨躺在床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娘,我可是在朱家饿得没了力气,我要娘喂雨儿。
柳秋雨不害臊地撒着娇。
江氏最疼的就是柳秋雨,而且现在柳秋雨腹中还多了一个小人物,她能不同意?好,娘喂你。
说完,真就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她吃。
雨儿,要是朱安找不到,或者出了个什么意外,那我们就不回朱家了。
江氏想得比较久远,要是自己的猜测真的发生了,对柳秋雨的名誉可是有很大的冲劲的。
娘,不回朱家,我挺着个肚子,能去哪里?柳秋雨只要一想到朱安,就来气,好不容易怀上小孩了,亲身父亲没了,这算什么理?回娘这来,腹中小孩出世,娘来带。
江氏可不管,只要自己的女儿不受到伤害。
柳秋雨启动自己的脑袋引擎,嘴边滑过一个阴笑,娘,其实,有一件事,雨儿一直不敢说。
江氏看柳秋雨突然转阴的脸,想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由得也阴下了脸,雨儿,我的好雨儿,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没事,还有娘呢。
江氏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双手握着柳秋雨的手,安慰着。
娘,这腹中小孩,恐怕不是朱哥哥的。
柳秋雨装得很可怜,一行眼泪从眼睛里窜了出来。
可把江氏吓住了,这不是朱安的,还能是谁的?她多希望,自己听到的都不是真的,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让江氏差点昏死过去。
雨儿,这话可不能胡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江氏看着伤心的秋雨,还以为她是受到外人的欺负才如此胡说。
要是有人逼你要银子,你尽管说,多少我们家都可以给,可别做傻事啊,孩子。
竟然找不到朱安,柳秋雨也不想等下去,娘,前些日子,村里一个叫凌文寒的男子,毁了我。
柳秋雨嚎啕大哭,装得就像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让江氏听得瑟瑟发抖,雨儿怕,娘,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说出去让你爹脸面何在啊?江氏了解柳天鹤的硬脾气,要是这件事听进他耳朵里,指不定把柳府捅出一个洞来不可。
娘,朱哥哥不要我了,腹中小孩的亲身父亲一定要找出来,不然雨儿不甘心啊。
柳秋雨就是想赖着凌文寒,自己这么一闹,沈清还会跟凌文寒好吗?雨儿啊,这可不是小事,先等等你爹的消息,要是朱安确实找不到,再做决定不迟。
江氏已经完全迷糊了,她搞不懂柳秋雨到底是怎么啦,竟然闹出这么一出,让自己几乎快承受不住。
娘,凌文寒是桃花县县官,前不久才定居在我们石头村的,在我还没嫁到朱家的时候,他就三番五次地骚扰我,却不曾想,得不到我的心,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秋雨说得倒跟真的一样,让江氏为此咬牙切齿。
雨儿,我的乖女儿,可是苦了你,怎么不早些说出来?江氏将柳秋雨的脑袋揽到自己的胸前,哭着道。
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家里都是不幸的,更不用说放在柳府,那简直就会让柳天鹤暴跳如雷。
娘,说出来,朱哥哥不就不要我了吗?柳秋雨委屈。
雨儿,你可确定?江氏突然将柳秋雨的脑袋离开自己的胸怀,心里想着这离秋雨和朱安大婚之日也有好长一段日子,这样算来,要是朱安的也没错。
江氏质疑地看着柳秋雨,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真相。
娘,我跟朱哥哥还没入洞房。
柳秋雨眼角的眼泪干了,婚日那天,朱哥哥喝得很醉,没顾上我,就睡过去了。
柳秋雨想着那天的情景,不由得咬了咬牙。
江氏听后,再度把柳秋雨抱回怀中,可苦了我的女儿,我们不回朱府了,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江氏真没想到柳秋雨在朱府居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吃不饱就算了,连相公的温暖都得不到,而且现在还抛下秋雨不管。
娘,他可是县官,怕是连爹都要怕他三分,我们怎么找人家算账啊?柳秋雨硬把江氏往死坑里走。
江氏听了,就更气不过了,只是一个官爵罢了,也不能这么欺负老百姓啊?再何况,毁了你,还丢了你不管,这样岂能有理?娘,我不要活了。
柳秋雨说着,作势要往墙上撞,现在朱哥哥也抛下我,凌县官把我肚子搞大了,现在可叫雨儿怎么见人?江氏用力挽回沈清,雨儿,可别乱想,娘会让爹给雨儿找回公道的,别做傻事。
碰到这种事情,江氏还能怎么着?只能先安定自己女儿,免得她真就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江氏和柳秋雨这么说话的闲功夫后,柳天鹤也回了来,垂头丧气的,一看就是没找到朱安,朱安可找着了?江氏急忙向前问明结果。
柳天鹤摇了摇头,翻遍了整个石头村,硬是没有朱安的影子。
托人去了隔壁村找,也是没有,甚至都找到县城去,也是没个消息回来。
柳天鹤叹了口气,秋雨呢?他想,秋雨应该是很伤心的。
江氏哭了,跪在了柳天鹤的面前,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江氏委屈,替柳秋雨委屈。
柳天鹤还以为江氏说的是朱安离家出走的事情,不会出事的,会找到的,朱安这么个大男人,为这么一点事,连个家都不要?哎……今日见到朱兄,可是伤透了心。
希望朱安还是早些回来,对大家都好。
柳天鹤这么说了,还不见江氏从地上站起来,觉得有些不妙,夫人,这是如何?找朱安的事情,老夫定会尽心尽力,不必要这么委屈。
江氏欲言又止,只顾流泪。
柳天鹤将江氏扶起,夫人有事尽管说便是,这样让老夫如何担当得起?平日里,柳天鹤对江氏还是很尊敬的。
老爷,雨儿刚刚跟我说,她腹中小孩不是朱安的。
江氏放声大哭,实在难以启齿的事情。
柳天鹤听了,简直就像吃了一棍打,搞不明白江氏到底在说什么,夫人,身体不适?老爷,雨儿被人给玷污了,而且还是桃花县的县官。
连江氏自己的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柳天鹤听后,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上三退,柳秋雨呢?她现在在何处?柳天鹤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消息?现在朱安也找不到了,要是连柳秋雨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对朱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江氏泣不成声,在房内,方才哭得伤心,现在累了,睡下了。
老爷,雨儿是无辜的。
江氏希望柳天鹤能明白柳秋雨的立场,柳秋雨也是熬着苦过来的。
柳天鹤不管江氏后面说了什么,直接往柳秋雨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柳秋雨真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柳秋雨!柳秋雨从睡梦中被柳天鹤这么一叫给雷醒了。
爹,朱哥哥找到了?她瞬间又表现得那么欣喜若狂。
秋雨,爹爹问你,你都老实回答。
柳天鹤很希望自己从江氏口中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爹,这是怎么一回事?柳秋雨可真会装傻,她明明知道江氏跟柳天鹤说了什么。
爹爹先跟你说,朱安一直都没现身,找了好些个地方,就是见不上他的身影。
柳天鹤先给柳秋雨报了个悲讯。
秋雨,你可老实告诉爹爹,现在这腹中小孩的亲身父亲是谁?柳秋雨听了,像是听到自己的伤心事一样,又哭了,爹,怎么可以找不到朱哥哥?这让我以后怎么过日子?柳秋雨故意忽略了柳天鹤的问题。
我再问一句,现在这腹中小孩的亲身父亲是谁?柳天鹤明显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柳秋雨越哭越凶,爹,你可要为雨儿做主啊!先告诉爹,爹才好帮雨儿做主。
柳天鹤听柳秋雨这么一说,想来江氏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不免愁上加愁。
爹,县官可把我玷污了。
柳秋雨一副被欺负的样,让柳天鹤看了,觉得心疼。
跟江氏想得一样,这柳秋雨嫁过去也好些日子,洞房花烛夜也入了,这小孩是朱安的也不足为奇啊,可是为什么柳秋雨却一口咬定就是县官的?雨儿,你跟朱安也有好些日子,怎么就说这小孩是其他人的?柳天鹤多么希望柳秋雨记错了,或者是柳秋雨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
爹,我跟朱哥哥在一起,虽然都是住同一个房间,可是朱哥哥不让我碰他。
柳秋雨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县官凌文寒,早在我还没嫁过去朱家的时候就看上了雨儿,只是雨儿一直都喜欢朱哥哥,也就没搭理他。
却不曾想,他竟然……才刚擦拭干净的眼角又现可怜泪花。
柳天鹤握紧拳头,这可是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节,这样传出去,让石头村的老百姓如何耻笑?你倒是想气死爹啊。
柳天鹤真不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家中,而且是自己一直宠爱的柳秋雨身上,这样对朱安怎么公平?朱安可知此事?柳天鹤真不知道如果朱家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两家的关系还能正常延续下去吗?柳秋雨呼哧着鼻涕,发出弱弱的气息,爹,这让雨儿如何开得了口?柳秋雨心想,这都是朱安自找的,要是朱安就这么消失一直不回来,那她和腹中的小孩没个归属,该怎么生活?朱安这么一走,倒给柳秋雨一个接近凌文寒的好机会,柳秋雨倒是要看看经她这么一闹,凌文寒还敢怎么嚣张。
柳天鹤朝天怒吼三声,雨儿,现在朱安也一直没找着人,你说的事就权当没发生过,你一如既往跟范姨他们过,切记不可把事实说给其他任何一个人听。
发生这种肮脏的事情,柳天鹤觉得只能将事情永远的埋藏下去。
柳秋雨可不管了,她毁了自己的名声,就为了夺得凌文寒的一心,她怎能善罢甘休?爹,你可是石头村村官,这样的冤都不替雨儿报?而且现在朱哥哥也一直没了下落,爹要让我和腹中小孩怎么活下去?爹是想让我死去吗?柳天鹤一听,更是不明白,这种事情,说出去了,无异于对柳秋雨是一个最大的伤害,可是柳秋雨却执意找回公道,雨儿,爹知道这事情不是你的错,可是,名节对一个女人至关重要,这要是传出去了,我怕是你吃不消啊。
朱安想来也是一时的看不开,才离家出走。
要是朱安迟迟不回,那雨儿大可回自己家来,让娘和爹养着你们娘俩。
柳天鹤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光,朱安会不会是被柳秋雨口中的县官给害了,只为取得柳秋雨的芳心?柳秋雨听柳天鹤这么一说,哇哇地哭得更凶了,爹,我不要这样。
她突然止住泪花,神情很认真,爹,我怕是自己喜欢上县官了。
柳天鹤一听,脑袋犹如被巨锤砸了一般,让他晕乎不得,雨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尽量让自己不失态,你可是有夫之妇,岂敢背着自己的夫君这样乱来?你真是要气死爹爹呀。
柳天鹤实在难忍对柳秋雨的乱言乱语,这要是传出去,让村里人怎么看自己?村官都不能给村里人做表率,还有何脸面继续做百姓的父母官?爹,你现在骂雨儿也好,打我也罢,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是喜欢县官的。
柳秋雨可把柳天鹤逼向绝境,爹,朱哥哥对我的态度,说出来想来会没人信,他对我连正眼都不看。
在洞房花烛夜那晚,他甚至把我当成了沈清,这如何让我继续喜欢朱哥哥?柳天鹤顾不上那么多,就当柳秋雨说的是废话,直接抬起那双大手,就给柳秋雨一大巴掌。
你一个有身份的人,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这是柳天鹤第一次出手打柳秋雨。
柳秋雨用手摸着被柳天鹤打过的脸颊,痛苦万分,爹,这不是我的错,你凭什么打我?柳秋雨欲起身离开,被柳天鹤拽住手肘,都成这副德性了,还去哪丢人现眼?爹,竟然我已成这样的人,你又不帮我做主,那我不如死了去好。
柳秋雨双行泪落,显得特别无辜,让柳天鹤心中起了一阵怜惜之潮。
雨儿,你这样做,现在是给朱家雪上加霜,范姨和朱叔叔如何支撑得了?柳天鹤不想做不义之事,要是柳秋雨做了背弃人性之事,那他只能狠心不认这个女儿。
柳秋雨突然没了哭声,很认真地看着柳天鹤,爹,你要是让我回朱家,雨儿宁死不屈。
竟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退缩是不可能的,柳秋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就不信柳天鹤不念血缘之情。
柳天鹤听了,下巴上那撮胡须时不时地抖动着,明显是被气到了,柳!秋!雨!爹好话都说了,你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柳天鹤的这声怒吼,传到江氏的耳里,她慌忙进了柳秋雨的房里,见势缓冲当时的局面,老爷,这事已发生,这么上心,可坏了身子。
她把柳秋雨拉回床上。
雨儿,好好跟你爹说话。
柳秋雨见江氏进了来,想着平日家父对家母也敬意三分,而且江氏对自己比较疼爱,所以就故意放开声哭喊起来,娘,我喜欢上了县官,那个腹中小孩的亲身父亲,我不要回朱家,我要跟朱哥哥断绝关系。
柳秋雨居然能这么轻松说出这么绝的话,让江氏脑袋一片迷雾。
柳天鹤在一旁听到柳秋雨的话,胡子都快被气歪了。
江氏先平定了柳天鹤的气息,怕他上了气,把秋雨赶出去,那柳秋雨就悲剧了。
雨儿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范姨和朱叔叔待你也不薄。
现在朱安下落不明,你却落井下石,这让朱家如何承受得了?柳府在石头村可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要是连柳家都出了这么大的笑话,那以后让柳天鹤如何在老百姓面前挺胸抬头?娘,这我知道,可是朱哥哥对雨儿一点都不上心,现在甚至都丢下雨儿不管,要是我就这么带着个小孩,那让村里人怎么看?我不成了寡妇?柳秋雨也想过自己的未来,要是朱安真就一直下落不明,自己带着个小孩,而且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这样如何能让柳秋雨接受得了?江氏看着柳秋雨满脸的泪水,带着严重的哭音,她心疼了,她把柳秋雨的整个脑袋揽在自己的怀中,我可怜的雨儿,这该如何是好啊?江氏不想伤害朱家,可是她更不想让柳秋雨受到伤害。
柳天鹤听柳秋雨这么一说,心头一紧,也觉得是。
要是朱安发生个什么意外或是远走他乡,在其他乡村结婚生子,那自己让柳秋雨苦苦守着的生活又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柳秋雨受委屈?雨儿,你说的县官可是桃花县县官凌文寒?柳天鹤对这个人物略有所闻,看来不是那么霸道无礼之人,可是柳秋雨明明口口声声这么指定凌文寒所干之事。
柳天鹤没辙,只能先弄清楚背后的真相,要是柳秋雨所言属实,那他也就只能对不起朱瑾兄了。
柳秋雨看柳天鹤脸上已经褪去了怒容,嗯,就是这个人。
他本来不在石头村的,在不久前才移居到此,先前三番五次来骚扰雨儿。
雨儿可知他家在何处?柳天鹤只得先拜访这位传奇人物,爹找个时间会会他。
柳秋雨一听自己爹要去见凌文寒,明显有些紧张,这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凌文寒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柳天鹤找上门,不知道会不会被冷血凌文寒赶出家门。
柳秋雨不管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她跟柳天鹤说明了凌文寒的居住地。
江氏听了,也想跟柳天鹤一块前去拜访柳秋雨口中的县官,老爷,让我也去吧。
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对雨儿做出这种事情来。
柳天鹤觉得江氏也是体面之人,而且这种事情,女人之辈,去了怕误事,你们母女俩,先对此事守口如瓶,我且先去探个究竟。
夫人就留在家中,照顾雨儿,雨儿身体也虚,想来是要多补,现在还这么没完没了地哭,怎么承受得了?柳天鹤本来想立马就找上凌文寒家的,可是今天可是除夕,人家正是团圆之时,怎么好意思为了这种事情上门找人家算账?江氏听了,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只能顺从,因为连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事情两全其美。
那老爷等到年后再去不迟,先让雨儿在家过了年。
县官那就等上几日再说,不然这个时候上门,人家正是欢喜之时,怕是给人家带去烦恼。
江氏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其实她心里是想让柳家能过个好年。
雨儿,你先在房里休息会,范姨那,爹会帮你去说。
江氏让柳秋雨躺在床上,帮她盖了被,我进厨房备晚饭,等好了,娘再过来叫你。
柳天鹤轻轻叹了口气,不明显,但是还是被江氏听进耳朵里,老爷,先别想,要是真如雨儿所说,那只能负了朱家。
江氏想明白了,这样二选一的题目,让她选,她当然会选柳秋雨那头。
柳天鹤被江氏拉出了柳秋雨的房门,我去备晚饭,老爷,你去看看朱家的情况吧,顺带跟朱瑾说声,雨儿就先在我们家呆着,等年过完了,再做打算吧。
江氏顺着柳天鹤的后背。
柳天鹤无奈,只能这样办了,要是朱安一直没了下落,他也只能让秋雨脱离朱家,他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寡妇。
柳天鹤只身一人去了朱府。
朱府竟一派了无生气,让柳天鹤心头凉了一截,这样对朱家如何公平?朱瑾见是柳天鹤,就势让他坐下,让范式泡茶。
朱安可有下落?柳天鹤先打破了这阵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朱瑾听了,脸上唯一存留的神情一下子没了,多谢柳兄的惦念。
他脸上有担忧、有愤怒、有无奈,纠结在一起,竟让他如此痛苦,这都托人找了好些日子,怎么找,都是没有朱安的影子。
怕是要误了柳秋雨了,要让他吃一阵苦了。
朱瑾向柳天鹤投去抱歉的眼神。
范式听了朱瑾的话,那刚擦拭过的脸颊,又落下的眼泪,都怪我。
朱安的失踪,对范式就是一个狠狠的打击,这些日子,让她明显老成了不少。
柳天鹤看着朱家夫妇,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痛苦,这不亚于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朱兄,朱安没找着,我能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
柳天鹤顿了顿,有些逃不开的难过,朱安可能也是想出去透透气罢了,他出去了自然不想让你们找到他。
等到他想回来了,他自然会回家的。
今儿可是除夕,日子还是要过的。
柳天鹤真觉得自己猪狗不如啊。
范式一听,对啊,除夕。
一家团圆之日,他最喜爱的儿子朱安肯定会回家的,她擦干了刚落下的泪水,老爷,我进厨房备些朱安爱吃的菜,等咱们的朱安回来。
说完,她进了厨房,没了先前的嚣张之气。
朱瑾听了柳天鹤的话,自觉有道理,脸上也就添了喜悦之色,柳兄所言即是。
他虽然不喜欢朱安做事的风格,但是,要是换做是他,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柳天鹤看朱兄夫妇没了先前的哀怨,也就放心了不少,朱兄,那就先让雨儿在家中过年,待到年完,再派人送她回来。
柳天鹤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朱瑾的神情动态,他分明看到朱瑾脸上滑过一道诧异的表情,不太友好,家里夫人放心不下雨儿和她腹中孩子,就是想让雨儿呆在身边几日罢了,朱兄可别想歪了。
朱瑾一直担心的就是柳秋雨,朱安一日不回来,柳秋雨就可能跟朱安一拍两散。
柳兄,我自觉这样对不住秋雨这孩子,要是朱安一直找寻不上……朱瑾不想再说下去,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就让雨儿,找过好人家吧。
柳天鹤听了,有种想抽自己巴掌的冲动,朱兄,可不敢这么说。
他能为了安慰朱瑾,说雨儿怀的可是朱家的后代吗?朱瑾站起身,夫人近日为了朱安的事情,身子不太好,想来一人在厨房,我放心不上,要是柳兄还有意坐下去,那我就不奉陪了。
柳天鹤听了,知道朱瑾不想再谈论这些问题,竟然会有那么一天,他为何要今早知道结局呢?那朱兄放心去忙吧,我也得回家去。
柳天鹤站起身,心事重重走出了朱家。
沈屎蛋的病好了,也就不闹了。
因为是除夕,梁氏给他买了新衣裳,看起来是市上最便宜的布料做的,可是沈屎蛋可不管这些,有新衣服穿,他就高兴。
爹,今儿可是除夕,你要给屎蛋做什么好吃的?沈屎蛋最喜欢的就是过年了,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裳穿。
只是这样的日子,不是天天都有。
沈二腰间上存留的银子又被梁氏摸去买衣裳了,沈屎蛋身上的这套新服,花的就是沈二的工资。
他叹了口气,屎蛋,我们去大伯家过除夕好不好?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他在家里能吃什么?爹,我不要去大伯家,大伯家不好玩,我要去婶婶家,沈清姐姐会煮好吃的。
沈屎蛋对沈家的那么多小孩,只对沈清有好感。
因为她会煮甜甜的番薯饭。
沈二摇了摇头,这种到处乞讨的生活怎么就轮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像自家兄弟讨。
甚至都不敢去,说出去真会让人笑掉大牙。
梁氏从里屋穿好了新买的衣裳,惊艳登场,屎蛋,娘的衣裳好看吗?沈屎蛋拍了拍手,娘穿什么都好看。
梁氏听了,高兴得不得了,童言最真切。
切,你这二叔当的……梁氏已经不下三次这么数落沈二了,要是病猫,都得爆发。
你拿了我的银子,现在可好,上哪拿钱过年?梁氏真是奇葩界的奇葩。
沈二像防贼一样防着梁秀兰,最终却还是让她做了贼。
梁氏扭动自己的美臀,你问屎蛋,这银子我可没白花,今儿早上,我可是花钱给屎蛋买面吃的。
梁氏朝沈屎蛋使了使眼色。
沈屎蛋见状,点了点头,爹,娘今天真给屎蛋买面吃了,很好吃。
这样的老婆,这样的儿子?沈二快疯了。
现在还剩几个钱?要是实在压不下面子,那沈二只能随便买些面回来,煮着吃,就算是过除夕了。
要是梁氏平日里能种些菜,或者上山摘些果子,现在家里也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处境。
能有什么钱,都花掉了,沈屎蛋吃面,一吃就吃去三碗,我都舍不得吃。
梁秀兰还在摆弄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沈二听了,咬牙切齿的。
梁秀兰花的钱,基本都是给自己买衣裳,就没见给沈二买过一套衣服,沈二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以前沈一当家的时候给买的。
他牵起屎蛋的手,朝沈一家方向走去。
现在要他去王氏家,他还真压不下面子。
自己大哥家,他还是敢去的。
梁氏见状,有些莫名其妙,喂,你们这是要去哪?不等沈二回话,她跟在了沈二的屁股后面。
沈乾和沈坤也回了家中,身旁还带着自己的媳妇。
两个都长得很是漂亮,而且对沈一二老都很孝顺,可把沈一和罗翠花乐坏了。
沈二不好意思地喊着沈一,大哥,这一家聚得可真齐。
沈二陪着笑。
☆、57 初吻吗?沈乾和沈坤看到沈二和梁秀兰,连忙拉过各自的媳妇,齐声叫二叔、二婶。
沈乾和沈坤的记忆里,对梁氏的印象极其不好,但是再怎么说,都是亲戚,连自己的爹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就没权说什么。
也就形式上礼貌下罢了。
梁秀兰听了,倒乐呵了,还是沈乾和沈坤心眼好,乖,这媳妇真是漂亮。
梁氏笑得合不拢嘴,敢情是自己的儿媳妇似的。
沈一看到沈二带着一家子过来找自己,想来肯定是有事情,但是他没说破,自己摊上这样的弟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沈二啊,今儿除夕,要去三弟媳家吗?梁氏一听,脸上的笑意倒是少了,大哥,这你就不对了,今儿本是轮到我们家当厨,怎么就跑去三弟媳家了?沈二听梁氏逞强,更是想一头窜到墙上去,死了算了。
他拉过梁氏,悄声说,给我安静些,这没你说话的份。
继而转向沈一,大哥,按着习惯,今年是轮到我家,也没能上门找上大哥全家和三弟媳全家上我家吃团圆饭,是我这个二叔的不对。
沈屎蛋在一旁听了,有点不对劲,爹,你不是说家里没吃的吗?怎么还叫大伯去咱家吃饭?你把好吃的东西都藏起来,不让屎蛋吃?说着,屎蛋就准备放口大哭,沈乾的媳妇见势,连忙把沈屎蛋拉到一旁,给他抓了一大把的糖果,乖,别哭,嫂子给你糖果吃。
这才止住了沈屎蛋的泪水。
沈二无奈地笑了笑,朝沈乾的媳妇点了点头,沈乾可真是有福气。
罗翠花堆着满脸的笑,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她倒是怕沈乾和沈坤娶像梁氏这种人上门,那可能会把这个家闹分的。
沈一看着沈二一家老小,摇了摇头,二弟,你尽管说,你今儿过来有什么事?他可没巴望沈二能请自己吃饭,过去那么多年,每次轮到在沈二家摆团圆宴,哪次不是不欢而散?梁氏听了,直接开了口,大哥,我就是想叫你们全家去我家吃顿饭。
沈二欲阻止梁氏,可是还没等到他封了她的嘴,梁氏早就把话给堵死了,让沈二无言以对。
现在这样的处境,梁氏还在给自己长脸?真亏她想得出来。
沈二低下头,不敢正视沈一。
沈坤走了过来,二叔,一块上婶婶家吃吧。
沈三过世的时候,沈乾和沈坤都不在家,至于怎么死的,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沈二一听,连忙摇了摇手,这个使不得,怕是你婶婶激动起来,毁了气氛。
梁氏听了沈二的话,又扯上了,你这个死老头,你可是他二哥,论辈分,我们都比她大,她敢拿你怎样?怎么都得敬我们三分,你说是不是?大嫂。
梁氏一副贼眉鼠眼,朝着罗翠花问去。
罗翠花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表示多大的友好。
关于梁秀兰做出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换做是她,她铁定会跟王氏做一样的决定。
沈一看梁氏还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而且一点知错就改的态度都没有,更是让沈一一头怒气,二弟,你跟我上三弟媳家吃饭,至于二弟媳,我想三弟媳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你还是自己回了家去,要吃什么自己煮去。
沈一真希望梁氏能够大彻大悟,然后自生自灭。
沈二听沈一这么一说,连忙改口,大哥,这可让我如何去得了?如何有脸面去三弟媳家?他拉过沈一,偷偷在他耳边说,哥,你就先借我些银子,等过了年,再还给哥。
沈一一听,铁定没好事,为何要借钱?沈二简明扼要地说了其中的原因。
沈一考虑到王氏的态度,要是把沈二和梁氏硬扯进王氏的家门,估计会让除夕夜变成吵架夜,也就作罢。
沈乾在一旁听他们讲得,倒是有些丈二和尚。
乾儿,去给你二叔拿些银子。
沈一把在离自己不远的沈乾叫到自己的身边。
梁氏知道沈二是在借银子,不干了,二嫂去三弟媳家怎么啦?大哥,你倒是给个说法啊,别让我在你这两个侄媳妇面前没了光彩。
梁氏看到沈乾和沈坤的媳妇都用很诧异的眼神望着自己。
沈一真想不到,日子都过成这样了,梁氏还能这么嚣张。
你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说出来,你还想有什么光彩?罗翠花拉过沈二,在一旁说,二弟,你还是先把二弟媳带回家,现在这样,要是沈一脾气上来,怕是惹出什么端子可不好。
沈二听了,点了点头,嫂子,放心,我这就走。
沈二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脸面可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叫上沈屎蛋,狠狠拽着梁氏的手肘,跟沈一一家简短说了再见后,匆匆离了他们的视线。
让沈乾和沈坤可是一头雾水。
爹,二婶倒是又惹出什么端子来了?沈坤先开了口,这想都不用想,就梁氏那种人,要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绝对少不了她。
沈一叹了口气,梁氏可是沈家的一颗不定时炸弹。
今儿是开心的日子,咱们就不提伤心之事。
你们收拾些东西,我们过会就上婶婶家。
沈一脸上又重新恢复了阳光,你们那些弟弟妹妹可是想你们呢。
前些日子还亲自上门叫你们要过去吃饭,说是会给你们煮好吃的。
罗翠花也在一旁点头称是,让沈乾和沈坤刚刚还一脸诧异,顿时就春光满面,满叔家那三个小鬼,我可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了,也怪是想他们的。
他们快速收拾好要带过去王氏家的东西,然后一起幸福地走出家门,来到王氏家。
沈清他们一家都在忙着备吃的,等着沈一他们的到来。
娘,大伯他们来了。
沈月在门外洗着菜,抬了头,就看见沈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王氏听讯,走了出来,这可是她第一次见侄媳妇,倒是让王氏期待着呢。
大伯、伯母、沈乾哥、沈坤哥、嫂子们。
沈月笑得很灿烂,自己的堂嫂长得就是漂亮,穿的衣服也好看,而且还对着自己笑。
沈月呀,这好些时日不见,倒是漂亮了不少。
沈乾开了口,这是你大堂嫂,罗芷珍;这是你二堂嫂,陈秋彤。
沈坤介绍完,就要进屋去,这沈清和沈俊呢?罗氏和陈氏纷纷向王氏做了个揖,挺着个大肚子的,王氏连忙把她们扶起,在婶婶家,就不要有这么多礼数。
快进了屋里来。
看得出来,王氏很高兴。
沈月笑了笑,也跟着进了屋。
沈清和凌文寒正在厨房准备吃晚餐。
沈一他们走进了厨房,我这亲侄女,看来还挺能干的。
沈清倒挺有模有样的,等到沈一把目光移向凌文寒时,顿了顿,沈清,这位是?他没见过。
沈清笑着说,大伯,这是沈清的恩人呢。
家人都没在家,就叫上一起过除夕。
堂哥们呢?可有一起来?沈清望着厨房门。
沈乾和沈坤也走了进来,他们拍了拍沈清的头,看样子以前和沈清关系还是比较好的,这丫头,倒长高不少,还挺耐看的。
沈乾在说笑间,沈坤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口,这不是……凌文寒看到了沈乾和沈坤,忙给他们使了眼色,怕是他们说穿了自己的身份。
沈乾故意装作不认识,转向沈清,沈清,这位公子是?难不成是?沈乾邪恶了,沈清脸红了。
沈乾哥,你倒是会嘲笑我。
她把凌文寒叫到一旁,这可是我的恩人,凌文寒,凌公子。
家人都不在家,就叫上一起吃年夜饭。
就算是回个恩。
沈清扯出了个大微笑,意在告诉沈乾他们可别乱说话,他和凌文寒可是很纯洁的。
沈坤,看向凌文寒,笑了,凌公子,很高兴认识你。
真没想到,平日里严肃的凌文寒,居然也要寄人篱下。
沈乾哥、沈坤哥,你们先出去,去吃些茶点,这里烟尘多,可不好玩。
她推着沈乾和沈坤,等着,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凌文寒看沈乾和沈坤出去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这可是沈清姑娘的堂哥?凌文寒真失算,自己查沈清的资料,没把她那一家子都给查了。
差点就让沈乾和沈坤给破坏了。
对啊,在爹这边的亲戚,就属跟沈乾哥和沈坤哥关系好。
沈清似乎又想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我二叔家的小孩,叫沈屎蛋,性情跟二婶差不了多少,所以也就没多在一起,关系也就比较疏远了些。
凌文寒点了点头,那你娘这边的亲戚呢?凌文寒看沈清跟王氏这边的亲戚往来比较少,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就问了问。
娘这边的亲戚,比家父这边亲戚关系复杂得多,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清楚的,等到有空再说给凌公子听。
沈清正在炒鸭肉呢。
凌文寒看沈清手忙脚乱的,也就没追问下去。
过了好些时候,沈清终于煮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叫上了全家人,坐齐,吃饭。
沈一抓起了筷子,沈清,这手艺倒见长了不少。
他夹起一块鸭肉,吃着很满足。
沈乾和沈坤往自己的媳妇碗里拼命夹菜,还不忘多美言几句,沈清这丫头,好些时日不见,话多了不说,这菜煮得也上口。
你堂嫂最爱吃这大头菜了,这炒得不错,是不是啊?凌公子。
沈乾跟凌文寒的交情还是不错的,互相调侃还是经常会有的。
凌文寒正埋头苦吃,真心害怕沈乾和沈坤让自己出洋相,这不,还真就被凌文寒猜中,沈清姑娘的手艺,一直都不错。
我都想让她在石头村这附近找个地盘,开家店,生意肯定是很好的。
她就是不情愿,说是手头紧了些。
沈乾和沈坤两位大哥,作为沈清的堂兄,是不是要替沈清姑娘分担一些?凌文寒当着这大家子的面,就说了这么一通话,着实让沈一把口中含着的鸭肉吐了出来。
沈乾和沈坤倒是也习惯了凌文寒的大言大语,也就没反抗。
而且沈清的手艺确实可以开家店,这样的投资生意,他们当然愿意干,沈清,是不是如凌公子所说?坐在凌文寒身旁的沈清跟凌文寒使了使眼色,甚至都用手捏凌文寒的手肘,却还是拦不住凌文寒那张破嘴。
沈清举起手中的碗,倒了些酒,哥哥们,你可别听凌公子乱说,沈清要是想做生意了,自己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就不需要哥哥们操心了。
说完,不忘用脚踢了踢凌文寒,笑着说,来,哥哥,嫂子们,大伯,伯母,大伙一起喝一杯,在这个充满喜气的日子里,沈清就祝你们阖家欢乐!干了,不许跟沈清耍赖。
沈清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还不忘检查他们倒是喝光了没有。
沈清不甚酒力,一杯就倒的那种,今天却是还能扛得住。
她坐下,这农家酒劲倒是挺大,一时间却让沈清迷迷糊糊。
凌文寒被沈清这么一踢,倒是郁闷了,自己好心帮她拉赞助,还被欺负,天理何在?沈一不是说不想给沈清垫钱,他是惊讶凌文寒,不是沈家的一份子,却把话说得那么白,清儿,要是真想开个店,大伯也支持你,这个钱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大伯可以帮着呢。
要是有什么困难,可别跟大伯不好意思。
沈清的厨艺确实很不错,让人吃了,有再吃的*。
要是真开了店,回头客肯定是很多的。
沈清咬了一口饺子,馅的味道是极好的。
大伯,开店的银子,沈清就不要啦。
沈清倒是想让大伯多分些大头菜来,大头菜的叶子多些就好了。
沈清借着酒力壮的胆,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开这样的口。
沈一听后,笑了,这可不是难事,大伯家这玩意可多得去了。
以前沈清还小的时候,倒是话不多,现在越长大,越是贤惠,要是想要,可以随便往大伯田里摘去,大伯还想着,没人吃呢。
原来清儿喜欢吃大头菜啊。
王氏在一旁,听了,倒也满嘴油腻地笑着,大哥,可别宠坏了她。
近些日子,她听到的夸赞可不下一百回,怕是听得多了,得骄傲了。
王氏从小到大,吃的东西多得去了,可是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她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出于沈清之手,她幸福得不得了。
沈俊和沈月也在一旁应和,就是啊。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么正大光明地戳沈清的短,惹急了沈清,将来不给自己下厨,他可受不了,所以转了口,不过,沈清姐下厨的手艺确实是厉害的,让沈俊吃了都跟成仙似的。
沈清听后,笑了笑,沈俊,还真能掰扯。
凌文寒看这一家子,其乐无穷,就算是吃一餐饭,都是满脸洋溢着春光,竟让凌文寒心里浮现某种羡慕,从未有过的羡慕。
他往沈清侧脸看去,一个个红晕映入他的眼帘,却是那般别样的美丽。
凌文寒往沈清碗里夹了菜。
这家伙,不会喝酒别逞强,一杯就醉,还真是不会喝。
沈乾和沈坤将凌文寒的这一举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都偷偷地笑了笑。
沈坤不怀好意地笑着,他也是追着陈秋彤过来的,自然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怎样。
这凌县官,把自己内心的喜欢,表现得尽是这么明显,可惜了,沈清似乎毫无知情,婶婶,这沈月和沈清都还没有看中的哪家公子吗?是时候该嫁了,怕是过了这年纪,就更难嫁出去了。
沈坤将王氏内心的担忧给说了出来,婶婶紧张也没用,要是连沈月和沈清都没找到自己意中之人,那婶婶也没辙啊。
要不坤儿给这些妹妹择个?沈月一听,忙忙推辞,娘,我可不要沈坤哥帮我择。
说着,脸红了。
沈坤哈哈大笑着,看来沈月妹妹是名花有主了?沈坤没记错的话,沈月也有二十六了,这要是还不选个好人家,想来就成孤身寡人了。
沈月被沈坤笑得,更是红透了脸,直至耳根,只能点点头,算是回应沈坤。
沈乾看沈月已经怪不好意思了,忙转移了方向,将箭头直指沈清,那沈清呢?沈坤也附和着,要是没有,那就让堂哥给你物色一个,肯定能让你这个丫头满意。
沈坤说话的时候,故意将目光望向凌文寒,只见凌文寒满脸的愤怒,似乎已经忍了很久,要是现在只有沈乾和沈坤,估计他就要爆发了。
沈清抬起头,不慌不忙,哥哥们,这是在笑话沈清呢?沈清这才被抛弃多久?还有谁敢要?沈乾听了,倒是无奈地笑了笑,我可不敢。
他望了望凌文寒,清儿,哥哥倒是看你旁边的凌公子挺合适的,不如,就找个日子,两个结婚吧。
沈乾还真敢说,他就不怕被凌文寒抽筋。
沈清一听,慌乱中卡了喉咙,竟咳个不停。
清儿,倒是吃慢些,急不得的。
王氏见势,忙开口化解尴尬。
她知道凌文寒对沈清有意思,只是不知道凌文寒为什么迟迟不跟沈清说明,皇上都不急,那她也不能急到哪去,只能尊重凌文寒。
凌文寒死死地盯着沈乾和沈坤,似乎在说,你们要是再给本官添乱,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沈一听了,倒是抬头认真端详着凌文寒,清儿,大伯看凌公子,倒是也不错。
凌文寒听了,倒是也开心,这大家都支持自己,要是沈清没意见的话,那他就早做了断。
大伯,凌公子可是只拿清儿当妹妹,怎么能在一起?沈清咳了好一阵,清儿现在还不想嫁,等到沈俊应试上了,沈月姐嫁了,家里日子好过了,再想着这些事情吧。
其实凌文寒对自己的心意,自从沈清第一次去凌文寒现居的家中,就能明白。
她很感动,只是现实不允许,至少现在他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凌文寒听了,顿时才来的食欲一瞬间没了,他什么时候只拿沈清当妹妹了?他怎么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沈清姑娘,所言即是。
凌文寒摆着一副欲哭无泪的委屈样,竟是难受,却不敢明显摆弄出来。
沈乾和沈坤听了,只顾埋头吃饭,这效果,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就等着回县城受凌县官的惩罚吧。
一直埋头吃饭,一声不吭的沈俊突然冒出话来,沈清姐,我怎么觉得凌公子待你不一样?沈俊还小,不知道感情是什么。
他只是想说,凌文寒对沈清真不像妹妹那般,简直是比妹妹还要好。
沈俊这么一说,沈月也掺和进来,清儿,我倒也发现了。
这凌公子三天两头地跟着你,还帮着你做累活。
她似乎想到了很多,而且都是自己忽略掉的重要线索,清儿,可是你告诉我要珍惜的,有些感觉,要是不好好抓住,它就真的溜走了。
沈清无语,这天气倒也不热,她脸上流的汗怎么就那么多?沈月话音刚落,罗芷珍也开口凑了热闹,清儿妹子,堂嫂观察上了好一会儿,凌公子待你却是不一般。
她笑了笑,多倾城。
凌文寒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饭倒还吃不吃了?怎么竟说些没用的话,大家还是吃菜为好,这么好吃的菜,怕是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凌文寒抓着筷子,给在座的每位都夹去一大夹菜,似乎在说,以后我跟沈清,就拜托你们了。
罗翠花点了点头,却又是想起了沈二。
三弟媳,现可有跟二哥往来?同样是亲戚,却是闹成这般,沈土在天之灵,也会难过吧。
王氏脸上掠过一秒的诧异,甚至是怀疑。
二嫂在自己家所做的孽事,大嫂难道会不知情?就算是二嫂所为,二哥不需要为梁氏买单,但是要让她跟沈二一家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往来,她做不到,誓死做不到。
嫂子,多吃些菜,这样的话,我们在饭桌上就暂且不提。
王氏给罗翠花夹了一大夹的菜,勉强地笑了笑。
沈一在一旁推了推罗翠花,就你管事。
让罗翠花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如何为好,只能静静地,不再多嘴。
沈清看出了其中的尴尬,连忙再次抓起酒杯,朝伯母的方向说道,伯母,沈清敬您一杯。
除夕夜,团圆日,缺了一角,是有些悲凉。
只是有些事情,伯母您也晓得,就算是恢复了往来,却也不能重圆。
沈清说完,豪爽地把杯中满杯的酒喝下,让罗翠花倒生歉意。
罗翠花不顾沈一的劝阻,一口气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算是作为自己口无遮拦的惩罚。
凌文寒看到这样的局面,本想着这都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多理,可是他明显就看见沈清眼睛里有泪光,这让他不爽了。
我知道,我作为沈家的外人,不便说什么。
可是,有些事情,我也有耳闻。
在这样的团圆饭桌上,不是应该开心就餐吗?为何提出这样一个让人听了就会难过的事情?为什么?如果要是有人同情沈二一家,大可过去陪他们过除夕,那就没必要在这瞎扯淡。
凌文寒没喝酒,却耍了酒疯。
凌文寒不想这样,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沈二一家给沈三家带去的痛苦,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就算身旁的沈清一直用微弱的力道拉着他的袖子。
王氏这么一听,竟是哭了。
嫂子,我何曾不想跟二嫂子搞好关系?可是,沈三的死,让我如何再继续委曲求全?沈清晕乎了,一场自己准备的甚是丰盛的晚餐竟是成了一场闹剧。
娘,你倒是别哭了,当着大伯一家子,倒是出笑话了。
沈月在一旁,也带着哭腔,好不容易才重新振作起来,却因为罗翠花的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想到过去,那个让她极其痛苦的过去。
沈乾和沈坤知道自己的二嫂是奇葩,倒是跟自己的婶婶闹出什么事端来,他们却不知情。
所以,听得可是傻乎乎的,甚至觉得自己的婶婶有些大题小做,母亲不就说了那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吗?要不要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沈一深深叹了口气,三弟媳,你也不必太难过,大哥知道你们的苦。
要是真觉得没有办法再往来,大可就断了联系,也不打紧。
他作为大哥,此刻的心情算是五味杂陈,这侄媳妇也在场呢,这哭得,还让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沈清站起身,娘,大伯说得对,我们不跟二婶再有往来,我们要好好过日子,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沈清明显是醉了,眼角未干的泪花,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竟让凌文寒看得心疼。
她想家,想另一个时空的那个家,那个有爸、有妈、有弟,没有极品亲戚的家。
凌文寒拉沈清坐回位置上,给她倒了杯热水,不能喝还这么逞能。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悲剧人物,却不曾想,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同样背负着太多。
他该拿什么呵护她?你们先吃,沈清姑娘是喝醉了,我扶她进房间,让她歇了去,也是忙活了一天,想来也是太累了。
凌文寒跟在座的各位打了声招呼,扶着沈清进了房间。
沈乾和沈坤偷偷地笑了,这凌公子,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狡辩。
王氏也笑了,她不想让罗翠花难堪,嫂子,弟媳邀你喝一杯。
一杯下肚,刚刚尴尬的局面被王氏重新挽回。
没了沈清、凌文寒,桌上剩下的一席人,还是能畅谈自如,为这个除夕夜,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话。
凌文寒将沈清扶进了房里,将她放到床上,帮她脱去脚下的脏鞋,这鞋子,还能穿吗?凌文寒看着破破烂烂的麻布鞋,又是一阵的心疼。
他将沈清的双脚放上了床边,给她盖上被子。
正当凌文寒俯下身子时,竟被沈清狠狠拽下,不偏不倚,正落沈清的嘴唇。
她哭了,在梦中一直拉扯着那个将自己推下奖台的死党,带着很重的哭腔,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啊?凌文寒僵持的身子随沈清来回拉扯,竟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待到沈清翻过身,再没了动静。
凌文寒才慢慢从沈清的吻中回过神。
不对,这算吻吗?可是,她为何一直强调有人害她?她到底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连睡觉都不能安心?凌文寒用温柔的明眸瞅着沈清紧锁的眉宇,那两行泪水在凌文寒看来,却是那般讽刺,自己说过要待她好,结果却是这么糟。
为了沈清,他想放弃对自己父亲的报复。
他为她擦干了眼泪,为她顺平额头上有些乱的头发,他给她盖上了被她扯掉的被子。
他学着沈清用手试图刷去她的愁容,竟是那般可爱。
他看着她睡,很久很久。
在要离去的时候,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上自己深深的一吻。
梁氏被沈二给拽着走出沈一家门,真有点不服气,这算什么?在赶自己?你个不中用的,给你点钱,你还真以为他对你好,这就走了?梁氏心里都计划好了,要是沈一他们一家都前往王氏家吃年夜饭,那她就直接提出来,在沈一家自己做饭吃。
反正沈一家现在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才不稀罕去沈三家呢。
爹,就是说啊,大伯家吃的好多,我也不想走。
要不是罗芷珍多给沈屎蛋一把糖果,估计沈屎蛋还真会赖在沈一家。
他此时嘴里还嚼着糖果呢,还算满足,他就喜欢甜甜的味道。
沈一没说话,这老脸还丢得不够?梁氏在沈屎蛋的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糖果,就准备拆开吃,沈屎蛋可不干了,娘,这是堂嫂给屎蛋的,还我。
梁氏才不管呢,屎蛋,连娘都不给吃?你可别忘了,屎蛋身上这漂亮的新衣服是娘给你买的,要是连一颗糖果都不让娘吃,那娘就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收回来。
梁氏心里在想,这沈屎蛋,真是靠不住。
沈屎蛋才不信他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不干,还我糖果,不要给娘吃,屎蛋自己都吃不够。
沈屎蛋可忘不了梁氏自己躲在厨房偷吃鸡肉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那么小,大伯给家里买了只鸡,却被梁氏自己偷偷给杀了吃了。
而且不就一身衣服吗,还是花自己爹的钱,他才不会上当。
沈二烦了,你还要不要脸了,跟自家娃争糖果吃?沈二不说话还好,他一出声,就让梁氏想起沈一给他的银子。
我说沈二啊,你哥给你多少钱啊?跟我这么吼。
梁氏将糖果纸剥开,塞进口中,把钱给我交出来,今儿除夕,我可不想闹。
前不久沈二和梁氏才要闹离婚,当时梁氏也是吓得半死,现在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你休想从我这拿去一文钱,今后家里的钱,都由我保管着。
沈二打算好了,他要重新开始规划生活,就算是为了屎蛋,沈乾和沈坤一直在叫我哥上县城去,把那些田地都丢下。
要是我哥真就离开了,那些田地铁定也有我们的一份,到时候,你别又给我耍什么花招。
要是再如先前那番,背着我当掉田地,那我们就一分为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沈一那的田地虽然不多,沈二知道沈一的性情,他肯定不会无情到放下他不管,即便是看屎蛋的份上,他也会关照自己一些。
到时候,家里种些菜,你管内,我管外,里应外合,把日子往上过。
这样也可以给屎蛋一个交代。
沈二最怕自己的儿子跟自己这样混日子,他的路还长。
梁氏一听,脑袋瓜里不知道动了什么歪脑筋,三弟媳那,这些日子,过得可是好。
哥那的田地,你就去都给要过来吧。
哥也知道咱们家的处境,他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
屎蛋因为梁氏吃了他的一颗糖,现在还在闹着,梁氏将他抓着自己大腿的手掰开,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闹?再不松开,娘把你卖到另外一个村子里去。
梁氏恶言相告,终把在他大腿上缠着的手给吓松开了。
沈二听梁氏这样狮子大开口,真是不到绝境,她就不死心,你醒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平日待沈三一家甚是好。
就算是沈乾和沈坤,他们都是偏袒沈三家。
大哥要是能考虑到我们,给我们一些种平常吃的便菜也就罢了。
梁氏那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沈二真觉得自己现在猪狗不如。
梁氏可不管,有便宜捡,她当然得多捡些,好是一码事,现在比的可是生活质量,这要是让大哥过来家里探探,那些田地铁定都要是咱们家的。
要是大哥没能替咱爹照顾好你这个弟弟,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再说了,现在沈三也不在世,就三弟媳,理上是得不到什么的。
沈二真觉得梁氏样貌上过得去,可是这心眼,怎么就这么黑?想当初,家里分田地的时候,自己家可是占了很大的优势,沈三家先前还因为田地小,土壤不肥沃,导致收成不好,倒是让他家竟有些时日粮食不够吃,还是沈一给省着,分了一些,才熬过那么艰难的日子。
现在倒好,梁氏还想在其中抽出最大的利益,她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沈二觉得要改变家庭的状况,首要的就是要镇定梁氏,我可跟你讲清楚,你别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
要是你胆敢在背后又做些什么,我立马休了你,让你离我远远的。
沈二不想再看梁氏过日子了,那样很累。
大哥要怎么分配,就随他去。
我们也没资格让多要些,要是你有脸,我可没脸。
沈二知道,是自己负了沈家。
梁氏听沈二放了这么绝的话,竟有些伤感,沈二,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待我的。
梁氏其实很感谢沈二的,自己在娘家的时候,都是奴才的命。
谁叫她是家父捡来的呢?自从认识了沈二,可倒让她逍遥了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二变了。
沈二给梁氏一些买菜的小钱,出去买些菜回来,今晚留在自家吃饭。
别给我耍什么花招,这些钱,我可是知道能买多少菜的,要是少了一丁点,那晚上就别想让我下厨。
对于梁氏,他不狠心点,她就越放肆。
沈屎蛋听到沈二说着梁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竟鼓起掌来,爹爹,做得好!梁氏看着这么一老一小的,一个骂一个幸灾乐祸,她是真觉得自己白费了大半辈子,为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家。
她接过沈二手上的钱,她倒要看看沈二能对她这样到什么时候。
以后这笨屎蛋就交由你自己带,别再让我管着他,现在我可是看着他都觉得恶心。
能拉出这样没心肝的儿子,她真是上辈子造孽啊。
说完,从屎蛋口袋里又掏出好几个糖果,然后扭着走出沈屎蛋迷糊的视线里。
沈二无奈,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口袋里的全部糖果都送给隔壁屋的土狗吃。
沈二这招还真是灵,沈屎蛋立马就停止了哭声。
范式和朱瑾在厨房捣鼓了好一阵子,这是有多久没自己下厨了?老爷,快些弄,想来安儿就快要回家里来了。
范式近日对朱安的思念可是成疾了。
朱瑾听后,手脚还真是快了一些,除夕,家里却是这般情景,让朱瑾有种无法言说的失败感。
他们煮好了,全部都是朱安喜欢吃的菜。
可是,饭桌上依然只有范式和朱瑾,他们大眼瞪小眼,眼里竟闪着泪光,让人心疼的泪光。
☆、58 人善被人欺,所以要冷血老爷,我想安儿。
范式从来没有跟朱安分开这么久,甚至都不知道朱安是否还活着,这样的等待,多让她折磨。
朱瑾,七尺男儿,平日里雄壮威武,却也有自己的软肋,看到范式的伤心模样,他也难掩心中之痛,夫人,安儿肯定也是不想看到我们为他这么伤心难过,他肯定在暗处看着我们,只是还不想见到我们,我们先吃饭,好好吃饭,好好做人,待到让安儿满意了,他自然会出现的。
朱瑾手下的生意,还等着朱安接手呢。
想好的一切生活模式,现在人却下落不明,甚至都不知死活。
老爷,都怪我,都怪我。
我就不该找去沈清家,我就不该耍心眼,让梁氏跑出沈清家闹,闹出了人命,倒是要让安儿来承担。
范式知道自己的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
她明日要上沈清家说上自己的歉意,要是朱安真的在暗处看着自己,那自己跟沈清赔完了不是,他是不是就会出现?朱瑾将范式揽入怀中,不是夫人的错,是安儿心态弱,受不得这样的打击罢了,等到他想通了,他自然就会回到我们的生活里。
朱瑾还是比较相信朱安的,朱安是一个重感情之人,这样的事实,确实让他无法接受。
而且一边是自己的亲身娘亲,一边是自己一直心爱的女人。
老爷,这要是安儿一直都不回来,让雨儿和他腹中小孩如何是好?怎么对得起他们?范式担心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朱瑾听了,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朱安要是一天不回来,朱家就一天对柳秋雨不公,还有她腹中的朱家后代,我们会待她如亲身女儿般。
朱瑾相信柳家的人性,柳天鹤跟自己称兄道弟多年,不会因为这样的时候就跟自己断绝往来,甚至要让秋雨跟朱安解除婚姻。
范式点了点头,嗯,等到安儿回来了,一切就都会更好的。
范式在朱瑾的怀中,想着、思着,没吃上一口饭,竟睡着了。
柳天鹤从朱家回来,心里就像翻山倒海般让他难受。
现在朱家已成那般萧条模样,自己还在背后落一石,这多年的情谊该怎么结算?江氏煮好了饭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平日江氏都不是自己动手,今日是除夕,厨子都回家过除夕去了,她只能自己下厨。
回来了,朱安倒是找到没有?江氏也是愁容满面,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她最希望就是朱安回到家中,跟雨儿继续好好过日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柳天鹤坐在木凳上,脸上的愁色不亚于江氏,朱兄和朱夫人心情是极不好的,夫人,我现在倒是想让咱们雨儿继续在朱家过着,不然,太负了朱家。
一路走回来,柳天鹤满脑子的这些事情。
他想过,要是朱安迟迟未归,甚至是另寻新欢。
丢下雨儿,带着两老一小过日子,那也是雨儿自己的命。
江氏听了,倒是不乐意了,凭什么要让自己女儿的幸福葬送在别人身上?就算关系再铁,也不能倾注这样的赌注。
老爷,那咱们雨儿怎么办?你可想让她吃苦?她怎么能受得了?而且,雨儿也说了,这腹中小孩就不是朱家的,如果哪天,真相大白于世,对朱家却是更大的打击。
何必不趁早说清呢?柳天鹤用手顺了顺胡须,若有所思,江氏倒说得有道理,长痛不如短痛。
先叫雨儿出来吃饭吧,这些事情,待到明日再说,明日我亲自上门拜访凌县官,我倒是要看看,凌县官怎么个态度。
江氏听闻,点了点头,进了柳秋雨的房间,叫醒了正在做甜梦的柳秋雨,雨儿,起来吃晚饭了。
大伙都在为她的事而伤透脑筋,柳秋雨这个祸害却能这么无所谓,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
沈乾和沈坤给王氏留下了些银子,婶婶,沈清这丫头,手艺真的不错,看着要是有办法,就给她弄家店,生意肯定是能火的,你就帮着劝劝她,不然这么好的厨艺,怕是浪费了。
王氏推脱掉,你这孩子,婶婶知道,沈清这孩子心里苦,却都藏于心底。
我会找个空,问问她。
这钱,婶婶倒是不能收,要是被沈清知道了,婶婶可是就得被沈清说了。
沈清要是想开店,她自有分寸,你就少操那些心。
沈乾和沈坤听了王氏这么说,也就作罢,他们看沈清也不算软弱的主,看着那么强硬的面孔,想来都不是喜欢吃软饭的人。
那要是沈清开了店,定要跟我们通报一声,可要让我们回来关顾。
怎么能少了你们呢?侄媳妇要是生了,可要把孩子带回来,让婶婶瞅瞅。
王氏边走,边笑着对两位侄媳妇说笑。
沈月、沈俊和王氏在门外招着手,送走了沈一一家。
清儿现在可是清醒了没有?王氏朝凌公子方向问去,她明明感觉凌文寒从沈清房间出来后,就有些异样,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给她喝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就睡下了。
现在应是睡得正香的时候。
凌文寒只要想到自己跟沈清的那个连他都不知道算不算吻的吻,他就觉得自己有点龌龊。
沈月和王氏收拾着碗筷,沈俊也插了进来,娘,你去歇息吧,这让我来。
王氏自从被伯母问到伤心事后,喝下的酒也挺多的,沈俊放心不下,就让她先回房休息,反正刷碗的事情也不算什么难事,他能干。
凌文寒见势,忙扶着王氏进房。
王氏带着酒意,凌公子,你可要待清儿好些,别让她难过。
她竟落下了泪,不知道为什么。
凌文寒用力地点了点头。
王氏睡下了,凌文寒走出王氏的房间,跟沈俊一块整理了厨房。
沈俊,我跟你说个事实。
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应该要让沈俊知道,这样到时候自己说出真相的时候,还能有个人站在自己这边,但是,你要答应我,先暂时跟沈清姑娘保密。
沈俊看凌文寒神神秘秘的,只能先点头。
那天你说我是桃花县县官,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凌县官。
凌文寒一脸正气,一看就是为民除害的父母官。
沈俊倒是没表现出多大的诧异,似乎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凌公子,看你的作风,沈俊就有三分猜测,可是却被你给否决了。
不过,沈俊还是信你的。
凌文寒没有想要沈俊相信,沈俊也知道,我待沈清可是大不一样,没错,我是看上了沈清姑娘。
我要你答应我,进省应试的时候,定要认真对待,考出个好成绩,满你姐一个小愿。
凌文寒知道,沈俊是沈清心中的一个结,要是这个结不打开,沈清是不会想着让她自己过好日子的,哪怕是开家小店,她都舍不得。
沈俊点了点头,充满了正能量。
整理完,凌文寒也走了,带着对沈清的不舍,甚至是对她口中的不要害我的疑问。
第二天,凌文寒刚洗漱完,柳天鹤就找上门来,让凌文寒可是一头雾水,自己跟柳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找自己可是为何?柳天鹤本来是想要待到年过完后再找凌文寒问清楚的,只是这些事情在他脑袋里装着,他难受,实在憋不过,只能早先一步找凌文寒对质。
可是凌县官?柳天鹤只闻有此人,却未见过此人。
凌文寒刚起床,心情正是大不爽的时候,有何事?柳秋雨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没必要对她老爹隐瞒自己的身份。
柳天鹤一听,这么个态度,还想跟秋雨好?可认识柳小姐,老夫的爱女。
简单描述。
凌文寒一听,肯定是柳秋雨在背后搞鬼了,她要玩,他就陪着她玩,他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认识,可有事?柳天鹤一听认识,对于柳秋雨说的事情就有了一半的肯定,跟她关系可是很好?很好?柳秋雨她在编造什么?故事?传说?冷冷的面孔,凌文寒就没把柳天鹤放在眼里,很好倒说不上。
柳天鹤听了,真为柳秋雨感到伤心,凌文寒这个花花公子,把柳秋雨糟蹋完,就这样待她,对她可公平?凌县官,你作为县官,有些事情难道不知道要收敛些?尽是做出这等肮脏的事情来。
柳天鹤摇了摇头。
凌文寒没有把柳天鹤请进家中,都只是在门外站着。
我倒要听听,我这个县官能做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来。
要是柳秋雨现在在面前,凌文寒估计会给她赏两巴掌。
沈清早上醒过来,头疼得厉害,姐,我怎么睡下了?她明明是在饭桌上,跟家人吃团圆饭的,怎么自己会躺在床上?她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日,你可是不胜酒力,喝得烂醉,是凌公子扶你进来休息的。
沈月用手轻轻点了点沈清的额头,不会喝,还那么逞强,倒幸亏了凌公子机灵,把你扶进房里来,不然出了个什么端子,肯定是你给闹出来的。
沈清这么一听,真觉得自己该打,那么好的年夜饭,竟被自己给毁了。
大伯、伯母,和堂哥、堂嫂们可有责怪我?沈清这样待客,还真是少见。
哪敢?沈月笑着说,你倒是赶紧起身,热些饺子,给凌公子送过去,好好答谢他。
沈俊和凌文寒在厨房的交谈,沈月也听到了。
她替沈清高兴。
沈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进了厨房,热了些饺子,又用袋子抓了好一些圆圆子,凌文寒爱吃的。
然后就朝着凌文寒的家走去。
她很兴奋,一路都很高兴,竟唱起了歌。
秋雨也已经承认了,她腹中的小孩可是凌县官所为。
柳天鹤没有隐藏什么,直接脱出口。
这话一出,凌文寒就笑了,笑得可真是无语。
沈清在离凌文寒家的不远处,很近,听到了这个声音,在她耳朵里,明明说的是凌县官。
可是在她眼里,怎么就是凌文寒。
她呆了,脸上的笑意全没了,手上的饺子和圆圆子一并掉落地上。
圆圆的小玩意滚到了凌文寒的脚下,好熟悉的东西,他抬起头,竟是一脸不知所措甚至是绝望的沈清,呆立在不远处。
他亲眼看到沈清跑出自己的视线,却只能止步,现在自己跑上去,只会加重她的疑心。
柳村官,我不管柳秋雨跟你说了什么,回去跟她说,她和她腹中小孩都可以去死了。
凌文寒本来想,要是柳秋雨要玩,自己也可以陪着玩,他倒要看看柳秋雨能玩出什么玩意来。
却不曾想,会被沈清听个正着。
柳天鹤看到了沈清,他对沈清还是有印象的,沈清可是石头村的家喻户晓的人物。
再听凌文寒这么说,他怒了,凌县官,你可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岂能这么玩弄良家少女?凌文寒发怒,连老天都得让他三分,更何况是柳天鹤,你给我滚,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你倒是先回去教教你那乖女儿,看看她背地里做的肮脏事情,怕是会把你气死。
凌文寒说话够绝,让柳天鹤愤恨离去。
这样的人怎能给自己的女儿带去幸福?沈清哭着离开,没有回自己的家。
她想不通,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感动,都是凌文寒制造出来的假象,她心很痛。
而且没有安全感,一点都没有。
在这个村子里,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却是柳秋雨的人,现在甚至是怀了她的孩子,这让沈清的精神支柱瞬间倒坍。
凌文寒无力地拾起洒落地上的圆圆子,从袋口露出的饺子,还冒着热气。
柳天鹤带着火回到家中,凌文寒的态度着实让他大为不爽。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县之官,岂能当老百姓是儿戏?江氏见柳天鹤回了来,看样子不太好,忙端上杯热茶,老爷,情况如何?江氏在家里来回踱步,就等着柳天鹤带来喜讯。
柳天鹤甩掉江氏递过来的茶,哼!这种官,真不知羞耻!杯子落地,杯中茶洒落江氏脚边,微微溅到的地方明显有些痛楚。
柳天鹤发这么大的脾气,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只是急坏了江氏,老爷,发这么大脾气,身体可受得了?她还是懦弱到流下了眼泪。
叫雨儿出来,今后不管成寡妇也好,都跟朱安过定了。
那凌县官,真是个败类,不提也罢。
柳天鹤真没想到,凌文寒仪表堂堂,却在背后勾当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氏战战兢兢,不敢违抗,只能擦拭了眼泪,进房里喊柳秋雨出来。
柳秋雨听闻,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也没显得有多愤愤不平。
柳天鹤想到凌文寒那么决绝的话语,朱安不辞而别,就落个下落不明。
这些,让他命苦的雨儿如何承受得了?雨儿,爹今儿去会凌县官了。
他面朝柳秋雨,叹了口气。
江氏用手抓着柳秋雨,生怕她听进一些不好听的话语,而昏晕过去。
爹,他不认了吗?柳秋雨从嘴里蹦着这么凄惨的几个字,神情痛苦得竟让柳天鹤不忍目睹。
柳天鹤点了点头,雨儿,就算成了寡妇,这样的人不要了也罢。
他突然想起自己去找凌文寒的时候,太过心急,就没有进屋里,直接在门外讲这些事情,他现在往回想,真是有些后怕,要是被街坊邻居听见了,那可如何是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柳秋雨看着柳天鹤满脸的狰狞,也有些不忍,爹,雨儿不活了。
江氏满脸的泪水,她真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般。
雨儿,可别做傻事,他们不要你,爹娘要你啊。
柳天鹤想,要是这事传了出去,那这村官也休想再当下去。
作孽啊!柳天鹤一心维护自己的品德,却栽在年幼的凌文寒的手中。
雨儿,是时候该清醒了,凌县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官。
既然事情都到这种境地,他也没必要担心什么,今儿,我可是眼睁睁看见前些时日,在村子里惹得满村风雨的沈清往凌县官家里送吃的。
沈清,又是沈清!那爹,沈清可知道这事?只要沈清知道这事,那她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自己怀了凌文寒的孩子,真够劲爆的消息,估计会把沈清气得够呛,看凌文寒还能高兴到哪去。
没有了竞争对手,自己攀上凌夫人的位子还远吗?柳秋雨用手温柔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似乎在说,这可是你给娘带来的福气。
赶巧我正说到这事,她就过来了。
却没走近,只是扔了手上的东西,转身离了去。
柳天鹤回忆着当时,似乎除了沈清,没见有其他身影,慢慢地,脸上的紧张神情也褪了去。
柳秋雨脸上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恶笑,爹,雨儿累了,想回房里休息。
这样就够了吧,只要等到凌文寒主动找上门来,她的一切阴谋就可以得逞。
柳天鹤摆了摆手,这叫什么事啊?去了吧,别伤了身子。
他现在真不忍心看柳秋雨,甚至是她腹中的小孩,看着就觉得让人愤怒,是如此的不干不净。
江氏将柳秋雨搀扶回房中,让她躺下。
雨儿,可别想不开,不管怎么样,娘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江氏的泪水一直汹涌着,她一直这么为了这个家,不就是想让柳秋雨能过个好日子?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可是在江氏眼里,只要是自己辛苦抚养到大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细心照料,给足全心。
柳秋雨此时心情大有好转,她策划的好戏才刚开始,娘,我没事的,就睡上一会,醒来就没事的。
柳秋雨给江氏投去一道眼光,那眼里装满没事。
江氏无奈,想来她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来,自己也还在厅内,要是柳秋雨跑出去,自己还是可以把关的。
所以,也就把心眼放下,那娘就先出了去,可别想太多,爹娘会让你们没事的。
柳秋雨点了点头,有娘真好!柳天鹤在厅内来回踱步,这才年初一,就让他满脑子的混乱事情。
江氏安抚下柳秋雨,见满脸愁容的柳天鹤,遂又安慰起来,老爷,这凌县官可是如你口中所说的寡情?柳秋雨跟江氏说糟蹋她的人是凌县官的时候,江氏心里还掂量了下,没了朱安,来了个县官,折算下,还是柳秋雨捡了便宜。
现在倒好,把人糟蹋了,凌县官倒还逍遥、而且还这般无所谓。
柳天鹤一想到凌县官,他头就大。
现在算是把他惹上了。
要是村里人再有听到些风声的,那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休想再带下去。
夫人,我算是惹上祸了。
今日在凌县官门外聊的这些事情,怕是让人听了去,雨儿出门还有啥脸面?柳天鹤在心里思量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氏一听,倒是机灵,这错又不在柳家,要怕也是凌县官才对,我说,老爷,这错也不是咱们家,你紧张个啥子劲?你往市上报这县官一举,没准这县官的乌纱帽不保不说,估计这县官的位子就老爷坐上了。
到时候,我们全家搬往县城,这村子里的事情,就交给朱瑾兄吧,算是一份欠礼。
江氏看着也不傻。
柳天鹤让江氏这么一说,眼睛也亮了,夫人所言极是。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就是啊,这一切都是凌公子所造成的,要有错也是在凌县官身上,跟老夫有什么关系?可是转念一想,跟自己无关,那说出去了,柳秋雨可怎么活?可是,夫人,那雨儿可怎么办?柳天鹤可被这些事情冲昏了头脑,现在的他处于迷糊状态,一时半会竟要让江氏给他提主意。
先让雨儿就呆在府里,别让她出去。
待到你坐上县官的位子,我们全家搬往县城,没人认识,对雨儿也是甚好的。
到时候,再给雨儿找个夫君。
江氏满怀期待,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柳天鹤点了点头,此乃无奈之举啊,就如夫人所说的去做吧。
他顺了顺下巴上挂着的胡须,那朱瑾兄那边,我们只能对不住他了,选个日子,跟他说了吧。
怕是一直拖下去,只会让我们平添罪恶感。
柳天鹤想跟江氏一同前往朱家,给朱家一个心理准备。
但愿,他们能承受得住。
沈清来到了先前一起抓鱼的东方河,同样的地方,同样清澈的河流,同样凉飕飕的水,自己的脚同样往水里趟了趟,同样不自觉地往回缩,不一样的却是,再没有了凌文寒那张死盯着自己看的明眸,那似乎只装着自己的明眸。
沈清往水里扔着石子,一颗又一颗,凌文寒,沈清恨你。
虽说沈清是现代之人,那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归属感,却在上一秒钟成为虚幻。
或许,这就是现实,就像自己不知不觉来到这个村子里一样,太多的变数,或许,她要学会坚强,学会无所谓。
因为,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
沈清在微风中,让风吹干了脸颊上的泪水,两道泪痕那般明显。
清儿,你可是去了哪里?害姐等久了。
沈月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沈清归来。
沈清低着头,她不想让沈月看见她哭红的双眼,这么急着等清儿回来,是有何事啊?沈清不敢想是凌文寒找上门来了,因为她不敢想。
清儿,大伯昨日可是叫你上他田地摘大头菜?沈月真觉得沈清记性不好,昨日还答应地好好的,说好今日午时过去摘,现在都快过了。
这凌公子还真行,把你给牵住,还不让你回来了不成?沈月偷乐着,凌文寒对沈清的情意,她现在可是清楚得很。
沈清没有理沈月,面部表情很冷淡,姐,今后别在我面前提及凌公子,我跟他已经没有了瓜葛。
沈清进了屋子,洗了把脸,让脸上的泪痕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她就从没有伤心过。
她挑着一担畚箕,走了出去,姐,咱们上大伯家去。
沈月听来有些不对劲,可又不好过问,只是轻轻地在沈清背后说着,清儿,这凌公子待你可真是不一样,昨日饭桌上,他说的一些话虽然对大嫂不太好,但是、他都是为了你才那么说的。
沈月还以为沈清为昨天饭桌上的事而跟凌文寒闹不和。
姐,别在清儿面前提他。
我现在没了这个朋友,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不是沈清冷血,是这个世界太让她感到害怕。
沈月在后头跟着,看沈清心情大不悦,也就没敢再说什么。
沈清她们先去了沈一家,沈乾和沈坤加上堂嫂都回了县城丈母娘家。
沈清啊,田里大头菜多得都吃不完,你要多少就摘多少去。
不然过些天,就该给猪吃了。
沈一叫着沈清,在他印象里,沈清好像对大头菜没这么大的热爱的。
沈清笑道,怎么不给堂嫂们带些回去?县城这些自然的蔬菜想来是少的,而且都是自家种的,肯定比别家的好吃。
沈一摸着沈清的头,这孩子,大伯怎么会忘记堂嫂们呢?就是因为她们爱吃,大伯才多种了一些。
不然,大伯还真不会想种这个菜。
沈清点了点头,要是沈一做自己的爹,那也很不错的。
突然沈一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叫沈月和沈清往厅内走,你们先过来坐会,大伯有些事跟你们说。
说完大伯陪你们下地摘菜去。
听来不像是不好的事情。
沈月就拽着沈清的袖子,清儿,大伯要跟我们说什么啊?沈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一从厨房端了茶水,进了来,罗翠花在沈乾和沈坤的执意邀请下,也一同去了县城。
沈一是因为田地的事情,暂且还不能走,所以就先留下些时日,或许过一阵子,自己也会上县城。
月儿,清儿,大伯是左顾右盼,终于盼来了你们堂哥的好日子。
沈一很深情地点了点头,孝顺的儿子,还那么能干,沈一只有高兴的份。
沈清回了一个笑,的确不错,仪表堂堂,现在要钱有钱,要老婆有老婆,要地位有地位,要孩子有孩子。
你堂哥们都执意要大伯和伯母搬到县城去生活,早些时候就开始叫。
大伯左思右想,自己可是农民,上了县城估计就什么都不懂。
所以,舍不得这里啊。
现在他们的小孩都快要出世,想来也是要有个照应,我就跟你伯母商量了,搬去县城,让你们的堂哥们孝顺大伯和伯母。
沈一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幸福的笑。
沈清和沈月羡慕,不嫉妒、也不恨。
因为她们的好日子还在来的路上。
那大伯有什么顾虑吗?沈清想到,要是大伯要走,这田地和家产肯定就成了问题,他要是全部给了自己家,二叔那边估计会闹翻天。
大伯就想说,这房子留给清儿开个店。
这里的人流也是挺广的,而且这范围内还没有人开门做生意,你要是在这扎根,开个好头,肯定是没问题的。
大伯可是相信你的。
沈一说到这,眉头皱了起来,大伯的田地不多,想来你二叔家也过得紧张。
连块田地都没有,大伯是看在屎蛋还那么小的份上,就多留些给你们的二叔。
沈二一家是沈一最放心不下的,做为沈家的大哥,他不管不是,管了也不是,就是因为有个奇葩二弟媳,梁秀兰。
大伯,这些田地和房产都是您的东西,您自己说得算,侄女也不能发表什么意见。
沈清大略地看了看沈一家的结构,看起来还是不赖的,到时候大概做下装修,简单开个餐饮店还是可以的。
至于田地,她没有奢求太多。
沈一点了点头,还是你们乖啊。
梁氏要是得到自己的东西比沈三家的少,她估计会找上门来闹,沈一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那大伯就把田地多半分给你们的二叔,这样也免得你二婶上门来闹。
要是这样的话,大伯倒是给你们惹了麻烦。
要是到时候所有东西都分配完,自己去了县城,梁氏能找算账的人,也就剩下王氏一家了。
沈月看出了沈一的担忧,连忙说道,大伯,现在家里的田块土壤也肥沃了不少,不像以前种没有来吃,现在种上两季,除了卖出去的一些,剩下的都还可以吃上好久。
大伯,这田地你就尽管放心分给二叔家,我们家你就少操那份心。
沈月笑得很自信。
沈一满脸的幸福,要是没有梁秀兰,或许沈家就更好过了吧,呵呵……全部田地都交给你们二叔,我还是可以放心的,要是都给了你那二婶,大伯可就舍不得了。
再怎么说,这田地养了自己一家好些年月,怎么能让梁秀兰随便浪费?沈一只要想到梁秀兰把他辛苦经营起来的田地给卖了,他就很不舍把自己的田地分给她管理。
大伯,那还是多些给我们吧,我们还是忙得过来的。
沈清要奋起,上山、下田,无所不能。
大伯家的田地都给了你,大伯倒乐意得不行。
就是怕,到时候,你那极品二婶给你们添麻烦。
沈一说得可是实话,要是梁氏突然抽风,起心眼,那王氏一家不是又得闹开了?沈清她现在可不管她是极品还是奇葩,反正早已跟她断了往来。
她没给自己留余地,自己何必那么善心给她台阶下?大伯,尽管随你所愿分,这田地本来就是为你所有,大可不必担心我们。
梁秀兰要是还如先前一样,偷拿地契,当掉地皮,那索性一块田都不要给。
在沈清的口中,居然没有了二婶,直言称呼其名。
沈一听了,想了一小会儿,觉得沈清说得也不乏理,清儿所言即是。
只是屎蛋还那般小,要是你二叔和二婶还不好好过日子,怕是以后屎蛋也没个好下场。
沈一没把梁秀兰放在心上过,再怎么说,屎蛋也是沈家的后代,他还是没办法忍心让屎蛋受难。
沈清一副正经儿的样子,着实让在一旁听得甚是认真的沈月吓了一跳,今儿的沈清可真是情绪大波动啊。
她就在想,这凌公子到底拿沈清怎样了?大伯,话理应这么说,要放在现实中,要是梁秀兰一日不改过,这要是分给她的田地,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囊中银子。
这样非但没帮上屎蛋,倒给了梁秀兰再次做傻事的机会。
这样算来,必定是弊大于利的。
望大伯三思。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情能够永远,哪怕是亲情。
只要在利益的诱惑下,性本善,终为恶。
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成全那些让自己难堪的人呢?沈一听沈清这么一说,倒也不想让自己的田地被梁秀兰变卖成银子。
这田地跟了他可有好几年,没有苦劳,也有功劳。
所以,他是有十分不舍的。
择个时日,找来你二叔,跟他通上气,要是实在不行,那大伯就将田地全部转让给你们,给你们,大伯也就放心得下。
这要是二叔家实在熬不过了,你们也别那么无情,倒是也可怜可怜他们。
沈一知道要让王氏原谅梁氏,那绝对比登天还难。
这大人的事情,沈清她们就不便掺和进去,所以他希望沈清到时候要是真能发达了,倒可以拖沈二一把。
沈清听了,倒是冷哼了一声,可怜?无情?那当初又有谁可怜自己?同情沈三?大伯,你要是让沈清帮着顾好家里的田地,沈清很愿意帮着打理。
这要是让沈清跟梁秀兰有所往来,沈清死也做不到。
沈清不一样了,气场上完全爆强起来,让沈月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把沈一逼向了深渊。
清儿,大伯还在的时候,都是他在顾着二叔一家,这大伯要一走,田地都给了咱家,那二叔一家,恐怕真要上街乞讨了。
这再怎么说,也是咱的二叔,论辈分来说,这么做真说不过去。
沈月其实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明明同为一家人,何必闹成不相往来,甚至勾心斗角。
沈清今儿心情真的不爽,她只要想到凌文寒那装清高的嘴脸,她就想吐。
想到柳秋雨那里一套,外一套的手段,她就不想再为谁而放低自己的身段;想到梁氏不顾亲情,逼死沈三,在沈三入土之时,依然没能现身。
她就再也不相信亲情可以是世界上最美的感情,哪怕可以不要对不起,都可以原谅。
沈清知道自己太过激动,这田可是沈一的,她本就没权说什么,沈一要怎么分,她可真管不着,大伯,清儿只是提个些厉害的意见罢了,你大可不必受我影响。
你要怎么分,清儿还是尊重你的意见。
沈清只是想跟沈一说明自己的态度,要是非要让自己跟沈二一家还有往来,那她干脆连沈一的田地都不要了。
以此田地为凭,从此跟沈二一家一刀两断。
沈一真不敢想,连那么纯心的沈清都把梁氏拒千里之外,大伯知道,二婶给你们家造成的伤害必然很大。
但是,作为沈家的大哥,我看不得自己的弟弟过着凄惨的日子。
这田地,我还是先略考虑一番,待到想好了,我就叫上你二叔、你娘,过来一同分配田块。
要是沈三还活着,或许局面可以挽回。
沈三的话,王氏还是会听的,要是连沈三和王氏都没了意见,他们晚一辈就更无意见可说。
沈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59 好好过日子沈月拉上了沈清的手,很冰冷。
她真的不知道沈清今天到底是怎么啦,一嘴的不饶人,清儿,大伯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先下田摘些菜,不然得晚了。
她真怕沈清是病了。
沈清听沈月这么说,晃过神来,或许吧,她厉害了不少,倒都是拜凌文寒所赐,那大伯,我们就先去摘些菜,有什么事,再做商量。
沈清在要离开沈一家的时候,又大概地望了望沈一家附近的地形,倒是挺适合做餐饮类生意的,这附近的人口还算密集。
沈一家的基底也算宽敞,这隔壁还有一片空场地,看来像是养过鸡鸭类牲畜的。
沈清计算着到时候往这里种些果树,顺带养些鸡鸭。
等到果实成熟,就可以以此为摇钱树,摇出些钱来。
沈清想着,竟笑出声来,让沈月恰是摸不着头脑,清儿,这是身子哪里不适吗?今儿怎么这般不正常?沈清止住了笑声,要是真就这么笑下去,还不让沈月觉得自己有病?姐,没什么,就是想到要准备开店,心里高兴。
沈一只是给沈清她们指明了田地的具体位置,也就没跟她们一起去。
他还在纠结这田地到底要怎么分。
他头疼。
凌文寒看着桌上被自己拾起的圆圆子,还有没有摔脏的饺子,他竟然笑了。
他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只是沈清一丁点的温暖,都被破坏了。
柳秋雨?柳天鹤?真以为我凌文寒好欺负?不等他发威,他们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他把桌上的圆圆子握在手心,小玩意上有个尾部,有点尖,凌文寒用力过猛,直钻得他疼。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了那一个个小玩意,手上到处红点点,是被戳出来的。
留着血的手伸向自己的脖子,上面挂着一个吊坠,他藏得深,一般人没那么容易看得清楚。
他没有跟着沈清跑出去,那是因为他了解她。
要是自己追了出去,铁定没有好下场,甚至越描越黑,只会让沈清更加厌烦。
凌文寒只能先给沈清腾出空间和时间,等到自己收拾了柳秋雨这臭丫头,一切都好讲。
至于自己的亲爹,凌慕山,自己筹备那么久的复仇计划,或许还是会坚持的。
在现在这个局势下,他没有理由不让自己继续。
沈清右手抓着刀,左手提着大头菜的,把大头菜的根剃了去,让根还留在了田块里。
这到时候等耕地开播的时候,还能给田地带去一些肥料呢。
沈清神情异常认真,似乎她从来没有发生过感情背叛之事。
其实想想也是,她跟凌文寒也都没说透什么,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这也怪不得凌文寒,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多情。
自己明明有过怀疑,可是怎么就这么不中用,连这份没有保鲜的感情都不能辨出真假。
姐,我这可是好了。
今儿是大年初一,要是放在现代,想来是最疯狂玩耍的时候,在这里,沈清可没了那兴致。
清儿,我这也快好了。
沈月将俯下的身子微微抬了起来,朝沈清招了招手。
沈清看着满片的大头菜叶,绿油油,心情倒好了不少,姐,过些时日,该下些稻苗了。
沈清算了算,也快要到播种时节了,该有得忙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忙起来,可以不用去想太多没必要的复杂。
这还得过段时间,要是大伯的房子真留给清儿,那清儿就先把店开起来。
沈月还是很期待沈清的餐食店的。
沈清思量着,这酸菜即便是现在做,也要等上二十来天才能吃。
姐,开店急不得的,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清儿自有打算。
沈清想多整些好吃的,到时候就更容易吸引人。
沈月不知道沈清到底在等什么,就觉得很奇怪,那清儿,家里倒是还买不买猪?沈月算过了,除了给沈俊上学的钱,买些牲畜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日,叫上娘,上街买上一头吧。
沈一家也有养猪,沈清想过要是可以的话,直接就大伯家的猪牵过来养,但是想想这又不太好,倒是让大伯觉得自己贪些小便宜。
沈月点了点头。
我弄好了,咱们回去吧。
矮矮的田埂,沈月挑着扁担,踏过去的时候竟然显得很吃力。
姐,让我来吧。
沈清力气挺大的,这都是平日里练武练就的。
沈月没有同意,她见沈清一天都不在状态,想来应该是碰上了什么伤心事,清儿,要是有什么事,定要告诉姐,姐给你报仇去。
沈月的表情很搞笑,似乎在告诉沈清,别怕,有姐罩着呢。
沈清别过脸,笑着哭了。
是因为这么纯真的亲戚,很感动人。
她是天秤座,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星座女。
姐,谁还敢欺负清儿啊?现在都只有我欺负人家的份呢。
沈清立马擦掉脸上没说掉就掉的眼泪,尽量不让沈月察觉到她的异样。
沈月听了,倒是笑了笑,这个笑在她脸上显得很难看,因为肩上的重量,压得她笑得不能太过夸张。
是啊,清儿是长大了。
沈清跟在沈月的后面,她抓过畚箕上的几颗大头菜,倒是减少了沈月肩上的重量,沈月回望着,很亲切的笑。
回到沈家,王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清儿,你们可是去了大伯家?王氏是看到了大头菜,想来是下田地了。
不久之前,凌公子过来找你呢。
还想说先等上一会儿,可是迟迟不见你归来,就先离了去。
王氏脸上荡着笑,很明显的笑。
沈清一听,苦笑着。
原来就算心里恨,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心还是会莫名兴奋。
娘,大伯说过些时日上县城跟堂哥们过日子,在村里的房子和田地就让咱们和二叔家顾着。
沈清没有理会王氏口中的凌文寒,虽然心里有某种悸动。
王氏一听,倒是也不惊讶,这沈乾和沈坤日子过起来了,孝顺的他们肯定是要让沈一和罗翠花上县城去的,县城日子好过些,你们堂哥们早就喊着你大伯往县城去生活,你大伯是舍不得那些田地,才没有去。
现在想来是为了他的孙辈,才铁心放下这些,去县城的。
自己的亲侄儿有出息了,她作为婶婶,还是很高兴的。
娘,终有一天,清儿也让你上县城买房住去。
沈清看得出来,王氏羡慕着沈一一家,其乐融融。
沈俊从屋内走了出来步子轻巧,倒是不见其人,先闻了其声,娘,还有俊儿呢。
这有什么好争头的?倒是让人笑话。
娘,还得算上月儿呢。
大伙都还没笑,倒是沈月自己掩嘴笑个不停。
真是冷笑话。
王氏无奈地笑了笑,你们这些孩子,尽让娘瞎开心。
幸福还在路上,等到它来敲门的时候,是不是照样这么肆意地笑?沈清想,这不就是生活吗?有家人的支持,就够了!娘,这饭菜都给热好了,先回了屋吃午饭。
沈俊出来就是叫她们吃饭的。
对了,姐,凌公子刚刚有说要你去找他,他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有东西要给我?什么东西?她有东西落在凌文寒那?还是他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他给自己的假惺惺的温暖要自己还?知道啦,先进屋吃饭再说。
沈清不想再看见凌文寒,哪怕是真的有东西要给自己。
她无权束缚他的风流,但是她可以关上自己的心门,把自己保护起来,不再受到任何不相干人的影响。
虽然是旧菜旧饭,王氏他们却吃得很开心。
沈清心怀着事情,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番薯饭,明明是甜甜的味道,可是到了自己的嘴里,怎么就那么苦涩?王氏和沈月拼命给沈清夹菜,掩盖了沈清心里的苦涩。
吃完了饭,沈清她们开始动手做酸菜。
王氏和沈清把大头菜洗净,沈清先在厨房刷碗,沈俊也帮着。
姐,跟凌公子发生什么了?凌文寒来找沈清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沈俊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肯定是跟沈清有关系。
能跟他发生什么?沈清不想解释太多,她明明想忘记,却总有人提醒她,时时刻刻。
姐,我跟你说了吧。
除夕那晚,凌公子跟我说了他的身份,也跟我表明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沈俊食言了,他答应过凌文寒先将他的身份保密,第二天却说出来了。
凌文寒还真是厉害,居然把沈俊给买通了,俊儿,凌公子可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
昨日都还好好的,今儿才过多久,就变得这般生疏?姐,他可是桃花县县官。
沈清早就知道了凌文寒的身份,所以就没表现多大的诧异。
倒是有几分不屑,县官了不起?县官就可以随便玩弄人的感情?沈清真想不通,他要是有了柳秋雨,干嘛非得让她也陷入感情漩涡?沈俊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姐,这话里有话,凌公子欺负你了?凌文寒欺负沈清?不像啊,凌文寒跟自己坦白对沈清的喜爱之情时,神情是很真挚的,那会都让沈俊感动不已。
沈清不想沈俊替自己分担感情上的琐事,怕他分心,没有的事,他能欺负沈清姐啊?你可别忘了,姐会武功的。
沈清掩嘴偷笑,她想起沈俊被自己虐的情形,怪是好笑的。
沈俊知道沈清在隐藏些什么,或许只是让自己不那么上心,姐,你可要相信我,凌大哥对你的感情真的很真挚,从他那双望着你的双眸,俊儿就可以探个究竟。
怪了,他连喜欢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对凌文寒的感情这么了解呢?俊啊,有些事情,不是看了就晓得的。
你可知道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沈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如果早晨在凌文寒家门口没听到这种劈天盖地的消息,她估计会鼓起勇气跟凌文寒表露自己的情意。
只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姐,是信任。
沈俊知道,两个人相处,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想继续温存这份情,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沈清点了点头,但是,凌县官对我可是隐藏了太多,让我如何再相信他?沈清可以肯定自己是对凌文寒上心了,她同样可以肯定自己被凌文寒给玩弄了。
沈俊无奈,作为旁观者,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凌文寒自己上阵,要是他真的对沈清念念不忘的话。
姐,那你答应俊儿,不管以后会怎样,都别让自己掉眼泪。
俊儿会待你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俊就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要守护自己的沈清姐姐。
也许是沈三过世后,是沈清让堕落的他重新振作;也许是吃了第一口沈清煮的饭菜;也许是在油灯下,沈清那句尽力即好;……。
太多太多,沈清给的感动,他数都数不过来;所以,他希望她会幸福。
坚强的沈清,不爱哭,可是听到沈俊稚嫩的话语后,竟然落下了温馨泪水,她点了点头,有沈俊这句话,姐姐想伤心都伤心不起来呢。
沈俊擦拭掉沈清脸上的泪水,这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食言了,赶紧把眼泪收了回去。
让娘见着,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沈清破涕而笑,还不是你给惹的?她将洗好的碗放到橱柜里,俊儿,这片山,哪些地方桃树颇多?沈清想,沈一也快要离开,那她也要尽快打理下沈一的房子,种些桃树,到时候可以让顾客进去摘桃子吃,有吃有玩的,其乐无穷。
姐,你要摘些桃树回来种吗?沈俊在想,自己家里应该没地皮栽种桃树了吧?大伯要上县城生活,他那房子想来是要送给我开店。
他家里有一片场地,挺宽的,够植好几颗桃树呢。
沈清想到了在不久的未来有自己的专属柜台,她就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在为她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给她开了扇希望之窗。
沈俊听了,兴奋地差点拍起掌来,姐,这树种就交由俊儿去摘,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沈清点了点头,有个对自己倾注比亲情还要多的感情的弟弟,很幸福。
这可是俊儿自己主动要做的,姐可不给发工钱的。
沈清神情很认真,就是想告诉沈俊,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姐,待到店开张了,俊儿上店里吃东西,可别收我的钱就好了。
沈俊可真能想,这样长久算下来,那不还是沈清亏了?沈清脸上认真的表情立马褪去,笑着道,就你那脑子机灵,那姐也不是那么愚笨。
要是不想让姐收你银子,你得在店里帮姐记账。
这记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少了一分,姐就要你掏腰包。
要是多了,那铁定就是你给算错了,重算。
沈俊听了,脸色立马假装变色,姐,所谓的一家亲,在你口中可真听不出来。
得了,那俊儿就甘愿为沈清姐做苦力吧。
沈清一副胜者为王的样子,我现在出去帮着洗菜叶,过会做好吃的。
沈俊一听,又是好吃的,心里这个期待啊,赶紧去吧,娘可得忙坏了。
沈清笑着出了家门,就见沈月和王氏蹲在井边洗大头菜叶,娘,这些大头菜就留着,跟地瓜一样,可以多放些时日。
要是到后面实在吃不完了,就煮熟给家猪吃。
王氏一听,家里哪里来的猪啊?清儿,又想买猪不成?娘,跟姐说好,明日抽个空上市场买上一头。
娘,可没意见吧?沈清将菜叶从大头菜上掰下来。
要不是先前俊儿反对,娘早就把猪给买回来了。
还用等到这时?王氏将手中洗净的菜叶放进干净的木盆里,洗了这么多菜叶是要做什么?沈清脑子里装得东西王氏想都想不到,更不用猜。
沈清将掰完叶子的大头菜放置在地上,等着洗好了菜叶就收好放在米库里,酸菜,用这个做酸菜。
沈清举起刚掰下来的菜叶,朝王氏招了招手。
酸菜?是什么玩意?王氏不懂。
清儿啊,要是真要开店,酒还是要酿些的。
王氏倒也挺关心沈清的开店计划的。
嗯,娘,明日把猪买回来的时候,顺带一起酿些米酒放着。
有了家人的陪伴,就算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作痛,她还是觉得幸福。
怕是明日不行,大伯找人跟娘说,明日要过去大伯家一趟,说是分地皮的事情。
沈月看着沈清,她脸上没有多大的动静,大伯特地也把你叫上了,明日就跟娘一块前去。
沈清讽刺地笑了笑,梁秀兰可也在场?沈清觉得要是梁秀兰在场,那就让王氏呆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去。
王氏感觉沈清对沈二一家的火药味很重,她都不知道从何时起,沈清这般冷血,清儿啊,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娘不想你跟着卷进去。
不然这样一代接着一代的恩怨,要到何时才能完哪?娘,清儿自己清楚。
要是梁秀兰在场了,娘你就也别去了,让清儿一人去。
免得看到了让您伤心。
沈清也没有想过要跟梁氏纠缠下去,要是能断,最好断了。
王氏无奈,大伯也没说你二叔家是谁去,这还是待到明日再说吧。
或许是老了,王氏当年的暴脾气倒是削弱了不少。
沈清点了点头,反正明日也是自己同王氏前去,也不至于能发生什么事。
柳天鹤和江氏商量着,一同前往朱家。
只让柳秋雨在家里呆着,不便出门。
老爷,秋雨腹中小孩就先别说不是朱家的,免得引来后患。
江氏怕要是朱瑾听到说自己的儿媳妇肚中的小孩不是朱家的,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压,要跟他们反目成仇。
沈清当时因为这样,闹成满村风雨不断,倒是让江氏有所耳闻。
她甚至都不敢想,这沈清到底还会有人要吗?听夫人的便是。
柳天鹤很清楚要是自己说出来,肯定是不能得到朱瑾的原谅,甚至是自己女儿柳秋雨的名节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只能选择保密。
永远将这个秘密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他们前后出了门,将门锁上,江氏还是放心不下把柳秋雨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她往锁上多加了一把锁。
朱安依然生死未明,让朱家的气氛一直保持到最低点。
范式甚至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让朱瑾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朱兄,近来可好?柳天鹤真是明知故问,儿子都跑丢了,心情能好到哪去?朱瑾满眼的血丝,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常态,要是朱安一直都找不到,这样的状态将持续多久?他自己都不敢想象,柳兄啊,雨儿可是回来?朱瑾还以为柳天鹤带着柳秋雨回来呢。
这家里要是有柳秋雨,还有她腹中的小孩,范式估计会坚强起来。
朱安还没下落?柳天鹤本不想问,但是话到嘴巴,还是给说了出来。
范式因为没日没夜地思念着朱安,导致精神崩溃,这时候正躺在床上歇息。
柳天鹤的这句问话正戳中朱瑾的要害,柳兄,今儿过来所为何事?他不想再提及朱安,只要一想到他,他头疼。
要是朱安现身了,他还是会为了这个家的平和而原谅他。
柳天鹤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迟迟不见他的回音。
江氏等不住了,柳兄,今儿过来,有些冒昧。
朱公子还没有找到,我们就过来说这么个事,想来都觉得有点狠毒。
可是天下父母亲,都想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一些。
你想想,要是朱安一直下落不明,我们的雨儿就得落下个寡妇的名,这对于才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而且,这腹中小孩出世了,要是没了个父亲,那也是会被旁人所耻笑的。
江氏一脸的忧伤,或许是替朱瑾忧伤、亦或是在可怜自己的雨儿。
朱瑾用脚趾头猜都可以猜到,这个是必然的结果,柳夫人想朱家怎么做?无非就想跟朱家脱离关系,他要柳家自己亲口说出来,他倒要看看,所谓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江氏推了推柳天鹤,你作为一家之主,还是你说了吧。
柳天鹤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意思说出口,朱兄,我们就是想让朱家把雨儿休了,雨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就交由我们二老来照顾。
柳天鹤边说边观察朱瑾的面部表情,是那么得挣扎。
朱瑾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柳兄还是说出来了。
多可怕,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我也想过,这样对秋雨不公平,要是休了她,能换来秋雨的幸福,那我们朱家就替朱安休了秋雨,从此毫无夫妻关系。
朱瑾没有掉眼泪,只是眼睛很酸,这件事,先别跟我的夫人提及,怕是她承受不起。
没有了儿子,现在又没有孙儿,对于范式,该是多大的打击?朱瑾不敢想。
要是柳兄无其他要事,那我就不送了。
朋友,到底还是不能倾上所有。
江氏拉上柳天鹤欲往朱家门外走,老爷,为何还不走?呆着这倒是让朱兄觉得烦。
事情都已经说完了,柳天鹤还呆立在朱瑾面前,这是要干嘛?只见柳天鹤对着朱瑾深深地鞠了个躬,他只是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转身,跟着江氏离了去。
房里范式做了噩梦,梦见朱安被人陷害,正喊着自己救她。
还没等到她走到朱安面前,他已经被害。
她吓醒了,哭着醒了过来。
带着两行热泪走出房间,竟听到这么骇人的对话。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对此承担这些?她闭上了双眼,然后不自觉地往地上倒去。
朱瑾听到声音,往后一看,他匆忙走上前,将范式抱了起来,冲出朱府,来到了沈郎中的店铺。
柳秋雨这回可是高兴了,睡了个饱觉,有了身孕还真是好办事,除了躺在床上就是躺在床上。
她饿了,叫着江氏,却无人应答,她只能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起了身。
进了厨房,在吃冷饭的闲档,她在考虑要不要上沈清家炫耀一番,这样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去,沈清会不会被自己给吓到?甚至是加深对凌文寒的讨厌?她笑得那么诡异。
也正好江氏和柳天鹤都不在家,正是自己可以兴风作浪之时,说着她就要往柳府门外走。
这门怎么锁上了?柳秋雨郁闷了,自己被锁在自己家里?前门走不通,还有后门。
她气势逼人地又往回走,来到了小后门,却依然是被锁着的。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娘还怕我寻死不成?这外面被她闹得成什么样了,她都不晓得,这让想看热闹的柳秋雨极度郁闷。
算了,本姑娘再睡一会儿,等到娘回来了,再去不迟。
凌文寒在家里等了很久,依然不见沈清的身影,想来肯定是不想见他的。
这个时候,自己再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要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跟她承认他是桃花县县官,或许现在还能有翻身的余地。
无奈,他将从脖子上摘下的项链又重新带回颈上,这待到我掀开你的盖头时再还你。
他简单收拾了些行李,然后回了县城。
他要花些时间,让柳秋雨付出代价。
沈乾和沈坤这时候也在县衙,凌公子,怎么不多陪陪沈清?这衙门里可有我和沈坤,你大可放心了才是。
沈乾调侃着凌文寒,他倒是看出了凌文寒面部表情很冷淡。
可怜的沈乾不知道凌文寒跟沈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故意这么逗着凌文寒,没想到就撞枪口上了。
凌文寒瞬间成为了冰窟窿,你少跟我来这套。
你去给本官找来关于柳天鹤的信息,所有信息。
话语间不容沈乾开半句玩笑。
沈乾听了,倒是郁闷了,这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竟不知道是收回来,还是再笑上一会。
他只要想到除夕夜凌文寒待沈清的纯情样,他就各种想笑。
凌文寒看沈乾还立在眼前,眼里放着火,还不快去?最好一刻钟之后给我答复。
凌文寒脾气一上来,除了沈清,估计没谁能镇得住他。
沈乾拉下了脸,真是无理头,前些日子还笑意黯然的,今天算是见鬼了,那小的先退下了。
一刻钟找一个人的信息,真是一项大作业。
凌文寒继而转向沈坤,凌慕山那边的情况现在如何?沈坤见凌文寒性情大变,说话也就小心了些,按你的吩咐,跟踪了凌市官。
近日倒是收了一个老百姓的大量钱财。
这老头,入兜的钱可是够多的,老百姓的日子还真是被他给吃没了,这又为何事?这样的亲身父亲,他真是想笑。
小的听说了,这位老百姓的儿子在今年上县城应试,想要柳市长托一把手,让他儿子能上。
沈坤说得很是小心,生怕自己说得哪个字让凌文寒大发雷霆。
今年的应试场地是在县城,就算是凌慕山,也不能操控一切。
凌慕山,真是死不足惜啊。
继续跟踪,要是有什么情报要及时跟本官说。
是。
沈坤很怕凌文寒太认真的时候。
只要凌文寒认真起来,总是心情不愉悦的时候,即便是平日里关系较好的人,见他这样都不敢轻易惹上他。
沈清她们洗好了大头菜叶。
沈清抬刀,将菜叶切碎。
放在了洗净的畚箕上,娘,家里可还有坛子?自从沈清上次找了些装萝卜干,然后就再也没在沈三家见到有。
王氏想了想,倒是还有一些,只是口稍微裂了一点。
王氏家里的东西都不是特别完整,本来是要扔掉的,只是王氏舍不得罢了。
那麻烦娘给清儿拿几个出来,不然酸菜就没东西装了。
沈清朝王氏说着。
王氏随便应了一声,去了房间。
那些不要的东西,她都是堆放在房间里,要是有空了,都会搬出来,看能不能修,要是能补,她都是自己动手给补好的。
所以在沈三家里,东西都是缝缝补补的,太正常不过了,沈清已经习惯了。
沈清往畚箕中倒了大量的盐巴,将切好的大头菜和盐巴混在一起,她用手来回地翻着。
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沈清将这些大头菜叶装入沈月已经洗净的坛子里。
她用力塞,将坛子塞得满满的,实实的,见不得一个空隙。
然后在坛口加了一层干稻草,在稻草上又加了一层干净的布。
在坛边用绳子将布和稻草牢牢地固定住,尽量不留一丝空隙。
照样是放在了橱窗口。
沈清忙完了这些,松了口气,好舒服,做好吃的,就是这么让她心情舒畅。
姐,这样就行了?沈月记得沈清做萝卜干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步骤,就放在橱窗口,过上些日子,竟然会那么好吃,这让沈月有些想不通。
是啊,等到里面的菜叶变黄了,也就可以吃了。
这是微生物的功劳吧,反正沈清说了,沈月也听不懂,所以沈清干脆就省了些口舌。
沈清突然想起宋大哥好像挺长时间没来的,姐,这宋大哥是消失了还是怎样?怎么都好长时间没来了,怪是想他的。
沈清知道,沈月经常都借由找去隔壁村的,只是近些时日,也没见她去花果村,所以感觉奇怪。
宋大哥上他娘亲那边的亲戚家过除夕去了,还没归来呢。
沈月羞涩地回应道。
沈清算着日子,这离自己叫宋大哥上门提亲的日子也快到了,她笑了,姐,你们可是真般配啊,可让清儿羡慕呢。
宋云雁什么都好,就是没了双亲,这要是沈月真跟宋云雁成了,想来是要比别人苦些的。
沈月拍了拍沈清的肩膀,还取笑姐呢,你不是还有凌公子?沈月其实也很是羡慕沈清的,凌公子待她那般好,生怕沈清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远离自己,所以选择苦苦守住自己的身份,甚至是降低了身份跟沈清上山、砍柴、卖柴、抓鱼……一提到凌文寒,沈清脸上的笑立马就没了,姐,凌公子可没你们想得那么好。
沈清在沈月脸上看到的是无尽的羡慕。
沈月听沈清这么说,更是不解了,清儿,这怎么说?他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沈月真怕沈清错过这份好姻缘。
姐,他都怀上柳秋雨的孩子了,这能好到哪去?指不定他都是柳秋雨派上门来害我的。
沈清直接就跟沈月说了,这可别跟沈俊和娘说,怕是他们上了火,就不好办了。
清儿一个人可以承担着呢。
穿越过来就成了弃妇,还有比这更悲剧的吗?既然连弃妇,她都不怕,还怕凌文寒给的心痛?沈月听了,满脸的不相信,凌文寒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甚至跟现实搭不上边,要是想要害沈清,何必要倾上这么多看起来那般真挚的感情?清儿,你可别乱说话,毁了凌公子的名声。
沈月真不相信。
沈清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凌文寒的外表太容易给人好感。
现在可是让沈清一家都被他的外表所骗,沈清只能说,他真不适合当坏人,姐,这可是我亲耳所听,要是你不信也就算了,反正我是信了。
这人都找上门去找凌文寒算账了,他还满脸堆着笑回应人家,这让沈清如何不信?其实,要不是沈清亲耳多听,她也是死了不相信的。
沈月被沈清给搞糊涂了,清儿,你可别想不开啊,要是凌公子真如你所说这般,那姐今后也就不拿他当人看。
别看沈清外表一向坚强,其实沈月知道,沈清内心柔弱着呢。
她需要人的关心,哪怕只是一句安慰,也会让她很感动。
沈清抱着沈月,姐,清儿没事的,会过去的。
要是说,感情有那么容易忘记,那沈清干脆跟凌文寒同姓算了。
沈月回抱着沈清,她轻轻拍着沈清的后背,没事,还有姐在呢。
虽然话都说了出口,可是柳天鹤却没有如卸重负般轻松。
他们回到家中,江氏连忙先进了柳秋雨的房间,看到她还在睡,心中的大石才落下,雨儿,这睡多了对身子也不好,该是起来了。
江氏轻声唤着柳秋雨。
柳秋雨就没睡着,娘,你这是出了哪里?雨儿想出去散散心,门竟被锁着。
雨儿还以为你们把我丢下不管了呢。
柳秋雨带着哭腔委屈地撒着娇。
江氏点了点柳秋雨的额头,娘能丢下雨儿吗?娘跟爹是去了朱家。
柳秋雨一听,难不成是朱安回来了,朱哥哥回来了?她脸上竟然出现一丝失落。
雨儿,朱安倒是没找到。
娘替你做了主,跟朱安断了来往。
今后你跟朱家就无瓜葛了。
江氏真觉得自己的女儿命苦。
这江氏的速度还真是快。
只能说,女人胸大无脑啊。
柳秋雨露出一个奸笑,臃肿的脸上挂着这么个笑,竟然还是那么妖媚,娘,让肚中孩子找回他的亲身父亲吧。
柳秋雨还要借助江氏将凌文寒拿到手,等到她成了凌夫人,那一切都好办。
江氏听柳天鹤说过,凌文寒可不是什么品德端正之人,她怎么忍心将自己心爱的女儿交给他?雨儿,爹去找过他了,他态度不是很好。
想来也是个品德败坏的贪官。
柳秋雨管他是贪官还是好官呢,只要凌文寒那张秀气的脸,就够她看一辈子的。
娘,怎么可能?这肚子可是凌县官给闹大的。
娘,你要替我做主啊。
柳秋雨就是要缠着凌文寒。
不管结局如何,即便是凌文寒跟沈清闹不和,这也是柳秋雨很想看到的。
☆、60 以牙还牙江氏和柳天鹤的计划都不在柳秋雨之中,她意在要凌县官下台,柳天鹤只是来个顺手推舟。
不过,要是凌文寒落寞之后,又重新找上柳秋雨,江氏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更何况是现在,雨儿,娘给你找过比凌县官还要好的归属,肯定不会让你委屈。
柳秋雨才不干呢,自己都怀着孩子了,上哪找比凌文寒既有钱又好看的美男子?娘,你不帮雨儿,雨儿自个找去。
我就不信,他要在我面前耍赖。
凌县官要是经自己这么一折腾,在老百姓的舆论下,会不会就投入自己的怀抱?江氏满脸的忧虑,她真怕柳秋雨把自己背后计划得天衣无缝的美好生活给糟蹋了,雨儿,可别急,让爹和娘来。
她只能先镇住柳秋雨,免得她真引出什么端子来。
柳秋雨听了,暂时才作罢,不过,这柳家门,她是必定要出的,她还想出去看看沈清的脸色呢。
这会,没准还躺在床上哭泣呢。
沈清和王氏先去了沈一家,至于买猪的事情,就只能先拖一拖。
沈一派去找沈二的人叫沈二自己单独去也就是了,却不曾想,他们的谈话被梁氏逮个正着。
这家里分田地还不让我这个弟媳知道?难不成我会坏了大哥的好事不成?这要是偏不让我去,我还就是要去了。
沈二无奈,第二天都是自己偷偷前往沈一家,却不曾想过,梁氏早已在沈一家候着,那副不要脸的嘴脸,让沈二只想往土里钻。
沈一见到梁氏,就跟见着鬼似的,这轰不是,不赶也不是。
要是待到王氏和沈清到来,看到梁秀兰这副欠揍的神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拽过沈二,这不是叫你自己过来吗?这梁氏是什么个意思?梁氏活着真是大家的一个累赘,竟让沈一不知道如何做人好。
沈二无奈,我也是偷偷过来的,却不知道她早就过来了。
守都守不住,哥,我也是没办法啊。
沈二还真能忍。
沈一甩了甩手,算了,待会叫她给我省点心。
王氏和沈清前后也走了进来,眼里突然看见梁氏这道奇葩风景,竟是那么污浊。
大伯,我们来了。
沈清直接忽略掉了沈二和梁秀兰。
王氏脸上自看见梁氏就没再出现笑意,也没说话。
很尴尬的场面,这也是一家人?沈一启齿打破了这片宁静,今儿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让你们帮大哥打理些田地。
乾坤二人都有出息了,我们也就随他们去县城过好日子。
这一去,想来田地就要空闲。
也就分予你们,让你们替大哥守着。
这完全在梁氏的意料之中,大哥,这可是好事啊。
就算再苦再累,我都会把田地给打理地漂漂亮亮的。
她眼里泛着光,大哥,你看,我们家现在也是穷得叮当响,屎蛋还那么小,你可得多分些给我们家。
这都还没说要怎么分,梁氏的嘴皮子倒跑得真快,要怎么分,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来帮我分。
沈一最见不惯梁氏嘴永远动的比脑子还快的蠢样。
这房子呢,就留给沈清,至于沈清要拿来做些什么,大伯就无权过问了,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我这手头上还有些田地,土壤倒是肥沃了不少,要是能辛勤耕种,一年的收成倒也是挺多的。
沈一看到梁秀兰的脸色很难看。
我说大哥,这沈二才是你的亲弟弟吧?这房子不留给自己的弟弟,倒是留给了这个跟沈家毫不相干的人,这理要我上哪找去?梁氏脸都给气歪了,这样的分法,真是让她郁闷。
沈清本想随便她爱怎样就怎样,可是她一听毫不相干,不爽了,你说谁跟沈家毫不相干?我可是带着沈家的姓,也不看看你,带着梁家的姓在沈家地盘瞎胡闹。
你这老脸,还真是厚哈。
沈清一说一个狠,把梁秀兰的鼻子都气歪了。
王氏没有要阻拦沈清的意思,沈清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理。
要是放在以前,或许她还会拦一拦,只不过,现在,她早已心灰意冷。
沈二死拽着发疯似的的梁秀兰,那场面,真够扯淡的。
你个臭丫头,样子都还没长成呢,竟敢在二婶面前这般说话。
到底有没有把我放眼里?她用手指着王氏,这个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跟你可真够像的哈。
梁氏拼命拽开沈二的手,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死开。
沈清和王氏进门时,没跟梁氏打招呼,她已经憋着气了,却不曾想,沈清还给她这么一棒子,她当然是沉不住气的。
都给我住嘴。
我这都还没离开呢,田地都还没分呢,就成这样。
到底还是不能把田地分予你们。
沈一还真怕自己的田地成为王氏和梁氏再次起内讧的直接导火线。
梁氏一听,干脆就坐在地上了,大哥,这话可怪不得我。
沈二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可忍心看他受难?这家里也没个田地,怕是以后家里闹饥荒。
梁氏哭着鼻子,要是家里没了粮食,可都是沈一给送的大米。
现在要是大哥走了,连田地都留给王氏,那他们一家不是等着饿死吗?沈二,忙把她扶起来,看着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她。
这田地,我都还没说要怎么分,你到底是在愤恨些什么?都是一家人,闹成这般不愉快。
沈一摇了摇头,这样的局面,沈土在天之灵,看着也会伤心吧。
沈清本来欲张开的嘴巴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又不想给沈一难堪,所以连忙转口,大伯,你尽管分了就是,少理了她。
其实她想说,完全可以把梁氏当成空气看待的。
再普通不过的话,在梁氏听来就是不爽,她从地上爬起,就要往沈清身上抓,你个毛都还没长全的兔崽子,爹死了,这嘴巴倒是贱了不少。
沈二死拽着发狂的梁氏,就差那么一点。
沈清干脆从木凳上起身,举起手,朝梁氏脸上砸去。
啪!够刺激。
梁氏被打得够糊涂,死开,你没看见你那亲侄女打我吗?还不死开?拼命挣扎,只为让沈二替自己说上一句话,却没有,沈二那双手,只是牢牢地扣住自己的腰。
你这样做是要给谁看?难不成大伯看到你这副可怜兮兮的嘴脸就会把田地都给了你?你可别妄想,你越这样做,大伯越放心不下把田地交给你管理。
怕是又成了你囊中银子,那就可惜了大伯这么些年的苦劳。
沈清拍了拍那只打过梁氏的手,她觉得脏。
沈一真看不下去了,把他们叫来,可不是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争吵,你们要是再闹下去,那我手上的这些田地,你们都休想得到一点。
梁氏一听,连忙站起身,流着眼泪的眼睛泛着红,大哥,沈清这丫头打我,你可是也看见的呀。
怎么就没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呢?梁氏真觉得寒心,大哥,做人讲的可是公平,要是这房子给了三弟媳,田地要是再分给了她,那我们沈二真算是贪错了家,竟然一点地位都没有。
梁氏誓死为家,要是沈二能有点发言权,自己也不必这么苦心磨破自己的嘴皮。
沈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局面,这让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家里田地也不是特别多,我就是想你们两家各自一半,这样也能公平一些。
沈一话音刚落,梁氏就闹开了,大哥,你在这跟我讲公平?还两家各一半?那你怎么不说连这房子也两家各一半呢?你这胳膊肘倒是怪能拐的,这三弟媳给你吃了*药了不成,竟让你偏袒她们。
梁氏擦拭掉了眼角的泪花,为这事哭,她还真不值。
沈二拦都拦不住梁氏的疯言疯举,遂干脆顺其自然。
他站在一旁,任由她随意言扯,再这样下去,估计连一半都没有。
沈清听梁秀兰又在诋毁自己的母亲,不说话,直接就要走上前,当初,是谁胳膊肘拐到朱夫人那去?害得我爹,打不开气结,就这样什么都没带走,就带着你给的怨气升了天。
还有,是谁让我爹在世时一直背负着偷盗的骂名?难道,我眼前的这个梁秀兰,你都忘了吗?要是没忘,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气势汹汹地说我母亲的不是?凭什么在这里跟我们讲公平?梁氏被沈清这么说得倒有了三分的不好意思,这些事,确实是自己给生惹出来,就算她不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也别忘了,论辈分我比你娘都还要大,你娘都不敢对我指指点点,更何况是你?真是岂有此理。
沈清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梁秀兰,你别把我当以前的沈清,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可不是先前任你宰割的沈清。
还有,我娘不说你,那完全是觉得在浪费口舌。
梁秀兰听了,整个人瑟瑟发抖,还想还嘴,却被沈一给阻拦了。
你们都去了吧,田地就这么分了,再说都无济于事,我心已决。
沈一将手里一半田地的地契交给了沈二,二儿,赶紧拿上地契带着她走了吧。
沈二接过地契,欲要离开,沈清却拦下了他们,有本事今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少在我们面前瞎闹。
要是你们执意要跟我们分个清楚,我倒也愿意。
今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从此不再往来。
沈清看梁氏咬牙切齿,愤愤不平,欲举起抽她嘴巴的手被沈清狠狠地截住,少跟我来这套,我可不吃。
对了,大伯家的田地,说的好听一点,那是留给屎蛋的,你最好放聪明些,要是当掉了,今后大伯在县城,我们已经没了瓜葛,饿死了你自己倒还好。
要是连屎蛋都断了粮食,那就是你们自作孽。
休想我们还会供着你们。
王氏对梁氏本来就没了任何情份可言,可是从沈清口中出来的话怎么听来就那么不对劲呢,她拉过沈清,清儿,让他们走了吧,少惹事端。
这样做,她害怕梁秀兰放不过,到时候转身给沈清一脚。
走了吧。
沈一催着沈二。
梁氏干瞪着沈清,那张脸被气得没有了血色。
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沈二不善言辞,他明知道自己愧对沈三一家,现在就算梁氏看起来被欺负地有多可怜,他都没权利开口。
沈清决绝的话语,或许,从此两家就真的不相往来。
梁氏被沈二拽着走出了沈清那双不容原谅的眼眸。
沈一在一旁甚是无奈,沈清小小年纪,竟这般厉害,这跟前的沈清真有截然的大不同,难道真的就有女大十八变?清儿啊,今后说话要是能饶人,就别那么凶狠。
路都是人给走出来的,要是哪天你碰上了困难,怕是也会有求人的一天。
沈清能强硬起来那最好不过了,他只是怕沈清太过情绪用事,要是因为嘴巴得罪了人,那还真是冤屈。
沈清恢复了常态,秀气的脸上再现昔日的稚嫩,似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大伯,清儿这张嘴,看人去,看理去。
狗急了还跳墙呢,要是清儿在梁秀兰面前弱上一回,她铁定就不拿我当人看,有事没事找我算账。
沈清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挺紧张的,挺害怕的,她害怕梁氏突然抓起沈一家里的家具,朝屋里任何一个人砸。
自沈二和梁秀兰出了家门,王氏才松了口气,清儿,你倒是吓死娘了。
她现在是越来越害怕,担心沈清这样的强硬,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沈清安抚着王氏,娘,现在也跟他们断了关系,今后就各过各的,你放心,她现在还不敢拿我怎样。
沈清知道,梁氏现在是怕她的,沈三家的日子在慢慢变好。
在梁氏看来,沈清的靠山又是凌文寒,她自然对沈清她们不敢轻举妄动。
沈一听了,心里才好受了些,这样也好,给梁氏一个下马威,看她以后还嚣张。
今儿本来是只叫沈二单独过来的,却不曾想梁氏自己也偷偷提前过来。
这家里头,还养着一头小猪,我这一走,想来是没人照顾了,就托你们帮忙照料。
沈清欣喜若狂,她可不是贪小便宜,这可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大伯,我们还想着待会上市场去买上一头呢。
现在确是要大伯免费赠送。
沈一笑了笑,这丫头,幸好大伯聪明,提前叫了你们来,不然大伯这头猪就成流浪猪了。
怎么会呢?一头也是养,两头也能养,还能做个伴呢。
王氏在一旁笑着道,眼角的鱼尾纹甚是明显,看着却那般慈祥。
沈清用力地点了点头,大伯,那你是要何时动身搬去县城?沈清可不是在赶沈一走,她是在关心沈一呢。
沈一心里扑通一声,这孩子,这么快就现原形了?这房子的地契都还没交到你手上呢,就想赶着大伯出门?沈清连忙摇了摇手,大伯,可不是这样的。
清儿是在关心大伯呢。
要是大伯快要离开的时候,清儿给你送上一坛酸菜。
酸菜?沈一一脸的疑惑,倒是除夕那天吃的那么小的玩意可以带些去,你堂哥们看起来挺爱吃的。
沈清点了点头,圆圆子能受人们的喜爱,那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大伯,酸菜是用你家大头菜叶做成的,味道即是好的。
你吃了便知。
沈一点了点头,再过两日就起程。
他将手上的房子和田地的地契都转交给了沈清,好好利用这些田地,它会带给你不一样的精彩。
沈清自信地点了点头,挽上了王氏,那大伯,我们先回了去。
改明抽个空,我带些圆圆子和酸菜让你带上县城去。
大伯摆了摆手,去了吧,路上可是要小心些。
沈清跟王氏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秋雨摸着隆起的肚,在厅内的木凳上悠闲坐着。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才解决了个奇葩梁秀兰,现又一个极品自己找上门来。
柳秋雨艰难地站起了身,一脸的幸福,沈清姐姐,可怪难等的。
今儿,凌公子叫我过来看看你。
只要听到凌文寒三个大字,沈清心跳就会莫名加快,凌公子?何许人物?真是奇怪,难不成来看自己的笑话?还有,她相公不是朱安吗?柳秋雨贼眉鼠眼地看着沈清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痛苦,却没有,难道凌公子没跟你说清楚?我这肚子可是凌公子做的好事。
他可是跟我说过,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
谁叫你老是欺负我呢?沈清噗之以鼻,真是笑话,她要把她那颗心练就成千年老石,看谁还敢让她心痛?谁都没资格!☆、61 又一个极品我说柳秋雨柳小姐,前不久才来我这找你朱哥哥,现在又要找你口中的凌公子?那对不住啦,此处还真没有这号人物。
王氏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沈清在搞什么名堂,这除夕还在一起过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认识了?沈清说得倒很轻松,她晓得柳秋雨就是想过来看看自己的笑话,看自己是不是被凌文寒搞得神魂颠倒;是不是现在还一蹶不振;是不是眼睛哭红了;是不是整晚不眠,引起特大黑眼圈。
那沈清还真过意不去,让柳秋雨这么白跑一趟,她想告诉柳秋雨,她很好!就算没了凌文寒,她照样活得好好的,看她往哪里看戏去。
柳秋雨倒也奇怪,自己居心安排的情景居然没看成,沈清姐姐,这凌公子都说了,你待他可不是一般的好。
柳秋雨倒是要试探下沈清那颗心是不是肉做的?这也才没多久啊,要是沈清真对凌文寒有心,怎么会这般冷静?柳秋雨想不通。
秋雨妹妹,我对你也不薄啊。
倒是亏我先前对你那般照顾,现在反过来,倒吃你一耙。
沈清先叫来沈月,将王氏带回房间,免得自己说了些厉害的话语,王氏听来又得发善心阻止了。
清儿,有话可要好说,别伤了和气。
王氏想这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了去,要是自己掺和进去了,没准会越弄越浑,倒是误了沈清。
娘,先进了去。
秋雨妹妹挺着个大肚子,我也不敢动了她的胎气,怕是把里面的凌娃子给提早闹出来。
沈清故意把凌娃子加重了音,让王氏听来就是觉得别扭。
王氏带着疑问离了去,王氏突然发现沈清骨子里有一股自己当年的气势,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气势。
好了,现在就我们俩了,倒是说说今儿来找我有什么特别事情?沈清开门见山,依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让柳秋雨不免失望了不少,她今儿背着江氏跑出来,完全是想看看自己的胜利果实,却没想过,沈清这般顽固。
你可知道凌文寒是当今桃花县的县官?柳秋雨这么说,就是要告诉沈清,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凌文寒这样的也就她才配得上。
柳秋雨长满肉的脸上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竟也扭动开来,看在沈清眼里却是那般滑稽。
不就一个县官罢了,知道也不足为奇。
沈清脸上出现疲惫之意,这心里明明告诉自己要跟凌文寒断绝关系,从此不闻不问,不吵不闹,安安静静把他忘记。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人爱在自己面前提及他?让她总有机会记起他那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俊脸?柳秋雨是站累了,也难怪,拖着个那么大的肚子,还到处乱跑,真给劲。
她坐回木凳上,双手叉腰,竟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免得让你记恨妹妹我。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休想从我手上夺走凌县官。
沈清竟想起了朱安,可怜的朱安,这才多久,又被抛弃?哦,不,只是第一次被抛弃。
柳秋雨这手段还真是高明,能把凌县官给招惹上,沈清算是佩服了。
姐姐我倒是想把你那颗心给挖出来瞧瞧里面到底装了几个人。
柳秋雨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却搞出这么多名堂。
沈清真不知道柳天鹤怎么教的女儿,真是丢人。
现在也就凌县官一个人。
朱哥哥倒是成全了我,自己离家出走,让我有机会跟他脱离关系。
柳秋雨说着朱家的悲剧,在她脸上竟像一个喜剧那般让她兴奋。
竟然你跟凌公子没什么往来,那雨儿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朱安离家出走?真是搞笑。
难不成柳秋雨和凌文寒在背后把朱安怎么样了?然后好欢欢喜喜在一起?沈清想不通,朱安可是她费了全力才得到的,现在却跟丢垃圾般把他丢掉,这样的女人,真是比小三还可恶。
沈清也坐了下来,抬起桌上的茶杯,今儿就跟你明说了吧。
我对你嘴里一直提及的凌县官没兴趣,现在没有,将来的任何一天都不会有。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把他从你身边抢走。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就对你身边的男人这么没信心?偏偏要这么大动干戈?在沈清眼里,柳秋雨占有欲太强。
却又那般没有自信,满脑子总想着有人抢走属于她的幸福。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真正安静的幸福。
沈清同情这样的人。
柳秋雨也抬起桌上的一杯茶,而后又放下茶杯,这杯子,倒是想破我嘴唇。
柳秋雨脸上现出嫌弃之意。
沈清倾身往柳秋雨桌边的茶杯上一望,天,不就少了一个口子吗?换过一个角度喝不会?沈清没有起身要给柳秋雨换杯子的迹象。
柳秋雨无奈,只能干着嘴巴继续刚刚的话题,这哪能是我对身边男人没了信心?倒是总有那么些人,招蜂引蝶的,害本小姐提心吊胆。
招蜂引蝶?柳秋雨口中的那些人,其中不就有一个是自己?说话可是别到处乱吐口沫子。
这天底下,哪个美男子不爱貌美如花、性情温柔的姑娘?我看秋雨妹妹样子上也不至于让身边的男人都跟着人家跑了吧?至于这性子,姐姐还是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
你还是多给自己积点德,怕是以后连街边乞丐都不敢招惹你。
沈清说完,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目光扫向柳秋雨身上。
柳秋雨应该是被沈清的话语给气到了,或者是惊吓。
整个脸上多种情绪,让沈清看着觉得好笑。
柳秋雨的眉毛被沈清说得一上一下,沈清姐姐,我倒觉得你要给自己留点口德。
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难不成听不出来,妹妹我口中的那些人中也包括姐姐你?也不想想,要是没了你,朱哥哥还要先休了你再娶我上门?要是没有你,凌县官早就成了我现在的相公。
倒是中间都有了你,事情才变成今儿这个模样。
柳秋雨的脸上说完这些话后,立马变好转,她转而望向沈清,沈清一脸的坚定和无所畏惧,倒是让她无地自容。
沈清冷哼着,这都怪起自己了,今儿,我就把话说破了吧。
要是往日你还来招惹我,那我直接就拿出扫帚赶你出去。
我再重申一遍,我跟你口中的凌县官毫无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把他从你身边抢走,还有,今儿我不想说太多,完全是看在你肚子里无辜的小孩。
我怕我话说狠了,倒是让你气上了,把肚中小孩给提前气出来,我可担当不起。
都说感情是一个复杂体,要是你惹上了,就麻烦了。
沈清现在倍感心疲,明明可以做到决然放下,心中的某个位置却总让她苦闷、空虚。
柳秋雨今儿倒是白来了,沈清居然一点难过之意都没有。
在柳秋雨看来,沈清是不是太多坚强了些?这跟自己认识的沈清有天壤之别。
姐姐,这些时日,性子倒是强硬了不少。
不过,妹妹我可是也不弱。
你倒是别在我背后耍阴招。
待到我坐上了凌夫人的位子,我定好好待你。
柳秋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分贝明显加大,自信了不少。
脸上洋溢着即将胜利的喜悦之意。
沈清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但是她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在其中,受到任何的伤害,那姐姐我就预先祝福你们。
沈清站起了身,这场面对面的座谈会还算圆满,至少让沈清明白,凌县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惹不起。
那就不送你了。
柳秋雨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她看沈清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而且柳秋雨算是弄明白了,凌文寒对沈清是一厢情愿,沈清可是对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所以她无奈,只能小心从木凳上站了起来,这肚子大了,还真是不方便。
那妹妹我就先走了,待到拜堂那天,再请姐姐上门去。
说完柳秋雨慢吞吞地走了出门。
看着柳秋雨的身影,沈清的脸上出现两行热泪。
沉淀了太久的苦闷,终于在这刻释放。
朱瑾听到沈郎中告诉自己范式只是太过操劳,一时昏迷不醒而已,抓些草药,煎了喝就行。
这才将心中那颗吊着的心放下。
朱瑾想范式肯定是听到了自己跟柳兄的对话,实在支撑不住,才昏迷的。
待到范式醒来,朱瑾付了药钱,扶着范式慢步踱回家中。
朱瑾只是陪着范式,没有说任何话,这个时候,要是自己说错了话,或许会增加范式的心里压力。
却不曾想,静静呆在自己身边的范式突然开了口,声音很沧桑,似乎经过了好几个岁月。
老爷,柳家怎么能这么待我们?我们对秋雨怎么不好了吗?难不成是因为婚服的事情?范式实在想不通,现在朱家都弄成这样了,柳天鹤居然还能踩上一脚,着实让她难以承受。
更何况柳秋雨腹中可是留有朱家的后代。
一向有泪不轻弹的朱瑾此刻也难以承受住这样的打压,上眼皮压着下眼皮,竟从眼睛里挤出了泪水,夫人可不能这么想,安儿要是一日未归,那我们朱家就有一日负秋雨。
这要是咱们的安儿始终不现身,那让秋雨如何承受得了?还带着个孩子?柳兄也是心疼自己的闺女才出此策。
我们也怨不得他们,夫人也别再往心里去,身子要紧,要是安儿回来了,见到你这般模样,会吓哭安儿的。
这个时候,范式的坚强后盾只能是朱安。
范式听了,止住了泪水,老爷,我们要等安儿回来,等他回来。
好好的。
朱瑾点了点头,他一直认为自己在村子里算是一个成功之人,可是现在看来,最失败的就是他。
范式躺在床上,朱瑾喂她喝药。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子,老爷,我要去找沈清。
朱瑾听了,连忙放下手中装有草药的碗,抓住范式的手臂,夫人,冷静些。
身子都弱成这般模样了,你倒还想着出去找沈清姑娘做什么?朱瑾不敢想范式是去找沈清算账,他承认,朱安离家出走都是因为沈清。
范式对沈清带去的伤害,朱安一个人承担,那么弱小的肩膀,怎么承受得住?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也是朱家有愧于沈清在先,他还有什么脸面找去沈清家?范式干涩的嘴唇发白,凌乱的头发散乱在脸颊上,眼睛里泛着泪光,神情有些呆滞,老爷,我现在哪还有力气去找沈清算账?我要去跟她说,要是安儿去找她了,记得跟安儿说我想他。
范式知道朱安对沈清一直放不下心,只是碍于对自己的孝心,才狠心放走了沈清,跟一直视为妹妹的秋雨结为夫妻。
从范式嘴里蹦出的话语让朱瑾抓着范式的手减了些力道,夫人,先喝了药,待到休息够了,我带你去找沈清姑娘。
朱瑾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作罢,安静喝着药,药很苦,却比不过她心里的苦。
沈二拽着梁氏匆匆走出沈一家,他抓着梁秀兰的手,用足了很大的力气,让梁秀兰直喊疼,沈二却不顾,依然愤恨向前,样子像极了一头老牛。
沈二,赶紧给我松开你的手,要是还不松,我就喊人了。
梁秀兰看见前面有一堆人围着,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看过去倒是很热闹。
你倒是喊啊,我要看看还有谁把你当回事?在自家人面前脸还没丢够?还在外面瞎闹?沈二真怀疑梁氏是不是人,要是人的话,总要脸吧?梁秀兰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开沈二的手,她抓起被沈二抓红的手臂,心疼着,沈二,你可别忘了,我这张嫩脸要是丢了也完全是为了没出息的你和那个只知道吃的沈屎蛋!沈二将手上抓着的地契塞在腰间,沈清也把话说破了,今后我们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要是你还敢乱来,那我就跟屎蛋一起过日子。
省得你为我们丢脸皮。
连你也打算跟我分清界限?梁秀兰真是白费了口舌,她拼命不顾形象,在沈一家又是哭又是闹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沈二和沈屎蛋?这在外边,我没那么便宜的脸皮跟你在这瞎起闹。
说完,沈二加快了步伐,不等梁氏有没有跟来,自己走了去。
梁秀兰先不管了沈二,她跑向那堆人群,探个究竟。
你知道吗?咱们村子里的柳村官昨日来了这里,找了那户很有钱的人家。
梁氏就看见一个穿着红布衣的农家妇女往一栋两层的房屋指去,说柳小姐腹中的小孩不是朱公子的,是这位家的公子的。
这位妇女在说这些的时候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她再次压低了自己的声带。
围着的几个人纷纷表示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柳村官会这样不小心让你听得?梁氏在一旁像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样发出自己的疑问。
要是凌文寒跟柳秋雨才是一对,那她完全可以不用怕沈清。
这可是我家相公下地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穿着红布衣的农家妇女回答着,你们可别到处瞎说,怕是追究下来,倒是我们伤不起。
那堆人还在唧唧歪歪说些什么,这都不重要,梁氏掌握了最重要的情报,她扭着臀,哼着难听的歌走出了她们的视线。
沈清装好了一袋的圆圆子,拿上一坛酸菜,就准备往沈一家去。
沈月从房里走了出来,清儿,让姐陪你一块去,今儿还要把大伯家的猪给圈回来养,怕是你一个人弄不来。
说着沈月就要将沈清手上的那坛酸菜抓过来。
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是沈清叫宋云雁上门提亲的日子。
沈清有找过先生算沈月的最佳婚配日,就今日最合适,所以沈清悄悄叫他在今日上门提亲。
姐,今儿宋大哥可是有来,要是你都不在家,就没人招待宋大哥了,你还是呆在家里,把衣服洗了。
沈清忽闪着眼睛,窃喜。
沈月呆了一会儿,呆然的神情在告诉沈清宋大哥有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清儿,宋大哥什么时候说有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沈清笑着说,昨日托梦给清儿了,今儿会给你带来惊喜,你就在家等着,肯定会让你高兴的。
不过,定要等到我从大伯家回了来,他才能离去。
沈清要亲眼目睹宋云雁对沈月的忠诚度,要是不合格,她完全有权利把他给pass掉。
沈月羞红了脸,虽然她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好事,清儿,这又是在闹我。
那我去了。
在家里把衣服洗了先,清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清朝沈月摆了摆手,抓着个竹篮子走了。
沈清才刚走,宋云雁就带着两三个人挑着红担子走了进来,看起来怪风火的。
☆、62 好事连连(求订,求支持)沈月蹲在井边搓着木盆里的衣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沈清说的宋大哥会给她的惊喜,她在等待。
月儿。
红色绸衣,在宋云雁修长的身材上显得那么合身,春光爬满他的俊脸,赶紧起了来,衣裳先放着,我有话要说。
你娘在家中吗?宋云雁笑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月面前,将呆头呆脑、还不在状态的沈月扶了起来。
宋大哥,这是要做什么?这样的情景,似乎在梦里出现过,只是那般飘渺,那般不真实。
她不敢去奢望。
傻丫头,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我要干嘛?宋云雁笑着将一头雾水的沈月搂在怀里,月儿,我会待你好的。
旁边一个挑着担、身着红色布衣的中年妇女显然是不耐烦了,云雁啊,你要让姑姑、叔叔们这么站着?要亲热也要等到拜堂之际,这个时候,事都还没成呢,却是弄得这么急,让人看了笑话。
姑姑都开口发牢骚了,宋云雁慌忙松开抱沈月的手,小姑子,我也是太想月儿了嘛,这么些时日不见,倒是快得相思病了,还不让我好好抱抱她?沈月听姑侄两人这么扯着,倒是从中明白了宋大哥此行的用意,脸上的红晕不由地慢慢扩散,我娘在里屋呢,有事先进了屋去。
沈月羞答答地朝宋云雁的小姑子点了点头,算是问了好。
宋云雁拉上沈月的手,沈月也没挣扎,小姑子,叔叔们,快进了来。
满面春光,如此衬托春天的美。
沈月低着头,心里却是欢喜得很,宋大哥,这事情怎么不事先跟月儿打声招呼?害我措手不及。
沈月穿着平日的素衣,到处可见补丁,头发也是松松垮垮,倒是让宋云雁的家人笑话。
她嘴上说得有些埋怨宋云雁擅作主张,却是笑得那般幸福。
这可完全拜沈清姑娘所赐。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她就交代我要悄悄过来提亲,给你一个惊喜。
这倒是惊到了吗?宋云雁拉着沈月的手时不时在沈月的手背上摩挲着,动作上表现得对沈月相当宠溺,在后面跟着的叔叔和姑姑们看来倒是无言以对。
沈月可是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她知道姑姑们和叔叔们肯定是看不下去了,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话。
娘。
沈月进了屋,就看见王氏坐在木凳上,绣着鞋子,宋大哥和他的姑姑、叔叔们过来了。
沈月忙松开宋云雁的手,跑到王氏身旁。
这可是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当然要先过王氏这道坎才行。
听沈月这么一叫,王氏连忙抬起头,这要来家里玩就不必带这些礼了吧?王氏将手上绣到一半的布鞋放在木凳上,她站了起来,月儿,进去泡些热茶,别站着,这么不懂事。
王氏朝宋云雁他们摆了摆手,你们也是,把东西先放下,坐会先,有事慢慢说。
这样的场面,王氏或许能猜出其中的三分意思,在沈月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告诉王氏,她的大女儿即将离开自己。
宋云雁朝王氏做了个揖,很真诚。
沈月她娘,家父和家母都不幸早逝,现就让小姑子和叔叔们替家母和家父来见证我和沈月的幸福。
王氏在宋云雁眼里看到了他对沈月的喜爱之情,倒是没有一丝假象。
一直在一旁没有做声的小姑子也开了口,我这侄子倒是让人省心。
大哥大嫂走得早,一人也是不容易,这样也让他挺了过来。
年纪也大着呢,好不容易相中了沈月姑娘,作为小姑子,我还是很替他高兴的。
说着,眼泪却留了下来。
宋云雁的小姑子对宋云雁极是好,如同再生母亲般照顾着宋云雁。
这孩子,可怜着呢。
不过,夫人你倒可以放心,这孩子一身的志气,肯定会让沈月姑娘吃不了亏的。
小姑子带着哭腔说着。
宋云雁帮小姑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叔叔们也不甘示弱,就是啊,这孩子苦就苦在爹娘去的早。
可是一个人打拼,日子也过得倒是不错。
要是沈月姑娘跟着他,肯定是不让她吃苦的。
夫人,你就放心把沈月姑娘交给他。
要是他欺负沈月姑娘了,叔叔帮着揍他。
每个爹娘都想着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尽量不让自己的女儿吃不该吃的苦头。
宋云雁的小姑子和叔叔们都知道这个理。
而且宋云雁家里还没了爹娘,要是沈月姑娘怀了孩子,倒是件折腾人的事,还没个人照应着。
王氏听着小姑子和叔叔们都说着宋云雁的好处,头点的跟蜻蜓点水似的,却没出声。
小姑子看王氏有些疑虑,连忙再次开口,夫人,这要是担心今后沈月生孩子,没个女的照应着。
这大可不必担心,小姑子我肯定尽心把她照顾好。
听了小姑子的话,王氏脸上的皱纹向四处伸展,露出一排大白牙,呵呵……小姑子倒是说了我的担心之处。
这都是女人家,说了也不碍事。
有你这句话,我还觉着不够,我倒是还想听听云雁要怎么说。
宋云雁不明白王氏跟小姑子在打什么哑谜,正皱着锁头思考着呢,却听王氏要自己说,我会用自己这颗独一无二的心装上沈月,然后关上心门,不再让第二个人进去。
我还会让沈月待在家中,不让她下田、上山、干家务,我要靠着自己的双手给沈月带去她觉得最是幸福的日子。
沈月抓着水壶,正巧要进来厅内,听了宋云雁的这番措辞,竟不知道该是出还是退,站在原地,只是一个劲地偷着乐。
王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啦。
沈月年纪也是挺大的,我还想着会不会就真成孤家寡人了,这倒是让沈月捡到了宝啊。
王氏很开心。
宋云雁脸上的笑持续着,月儿呢?他此刻很想抱沈月,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永远不松手。
在这呢。
宋云雁闻声望去,只见双颊红透的沈月站立在厨房门口。
这丫头,躲在那是闹怎样?这么不懂事,今儿可是为了你的事,自己还躲了起来。
王氏在一旁埋怨沈月不知礼节,倒是让小姑子和叔叔们笑话。
小姑子在一旁倒是也乐呵,这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般害羞倒是不好,来,让小姑子好好看看你。
小姑子将沈月拉到自己的身旁,难怪云雁会对你这般上心,这才几日没见,就念念叨叨的,叫得我这耳朵直起磨子。
沈月本就是一个害羞之人,对于小姑子这么直白的话,她听了,脸迅速红透耳根。
沈清将手中的一袋圆圆子和一坛酸菜交到沈一手中,大伯,这酸菜想来是还要过些时日才能起开吃。
沈清在心里计算着,若有所思地说道,大伯,就放个二十来日吧,再起盖。
那时候,肯定是很好吃的。
买上些肉,一起炒了吃,味道才是好的。
要是不懂要怎么煮,倒是回来让清儿教你。
沈一看着沈清说着吃的,脸上神情却是相当的认真,清儿,这吃的倒是懂得不少啊。
大伯就等着清儿把这店给开起来,可别让大伯失望哦。
沈清如负重任,重重地点了点头,大伯,这个你大可放心,清儿肯定能让店里生意风风火火。
大伯,时候也不早了,想来是要先把猪赶回去才是。
沈清出来也是挺久的,宋云雁这时候应该是在说亲了吧?沈清可是很期待的。
沈一点了点头,是该先赶回去,清儿一个人倒是可以?怎么不把月儿也喊来?沈一看着沈清瘦弱是身子,真是怀疑。
大伯,这可是小事,只是一头小猪罢了,没那么麻烦。
沈清笑了笑,倒是挺轻松的,今儿有人上门提亲来了,沈月可走不开。
说着沈清笑得更开了,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扩大。
莫非是除夕夜,沈月口中说的宋公子?我倒是要会一会他。
沈一整了整衣裳,清儿,大伯跟你回去。
沈清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沈月可是他的亲侄女,而且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个时候才有人要,他能不好奇吗?大伯,这都才提亲呢,你倒是这么上心,让人家宋大哥家人看着倒是好笑。
沈清直接说破口,让沈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太冒犯了。
清儿说得倒也是,那大伯还是改日再上门拜访吧,今儿就让他好好提亲先。
沈一也算明事理的人,不会太偏执,听了沈清的话,也就作罢。
沈清点了点头,大伯,这可怪不得清儿说话直,这理还是要讲些。
不然怕是别人说咱们没个懂礼的,这就让沈月脸不好搁。
沈一带着沈清到了茅房旁,一阵刺鼻的臭,大伯可没要怪清儿的意思,幸好清儿说了出来,不然大伯可就得出丑了。
沈清怕自己越说越乱,连忙转了个话题,大伯,这猪看起来倒是怪可爱的。
猪,一个鼻子两个孔,猪头猪脑猪尾巴。
沈清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头猪。
她往猪身上拍了一拍,猪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一看着沈清一脸好奇的模样,笑了,清儿,怎么看像是没见过猪一样。
他想了想,似乎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清儿,家里可有备个空间?沈清拍了拍脑袋,大伯,我可把这事给忘了。
她就想着给沈一带些圆圆子和酸菜,出门临走前还跟沈月交代说自己会把猪给赶回去,可是家里连个容这头小猪的空间都没有腾出来。
沈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这心思倒是放哪去了?凌公子身上?清儿啊,大伯看凌公子人还是不错的。
你现在的年纪也是差不多该嫁的年纪,要是看好了,就嫁了吧。
沈一一通气说了很多,沈清没多大理会,只是玩弄着身边的这头猪,竟是那么可爱。
大伯,没关系,等着赶回家了,叫着沈月看着,我就上茅房旁边的小房间里给腾出点空间。
沈清记得沈三家里茅房旁边有个类似于小储藏室的空间,里面装了些农家要用的工具,像是锄头啊、斧头啊……她可以把这块小地方腾出来,然后把这些农家要用的工具都放到自己的房间,反正房间也是空着的,要是放上这些,看上去还不会那么空荡。
沈一看沈清没有要提及凌公子的意思,也就不敢再说下去,这猪今儿肯定是要赶过去的,不然大伯家里可没有留有好吃的给它。
沈一明日就要上县城,所以一些家具都搬去了县城,就更没想过还煮晚饭。
他直接去外面点上一碗面,吃了就算是晚饭了。
沈一给沈清一根细棍子,拿着,要是路上这头猪闹脾气的,就打它。
沈一养的这头猪很通人性。
这头猪看到沈一要把自己赶出去,竟恋恋不舍,跟沈清闹起了脾气。
大伯,这如何是好?沈清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这样的情景,她就从来没见过猪也有这面。
小猪猪,跟着清儿走,清儿家里有好吃的,不会让猪猪饿肚肚哦。
小猪仔很小,换算成人的年龄,想来也就五岁,沈清用相当稚嫩的声音跟这头不通人话的猪聊了起来。
沈一去拿了猪笼回来,就听到沈清蹲着跟猪说话,笑了,清儿,你这般跟它讲道理,它哪能听得进去?沈一笑得很大声,似乎在说沈清真是天真。
沈一将猪赶进了猪笼里,大伯帮你叫上两个人,要是你一个人,大伯还是放心不下。
原来还有猪笼?沈清一直以为把猪赶回去就是拿着根木鞭在后面赶着猪走而已。
就像赶一头牛一样。
大伯,这样倒是省了不少事。
沈清朝沈一笑了笑,有种恍然大悟的笑。
沈一叫来了帮手,帮着沈清把猪给扛了回去。
清儿,都去了这么些时辰。
沈月在门外探着脑袋,想着沈清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宋云雁可还在等着她的。
大叔们,就放这。
沈清指着家门外的篱笆旁,继而从腰间掏出些钱,付给了帮着自己把猪扛回来的两位大汉,谢谢你们了。
今儿天气有些热,走了一段路,沈清脸上出了些薄汗,姐,惊喜倒是怎么样了?沈清朝沈月挑了挑眉。
沈月先是不理沈清的问话,走了过来,蹲在猪笼旁,清儿,大伯家的猪倒是干净啊,还这般小。
她用手摸了摸这头猪仔。
姐,我问你话呢?宋大哥呢?沈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理我,那我先进了屋,问娘去。
说完就要往屋里走。
沈清姑娘,倒是让我久等啊。
小姑子和叔叔们都先回花果村,就留下宋云雁和那两担礼金和礼品。
沈清才不关心这些呢,怎么样?我娘可同意?宋云雁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直接告诉沈清,提亲成功。
沈清拍了拍宋云雁坚实的肩膀,好样的。
然后又认真地朝宋云雁说教,宋大哥,这沈家一枝花就快成为你的人,要是不替沈家好好待她,休怪我这个做妹妹的对你不客气。
宋云雁看沈清一副认真的神情,倒是先吓到了,沈清姑娘,要是做不到对沈月好,那我今儿就不可能站在这了。
王氏从房里走了出来,也是满脸的笑意,清儿啊,这大可不必担心,他今儿刚在娘面前发誓要对月儿好呢。
连王氏都这么肯定他,那沈清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宋大哥,进来帮我将里面房间的工具都搬出来,家里来了头猪,给它腾出块地。
宋云雁刚跟沈家连为亲,这沈清口中的家里来了头猪,莫非说的是自己?沈清看宋云雁脸上出现好几条黑线,才知道自己的话里头有歧义,宋大哥,可别误会沈清的话,沈清口中的猪是真的猪,猪头的猪。
沈月这时候还在外面看着呢。
宋云雁听了,连忙跑出门外,那我也先去瞧瞧再回来帮沈清姑娘。
沈清摇了摇头,真是妇唱夫随。
柳秋雨挺着肚子,从沈清家走出来,在街上闲荡着,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凌文寒家里探个究竟,看看他是如何的态度。
只是,她领略过凌文寒的臭脾气,要是再被轰出来,那她的脸面该往哪挂?而且现在可是自己把凌文寒卷进来,要是凌文寒知道,不把她扒了皮才怪。
不过,现在沈清不理他了,而且自己样貌还是挺有魅力的,说不定还能让凌文寒转身给自己一个微笑呢。
把自己留了下来,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你看看,这肚子倒是挺争气的,都这么大了。
朱家倒是白养了她这么些时日,竟然跟人家厮混去,还给朱家带了绿帽子。
路过柳秋雨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认出了柳秋雨,跟自己的同伴说起了闲话。
我也听说了,朱公子还跑了个没影,这朱家还不知道有这事呢,真是可怜了朱家人。
同伴回声很小,她生怕柳秋雨听到个什么,把她给骂了。
就算声音再小,还是被柳秋雨听了个正着,你们倒是在背后唧唧歪歪说些什么呢?有种倒是说出来啊?这样说人家坏话,真是没德。
她明明记得只有爹娘才知道,加上沈清和凌文寒,然后就再没人知道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沈清?到处说自己的坏话?两个妇女听到柳秋雨的声音,落荒而逃,她们可不想招惹上有钱人家的事情。
柳秋雨愤恨离去,沈清这丫头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她朝着凌文寒的家走去。
在门外敲门,娇声喊着凌公子,却没人应。
难道回县城了?可是,家里不是有管家吗?怎么连管家都不出来迎接?在柳秋雨瞎想的时候,门开了,田管家探出个脑袋,一见是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我家公子说,你可以带着腹中小孩,上庵里去,看庵里还收不收尼姑。
倒是还能帮着带孩子。
说完,不等柳秋雨反应过来,狠狠地关上门。
这可都是凌文寒私下安排的,柳秋雨这样的人,凌文寒再了解不过,他知道柳秋雨铁定还会找上门来,所以就叫田管家说了这番话。
柳秋雨站在门外,咬牙切齿,你不就一个下人吗?竟敢跟本小姐这般无礼。
待到凌公子回来,我上他那告状去,看你还能逍遥多久。
要是凌文寒在家,他肯定会见自己,就算是找自己算账,也要问问清楚。
所以柳秋雨没有继续坚持叫喊,直接离了去,回了家。
娘,这外头可是在说我负了朱家。
柳秋雨觉得委屈。
,她两只脚都还没踏进家门就朝着江氏吼着。
江氏就觉得耳头一热,这到底还是给传出去了,雨儿,你可别往心里去,这错都不在你。
幸亏柳天鹤已经上市里去奏凌文寒一本。
柳秋雨才不管那么多,她伤心的是凌文寒对她竟然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样算来,自己还是亏了,娘,你到底要不要帮着我去找凌县官哪?不然这孩子要是出世了,没了个爹,这如何是好?柳秋雨撅着嘴巴,直嚷着要凌文寒。
江氏计划好了,等到柳天鹤坐上县官的位子,到时候会要什么没什么?雨儿,娘定会帮你把凌县官找来,肯定会让他跪着找上来求得你的原谅。
到时候,柳家要风有风,呼风唤雨的,凌文寒不就个小市民罢了,还不对自己服服帖帖的?柳秋雨用双怀疑的眼睛望着江氏,你说得可是真的?不骗秋雨?江氏连连点头,娘何时骗过你?她希望柳天鹤快点带上喜讯回来,不然这外头流言传进了朱家耳朵里,倒是让江氏不好回应。
柳秋雨这才将脸上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还是娘待雨儿最好了。
江氏慈母般抚摸着柳秋雨的脸颊,这命苦的孩子。
睡了好几个时辰,范式的身子明显有了好转,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就急着要去找沈清,老爷,我要去见沈清。
朱瑾出门听到了一些关于秋雨的不好听的传闻,虽说现在秋雨跟自己家没多大的关系,但是听进耳朵里,竟是那般讽刺。
他不敢让范式出门,怕是再次让她弱小的心灵深受创伤。
夫人,今儿我去过了。
跟她交代过了,你也不必再去了。
好好把身子养好,等着安儿回来。
朱瑾这些天还是忙着找朱安,结果却总是让他失望,甚至绝望。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朱安已经不会再回来。
不行,我要自己去。
我还要跟沈清姑娘认个错,请求她原谅我。
范式倔强起来,无人能挡。
她的嘴唇恢复了血色,头发也是朱瑾帮着梳理好,脸因为补过觉而不再那般苍白。
夫人,这是何苦呢?朱瑾看范式手上抓着鞋就准备往自己的脚上塞。
朱瑾夺过范式手上的布鞋,夫人,请你冷静点好不好?你认真看看我,我已经很累了,好些日子没睡个安稳觉,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我,要到什么时候?朱瑾不想对范式发脾气,至少不会那般大失风范朝范式怒吼。
他也是无奈,要是这个时候放范式出家门,铁定又会让她再昏晕过去。
范式真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瑾,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现在的范式看来竟然那般没了光彩,她举起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摸着朱瑾的脸颊,瘦了,老爷,让你受苦了。
她哭了。
朱瑾将范式圈在自己的怀里,任她随意释放心中的苦闷,或许哭过之后,能好受些。
柳天鹤去了桃子市,找了市官凌慕山,还没进入正题,柳天鹤就将自己带来的满盒子白银塞进凌慕山的手中,小小敬意,不足为惜,希望凌市官能收下。
凌慕山说实在的,也就贪官一枚,怎能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可是也不能直接要,争执了好一会儿,柳村官,这是何意?本官可不吃这套。
柳天鹤对凌慕山大有耳闻,只要给的银子能让他满意,绝对有求必应。
推脱不去,凌慕山只能勉强接受,柳村官,爬山涉水,到市里来,倒是求本官有何事啊?竟然凌慕山收了自己的银子,那话就好说了,凌市官,可得给小民做主啊。
凌慕山一听,又是一个找冤屈的人,无奈地将眼睛一闭,真累,你且说来听听,看本官能否帮你。
我要告桃花县县官凌文寒。
柳天鹤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生怕凌慕山漏掉其中的一个字。
凌慕山一听,凌文寒。
居然在自己面前告自己的好友,真是胆大包天!为何要告他啊?凌慕山倒要听听,凌文寒能做出什么荒谬之事。
他强抢民女,害我的闺女怀上了他的孩子,现在却将我的闺女推之门外。
本来我的闺女秋雨就是有夫之妇,却被他这般侮辱。
凌县官的这些作为实在让本官难咽下这口气,希望凌市官还我柳家一个公道。
柳天鹤说这些的时候愤恨不已,巴不得立马让凌县官下位。
凌文寒强抢民女?冷淡出名的凌文寒竟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让凌慕山难以置信。
你所言属实?柳天鹤神情异常认真,凌市官,小的怎敢在大人面前说胡话?请凌市官明察。
凌慕山一听,倒是来了劲,要是情况属实,柳村官倒是希望本官怎么还你公道?凌慕山收了自己的银子,柳天鹤自觉自己理强,也就没有掩盖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大人,要是情况属实,这样的县官还怎么做老百姓的父母官?小的觉得,这样的县官就该罢免,摘了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要是罢免了凌县官,那这空闲的位子该找谁替?柳村官可有合适人选?凌慕山带有些挑逗的趣味,柳天鹤也不查查他跟凌文寒的交情,怎能因为他这些话就出卖?大人,小的自觉可以胜任。
柳天鹤毛遂自荐,不夹带任何犹豫。
凌慕山听了,仰头大笑,他提起右手顺着脸上的胡须,柳村官,倒是让本官刮目相看啊!千里迢迢找自己,说是给闺女找回公道,其实是想坐上凌文寒的位子,这人野心倒是挺大的。
凌县官,这话怎讲?柳天鹤只知道凌慕山的眼里只见银子,却不曾想过他是一个重义气之人,他算是亏大发了。
你且先回了去,把这些银子也带了去。
本官会派人去明察秋毫,要是柳村官的话都属实,再定夺不迟。
说完,凌慕山欲叫人带柳天鹤下去,却被柳天鹤拦住了。
凌市官,这银子?要是他不收自己的银子,那这事就果断没戏了,那还不是白跑一趟?凌慕山脸上出现不悦,难不成柳村官也想让本官成为老百姓的贪官,好找个时机,也奏本官一本,让本官下台?然后你登上这个位子?柳天鹤一听,凌慕山完全歪曲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双膝跪地,大人,小的怎么有这样的胆呢?小的就是见凌县官太欺人太甚,才千里迢迢赶来市里求大人给个说法罢了,别无它意,希望大人能谅解。
柳天鹤脸都吓歪了,怎敢再那么放肆在市官面前提县官的位子?凌慕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的村官,哎,下了去吧,你说的这些事,本官自会派人去查。
要是你所说的内容属实,本官自会处置了凌县官。
更不需要你替本官想着要怎么处置他。
凌慕山叫来了下人,带着柳天鹤下去,尽管柳天鹤还想再挽回点什么。
凌文寒站在县衙府内的园子里,满眼的桃花,本来是很漂亮的一派风景,在此刻凌文寒眼里却是那般无奈。
沈清这时候的气消了吗?她过得好吗?家里买猪了吗?太多,想她。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想来应该是受了些风寒。
沈坤站在凌文寒的背后,凌大人。
他给凌文寒抓了件衣裳,给他披上,听你的吩咐,秘密跟踪了凌慕山,今日倒是有些情况。
沈坤看着凌文寒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所以还没等凌文寒开口,他立马又接上,今儿柳天鹤找去凌慕山那了。
凌文寒似乎早有意料,脸上竟然没有讶异,一点都没有。
还有些什么?我们安在凌慕山府里的人听到说柳天鹤去找凌市官是要替他的女儿柳秋雨找回公道。
沈坤顿了顿,他还以为凌文寒会说些什么,可是等上了一会儿,凌文寒都没有要张开嘴巴的预兆,继而再接上,他还说要罢免凌县官你,然后让凌市官让柳天鹤坐上您的位子。
沈坤只听到凌文寒冷哼了一声,而后又是一片宁静,沈坤知道,凌文寒还要接着听。
但是凌慕山倒没给他好脸色看,直接叫他拿上银子,走人。
凌文寒笑了,凌慕山居然还真给自己留足面子。
继续跟踪,再有什么事情立马上报。
凌文寒没有正眼看沈坤。
因为沈坤和沈清是堂兄妹,长得也是有几分相像的,他虽然很想沈清,但是他怕见到那双不相信自己的眸子。
哪怕是沈坤。
沈坤离了去,又是剩下凌文寒萧条的独影。
沈清和宋云雁把那间小房里的东西都给搬了出来,还打扫了一番,呼……养头猪还真是不易,要是俊儿回来,倒是吓一跳。
沈俊提前上了学堂,因为快要上县城应试,所以都会比较花时间去念书。
沈月和宋云雁专负责扫地,清儿,这猪窝算是弄干净了。
宋云雁贴心将沈月脸上的汗滴擦去,看得沈清在一旁红了眼,宋大哥,可别欺负沈清啊,两口子在清儿面前秀恩爱,倒是让人艳羡。
沈月慌忙羞涩地将宋云雁的手挪开。
宋云雁无奈地摇了摇头,沈清姑娘,这话说得倒是让宋大哥我糊涂了,这哪能是欺负?你不也有个凌公子?要是觉着受到欺负了,把他叫过来,怕是我们就不如你们了。
宋云雁笑着跟沈清对视着,沈清脸上却现尴尬,没有一丝的兴奋。
这话要是放在前两天,沈清估计会乐一个,可是现在,她想哭。
宋大哥,别尽说这些无用的,赶紧给猪找个食盆去。
沈月看出了沈清的不悦,赶紧把宋云雁推出去。
宋云雁还想接着说什么,可是沈清脸上的不耐烦告诉他不可以,遂出了猪圈,出去给猪找个食盆。
沈月拉过沈清的手,清儿,宋大哥也不是故意提及凌公子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姐替他给你道个歉。
沈月真怕沈清会怨恨宋云雁,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能跟宋云雁在一起?看着沈月一副紧张的样子,沈清反握住她的手,姐,我可没生气。
我是在羡慕你和宋大哥呢,他待你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会那么想凌文寒。
沈月松了口气,这丫头,吓死姐了,我还以为宋大哥的那句话把你给得罪了呢。
我还在想清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好说话了。
沈清笑了笑,很勉强,姐,瞎操心呢。
她将手上的稻草往猪圈里的一个角落放,这就是猪的床了。
沈月无奈地看着沈清的一举一动,在眼里竟是那般苍凉,清儿,要是觉着一个人累了,姐的肩膀借给你靠。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沈清,只能说些这样没用的话。
沈清回头对着沈月笑,姐,这肩膀还是留给宋大哥吧,我怕我靠了,宋大哥那醋罐子就摔了,我可惹不起。
沈月抿嘴一笑,就没再说什么。
清儿,这圈也整好了,是不是该把猪给弄进来?沈清看着猪圈,倒是跟少了什么似的,姐,还不行,还需要等上一会儿,宋大哥呢?还没回来?这猪圈就没个通口,到时候猪来个大小便,那该如何处理?还不弄得满圈都是?沈月点了点头,有点搞不懂状态,清儿,还缺什么吗?姐,要在这凿开一个洞,通到隔壁茅房去。
沈清看了下这间房间的地势,不算那么平整,稍微有些倾斜,她指着地势低的一边跟沈月说。
沈月不明白沈清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没问,那我去把宋大哥叫过来。
沈月走出了房间,随后沈清也出了猪圈,去另一个房里抓了一把锄头往猪圈走去。
沈清姑娘,这么急着有什么事?宋大哥跑着进来,手里抓着个大木盆。
宋大哥,赶紧过来帮个忙,这里凿出个洞来。
沈清已经拿着锄头将地下的土凿出一半。
这要通往何处?宋云雁对此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沈清为何要搞出这些名堂。
隔壁茅房。
沈清停下自己手中的锄头,想来是要换过其它工具,不然真不好整,她看见宋云雁手中抓着的大木盆,宋大哥,这木盆倒是哪里来?或许可以不用整得那么麻烦,只要开个跟宋云雁手中的木盆一样大小的坑,将木盆放进去,然后在这个木盆周围装个小篱笆,倒是可以省些事。
她还是相信大伯家的那头猪会表现得乖些。
出去买了一个,不贵。
宋云雁还以为沈清在担心自己乱花钱了呢。
沈清将挖过的坑再开大了些,然后转身朝宋云雁说,宋大哥,你现在可以把那木盆放到这里来了。
反正不贵,再买上一个也无碍。
宋云雁照做,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养头猪罢了,搞这么大的动静。
沈清往木盆周围填了些土,这样算是结识了。
等沈清把这系列动作都做完了,宋云雁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沈清姑娘,为何要这么弄?这都是泥土,要是猪来个小便,也早被泥土给吸干了。
☆、63 家里来了头猪沈清揉着自己的腰,明显是累到了,宋大哥,这就不懂了吧?这猪要是小便倒也无所谓,这要是粪便,想来就没地方放了,在这里放个木盆,早晨起来清理猪圈的时候,尽管把粪便往这里堆,待到差不多了,还可以做田里的肥料。
宋云雁如拨云见日般地点了点头,那我再出去买上一个木盆回来,不然连吃的都没地儿,这粪便也不知道上哪找去。
沈清听了,笑了,很无奈地笑了。
真没想到宋云雁一副认真的骨子里还有这样的幽默细胞。
把沈月交给他,沈清算是放心了。
梁氏听了小道消息,屁颠屁颠走回家中,看着就是吃了蜜罐似的。
地契呢?梁氏回到家,屁股还没沾上木凳,就开始发问沈二。
她现在底气十足,沈清的靠山都移到柳秋雨那去了,自己还有什么后顾之忧?沈二修着锄头,没有理会梁秀兰。
这么把破锄头,有什么好修头的?你倒真信了你大哥,自己种田就有得吃?大热天的,还尽往田里去,倒是吃饱了撑着。
梁氏竖起那只短食指就朝沈二一通乱指。
沈二把地契藏了起来,藏在了一个梁秀兰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你要是嫌跟我过日子苦,你大可离去,我不会劝拦。
沈二一脸的不耐烦,他不知道梁秀兰那颗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一天到晚就想着不劳而获。
沈二这么一说,梁秀兰不干了,他沈二有什么本事?这样三番五次跟自己闹分家?你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一个一辈子吃苦头的人,我跟了你,那也是有眼无珠。
现在倒好,还一天到晚嫌弃我,你要是做得出来,那现在就分。
梁氏说完,就是哭。
沈屎蛋从外面玩回来,见了这种场面,也不觉得奇怪,像是习惯了。
爹,午饭好了没?屎蛋要吃饭。
沈屎蛋的手因为玩了泥巴,脏兮兮的就直往沈二身上抓。
沈二不耐烦地把沈屎蛋推开,力道大了些,竟把屎蛋推到在地。
沈屎蛋坐在地上,看着沈二,哭了。
娘,爹欺负屎蛋。
梁氏正烦着呢,哪有空理他,一边呆着去,我自己都还烦着呢。
我跟你说,从今开始要是你不下地,那你也别想着能吃上饭,饿死了也没人念叨你们。
沈二放了狠话,要是连个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那你也别想着活在这个世道上。
沈二指着梁秀兰,人都这么大了,再过段年月就成了老太太了,还那么在意穿着,我倒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外面还有人?沈二没给梁秀兰留面子,心里怎么想的就直接脱出了口。
梁秀兰将鼻涕狠狠地吸了回去,朝着沈二推搡起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之前哪怕我说什么,你都是无条件地迁就我。
现在我却是哭死了你都不管。
难不成真要我死了去?梁秀兰两行热泪历历在目,沈二看着,竟有一丝疼惜。
娘,爹是不是病了?要吃药了?这些日子,沈二的脾气日益火爆,倒是让沈屎蛋摸不着头脑。
你们都好好听我说。
现在家里不像是以前,虽然没了田地,也能吃得上饭。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哥要前去县城,以后即便是没饭吃,也没人会可怜咱们,给咱们送大米。
三弟媳那里,现在是肯定没再往来了,要是现在田地的地契再被卖掉,我们得到了一些钱,只是够让肚子饱个几天罢了。
那这几天过去后呢?就算是饿死了,三弟媳一家都不会拿我们当回事。
沈二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意在告诉梁秀兰和沈屎蛋自己家里现在的处境。
沈二计算过,自己种些菜和大米,还有在朱家的工钱,这样日子过下去,应该还是不错的。
只要梁秀兰不找茬。
梁秀兰听沈二这么一说,倒是也有理,但是一想到沈清的靠山倒了,她也就没必要怕沈清了,虽然沈清现在的性子强硬了不少,你长脑袋了没有?你可是他们的二叔,是她的二哥。
都是沈家人,怎么可能到饿死了还不把你当回事?要是他们不看我们的老脸,那总是会看屎蛋的嫩脸吧?要是家里大米没了,只管叫屎蛋上她家要去。
我就不信她不给了。
梁秀兰推了推沈屎蛋,希望他给个回应,这么好的法子也就梁秀兰这么聪明的脑袋才想得出来。
你不是告诉我婶婶全家都是坏人?还叫我去要饭?沈屎蛋傻乎乎的,一脸稚嫩。
梁秀兰用手指狠狠地指着沈屎蛋的前额,你傻呀,就是要吃光坏蛋的饭,这样坏蛋就没饭吃了,吃不饱就不会乱来了。
梁秀兰逗小孩挺有一招,把沈屎蛋说得直点头。
沈一有专门私下找沈二聊过,沈二也能明白沈一的用心良苦,并在沈一面前承诺过要好好过日子,尽量弥补对王氏一家造成的伤害。
沈二皱着苦眉,梁秀兰!你别天真行不行?这样带坏屎蛋。
那天在大哥家,沈清的决绝你不是不知道,还要这般低三下四,你倒是有这样的脸皮,别把屎蛋往里面推。
还有,我们对沈清她们造成的伤害,我们要尽量弥补,而不是这样三天两头往人家家里闹事。
这样传出去,你那老脸还要不要了?沈清一脸的不屑、决然,在沈二脑海里挥之不去。
要多大的伤害,才能让她这样六亲不认?梁秀兰自觉理亏,也就没出声,干瞪着眼。
要是田地卖不了,她还可以通过今儿听到的特大消息跑到朱府去要笔封口费,柳家也可以要些。
那今后,可别叫老娘我下田。
那么脏的泥巴,我才懒得下去呢。
梁氏一阵嫌弃。
这让沈二忙里忙外的,哪里说得过去?要是你还想在这个家里吃饭,不下也得下。
屎蛋以后也要帮着做事情,别一天到晚就跟着隔壁五六岁的小朋友玩,说出去也不嫌臊。
都一大把年纪了,再过段时间就考虑娶老婆的人,要给爹正经些,不然找没人要,爹可不管你。
沈二将手上修理好的锄头靠在墙边角,大哥明儿就要走了,他把家里的剩菜都送了过来,你先进了厨房,煮些菜。
我上街去买些菜种,往田地里种些便菜。
过些时日再撒些稻谷,种些秧苗。
沈二对着梁秀兰发出一大串的话,不容梁秀兰插播。
说完转身就走,不管梁秀兰同意不同意。
沈屎蛋一听沈二要上街,就跟了上去,爹,屎蛋也要去。
独留梁秀兰唉声埋怨。
田管家将家里的事情都整理好,然后上了县城,找到了凌文寒。
凌少,如你所说的,柳秋雨找上门来了。
凌文寒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田管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凌文寒脸上已经好些天没了笑容,沈清还好吗?他边焦急等着田管家的答复边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坠链。
田管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匆忙回应了凌文寒的问话,她大伯要搬来县城,就将田地和房屋都分了给沈二和沈清家。
沈清家分到了什么?她那极品二婶可做出什么名堂来?凌文寒双眉皱着,希望自己想的是多余的。
田管家轻轻拍了拍凌文寒的后背,因为身高比凌文寒矮去了一大截,田管家稍微踮起了些脚尖,凌少放心,这次沈清倒是没让梁秀兰闹,沈清开口说了跟沈二一家断绝往来,从此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要是梁秀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凌文寒估计会立马回石头村,让梁秀兰吃不了兜着走。
田管家见凌文寒的双眉才稍稍放松开来,沈一给沈清姑娘留了房子,说是给她开店。
还有沈一手下的一半田地。
凌文寒看得出来,沈一算是明事理的人,而且他对沈清一家都很是照顾。
还有呢?他想听到更多,而不仅仅是这些。
田管家想了想,还有,沈一家里的猪也让沈清养了。
就这样?田管家说完就没再继续,凌文寒有些失落。
凌少还想听到什么?柳秋雨吗?田管家还以为凌文寒想听听柳秋雨的反应呢,那天,她只身一人找上门来,我开了一道缝,没让她进去。
直接喊着让她上庵里去……田管家,可以了。
我不是叫你说这个没品的女人。
凌文寒无奈,田管家不懂。
田管家真心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先退下,凌少,那我先退下了,有什么消息,我再来跟你说。
田管家欲要退去,凌文寒叫住了他。
她就不难过吗?凌文寒突然的开口让田管家不知所措。
凌少,你说的是沈清姑娘吗?田管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猜到凌文寒是因为沈清才变得这么郁郁寡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沈清她姐姐沈月快要出嫁了。
听来好像是隔壁村的一个公子,跟沈清关系甚好。
凌文寒似乎早有预想地点了点头,一副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成亲之日定在了什么时候?再过几日。
具体什么时候,田管家没问,所以只能含糊过去。
到了那日,准备些厚礼送过去。
没有笑意,只有愁容。
田管家点了点头,然后退了下去。
凌文寒手背在身后,无助地仰起头,她难道就不思念自己吗?这么些时日不见,难道就不会想见见他吗?清儿,这猪要给它吃些什么好呢?沈月看着猪圈里的那头猪嗷嗷叫着,似乎是饿了。
眼前的猪,那么无畏,无所顾虑,无忧无虑,不用想着寻食、不用想着今晚会不会失眠,是不是很幸福?大伯分给我们的田地里其中一块有种了些水葫芦,就给它吃那个。
沈清多希望自己是那头猪。
水葫芦,长在水里的植物,再生能力很强。
所以都不用怕猪会断粮。
貌似到了冬季,水葫芦就不长了,要到了夏季,水葫芦才长得比较茂盛。
那要怎么弄给它吃?难不成要生着吃?而且天气冷了些,水葫芦就没那么多了,怕是不够它吃。
沈月用手指着眼前的那头猪。
猪从不挑食、没错,但是吃生的就会让猪拉肚子,这么可爱的猪崽,怎么忍心?而且沈清还想着把这头猪养大了,卖个好价钱呢。
不对,这头猪是母的,到时候还可以多繁衍些小猪崽呢。
姐,那怎么行?要是让猪崽吃了生食物,它会生病的。
沈清神情很认真,她要好好待圈里里头的这头小猪崽,水葫芦捞回来了,就放在锅里煮熟,然后放点米糠,就可以啦。
清儿,那要是没了水葫芦,它吃什么呀?沈月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沈清。
冬天里大头菜可以煮熟给它吃,反正咱们家吃得也不多,而且还可以用来做酸菜,所以下一个冬季,家里是要种些大头菜了。
现在这个时候,大伯家给咱们的田地里还留有一些,够它吃上一段时间了。
说完,沈清拉上沈月,关上门,该走了,看得猪崽都不好意思了。
沈月扯开嘴皮对着沈清笑了笑,这可是家里养的第一头猪,能不觉着好奇吗?姐,成亲是什么时候?沈清居然忘了这茬。
该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等忙完了沈月的终身大事,她也该把店开起来。
宋大哥说了,再过两日。
他说在他那边想大办,可是月儿不想太过招摇,就想着随便叫些亲戚过来坐坐就成。
沈月脸上有一丝无奈,明显是想征求沈清的意见。
沈清摇了摇头,这要是放在现代,哪个女孩不想让自己的婚礼风风火火?姐,这可是一生才一次的,要是不办好,今后后悔可别说宋大哥的不是。
沈月拉过沈清的手,有些无助,清儿,那倒是要如何为好?这种事情再怎么说,沈清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人,应该会比沈月来得懂。
沈清静静想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木凳上,姐,尽管随宋大哥说得去办,他要是待你好,肯定会给你一个好交代的。
沈清相信自己的眼光,宋云雁绝对会给沈月带去不一样的婚礼。
这是在说谁呢?沈月姐脸蛋怎么那么红啊?沈俊从学堂回来,脸色看上去很不错,应该在学业上没什么大问题,姐,这什么异味?难怪沈俊不喜欢猪,这才刚把猪弄进去,在厅内余留的猪臭味,他居然都能闻得出来。
沈清算是佩服了,这里头来了头猪,要是有兴趣呢,进去瞧上一瞧,长得可是比你可爱。
沈清跟沈俊熟了,开这样的玩笑也就不下百次,沈俊也不恼。
沈俊放下手中的书,脸上带着不相信的表情,走了进去,开了门,真就一头生龙活虎的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扯开嗓门,朝外喊道,姐,这猪能比我可爱?你眼睛是不是坏了?不过,沈俊睁圆眼孔看这头猪的时候,还是能发现这头猪很可爱的。
他笑着关上了门,重回厅里,姐,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沈俊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水,应该是渴了。
姐就快要成为别家的人了,你倒是赶紧说些好话,不然以后都不回来看你了。
沈清刺激着沈俊,虽然平日里沈俊和沈月感情也不是特别深厚,至少在沈清看来,他们俩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是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这么久了,再怎么说,等到要离别的那天,还是会想念的。
姐,是宋大哥吗?沈俊放下了水壶。
沈月点了点头。
俊儿,你那什么脑袋,这还需要问吗?肯定是宋大哥啊,只有宋大哥才对姐这般好。
没错,沈清在羡慕,羡慕这么简单的小幸福。
沈清姐,今儿倒是句句话都针对俊儿,俊儿倒是想不到会在哪里得罪你了?沈俊撅着嘴巴,娘呢?沈清摸着沈俊的头,笑了笑,娘出门散步去了,不然一天到晚就坐在凳上不是缝衣就是绣鞋。
那沈月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沈俊期待这么一天,又害怕这么一天,他其实也是害怕。
沈月姐都出嫁了,那沈清姐不也很快就要被凌文寒带走了?再过两日。
沈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酸,说不出原因,这不是她一直期待着的吗?对了,俊儿啊,前几天姐拜托你帮着摘些桃树苗回来,你倒是什么时候帮姐去弄?这个时候可以先把桃树苗种下去,虽然今年是赶不上结果了,等到明年,应该就可以见到硕果累累的。
沈俊这些日子忙着学业,倒是把这事给抛在脑后了,姐,明日下了私塾,我叫上几个学友一同前去,给你摘多些回来。
他可不敢在沈清面前直言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沈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姐,趁着还在家,明日帮着一起种些花生吧。
大伯给的田地里可以种些,然后撒些稻谷,开始种些秧苗。
沈月点了点头,清儿,要是家里忙不过来,你就尽管把我喊了回来。
沈月一走,沈家就少了一个干活的,倒是会把沈清累惨,而且还有店要开,姐,哪有这样的事?宋大哥知道了,可不好说话,这都嫁给别人的人了,还让我们使唤。
沈俊插话进来,姐,没事的,俊儿下了私塾,也可以加把手的,还有,俊儿快要应试了,待到应试结束,要是能上榜,以后的日子就会轻松不少的。
哈哈……姐就是希望俊儿哪天能有出息,倒是可以让家里少吃些苦。
沈清在等这样的一天,这样王氏今后的日子也有了保障。
不过沈清倒没想着过清闲的日子,她喜欢田园生活,喜欢那一把把带着清新空气味道的泥土,她喜欢大自然下的每一株生命。
她还要在石头村开第一家不一样的食品店,开辟第一个荷花塘。
沈俊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姐,放心吧,俊儿定会让家里的日子更上一层楼的。
有了沈俊这话,沈清乐呵了。
那现在先给猪觅食去,姐,我们去田里捞些水葫芦回来,俊儿就先把米放下去蒸。
待到我回来了,再煮菜。
沈清命令着,这个时候,田里应该是有些水葫芦了。
沈月和沈俊连忙点了点头。
沈清和沈月出了门,沈俊进了房里淘米。
沈月一前一后提着个木篮子来到了水葫芦旁的田埂上,姐,捞这水葫芦的时候小心些,尽量就靠前的捞,不要下田里去。
这东西,你要是多碰上了,手会痒的。
沈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就捞起了水葫芦,清儿,我还没捞过这玩意呢,看着怪漂亮的,怎么就会让人发痒呢?沈清也说不上原由来,只是记忆里自己也接触过这小玩意,当时还小,就尽管下了田,玩的时候倒是挺乐哉,等到从田里起了来,双手和双脚痒得直让她拼命挠。
姐,你尽管听了就是,就少管为什么了。
沈月看沈清也没多大的性子陪自己聊,也就作罢,耐心而又小心翼翼地捞水葫芦。
等到她们将两个竹篮子都装满了水葫芦,沈清拉着沈月到临近的小河里洗了手,得回去了,这太阳,落得倒是挺快的。
沈月和沈清挎着竹篮,往家的方向走去。
清儿,我先去把今晚的菜洗洗,你就先将这些水葫芦清理下。
要是让沈月来清理,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没养过猪,对这玩意不熟。
嗯,去了吧。
沈清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去。
沈清往屋里找了个偏大的竹板,然后往厨房里挑了把已经不会再用来切菜的刀。
她手抓一部分水葫芦放在木板上,然后抓起刀将它剁碎。
清儿啊,这猪吃的食物就随便先,别累了自己。
王氏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刀板声,遂出了门,想探个究竟,就看见沈清卖力剁着猪食。
娘,这猪食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是喂得好,猪才长得快。
要是喂不好,它长不快不说,还生病,那样可就给我们找苦头。
沈清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就直接伴着刀板声回应了王氏,声音自然是大了些。
王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还真是不知道,这些玩意儿,她还真是没养过,她低下身,欲想将沈清手上的刀夺过来,清儿,让娘来,你进屋歇会。
自从沈清懂事以来,就一直不让王氏下田、上山,只管让她呆在家中干些手上活,倒是让王氏闲得慌。
娘,这拿刀的事情,岂能这么儿戏?这样抢着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得了?你赶紧进了屋去。
再弄一会儿,我就进屋炒菜去。
沈清朝王氏挤出了个笑脸,她要是在做一件事,她不太喜欢被打搅。
王氏夺刀未遂,竟然还被嫌弃,也就算了,起身,离了沈清的视线。
沈清剁好了水葫芦,然后将木板清洗了干净,提着竹篮子进了厨房。
姐,这锅,明日是要再买上一个的。
今儿要拿上一个来炖猪食,想来就不会再用来做人吃的食物了。
沈清跟沈月说,她都是不管钱的,所以要买什么东西,我都是只管吩咐沈月去买。
她往其中一个锅里放了些水。
沈月已经起开了柴火,清儿,这口锅觉着有些小,不知道够不够装。
猪不是挺能吃的吗?要是煮少了,它没吃饱,到半夜肚子饿了,那不是得嗷嗷大叫?还是得苦了在睡的他们?沈清似乎领悟到了沈月的言外之意,笑了笑,清儿,你尽管放心。
这头猪,这般小,吃不了那么多的。
要是多煮了,它吃不完,反倒浪费了。
柴火被沈月烧得很旺,锅里的水很快就煮开了。
沈清将剁碎的水葫芦放到了锅里。
姐,去弄些米糠进来。
沈月提着一大袋的米糠走了进来,清儿,可是这玩意儿?米糠铁定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不然没了外衣的大米哪来?沈清点了点头。
然后往锅里再放了些米糠。
她找了个比较破的木桶,然后将锅里的猪食用一个烂勺子舀起来。
姐,把这提过去,可以喂给那头猪吃了。
沈清边叫沈月,边开始刷另外一口锅,准备煮人吃的食物。
沈月照办,在猪圈里,往木盆里将木桶里的这些食物都倒了进去。
猪吃得倒是挺香的,沈月抓过空了的木桶,走了出去,清儿,这头猪,吃得可是享受了。
沈清笑了笑,能有那么一头猪,会挑食的吗?柳天鹤被凌慕山赶了出去后,唉声叹气回了柳府。
夫人,这都是你给出的好主意,现在倒好,惹上凌市官了。
柳天鹤知道凌慕山是跟自己对着干了,感觉应该是没那么简单的。
江氏听了,懵了,都让柳天鹤宋上一盒的白银,怎么会不够凌慕山吃?而且凌慕山可是一个贪官,只认钱不认人的贪官,老爷,这是怎么回事?银子不够多?柳天鹤摇了摇头,夫人啊,老夫说话急了些,直接在凌市官面前要他把县官的位子留给自己,想来应该是这句话惹怒了他,才让他把我往家门口推的。
难不成县官跟市官背地里也有往来?凌县官先我们一步?江氏看起来比较冷静,这个时候她也乱不得,要是乱了手脚,结果肯定是更加凌乱。
柳天鹤用手顺着胡须,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应该是这样的,真不知道凌县官还能留有这么一手。
我们跟他斗,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老爷,现在外面都在传着秋雨肚中小孩不是朱家的,已经引起了一阵风言风语,这样让秋雨怎么出去见人?她还直嚷着要找肚中孩子的亲身父亲,我们这要上哪找去啊?柳天鹤只是一个村官罢了,想跟凌文寒斗,那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现在钱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凌市官那里现在也不能去求。
只能找凌县官好好商量下对策,要是都能内部解决,那也就罢了,要是不行,那只能上血书,定要给秋雨找回公道,这县官的位子老夫现在是不敢妄想了。
能给秋雨找回正常的日子,就已经是最佳对策了。
柳天鹤算是明白了,村县对抗,力量悬殊,只会越挫越败。
这要是凌文寒死不承认,我们也是敌不过他的,这时候倒是苦了秋雨。
这孩子出世了,倒是一个累赘。
江氏真不敢想象柳秋雨今后的生活。
柳天鹤叹了口气,那也是她自己的命。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他能怎样?柳秋雨躲在房间里,吃着各种水果,相当享受,还顺便做着白日梦,想着自己跟凌文寒一起生活的快活日子。
沈乾敲响了凌文寒的房门,凌县官,凌市官找你。
凌文寒正在屋里写着毛笔字,毛笔头下醒目的沈清二字,看着竟然那般无力。
他放下毛笔,叫他在大厅内等着,我换身衣服,这就出去。
凌文寒披上了一件外套,开了门,走出去。
凌大人,可好久不见,让我如此思念着。
凌文寒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自己嘴里冒出的话竟然这么恶心。
他笑脸迎人,太会假装,让旁人看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明明那么受伤。
凌县官,今儿想找你说说话,碰巧府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找过来了,近日可好?凌慕山往厅内正对面的木凳上坐,趁机看着凌文寒,只是一脸的笑意,再无其它表情,那么干净。
能怎么样,在院子里赏赏花,出去踏踏青,然后坐在房里整理些文件,如此而已。
甚是无聊。
凌文寒修长的手指抓起杯盖,儒雅地将杯盖轻轻向前推着,倒是今日凌大哥怎么这么有空?昨日石头村的村官上我那去说了你的坏话,今儿过来听听,他说的可是真的。
凌慕山翘着腿,脸上表情充满了质疑,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凌文寒不是那么乱来的人。
就算是喝醉酒,他也不会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凌文寒的酒品可是在他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好的一个,怎么会做出这么种伤风败俗之事?凌文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哦?我倒是要听听,什么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很好奇地望着凌慕山,虽然他明明知道凌慕山会说出什么事情来。
柳天鹤你可认识?凌慕山问出这个问号后,就朝凌文寒望去,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依然那么镇定。
石头村村官,柳天鹤?凌文寒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你倒是说了正事,好让我听听他怎么冤枉我?你先别急,我怕你听了,会承受不住。
我是不相信你会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情来。
凌慕山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他昨日带了一小盒的白银,说是要给他家人讨回公道。
他说他女儿柳秋雨,你把人家给毁了,她可是有夫之妇。
所以说你这事做得太背人心,不能让老百姓所接受,就请求我能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然后让他上位。
凌慕山放声笑了笑,这柳村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这种话也能直言不讳,我算是服了他了。
那凌市官,可是要明察秋毫?凌文寒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为何要逃避。
凌慕山都把事情的经过说得这般清楚,凌文寒居然还能纹丝不动,甚至一点愤怒之意都没有,这让凌慕山有些捉摸不透,凌县官,你倒是够冷静的,这可是在毁你名声,还要了你的位子,你居然不表现得愤怒些?或许这就是凌慕山看中凌文寒的原因,他就是喜欢这样稳如泰山的人。
我知道宋大哥会给清白之人一个交代,我就不必大动干戈了吧?气坏了身子倒是亏了。
凌文寒喊来了沈乾,备些酒菜,我要跟凌慕山喝上一杯。
凌慕山摆了摆手,凌县官想得可真是周到,计算着也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儿倒是不醉不归啊。
说完,让沈乾下去。
凌县官,这柳村官的事,那就交给我吧。
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人品,不过要是这些事情真如柳村官所说,那我也帮不了你。
凌慕山想试探下,自己要是把话说绝了,凌文寒还会不会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真如他想的,凌文寒还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凌大哥,你就随便处置吧。
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柳村官说得跟事实有背,你可得好好帮我报仇。
凌文寒就是想借凌慕山的手解决柳天鹤,看柳天鹤一个小村官能怎么遮风挡雨?这就是欺负他凌文寒的下场。
那定是要的,那时候本官绝对会让柳天鹤好不到哪去。
竟然敢欺负凌县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凌慕山笑着说道。
凌大人,酒菜都备好了,可以上桌去续。
沈乾进了来,喊着凌县官。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凌文寒都呆在府里,要是平常,他都是急着要离开的,现在倒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那张板着的脸。
凌文寒站起了身,凌大哥,那我们喝一杯去?他朝凌慕山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凌慕山也站起了身,那当然是最好的,我们都好些时日没再一起喝酒了,该是叙叙旧了。
说完两人笑着进了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内。
梁秀兰本来没想着要煮饭,但是现在她要先镇定住沈二,抢回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所以她老老实实煮起了饭菜。
虽然很久没煮了,但是从小就做惯这些活的她还是能知道要怎么下手的。
沈二从街上买了种子进了门,一闻,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哦,娘也会煮饭哪,真是稀奇啊。
沈屎蛋放下了手上的种子,说着就跑进了厨房,从后背抱着梁秀兰,娘,你给屎蛋煮什么好吃的?屎蛋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刚刚出门的时候吵着沈二要买糖果,被沈二恶言拒绝,才哭成这样,不过现在他才不管沈二呢,有好吃的,他就高兴。
梁秀兰拍了拍沈屎蛋的那双脏手,放开你那脏手,要是不放开,娘就把这些煮好的都扔了,给隔壁的狗狗吃。
这招还真是灵,话才刚落,沈屎蛋就松开了手。
沈二也笑着走了进来,梁秀兰能改邪归正,跟自己好好过日子,他的高兴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这煮什么呢?这么香。
梁秀兰厨艺还是不错的,自己去朱家当厨子的时候,还是梁秀兰传授的厨艺。
能是什么?不就几颗大头菜,要肉没肉,要蛋没蛋的。
梁秀兰嫌弃起来,其实这样自己煮饭吃,等着相公和孩子回来,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屎蛋,洗了手,出去把外屋的桌子擦干净,准备吃饭啦。
沈二从现在开始也要训练沈屎蛋做些事情,免得到时候他老了,屎蛋就没人照应了。
沈屎蛋撅着嘴,摇着屁股,才不要,就是不听你的。
沈二看着沈屎蛋那副欠揍的德性,抬起手就准备要打他,你还真是不听话啊,一定要爹出去外面找根鞭子回来?梁秀兰在一旁很是不耐烦,你们爹俩倒是烦不烦啊,这厨房本来就不宽,你们还在这占位置,赶紧都给我滚出去,看着就让人恼火的。
沈屎蛋跑过来打了沈二的大腿,然后跑出了沈二的视线,这孩子,真要好好教育一番,不然无法无天了。
出去备好碗筷,菜可是快要好了。
这样看来,梁秀兰还真是贤惠,根本不能跟极品挂钩。
好嘞。
沈二幸福地应着梁秀兰,日子不就是应该这么过吗?沈清正准备上街去买些花生,今儿要下田种花生。
☆、64 田地不会卖,除非......突然在她眼前出现一个陌生农妇,沈清姑娘?沈清对眼前这个人只能说是眼熟,当然她压根就想不起她是谁。
可有事?自从家里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丑事,沈三家跟外头邻居的接触也就少了。
不是自己不主动找人,是人家嫌弃。
我家就在这附近,先前跟你爹娘处得甚是好,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家里老头不让我再跟你家往来,所以才成这般不熟悉。
这位妇女看起来挺诚恳的,只是有些笨拙。
沈清无奈,皱着眉头,不屑与否,那今儿把我堵在这可有好事?你小的时候,我可是常抱的你,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妇女脸上有股迫切的期待。
沈清认真端详着眼前这个农妇,应该跟王氏年纪相仿,她摇了摇头,急不得。
你要是有话,可直说。
要是没有要说的话,我这还有得忙的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正准备要起脚离开。
这位穿着简陋的妇女拉住了沈清的手臂,沈清姑娘,等一等,我有事求你。
沈清一听,一脸的诧异,有事求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我是你隔壁家的王大婶,家里现在过得寒碜。
你定要帮帮我才是。
她边说边掉眼泪,说得沈清一头雾水,贫穷家庭到处可见,难不成还要自己济贫?我到底可以帮你什么?沈清看王大婶一副和蔼的好人相,应该不会对自己动什么歪脑筋,而且印象中,这副面孔是那般熟悉。
王大婶双膝跪地,沈清措手不及,沈清姑娘,我知道你跟凌公子关系甚好,好几次我都见他往你家里来。
凌文寒?怎么又是他。
这个跪我可受不起,你赶紧起了来。
沈清将王大婶扶了起来,只是一头的迷烟,她不知道王大婶在搞什么名堂,就算发生什么事情,按着现在的行情,她也应该去找柳秋雨才是,怎么会找自己?王大婶站了起来,但是泪水还是肆意地往下顺,沈清姑娘,原本我是在凌公子手下的五十亩田地干的活,而且凌公子给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待遇很好,我们都卖力帮着干。
只是最近,凌公子田地出现了些状况,他想着将这些田卖了出去,就先将我们都给辞了。
我和家里的相公现在已是无业游民,怎能养活一家老小?王大婶说得很凄凉,像是为凌文寒的五十亩田地感到不舍,又似乎是为凌文寒给的工钱而不舍。
虽然现在这个处境,她跟凌文寒已经毫无交集,只是他手下的五十亩田地,要是卖了,倒是可惜了。
要是真要卖,沈清有打算从凌文寒手上买过来。
王大婶,恕我不能帮你,我跟凌文寒没交情,拿什么帮你?沈清不想揽下太多烦人的事,不过要是自己去借些银两把凌文寒手下的田地都买了来,倒是可以考虑让王大婶她们过来帮忙,凌公子什么时候要卖这些田地?王大婶一听沈清不愿帮自己,想来是在计较前嫌,沈姑娘,我之前没有主动理你们,那也是出于无奈,这外头到处说着沈清姑娘的不是,我这要是主动跟你说上话,家里的老父亲就直接说骂我。
你就先将这些抛开,帮大婶这个忙。
沈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大婶,不是我不肯帮你,是我实在没法帮你。
沈清想不通,要是凌文寒的田地卖了,王大婶大可找到新主,再接着干啊,这算来也没什么损失的。
我们这些帮着凌公子干活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看中了沈清姑娘你啊。
这外头传的可是一点都不真实,沈清姑娘要是信了,可是后悔了。
王大婶手上抓着一些大米,转交给了沈清,这是王大婶的一点小心意,凌公子真的是好人。
你就帮着王大婶求求凌公子,让他别卖了田地,我们还得为他效力呢。
沈清一听,更是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现在迷糊了。
王大婶,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你,就算可以帮,我也找不到他人啊。
沈清在心里计算着,失眠的这些天,正是自己没见凌文寒的日数。
沈清姑娘,你要是帮不得我们,那我们可是得一日三餐饿肚子了。
王大婶说着就又要往地上跪。
沈清慌忙制止,为何要这般?你大可找过其它事情,没必要花心思在凌文寒的田地上吧?沈清真心搞不懂眼前的这位朴素的王大婶,为何一定要粘着凌文寒。
沈清姑娘,你不懂。
凌公子待我们特好,给我们发的工钱都很多。
特别是这两年,田地收成不好,但是他照样给我们发一样的工钱,不多不少。
我们帮着凌公子干活的都发誓要替凌公子卖力。
却不曾想,我们越努力,这田地的收成却一日不如一日。
凌公子也担心着,说是找过专家看,而且还说了凌公子的那些田地土壤适合种些荷花,可是凌公子却执意不干,还跟我们说他找来了个好帮手,会帮着度过这个困难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口中的这个好帮手迟迟没有现身。
王大婶脸上充满对凌文寒的感激,柔声细语下对凌文寒手下的田地不失怜惜。
沈清听了这些话,心中某个地方有个人影蠢蠢欲动,王大婶,这大米先还了你,我先考虑一番,觉着适合了再帮你去试说看。
此时的沈清很矛盾,凌文寒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大家对他的评语都各不相同?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她会后悔吗?王大婶沈清握住沈清的手,沈清姑娘,你一定要帮我,就算是帮凌公子吧。
即便是种荷花,要是长得好,莲藕的收成也是有的。
我们也愿意干。
沈清真没想到凌文寒在别人的眼里是这么善心的,那他对自己的好是不是也算发善心?而且凌文寒完全没必要因为庄稼收成不好而卖了田地,要是种了荷花,到时候估计还能成为一个小旅游景点呢,这样莲藕和景点,双向收成,算来算去,都是种荷花利润高。
或许,她要上门劝劝凌文寒,只是以曾经的好友之名。
王大婶又将被沈清退回来的大米交给了沈清。
王大婶,等着有空,我去找找凌公子。
沈清无奈,这大米不要白不要。
王大婶脸上布满了笑,沈清姑娘,谢谢你。
说完就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沈清拖着大袋米折回了家中,将米倒进了米缸。
清儿啊,这米哪里来的?你出去轧大米了吗?家里的大米这两天刚好吃完,剩下一小盆米,沈清在中午的时候掏了出来。
娘,隔壁王大婶送来了,说是家里米多,给咱们送上一些。
沈清不想让王氏忧虑太多,也就随便说了下大米的来由。
王氏听了,有些懵,清儿啊,这隔壁家的王大婶可是好些年没往来,今儿怎么这样大发慈悲?王氏睁大圆孔正在穿着针孔,想来应该是手上的线刚被绣完。
沈清从装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娘,这王大婶就是看最近咱家好过了,来讨好罢了。
你就别管那么多哈。
沈清说完就要往外走,我出去买些花生回来,田里种些花生。
还没等王氏反应过来,沈清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朱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沈二至除夕开始一直都闲在家里。
今儿正好下田翻土,种些菜。
秀兰啊,抬上锄头,我们种菜去。
沈二朝着还在熟睡的梁秀兰叫道。
梁秀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不把沈二的话当话,昨日的贤惠仿若曾经。
沈二动手叫醒了她,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赶紧起了来,不然再等一会,这太阳该是更大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受不了了。
沈二使得劲有些大,让还在做梦的梁秀兰疼醒过来,还没从床上坐起来,她就先朝沈二怒吼开来,你要死啊?要种田自己不会种去?烦不烦啦?老娘还没睡醒呢。
沈二真是有点丈二和尚,这幸福来得也太短暂了吧?他没有罢休,将在石凳上的梁秀兰的衣服抓了过来,赶紧穿上,要是还不起来,那今儿中午的饭你就负责煮了。
沈二肯定是要梁秀兰帮一把手的,不然这样下去,又会变成什么都得他自己干。
你死出去,煮就煮,别让我下田,什么都好商量。
梁氏再度闭上双眼,哦,对了,把屎蛋也叫去,免得在家给我添乱。
她今儿可是有大任务在身,怎能让屎蛋在身旁乱了自己的计划?沈二没辙,既然梁秀兰肯留在家里煮饭,那也不是坏事。
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梁秀兰肯迈出这一步,那已经是进步很多了。
沈二边说边往外走,屎蛋我会带出去,让他也学着干些事情。
沈二简单煮了些稀饭算是早餐,骗来了屎蛋,屎蛋,今儿爹要出去外面干活,屎蛋要不要也跟着去?屎蛋吃着饭,满嘴的享受,爹是不是要给屎蛋买好吃的?要是买好吃的,屎蛋就去。
屎蛋不怎么会抓筷子,每次都是吃得满桌子都是饭粒。
沈二吃上一口稀饭,没有配菜,看来却是那般享受,嗯,爹给屎蛋种好吃的。
屎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下了桌,爹,那我们现在就去。
屎蛋喜欢种吃的。
沈屎蛋能这么积极,完全是在沈二的意料之外,他快速放下了碗筷,抬了把锄头,沈屎蛋拿了昨日买的种子跟在沈二的后面。
梁秀兰睡得差不多了,从床上起了来,这睡觉也够折腾人的,竟能睡得这般难受。
她摸着腰间,唠叨着。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从木箱里挑出一件粉红绸衣,穿上了布鞋。
然后走出了家门。
她找上朱家,就看见范式一脸的愁容,完全没了昔日的风采,她知道其中的原因,正准备张口,那个,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是怎么啦?梁氏头脑还是很好用的,她懂得先开口问问,算是昔日好友的招呼方式。
范式已经很久没出家门了,她想着出去,只是一直被朱瑾用各种理由牵住,她甚至都不知道朱瑾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把自己弄在家。
哎……秀兰啊,这些日子算是苦了我啊。
能来个大活人陪着说话,范式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范式啊,朱安还是没找到吗?家里儿媳妇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在家?梁氏脸上也没了笑意,跟着范式难过起来。
梁氏又戳上了范式的伤口,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秀兰啊,我该怎么办?朱瑾从厨房端来了煎好的药,就听梁秀兰在跟范式谈柳秋雨的事情,脸色立马变了,梁氏,你先出了去,夫人身子骨不好,这会儿还在吃药呢,这要直接说出了她的伤心事,倒是让她更严重了。
朱瑾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梁秀兰无奈,只能起身先离了去,等你身子好了些,我再过来看你。
朱瑾看着梁秀兰走了出去,心中的那块大石才落下,夫人,先把这药喝了些。
朱瑾将药勺里的药先吹了吹,然后推到范式嘴边。
老爷,为何都不让我出门?难不成外头在传些不好听的话?范式一直在怀疑。
没有的事,过些天,等到你身子好多了,我带你出去走动走动。
朱瑾过些天有笔生意要做,应该会把范式带上。
范式无奈,就算自己再多问些什么,朱瑾还是一样的回答,所以干脆就乖乖喝药。
待到喂范式喝完药,朱瑾安抚范式睡下,而后,他走到了大厅内。
说吧,你在外面都听到了些什么?朱瑾没了刚刚的温柔,一副不耐烦,他一看梁秀兰,就不喜欢,仅此而已。
梁秀兰心里乐呵着呢,现在只有朱瑾,正合她意,朱大哥,我就是过来看看朱夫人,能有什么事?她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她已经睡下了,你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了,说了吧。
朱瑾看梁秀兰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心里的黑墨水很定不少。
就是昨日在街上听到一些妇人们说了些闲话,出于对范式的关心,过来问问。
梁秀兰见机行事,脸上出现了一丝阴险的笑。
今后别来了,我这儿给你些银子。
你最好给我守口如瓶。
现在朱安已经下落不明,再来个柳秋雨背叛朱家,范式那身子,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了,那还不得垮下?那朱家这日子倒是过还是不过了?梁氏还想说什么,朱瑾就将早已备好的银子塞进了梁氏的手中,赶紧出去了吧,今后都别来了,就当作从来都没来过吧。
也别把这事往外说去。
朱瑾还真是怕要是梁氏管不住她那张臭嘴,到处说到朱家去可以有封口费,那他去哪找那么些银子,发给那么些人?朱瑾心里想着石头村现在是呆不下去了,要是想重新过安静的日子,只能搬家。
既然银子都到手了,梁秀兰也没好说的,猥琐地走出了朱家,脸上一副胜者为王的喜悦。
这银子来得真是容易,就沈二那死木鱼脑袋才想得到种田。
她抓着银子,走进了卖衣服的店里。
沈清买了两包的花生,然后付了钱,先找去了凌文寒的家。
她轻轻敲响了凌府门,没有叫。
田管家开了门,沈姑娘,有何事?他还是认得到沈清的。
田管家这时候脸上和心里都是乐透的。
这回凌文寒该高兴了吧?凌公子在家吗?沈清只是浅浅一笑。
这凌文寒自从跟沈清闹了变扭之后就没在这家里呆过,沈姑娘,凌公子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这要是有事,我替沈清跟凌公子说去,叫他过去找你。
沈清一听,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用了,要是不在就算了,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提起勇气找上门,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有些失落。
田管家带着笑关上了门,年轻人,真是闹腾。
沈清抓着花生回了家中,娘,姐回来了没?沈月跟宋云雁正准备着婚礼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多闲暇的时间了。
本来王氏还想着跟沈月一同准备婚事的,只是沈清不同意,这可是沈月两口子的事,王氏一个老人家凑什么热闹?王氏一听,觉得也是,也就让他们小两口自己折腾了,她也落个清闲。
在里屋呢,刚买了些新服回来。
王氏抓着针线的手往头上搓了搓。
沈月听到了沈清的声音,忙跑出来,清儿,赶紧进了来,今儿去买了些衣裳,还给你也买上了一件,过来试试看。
要结婚的女人都是这么兴奋,沈清替沈月高兴。
姐,这身上脏着呢,等到晚上回来再试,现在先出来门,将花生给种上。
明儿还要下些稻谷呢。
难怪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春播……各种忙活。
沈月大略地扫视了沈清,这话倒是没错,那清儿就等洗了澡再穿不迟,反正这么漂亮的脸蛋,穿啥都好看。
沈清回应了一个笑,递给沈月一把锄头,就你嘴甜。
清儿,明日撒了种,这后天就是我的大喜之日。
沈月红着脸细声跟沈清说道,沈清最近事儿多,她怕沈清给忙忘了。
沈清在沈月的前面,抬着锄头走着,笑了笑,不太明显,姐,清儿怎么可能会忘记?沈月和沈清有一句没一句地走到了田埂上。
沈清心怀事情,所以看起来没那么高兴。
清儿,可是有事?姐看你都提不起心情。
沈月翻着泥土,还不忘关心地问道。
沈清抓着锄头的手越来越用力,姐,清儿能有什么事?就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梦做多了,没睡好,今儿才没什么劲,害你看了笑话。
沈清先放下了锄头,往手上吐了口痰,这锄头柄子真够滑的。
这在农村里待久了,农活做多了,竟让沈清像极了农家妇女。
沈月叹息了一声,这身子可得注意些,活多着呢,慢慢来,不要紧的。
沈清擦拭着脸上的汗,最近有些虚,特别容易出汗,姐,清儿知道了。
沈清和沈月翻好了泥土,用锄头开了坑,这坑离个一尺远吧,每个坑点播散粒种子。
沈清跟沈月说道,其实沈月这些都知道,她种过花生的。
清儿,我先去提些水。
沈月先将自己那边的花生都种好了,然后抓着个小木勺到田边的小河道取水去了。
沈清才走,田管家就迫不及待要上县城去找凌文寒。
凌少,今儿我可有个好消息。
依然是那副俊脸,只是脸上爬满了愁容。
田管家都是叫凌文寒为凌少。
凌文寒没有因为田管家的这句话而多大改变脸上的表情,尽管说来,别卖关子。
凌少,今儿沈清姑娘上门来找你了。
田管家扯开了大嘴巴,咯咯地笑个不停。
凌文寒听到了,心里跟灌了蜜饯似的,冰封已久的笑容终于在此刻的凌文寒脸上绽放。
她有说是为何?凌文寒转身看着田管家,急切听到他的答复。
田管家只是摇了摇头,她听到说你不在家,就先离开了。
你还是回石头村,自己问问她去吧。
凌文寒怎么会这么开心呢?连他自己都给不出理由。
赶紧给我备马车,我要回石头村。
凌文寒来不及换身衣裳,径直走出县府。
田管家在后面跟着,腿短的伤不起,凌文寒大步跨着,他就得用跑的,马车早就给你备好了。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沈清自己找上门来,他就有挽回的余地。
虽然这个时候,柳天鹤和柳秋雨还逍遥着,不过,他们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凌文寒才刚到石头村,他就叫车夫停下车子,他下了车,到了鞋柜,挑上一双绣花鞋,很好看,凌文寒觉得。
他让田管家先回去,自己独步走去沈清家。
沈清和沈月正好种完了花生,肩上抬着把锄头往家里走,正巧就跟凌文寒碰上了。
沈清姑娘。
很久不见,竟然连一句话都舍不得说,只想这么静静地观望着眼前这个女孩俊俏的脸庞。
沈清点了点头,没有多大的欢喜,只是心里这么觉着,不敢轻易表露罢了,进屋里说吧。
沈清把凌文寒叫进了家门,她把锄头交给了沈月,沈月也机灵,匆匆就离了去。
凌公子,这些时日不见,日子看着倒是过得不错。
沈清就是想刺激凌文寒。
凌文寒将手上抓着的用细绳绑着的那双绣花鞋交到了沈清手里,沈清姑娘,脚下的鞋该换了,可把脚穿疼了。
沈清看着凌文寒递过来的那双鞋,心跳竟然跳得让她无法控制。
不必了,家母这些日子正在给我绣新布鞋呢。
执意不要,矜持一些会不会让自己好受些呢?沈清姑娘不相信我吗?凌文寒将沈清推到木凳旁,让她坐定,然后帮她拖了脚下的既脏又破的鞋子,换上了新买的绣花鞋。
这样多好,一双这么漂亮的脚,倒是要你给折腾坏了。
他起身,然后坐在了另一边的小木凳上,对着沈清,听家里的管家说你今儿上午去找我?凌文寒这样在自己面前压低身份,给自己换鞋子,她心里有了些触动。
她趁凌文寒不注意的时候,甩了甩脑袋,她需要冷静,听隔壁家的王大婶说,你要把手下的五十亩田地卖了?这消息传得可真是快,卖田地也是凌文寒临时决定的,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哦?沈清姑娘倒是感兴趣?凌文寒以为沈清想买下自己手下的五十亩田地。
我倒是有这个打算,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找你说这个事,也是托王大婶的意思,她说是不想你卖了这些田地,让我来劝劝你。
说完,沈清觉得可笑,自己跟凌文寒是什么关系?居然能劝动他?凌文寒对这手下的五十亩田地挺有感情的,他请来的这些干活的人,都是些穷人家。
但是凌文寒一直都相信只要自己对下人好了,下人才会全心全意报答自己。
所以凌文寒都是百般照顾那些替他干活的老百姓的。
听到沈清这么说,他倒也不奇怪。
这要是把田地卖了,手下这些老百姓估计就少了金钱的支柱。
那沈清姑娘想我怎么做?沈清一言,比任何金钱都可贵。
沈清淡定了自己内心的浮动,凌公子竟然也找来了专家看田地的土壤成分,这要是种那些庄稼没有很好的收成,大可信回专家说的话,种片荷花。
等着花开了,莲藕满塘,倒是可以有双方面的收成。
沈清这样说着,就仿若自己亲临荷花塘,那般美丽。
凌文寒听沈清这么一说,挺有意思的,沈清姑娘倒是说说如何双成?沈清也没有掩盖什么,直言不讳,你想啊,到时候荷花开了,倒是可以把那些田地圈了起来,成了些景点,供人欣赏,这要是想摘莲子的,还可以自己下田摘去,然后找个人在岸上给客官摘来的莲子称斤,安斤算价。
这样有玩有看又有吃的,有钱人家倒是乐意出这个钱。
沈清的脸上充满了梦幻,似乎一切都在发生着似的。
自己下田摘去?凌文寒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让客官自己下田摘,他们倒是乐意?还有要是把田地给捣乱了,那可就不值了,那岂不是还得刻艘船?沈清突然点了点头,船是必须要的,这要是没船,田地里的莲藕肯定就毁在他们脚下了。
她顿了顿,而且船还得备上两艘才好。
以防万一人多嘛。
凌文寒真觉着这点子够新颖的,那第二收成呢?这时候的沈清和凌文寒,面对面,看着是那般和谐。
沈清说得手舞足蹈,那第二收呢,就是莲藕啦,这也是可以卖些钱的。
反正,你大可放心,有我沈清在,绝对不让你吃亏。
才说完,她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脸唰地红透耳根。
凌文寒扯开了嘴唇,笑得跟小孩子似的,那么天真。
这可是沈清姑娘说的?他站起了身,那我决定不把这些田地卖了,就交给你管理吧。
不是吧?这样就交给自己了?沈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跟柳秋雨…。
?趁现在这么和谐的场面,问个清楚吧。
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凌文寒将沈清的手抓了过来,握在手心,沈清姑娘,我的身份,是瞒了你。
那也是出于无奈,我是怕你知道了真相就离我而去,那样我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天柳秋雨的父亲找上门来,我也不知道这背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急着找我要回公道。
到后面查了下,才知道,朱安离家出走了,柳秋雨想找个垫背的,然后就找到了我。
凌文寒说得很凄惨。
可是这样?沈清想相信凌文寒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那双眼睛里投射出来的真诚,柳秋雨可是有来找过我,她直言说她腹中孩子是你所为。
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从凌文寒手中抽回。
柳秋雨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虽然沈清和柳秋雨从小就认识,可是沈清被柳秋雨害得还不够吗?到这样了,还偏信于柳秋雨的胡话中。
谁想得到你是不是跟柳秋雨串通好陷害我一把呢?沈清别过脸,她不敢看凌文寒,他那副认真的神情会让她动摇。
沈月在房间里偷听沈清和凌文寒的对话,说到这份上了,沈清还嘴硬,她管不着了,出了房间门,走到沈清和凌文寒的中间,清儿,凌公子对你都这样了,你可别再折腾他了。
沈月看得出来凌文寒最近瘦了。
你也别再折腾自己了,明明都那么在乎。
沈清将脸摆正,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沈月,不解,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沈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冲出来了,还这样胡说一通,等到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清儿,姐不想你难过。
姐,我跟凌公子在讲些田地的事情,你这样挡在其中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沈清不知道要说沈月什么好,这么明目张胆给自己难堪。
沈月都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凌文寒知道了那不是对自己很不利?凌文寒脸上的笑不断,沈清姑娘,看来近日过得不是很好啊。
原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她跟自己一样,过得不是那么顺心。
沈清这回可是丢大脸了,自己的内心被沈月这样平摊在凌文寒面前,这以后要怎么掩藏?我姐说得可都是胡话,我哪来的时间忧伤?整天上山、下地、养猪崽、准备开店都没时间呢,怎么在乎?沈清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凌文寒无奈地挤出一个笑,沈清姑娘,我答应你,不卖那些田地,永远都不卖,除非……沈月卡在中间,自觉有些失礼,连忙退了下去,走到沈清身旁。
除非什么?沈清一脸的不明白,凌文寒在跟自己耍什么花招?除非你叫我卖。
凌文寒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沈清慌忙逃开他的眼神。
沈月推了推她,清儿,这秋雨腹中小孩要真是凌公子,那也不会再这么厚脸皮来见你啊。
沈月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沈清才可以听得到。
姐,我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有定夺。
还有,赶紧进屋整理你自己的东西,这后天都要嫁人了,还这般闲。
沈清将沈月说开,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沈月姑娘后天就要成亲了吗?凌文寒知道沈月要成亲一事,具体的时候却不知道。
沈清点了点头,那天就请凌公子别忘了进来寒舍喝喜酒。
就算是做为朋友之间的邀请吧,也是为了沈月。
那是定要来的。
凌文寒笑得很干净,那般让人想捏捏他脸上的肉。
沈清真怕自己把持不住,面对着这么俊美的男子,那凌公子也可以走了,我话也已经说完。
沈清还是不敢太过松懈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要是现在就原谅了凌文寒,然后跟凌文寒在一起,或许这时间里会好过。
只是,柳秋雨那边她还是无法把控,要是柳秋雨说得可都是真的,那到最后受伤的只能还是她自己。
她要保全自己。
凌文寒听得出来沈清话中的原意,沈清姑娘,我知道你还在为柳秋雨的事情而担心,当然,现在你肯定是放心不下的,我也不逼你。
等到真相大白于世的时候,我定要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到那时候,你可别忘记要回来找我。
凌文寒满眼的深沉,直勾勾地望着沈清。
凌文寒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沈清姑娘,别忘了帮着我打理那五十亩田地,它们的未来可是完全由你掌控了。
不管你要如何处置这些田地。
沈清先弯下腰,正准备把脚下的鞋子脱下,凌公子,那这鞋子……凌文寒给自己穿鞋子的时候,沈清都是处于呆木的状态,现在乍一瞧,却是这般合脚。
他是怎么做到的?凌文寒刚要走出沈家门的脚停了下来,转过身,用手制止了沈清的动作,沈清姑娘,既然都穿上了,就别脱了。
要是你非得还我,那我也只能把它扔了。
不然他要给谁穿?凌文寒的大手覆着沈清的小手,时间静止。
沈清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帅气脸庞,竟然让她想哭。
凌公子……她想说,凌文寒的手发烫了,再这样摸下去,她得起火了。
凌文寒回过神,才想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将手收回来,沈清姑娘,就先穿着吧。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让沈清有回口的机会。
沈清就这么望着凌文寒的背影,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其实他跟柳秋雨真的什么都没有?凌文寒刚到家门口,柳天鹤就不期而至,脸色看上去不太友好。
凌文寒不想理会柳天鹤,径直往家门走去。
有人会替他收拾柳天鹤,他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凌县官,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柳天鹤也没办法,本来自己是有理的,怎么想得到凌文寒跟凌慕山有内交呢?凌文寒一脸的冰冷,似乎冬天提前代替春天来到了石头村,有事尽管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要商量就在这门外说。
柳秋雨都能这么不要脸,柳天鹤也不逊。
柳天鹤无奈,这前不久才在这儿把柳秋雨的名声给泄露了,现在还要?凌文寒在跟自己开玩笑?凌县官,你知道老夫要说什么。
你倒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
凌文寒会怕柳天鹤?你尽管说了来,我倒是要看看能从你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凌文寒话音刚落,柳天鹤的脸可被气歪了,凌县官,这话说出来也是你的不是。
今儿在这跟你说彻了,家女秋雨肚中的小孩,你可得负责到底,要是你不负责,那就恕老夫不客气,我直接往市里去报官。
到时候凌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你自己造出来的。
凌文寒冷笑,柳村官,你以为我会怕?你不就一个县官罢了,老夫还真就不信你能什么都不怕。
要是你现在能承认对家女所做的那些龌龊事,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柳天鹤脸上的胡须因为兴奋明显跳动了起来。
随便你怎么报都行,我倒要看看孰真孰假。
凌文寒突然来了火气,我不说话,你们还真以为我会怕你们不成?凌文寒的声音分贝越发的大,柳天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那你给老夫等着。
☆、65 人要脸,梁氏要什么?柳天鹤还想说什么,只是凌文寒说话声音明显在挑衅,未免让周围老百姓耻笑,他只能怯退。
柳天鹤吃力不讨好,叹着气回到了府上,看来,只能上血书!对于凌县官,有强势的人,柳村官只能靠些愚钝的办法取得最佳战绩。
夫人,去把秋雨喊出来吧。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柳天鹤要再度确定柳秋雨口中的话是否属实,不然,要是被查出为假,那只会给自己自掘坟墓。
柳秋雨懒洋洋走出自己的房间,自从门外开始谣传柳秋雨的不要脸言论,江氏就将她困在房间,不让她擅自出门。
雨儿,现在爹再问你,你定要如实回答!说实在的,柳秋雨的天性,柳天鹤还真拿捏不准,这关乎你及你腹中孩子的未来,所以定要认真答复。
眼前稚气满脸的柳秋雨怎么会乱说话?柳秋雨揉揉忪惺的眼睛,原来怀孕这么犯困的?爹,秋雨从不乱说话。
柳秋雨嘴唇明显有些抖动,她在担心什么?江氏先将柳秋雨扶上了木凳上,小心些。
继而转向柳天鹤,老爷,口气好些,别把雨儿吓坏了。
柳天鹤没有理会江氏,这腹中小孩可确实是凌县官的?柳天鹤脸上一脸正经,不容柳秋雨乱来。
柳秋雨有些坐立不安,她不知道柳天鹤打算怎么做,爹,你要干嘛?我问的是你腹中小孩是谁的?柳天鹤脸上出现了不悦,最近因为柳秋雨,他已经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不堪。
柳天鹤声音变大,柳秋雨眼眶里的泪花在转悠,爹,我不是说过了吗?是凌县官的。
她向江氏投去救命的眼神信号。
江氏见状,轻轻拍着柳秋雨的后背,雨儿乖,爹也是为你好,你不是要把凌县官找来吗?你爹要不问清楚,拿什么把他带来?回屋歇息去吧。
柳天鹤头疼。
老爷,你怎么能不相信雨儿说的话呢?她可是你亲身女儿啊。
柳秋雨都成这般处境了,柳天鹤还在其中添乱,她实在搞不懂,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置凌县官于法网,而不是一再指责秋雨,她是无辜的。
现在只要柳天鹤出门,总逃不过大家肆意的言论,难以入耳,夫人,这外头说得已经够热闹了,还不找个法子解决,怕是我们自身难保啊。
老爷,这理可在我们家,要是连市官都这么有眼无珠,那我们只能往更高一级上奏凌县官和凌市官一本了。
江氏一直期待着柳天鹤能坐上县官的位子,这样一切都会好办,至于这村子里最近的风言风语,她大可置于耳后,待到一切成现实,他们一走了之,也就拭去了这些不必在意的谣传。
官官想照,夫人倒是小瞧了。
柳天鹤只是一个村官罢了,要不是柳秋雨,他肯定是要待凌文寒如宾,明日上份血书到凌市官那。
江氏无奈地点了点头,那都随老爷说的办吧。
他们说话的闲档,守在门外的下人跑了进来,老爷,外头有个中年妇女找,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中年妇女?请她进来。
柳天鹤本来不想接见,只是她说有重要的事情,铁定是跟柳秋雨有关,他不敢忽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见。
梁氏扭动着臀部,腰下的衣摆随着摇动,那么带动感,柳村官,这个时候来拜访,真是冒犯。
人要脸树要皮,这梁氏到底要什么?江氏看这个妇女来路不明,倒是有几分戒备,请问你为何上柳府来?难不成有冤要报?江氏看眼前的妇女一脸的笑意,倒不像要伸冤的。
柳天鹤看着眼前的这个妇女,既然是那般熟悉,到底在哪见过,请问你是?梁氏摊了摊手,这两夫妻同时问自己问题,她倒是该先回答谁的?柳村官,记性可真是不好,我是村里的梁秀兰。
今儿得空,过来看看秋雨。
梁秀兰?他不认识。
有话可直说,不必折弯子。
柳天鹤有些不耐烦。
梁秀兰抓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小口,我是范式的至交,从小玩到大的,现在的交情都还是不赖的。
今儿上朱家了,倒是听说她儿媳妇怀了朱家的种,特地过来瞧瞧。
脸上的笑肆意释放,让江氏看着觉得可怕。
秋雨跟朱家已经是没了关系的。
柳天鹤算是想起了眼前这个莫名妇女是谁了。
当年她跟沈三的事件,可是自己在背后帮上一把手的。
梁秀兰听到柳天鹤这么说,一不小心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柳村官,真是抱歉,有些激动。
江氏见状,唤来下从,收拾了梁秀兰搞出的狼狈,你有话倒是直说,搞这样的名堂。
要是不说,柳府就容不得你了。
梁秀兰对着脸上写满不耐烦的江氏笑了笑,柳夫人,别急呀,这倒是让我没脸说出来,倒是替范式觉着可怜。
柳天鹤忍无可忍了,这算是什么?你要是没事,那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欲叫人来把梁秀兰哄出去。
且慢!梁秀兰稍微整理了下被水溅到的衣裳,我可是听说柳秋雨这腹中小孩不是朱家的,这范式还不知情。
我真怕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可难办了。
江氏一听,还真是。
这范式的厉害她还是见识过的,前不久朱家可是写了休书,光明正大地休了我们家的雨儿,今儿就算雨儿这腹中小孩不是朱家的,朱夫人也无权管吧?梁氏听了江氏无情的话语后,啧啧好几声,这就是官家妇人,真是无情,更何况,之前朱家和柳家交情还那么深,真是不值得,这朱安倒是可怜啊。
柳天鹤皱着双眉,你是想要银子吧?梁氏这样厚脸皮的,柳天鹤还真是没见识过。
范式可是我从小到大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怎能见钱眼开?这不是毁我名声吗?还有范式的脾性你们也是了的,这要是激怒了她,可是会把你们家掀翻的。
朱家养了柳秋雨那么些时间,居然替人家养孙儿,真是亏大了。
要是范式能支撑得住这么带劲的消息,梁氏就转姓柳。
你!江氏欲伸手打不可理喻的梁秀兰,柳天鹤制止了她,说,你要多少?梁秀兰还好办,直接用钱就可以打发的人,不足挂齿。
老爷,这外头都给传疯了,你倒是给她银子做什么?纸包不住火,朱家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柳天鹤最近脑子不太好使,江氏看着觉得发狂。
柳天鹤猛然大悟,就是啊,他可是村官,凭什么对一介草民下腰?来人,把这人拉出去。
梁氏刚伸出的手,正打算说要五两银子,却被江氏坏了大事,你们要是不怕,那我就直接跟范式说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柳府能撑到什么时候。
柳天鹤一听,闹得这么轰动的消息,难不成范式还被蒙在骨里?你且说本官凭什么相信你范式还不知情?甚至到以后都不会知道?柳天鹤摆了摆手,招呼刚被叫来的下人下去。
梁秀兰再次坐定,脸上又现得瑟,今儿上朱家了,朱瑾倒是知道有这回事的。
只是他一直把这个秘密保守得很好,没让还在病床上的范式知道。
既然朱瑾不想让范式沾上这样的消息,他肯定是有办法永远不让她知道的。
朱瑾还是比较明事理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现在柳秋雨跟朱家已经撇开了关系,那么柳秋雨的那点破事他就更无权顾问了,更何况,主角朱安都不在,他就更没必要去责怪柳秋雨什么了。
不过,范式就不好惹了,这朱安生死不明,柳秋雨倒好,在外面找男人,还怀了其他男人的种,要是范式能忍住这样的耻辱,那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江氏咬了咬牙,那你要多少?江氏也不想把事情闹腾得太大,这要是能让范式不找上门来闹事,银子神马的都是小事。
免得她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范式抬把刀冲到她面前。
梁氏将双手抬起,十两。
这对柳家,应该是再小不过的数目了吧?柳天鹤本还想拒绝什么,一个村官,却要被一介草民所左右,他脸面何在?拿上你的银子,赶紧滚,别再出现,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铁定赏你二十棍打。
江氏不情不愿地给了梁氏十两银子,就当作是发善心,给上门乞讨的乞丐。
柳天鹤喊来了下人,把她带下去。
梁氏看着手上白花花的银子,眼睛泛着光,也就不在乎柳天鹤和江氏的任何反应,直接随着下人离去。
老爷,还是赶紧把这事办了吧,不然夜长梦多,可苦了雨儿。
江氏活到一大把年纪,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倒是郁闷啊。
夫人,这朱兄定是对咱们怀恨在心了。
今后都别想着往来,这事还是别让范式知道啊,要是她知道了,铁定要闹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候我们是更拦不住这势头了。
女人永远比男人还来得可怕。
江氏点了点头,她没哭,就算哭也解决不了什么。
只是心跳加快,总有一种莫名的惊慌,老爷,明儿就直接上血书吧。
上血书?真够狠的。
柳天鹤真觉得自己够窝囊,连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更何况理偏向于他这边。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凌文寒离开后,沈清认真端详着脚下的那双鞋,笑了。
她将旧鞋放在了一旁,这要是下田,铁定是不能穿凌文寒给的鞋的,要是坏了,她可是舍不得。
她走出了家门,心情舒畅,王大婶,在家吗?王大婶有给沈清指过她家的位置,所以她就直接找上门去,大米可不能白收。
沈清往里头探了探,有个年迈的老头映入眼帘,只是坐在木凳上,傻愣愣地望着沈清,却对沈清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
沈清初断,他应该是患了老年痴呆。
王大婶从其中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来了。
明显带着笑意。
今儿找过凌公子了,他说他不打算卖田地了。
你尽管放心,照常去帮忙。
那句‘永远都不会卖田地,除非沈清姑娘要我卖’飘荡在脑海,那般让人心动。
王大婶听了,朝着里屋的老头招了招手,爹,凌公子不卖田地了。
沈清随着王大婶的目光望去,就看见里面的老头艰难地扯开了嘴唇,笑得那般傻,王大婶,他在笑什么?沈清今儿心情好,话也就多了。
家里有了收入,这对家里谁都是件开心的事儿。
王大婶脸上的笑意突然没了,只怪爹身子不争气,可把家里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
说着王大婶就干脆哭了起来,让沈清不知如何是好。
王大婶,老人家可是患了什么病?沈清的话里带些同情。
说不明,沈郎中帮着把脉,却再正常不过。
爹却整日整夜不说话,只笑,像极了一个小孩,折腾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王大婶带着哭腔,看着却是那么痛苦,沈姑娘,让你见笑了。
她擦干了眼泪,抓过沈清的手,沈姑娘,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家啊。
沈清摆了摆手,这也没我的事,凌公子本就没打算要卖了田地,他说舍不得你们这些人呢。
沈清在想,她还好意思收下王大婶的大米吗?王大婶破涕为笑,沈姑娘,那凌公子是要种荷花吗?沈清点了点头,今后就由我带着你们一块干。
沈清有些不好意思,脸稍微泛红。
王大婶看得出来,这丫头,倒是真能装,沈姑娘,那可是好事,有你在,凌公子心情才是好,说不定要给我们涨工钱呢。
额,我过来找大婶就是说这事,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沈姑娘,那今后有空就常来玩。
王大婶朝着沈清招了招手,眼里充满了谢意。
原来不计前嫌,帮着一个人会让自己这般愉悦。
沈二和沈屎蛋从田地里回来,却不见梁秀兰,心里未免会气愤。
他扔下手上的锄头,屎蛋,爹带你吃面去。
自己干了一天的农活,回来还不见梁秀兰。
要是见不到梁秀兰就算了,连顿热饭都见不到,真是让沈二没办法忍了。
梁秀兰从柳府出来,腰间鼓了,心情也高涨。
这算不算是我的命呢?这天下掉的馅饼,都被梁秀兰捡到,她还真是好命。
在面馆门外,梁秀兰定睛一望,那不是自己的相公和儿子吗?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小二,给上一碗牛肉面,多加些料。
沈二一看,梁秀兰这架子做得真够足,足到他想抽她,你去别桌,我不想看见你。
屎蛋不干了,凭什么?他辛辛苦苦陪着爹下田干活,这才吃一碗清淡面,里面除了面,还是面,爹,我也要吃肉肉。
梁秀兰知道沈二肯定是在气自己没能给他煮饭,你气什么呢?这下田,多苦的活?捞我都不干。
我不下田,睡到午时,都能有人给我工钱。
她叫来了小二,给他们俩再来一碗,多些肉。
沈二对梁秀兰来路不明的钱不稀罕,偷抢?说,是哪一个。
沈二才不吃梁秀兰这套,就她能赚什么干净的钱。
她不会是找出地契,卖了吧?你是不是卖了地契?梁秀兰什么做不出来?梁秀兰听了,不乐意了,屎蛋,等等两碗都归你。
她朝沈二哼了一声,我呸,老娘的钱就那么不干不净?就你大哥家那点田地?我才省得去丢人呢。
沈屎蛋一听,有俩大碗面条吃,而且还带肉,他把正吃着的那碗清淡面推到沈二面前,爹,你吃这个。
沈二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怒,只要梁秀兰没卖了地契,那都好办,你们过去那桌,别让我看着你们,我真怕自己胃口不好。
明儿可是还要干活的。
沈屎蛋这个吃货,沈二已经习惯了。
梁秀兰不想跟沈二这个顽固分子多说什么,拽着沈屎蛋往旁边的方桌走去,你就下田吧,当个臭农夫,天天喝西北风。
沈二将沈屎蛋推过来的面条也一根不剩地吃完了,他扔下了两碗面条的钱,走出了面馆,没跟梁秀兰打招呼,就更不可能给他们付钱了。
梁秀兰对此嗤之以鼻,她倒要看看沈二能撑到什么时候。
屎蛋啊,种田好玩吗?娘,可好玩了,爹在翻土的时候,我就在玩泥巴,还有好多小昆虫。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碗里的面条,还有好多小朋友。
梁秀兰看着全身脏兮兮的沈屎蛋,真是无可救药,屎蛋啊,明儿不去了哈,娘有钱给屎蛋买好吃的。
我们不用自己种吃的。
沈屎蛋却摇了摇头,娘,不行,我要去。
有个很漂亮的小妹妹,我喜欢跟她一起玩。
她叫我明儿再去呢。
梁秀兰一听,小妹妹?沈屎蛋的春天不会是来了吧?屎蛋啊,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虽说屎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在梁秀兰看来,却是种无形的负担。
要是屎蛋真要娶媳妇了,那她不得掏腰包?她可没那个闲钱。
屎蛋狼吞虎咽,等到把满嘴的面都吞进喉咙,再进胃里,他从慢吞吞回复梁秀兰,娘,看上是什么东西?屎蛋只管好吃好玩。
就是你很想跟一个姑娘呆在一起,很想跟她一块玩。
有没有?梁秀兰迫不及待得到沈屎蛋的回答。
娘,我是很喜欢跟这个妹妹呆在一起。
她很好,而且很漂亮,长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沈屎蛋边喝面汤边回答梁秀兰,听着有种猪吃食的嘈杂声音。
梁秀兰一听,双手一摊,完了!屎蛋啊,要是看中呢,那是好事。
要是谈到婚嫁,那我们家现在可出不起那个钱。
梁秀兰这腰间的银子可要捂热来,不然还真要跑到其他人家手里。
等到沈二赚了,再娶吧,现在还急不得,屎蛋啊,要是你真想娶她过门,那就等到爹有钱了,咱就娶哈。
沈屎蛋听得有点晃脑,娘,为什么要把她娶过门啊?我只是喜欢跟她玩而已。
满脸的未知数,不愧是智商只有十岁。
梁秀兰母性大发,她温柔地揉着屎蛋的头,屎蛋啊,要看好了再娶,别像娘一样,跟着你爹过这样清贫的日子。
看着怎么那么像患娘难儿呢?沈屎蛋把两碗面都解决了,摸了摸肚皮,满意地笑着,娘,这面真好吃。
他才不管梁秀兰过得好不好呢,他吃得饱就行。
梁秀兰付了钱,带着沈屎蛋离开了面馆。
屎蛋啊,要是今后没钱娶老婆了,尽管往婶婶家里去要,她可是你婶婶,不会拿你怎样的。
这个三弟媳,日子过得可是一天比一天滋润,看着真让梁秀兰眼红。
娘,今儿爹跟屎蛋说了,婶婶家养猪了。
沈屎蛋吃饱了,心情大好,在街上拉着梁秀兰的手,蹦蹦跳跳的。
你婶婶家现在有钱了,养头猪有什么稀罕的。
梁秀兰不觉为奇。
娘,这头猪可不是婶婶自己买的,是大伯给的。
可是,大伯怎么就不给咱家送上一头?沈屎蛋歪着脑袋看着梁秀兰。
什么?大伯给的?那沈一也太过分了吧?梁秀兰忍住心中的那口气,笑着问屎蛋,这些话都是你爹说的?沈屎蛋点了点头。
背着自己,沈一把猪给沈清家;沈二还不告诉自己这一切,实在让梁秀兰觉着委屈,凭什么?把她当外人了吗?梁秀兰拉着沈屎蛋,没有往家里走,而是找到了王氏家。
沈屎蛋觉着奇怪,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去你婶婶家,讨些吃的。
梁秀兰恶狠狠地说道,像极了一只饿坏的灰太狼。
王氏正在外面收衣裳,看到梁秀兰,脸上没了血色。
三弟媳啊,这都好久不见了,看着倒是过得很如意啊。
梁秀兰不爽啊,真的不爽,这沈一到底还是没拿她当回事。
王氏没理会她,抓着收拾好的衣裳就进了屋。
她正准备关上门,梁秀兰冲了上来,你到底在跟我装什么清高?我可是你二嫂,这样折腾算是个啥?二嫂上门喝口茶都行不得?真是气死梁秀兰了。
沈屎蛋都不知道梁秀兰为何要这么做,明明跟自己反复强调过婶婶一家都不是好人,还这么套近乎,娘,咱们回家,我不要在这里,这里没吃的。
王氏欲要拉上门的手放开了门板,在大哥家,我们都说得清清楚楚,你倒是带了耳朵没?要是没有,那我今儿再次强调,我们之间已经没必要再有往来,今后都没有!王氏本不想这么不给梁秀兰难堪,只是她只要想到梁秀兰对自己家带来的伤害,她就觉得梁秀兰该死。
沈清在里屋煮饭,听到门外有声响,赶忙叫来沈月顾着锅里,自己跑了出去。
娘,你先把衣裳拿进去,这儿清儿来处理。
沈清只要看见梁秀兰那副嘴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说吧,今儿来这有何贵干?梁秀兰把门板推到另一边,然后拉上沈屎蛋进了屋。
沈清拽住了梁秀兰,你难道没耳朵吗?还是耳聋了?梁秀兰这脸皮比猪皮还要厚,我那天已经把话说绝了,你今儿还来这做什么?梁秀兰狠狠地甩去沈清的手,我可是你二婶,这样待我,你还没那资格!她整了整被沈清抓歪的衣裳,我就是过来瞧瞧你大伯给你家养的猪。
沈清把梁秀兰连带沈屎蛋推搡出去,出去!家里的猪不愿见你们。
你……梁秀兰被气得无言以对。
赶紧给我离开这,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沈清不想这么狠,至少对沈屎蛋是不公平的,只是她不想引火上身。
对于梁秀兰这样的人,只要忍她一次,她就会加倍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梁秀兰将手袖口往上撩,一副泼妇样,沈清你这臭痞子,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
你欺人太甚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就要往沈清脸上打巴掌。
沈清见机行事,挡住了梁秀兰的猛攻,别以为盐吃多了,就可以在这撒野。
沈清抓着梁秀兰的手,然后用力将她往外推,走好你的阳光道!然后关上门,没再理会。
梁秀兰瘫坐在地板上,这沈清力气倒是见长了不少,真是不可小觑。
沈屎蛋在一旁观赏着,娘,沈清姐姐好厉害啊。
沈屎蛋觉着很奇怪,明明是梁氏看起来比沈清庞大了很多,为何会败给沈清?梁秀兰往沈屎蛋的脑门上就是一记打,赶紧走了,留在这还不嫌丢人啊?沈清的邻居都纷纷探头,看着这一幕。
现在沈清的邻居们都知道了沈清的清白,也就对沈清有了同情的好感,对于眼前这个二婶倒是有了几分厌恶。
沈清摆平梁秀兰的时候,他们都偷着乐呢。
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美女啊?梁秀兰都到这份上了,还强忍着,命真是硬。
邻居们倒是也不理会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梁秀兰作恶多端,惹上了可就麻烦了。
在自己的怒吼之下,四周又恢复了静悄悄,屎蛋,娘厉害吧?沈屎蛋点了点头,娘,你厉害,然后沈清姐姐比你还厉害。
赶紧走,真是不要脸。
梁秀兰从地上爬了起来,拽着沈屎蛋就要离开。
沈清回到了家中,娘,今后少搭理她,她就是喜欢没事找事。
沈清说完,进了厨房,姐,饭好了吧?沈月点了点头,将菜端了出去,二婶又闹上了?少理了她。
沈清从橱柜里抓了碗筷,姐,这后天就是大婚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该叫的人都叫齐了吗?沈月点了点头,超幸福。
那明儿往田里撒些稻谷,是时候种些秧苗了。
秧苗长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春耕了。
到时候叫隔壁家的牛大哥,牵上他家那头牛,给咱田地耕耘。
王氏往嘴巴里扒了一口饭。
娘,再过段日子,我就要上县城去了。
沈俊最近学业有些紧张,对了,沈清姐,你叫我帮忙采摘的桃树苗放在了凌大哥那。
沈清埋头吃着饭,听到沈俊这么说,吃惊了不少,差点就噎着了,什么?怎么不直接放在大伯家?凌大哥有找过我,我跟他说要采摘桃树苗的事,他就说他去做。
我觉着最近事情比较多,也就让他去弄了。
沈俊满脸的倦意。
沈清欲哭无泪,这样才多久,就让凌文寒帮自己这么多忙,俊儿啊,凌公子也不是我们什么人,今后要是没时间,尽管跟姐说,姐自己去做。
这样老是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沈俊点了点头。
凌少,弄这么多桃树苗是要做甚?田管家猜测凌文寒是想往五十亩田地里种桃树,只是目测这些株应该不够。
保管好就行,少问。
凌文寒坐在厅内的木凳上,后天沈月的大婚之日,买些绸衣、新鞋、糖果,反正能买的都给买去。
田管家木愣着,凌少,要买多少?这花销必须要大的。
凌文寒对这些哪懂啊?由你决定。
田管家点了点头,真无奈,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沈月她们自己会处理吗?那我现在就去买。
早晨起来,沈清洗漱完毕,进了猪圈。
尼玛,这才来两天,猪粪满圈。
这头小猪特通人性,才跟它相处两天,就跟沈清混得特熟,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意味。
我说猪头啊,这样随地大小便不是你的错,那也不能抓着自己的粪粪玩哪。
沈清看着眼前这头浑身上下粪便满身的猪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小猪听到沈清说话,就要往她身上蹭。
把沈清吓得直接逃离猪圈,关上门。
我去,这么友好?难不成我前世是你老妈?小猪在里头哭叫,拱着门,让沈清有些措手不及,姐,赶紧提桶水进来。
她冲沈月呐喊。
沈月听到了沈清大清早的狂叫,还以为发生火灾了呢。
这是要作甚?沈月就看见沈清捏着鼻子站在猪圈门口,完全可以自己提水去的,却叫的那般厉害,可要把王氏和沈俊吵醒。
姐,这头猪好脏,又臭,给它洗个澡吧,不然都不敢进去了。
她还真没见过对自己这般穷追不舍的猪头。
这大清早的,谁不招惹,招惹猪算是怎么回事啊?清儿,这天都还没大亮呢。
温度是有些低的,现在提来井水给它洗澡,会生病的。
沈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是不是有病啊?还是梦游?这个时候要给猪头洗澡。
额,姐,没事啦。
我们上山去,等从山上回来再整理猪圈。
说完,她快速逃离沈月犀利的目光。
是昨天睡得太好了吗?真是搞不明白,不就是凌文寒来找过自己吗?有必要高兴成这样?柳天鹤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在一张雪白的布上写上了县官欺压民女,望市官还公道。
夫人,要是这一技还不行,那只能往上告了。
江氏用布帮柳天鹤咬出血的手指包了起来,老爷,辛苦你了。
等过了这一阵,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们再让凌文寒付出些代价。
柳秋雨在房里,像是坐牢般,可是日子却是过得相当滋润的。
她的肚皮不仅随日增大,身上的肉也随日增多,本来看起来就不瘦的人,现在就更胖了。
要是再不出门三个月,想来这房门都挤不出去。
那夫人,我这就上桃子市,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柳天鹤跟江氏交代好后,坐上马车,摇上了去市区的路途。
雨儿啊,该起来吃早饭了。
江氏将早饭给柳秋雨端了进来,今儿娘给你煲了鸡汤,还有些鸡肉。
柳秋雨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就像与世隔绝样迷茫,娘,凌县官什么时候才能来见我啊?她可是等到花都谢了。
江氏勾着柳秋雨的鼻梁,这丫头,全身心思都在凌县官身上,他给你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啊?娘,他可是你孙儿亲爹,怎么能不想呢?柳秋雨撅起嘴巴,脸颊上的肉堆起一团。
江氏无奈,你爹今儿去找啦,搞不好这几天就能把他给你带过来。
江氏将碗里的汤吹了吹,来,乖,这喝下去对身子好。
柳秋雨张开了嘴巴,带着口气,这是有多少天没漱牙了?她自己都记不起。
娘,今儿我得出去,买些衣裳。
这些衣裳都穿不下了。
柳秋雨抓着自己身上被肉挤着的衣裳,都怪这肚子,大起来倒是让我连件漂亮的衣裳都穿不了。
江氏将勺子推在柳秋雨的嘴前,雨儿啊,等到孩子落地了,那些漂亮衣服都还可以穿的。
我的雨儿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柳秋雨听了,笑开了,娘,那也是你长得好看,雨儿才有这样的容貌。
等等娘替你出去买上几件,你这样拖着个肚子,就别到处瞎逛了,怕是累着了。
江氏疼惜地说道。
柳秋雨算是被江氏给惯坏了,一日不出门,现在也就懒得出去了,她满足地点了点头。
老爷,收拾东西是要作甚?范式拖着病身,看着朱瑾在房里收拾东西,要收拾东西,也是叫下人去做,不必自己动手,倒是累了自己。
范式声音带着倦意。
朱瑾抬起了眼睛,夫人,我们要搬离这里。
今儿就搬。
范式听到朱瑾说搬家,不乐意了,老爷,这怎么行?这安儿还没回来呢?怎么就要走了?要是他回来了,见不到我们,那该是多无助?范式将朱瑾收拾好的东西用一件一件地摆回原位,安儿还没出现之前,我哪都不去。
夫人,冷静些。
朱瑾也是无奈,要是这外头风声好听了些,那他也想省到搬家,可是这外面的胡言乱语一天比一天还难听,这要是传进范式的耳朵里,那她非得跑上柳家闹事不可,夫人,这房子我卖给了另一户人家。
要是你怕安儿找不到我们,我们可以给他留个地址呀。
范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哭得一塌糊涂,老爷,你这是要作甚,为何要这样做?为何啊?朱瑾怎能说出真相,夫人,想搬去县城,县城地大,没准在那能找到我们的安儿呢。
范式止住了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一脸的疲倦,老爷,那我们赶紧走。
范式望着周围,那些下人,她一个都没见着,老爷,这平日里的下人呢?怎么不叫来帮着收拾?这样自己动手,倒是慢了些。
范式一听到上县城能找到朱安,她就没命地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上充满了急切。
朱瑾边收着东西边说,那些下人,都发了些钱,散了。
说来有些苍凉,本来在石头村可以驻足,却闹成这般,非走不可的命运。
范式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要是真走了,是不是该跟秋雨说声?再怎么说她腹中还怀着自己的孙儿呢。
夫人,我们就不一一告别了,马车都备好了,怕是来不及。
朱瑾故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也对,现在朱家跟柳家已经没了多大的关系,自己找上门去,还真有点吃力不讨好。
可是雨儿腹中还怀了朱家的种呢。
说实在的,范式还是舍不得柳秋雨腹中的孩子。
期盼已久而来的孩子,却一眼都没瞧上,这就要离开了。
朱瑾将东西放进了木箱里,夫人,别想了,等到把安儿找着了,咱们在一起回来看看孩子。
范式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只能依赖着朱瑾了。
沈清下了山,将柴卖了出去,回到家中,就看见凌文寒挡在门边。
☆、66 宝贝猪?他听来觉着嫉妒。
我说沈清大小姐,倒是让我久等了。
凌文寒脸上惊现一道邪恶的笑,打算怎么补偿?沈清听来更是一头雾水,这是她要他等的吗?莫名其妙。
她随意扭动了下有些酸楚的肩膀,凌公子,这好狗不挡道,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沈清欲要进屋,凌文寒却挺直腰板,不让她进去。
沈月站在一旁,像极了一个看耍猴的。
嗯,凌文寒耍沈清。
凌文寒听了沈清这么一说,不自觉地摆了摆手,真是吃力不讨好。
他让出了条道,要还不去领树苗,我怕是它们要在我家扎根了。
沈清这才被凌文寒给点醒,还有桃树苗要种植,凌公子,那稍会再说,我现在先进屋,把我家那头宝贝猪清洗一番。
凌文寒一听,宝贝猪?沈清姑娘,什么时候跟猪呆一起了?居然还这么乐呵,凌文寒嫉妒地发狂。
沈清拔腿就准备进屋,再不给它洗洗,恐怕臭气冲天啊。
沈清才不管凌文寒是羡慕还是嫉妒还是恨呢。
凌文寒跟在后头,有些愤恨,他倒要看看沈清口中的宝贝猪长得有木有他可爱。
沈清打开猪圈门,王氏刚给它吃过早饭,现在正乖乖地躺在稻草上。
沈清姑娘,这…你的审美观也太独特了些吧?凌文寒紧紧地捏着鼻子,长得丑就算了,还这么不讲卫生。
真是伤不起!姐,帮着拿些干净的稻草进来。
沈清直接忽视凌文寒。
喂,你猪哪里可爱了?凌文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出这头出哪里像宝贝了。
哪里都可爱。
沈清歪着脑袋,静静地端详着眼前的这头猪崽,你不觉着它很幸福吗?什么都不用想,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吃喝拉撒随意,这日子倒是落个自由。
凌文寒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沈清,他有没有听错?你在这守着,我进房里抬把铲子。
她要打算把猪粪拾起来。
凌文寒捏着鼻子,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圈里头的猪,又摇了摇头,可是沈清已经不在了视线。
我说猪啊,你的命怎么这么好?沈月先抓了些稻草回了来,凌公子,怎么才你一个?沈清呢?额,去拿东西了。
凌文寒憋得难受哇,我先离开会,你守在这,要是沈清姑娘回来了,把我叫回来。
说完跑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清拿着个长柄的铲子走了过来,姐,凌公子走了?没见到凌文寒,这心里真是会觉得空虚。
沈月笑了笑,我去把他叫回来。
沈清先进了猪圈,将地上到处可见的猪粪弄进篱笆里头的木盆里。
凌文寒走近,看到这一幕,不干了,沈清姑娘,这活怎么能让你干?你赶紧出了来,让我上!凌文寒英勇上阵,夺过沈清手上的铲子,然后把她轻轻往外推,这里臭哄哄的,本就不是你呆的地方。
沈清望着凌文寒那双精致的布鞋,皱着双眉,毫不犹豫回过身,抢过凌文寒手上的铲子,凌公子,你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是你玩得起的吗?凌文寒不甘示弱,再度躲过铲子,你倒是要把这猪头吵醒,好让它嘲笑我们?凌文寒用手指着躺着熟睡的猪头,一脸的嫌弃。
沈清无奈,事不过三,算了,他要是真要做,那就随他了。
沈清往沈俊房里走去,提了双麻布鞋匆匆走了回来,喏,换上这个。
凌文寒看着沈清手上抓着的鞋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接了过来,穿上。
那你小心些,别踩上猪粪!沈清看凌文寒捏着鼻子,脚下穿着麻布鞋捡着猪粪的样子,很想笑,原来高富帅也有这样的可塑性,还有,小心那头猪崽睡醒,它可粘人了,要是醒了来,可得离得远些,不然要你陪它玩,我可没办法阻止。
沈清用手掩着嘴巴,笑着走出了猪圈。
那个…沈清姑娘,你就不留下陪我?沈清听得出来,凌文寒是吓到了,男子汉大丈夫,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凌文寒英勇奉献自己的帅气模样,跟这头猪待在一起,那完全是因为沈清。
沈清却要抛下自己,他不甘心啊。
我去屋外提桶水进来。
沈清倒要看看凌文寒能憋多久。
凌文寒无奈,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猪粪用铲子铲起,还得四处留意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沾上些不明物。
沈清奋力提着一桶水回来的时候,凌文寒已经在猪圈门口候着,照样捏着鼻子。
拾好了?凌文寒摇了摇头,那头猪,它醒了。
沈清放下手上的木桶,往内一探,那头猪还真是活生生站在了稻草上,醒了你就不弄了?那不是沈清姑娘说要担心些?它不是会往人身上爬?凌文寒才不要呢。
沈清提着桶水走了进去,铲子给我,你在这待着,免得家猪把你弄个伤,我可付不起。
凌文寒身价折算成现金应该要好几个亿吧?她连跟毫毛都不敢轻易碰。
凌文寒慢吞吞地伸出铲子,在沈清面前,对一头猪,怕成这样?他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往哪搁?不行!他缩回了那只拿铲子的手,让我来。
说完,放下了捏着鼻子的手,径直往前走,勇气可嘉啊。
是个好男人吧?沈清摇了摇头,提着水走了进去,摸着那头小不点,乖,洗干净了,赏你好吃的。
沈清边淡定这头猪的胡乱折腾,边往它身上洒水。
凌文寒看在眼里,嫉妒在心上,这人跟猪比,真是没法比。
伤不起啊!柳天鹤怀揣血书,上了市区,找到了凌慕山。
凌市官,今儿我柳村官要告凌县官!柳天鹤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了第一次的拘束、又塞银子又摆笑脸的。
凌慕山看到柳天鹤,那是一脑袋的郁闷啊,柳村官,倒是说说看?凌慕山喝了凌文寒的酒,怎能轻易就拿他怎样?柳天鹤一脸的正气,摆出那份血书,我以血为证,望大人还柳家一个清白!来路很明朗,就是要一个公道,至于凌县官的位子,他想求而不可得。
凌慕山没有正眼瞧柳天鹤,甚至那份小儿科、血书。
就算柳天鹤所言属实,凌文寒背后真有做这样欺压百姓的事情,将柳秋雨肚子闹大,那他也没办法证明柳秋雨腹中小孩就一定是凌文寒的。
这么棘手的问题,菩萨下凡都难办。
更何况,不管论交情还是官场情,凌慕山都是偏向于凌文寒的,柳天鹤这样三番五次折腾,明显是在超越凌慕山的极限。
柳村官,这事呢,我问过了凌县官。
他倒是一口否定有这样的事。
凌县官的为人难道柳村官就没个耳闻吗?凌慕山眼里充满了不容质疑。
柳天鹤有些站不住脚,县官,是他惹得的吗?家女现在肚子日益增大,亲身父亲却逍遥在外,这样让老夫如何向家女交代?柳天鹤作为村官,也是知书达理的,一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一时冲昏头脑罢了。
我所认识的凌县官可是排斥女人的,当初县里的县花主动出击,也未能把凌文寒那颗心俘获,更何况柳村官口中的柳秋雨呢?她倒是有什么资格?让凌文寒为此做出出格之事?还让朱公子带上绿帽子?凌文寒步步逼近,把柳天鹤逼向死胡同。
柳天鹤额头上出了些薄汗,大人,那家女也不可能拿自身名誉乱说话吧?愿大人明察!柳天鹤突然灵机一动,倒是挽救了自己。
凌慕山陷入深思种,柳天鹤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那现在朱安身在何处?现在到了这地步,也就只有朱安能知道真相,他是这件案子的主要人物。
柳天鹤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他知道朱安身在何处,他还有必要这样大费周折找市官吗?回大人,朱安自从家女怀了身孕之后便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凌慕山更觉里面必有蹊跷,朱公子可知柳秋雨怀有他的孩子?不知道。
那他为何事而离家出走?凌慕山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要真下手查案子,那自然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回大人,小的觉得这一定是凌县官所为。
柳天鹤分明记得柳秋雨说过是凌县官先招惹的她,听家女说,他在还未嫁到朱家的时候,凌县官就盯上了她,还三番五次招惹她。
凌慕山听了,神情有些异样,难怪凌文寒要在石头村落居,还时常回去,那你的意思是?凌县官把朱安杀人灭口了?柳天鹤点了点头,凌慕山不愧是市官,这么快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荒唐!简直是无稽之谈。
凌慕山冷笑着,那这背后既然是凌县官一手操控,为何现在就不要了柳秋雨?凌慕山声音分贝加大,明显是气愤了。
大人请息怒。
柳天鹤吓到了,慌忙双膝跪地。
这样说来,柳秋雨说的话还真是有些漏洞。
你一个柳村官,芝麻官罢了,倒是骑在了县官的头上。
凌慕山真是佩服柳天鹤的勇气,算你运气好,遇上了一个不拿你当回事儿的县官。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凌慕山还是知道的,凌文寒就是想借他手处置了柳天鹤,这样一来,他也落个清净,还能让凌慕山帮着做事。
凌慕山为此大笑了一番,柳村官,你要是还想活命,就乖乖回村子里去。
别再无事生事。
柳天鹤怎能白费了自己的血,还千里迢迢上市里来?大人,那家女的名声可如何是好?村子里,满村风雨,都是柳秋雨的传闻,如果不洗刷掉柳秋雨的坏名声,这还让他在村子里拿什么呆下去?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凌慕山遇上这样的村官真是头疼,要不是装廉洁,他早就把柳天鹤给办了,要不是当初你们执意让柳秋雨跟朱家断绝关系,那现在的事情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复杂。
事在人为,这些事情本官就无能为力。
凌慕山叫来了下人,把柳天鹤请了出去。
柳天鹤老泪纵横。
折腾这么久,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凌慕山坐在木凳上,脸上笑意满堂,凌县官,这心机倒是挺重的。
他不就喜欢这样的人吗?或许,凌县官还在等待时机,来个大大的回击,让柳家措手不及。
梁秀兰扯着沈屎蛋,愤愤不平地往家回。
才刚踏进屋,就跟沈二来个正面相撞,梁秀兰力道小,被沈二撞在了地板上。
你跟沈清可真是有血缘的亲人啊。
这才多久,就摔了两回,可怜她那臃肿的屁股啊。
沈二看着心情也不是很爽朗,阴气沉沉,哎……这外头倒是闹腾的厉害,先连朱家的人都跑光了,今后也就只能以种田为生了。
本来好好的厨子,现在可好,扑了个空,人空房没空,但是里头已经完全换了主。
梁氏听了沈二的话,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呢?她今天上午才去过,怎么可能?而且范式可是在等他儿子归来,哪有随便扔下旧巢走人的道理?沈二坐在门槛边的台阶上,唉声叹气,今儿吃完面,想着好些日子没上朱家,就顺道过去问问要什么时候开始干活,却没曾想,眼前仍然是那栋大瓦房,只是里头的人家已经不是朱家人。
这样的惊人消息,倒是让沈二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朱家人待他就不薄,工钱多不说,还给他安排了房间。
梁氏一脸的惊慌,更是难以接受,要是这样,那今后不就真要下田了?二老头,你再说一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梁秀兰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至少此刻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可是还期待着沈二给沈屎蛋挣婚金的。
沈二认真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假意,你要是不信,大可自己前去瞧上一瞧。
沈二站起身,进了屋,本就是种田的命,为何还把自己想得那般牛掰?各就其位吧!梁秀兰瘫坐在地上,满地的泥巴。
看着梁秀兰傻乎乎的模样,沈屎蛋干脆也坐在了地上,娘,这样坐着舒服吗?梁秀兰头上有几根没被扎到的头发散落脸庞,倒是像极了一个疯子。
她神情呆滞,没有理会沈屎蛋。
沈屎蛋见梁秀兰如雕像,就抓起地上的泥巴往她身上贴,娘,屎蛋给你做壳,就像蛋壳一样。
等到梁秀兰晃过神来,自己一身的泥巴,沈屎蛋熟睡在自己的腿上,她用力一拨,把沈屎蛋拨离了自己的腿,这小笨蛋,把老娘腿压酸了。
这就是她的命?臭屎蛋,老娘这衣裳可贵着呢,让你给折腾的。
她有气无力,似乎这个世界在跟她开了个大玩笑。
天上掉下的馅饼为何只有一次,还那般不让人知足?沈二认命了,洗洗睡了,等着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下田。
沈清和凌文寒在猪圈待了好一会儿,待到换了稻草,给猪洗了个澡,一切弄好后,他们才走出猪圈,关上门。
凌文寒抓过自己的衣袖口,凑前闻闻,沈清姑娘,我这身衣裳,你是要帮着洗的。
他脱下脚下的鞋子,以前小的时候,也不是没穿过这样的鞋子,只是现在穿来,怎么就那么难受?真心疼沈清。
沈清将凌文寒的鞋子拿了过来,递给凌文寒,家里那么多下人抢着帮你洗,哪还轮得到我呢?凌文寒接过沈清递过来的鞋子,套在脚下,这才是人穿的鞋子!沈清姑娘,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吧?沈清不想跟凌文寒这么暧昧,至少理智告诉她现在不可以。
整理完,我们先把桃树苗栽了吧。
还有太多后续的工作,刻不容缓!凌文寒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我可是整理好了,可以出门了。
不过话说回来,陪沈清干活,心情真是舒畅,至于旁边那头猪,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沈清和凌文寒这前脚才刚踏出门,从沈家门口经过的几个多嘴妇女就互相交头接耳。
现在事情可是复杂了,这才说柳秋雨腹中小孩是凌文寒的,这沈清又掺和进来,真是*。
有个肩上扛着锄头的妇女哆哆嗦嗦就是一大堆。
在沈清耳朵里,听来就是那么不合胃口。
就是啊,这柳村官倒是告上了市里去,就是不知道市官会怎么处理这么难办的事情。
另外一个挑着畚箕的妇女附和到。
这些妇女不好好种田,站在别人家门口尽说些有的没的,倒是怎么回事?赶紧走了去,人家可是看着呢。
别人自己惹出的端子,我们这样胡扯可是给自己惹事。
在一旁的手上抓着几颗大头菜的老妇女连忙制止了这场闹剧。
沈清倒是无所谓,本来就跟她无关。
凌文寒瞥向沈清清秀的面庞,沈清姑娘,走了吧。
他倒是想解释,只是就算说得口干舌燥,他能让沈清无条件相信自己吗?等到某一天,这一切就会成为柳家的哭剧,那一天、不远。
------题外话------今天有事,不能万更,对不起那些追文的亲们。
☆、67 不是虚胖,是真胖沈清点了点头,脸上倒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凌公子,今后还是少来为好。
并排走着的凌文寒猜不透此时沈清的心绪,他没有回答。
不声不响,空气在此时窒息。
你喜欢柳秋雨吗?突然的问话,着实让凌文寒卡了喉咙。
沈清姑娘,何出此言?还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凌文寒停下脚步,有些愤恨。
把他跟谁说在一块,都不能跟柳秋雨扯在一起。
更何况是沈清开的口。
沈清作势也停下了脚步,正对着凌文寒,毫无畏惧,那你喜欢我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敢?沈清自己都不知道。
凌文寒被沈清这么一折腾,竟有些不自在,哪有一个女孩这么主动的?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凌公子为何跟柳秋雨来了这么一套?沈清就像吃了豹子胆一样,朝着凌文寒娓娓道来,她不想再让自己那颗心往死里痛,她要平静。
平静的前提,她要摸清事情的真相。
既然凌文寒是县官,区区一个柳秋雨,还不好办?只是为何他迟迟不动手?就算是为了她,凌文寒也应该给沈清一个交代,如果凌文寒是真的喜欢自己。
凌文寒竖着耳朵,只是呆呆地站着,他从来没有见过沈清这副模样,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他拿捏不准。
沈清姑娘……沈清没有哭,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等到你摆平了这些风言风语,断了跟柳秋雨的不好传言,我们就在一起。
沈清受够了这些,即便对凌文寒只是普通朋友。
但是,她又不想放开,在自己的心里,他不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如意郎中吗?她转身继续前行,那么干脆。
凌文寒没有什么都没做,他在等时机。
听了沈清的这些话,他嘴角扯过一个不太明显的愉悦,或许这个时机会因此提前到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像个守护神一样跟在沈清的背后。
被赶出市衙门的柳天鹤,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酒坊喝上了小酒。
他认真琢磨着凌慕山的一字一句。
老夫真的错了吗?柳天鹤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嘴里灌酒。
原本多么平静的日子,却闹成这般。
惹上了凌县官,自己的村官是否还有机会继续上任?这一切都还是个谜,一个让柳天鹤莫名害怕的谜。
凌县官的纹丝不动着实是让柳天鹤最为提心吊胆的。
他付了钱,往外走去,心情失落到低谷。
他上了马车,往石头村方向奔去。
在朱家门口,柳天鹤下了车。
他不知道此时屋里的人儿还好吗?柳天鹤思考了片刻,然后径直往前踏步。
他熟练地敲响了紧闭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管家。
朱兄换管家了?请问朱瑾兄可在家?柳天鹤仿若欠朱家几百万一样,低声问着。
朱瑾?对不起,我们这没这个人。
说完就欲要关门。
柳天鹤作势阻止了管家的动作,等等,那这房子的主子是哪位?朱葛。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管家有些不耐烦,这都好几个人来找朱瑾了,能不烦吗?朱葛是朱瑾的哥哥。
那房子的原来主子去了哪了?柳天鹤听眼前管家说的话,有些懵了,现在连朱瑾都离了去,那能帮自己的还有谁?他去哪里,我可不知道。
朱瑾有跟朱葛交代过,要是朱安找上门来,就直接告诉他现居地址,要是其他人,一律说不知道。
听了管家的话,柳天鹤有种快要下地狱的痛苦。
柳天鹤只是想挽回,跟朱家道个歉,然后回到最初的位置。
现在人都没了,他向哪挽回?还没等柳天鹤再说些什么,管家就把门关上了。
他拖着满腹心事往家里走。
江氏见柳天鹤回来了,赶忙走上前,却是一脸的无奈,没给江氏带来惊喜,倒是惊吓,老爷,情况不妙吗?柳天鹤没了往日的气焰,夫人,把秋雨腹中孩子打了吧。
凌县官已经招惹上了,自己肯定是没还击之力的。
可是柳秋雨的名声还是可以挽救的,只要孩子不存在。
江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拉扯着柳天鹤,老爷,你是不是疯了?柳秋雨腹中的孩子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要是打掉,无异于是对柳秋雨的一种伤害。
夫人,现在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连朱瑾兄都离去了,拿什么拯救柳秋雨?柳天鹤此时很痛苦。
就像他掉进了河里,就算手上抓到的是稻草也变得无济于事。
江氏无法想象柳天鹤会有多无助,老爷,此行遇到了什么事?让你吓得这般厉害。
柳天鹤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今儿找市官,他把矛头直指老夫,我算是惹祸上身了。
柳天鹤无法想象自己的命途还会接受怎样的坎坷。
老爷,何来的祸?江氏搞不明白,计划好的一切,就这样泡汤?夫人哪,我们一个村官,怎么跟县官、市官斗?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哪。
柳天鹤坐上木凳,喝了口茶,安定了自己心里的波动,老夫想着也就只有朱瑾兄能帮着消除外头那些难听的言语,今儿从市区回来,往他家里去,却搬离了石头村,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们。
现在倒好,我们只能自生自灭了。
柳天鹤说得很消极。
江氏轻轻拍着柳天鹤的后背,老爷,难道官场上就这么肮脏不堪吗?江氏还以为只要跨越县官,直接找市官,求得清白,清廉的市官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置欺负民女的县官于法网。
可是现实总是那么骨感。
柳天鹤有气无力,看来真是吓着了,夫人哪,现在也就只能让秋雨规矩些,大不了腹中孩子我们养着。
在石头村,他是说得上话的。
要是别无它法,也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势力打消村民的舆论。
凌县官那该怎么办?江氏也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倒头来引火*。
柳天鹤要是知道凌文寒会做出什么措施惩罚自己,那他也不会惊慌到这种程度。
到目前为止,凌县官都是纹丝不动,这最是让人害怕的地方。
江氏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告诉柳天鹤,她也被吓到了。
小红,去把小姐叫出来。
柳天鹤今天去市官那,跟市官说对的时候,倒是出现了好几处漏洞。
江氏不知道柳天鹤要干嘛,老爷把雨儿叫出来是要问什么?她真怕柳天鹤脾气上来,抓上柳秋雨就往沈郎中那走。
夫人,这事多半是咱雨儿自己编造出来的。
柳天鹤不想这么质疑自己的女儿,只是有太多的纰漏证明是柳秋雨在说谎。
江氏听了,脑袋犹如被锤子敲了般难受,老爷,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江氏眼眶里噙着泪水。
小红进了柳秋雨的房间,柳秋雨还在床上躺着,嘴角流着口水,小红推了推她,小姐,老爷有急事喊你出去呢。
柳秋雨正做着美梦,被小红这么一叫一推的,灰飞烟灭,她火了,你眼瞎了?没看见本小姐还在睡觉啊?梦里的她可是跟凌文寒恩爱着呢,这样被破灭,她真想抽小红几个巴掌。
小红收回了推柳秋雨的那只手,老爷喊你呢,要是再不出去,想来就要家法伺候了。
柳秋雨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大,更是越来越难伺候。
她摆了摆手,不耐烦,知道啦,你先出去,我随后就来。
柳秋雨从床上坐了起来,隆起的肚皮让她坐着有些不适,随即她穿上了鞋,天,脚居然进不去。
我的鞋子什么时候变小了?她喊来了小红,还是你对我的鞋子做了什么手脚?小红看着连脚都变得臃肿的胖小姐,很想说她胖了,只是不敢,小姐,穿这个吧。
她从隔壁房里在柳家打扫房间的大脚婶那里提了双麻布鞋过来,柳秋雨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穿得下这号码。
小红,你有没有搞错?让本小姐这么高贵的脚穿这样的鞋子?我娘没给你付工钱吗?真是岂有此理,吃柳家的、住柳家的,居然对柳千金这个态度。
小红真是忍无可忍,但还是强压住心里的火头,小姐,你爱穿不穿,老爷还在厅内等着,要是再不出去,怕是老爷急了。
柳秋雨不干了,赤着脚就要往外走,她倒要江氏看看,这样的丫鬟留着还有什么用。
小红没有阻止她。
柳秋雨提出右脚,怎么那么沉重,像是灌了铅般,小红,我身体是怎么啦?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身子,难不成因为腹中孩子?小红很想笑,眼前的柳秋雨,多像一头一百斤一边的猪。
小姐,夫人说过了,怀孕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特别感觉。
要不是江氏有特别交代过,估计小红会直言。
柳秋雨这些日子,每日每夜窝在床上,吃在床上,甚至是上厕所,都直接让人拿来木坛子。
她完全被江氏惯着,她甚至都懒得照镜子。
听了小红的话,她才放心下来,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幸亏没事。
这要是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子变样了,凌县官就更不可能多看自己一眼的。
柳秋雨压下自己的目光,天,眼下的这团是什么东西?她的手晃荡着,目光下的那团不明物也跟着任意跳动。
小红,本小姐胸前这是何怪物?她吓到了。
小红往前凑,那不是柳秋雨的手吗?就是胖了点,五指有些难以区分罢了,其它一切都正常,再怎么说,它还是手,小姐,那是你的手。
柳秋雨一听,直接就往小红脸上甩了一巴掌,你个不识货的臭丫头,敢跟本小姐开这样的玩笑。
她记得自己的手可是修长洁白的,怎么会成为一团肥肉?柳秋雨那手掌可是跟熊掌那般大,小红瘦小的脸庞怎能容得她这般折磨?她被柳秋雨甩在了地上,嘴角有了血迹,她瞪圆了双眼,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德性,未免连猪圈里头的猪看着都会倒胃口。
小红受够了,大不了她不伺候了,伺候这样蛮不讲理的主子,倒是折了她的寿。
柳秋雨一听,更是不爽,你个臭下人,倒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说完,欲叫人把小红拉出去棍打五十大板。
正巧这时候,江氏赶了过来,雨儿啊,这又是做了什么?竟要这样?江氏才刚踏进房里,就看见柳秋雨光着脚丫,手撑着腰,站在一旁愤恨指责瘫倒在地上的小红。
柳秋雨此时正顶着一个大肚子,倒是像极了猪八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氏有些顶不住了。
柳秋雨见势,往江氏身上靠,撒起娇来,娘,连丫鬟都欺负我。
小红从地上站了起来,夫人,多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说完,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跑出了柳秋雨的视线。
江氏欲要阻拦,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雨儿啊,小红可是从小跟你跟到大的,你这样做倒是太伤人了。
就算是怀孕了,脾气会大些,只是这放在柳秋雨身上,怎么就觉着要翻天了呢?江氏将地上被小红扔下的大脚婶穿的鞋子往柳秋雨脚上扣。
柳秋雨奋力反抗,娘,为何要给我穿这么丑的鞋?柳秋雨抓起方桌上放着的一面镜子,江氏欲要夺过,只是来不及了。
柳秋雨望着镜中人,声音哆哆嗦嗦,娘,这里面的怪物是谁?江氏不想故作坚强,只是太多的突然,如果她懦弱了,要给谁看?雨儿啊,怀孕的女人身子都会变形的,等到孩子落地,就会恢复的。
除了这样的解释,她已经无言以对。
柳秋雨扔掉了手上的镜子,娘,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我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柳秋雨很慌乱,面对这样的脸庞,她不知道要怎么出去见人。
江氏将柳秋雨揽在怀中,雨儿,等孩子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此时的江氏除了掉眼泪,真找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
柳秋雨推开江氏,举起那双肉手就要往肚子上砸,娘,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了,凌县官我也不要了,都不要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镜中的怪物却打破了柳秋雨最为美好的梦幻。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走出这个家门,要面对多少双嘲笑的眼睛。
江氏老泪纵横,用尽全力拦住了柳秋雨的手,雨儿啊,这孩子要是没了,怕是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了啊。
把柳秋雨养成这么胖,也完全是在江氏的意料之外的,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爱会成为柳秋雨的痛楚。
柳秋雨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这一切本来应该不是这样的,那让雨儿死了算了,这样的身子,倒是让我如何是好啊?朱瑾在厅内迟迟等不到柳秋雨,倒是看见小红手抓着行李一声不吭出了家门。
他走进柳秋雨的房间,就看见柳秋雨跟江氏哭得一塌糊涂,这又是怎么啦?要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才能让柳天鹤在这样的场面上依然保持如此淡定?柳秋雨仰起了满脸泪水的脸庞,爹,我不要腹中小孩了,我不要了。
哭得是那么绝望。
也是,柳秋雨那么有虚荣心。
柳天鹤说来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柳秋雨了,现在一看,这模样还真是有些吓人,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说柳秋雨思念凌文寒成灾,那也是变瘦啊,这胖又如何说来?江氏满脸的泪水,老爷,孕妇都是需要营养的,这个期间,胖些也是自然的,你赶紧劝劝雨儿,她倒是想不开了。
柳天鹤看形势,也就有个大概的了解,他拉起柳秋雨,雨儿,这都是正常现象,你这样瞎折腾倒是会让身子更胖。
这不是虚胖,是真胖,满身的肉,堆得柳秋雨变了行。
柳秋雨这么一听,赶忙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爹,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知道柳天鹤是不会骗自己的。
柳天鹤点了点头,这发福只是个小事罢了,只是让柳秋雨一折腾,就成了天大的事情,雨儿,爹问你,是凌县官先招惹的你吗?柳秋雨哪还有这闲工夫理会这些,爹,那些都是我编造出来的,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凌县官怎么会拿我当回事儿?这腹中孩子是朱哥哥的。
柳秋雨泪花满面,对凌县官压根已经再提不起兴趣,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就死守住朱哥哥不放,也不至于自己长时间待在房里,不出门,搞得身子这么肥肿。
不止是柳天鹤,甚至是江氏,都张开了嘴巴,时间瞬间静止。
柳天鹤提起偌大的手掌,狠狠往柳秋雨脸上甩去,你倒是给家里添了大祸了,真是要气死老夫啊。
折腾这么久,这一切的根源原来都在柳秋雨身上,柳天鹤能顺通那道气吗?江氏傻愣着,不再说话。
爹,那也是雨儿一时糊涂罢了,要发这么大的火吗?柳秋雨现在已经无法再淡定了,至少那一身肉,已经让她无法承受了,大不了,我往朱家说去,告诉范姨,我腹中孩子是朱家的。
他们也不能说我什么,这样一来,朱哥哥还是我的。
柳天鹤实在气不过,柳秋雨还这么随意扯淡,更是让柳天鹤无法忍受,他提起手掌,在柳秋雨充满肉感的脸上再是一掌,你说话倒是轻松,你知不知道,现在柳家已经陷入火坑之中。
你倒是活地乐哉。
柳天鹤真不知道一脸稚气的柳秋雨居然在背后给自己耍这样的一招,他怎么接得过来?柳秋雨摸着被柳天鹤打过的脸颊,咬着上嘴唇,爹,我也是不想让腹中孩子没了爹。
要说这一切的错,那都在朱哥哥身上,是他,是他抛弃了我们。
柳秋雨说得很无辜,却又不失愤恨。
柳天鹤摆了摆手,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直接走出房门。
江氏听到这样霹雳的真相,真如被雷劈了一般让她脑袋断氧。
雨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现在可好,惹不上的人,柳天鹤都给惹上了。
柳家是逃不过凌文寒的手掌心的。
柳秋雨很累,不知道那是身体上的累,还是心累,她以为只要闭上双眼,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娘,雨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柳秋雨试着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一切照旧。
现在朱瑾夫妇又搬离了石头村,不知去向。
柳秋雨的未来,何去何从?雨儿啊,你这样做倒是给自己挖掘坟墓,为什么要这么傻?柳秋雨曾经也是幻想过跟凌文寒的美好日子的,只是镜中那个丑八怪,还能有那个资格获得凌文寒的芳心吗?娘,我要朱哥哥。
喊谁都不如把腹中孩子的亲身父亲喊来有用得多。
江氏微微闭上还在落泪的双眸,一脸正经,看着有些可怕,雨儿,朱安就没找到,连范姨和朱叔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会这样?一切为什么都变成这番模样,让柳秋雨如何接受?娘,为什么?他们都不要雨儿了吗?连腹中孩子都不要了吗?柳秋雨真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她先前也有考虑过,要是凌文寒不要自己,她还可以返身回朱家。
可是,这一切竟然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失算了吗?江氏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雨儿,娘帮不了你,别再折磨娘了。
这些日子,江氏辗转难眠,都在期盼着柳天鹤给自己带回好消息,这好消息听不成就算了,接连的坏消息打压着她瘦弱的心灵。
她实在做不到坚强到随意被打压。
柳秋雨环抱住正要往外走的江氏,娘,连你都不要雨儿了吗?要是这样,那雨儿还活着干嘛?连江氏都丢下自己,那还会有谁给自己翻身的机会?江氏站定了脚,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雨儿,听天由命吧。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有多爱柳秋雨,也不能替她挽回什么。
竟然会变得这般无助。
柳秋雨放下抱着江氏腰的手,神情异常冷静,娘,等到这孩子出世了,把他卖了吧。
无情吗?还是自救?江氏真想不到柳秋雨在想些什么,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雨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你的亲身孩子,你也忍心?柳秋雨冷笑道,娘,就是这个孩子,让我连个归宿都没了,现在甚至连身子都变得这般丑陋。
恶狠狠,没有丝毫觉着怜惜。
江氏看着柳秋雨的表情,痛苦不堪,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坏事,竟让老天爷这般折磨她?雨儿,你还是先待在房里歇息吧,等着孩子出世了再做打算。
她不想再面对柳秋雨,这样可怕的柳秋雨,至少现在她不想多看那么一眼。
她没再说话,直接走出了房门,关上,离开。
独有柳秋雨一人的房间里,是那么的安静,静得柳秋雨觉着凄凉。
她害怕。
沈清在前面走,凌文寒在后面跟,脸上泛着红晕,谁叫沈清那么主动了?沈清说完了那些话,转身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在干嘛。
凌公子,你倒是快些。
这可是去凌文寒的家,怎么觉得是沈清在带路?凌文寒听到了沈清的叫唤,加快了脚步,沈清姑娘,过些日子,我就让柳家付出应有的代价,那时候,别忘了兑现你的承诺。
听到这样的话,沈清打心里觉得开心,嗯。
她点了点头,有些小女人味。
明儿沈月姑娘成完亲,我可能会离开几日,等到我回来的那天,就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那天。
凌文寒说得有些认真,这样看来,跟县官比较搭边,对了,我手下的五十亩田地今后可是归你管啦,别耍赖。
沈清看着凌文寒,眼睛里泛着酸,她很感动,我是逃不了的。
是啊,要是凌文寒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而自己却无心放走了这颗大好男人,她会很后悔吧。
所以,她必须先把凌文寒困住,沈清用自己的一生下了个大赌注,要是凌文寒是爱自己的话,那她就是胜利的。
凌文寒尊重沈清,要是放在之前,或许他会勇敢牵起沈清的手。
他笑了,笑得那么夺人眼目。
是不是说,两个相爱的人走在一起,不管路有多长,都会觉着很短?不然沈清怎么觉得才走没几步路就到了凌府?田管家给他们开了门。
凌少,刚刚沈乾来找过你。
田管家在凌文寒耳边说道。
说到沈乾,他还必须要跟沈清说明真相。
嗯,他有跟你说些什么要事吗?田管家还是靠谱的,所以凌文寒都有吩咐过沈乾和沈坤,要是自己没在,尽管跟田管家说了无妨。
他说是关于县城应试问题,想来后天你是要回去的。
田管家声音没有放开,在一旁的沈清倒也没觉着有什么,依然眼光放向另一边。
嗯,这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凌文寒笑了笑,属于自己的小幸福,不远了。
沈清姑娘,今儿要跟你坦白件事。
凌文寒有点像小孩子做错事,在跟妈妈认错一样。
沈清看在眼里,竟然想伸手捏捏他脸颊,这是有多可爱?嗯?还没有开始正式谈恋爱,她就尝到了恋人之间的小甜蜜。
你的堂哥们,沈乾和沈坤在我府上干事呢。
凌文寒半闭着双眼,从半边眼缝里偷瞄着沈清脸上的神情。
沈清没觉得奇怪,嗯,除夕那天,其实你们是认识的?假装不认识?试问,有哪个男人,为了不让一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而离去,而选择把自己尊贵的身份掩藏得如此辛苦?她心里在流泪,为凌文寒带给自己的温暖而流泪。
凌文寒撅着小嘴,点了点头,他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沈清这时候多想抬起自己的手,抚摸他的后脑勺,然后娇声说道,乖,这都是我的错。
沈清笑了,笑得那么幸福,这跟凌公子没关系。
她拉上凌文寒的手,好大!搬桃树苗,种桃树去。
凌文寒看着覆在自己手心上的小手,他呆立着,任沈清怎么拽都不动,沈清姑娘,你的手…。
他是在害羞吗?居然不给沈清我台阶下。
你要不要走?要!梁秀兰扔下沈屎蛋在屋外,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进屋里。
怎么会这样?现在的石头村,在梁氏看来,已经完全没了依靠,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被饿死。
她推醒了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沈二,屎蛋还在外头呢,去把他抱进来吧。
有气无力。
沈二听得出来,梁氏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但是也无奈,早些歇息,明日起来下地去。
梁氏一听下地,又是下地,你能不能别左一句种田,右一句种田,没出息的东西。
说完,翻身,拉过被子,睡觉。
沈二才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
不仅种田,还要上山呢。
沈二拖着麻布鞋,走出家门。
因为他基本就没下过地,这些粗活干多了,腰酸背痛就难免的,所以这些天他走路会比较费劲。
在地上睡,可是着凉了。
沈二抱起沈屎蛋,却是那么费力,看来沈屎蛋真的长大了。
沈二抱着沈屎蛋进了屋,留给这个黑夜一个萧条的背影。
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柳天鹤从家里走了出来,走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柳秋雨的那句这都是我编造出来的。
萦绕在他耳边,那么折磨人。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
他该去自首吗?沈清和凌文寒在种桃树,沈月和王氏在撒稻谷。
娘,这些日子,天气阴沉沉的,想来会有雨,这也正好,能让秧苗长得快些。
沈月跟沈清一样,喜欢田园生活。
王氏点了点头,心情却如此时的天气一般,月儿,明日就是你的大好日子,心情想来是很高兴的吧?再怎么说,跟自己二十几年了,王氏还是舍不得的。
而且王氏本来就是对自己的子女万分呵护。
沈月手上抓着一把用水浸过的稻米,朝王氏挤出一个笑脸,点了点头,娘,这两村离得也不远,月儿会常回来看看的。
她往田块上稀稀疏疏撒了一把的稻米。
耕地、拔秧、插秧、割稻子……这些都是可以把我叫回来帮着干的。
沈月本来觉着没什么,可是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王氏见势转移了话题,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清儿和凌公子。
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却被隔得远远的,王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沈月笑了,娘,他们好着呢。
今儿上午,一起在整理猪圈,都不让月儿靠近。
这就是二人世界吗?王氏偷着乐,清儿这店要打算什么时候开起来?沈清都不跟王氏说这些,她怕王氏担心、或者说是瞎操心。
沈月微抬起头,清儿说了,要等到俊儿应试完,才有心思干这些。
她又补上了一句,今儿清儿跟凌公子一道上大伯家种桃树了。
王氏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欠沈清的太多。
那赶紧弄,这天都快黑了。
王氏催促着沈月,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放快了。
凌文寒叫来了下人,帮着一起把桃树苗搬到了沈一的家,当然现在可是沈清的地盘。
打开门,厅内倒是挺宽敞的,看上去可以放好几张桌子。
沈清姑娘,有没有想好要在这里摆放多少张桌椅?凌文寒心里想什么就给问出来了,要是沈清回答了,他当然可以立马就帮她解决桌椅的问题。
沈清指挥着凌文寒叫来的下人往院子里走,这都还是后话,要等俊儿应试完再做打算。
在沈清看来,沈俊的应试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凌文寒在心里掂量着。
生意好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他不希望沈清太劳累。
那就摆个五张就好。
嗯,就五张,坐满为止。
凌文寒还站在厅内端详着,要怎么整理好呢?沈清叫上了他,凌公子,还不快点,怕是天都要黑了。
最近天气有些阴,所以明明还没到晚上,天就显得有些黑了。
凌文寒快步走到沈清的身旁,这得挖坑吧?沈清点了点头,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汇成汗流。
凌文寒给她递去自己的手巾,把脸上的汗擦了先。
声音很温柔,带些责备。
沈清笑着接过凌文寒递过来的手巾,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着挖坑。
凌文寒抢过沈清手上的铲子,这些苦活,就让下人来做,什么事都自己接手,倒是苦了自己。
沈清怎么会苦呢?干着这些自己觉着喜欢的事情,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更何况,是跟凌文寒在一起。
我们一起吧。
沈清笑脸迎人,让凌文寒无法拒绝。
一棵、两棵……这是他们共同的成果。
沈清将凌文寒的手巾扎在了其中一棵长得比较高大的桃树上,这棵桃树会见证我们走过的路程,要是哪天,你不喜欢我了,要记得让我知道。
凌文寒站在一旁,听到沈清这么说,掩着沈清的嘴巴,胡话。
沈清拉下凌文寒的大手,要是不喜欢了,就把这手巾摘下,让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今天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些不同寻常。
好了,进屋喝杯水去。
沈清一转身,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凌文寒望着在风里飘摇着的手巾,笑了笑。
沈清咕噜咕噜喝着水,看起来渴坏了,对了,我要等到你回来,才开始种荷花,不然我可不干。
她在期盼,期盼跟他正式在一起的那天。
嗯,第一天约会会是怎么样的呢?怎是让人激动。
沈清邪恶地笑了笑。
慢些喝。
凌文寒走了进来,看着急性子的沈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沈清不知道,喝水会噎着吗?沈清姑娘,我们上街吃好吃的吧。
凌文寒想了想,他好像还没带沈清去吃过好吃的呢。
沈清摸了摸肚皮,还真是感觉到饿了,她点了点头。
走自己的路,随别人怎么说。
沈清本来还在顾虑,自己这样光明正大跟凌文寒出去,没准会成为最大的焦点。
第二天,梁秀兰被沈二从被窝中拉了起来,今后除了种田,你没地生钱了,还是赶紧起了来。
梁秀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眼睛一睁开,就听到沈二这些倒人胃口的话语。
你就是个臭农夫,生为那些脏田地,死还是为那些脏田地。
我跟了你,真是糟蹋了自己。
真要命的,这都还没睡饱呢,就要下田干活。
秀兰,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还是接受这些事实为好。
沈二真拿梁秀兰没办法,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事态的严重性呢?屎蛋昨晚睡觉的时候,在梦中喊着他看中了在田地里跟他一起玩的小妹妹,看来屎蛋的拜堂之日也是遥遥无期的。
梁秀兰摸着自己腰间的银子,呼,还好,都还在,屎蛋要拜堂,关我什么事?他要成家,自己找钱去。
这能是亲生母亲说的话吗?屎蛋的事情往后推,今儿不管怎样,你也得下田。
梁秀兰一个农妇的样,却装得多高贵,真是让沈二看不下去。
梁秀兰无奈,遂从床上爬起,谁叫我命这么苦,嫁给了一个农夫?随后沈二一家,各抬了把锄头,排着队,往田地里进军。
柳秋雨不管了,她穿着那双大号的鞋,往脸上蒙了一块布,就往家门口走。
她穿着麻布鞋,步履艰难,来到了朱家门口,那么熟悉的地盘。
☆、68 相撞其实柳秋雨完全没必要特意去遮丑,她这副模样,就算是朱安,估计也认不出来。
她敲响了朱家门,同样熟悉的敲门声,在此刻敲响,却是那般沉重。
朱葛管家打着哈欠边走过来开门边喊,来了来了。
柳秋雨敲门敲地很急。
管家乍一看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胖姑娘,倒是有几分怕意,请问姑娘找谁?管家怎么看柳秋雨怎么像一尊大佛,看起来是那般笨重。
请问里头现在居住的是哪个?柳秋雨宁愿相信江氏说的是假话,也不相信朱瑾一家真就搬离了石头村。
要是连他们都搬走了,那朱安怎么办?朱葛。
管家显然已经是被惹上极限了,这才搬过来的头一天,就有接二连三的人来找朱瑾。
他开门都开累了。
朱瑾呢?柳秋雨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直接问上了。
抱歉,这房子里头没这人。
管家说完,就关上了门。
被朱家门隔在门外,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如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游离。
凌公子,今后沈清开的店,里头吃的会比这家好吃上百倍。
吃完晚饭,沈清跟凌文寒走出当地一家小吃店。
沈清倒着走,一脸的满足感,朝着凌文寒炫耀自己的厨艺。
凌文寒同样是一脸的幸福感,我又不是没吃过沈清姑娘煮的饭菜。
凌文寒在想,等到他跟沈清正式在一块的时候,是不是该换个称谓了?这样一天到晚喊沈清姑娘的,倒是显得太过生疏。
那叫什么好呢?凌文寒还在为沈清的亲密昵称纠结的时候,沈清一不小心跟背面走过来的柳秋雨撞了个正着。
柳秋雨这时候正伤心呢,头低着,正在想自己的未来该如何走,却被眼前的一个背影给撞到。
柳秋雨体型庞大,直接就把沈清撞入凌文寒的怀里。
力是相互的,柳秋雨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柳秋雨腹中的小孩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倒是折腾了柳秋雨,她的手用力抓着肚皮,很痛!沈清抬起头,正眼望向凌文寒正要逃避的漂亮眼眸。
时间定格在这刹那,沈清单脚向后翘着,上身倾向凌文寒,动作倒是够优雅的。
啊……柳秋雨发出的声音,让凌文寒和沈清瞬间苏醒过来。
沈清推开凌文寒,从凌文寒的怀里挣扎起来,转身,小跑到柳秋雨的身旁,姑娘,怎么样了?哪里摔着了?柳秋雨胖得太严重,沈清压根就看不出柳秋雨怀着身孕。
而且柳秋雨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她就更认不出眼前这个看起来痛苦不堪的人儿是柳秋雨。
柳秋雨认出了沈清,但是已经无暇顾及,她现在很痛。
凌公子,别愣在那了,赶紧过来帮忙。
沈清倒是想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把柳秋雨从地上扶起来,只是这人,一看就不是省力的主,无奈,只能叫上凌文寒。
听到沈清叫唤,凌文寒匆忙也凑上前来,姑娘,哪里伤着了?柳秋雨有意地别过了脸,她真怕凌文寒把她认出来。
别问了,现在先把她带去看郎中才是要紧的。
沈清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听着眼前这个人儿的痛苦呻吟,应该被自己撞得有些严重。
凌文寒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堆肉,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动手,沈清姑娘,这个……沈清听得出凌文寒的言外之意,要不我在这儿候着,你去把沈郎中喊到这来。
面对眼前的大型人物,沈清还真是别无它法。
凌文寒有些担心,夜幕降临之际,把沈清留下,会不会太危险了?沈清姑娘,那你乖乖在这等,千万不要乱动。
凌文寒边跑边回望着沈清,生怕他突然的一个回眸,沈清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柳秋雨亲眼目睹凌文寒跟沈清的暧昧,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比肚子来得痛。
沈清站在柳秋雨的身旁,试图将柳秋雨扶起来,姑娘,摔着哪里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在柳秋雨身上压根只是皮毛罢了。
柳秋雨变胖,嗓门也变得粗狂了,她提起嗓子,不太友好,哎呦…。
肚子好痛!沈清不自觉地把手往柳秋雨肚子上贴,上下揉了揉,力道分明很小,却让柳秋雨呻吟声更大。
柳秋雨这么一折腾,倒是引来了走过路过的街上行人。
他们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沈清。
这不是村子里的沈清姑娘吗?沈清随声音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束整齐的中年妇女,她不认识。
这位姑娘肚子不舒服,你们行行好,帮帮忙。
沈清向行人投去求救信号。
柳秋雨见势,甩开沈清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全身上下的肉有意地抖动着,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走开,走开啊,我没有伤害你,别杀我,别杀我啊。
声音里杂着痛苦,真的很痛苦。
围观的离散几个人听到耳朵里,纷纷向柳秋雨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沈清姑娘,这人都成这样了,到底是有什么仇恨,非得在大街上拿她这样丢脸面?突然的愤恨声,在沈清听来,就是那般冤枉。
有几个妇女把沈清推开,合力把柳秋雨扶了起来,姑娘,别怕,有我们在呢。
沈清被推在地板上,有点没事找事的感觉。
她怎么在这个胖墩身上找到柳秋雨的影子?幻觉,绝对是幻觉。
柳秋雨摸着肚皮,一阵难熬,多谢各位相救。
她忍着疼痛,脱离那些人的搀扶,她不想被沈清和凌文寒认出,看到自己的丑陋。
她弯着身子,背影萧条地离开大家的视线。
沈清姑娘,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送走了柳秋雨的背影,大伙又把矛头直指沈清。
沈清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掌心因为跟地板来了个亲密的亲吻,出现了几道血口子。
你们都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就这样毫无根据地指责,对谁公平了?沈清将手上沾到的灰尘吹去。
沈清的话一出,围观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竟然都说不出话来,在凌文寒带上沈郎中赶到现场之前,便纷纷散了去。
沈清姑娘,那位姑娘呢?凌文寒在不远处看见只有沈清站在原地,那个喊着肚子痛的胖姑娘却没了影子,他有些奇怪。
自己起身离开了。
沈清真觉得自己吃力不讨好,沈郎中,真是不好意思,天都要黑了,还把你叫出来。
沈清转身跟沈郎中说了抱歉。
沈郎中一看场面,就知道自己是白跑一趟了,不过看凌文寒在场,他也就不敢抱怨什么,提着药箱子,就返身回去了。
沈清双手相握着,她不想让凌文寒看到自己手上的点点伤痕,我们走吧。
沈清的冷静,让凌文寒觉着没那么简单。
他离开的时候,这里发生什么了吗?沈清姑娘,刚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一个胖女人,挣扎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怎么离开的?她在表演吗?有向你要银子吗?沈清好不容易才从脸庞上挤出一个小笑容,凌公子,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就当成是一个误会,一个不太让人舒服的误会,叫来了路人,帮着把她扶了起来,她起了来,就不声不响地离了去。
沈清指着柳秋雨离开的方向。
沈清话音刚落,凌文寒深深地呼了口气,没事最好,那我送你回去吧。
沈清点了点头,跟凌文寒并着往家里走。
待到太阳再度升起之日,便是沈月和宋云雁的大婚之时。
沈月装扮鲜艳地坐在房里的床板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沈清笑意满然,姐,今儿心情可是最好的,真是美丽的新娘子。
沈月点了点头,她的姿色虽然不及沈清,但是认真打扮一番,还是那么夺人眼目。
沈清作为沈月的伴娘,同样穿着一身红衣,脸上稍微用粉擦了擦,头发散落披在肩头,尽显妩媚。
仿佛要嫁人的不是沈月,而是沈清。
跟沈三一家往来的亲戚不多,这种做好事的情况下,能邀请的自然也就不多。
所以,沈三的茅草屋里,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
沈一全家当然是不可少的。
王氏在厅内招待完客人后,进了房,月儿啊,得盖起盖头,宋公子的花轿快来了。
沈清听得出来,王氏兴奋的声音里有太多的不舍。
沈月腼腆一笑,没说话,那擦过红纸的嘴唇如此惹人注目。
沈清走过去,往沈月头上披上了红盖头。
喜乐接而响起,娘,你可真是赶时间,话说得真是准。
沈清笑着,笑得很灿烂,就算心里有些许的不舍,不过,这可是沈月姐的大喜之日,她不敢扫兴,姐,咱们出去吧。
随即的鞭炮声稀里哗啦,给沈三家的热闹再添一笔。
王氏也上来搀着沈月的另一边手臂,月儿啊,过去可要跟宋公子好好过日子,别耍了脾气,要是他欺负了你,尽管回了娘这里来。
在盖头底下的脸,此时早已经无法控制,她点了点头,随意让泪水往下涌。
娘,这么好的日子,倒是说些好话,尽说这些有的没的,可把沈月惹哭了,湿了脸颊,倒是把粉底给哭没了。
沈清边走边跟王氏唠叨。
沈清说完,除了从盖头下传来的吸鼻子声音,然后再没有其它嘈杂声。
沈清和王氏各自抓着沈月的手,才从屋里走出去,就看见了凌文寒俊美的脸庞,此刻挂着大大的笑。
宋大哥什么时候跟凌文寒勾搭上了?居然让凌文寒上门来接沈月。
额,不对,要是我是伴娘,那他不就是所谓的伴郎?凌文寒叫轿夫放下了轿子,开了轿帘,沈清姑娘,把新娘子往里牵吧。
沈清随即照办,也是差不多了,她也想让沈月多停留一会儿,至少对于王氏,也会好受些。
只是怕误了时辰。
王氏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沈清的伯母搀扶着王氏。
起轿!凌文寒大叫一声,倒是挺有范的说。
点鞭炮!一声令下,鞭炮声响起。
在几个亲人的祝福下,沈月上了花果村的路。
相比之下,宋云雁这里倒是客满大厅,热闹非凡,这算是他给沈月一个爱的见证吧。
同样的鞭炮声、拜堂、酒席……沈清在心里祝福沈月能幸福。
宴席结束,沈清和凌文寒一同出了宋云雁的家门。
沈清姑娘,我今晚就要离开了。
或许后日才会回来。
凌文寒不舍。
明日就是省级应试考,希望沈俊能上。
凌文寒一直关注着沈俊,也算是在帮沈清,因为沈清有太多的梦想都要沈俊帮着承载。
沈清点了点头,只是最近见俊儿状态不是特别好,今儿沈月成亲,他也请了假,想来倒是有一天的时间给浪费了。
凌文寒迈着步子,这大可放心,沈俊平日里的努力肯定过得了这关。
再说了,凌文寒可是县官,这些东西都要经过他一手操办,要是实在没办法,他会走下后门。
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沈清,而且他不想失去沈俊这么个大好人才。
当然,他还是绝对相信沈俊的潜力的。
沈清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往耳后别去。
嗯,说得也是,我们都要给他打劲才是。
沈清姑娘,想在店里卖些什么好吃的?凌文寒不想让沈清承受这么沉重的话题,遂转了话题。
沈清有想过开个快餐店,只是怕菜种不够,想来是卖不到什么好价钱的。
后面转念一想,却让她想到了另一种食物。
卖些米板吧,一些小菜,米酒一些,就是这么简单。
沈清玩弄着自己的手,有些自豪。
米板?什么东西?这米板是何物啊?凌文寒没听说过,就更让他提起了好奇之心。
沈清摇了摇头,先让我卖下关子,等到开张那天,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沈清才不能那么便宜了凌文寒,要是先让他知道了,那他还不就少了兴趣?这样一来,他肯定得早忙完手头上的事,然后回来跟自己一起策谋荷塘的事情。
沈清姑娘这样倒是让我不想回县城,大不了,我留下,跟沈清姑娘一同开店也就算了。
走到了石头村的大街上,凌文寒一脸正经,沈清都看不出来他是在说笑还是在说笑?沈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迈出自己的步子。
属于自己的拜堂日会在哪天呢?只是,她还是比较喜欢白色的婚纱。
她稍微仰起了头,乞求上苍,能不能把他跟自己一同带回现代?凌文寒很享受跟沈清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就算只是这样不说话,听着对方的鼻息,也是那样的幸福。
待到花轿起了程,沈乾和沈坤各自跟王氏说明了原因,然后离去。
凌县官叫我回去整理柳家下从的供词,想来明日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了。
沈坤跟沈乾说,这柳天鹤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骑到县官头上。
他总算是明白了,除夕夜后,凌文寒为何性情大变,原来一切的原由在于沈清。
还不赶紧解决了这事,我是怕凌县官一天到晚拉着个臭脸,倒是委屈了我们。
沈乾伸了伸懒腰,那么漂亮的脸蛋,成天一张苦瓜脸,够折腾的。
他们坐上了马车。
要不是凌县官精明,买通了柳府里头的人,摸清事情真相,不然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棘手。
凌文寒有叫沈乾和沈坤秘密找朱安,只是朱安不知道是已经从地球上蒸发还是已经被人杀了灭口,不管怎么找,就是没个踪影。
没有朱安,柳秋雨口中所说的腹中孩子是凌县官的也就很难被破是真是假。
清官就是清官,凌县官不想凭借自己的官力解决事情,要证据,也就只能买通柳府的人。
今儿早上,买通的人带了个自称是柳秋雨的丫鬟的女人找上门来。
沈坤回了沈乾,说得跟这个买通的下人倒是一模一样,不过多一个人指证,胜券在握啊!沈乾和沈坤同时出声,哈哈大笑。
梁秀兰抬着锄头,有气无力地往田块上砸,有一下没一下的。
沈二见状,朝她怒吼,别跟个疯婆子似的,赶紧锄完,把稻谷扔下去,可就要走人了。
不远处,屎蛋跟一个脸上有一块大胎记的女孩玩耍,看起来,这个女孩也就十四岁。
他们玩得可真是悠闲。
你吼什么吼,要是嫌弃了,你自己来啊,你以为我想种田啊?梁氏都放下架子跟沈二下田了,还被沈二时不时地嫌弃,她真是喊冤哪。
屎蛋往梁秀兰这边跑了过来,娘,她叫我娶她。
☆、69 历史会重演吗?沈屎蛋指着不远处带着笑的女孩,不顾梁秀兰此时脸色的大变,尽管不留痕迹地说了出来。
梁秀兰听到这句话,双脚颤抖着,抓着锄头的手不自觉地扔下锄头,找你爹去!家里还是起步阶段,沈屎蛋就给梁秀兰来了一枪。
梁秀兰扭曲的脸庞,双眼直瞪瞪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孩,竟是那么丑。
她朝女孩方向走去,在胎记女孩面前停下急促的脚步,因为显得有些气愤,所以脸色异常的难看。
她双手叉腰,一嘴的口沫子,你到底算是哪根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脸,还敢叫我家屎蛋娶你,你是不是想登天了?梁秀兰粗略地瞧了瞧眼前瘦小的女孩,是不是没人要?看我家屎蛋好骗?要想进我家门,你休想!说完,不顾背后那道犀利的目光,走回自己的田地,抬着锄头,闷头闷脑地苦干。
沈屎蛋跑到沈二的身旁,拽着沈二的衣角,爹,她叫我娶她,娘让我过来问你肯不肯。
屎蛋再度伸出自己的食指指向胎记女孩。
沈屎蛋虽然智商不高,名字也难听,家境也不好,但是容颜还算得上是石头村的前三甲的。
屎蛋啊,谈婚论嫁可是大事,岂能这样草率?沈二停下了手头上的翻土动作,神情认真地说教着沈屎蛋,再说了,现在家里也还不是时候,等到好过了些,再议。
沈屎蛋听了,倒也没有太过失望的表情,反正他对于这类概念没有特别大的感悟。
他跑回胎记女孩身边,傻妞,我爹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屎蛋话才刚落,胎记女孩双眸里的泪水就哗哗落下,屎蛋,你都不想跟我一起玩吗?要是没了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这个女孩的容貌会是绝佳的。
沈屎蛋长这么大,就见过自己的娘亲哭过。
眼前这个女孩,哭得那么伤心,他竟然都不知要如何安慰,傻妞,谁说我不想跟你一起玩了?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梦见了你呢。
沈屎蛋不好意思地笑了,等到他把话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一样。
天生种田的老农夫,你不会是愚蠢到答应屎蛋要把那个丑八怪娶上门来吧?梁秀兰把沈二的昵称改了,直呼他天生种田的老农夫。
沈二听着,倒是觉着挺适合自己的,他望着旁边那块田地,昨日才种下的一些菜种子,今日便露出了嫩芽,他充满了正能量。
最近家里连吃顿好饭都没那钱,更何况说娶人呢,我叫屎蛋等上一段时间了。
此时太阳正烈,沈二头顶草帽,汗水从泪腺往外冒,直往下流。
梁秀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可不想把腰间那仅剩的几两银子拨出来给屎蛋浪费。
胎记女孩听着沈屎蛋的话,非但没停止哭声,还裂开了嘴唇,放开了嗓门,使劲哭喊,要是想跟我玩,为什么不娶我啊?梁秀兰越逼,她就越是要让沈屎蛋娶她,她倒要看看老姜到底是有多辣。
沈屎蛋急了,不是不娶,是现在不能娶。
沈屎蛋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能娶。
我就要现在,就要现在。
胎记女孩跺着脚,也跟沈屎蛋急上了。
沈屎蛋无奈,只能点头,那就现在。
他再次跑到梁秀兰身旁,说话已经不是让梁秀兰提意见,娘,我要娶她,就在这两天。
屎蛋是不是疯了?脑袋烧坏了?她扔下锄头,举起手,往屎蛋脑门上敲,你是不是疯了?吃什么吃坏脑子了?这才认识第二天,就娶人家过门?你也不看看她那副德性,我真怕你跟她躺在同张床上,会做噩梦。
不管怎样,娘坚决不同意她进咱家门。
沈屎蛋才不管呢,他想跟胎记女孩玩,你不让我娶,我偏要娶,我就要娶,就要!梁秀兰脸色苍白,刚吞下的口水卡在了喉咙里,去把她带到娘这儿来。
她要看看,这个胎记女孩有多大的能耐。
沈屎蛋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把胎记女孩唤了过来。
梁秀兰二话不说,就往胎记女孩脸颊上来了一巴掌,你在做白日梦吧?就你这样的,只适合找街上的乞丐做新郎。
胎记女孩被打了,泪水肆意涌动,沈屎蛋看在眼里,竟然会心痛。
他朝梁秀兰身上用力一推,你干嘛打她啊?沈二见状,跑了过来,屎蛋,不是叫你先缓一缓吗?现在又是闹哪般?屎蛋抓着胎记女孩的手,爹,以后我的事不要娘管了。
我决定了,我要娶她。
梁秀兰欲要往沈屎蛋脸上打的手被沈二在半空中截住,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不孝子能上哪去折腾钱来娶这么个丑八怪。
养育沈屎蛋十来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这样的亲情却敌不过才有两日交情的感情。
梁秀兰深感悲哀,种田的,你自己处理,我先撤了。
胎记女孩哭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么邪恶,叔叔,我喜欢屎蛋。
声音听来是多么的让人感动。
沈二却在胎记女孩身上看到了梁秀兰当年的影子。
同样眼前胎记女孩主动搭上了沈屎蛋,不知道为何,沈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历史会重演。
他看着梁秀兰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屎蛋,你们的事就先拖一拖,等到爹把娘摆平了,再做决定。
沈二不想沈屎蛋步入自己的后尘。
沈屎蛋却不干了,爹,不就把一个人带回家的事吗?屎蛋就要现在把她带回家。
沈二在屎蛋的话中知道眼前这个丑八怪叫傻妞,他不知道这是屎蛋给娶的小名还是她本名就该这么叫,他直接就跟着屎蛋喊了傻妞,傻妞啊,回去跟你爹娘说了,等到家里人都不反对了再决定也不迟啊。
沈屎蛋说得好听点,就是偶像派的,生得一脸的俊俏。
其它的要什么没什么,就一个穷光蛋,沈二倒要看看哪家会把一个女儿的幸福托付给沈屎蛋。
胎记女孩没有特意去擦拭脸上的泪水、鼻涕,任其肆意在脸上流淌,叔叔,家娘和家父都不是亲身父母,他们经常打骂我。
还经常嫌我丑,说我会没人要,说我就知道待在家里吃免费白米饭。
要是我嫁给了屎蛋,爹娘肯定是没话说的。
胎记女孩似乎回忆起了自己过去那些日子的痛苦,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愤恨。
这样的话似曾听过,好熟悉。
太阳照射过来的光线很强,一眼望过去,都是农民伯伯弯着腰干着农活。
屎蛋,先带傻妞玩去。
他不敢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又不想伤害眼前命苦女孩的弱小心灵。
或许她会比梁秀兰正常一些呢?沈二在心里嘀咕着。
沈屎蛋牵上了傻妞的手,傻妞,可别再哭了,再哭我就不跟你玩了。
沈屎蛋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直接把她带回家,管梁秀兰还是沈二呢。
傻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我们玩过家家去。
梁秀兰真是不甘心啊,居然被一个丑八怪架在头上。
要想让她拿出唯一存着的几两银子,她铁定是不干的,她今天要把它花掉。
说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享受其中。
凌文寒坐在府衙里的方桌前,看着沈乾整理的供词,今儿午时,直接脱了柳天鹤的乌纱帽,等到这次应试过后,村官再做安排。
是。
沈乾点了点头。
大人,凌市官求见。
沈坤走了进来。
凌文寒盖上了供词,站起了身,这个时候过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凌慕山这么早找上门来,不会是来为柳天鹤求情的吧?凌慕山露出了个慈祥的笑,今儿不是要县试吗,过来监督一番。
他坐在方桌下方的木凳上,柳村官的事情可办得怎样了?柳兄可真健忘,这可是在下拜托你帮着处理的,现在倒来问我做何处理,真是折腾在下啊。
凌慕山如梦惊醒,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你瞧瞧我,把这事给忘了,喝了酒,还真是不该啊。
凌慕山就是想看看凌文寒会对柳天鹤做出何动静。
凌文寒这般会动脑子的人,最让凌慕山觉着好奇了,他喜欢。
哈哈…。
让大人见笑了。
凌文寒对凌慕山还算是毕恭毕敬,至少现在还在酝酿阶段,还不适合表露地太过明显,等到今日应试结束,想来大人就会见到柳家的下场了。
凌慕山那么狡猾的人,凌文寒还是了解的,要是真就把这事交给凌慕山,想来只会拖延时间,然后就没了动静。
凌慕山顺了顺脸上的长胡须,笑了笑,你还真是会卖关子啊。
沈清一个人上了县城,她给沈俊带了补汤,家里给沈俊买上了一只小鸡,然后炖了汤。
王氏也想跟沈清一起去,却被沈清给阻止了,娘,你就待在家里,去的人多了,倒是让俊儿紧张了。
王氏也就作罢。
☆、70 罢免退出了县府,沈乾带上些下手,就去了石头村。
至于县试,就一并交予了沈坤打理。
沈乾进了柳府,一派了无生气的情境映入眼帘,把你们主子叫过来。
想来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显得这般宁静,倒是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柳天鹤正在房间里喝闷酒呢,他最近情绪波动很大,对于柳秋雨和江氏一并排除在外,都不曾关心。
似乎就等着那天,要死的那天。
老爷,外头有个架势十足的年轻少年找您。
柳天鹤喝着酒,精神有些恍惚,少年?凌文寒看起来应该不少了吧?柳天鹤像是耍酒疯,又是那么认真,叫他且在厅内等上一刻。
要死也要吃饱了死。
柳天鹤抓起方桌上的烤鸡,折下鸡腿,大口咬着,配着米酒,真是享受。
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跌跌撞撞走出房门,来到大厅,睁开半闭着的双眼,怎么不是凌县官自己?他一直以为凌文寒会自己动手解决了他,可是在他视线里的却是未曾谋面的正义青年。
应该也不少了吧?沈乾从正堂前的木凳上站了起来,把他头上的乌纱帽摘了,官服一并收了。
他叫唤着身边的几个武士,柳村官,恕我无礼了。
柳天鹤真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那么快,且慢!他或许可以挽回些什么,你可有权摘下我的乌纱帽?老夫可是犯了什么罪?凌文寒早就预料到柳天鹤会跟他来这么一招,沈乾在要离开的时候,就将证词都给沈乾带上。
沈乾二话不说,摆出证词,让柳天鹤目瞪口呆。
自家出的贼,他防不胜防啊!老夫再怎么说也是村官,你一介草民能拿老夫怎样?柳天鹤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凌文寒的得心助手,但是他想挣扎,或许还能逃过一命。
沈乾毫无畏惧,一脸正气,把县官的官印往方桌上一放,柳村官,现在可还有话说?有些人真是不死到临头不罢休啊。
柳天鹤两手一摊,一头的乱发,一点村官的气势都没有。
江氏陪着柳秋雨上街买衣服回来,正巧赶上柳天鹤官服被脱一幕,她跑上前,止住了武士们的动作,你们也不睁大眼睛瞧瞧,这可是村官,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可笑之徒,倒是不怕村官赏你几个板子?柳秋雨见势,也围了上来,她脸上照样被蒙上一层面纱,你们要对我爹做什么?自从身体发福之后,柳秋雨的心态就变得消极了,甚至不敢轻易摘下面纱。
武士们看着柳秋雨这么个大排场,立马惊呆了,他们顺势往后退了一个小步。
把她们都拉开!沈乾发令,没有丝毫犹豫,凌县官给你们五日时间,把柳府里属于你们的东西,能收的都收拾好,等着五日后县官再发落。
江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息,你在说什么风凉话?叫我们收拾东西?还等着发落?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在柳府指挥上村官?江氏用右手恶狠狠地指着沈乾,来人,把他拖出去!柳天鹤不想把事情再度严重化,他用手顺势遮住江氏的嘴巴,别闹了,是该做个了断了,老夫接受。
江氏扯掉柳天鹤在自己嘴上的手掌,老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柳夫人,你再折腾,都还是要摘了柳村官头顶上的乌纱帽,你再叫喊,都是要把柳村官身上的官服脱下,你再不相信,这一切依然是真的。
女人就是麻烦,沈乾受不了第二个像二婶的女人。
怎么说呢,你们这下场,凌县官已经给得够轻了,你们就知足吧,至少命还在不是?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不过,急着以后别轻易招惹你惹不起的人儿就好。
柳秋雨听了沈乾的话,卡在喉咙里的话都一并扯了出来,你算是哪根葱?凌县官又是哪根葱?到底有什么好了不起的?现在柳府还在我们的脚下,我们有权叫你滚出去。
柳秋雨脸上蒙着的面纱随着声带的震动也有些动静,说得好听点,你是凌县官的得心下手,说得难听点,你就是他手里养着的一条狗,只会摇尾巴的狗。
啪!柳天鹤往柳秋雨脸上再留一个巴掌印,五个手指印历历在目。
都是你惹出的祸,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些风凉话,想气死我啊?滚回房间去,别让我看见你。
柳天鹤对柳秋雨产生了反感,甚至一秒钟都不想见到她。
柳秋雨摸着被柳天鹤打过的半边脸颊,一脸的无辜,带着泪水跑进了房间。
柳秋雨倒是想往家门外跑,只是石头村,她一个朋友都没有,她要往哪里跑?江氏更是疯了,柳秋雨说得也没错啊,柳天鹤真是糊涂了,老爷,你这样不是让咱们雨儿难堪吗?再说了,咱雨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啊?沈乾一脸的不耐烦,多大点事,却耗了这么久,你们内部矛盾自己解决,先把官印交出来,官服收回。
江氏护着柳天鹤,不让武士们脱柳天鹤身上的官服。
有种把我身上的衣服也一并脱了。
柳村官,你可知道严重性,要是违抗,结果肯定是更惨的,所以,你最好叫你夫人放聪明点,别把自己的生路给堵死了。
胸大无脑的女人,沈乾此生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类女人,只会给社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柳天鹤用同样的方法,往江氏脸上也来了一巴掌,这样她能冷静下来。
这应该是柳天鹤第一次打自己,她摸着脸颊,用不相信的眼神直盯盯地望着柳天鹤,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涌出,老爷,你居然打我。
你也一样,进屋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们,一群蠢货。
无奈、只是无奈下的自救。
江氏脱离了武士们的视线,老爷,你会后悔的。
或许,她的加入完全是多余的吧?柳天鹤随沈乾带来的武士们把身上的官服脱下,官印在老夫腰间。
他早有打算,所有的一切他都整理好了,只是坐等凌县官上门收回。
柳村官,哦,不对,现在可不是村官了,柳老爷,记得在五日内把该收的东西都收好,等待发落。
沈乾摆了摆手,招呼武士们准备离去。
柳天鹤瘫坐在地上,有一丝凉意,福星,把我屋里方桌上的小木盒抬过来。
他喊着自己亲信的随从。
福星先把柳天鹤从地上扶起,然后朝着柳天鹤的房间走去,江氏没在这个房间。
老爷,您要的东西。
福星将手上的木盒端端正正交给柳天鹤。
里面有些银子,都散给那些下人们吧,你自己也留一些。
柳天鹤此时看起来很凄凉,就像秋天里飘零的落叶那般没有归属感。
老爷,这……福星服侍柳天鹤大半辈子,主仆关系一直很好,所以福星对柳天鹤也是毕恭毕敬的。
今后我就不是什么村官了,自然没银子养着你们,你们都拿着钱走人吧。
柳天鹤狼狈不堪的外表,却藏着一颗脆弱的内心。
这些银子应该是够你们分的。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沦落成这样的境地,从来没想过。
福星老泪掉落,有不舍、有同情,老爷,就让我跟着你吧。
柳天鹤终于还是哭了,不是因为被罢免了官职,而是因为一个毫无身份的老头说的一句感人肺腑的简单话语。
福星哪,我自身都养不活自己的了,你跟着我只会吃苦,还是找过别家老爷吧。
柳天鹤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有气无力,他不是应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了吗?为什么此刻的心还是被揪得很痛?望着柳天鹤离去的萧条背影,福星抱着小木盒,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县试照常进行,是凌文寒出的题。
沈清站在应试殿门外,焦急等着沈俊的胜利出场。
大小考试,沈清都经历过,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刻的紧张感。
梁秀兰在面馆里吃了两碗面,然后挺着饱饱的肚子,手抓几个布袋子,就往家里走,时不时还能从她嘴里响起几个饱嗝。
接近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烧人,沈二抬起了锄头,叫上沈屎蛋,屎蛋,先回家,吃完饭了再来。
沈屎蛋一听是回家吃饭,跟胎记女孩甩了甩手,就朝沈二这儿蹦蹦跳跳而来。
爹,娘今天对傻妞好过分啊。
傻妞在她家都是被欺负的,我想保护她,带她走。
沈屎蛋突然的长大,沈二很欣慰,只是钱也算是一个大问题。
屎蛋啊,现在爹也就只能从种大米上赚点小钱,而且现在稻谷也从刚落地,要丰收也是要等到夏日。
所以啊,爹最近手头可紧了,谈婚论嫁也就不是特别理想了。
他们边走边说,沈二希望沈屎蛋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爹,你是不是嫌傻妞长得丑?梁秀兰就是这么嫌弃胎记女孩的,他以为沈二也是这么肤浅。
☆、71 在一起沈二摇了摇头,想当初自己对梁秀兰的感觉多单纯,仅仅是因为她主动找他说话而把梁秀兰当成自己心爱的女人,到了结果,却酿成了这样凄惨的生活局面。
在沈二的生活轨迹上,他真正明白了选择一个正确的生活侣伴有多重要,屎蛋啊,一个人不怕他外表丑陋,就怕他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沈屎蛋歪着脑袋,不解,爹,那你跟娘是怎么在一起的?他并不认为梁秀兰是金玉在内的人。
沈二笑了,不知道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五百年回眸而换来的这次难得的缘分,屎蛋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经历的多了,这些你都会有所感触的。
有些东西,说多了是废话。
沈屎蛋看沈二特别像寺庙里头敲木鱼的老和尚,碎碎念了一大堆,没着点正道,爹,傻妞很可怜的,我想带她回家。
胎记女孩经常在沈屎蛋面前谈及她悲苦的人生命途,甚至是撩起袖口,手臂上斑斑青色伤痕让沈屎蛋看着心疼。
屎蛋,咱们家也可怜呢,也不见得有谁主动来帮我们啊。
婚嫁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这样当儿戏耍,后面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沈二很怕沈屎蛋会走上自己的老路。
正午太阳光线很强烈,沈屎蛋没戴草帽,眼睛被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红通通的脸蛋上写满了青春的稚嫩和无知,爹,傻妞进了咱家,不就多了一个种田的吗?这样一来,也算是在帮我们哪。
屎蛋肯定是想不到这样聪慧的说法,这些都是胎记女孩叫他说的。
胎记女孩也是石头村里头数一数二的穷光蛋,亲生爹娘嫌她是女孩,而且脸上有块大胎记,显得特别丑,就狠心把她扔了。
应该是老天爷的有情眷顾,她被一家没身孕能力的好心人捡了去当养女儿。
这家好心人以种田为生,不过脾气也是暴跳型的。
胎记女孩只要做事不给劲,或者是生病起不了床干活,总免不了挨打。
胎记女孩的养父嗜酒如命,醉酒之后动不动就拿她出气,养母还算正常,但是在家里的权威小,基本跟胎记女孩的地位相等同,所以从来都是被欺负的。
她一直在幻想着有一天,有个大男孩,把她带出这个家庭,远离悲伤。
沈二跨过脚下的一条小河道,冥思了片刻,觉得屎蛋说得很有理,屎蛋啊,你可知道你把她娶上门来后,她会不会帮着咱们干活。
想当初,梁秀兰对沈家也够殷勤,却没想到婚后生活这么惨淡。
爹,傻妞什么都会做,要是她不帮着咱家干活,到时候还可以不要了她。
屎蛋挖着鼻孔,照搬胎记女孩的话说。
那现在的问题是咱家没闲钱娶她啊。
缺钱是最致命的伤害,他窝囊到无法给屎蛋一个交代,他低着头,希望沈屎蛋能够谅解他的无能。
沈屎蛋摘过沈二头上的草帽,戴到自己头上,太阳太大,他头顶上正冒着气呢,要还不带草帽遮挡下,没准会把头发点着,爹,娘跟屎蛋说了,要是没钱,直接找婶婶要。
沈月出嫁、沈俊上县城应试、沈清计划在沈一家开店……作为沈家的老二头,他却完全不知情。
他只知道,三弟媳家过得却是越来越漂亮。
屎蛋啊,婶婶家跟咱们家已经断了关系,就算咱们跪着上门求,都无济于事。
别听你娘瞎胡闹,要是再惹出什么端子来,可就更难做人了。
现在也就只能采取自救行动,要是想着沈清能给自己提供帮助,那简直是妄想。
梁氏经常在沈屎蛋神经上灌输有关婶婶全家都是坏蛋的信号,所以他对婶婶和堂哥堂姐们的记忆全无,甚至都没有。
要是说有,那也只是沈清手下的番薯饭。
爹,娘说了,要是屎蛋自己去要,婶婶会给的。
梁秀兰在做什么美梦?屎蛋,先缓一缓,要是真觉着行了,爹再给你去借银子。
沈二想胎记女孩长相丑陋,应该不值几个钱吧?沈屎蛋听了,开心一笑。
沈俊从考场走出来,一脸的轻松。
沈清看到沈俊,内心的焦急没有外露,她嫣然一笑,俊儿,咱们回家。
沈俊有些呆然,沈清不是应该问问自己答得如何的吗?姐,你就不问我结果如何?沈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沈清心里有些犯嘀咕。
以前每逢考试,只要铃声一响,走出教室,要是心情低落,自我感觉很烂,可是结果往往会出乎意料的好;要是心情舒畅,自我感觉良好,结果总是给人意外的打击。
沈清不想给沈俊带来没必要的坏情绪,既然结局已定,那还不如就顺其自然,俊儿,既然都答完了,就把那些抛向脑后,回去姐给你煮好吃的。
沈俊点了点头,压力山大的感觉在沈清面前从未有过。
姐,这下你可以安安心心开店了吧?关于沈清的好多话,凌文寒都跟沈俊提过,只是想给沈俊一些正面压力吧。
至少凌文寒的出发点是沈清,这样就够了。
姐开店跟你应试可不冲突。
沈清挽着沈俊,像极了一对互相关照着的情侣。
沈俊摇了摇头,虽然沈清个子也挺高的,只是跟沈俊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头,等开榜的这些日子,我跟姐一起干吧。
沈清点了点头,被两个重要的男人这样呵护着,是多么有艳福的事情。
沈清和沈俊有说有笑地走到自己门前,却被眼前的母鸡挡在了门外。
姐,家里买老母鸡了?沈清搞不清楚状态,目光从老母鸡身上转到沈俊脸上,一脸的不知道。
会下蛋的老母鸡?也说不定,这一带虽说富家不多,但是养得起鸡的还是有的,会不会是隔壁家跑过来的?沈俊同意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不管它了,进去再说。
他们绕过母鸡,开了木板门。
俊儿啊,可让娘等急了。
王氏听到了声音,连忙从房里跑了出来,结果如何?沈俊回给王氏一个暖笑,娘,一切安好呢。
沈俊能有出息,可是沈三一直以来的期望。
王氏点了这话,就差没哭,整个人激动得都快把老腿往上跳了。
好啊,好啊,你爹地下有知,也该安啦。
王氏雀跃的神情定格在此时,沈清看在心里,有种沉甸甸的心情。
远方的弟弟,高考也将至,是否正在奋力一搏?娘,这屋外的母鸡是哪家的?可把这外头地板给弄脏了,到处都是鸡粪便。
沈俊皱着眉头哭丧道。
什么哪家的?在谁家门口就是谁家的。
王氏乐呵,今儿在家,本想着就等你回来,却不曾想,实在难熬,就出去街头上逛了逛,就买上了一只老母鸡。
家里有了老母鸡也是好事,能下蛋,还能孵小鸡。
娘,这鸡下蛋勤快不?沈清比较在乎实际性问题。
王氏点了点头,买家说了,一日能下两三个呢。
老母鸡,那要放在哪里养呢?娘,那这老母鸡要让它待哪里才是好?沈三家,现在似乎也没个闲地给鸡安顿。
笨俊儿,这大伯家可是宽敞呢,把这老母鸡带到那去养。
沈清突然想起,幸好及时,不然她就将就着把这老母鸡塞进屋外的园子里养了。
这样一来,不是可怜了那些便菜?沈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还把这事儿给忘了。
清儿啊,这店里也是时候该布置了,你看,俊儿都应试完了。
王氏催促着沈清,这要还不开起来,沈清还是执意一个人上山砍柴,王氏哪能放心得下?要是开了店,沈清应该也会轻松不少。
沈清点了点头,只要想到早晨起来独自上山,黑压压的一片,她就心惊胆战,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怎么上的山,怎么下的山。
明日等着凌公子回来,就一起干。
凌文寒可是许诺过沈清要入股的,她能那么白痴不要?她要一直赖着他。
王氏先进了房间,沈清只听到王氏拉开梳妆柜里头的小抽屉声,然后走了出来,手上抓着个用深色布条裹着的方形玩意,沈清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王氏层层摊开深色布条,里头现出一个小木盒,她打开木盒,里面躺着的竟是银两,有大张的纸币,也有小块的铜钱,总算上来,多多少少也有个几百两吧。
沈清和沈俊同时张开了嘴巴,家里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还来不及问,王氏自己张开了嘴巴解释,月儿出嫁的婚金、还有一些平日里你们赚得的钱,娘都舍不得花出去,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藏到了现在。
王氏眼眶里旋转着泪花,还有一小部分是你爹省吃俭用留下的,说要留给俊儿娶媳妇的。
沈月都二十几的人了,沈三也不能想着她嫁到个什么好人家,他还在世的时候就想,要是有人要了沈月,礼金什么的,就免谈了。
沈清已经是嫁过一次的女人家了,名声自然是不好的,虽然当时朱家给了高额婚金,沈清被逐出朱府的时候,沈三就托人一文不少地交还了范式。
这样的情况,沈三是很清楚沈清肯定是不能再嫁个多好的人家的。
两个女儿都不能给沈家带回来点什么,那么他只能在沈俊身上多花些心思,希望沈俊能过好些,所以拼命为此省吃俭用,就为给沈俊一个更美好的家庭,如果可以,沈三还计划等到沈俊婚嫁之时,盖起一层大瓦房。
沈俊看着眼前那么亮眼的大把钱,他心热了,但是没有掉眼泪,爹,俊儿会有出息的。
王氏将手上的小木盒交至沈清手中,清儿,现在月儿有了好归宿,俊儿也有了出息,娘现在就担心你啊,这些银子收下,把店开起来。
沈清不愿了,她一直以来在沈三家勤勤恳恳,做了自己在现代从未做过的所有事情。
她学到的太多,吃的苦也多,不是她不想收王氏递过来的几百两银子,只是自尊强烈的她不想靠老人家提供的帮助,她要的是自己白手起家!在石头村,创造自己的未来,跟凌文寒一起!她把小木盒推回王氏手上,娘,这些钱,我不能要。
开店的事情,大伯已经给清儿提供了一个好场所,这里就省去了好些钱。
沈清从来没有给自己留钱的习惯,所以此时她的身上,无分文,娘,剩余的事情,清儿自己会摆平,你就别瞎操心了。
沈清干事,王氏放心。
但是要是手头上没些钱,干起事来,铁定是比较棘手的,清儿,这里头,可是有好大部分都是你赚回来的,娘只是帮你保管好了,现在是时候还给你。
自从沈清被朱家抛弃回来,她的性子大变,王氏有时候甚至都摸不准沈清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只是觉得沈清越发的坚强,坚强到让她不忍心。
娘,这些留着,以防后面有个万一要用到钱的时候,现在就想着大手大脚把这些钱都花掉,那到时候急要钱的时候,倒是上哪找去?沈清的一席话点醒了王氏,她摇了摇脑袋,清儿,你能这么替家里想着,娘是知足了。
沈清现在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王氏就算死拽着沈清把钱收下,那也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她肯定是舍不得花的,所以王氏也就作罢。
沈俊两个和谐的身影,他一脸的知足,家里日子的好转,他是看在眼里的,娘,姐,你们这样,可就见外了。
沈俊这么一说,沈清和王氏都同时望向他,然后又把目光折向对方,笑了笑。
俊儿,出去买些鲜猪肉回来,顺带买上一只鸭子。
王氏从小木盒里拿出一些钱,交到了沈俊手里。
今儿可要好好庆祝一番,清儿啊,现在时间也还早,要不要去把月儿也叫回来一块乐?沈清笑容满面,这样温馨的家庭环境,不就是她一直期盼着的吗?嗯,我这就徒步去,很快的。
沈清说完,就欲要出门。
这要是放在现代,只要沈清要出门,准少不了洗把脸、重扎头发。
可是现在,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形象,就算不梳洗打扮,照样可以出门,倒是如果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了,谁看哪?拿着,找辆马车,这样快些,也不会这么辛苦。
王氏把沈清的十一路公车拦截下来,给了她一些银子。
沈清推掉王氏伸过来的手,娘,清儿走路快,没事的。
你要是再这样耽搁下去,怕是太阳都要落山了。
你赶紧进厨房把米饭下锅,我很快就带上姐和姐夫回来。
家里好过了没错,但是也不能随意挥霍啊。
王氏无奈,缩回了手,有点自讨没趣的意味,这清儿,真是顽固。
望着沈清渐行渐远的背影,王氏责怪起来。
福星拿着柳天鹤给的银子,给那些下人分了去,拿着银子,走了吧,老爷不能养着你们了。
沧桑的嗓音底下充斥着无限的不舍和无奈。
福小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样把我们赶出去,叫我们往哪里找事做去啊?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苦着脸,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消息。
此话一出,所有的下从一起张嘴起哄。
我们舍不得老爷啊,就让我们跟着他吧。
是啊,这样突然就把我们赶出门,怎么接受得了?……福星见势摆了摆有气无力的手臂,让唧唧歪歪不断的他们降低吵闹声。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老爷的乌纱帽被摘了,他说了,他现在已经没能力供着你们了,他叫你们都好自为之。
既然是已经没钱供养下人了,那他们也没不要死皮赖脸地拽着柳天鹤不放。
福星话音刚落,周围就没了声音,都过来领这个月份的工钱吧,领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
就这样,钱如实到了每个人的手上,然后依次离开了柳府。
福星倒是希望能留下,但是家里还有妻儿,现实不允许他太仗义,所以,还没跟柳天鹤告别,他就悄悄离了去。
柳府里只剩下柳天鹤一家三口,显得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被扒光官服的柳天鹤回到房间,抓起方桌上的酒,让自己在酒醉中沉睡,他多么希望,等到他清醒过来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假的。
江氏将柳秋雨安顿好后,哭肿着的双眼红通通,她迈着有气无力的步子走出柳秋雨的房间,福星……明明以前只要一声就能叫应的人,在此时此刻,却叫破喉咙都没人回应。
她头疼,一脸的狼狈,人呢?所有的人呢?出来啊,不想活了是吧?夫人叫你们都不出来。
她哭喊着,声嘶力竭,却没有人可怜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回应。
她整个人绝望般往下落,然后瘫坐在了地上,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涌出。
怎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她的疯吼声响彻天际。
考核完了县试,不出凌文寒的意外,沈俊拿下了县级的状元。
应试当天,凌慕山一步没离开过考殿,只是想让凌文寒帮个忙,在其中做些手脚,让另外一个人上榜。
凌文寒没出声,关于凌慕山的小道消息,凌文寒还是掌握地很透彻的,他知道凌慕山私底下收了人家的血汗钱。
凌市官,你这么做,可是大失市官之位啊。
凌文寒没想过要给凌慕山台阶下,他没必要。
凌慕山顺了顺有些颤抖的胡须,县官,太过计较了不是?要说凌慕山狡诈,凌文寒也不赖,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望这么多年轻有为的书生,凌市官可有心要把他们活活拍死?公平,一直以来都是凌文寒追寻的准则,除非迫不得已。
凌县官,你言重了。
凌慕山咬着牙齿,却不敢表露内心对凌文寒的不满。
今日是凌县官坐台,一切听由你安排。
凌慕山对凌文寒是既讨厌又喜欢,讨厌的时候甚至想把凌文寒碎尸万段,喜欢的时候,巴不得把市官的位子传让给他。
凌文寒朝凌慕山礼貌性地回了一个鞠躬,多谢凌兄的体谅。
凌慕山挣扎着的面孔,有些狰狞,看着凌文寒的鞠躬,却是那么的让他恼怒,那你忙吧,这考殿本官也检查过了,一切无误,你大可随心安排。
他起身,准备离去,凌县官,可别对那叫沈俊的书生格外照顾,要是让本官知道了,我可不保你无事。
说完,笑着离开。
凌文寒面无表情,一脸无畏。
沈二和沈屎蛋一前一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
秀兰!沈二有气无力地叫喊着。
沈二的家在离山脚不远处,所以家里的水源都是山里直接流下的山泉,沈屎蛋这个时候正趴在半边竹木边喝着甜甜的山泉。
渴死屎蛋了。
沈二叫了好几声都没个人回应,他就知道梁秀兰还没回来,遂走到屎蛋身旁,屎蛋,喝够了就走远些,让爹也喝一点。
太阳毒辣,让他们身体上的水分都以汗水滴去。
你们趴在那是做什么?真是的,唯一一点留存的颜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梁秀兰这前脚才踏进土门槛,就看见沈二和沈屎蛋嘴凑上滴着水的半边竹木上。
沈二听到是梁秀兰的声音,然后一咕噜站了起来,你这是上哪去了?上午在田地上,沈屎蛋说的那些话,沈二听不下去,更何况是忍着痛生下沈屎蛋的梁氏?我能上哪去啊?就在外头折腾呗,反正家里的败家子都不想看见我。
梁秀兰扭动着臀部,手里装着好几个布袋,直接忽略了沈屎蛋,径直往房间走去。
沈二拍着还在趴着喝水的沈屎蛋,这娃到底是被渴傻的。
屎蛋,赶紧进了屋,跟你娘道歉去。
沈二是想通了,要是屎蛋想娶人,那就趁早让他成家,免得有后顾之忧。
要是你娘不答应让你娶傻妞,那爹也不答应。
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不管沈屎蛋,他走进了厨房。
沈屎蛋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头上半边光头,区隔女人过门,真是麻烦事。
他厚着脸皮走进梁氏房间,要不是沈二来狠的,他估计会一辈子不跟梁氏再扯上一句话,娘,哇塞,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是值了,漂亮极了。
他推开梁氏的房门。
沈屎蛋夸赞人的话可是越说越离谱,完全超越了他才十岁的智商。
梁氏只顾欣赏镜子里头的漂亮美女,没空,也没心情搭理沈屎蛋。
娘,你这样不理屎蛋,屎蛋这心里可难受了。
沈屎蛋将自己整个身子压在梁氏的后背上。
沈屎蛋,赶紧给老娘滚了,这样压着,想压死老娘?好让那个丑八怪进咱家?梁秀兰被压得头低低的,面红耳赤。
沈屎蛋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弹开梁氏的身上,娘,话说好听些,她叫傻妞,不叫丑八怪。
她拉着梁氏,撒起了娇,爹说了,傻妞便宜,到时候绝对是出不了几个钱就能让她进咱家,还有,傻妞要是真成了屎蛋的媳妇,那家里就多了一个劳动力,到时候娘就可以少干一点脏活,这样想来,何乐而不为呢?沈屎蛋啪啦啪啦扯了一大堆,尽是梁氏能吃上的好话。
梁秀兰陷入了沉思,时而露出认真的神情,时而又是一阵傻笑,她把手掌往梳妆台上一拍,屎蛋啊屎蛋,你总算是开窍了。
她站起身,双手抓着屎蛋的双肩,拼命摇晃着,走,这会准备下就上门提亲去。
沈屎蛋真想不通梁秀兰是怎么想的,这脸就像天气一样,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出太阳的。
他拽着梁氏的手,高高兴兴跟梁氏走出房门。
梁氏还欲要往家门外走去,沈屎蛋使出吃奶的力气叫住了她,娘,先吃了饭再去不迟。
厨房里飘出的菜香,屎蛋早就闻到了。
凌文寒处理完了县城的事情,匆匆赶回石头村,还给沈清带了好几件县城买的漂亮衣裳,还有烤鸭。
他满脸的笑意,两边露出的小酒窝时而浅时而深。
他下了马车,直接就奔向沈清家,沈清姑娘……还在门口,凌文寒的声音就已经响彻整个村子了。
沈清知道凌文寒在今天会回来,也就认真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用红纸擦过的嘴唇,洁白滑嫩的肌肤擦过粉底之后更显风味。
一席显腰身的长袍直到小腿,那双凌文寒送的绣花鞋被沈清清洗过后更显亮丽。
她小碎步走出门外,是凌公子吗?听音色,明明是,沈清却没见他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沈清姑娘,今儿可真是漂亮。
凌文寒其实早就进了屋,然后蒙住了沈清的双眼,猜猜,我今儿给你带了什么。
嗯,不会是好吃的吧?定情信物?真是老土,你这脑袋里装得可都是吃的?凌文寒笑着责怪沈清,话里又不失疼惜,嗯,我把自己带来,送给你。
沈清掰开凌文寒蒙住自己双眼的手,嘴巴吃了甜蜜不成?尽说些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沈清没说假,此刻脸蛋绯红。
凌文寒把沈清揽在怀里,我回来了。
凌文寒大大的怀抱,那么温暖,回来就回来啦。
偷笑。
你可别忘了,是你答应我说,等到我回来了,就一起的,今儿不许反悔。
凌文寒放开沈清,神情认真地面朝沈清。
沈清用力地点了点头,以此表示她愿意。
凌文寒看着沈清傻愣愣的动作,再度把她揽在怀里,说好的哦,不许放开。
嗯。
很幸福,她要的就是这样唯属于她的小幸福。
哎呦喂,真是的,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让人看见了,可好意思?沈俊从房里抬出一块木匾,满脸春风。
凌文寒和沈清听到了沈俊的说话声,慌忙各自挣开手,俊儿,你倒是别瞎折腾,没那个事呢。
沈俊啊,今后都要叫我姐夫的,还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凌文寒脸上也现出了一道不明显的红晕,不过一会儿,就又烟消云散了。
你抬着块木匾是要做甚?跟沈清姐未来的店安个匾,醒目。
沈俊能给沈清做的,或许也就这么多了吧。
那你可想好了店名叫什么?凌文寒面朝沈清,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复,最好店名能跟自己有关,还跟沈清有关。
沈清看见了在自家厅内方桌上放着的几个布袋子,里面还有烤鸭,她走了过去,随便翻动着,心情有些不悦,这是谁的?给沈清姑娘买的,全都送给你。
凌文寒笑了笑,他就知道沈清会想歪,还吃醋。
还带了这么些衣裳,倒是让你破费了。
沈清嘴角扯过一个大大的微笑,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幸福,那就是爱。
那清儿可是把店名取为什么?凌文寒迫不及待,沈清却不以为然。
寒清沈清手上抓着烤鸭,好香,这烤鸭闻来味道是不错的。
为什么取名为寒清呢?原因之一,顾名思义,这是沈清和凌文寒的结合版。
原因之二,沈清开的是早餐店,当然其它时间照样可以提供些美食,但是主攻早餐。
清晨,带有雾的清晨,会有些微冷,那时候往店里一坐,吃上一根米板,配上一碗牛肉汤,或是热酒,再来几盘小菜,那解寒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
姐,就怕是村子里头的老百姓没钱吃早饭。
石头村,可算得上最贫困的区域,就算是最重要的午饭和晚饭,有时候都难以让肚子吃饱,更何况没被看重的早餐?石头村里,就属种田的老百姓多,他们都是吃上一个便宜的馒头,然后下地,一干就是一天,哪有那个闲钱和闲情上沈清口中所说的店里吃上几口好的?当然,沈清考察过这一切。
俊儿,姐自然有办法。
凌文寒正想开口阻止沈清,想说要给她出银子,让她把店搬到县城去,那样,自然生意会有意想不到的红火。
你这脑袋瓜里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沈清总是这样卖着关子,他也习以为常了。
把手都洗干净吧,先把烤鸭吃了先,不然冷了,可就没那嫩劲了。
凌文寒看着桌上嫩肉鲜美的烤鸭,才想起应该要马上吃掉,沈俊,去把你娘喊来。
有好吃的,可不能少了未来的岳母。
这样一只鸭,应该很贵才是。
沈清很想当面问凌文寒,他把柳秋雨处罚得怎样了?可是,思量了很久,依然没能开口。
她还是不忍心看到柳秋雨有什么过分的下场,再怎么说,曾经的时光,她陪自己走过。
凌文寒掰开了一边的鸭腿,递给了沈清,这个大大的鸭腿给我的清儿,要让她长得胖胖的。
沈清没有拒绝,这样的小幸福,她有什么理由拒绝?那我要是长得跟那天见到的胖姑娘那般大,你可还会要我?那天见到的姑娘,胖得真是不像话,沈清想到胖姑娘的肉感,不免颤了颤,有点恐怖。
凌文寒一手油腻,欲要往沈清脸上抹,你要是真长那么胖,那我也要你。
王氏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凌文寒和沈清嬉闹的场面,亮开了洁白的大门牙,说谁呢?谁的模样那样可怕?这村子里,想来还没那么胖的姑娘吧?凌文寒扯开另一边的鸭腿,毕恭毕敬地递给王氏,未来的岳母,您享用。
嬉皮笑脸,让沈清红透耳根。
娘,你看他。
沈清真没想到凌文寒会来这招,此时的心跳,她完全计数不来,或许已经超过了光速也不一定。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最近家里好事连连,王氏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身子也随着硬朗了起来,清儿,我倒是想让凌公子成为家人呢,你要不乐意,那……王氏故意逗着沈清,可把沈清急得。
娘,不许!他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沈清情急之下,扯出这么一句让她心跳加速,火烧脸颊的话。
在旁的王氏、沈俊和凌文寒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是动听。
沈清故作无所谓,强装自己没说过那么恶心的话,娘,上回在大街上不小心撞了位小姐,身子才是胖,都快吓到清儿了,身板可比咱家那头猪崽还显胖。
清儿都没力气把她扶起来,你是没看到,要是看到了,肯定也是吓到的。
沈清断断续续说了一大串。
吁,心跳总算是稳定了。
村子里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肥胖的人?我怎么都从来没见过?石头村这么个只有穷人家的地方,上哪去找胖子?凌公子也是见过的。
沈清看凌文寒还笑个不止,干脆就点了他的名。
凌文寒听了,收了笑容,他不想在回话的时候不正经,让王氏看不到他的诚意。
沈清所言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构。
说完,继续笑。
沈清把手上啃过的鸭腿塞进凌文寒的嘴巴里,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这么好吃的烤鸭居然堵不住你的嘴。
沈清塞进来的鸭腿,卡在凌文寒的嘴巴里,凌文寒瞬间冻住脸上停留的笑容,看起来够滑稽的,沈清在想,要是有相机,拍起来,留念。
这样,等到她一个不小心又重返现代的时候,也好有个看头。
想到这里,她止住了脸上的浅笑,心里有些伤感。
现在的她,害怕回现代。
沈清发着呆,凌文寒推了推她,清儿,想什么呢?竟是这么入神?沈清咬着凌文寒给她撕的烤肉片,眼睛有些酸,明日,我们上大伯家收拾去。
沈俊听了,也踊跃参加,姐,后日才是开榜日,明日就让俊儿跟你们一块去吧。
沈清点了点头,虽然二人世界被打破了,但是有了沈俊的加入,应该会让工作快速结束吧。
王氏也不甘示弱,要是开店,就让娘也帮上一把老手,我都在家里待了好长一些时日了,再不让我出去,怕是要发霉了。
自从沈清开始着手为这个家出力,她就没让王氏干过重活,可把王氏闲坏了。
沈清看着王氏一脸的恳求样,也点了点头,娘,你就帮清儿酿些酒。
米酒,王氏每年都会酿,这压根就不算活,在王氏看来。
不行,这我可不答应,我要过去帮忙洗屋子。
王氏执意要帮沈清忙。
沈清无奈地耸了耸肩,娘,你真是不懂享清福。
沈清在心里掂量着,娘,家里的谷子可是还有剩很多?嗯。
米仓里还留半仓,够吃的,别操心,要是不够,出去称些回来。
沈三家的谷子,以前是不够吃的。
可能是老天的眷顾,或者是好人都有好报,经过几年后,家里的土壤是越来越肥沃,种下的稻谷每到收获之时,都能丰收。
除了上交的米税,还能卖出几袋,剩下的,能让他们吃好久,有一次甚至是吃了两年。
沈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娘,隔天该叫来隔壁村的牛大哥,帮忙把田地耕了,这可快到插秧的日子了。
沈清掐指一算,倒像是个算命女。
清儿,还别忘了五十亩田地喏。
凌文寒满嘴油腻,沈清从腰间抽出手巾,小心而不失温柔地帮着他擦拭。
这怎么能忘记?你可别忘了,我喜欢荷花呢。
凌文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跟沈俊为伍,继续啃着烤鸭。
沈清看着凌文寒狼吞虎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到底是买给谁的?沈二一家吃完午饭,本来是应该先下田的,只是梁氏有些等不及了,沈屎蛋说的那么多好处,太让她怦然心动了。
屎蛋,走,咱们提亲去。
梁氏两手空空,就要拽着沈屎蛋往胎记女孩家里走,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胎记女孩家住何处。
沈二叫住了他们,你们这样什么都不带,就上门找人家,可是会被人赶出来。
梁氏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傻妞长得丑,值不了几个钱,那也不能说什么都不带吧?这不是直接就贬低人家吗?梁氏站在厅外,两手叉腰,泼妇现身,我说天生种田的,那丫头,长得可是怪吓人的,我顶着个烈日上门提亲,就算是诚意。
要是连这个礼都不收,那就别想着进这个家门。
沈屎蛋一脸的风干后的泥土,娘,咱们这就去吧。
沈二拽过沈屎蛋,你这傻蛋,真是傻,脸上这么脏,你好意思提着这样的脸面去见你未来的岳父岳母?沈二边说,边把沈屎蛋拽到水池边,正准备帮沈屎蛋把脸蛋洗干净。
梁氏却把沈屎蛋拽了过去,他也不瞧瞧他女儿脸上的胎记,还好意思说我的屎蛋?她牵上沈屎蛋的手,咱们走,要是他们嫌弃你了,我们就不要她。
这样的丑女孩,到处可见,大不了,找个家里有钱的丑八怪。
梁秀兰对沈屎蛋的漂亮脸蛋还是信心满满的。
沈二将碗筷端进厨房,然后拔腿跑出家门,跟在梁氏他们后面,他真怕梁秀兰会给他惹出什么棘手的端子,他可受不得这样的折腾。
爹,娘,傻妞的家就在这里呢。
三个傻蛋,六手空空。
叫丑八怪出来。
梁秀兰大致地看了看这个家的布置,真是不忍心看,到处看着都像坍塌的样子,赶紧说完,赶紧走人,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头。
梁秀兰一看,这就是一个危房,不容久留。
沈屎蛋扯开嗓门,朝着里面喊着胎记女孩的名字。
屎蛋,你们怎么都来了?胎记女孩一出门,看着一家三口,有模有样地站在屋外,想来应该不是坏事。
我爹娘说了,来提亲的。
沈屎蛋稚气的说话声一出膛,胎记女孩就开始注意梁秀兰和沈二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你们这样也叫来提亲?这样两手空空,养父养母要能答应他们才怪。
梁秀兰双手相互插着,放在胸前,这么大热天的,要是不乐意,那我们就回了去,免得看着你那副模样,倒是晚饭可以不用吃了。
梁秀兰都还没开口嫌弃她,她却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真是不识抬举的丑八怪。
胎记女孩虽然听来不舒服,但是忍了,这些她都会记得,要是真嫁过去了,绝对让梁氏吃不了兜着走。
家父家母都在屋内,要是有什么话,就进屋里说,外头热着呢。
沈二点了点头,拉上梁秀兰,说话规矩些,给屎蛋留点面子。
沈屎蛋跟在胎记女孩的脚跟后,傻妞,你生气了?胎记女孩明显是生气了,屎蛋,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72 好事接二连三我爹娘说了,今儿过来是谈婚金的事情。
胎记女孩走得快,沈屎蛋跨着步跟在胎记女孩脑后。
梁秀兰用手掌在鼻子边缘扇了扇,这家里到底能出个丑八怪。
沈二扯了扯梁氏的手臂,说话小心些,这要是真成了亲家,以后见了面倒是尴尬了。
沈二的声音很小,就像蚊子般,挠得梁氏的耳朵怪难受的,天生种田的,你也不是没鼻子,鼻子也不是通不了气,这么重的臭味,你难道没闻出来?我有说错什么让两家尴尬的话?梁氏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沈二握紧了拳头,就差往梁氏脸上贴。
你就佐吧。
说完,越过了梁氏,先行一步进了屋里。
娘,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屎蛋,还有他家人。
胎记女孩跟其养母大概介绍了所来之人,娘,他们今儿过来是想跟我们谈谈婚嫁的事情。
胎记女孩将屎蛋拉到养母的面前。
胎记女孩有跟她养母提过,她要嫁人。
既然来路这么明显,那我们也不绕着弯子了,今儿过来,就是问问你老人家,愿意出多少钱,让屎蛋把你家娃娶回家。
沈二先开了口,他生怕梁氏先抢先,不然估计就坏了一锅好粥了。
胎记女孩的养母跟看鬼一样用深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二一家三口,你们就这样,敢来上门提亲?养母对沈屎蛋一家没放在眼里,她对胎记女孩,虽然没有血缘之情,但是再怎么说,她可是家中的劳动力,岂能这么便宜了人家?你也不看看你那女儿的模样,我家屎蛋肯要她已经是上天赐给她的恩惠了。
现在倒嫌弃上我家了?梁秀兰两手一摊,你家女儿,看着本就不值几个钱,今儿我顶着烈日,空手而来,跟你谈礼金之事,也算是诚意至上了,要是你实在吃不了我们的诚意,那我们也就作罢。
就我家屎蛋的模样,还怕没人要?梁氏的嘴巴就像点燃了期货线的鞭炮,响个不停。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胎记女孩把这些话都吸收进了胃里,揪得她无比难受,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猪八戒的前世。
胎记女孩水汪汪的眼睛里,涌出两行热泪。
长得丑是她的错吗?像梁氏说的难听的话,胎记女孩听多了,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人家向她投射过来的歧视。
本来今天对于胎记女孩来说会是一个美好的一天,但是她的忍耐性上了极限。
梁氏听了胎记女孩的咒骂,她正要上前赏赐她一巴掌,沈二却用力拦截了她。
闹够没?这样让屎蛋的脸面往哪搁?沈屎蛋站在胎记女孩养母的面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家里周遭,娘,我一定要娶傻妞为媳妇。
这到底是猪生活的地方还是人生活的地方?沈屎蛋的笨脑袋完全无法想象胎记女孩要怎么在有一半茅草屋顶已经塌陷的房子里生活。
你们今儿是要抄家的还是来谈喜事的?良久没说话的养母突然正儿八经地出了声,而且底气十足,完全来源于沈屎蛋的那句‘我一定要娶傻妞为媳妇。
’沈二和气一笑,当然是来谈喜事的。
今儿专程上门拜访您,就是为屎蛋和您女儿的事情而来的。
家里没有充足的小板凳给在屋里的这么几个人坐,所以除了养母是坐着的,还有梁氏死皮赖脸地赖着一条,其余都是居高临下。
今儿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家傻妞人好,做事勤,要是真嫁给了屎蛋,对于我这么个穷人家来说,那就是一大损失。
我今儿把话搁在这,要是你们要呢,我也就索性沾点喜,要是不要呢,我也就留着傻妞给我们养老。
养母没有得意,她瞥向傻妞,还在哭鼻子,的确是挺丑的,五十两,不能多也不能少,反正这个话已经撂这边,你们自个决定。
养母的话音刚落,梁氏啧啧几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十两?你以为你家傻妞是金山还是银山?就这样的容颜,居然敢喊这样的高价位。
梁氏从小板凳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真是脏死了,这趟算是白来了。
屎蛋,咱们走!沈二也不想惹事,想着这给出的价位,对于沈二不充裕的家庭来说,简直是车马行空。
他拉上沈屎蛋的手,欲要跟在梁氏先起身走出的身后。
沈屎蛋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地拽住沈二,不让他走。
胎记女孩脸上的泪水不止。
爹,我要带傻妞走。
沈屎蛋一直以为梁氏是个讨厌的女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迈的老妇女,看起来却更凶悍。
瘦弱的傻妞该吃了多少苦?屎蛋一脸的坚定,从未有过,沈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个劫,他算是难逃了。
屎蛋,这个价,咱们家拿不出。
沈二希望沈屎蛋不要感情用事,否则毁的可是他。
沈屎蛋很认真,真的很认真,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岁,爹,我会帮着挣,挣不来的我上婶婶家借。
屎蛋没有说要,他已经理清了婶婶家和自家的生疏关系,不惹最好,除非必要时刻,就像现在。
沈二无奈,只能把笑得跟花开一样灿烂的脸凑向养母面前,老夫人,要不看在屎蛋这么有心的份上,把婚金往下压些?沈二越说越觉得眼前这个老妇女在卖女儿,还卖得那么斤斤计较。
养母看着屎蛋的诚恳,没心软,傻妞可不是我亲身女儿,把她拉扯这么大,难道还不值这几个钱?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五十两?天,这在石头村,除了一些高贵的小姐,应该都是十两之下,怎么到沈屎蛋身上,就一个贫穷家庭,娶个媳妇要用掉大半辈子的伙食费?沈二实在不想继续待在那里,他拉着沈屎蛋,就要往外走,屎蛋,先回家把钱凑够了再来。
沈屎蛋被沈二拉出了胎记女孩的视线。
胎记女孩在一旁只顾流眼泪,她也没想到吧,原来养母这么黑。
娘,你本就不是我亲娘亲,为何要替我拿这个主意?胎记女孩承认自己的脸蛋不能见人,她同样承认,就她这品,最多也就值个五两银子。
养母却狮子大开口,直接喊出了比原价高出十倍的价位。
而且胎记女孩的本意是跟着屎蛋,离开这个破家,这个过去让她不堪回首的家,娘,如果你必须要这样,那我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到时候,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娘,你就哭去吧。
养母身子骨越来越弱,养父才懒得管胎记女孩的破事。
所以,胎记女孩说了气话,养母气愤不已,却无能为力。
你有种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回来。
胎记女孩拔腿就跑,没有回击,就算在外面饿死,她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待上一刻钟。
梁氏走出大老远的,还没见沈二和沈屎蛋出来,她慌忙又折了回去。
你们俩在里头跟那老妇女折腾啥劲?要是沈二趁着梁氏不在,答应了这桩婚事,那她铁定要跟沈二离婚的,五十两,岂是儿戏?沈屎蛋心情低落,面部表情没有多大的起伏跌落,娘,我一定要娶傻妞。
不知道为什么,屎蛋就跟鬼上身一样,他对胎记女孩倾注着真实情感。
梁氏抬起手,就给沈屎蛋一个巴掌,兔崽子,这不打你,你还不清醒了。
沈屎蛋被打过的脸颊五个手指甲清晰可见,就算是这样,他照样苦着一张脸,心情陷入低谷,没有让面部表情过于夸张,只是在挣扎,五十两银子,绝对不会让你帮着出,绝对!沈屎蛋从来就没想过要过分依赖于好吃懒做、蛮不讲理的梁氏,或许、他真该长大了。
说完,沈屎蛋往相悖于自家方向走去。
沈二苦恼,一阵苦恼,他从来没见过沈屎蛋这副模样。
五十两银子,他要上哪找?秀兰,看屎蛋这么痛苦,要不我们就辛苦些,找些关系,借些钱,把傻妞娶上门?沈二完全是在用商量的语气在跟梁氏说话。
在梁氏听来,却是让她想发火,天生种田的,你就种田的命,你种一辈子的田也赚不来三十两银子,更不用说五十两了。
你要向哪借去?就算借得有,那你要怎么还?沈二想来确实如此,那他也不想看到屎蛋从此转了人型,一蹶不振,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梁氏嗤之以鼻,真是可笑,就你这老骨头?梁氏不以为然,就当沈二在梦游,说的都是梦话,这个叫什么傻妞的家庭一看就是落魄户,她就看咱屎蛋单纯,想在咱身上骗点钱罢了。
要是你真答应了,你会后悔的。
沈二见不得沈屎蛋难过,而且没能给沈屎蛋一个完整的婚礼,他作为父亲,真是悲凉,那屎蛋已经上心了,现在非她不娶。
沈二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梁氏压根就没把那丑丫头放心上,给咱们屎蛋介绍其他姑娘,我就不信咱屎蛋长得这么好,还会没人要?梁氏还是比较相信沈屎蛋的俊美脸蛋的,压根不值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二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赶紧问问去,看这村里头单着的姑娘,要是觉着合适了,就让屎蛋娶了吧。
以防夜长梦多。
凌文寒、沈清,连带王氏和沈俊,一行人在沈一家里头收拾。
娘,别累坏了,要是觉着站着累,就先坐下休息。
沈清洗刷着凌文寒在县城买的长板凳和方桌子。
凌文寒和沈俊将刻有‘寒清’两字的木匾往房子门外正中央上挂。
凌大哥,幸亏是有你,不然就我找的那块木匾,肯定是小了。
沈俊内心的兴奋溢于言表,抬头仰望着清晰刻着‘寒清’二字的木匾。
这是凌文寒托人买过,块头大多的木匾,看起来大方多了,也更引人注目。
凌文寒拍了拍手,把这梯子搬回屋里。
沈俊抬着人字木梯跟在凌文寒的后面。
凌文寒走到沈清身旁,从木桶里用手舀出少许的清水,快洗完了没?温柔的口吻,不必太认真,差不多就好。
老百姓也不会太在意这些。
沈清笑了笑,一个食品店,如果连最基本的卫生都没保证,还会有顾客吗?快好了,去帮我娘把地板扫了吧,她一个人,怕是忙不上来。
沈清扫视了屋子,窗子已被糊过了干净的纸,纸上还贴了些沈清之前就准备好的窗花,显得特别吸引人,大厅跟其中一个房间交接处摆放着一个方圆桌,沈清用来放账本和算盘的。
清儿,这还差什么没有?凌文寒看王氏已经快把地板扫尽了,也就没必要拍马后炮了。
去帮着买些碗筷、芝麻回来。
沈清在思考还要带什么,对了,买两个铜盘回来。
要是真要卖捆板,如果少了铜盘,拿什么成形?就这些吗?凌文寒看沈清紧锁的额头,应该是在极力寻找遗漏项。
沈清松开了眉锁,点了点头,就这些了。
葱,园子里的长得甚好,肯定是够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宣传。
凌文寒上街去了,后面跟着沈俊。
沈清洗好了桌椅,拿出了笔墨纸砚。
她抚平了宣纸,在正上方的正中央写上了菜单二字,米板、酸菜、萝卜干、还有各类好吃的,然后在菜名后标明了价格。
写好了一张菜单,她举起看了看,除了字迹歪扭了些,其他都还顺眼。
等着俊儿回来,让他多写几份。
沈清古怪一笑,再做一份宣传单。
她在纸上写上了宣传语:寒清新开,好吃的多多,绝对让你赞不绝口;要是吃上了,味道让您不满意,您可以不用付钱;还要来份恩惠,本店新开张,第一天上店里捧场的,全场免费。
这会是多大的诱惑啊?沈屎蛋只身走去王氏的家,他在门外踌躇着。
当时村里头的社会治安特别好,从来不用故意去锁门,因为石头村,上上下下那么些户人家,都是穷的叮当响的,就别提有贼上门偷东西了,压根就没得偷。
沈屎蛋思量片刻后,鼓起勇气走上王氏家门边,没有叫,只是自己开了门,进去。
屎蛋,你偷偷摸摸进来干嘛?沈月刚从花果山过来,得知沈清他们正在店里头,正准备起身前去,却碰上了沈屎蛋。
沈屎蛋鬼鬼祟祟,也就是觉得婶婶家最近好过了些,家里肯定是有钱了,就想着上门拿点,却被沈月抓了个正着,过来看看婶婶。
你这脑袋瓜什么时候开窍了?沈月敲了敲沈屎蛋的脑壳,肯定是没那么简单,看来家里要安扇防盗门了。
沈屎蛋没再理沈月,直接跑出家门。
沈月怕沈屎蛋会再折回来,所以她没敢离开,就干脆守在家里。
柳天鹤醉醒后,上厨房,从木桶里舀出一小勺的泉水,洗了把脸,福星啊……习惯性的叫唤,没等到回应声,柳天鹤才轻蔑地笑了笑。
柳天鹤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夫人……奇怪的是,连顿饭都没把他叫起来吃。
江氏整颗脑袋趴在方桌上,目光傻傻地望向远方,似乎要把一切看透。
柳天鹤走过来,晃了晃她,夫人,怎么是这般情景?雨儿呢?死了,全都死了。
江氏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晃着脑袋的柳天鹤,老爷?哈哈……你是老爷。
傻了疯了!江氏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事实罢了,夫人,振作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要是连你都消沉了,那雨儿和她腹中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啊?柳天鹤看着满屋子低沉的气息,唉声叹着气。
江氏突然把脑袋抬了起来,对,还有雨儿呢,我要雨儿。
说完,神情慌乱地走进了柳秋雨的房间,雨儿啊,肚子饿了没?柳秋雨此时正张大眼睛望着屋顶,出神,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时而散落,时而停歇。
娘,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柳秋雨真无法想象自己的一个谎言换来的是这样的场面。
她该怎么承受?腹中无辜的孩子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眼珠子没有转动,鼻孔里哼着气。
江氏看着柳秋雨日益庞大的肚子,笑了,雨儿,没事,咱们还有后代呢。
以后就跟着咱柳家姓。
这就是留着的青山吗?柳秋雨叫江氏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娘,我要去找凌县官,我要告诉他,这都是我的错,跟爹无关,让他别罢了爹的官。
任何的支撑都倒了,柳秋雨真觉得天都要塌了。
江氏用弱小的臂膀环抱柳秋雨,雨儿,别瞎折腾了,身子要紧啊。
现在凌县官或许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柳秋雨吧。
娘,那我们去找朱哥哥,告诉他,我腹中孩子是他亲身孩子。
这样一来,我们还有的靠。
柳秋雨硕大的脸庞接纳着眼睛里低落下来的滴滴泪水。
柳天鹤从厅内走了进来,雨儿,接受事实吧,现在没人能帮得了我们,我们只能靠着自己活着。
收拾行李吧。
声音里带有抱歉。
江氏轻轻放开柳秋雨,老爷,为什么要收拾行李?这是要去哪里?雨儿可是怀着孩子呢,难不成他要让我们蹲牢狱?江氏紧张的神情告诉柳天鹤,要是真是如她所说,她绝对会拼了命保护柳秋雨极其腹中无辜孩子。
夫人,别想歪了,县官就是想让我们把这个房子腾出来,给我们换地儿。
柳天鹤只能这么想,或许还真会是这样。
柳秋雨脸上突然没了愤恨,只剩下一脸的稚嫩,和受过伤害的惊吓,爹,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狠?哎……收拾了东西,明日他就派人下来带我们走。
柳天鹤又能怎样,明明是自己的错。
江氏跪倒在地上,头低着,万分痛苦,为什么会这样啊?凌文寒买了该买的东西,叫了几个下人帮着提了回来。
清儿,东西可都到齐了,还有吩咐没?什么柴米油盐、什么铜盘……反正凌文寒看到的,他都买了。
沈清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大堆货,张大嘴巴,你入得股可真大!对于这家店,算来算去,不管是钱还是力,都是凌文寒出的多。
沈清自觉惭愧啊。
看样子,是要你当老板了,我就委屈些,当老板娘。
沈清撅着嘴,假装委屈,凌文寒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这样最好不过了。
沈清嫣然一笑,悄悄在凌文寒耳边附语,今儿晚上,咱们出去放孔明灯如何?就咱们两个。
沈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
算不算第一次约会?凌文寒听了沈清的话,笑了,笑得可以说是史上最漂亮的微笑,清儿约我,我能说不吗?你们俩在那边嘀咕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俊将在院子里晒干的桌凳搬了进来,因为正在使劲,所以声音有些仓促。
沈清忙走上前,把他手上抓着的长木凳接了过来,放到正确的位置上,这些苦活,就不必你动手啦,等着姐做,你赶紧过来帮姐写些字。
沈清拉着沈俊,到了‘柜台’,喏,照着这张,多写几份,写好了,往村子里显眼的地方贴。
沈俊大意地看了看,怎么还会有这玩意儿?姐,这能行吗?老百姓可都不太识字。
沈俊在想沈清是不是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沈清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只是要是用画的话,米板的样子只是一条简单的方型,要是真画出来,愚笨的老百姓还以为是放大版的毛毛虫呢。
那在纸上画上些箭头,要是有兴趣却又看不懂字的老百姓就照着箭头走,就能找到咱们的寒清店来了。
沈清用自己的右手击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太聪明了。
沈俊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姐,那我就照做了。
沈清笑着离开,那你在这儿安静写,别急,这离晚饭还早着呢。
姐就不吵你了。
沈清和凌文寒摆好了桌凳,收拾好了厨房,添足了柴火。
你娘呢?凌文寒回来到现在没见到王氏,所以好奇问了问。
沈清耸了耸肩,活动了下筋骨,扭动下脖子,叫她先回去了,怕是干多了,身子受影响。
沈清从来都遵从尊老爱幼。
凌文寒喜欢这样的沈清,就算自己很苦,她也不会拖累家里人。
清儿,以后要是累了,有活就只管吩咐我做……凌文寒话都还没收尾,沈清就从长木凳上弹跳起来,我忘了聘请几个小二。
还有,米酒忘了从家里搬过来,还有酸菜、还有胡萝卜……还有好多事情,她不能休息才是。
清儿,看你急的,姐帮你都给带过来了。
沈月走入了沈清的视线里,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凌大哥可都料到你会忘了这些东西,早派人上家里搬了。
沈清看着沈月,然后再看看凌文寒,噗嗤一声,低着头,偷笑。
身边有这么个人,是不是感觉很幸福?沈二和梁秀兰先回了家,没见着沈屎蛋,想来应该是出去散心了,就沈屎蛋那智商,沈二还是不会想到他会想不开的。
那我先下地去,把田里的活先干了再说,你也跟上,这太阳都过正午好长一些时间了,要是我一个人,怕是做不完。
沈二好声好气。
梁秀兰两手一摊,开什么玩笑?家里都闹成鸡飞狗跳了,还下地?要去你自己去,我可要去帮屎蛋找媳妇。
说完,扭动着臀部走出家门,留给沈二的只是一个摇摆的身姿。
沈屎蛋刚好从王氏家里回来,心不在焉,就撞上了梁氏。
我说屎蛋,走路怎么都不看路,难不成这地上还能有五十两银子让你捡?梁氏一心想着要给屎蛋找个漂亮的媳妇,没想到心思在其他地方了,却还撞上人了。
不用你管。
沈屎蛋现在不想说话,心情不爽。
屎蛋,屎蛋……胎记女孩哭着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叫喊着沈屎蛋,我离家出走了。
沈屎蛋寻上哭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瘦弱得不堪一击的傻妞。
他跑上前去,抱住泪水不止的胎记女孩,傻妞,别哭,离家出走了好,跟屎蛋一块过日子。
梁秀兰看着眼前的这幕,傻眼了,沈屎蛋真动情了?在她印象中,沈屎蛋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屎蛋,这样的丑八怪,你真要?要是真要了,她家那恶娘找上门来要人,那我可不管的。
既然丑八怪都自己脱离了跟养母的关系跑出来找屎蛋,想来她对屎蛋也是付了真情。
这还正如梁氏意愿,这正准备出门给屎蛋找对象的,她自己就免费找上门来,不要白不要吧?屎蛋……才叫了一声,沈二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沈屎蛋轻轻放开胎记女孩,乖,别哭,哭红了鼻子,我就不跟你玩了。
多单纯!屎蛋,该下地去了。
田里可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沈二不想阻碍这样单纯的恋爱,只是现实不允许罢了。
沈屎蛋拉起胎记女孩的小手,走,咱们去田里玩去。
梁秀兰裂开嘴唇,笑了,这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看那老太婆还想要银子。
一分不给!这样一想,梁秀兰就觉得沈屎蛋特别牛掰。
胎记女孩跟着沈屎蛋一同下了地,她没调皮,也没偷懒,辛勤劳作。
沈二看在眼里,倒是升起了丝丝怜惜。
傻妞啊,今后要是真跟了屎蛋,好日子可没有,天天肯定都是要干活的,你怕不怕?傻妞看起来倒是正经挺多,只是她那养母,实在不太好说话。
胎记女孩摇了摇头,叔叔,不会,傻妞从小干这些活儿长大的,不嫌苦。
胎记女孩哭多了,此时发出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爹,还有我呢,要是傻妞不干活,我干,我一人干两人的份。
沈屎蛋就像刚发芽的小树苗,一下子便茁壮成长,成了一个苍天大树。
让沈二有些接受不了,屎蛋,最近变化可真是大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身子不舒服吗?以前的沈屎蛋,只顾吃,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就算是梁氏吃了他一颗糖,他都会想方设法要回来,从不让人家吃自己的东西。
沈屎蛋甩了甩头,顺便还把额头上的汗珠给甩干了,爹,屎蛋好着呢。
爱情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可以把一个人的智商给刺激出来?梁氏坐在田埂上,享受着自然风带来的惬意,她望着胎记女孩利落的动作,笑了笑,就像捡了宝似的,屎蛋有福了。
就是样子丑了点,还有有时候说话气人点,其它都还好。
到了放榜的日子,沈俊上县城看了榜,他看了一眼,天,状元。
他有点难以置信,遂抬起手揉搓着眼睛,再定睛一看,还是那个结果。
他坐上马车,开心地奔回石头村。
放榜的这天正是寒清店开张的日子,因为是免费的,还有凌文寒叫来的好些免费试吃顾客,所以,客满寒清店,显得热闹非凡。
沈俊蹦跳着进入了寒清店门,我中了,中状元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沈俊的眼角出现了几滴泪花。
沈清在厨房捆着米板,听到沈俊带回来的这么大喜讯,也不顾锅里已经滚开的水向外四溅,跑了出来,俊儿,真是咱家的大好事啊!凌文寒早知道是这样个结果,遂也没表现多明显的喜悦。
今儿在场的各位,要酒随意,要饭随意,要米板随意,反正店里有的都随意,今儿全场免费!还有比沈俊中状元了还让人兴奋的事吗?王氏更是高兴地哭了,三儿啊,儿子有出息了,可比你有出息啊。
凌文寒看沈清高兴的手舞足蹈,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还真是有失形象,连忙把她拉进了厨房,都说出去全场免费了,还不赶紧动手干活?沈清不好意思地朝凌文寒挤出好几个大笑容,知道了。
沈清将碾好的米浆倒入铜盘里,然后将铜盘放进锅里。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从锅里把铜盘捞了出来,然后用筷子把铜盘上粘着的那层白色皮隔了下来,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然后用小勺子,从馅盆里舀了大勺的馅放在这层白皮的中央,因为她心情好,所以放的馅特别多。
然后从白皮的一角开始折,把馅折进里端,然后在白皮上层添些芝麻油。
沈清还在芝麻油里头放了用油剪过的葱叶和葱头,香味直扑人鼻,引来了更多的顾客。
真是不错,看着菜单,这价钱也是不贵,要不今后都抽个空过来吃?有一桌上,一个年轻力壮的大汉跟对面坐着的妇女商量着,看起来他很享受。
妇女点了点头,我可是从来没吃过这些玩意儿,真不知道沈清还留有这样一手,真是有吃福。
这样听来让人心情愉悦的话语弥漫整个店。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极好的。
明日应该就会颁布官爵,沈俊,你想被安排在哪里?抽着闲空,凌文寒跟沈俊聊上了。
沈俊不假思索,凌大哥,要是可以,我还是想待在石头村,陪我娘和清儿。
他似乎说错了什么,不对,就陪我娘。
凌文寒笑了笑,跟我还计较这么多?沈清要是能多些人照顾着,我自然也是开心的,没必要这么强调。
沈俊不好意思地回了个暖笑,你跟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这么敏感的问题,凌文寒不是有意逃避,只是他在等待时机,等到凌慕山再也不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沈俊啊,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的?是时候该找个对象了。
沈俊的问题,凌文寒直接给绕过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提,既然凌文寒不说,肯定也有他的原因,凌大哥,这成家之事还是先放在后头,俊儿还没想要成亲呢。
凌文寒笑了笑,一听就还没找着对象。
你听说没有,咱们村子里头的村官前日被罢免了,下人都被哄了出来,你们想啊,这石头村肯定是不能一日无主的,今儿又是放榜的日子,想来明日就会把村官给补上。
店里头突然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惊动了正在张嘴吃着东西的大伙们。
喂,这位兄弟,你所言是真是假?这要是被柳村官听进去,你就没命了。
有个小兄弟抓起桌上倒满酒的碗,喝了起来。
我旁边这位兄台就是前日被柳村官赶出来的伙计,你要是不信,你问他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一开始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说的一点都不假,前日,有个长得特霸气的男儿带了些武士上柳村官家了,摘了他的乌纱帽,还脱了他的官服,收了他的官印。
这个苍老的声音先暂停了一会儿,还给他五日收拾家当的时间,等着到时候接受处罚。
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信,这柳村官为人还是挺好的,至少他在位以来,石头村的粮税交的少了。
柳村官也没刻意为难老百姓,那柳村官到底是触犯了谁?遭到这样的报应。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传言的,柳小姐腹中小孩是凌县官的?有吃的都堵不住这些八卦的人们。
我听说了,柳村官还把凌县官告到市官那去了,可是结果下来,却是柳秋雨自造的谎言。
这一切都是柳秋雨自己编造出来的。
有一个外表看起来挺彪悍的男儿,把萝卜干嚼得嘎吱嘎吱响。
我还听说了,柳村官还向市官提说要罢免县官,然后他上位呢。
要是真这样,县官怎能轻易饶恕柳村官?就是啊,看来,被把柳村官赐死,那也是凌县官大德啊。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沈清抬着一大盘的米板走出厨房,听到了这些言语,站立着,朝着凌文寒的方向望去,这些、他都默默地为自己做到了。
因为今天是沈清第一天开张,沈月和宋云雁提着一袋水果过来捧场。
沈月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包围着,脸色自然是好的不得了的。
清儿,这东西,味道比番薯饭好呢。
沈月给宋云雁碗里夹了好几捆,好吃极了,多吃些。
凌文寒见状,走了过来,这两口子,还真是亲昵。
怎么样,最近可是带喜了?凌文寒总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这才吃着饭呢。
凌公子,这也能猜?凌文寒最近的脾性是越发的好相处,所以宋云雁也能放松下来跟凌文寒扯一些有的没的,跟沈清姑娘进展成如何了?凌文寒裂开性感红唇,朝宋云雁邪恶一笑,你是不是要传授些恋爱经验给我?宋云雁听着这口气,完全是在拿他寻乐,干脆就不回话,埋头享受着免费大餐。
沈清折腾了好一会儿,觉着有些站累了,就往锅里添了些凉水,然后走出了厨房。
姐,你别听凌大哥瞎胡说,他说的都不要随意听进耳朵里去。
沈清帮着凌文寒说话。
今儿俊儿考中了状元,是不是要给俊儿做些好吃的?鸡鸭鱼肉?凌文寒点了点头,是该起点姐姐的范了,去给沈俊买只烤鸭,还要带上一只鸡,多买些猪肉,水果就不必了,沈月姑娘都给带来了。
沈清轻拍着凌文寒的后背,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的凌少!凌文寒用右手食指指着宋云雁,这么大个人物在眼前,怎么还用得着我出动?沈清才不管呢,你们俩一起去。
我说清儿啊,这我都帮着干了好些活了,我那五十亩田地,你什么时候去帮我种荷花啊?沈清敲了敲脑门,天,这些天忙着店里的活,可把这正事抛在脑后了,明日田地耕完就给种,现在你先去买肉。
凌文寒拽上了还在张口吃着米板的宋云雁,少不了你。
姐,昨日,屎蛋可找上咱们家去了,见我们家没人,自己进了去,还好被我逮了个正着。
凌文寒和宋云雁都走了,沈月就在沈清耳边悄悄说起。
沈清一听,觉得不妙,他上咱们家去干嘛?沈屎蛋不会要做出什么偷窃之事吧?问他了,他回说是来看咱娘的。
清儿啊,是该给家里安个像样的门了,不然家里一些贵重物品,怕是被人拿了去都不晓得。
沈月有些担心,生怕晚上他们都睡下了,有人偷偷进去做些什么坏事。
这日子好过了,外人看着都会眼红,装门是一定要的,只是沈清想该过一栋新房子,所以一直这样拖着。
要是装过门,倒不如再盖过新屋。
沈清撑着下巴,先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店里来,叫娘和沈俊都到店里来住,住上一些日子,把旧屋拆了,然后盖过大瓦房。
沈清在心里勾画蓝图。
沈月听得津津有味,很幸福,对了,清儿,俊儿考中状元了,这房屋就更不必要担心了,想来肯定会给沈俊安排一个衙门的。
只要想到沈俊要当官,沈月就笑得合不拢嘴,再告诉你一件喜事。
沈月朝四处扫视了一通,把嘴巴挨在沈清的耳旁,我有喜了。
沈清听了,弹开,天,太快了吧?姐,这是真的吗?我的小外甥?沈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真是幸福。
你跟凌公子呢?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沈清现在还在恋爱阶段,她还不想把自己太早带入婚姻殿堂,过上妇女的生活,她的青春路还很长,她要尽情释放自己的梦想,还没这个打算。
沈月从来就摸不透沈清的想法,清儿,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再等上几年,怕是人老珠黄了,凌公子看不上了。
要是凌文寒看中的是她的外貌,那这段日子不正是验证他真心的最佳时间段吗?看不上再另寻他人呗,实在不行,就跟娘过了。
沈清不以为然,似乎相信凌文寒不会这样抛弃自己。
送走了免费试吃的顾客,剩下沈清他们。
沈清煮了一大桌的好菜,会沈俊贺喜。
今儿顾客的回声特别好,我今儿特别开心,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让我这么开心幸福!沈清喝掉了杯中酒,然后再往杯里倒了满大杯,今儿俊儿中了状元,作为姐姐的我开心,非常开心,大家一起为俊儿贺喜吧。
又是一杯下肚,再添一杯,月儿有喜了,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咱们今晚使劲乐,喝!沈清正举起酒杯,凌文寒夺过,你喝多了,这杯让我替你喝。
沈清看着凌文寒豪爽喝掉杯中酒,笑了,我就是喜欢经常心疼我的凌文寒!☆、73 对换凌文寒喝过沈清杯中酒后,起身给她盛上一碗白米饭,往她碗里夹了好些菜,把饭吃了些,空着肚子,酒就别喝了。
沈清高兴,今儿喜事连连,她乐意,但是她不胜酒力,看凌文寒这么细心照顾自己,她又不忍心拒绝,所以就乖乖抓起碗筷,笑着吃起了饭。
你们俩这样光明正大地秀恩爱,真是让人看了嫉妒啊。
宋云雁和沈俊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看得沈清直打哆嗦,吃饭不许说话,卡喉了可不好。
话音刚落,笑声不断。
沈乾带了些人,先去了柳府,昔日的柳村官,东西收拾好了吧?今儿县官叫我带你走。
柳天鹤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江氏听到了厅内有动静,慌忙走出房间,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去?声音里已经没有再多的怨恨了。
把收好的东西拿上,要是不够拿的就放着,我叫上些人帮你们带上,别管我会把你们带到哪去,反正不会让你没了性命。
柳秋雨挺着个肚子慢吞吞走了出来,步履有些艰难,只要多走上几步,就会让她气喘。
她近日心情不是很好,整个脸色苍白的让人看了恐惧,娘,这就要走了吗?江氏再度崩溃地流下眼泪,这次的泪水想来应该是为居住好几年的柳府的不舍。
看着江氏不用无声的回复,柳秋雨实在难忍心头的悔恨,这位大哥,我爹已经丢了帽子、脱去官服、交了官印,就不能给我们留条后路吗?沈乾才不会疼惜柳秋雨,她跟沈清的纠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现在可不是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了走人。
柳天鹤呆呆地接受这一切的大突变,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委屈,此刻的内心却汹涌不断,夫人,雨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连最后的一顿晚餐,吃得是那般的凄凉。
江氏只顾流泪,除了用泪水宣示她的苦难,她无法再找到更好的方式。
老爷,还能有什么东西?这都要离开了,带多少也无用啊。
江氏除了捡了些衣裳,就没把府上的多余东西带走,不是她不想带,是带不走。
柳秋雨用手托着她的大肚子,仿佛会一个不小心孩子就会掉了一样,爹,走吧。
既然挣扎没有用,那就选择接受。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沈清被朱家赶出去的那晚。
现在的自己,跟那时候的沈清,多像?!沈乾喊来了辆马车,帮他们把东西弄进车里去。
柳天鹤一家都上了车,要不是因为柳秋雨怀着孕,不方便走路,凌文寒绝对会让柳天鹤全家靠十一路公交走着去。
马车在一个看着那么眼熟的地方停了下来,下车吧,你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
沈乾招呼他们下车。
柳秋雨下了车,把脸上的面纱裹地更紧了,娘,怎么会是这里?沈坤在屋内催促着沈清赶紧收拾了东西,清儿,你怎么就不听坤哥的话呢?乾哥都快要到了,你要再不收拾,怕是来不及了。
沈清没搞清楚状态,况且家里有太多的小生命需要她照看,她凭什么要离开?坤哥,这家里头还养着猪呢,这外头还有俩园子呢,我这要真离开了,谁帮着看?清儿,今儿俊儿上县城接受上级指派的官爵,我可是在凌县官手下工作的,俊儿被任选为石头村村官,我会不知道?现在要你搬家呢,是完全因为咱们俊儿有出息了,在石头村有地盘了,可以不用再窝在土坯房里受苦了。
沈坤一个劲地给沈清解释,希望她能听进。
沈清因为昨日喝了些酒,今儿头还有些痛,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坤哥,那这是要搬去哪?沈清有种不太美好的预感。
你赶紧收拾了,坤哥带上婶婶和你一同前去便知。
沈坤故意没说明住址,只是想让沈清提起好奇心,好让她能顺从自己的意。
沈清才不吃沈坤这套呢,要是你不说,那我先上店里去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自己还在家中,这店里,王氏该忙坏了。
沈清正要起身出去,沈乾就走了进来,清儿,你怎么还没把东西收拾好?沈乾一进屋,一切照就,眉头不禁紧锁。
今儿你们倒是怎么回事儿啊?拼命喊我们搬家。
就算是沈俊当上了村官,这搬家的事,也可以不用这么急的吧?柳秋雨才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她不淡定了,娘,我要走,我不要在这里。
江氏同样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何要来这里?这里到底能不能住人?柳秋雨拼命拉着江氏的手臂,娘,带我离开这。
她现在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沈清?而且还要让她跟沈清互换生活,她怎么能忍受?江氏没来过沈清家,只是对沈清这丫头有所耳闻,所以她对柳秋雨表现的过激态度有些不明白,雨儿,你认识这户人家吗?柳天鹤看着眼前的土坯房,茅草屋顶,夫人,往后看来要过农民的日子了。
柳天鹤的话才刚说完,柳秋雨就放下了在江氏手臂上挣扎的手,爹,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咱们家不是有银子吗?咱们不要在这里过,咱们自己盖房子去啊。
柳天鹤摇了摇头,还能有什么银子?散给那些跟着我们多年的侍从们了。
江氏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你真是傻啊,把银子都散了,那我们拿什么活?静静的,谁都没有接话。
叫他们进来。
沈乾在屋内朝着屋外的武士喊道,把东西也搬进来。
柳天鹤没有怨天尤人,静静地接受一切对他的惩罚。
江氏看柳天鹤都没有反抗,就更没想过要凭借她的微薄之力挽回些什么,只能拉上柳秋雨,跟在柳天鹤的后面。
柳秋雨面部表情很痛苦,为什么要这样待她?沈俊从县城回来,看到家里乱成一团,姐,这怎么回事儿?看样子,不像来贺喜的。
沈清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大胖子,你是柳秋雨?她压根就没想过柳秋雨会是这副模样,看着狼狈不堪的她,沈清却笑不出来。
柳秋雨听到了沈清的疑问,没有打算回答,而是躲在了江氏的背后。
雨儿,你认识这户人家?江氏刚刚在门外问过柳秋雨这个问题,只是柳秋雨太过激动,没有给她解释和答复。
柳秋雨用虚弱的鼻息接受着这一切的转变,娘,她就是沈清。
声音很小,只有江氏和柳秋雨自己能听到。
乾哥,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来我们家作甚?沈清不好的预感还是上映了。
奉凌县官的命,把柳府腾出来,给未来的沈村官。
沈乾明显有些得意,自家人有出息了,他还说了,就让昔日的柳村官住你们现在的屋。
沈清看着柳秋雨肥胖的身躯,实在难以相信那么爱美的柳秋雨居然变成不忍目睹的胖女人,还怀着孩子。
她有想过要像凌文寒替柳家求情,就算给柳秋雨上点厉害,那罢了柳家的官爵也就够了。
只是沈清一想起柳秋雨带给自己的伤害,她就没想过要原谅柳秋雨。
俊儿,收拾东西吧。
沈清转向沈俊,柔声叫唤道。
姐,那屋里那头猪怎么办?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们走?沈清笑了笑,凌文寒肯定把这些都考虑好了,不需要自己再浪费脑力了吧?问你乾哥。
沈乾听到,也笑了,凌县官说了,猪留着,让柳老爷帮着养,等养大了,再牵回去生小猪崽。
外头的便菜也一律由柳夫人照看着。
太过分了吧?沈清,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柳秋雨突然站了出来,她实在难以忍受被这样指唤着,从来都是她指唤人家的份,现在倒好,全部都颠倒了,她不服气。
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才是沈清认识的柳秋雨,不过沈清不会那么善良,把自己的善心浪费在一个曾经对自己做下滔天大罪的好友身上。
沈清没有理会柳秋雨,沉默是对柳秋雨最好的惩罚。
沈清进了屋,收拾了些衣裳和贵重小物品,然后出了厅。
娘的房里我也帮着收拾了。
沈俊东西不多,也就一些书籍,沈乾都派人帮忙整理了。
把这些搬到马车上。
沈乾叫上几个武夫,小心些,别摔了。
沈清走到柳秋雨的面前,家里的猪就拜托你们了。
沈清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想让柳秋雨亲身体验下穷人家的苦,她要看看柳秋雨还能到处惹是生非。
柳秋雨咬着牙,斜瞪着眼珠子。
这些地契是凌县官赏给你们的。
沈乾将凌县官分割给柳家的几亩田地的地契交到了柳天鹤的手中,自生自灭吧。
说完,叫上那些武士,跟沈坤一同出了门,清儿,一起出去吧,免得站这里让他们想拿你如何。
柳天鹤扫视着四周,江氏、柳秋雨该怎么适应?沈清跟上沈乾的脚步,凌县官会不会对柳家过分了些?柳家已经遭受了罢免村官的最大刺激,却没想到,还跟沈清完全对换了下生活环境,这样的重击,柳家能挺过去吗?不让他们吃点苦,他们压根不知道得罪人的惨痛代价。
沈乾照搬凌文寒的原话。
说的时候却能面无表情。
那先带俊儿过去,我先回店里,不然娘得忙坏了。
沈清边跟沈乾打了招呼,边起步。
曾经的沈家,现在的柳家,时间过得真快。
江氏干站着,不知道在这么破的房子里,她能活到什么时候,老爷,这样的日子,要我们怎么起开?而且雨儿这腹中还有孩子呢,这营养上哪找去?沈清那丫头,对我们太过分了。
今日一见,沈清容貌绝对是吸引人眼球的,只是没想到昔日跟秋雨玩得那么好,现今却当成不相识。
跌落的人生阶段,刚好是见证一个人对你的忠贞度,只是沈清对柳秋雨的心已冷。
娘,要是真要在这里生活,比上天天晚上被小怪物咬,还得天天做噩梦,那雨儿不如死了算了。
柳秋雨先前还小的时候,柳天鹤还没当上村官的时候,她在沈清家住过一晚,那一晚是她最痛苦的一个晚上,被吱吱响的小老鼠吵就算了,还有个子非常小的蚊子咬,着实让柳秋雨痛苦了一个晚上。
昔日的一个晚上,却变成了今日的永远,她怎能一下子接受?江氏、柳秋雨唧唧歪歪的抱怨声,让柳天鹤觉得更烦了,他在面前的方桌上‘啪’用力一掌,你们现在吵就有用?都已经这样了,就认了吧。
柳天鹤也是从苦难的家庭中挺拔而出的人才,只是命途不好,在半路碰上了凌县官,碰上就算了,还一个不小心招惹了人家。
他也上过山、下过地、养过猪、种过菜……所以,他还是能表现得镇定一些,实在不行,他可以重头再来。
江氏跟柳天鹤同患难过,自然知道柳天鹤的心绪,老爷,那我们先前的劳累不是白忙活了?江氏只要想到她过着贫苦日子,天天起早贪黑,腰酸背痛。
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我说过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是日子慢慢转好,那我们真该好好做人了。
柳天鹤发出感叹,这样的起落真不该出现第二次。
傻妞,碗放桌上就好,娘会洗的。
吃完了晚饭,胎记女孩帮着收拾桌子,沈屎蛋看到了,连忙制止。
你在我家就是客人,客人是不需要干这些的,记住没?梁秀兰听了可不乐意了,这算什么话,把老娘当劳动力了?屎蛋,说话可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要是这样,我是坚决不同意傻妞进咱家的。
胎记女孩没有理会梁氏,听了沈屎蛋的话,走到沈屎蛋的旁边,记住了。
娘,这傻妞都还没进咱家呢,怎么就要让她干这干那的?沈屎蛋替胎记女孩打抱不平,再说了,傻妞能主动收拾桌子,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可是咱们家的客人,娘,你倒好意思让她干。
而且今日太阳那么大,傻妞干农活都没停下过,就不知道娘你蹲在大树下乘凉,还好意思开口让傻妞干这些有的没的?沈屎蛋每字每句都在维护胎记女孩。
沈屎蛋说的这些话,飘进梁氏的耳朵里,她差点吐血身亡,沈屎蛋可是她亲身儿子,这丑八怪才来几天,就把她给隔得远远的?屎蛋,你可别忘了,没有我,上哪去找你?你还敢在这说大话,真是活腻了你。
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在梁氏身上,怎么就成了养地主了?沈屎蛋拉上胎记女孩的小手,娘,你就行行好,多给我们一些二人世界。
我们出去玩咯。
说完跟胎记女孩走出家门,不管此时梁氏的脸色有多难看。
梁氏青筋暴起,长得丑就算了,还把我家屎蛋的心毒成这样。
要是能进这扇门,我就死给你们看。
梁秀兰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小亏,天生种田的,出来刷碗。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漫步于村间小道。
傻妞,你娘真狠。
沈屎蛋开门见山。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沈屎蛋的家庭情况她看在眼里,就梁氏那样的蛀虫,能让沈二家好过到哪去?屎蛋,我跟娘吵架了,今后应该回不去了。
沈屎蛋先是瞪圆了双眼,再是张大了嘴巴,傻妞,这怎么行呢?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我在捡便宜,这样传出去,我怕人家说你的不是啊。
明明就是沈屎蛋吃优惠,还怪在胎记女孩身上了,脑袋又转不过弯了。
胎记女孩歪着小脑袋,不解,屎蛋,我娘过分了,你又嫌弃;现在我跑出来了,不需要你出婚金了,你也嫌弃?沈屎蛋像是那种暗中贪小便宜的人吗?傻妞,这样可不行,要是你娘把我们都给告了,那不就我们都悲哀了?胎记女孩将脑袋倾斜四十五度角,认真思忖着,屎蛋,我娘她肯定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的。
胎记女孩的养母虽然本性不恶,但是只要扯到银子上的事情,绝对会从善到恶。
沈屎蛋很认真地盯着胎记女孩,傻妞,你回去,跟你娘讲价钱,要是她不肯,你再断不迟。
这样于情于理,沈屎蛋都做到了。
胎记女孩把沈屎蛋当成了男子汉大丈夫,嗯,要是娘不同意了,我再跑出来。
她紧紧地抓住沈屎蛋不大的手,屎蛋,你要不要在我家门口等我?她怕,她怕养父突然把她一顿毒打。
------题外话------今后的每一天,应该会更的少了,但是不会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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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更是感激追文的你们,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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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思想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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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入党志愿书。
哭。
☆、74 心水沈屎蛋怜惜地摸了摸胎记女孩的后脑勺,我陪你去。
胎记女孩和沈屎蛋带着满腹的希望到胎记女孩家里。
此时养父养母都在厅内吃饭,养父一脸的红,看着就是喝过酒的。
爹娘。
胎记女孩先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但是此时心情有些低落。
养母专心于饭碗,对胎记女孩没放在心上。
养父看见沈屎蛋,跟胎记女孩肯定是有一腿,傻妞啊,这傻瓜是谁?养父从来就一个粗人,说话大大咧咧。
胎记女孩皱着眉头,说话比梁氏还土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养父了,爹,他就是我说过的,要跟我拜堂的男儿。
养父一听,眼睛亮了,傻妞啊,你也是时候该出这个门了,爹娘都老了,不能再养你了。
说完客气话,他转向沈屎蛋,满口的酒气,我说傻蛋,婚金我们也不说多,拿得出十两银子,傻妞就归你。
十两刚敲定,养母眼珠子上翻,跟养父明显起了分歧,你脑子烧坏了?还是灌酒灌糊涂了?十两银子就想把咱傻妞带走?休想,没我同意,谁都别想把她从我眼皮底下带走。
养母的话就是锤子一样,敲得养父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这老太婆是不是疯了?傻妞都长成这样了,有人要还不赶紧推出去,还讲那么高价钱作甚?死老太婆,这个家我说的算,吃你的饭,真是多嘴。
十两银子,对于养父来说,已经是够买好多酒了。
死老头啊,今儿白天我就跟他们说要五十两银子,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呢,就改口了,这样还能要来五十两银子吗?养母真是委屈,能遇上养父这类奇葩。
养父从来都是只吃现成的饭菜,那种还要经过多次磨合才成的事情,他是万万等不及的。
笨蛋,十两银子,今儿就这么决定了。
明儿给送过来,你就可以把傻妞带走了。
养父到底把胎记女孩当什么了?这样说话,听起来真是让人不觉得愉快。
叔叔,我会对傻妞好的。
不管怎样,沈屎蛋不会为了一时的气愤而抗衡,傻妞,以后都是他的。
胎记女孩默默地哭了,命运的残喘终于要在这刻结束,等待她的会是更新鲜的空气。
沈清还没走进寒清店,就看见了里面的热闹,还有等在外头的客人。
凌文寒派了好些人手,帮着干些小活。
沈清一进店,就看见凌文寒站在柜台前,忙着收账。
沈清面带微笑,没有往凌文寒的方向走去,她先走进了厨房,王氏在里头该忙坏了吧?娘,让清儿来。
沈清有教王氏做米板,而且王氏学得挺快的,动作也行,这不,还能招呼着这么多人。
娘,辛苦你了。
沈清把王氏换了下去,出去歇息一会儿。
王氏坐了这么久,也累了,所以没推脱,走出了厨房。
沈清在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凌文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趴在沈清的肩头上,清儿,客人都走光了,可以不用忙活了。
沈清扭动身子,余光瞄到凌文寒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那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凌文寒的眼睛兴奋地转动了一下,这是最好的,算是奖励吗?沈清沾上米浆的手有些白,然后就直接往凌文寒脸上抹,小白脸,呵呵。
笑声荡漾在整个厨房,在厨房外的王氏听到了沈清怪异的笑声,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凌文寒就知道沈清不是好惹的货,你毁了我的脸是吧?反正没关系,就算我的脸不好看,都是你的。
沈清发觉自己笑得太夸张,正准备掩嘴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凌文寒小朋友,早晨起来不洗脸的哦?凌文寒端正了自己的站姿,脸上的疲惫也被沈清的笑容给散淡了,清儿娘子,怎么叫相公小朋友呢?他装清纯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可爱呢?让沈清总有往上扑的冲动,还有哦,相公脸上没洗干净,那也是娘子的失职,明天罚你多吃几块肉。
沈清收敛了笑容,正经满满,让凌文寒看着可怕,小朋友,谁是你娘子啊?凌文寒变脸似的变去了耍嫩的脸庞,转而变成了认真的神情,早晚都得是,现在叫也无妨。
沈清把手洗干净,背对着偷乐了一个,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厨房,还不赶紧洗了脸出来。
凌文寒听后,速度洗完了脸,跟在沈清后面出了厨房。
娘,我们出去走会儿。
王氏当然乐意,两人的世界,该是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
今天是村里的‘虚天’,满街都是卖些小玩意儿,或者是其它生活必需品。
很热闹。
凌文寒和沈清漫步于街道边。
沈清没有想搞坏气氛,只是有些东西,她想听凌文寒亲口说。
小朋友,为何摘了柳天鹤的乌纱帽,还把柳家都赶到土坯房?凌文寒不紧不慢,也不紧张,面不改色,小笨蛋,这可都是为了你。
沈清没有觉得答案让她吃惊,因为、她有说过,只要凌文寒摆平了柳秋雨,他们就会在一起,这是沈清给自己的下半生下的大赌注,没想到,她赢了。
谢谢你。
柳秋雨对于沈清,算是一个噩梦吧。
要是没有她,或许她跟凌文寒早成眷属。
凌文寒拉起了沈清的小手,小笨蛋,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因为……凌文寒把自己的脸庞凑到沈清的脸庞前,只见沈清红透了双颊,有些不自在,她慢慢闭上眼睛,凌文寒的亲昵动作害她以为凌文寒要亲她,然而,结果却是让沈清失望的,凌文寒看到沈清自恋的动作,笑了,然后把嘴巴靠近她的耳旁,我喜欢你。
不过,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的。
沈清还在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吻,双手要怎么放,是不是要抱住凌文寒的腰?还是放到他的肩头?要是凌文寒不跟自己亲嘴,那又该怎么回应?在凌文寒俯下脑袋的那片刻,沈清脑袋里浮现了N多个这样的无营养的问题。
沈清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多想自己眼睛突然瞎了,这太阳光真是刺眼,害我都睁不开眼睛。
凌文寒看了看天边,没见太阳,哪里来的刺眼的光?真是没逻辑的理由。
小笨蛋,前面有个铺子,咱们过去瞧上一瞧。
沈清还在羞涩,凌文寒为了让沈清恢复正常,干脆就转移了方向。
沈清被凌文寒连拖带拽地来到了首饰铺。
琳琅满目的首饰,沈清在寻找她丢失的传家宝,会不会被遗失在这里?小笨蛋,找什么呢?这么认真。
凌文寒看沈清有目的地搜罗着铺子里的东西,好奇地关心一下。
沈清摇了摇头,没什么。
等到跟凌文寒成亲了,再揭开谜底不迟。
凌文寒趁沈清没注意自己的时候,买了一串手链,是凌文寒看中的,他认为沈清也会喜欢。
有喜欢的吗?沈清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走了吧。
沈清和凌文寒刚走出铺子,就跟柳秋雨撞上了。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柳秋雨,又是你。
沈清对于这些天频繁看见柳秋雨有点不爽。
柳秋雨挺着个肚子,幸亏只是擦碰上而已,不然这肚子哪受得撞击?她用手压着脸上的面纱,尽量避开凌文寒的奇怪眼神,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
说完,她匆匆离开。
小笨蛋,这个肥婆怎么会是柳秋雨呢?凌文寒记忆里的柳秋雨其实是挺苗条的,这样的胖身材,摆在他面前,他怎能相信?沈清起初也是不信的,这柳秋雨本来就是爱美之人,把婀娜多姿的身材吃成这副模样,是她的失误还是老天的惩罚?小朋友,我跟你说,本来我也不信的,可是今儿乾哥把柳家全家人带上我家的时候,柳秋雨就是这个人。
柳天鹤我准没认错,他一家就三口人,除了爹娘,剩下就是柳秋雨了。
凌文寒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受到的惊吓够大的,看起来沧桑了不少,气势也没当前那么足了。
凌文寒对柳秋雨的转变表示大赞同,这样对于沈清,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沈清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她先前做的坏事的惩罚,希望她能挺过去,然后重新好起来。
说实话,沈清也不想身边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但是有些伤害是在向善的路途中一个必须走的转折点。
你会原谅她吗?跟她重归于好吗?凌文寒很好奇,既然有女子能表现得这么宰相肚里能撑船。
沈清点了点头,不为什么,只为她是穿越而来,这副身子的主人也希望一切不要太过伤害,只要她能改过。
孰能无过呢?沈清突然想起凌文寒的亲爹,那你呢?你会为心里的痛做个了结吗?沈清和凌文寒走进了田间小路,空气自然是好的,让人有种舒畅,想飞的感觉。
凌文寒摘了几朵路边小花,小笨蛋,我不能那么容易放下,因为不甘心。
凌慕山对自己以及娘亲做过的事情,他怎能轻易忘记?沈清知道凌文寒内心的痛苦,她也不想凌文寒把凌慕山处置之后更加痛苦。
试问,如果当初那一切都没发生,凌市官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你的日子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富二代、官二代?这样的人生,或许只是在浪费美好光阴,没有了自己的拼搏,生活更是缺少了点点乐趣。
凌文寒将手上的花别在沈清的头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他不喜欢谈及凌慕山。
但恰恰又是沈清提出来的。
或许不会,而且应该不会碰上你,更不会喜欢上你。
凌文寒喜欢上沈清,不就是因为她的遭遇跟娘亲一样吗?他只是有股强烈的莫名冲动,要好好保护沈清,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会选择现在的生活还是有亲爹陪着的生活?沈清不是故意难为凌文寒,只是她想知道。
凌文寒嘴边扯过一道浅笑,小笨蛋,你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呢?真是,越问越离谱。
沈清摇了摇身边的凌文寒,小朋友,你就满足一下小笨蛋的虚荣心啊。
凌文寒点了点头,相比于凌市官,我可更喜欢小笨蛋。
沈清乐了,笑得那么甜。
小朋友,可不可以答应小笨蛋不要再记恨你爹了?沈清知道,只有她才能改变凌文寒的心境。
凌文寒皱紧了双眉,为什么?话里没有小笨蛋,看来有些不愉快了。
沈清停下脚步,面对着凌文寒,面部表情很严肃,我不想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心里的伤害更是不可以有。
因为,我要跟你长长久久。
说完,沈清往凌文寒右脸颊轻轻一吻。
永远都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会怕。
凌文寒听了这些话,心头暖洋洋的,他将沈清揽在自己的怀里,小笨蛋,可是让我忘记,怎么做得到?你可以的,为了小笨蛋,你一定要这样做。
沈清哭了,她怕凌文寒为了找凌市官报仇出了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面对没有凌文寒的日子?以后都不要见他,跟小笨蛋过生活,永远都不要联系他,不要让他知道你是他亲身儿子,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凌文寒听着带有哭腔的话语,心头揪了一下,很痛,他轻轻把沈清脱离自己的怀抱,抓着她的小脑袋,小笨蛋,你真是一个小笨蛋。
别哭,再哭,这田地里的农民伯伯还以为是我在欺负小妹妹呢。
他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原来沈清的泪水是为他而流。
小朋友,我以后就是你最亲最亲的人,所以你再也不会孤单。
我要你好好的。
沈清再度把自己的脑袋窝进凌文寒的怀抱里,很温暖。
凌文寒抚摸着沈清的后背,无奈地笑了笑,小笨蛋,小朋友答应你,但你不可以再哭鼻子了哦?听了凌文寒的话,沈清立马擦干了眼泪,真就没再哭了,小朋友要跟小笨蛋拉钩钩才算数。
沈清把自己的小拇指勾起,来。
她笑了。
凌文寒也照做,挺无奈的,谁叫他拿沈清没办法。
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小指勾在一起,在田园风中飘荡,充斥着满当当的未来。
沈清笑开了,就因为凌文寒答应她不再找凌慕山报仇。
凌文寒觉得沈清傻,之前被柳秋雨冤枉,被朱家赶出府,成为弃妇,被村里上上下下的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却从未见过她留下一滴委屈的泪,今天却让她哭得那般伤心。
凌文寒拉着沈清的小手,小笨蛋,以后要给小朋友生几个娃?这么尴尬的话题,沈清听着却不再觉得害羞,反倒认为,这是她跟凌文寒必走的一条路,一、二、三、四、五……那小朋友想要多少个就多少个吧。
沈清把手指头都数尽了,发现有点多,才把矛头再指回凌文寒。
凌文寒想都不想,直接脱出一个天大的数字,二十个。
二十个?沈清吞了吞口水,她撒娇地扯了扯凌文寒的手臂,小朋友,生小孩会让小笨蛋很痛的。
而且生那么多小屁孩做什么?凌文寒听了,也心疼起来,那我们要两个就好,一男一女。
凌文寒喜欢小孩子,因为他非常迫切地希望把自己满当当的父爱倾注给他们。
那要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呢?这都还没成亲呢,沈清和凌文寒就在这说起来不知名的未来,真是可爱。
凌文寒想了想,男娃就叫凌心,女的就叫凌水。
心水,不就是在意的意思?这不是现代的词语吗?沈清乐了,凌文寒这脑袋瓜可真是厉害,嗯,合起来就是心水,你就是我永远的心水。
凌文寒笑了,虽然不完全明白心水的含义,但是大致上的意思他还是能理解个一二。
我要教女娃扎头发,教她穿衣裳,教她刺绣……沈清幻想了一大堆,婴儿肥的小姑娘荡漾在沈清的脑海。
凌文寒也不甘示弱,我要教他们认字,做人……说完,他们相互看了眼对方,笑了,小笨蛋,要什么时候跟小朋友成亲?小朋友仰望着天空,那么明净,低头望向大地,那么广阔,等到小朋友手下五十亩田地荷花遍塘的时候。
这是她的梦,她希望凌文寒能够跟她一起度过这么美丽的梦想实现旅途。
凌文寒陷入了浅思,荷花满塘?小朋友,那凌心和凌水,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啊?凌文寒斜着眼睛,有些不乐意。
沈清紧紧地拉着凌文寒的大手,小朋友,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咱们一起放孔明灯的时候,我们都许下了愿望吗?心底默默许下的愿望,凌文寒一直逼问,沈清为防说出口就不灵验,所以都没有开口说。
凌文寒点了点头,正准备洗耳恭听。
我在心底说,我要让荷花满塘,然后跟凌文寒永远不分开。
凌文寒把沈清拉到自己的怀抱,我陪你一起荷花满塘,永远不分开。
☆、75 借钱娶媳妇凌文寒从腰间掏出刚刚在店铺悄悄买下的手链,深情地抓起沈清瘦小的手,然后将手链带上,喜欢吗?沈清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男子,从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无限爱意,小朋友喜欢的,小笨蛋都会喜欢。
凌文寒付出的太多,沈清接受他给予的爱意太浓,谢谢小朋友。
沈清再度把自己整个小身子埋伏在凌文寒的温暖怀抱里。
沈屎蛋跟胎记女孩的养父谈拢后,告别了胎记女孩,先回了家中报喜。
爹,傻妞她爹答应十两银子了。
沈屎蛋欢呼雀跃,却没想过十两银子在沈二看来也是天文数字。
这样,傻妞以后就是咱家人了。
沈二没有表现的过于勉强,至少跟中午的五十两银子少去了四十两,结果还是可观的,屎蛋啊,她家人有要求现在就必须先交婚金吗?要是实在没办法,沈二会找到三弟媳,求她借给自己十两银子,为了屎蛋,老脸丢尽了也愿意。
爹,最好是马上给,傻妞马上过来,这都快赶上插秧了,多了个小帮手,你也少干些活,要是就靠娘,肯定全部地里活又让你一个人干了。
沈屎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二听来,感觉不错,这样捡来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那爹出去给你借足十两银子,明儿就上门把傻妞带回来。
梁氏从房里走出来,听到两父子的对话,觉得搞笑,家里要娶媳妇,居然把她排除在外,啧啧,你倒是要往哪借去啊?这样的丑丫头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我这个做娘的真是委屈啊,白把你养得这么大了。
沈屎蛋也不是故意不让梁氏掺和,只是只要有梁氏在的地方,好事定会被糟蹋成坏事,屎蛋可没那闲工夫陪梁氏无理取闹,娘,这又是屎蛋要娶媳妇,又不是你要娶媳妇,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这算是报应吗?梁氏气鼓鼓,她无法相信屎蛋,一个乳气未干的孩子,居然会为了一个丑丫头跟自己对抗,屎蛋,你可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在跟自己的亲身娘亲说话。
沈二在梁氏脸上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失落,甚至是绝望,屎蛋,别跟娘这么说话。
梁氏生是沈屎蛋的娘,死也还是沈屎蛋的娘,这层浓厚的血缘关系如何能断?可是屎蛋却在梁氏面前,胳膊肘往外拐,而且还那么理所当然。
沈屎蛋不以为然,他并不觉得梁氏会伤心,她从来就不把沈屎蛋当回事儿,更何况沈屎蛋说的那些话,都是不痛不痒的。
爹,娘,百事孝为先,这屎蛋还是能懂的,只是也希望娘能替我想想,现在是我要娶傻妞进门,傻妞今后是要跟我过日子,不是跟娘过,娘管那么多事要作甚?这算是哪门子的孝顺?梁氏甩了甩手,你有种出了这个门,跟傻妞远走高飞,要是这样,我倒还管不着。
要是连带走她的勇气都没有,还把她带回自己的家里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还跟娘无关吗?真是心寒啊。
沈二站在一旁,看着沈屎蛋面无表情,梁氏咬牙切齿。
沈屎蛋翅膀硬朗了?要自己飞了吗?屎蛋,先别说那么多了,跟你娘亲道个歉,随后一同出门借足银子。
内部矛盾,和平解决是最佳的方案。
沈屎蛋不干了,他没就没错,爹,我没有错,我不道歉。
沈屎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抗拒梁氏,他也不知道。
梁氏在一旁,静静地,没再说话,就算说多了,身无分文的她能让沈屎蛋给自己磕头吗?无奈的沈二,先安抚下梁氏,秀兰啊,屎蛋也是一时在气头上,过后就没事了,你也别想太多,这天也快黑了,你洗洗准备睡下吧。
你们要去哪里?沈二说完话,拉上沈屎蛋就要往家门外走,梁氏见了,把他们叫住。
出去外头给屎蛋借婚金。
沈二草草回复道,没再等梁氏有所反应,就跟沈屎蛋离开了梁氏落寞的视线。
沈二和沈屎蛋走得很慢,他们都不知道该往哪家走。
明明周围点点亮光的地方那么多,却没有几户人家是可以借钱的。
爹,要不咱上婶婶家借点吧?自己的堂姐开了店,堂哥中了秀才,婶婶家过的日子越发的滋润,这一切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爹,婶婶家现在都这么好过了,咱们上门去求上个十两银子,对于他们应该只是一个小指头的事情。
这样听来,多么寒酸,明明是一家人,明明可以和睦相处。
沈二本来可以不必去三弟媳家弯腰的,如果朱瑾还在石头村立足的话。
可是他把整个石头村的大户人家都想了个遍,硬是没找到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家。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上你婶婶家看看,要是实在不行,那我们也不勉强。
沈二和沈屎蛋达成了共识,一前一后往王氏的家走去。
沈屎蛋在门外头喊了几声,就是没人应,可是里面明明有火光。
沈二和沈屎蛋不再等回应,直接走了进去。
这时候,柳天鹤和江氏他们正吃着饭呢。
请问你们找谁?因为不习惯突然的土坯房,而且厨房的构造跟柳府的相差太大,江氏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适应过来,所以晚饭都晚了许多。
映入眼泪的不是王氏,不是沈清,不是沈俊,倒是柳村官,沈二吓到了,正准备拉上沈屎蛋就往外走。
爹,婶婶他们呢?你们是过来找王氏的吧?柳天鹤见过沈二,当时沈三和梁氏闹矛盾的时候,可是沈二在其中做的乱,不然沈三才不会沦为偷盗之人。
柳秋雨看着到处脏兮兮的,不想多在这个家里停留,便出去走动走动,只是她一个人。
就是啊,你们在我婶婶家做什么呢?沈屎蛋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天鹤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沈二家和沈三家的关系一直很僵硬,要是不会,沈俊顶替了他的位子,王氏一家搬去了柳府,沈二会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
江氏一脸的黑炭,现在的她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不少,上柳府找去,哦,不,是昔日的柳府,今日的沈府。
江氏看起来有点难以下咽没有肉配着的菜肴,不过依然没有抱怨地啃着碗里的饭。
她还等着吃完饭给里面那头小猪喂食呢。
这里头是不是猪在叫?应该是饿了吧?家里很吵,因为猪崽饿昏了,它不得不叫。
沈二关心地问道,不算是关心,是因为这头猪叫得他烦。
沈屎蛋刚听完柳天鹤的话,就拽上沈二的长满茧子的手,爹,婶婶搬走了,咱们去柳府找她去。
沈府,天,自己的堂哥居然这般有出息,还把昔日的柳村官换了下来。
爹,婶婶要是不肯借咱钱,咱就让俊哥哥借。
沈二有点莫名其妙,沈俊可不像沈屎蛋,自己说了算,沈俊对王氏可不是一般的孝顺,他会为了杀父穷人的儿子跟自己的亲娘亲反目?屎蛋,要是借不来也就算了,婶婶对咱家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婶婶对爹也是看在辈分比她大的份上才不会拿爹怎样,这沈清,可是从不把我当回事了,要是她能原谅爹,那简直就是老母猪都会爬树了。
沈屎蛋从来都是乐观派,他才不像沈二那样,尽管往坏的想,爹,沈清姐姐心事软的,再说了,我可是无辜的,我从来就没做对不起婶婶家的事情。
要说做坏事,那完全是你和娘造的好事。
沈屎蛋觉得自己的十两银子完全可以有着落,甚至不用借。
沈屎蛋这几日说话都是句句带刺,不仅伤了梁秀兰,可把沈二也伤了。
屎蛋,这话怎么说的?小心你那嘴巴。
嘴巴永远比脑袋快的人从来就会得罪人。
沈屎蛋和沈二找上了沈府,门外木梁上挂着两个红灿灿的灯笼,灯笼上写有沈府儿子,不仅灯笼上有这么明显的提示,连门的正中央位置,都清清楚楚地刻有沈府二字。
门外还摆着两盆常青树。
沈二走进了沈府,跟你们家主子说,她唯一的表弟找。
门外站着的侍从看沈屎蛋一副酸样,就觉着他是来骗钱的,请稍等。
但是出于沈府的原则,只要有人求见,必须都要进屋禀报,所以侍从只能从命。
沈俊正在看书,沈清和王氏正准备洗洗睡觉。
沈村官,门外有一个声称是您唯一的表弟要见您。
沈俊一听,还在绞尽脑汁想,唯一的表弟?沈清听到了声音,走进沈俊的书房,俊儿,是二叔的儿子,沈屎蛋啦。
没有来往,忘了也是解脱。
沈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是书看多了,可把这孩子给忘了。
让他进来吧。
沈俊虽然对沈屎蛋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是作为他唯一的表弟,他还真是要给他点面子,而且现在自己才刚坐定村官的位置,他可不想因为家事,而闹出点绯闻来。
沈清见沈俊毫无畏惧,倒是也有几分担心,怕是沈屎蛋上门不怀好意。
侍从退了下去,沈清脸上走上前,俊儿,可别轻易心软,要是再次招惹上了,恐怕会引火烧身。
沈俊点了点头,自己二婶的奇葩德性他还是见识过的,沈屎蛋跟二婶有共同的奇葩特点。
侍从告诉沈屎蛋和沈二说,他们可以进去的时候,沈二愣住了。
爹,俊哥哥要见我们呢,你还愣在那做什么?沈屎蛋比沈二淡定也不少,他也不觉得奇怪。
沈俊要让他进去,他管不着为什么,反正他是来要钱的。
俊哥哥,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能当上村官啊。
沈屎蛋,一个不会说话的娃,明显那张嘴长来就是得罪人的。
不仅是沈俊,就连沈二听来都觉得不妥,沈二的脸尴尬了,沈俊啊,别听屎蛋瞎说话,他不懂,要是说错了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沈清端上热茶走了进来,赶巧就把沈屎蛋说的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有话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
沈清在沈俊书桌上放了一杯热茶,至于沈二和沈屎蛋,她压根没想过要给他们泡。
沈二断断续续,沈清,我也知道,这大晚上的找上门来,实在有些冒昧。
沈二的旁白这么多,着实把在一旁听得耳朵都快起茧的沈屎蛋急坏了,他果断打断了沈二的话语,俊哥哥,我就要娶媳妇了,今儿过来想叫你借我十两银子,当然不要还的最好了。
沈俊听了,脸色惨白,气的。
屎蛋,这可是你自己娶媳妇,银子不自己赚去,找我可有什么用?沈二黑了脸,他用大手掩住自己的脸庞,无地自容,没想到,屎蛋比梁氏还蠢。
沈清看得出来沈二的委屈和难过,再看看沈屎蛋稚嫩的脸庞,或许说些无谓的话也是可以原谅的,今天要换做是梁氏上门来,沈清铁定不让她进这个门的。
这银子呢,沈清姐倒是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必须在夏后丰收之日还上。
沈清也不想沈屎蛋步梁氏的后尘,他是无辜的。
她还是希望沈屎蛋能安安分分过上小日子,这样也算是给沈家列祖列宗的一个交代。
至于沈二,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理会了。
沈屎蛋本还想再争取一下,被沈二给堵住了嘴巴,沈清,屎蛋会的,肯定会在夏后丰收之日给你带回十两银子。
不需要你帮着说,我要沈屎蛋本人自己说。
沈清的口吻,一点都不像是在跟自己的二叔说话。
姐,这样只会纵容他们。
沈俊本就没想过要给屎蛋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沈俊能把他们请进来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沈俊都说话了,沈屎蛋要是再不答应,估计沈清就要反悔了,沈清姐姐,我答应你,在夏后还你十两银子。
沈俊,给他写张借条,里头写上借期和还期。
沈俊一直以来都很尊重沈清的想法,而且沈清的想法从来不会乱来。
所以他抓起了笔,开始写借条。
要是还期到了,而我们没有收到你的十两银子,那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沈清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给别人台阶下,有些人就会死皮赖脸地下,甚至变本加厉。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必须给沈屎蛋施加必要的压力。
沈清叫来了下人,给沈屎蛋十两银子,银子拿好了,这借条呢,一式两份,各自都要画押。
沈屎蛋右拇指沾上了红泥,然后往双份借条上都狠狠地加了一个红印。
这样就可以了?沈屎蛋抓起桌上其中一份借条,傻乎乎。
沈二没敢说话,因为沈清刚刚的嫌弃,要是他再多说一句话,估计会被沈清赶出门外也说不定,所以他都让沈屎蛋自己做主。
沈清点了点头,屎蛋,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什么事,沈府也就不留你了。
沈屎蛋听得出来,沈清不想多看他,没事啦,就过来借个钱而已,我和爹现在就准备离开。
沈清叫来了下人,把他们送出去。
以后都会平静了吧?沈清深呼一口气,幸好自己没有发飙。
姐,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屎蛋啊?屎蛋可是跟他娘亲一个德性,最好不惹的好啊。
沈清向来就对沈屎蛋没什么好感,今日却对他大发慈悲,真是让沈俊不敢想象,猜不透。
俊儿啊,坏也是咱那极品二婶,屎蛋是无辜的,大伯先前一直都二伯家照顾,就是想到屎蛋还小,不懂事。
所以多多少少给了二伯家很多的照顾。
现在大伯上县城了,这村里头也就剩下我们这家能给屎蛋帮助,这要是不把银子给他娶媳妇,他要上哪抢去啊?沈清清了清喉咙,希望屎蛋不要步了二伯的后尘,要是也娶上一个极品媳妇,那还真是要了咱的命。
家里有一两个极品就好,不敢太多,不然对沈俊这个村官来说,名声不太好。
沈俊看着沈清说的头头是道,很是赞同,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亲的同堂兄弟,姐,你说的极是,也是但愿屎蛋能好好过日子就是。
沈清笑了,俊儿啊,家里的猪崽不知道还不习惯新主人呢。
这才离开还没一天,沈清就对那天小猪崽产生了思念。
沈俊摇了摇头,这才讲到人的事呢,这话题怎么就转到猪头上了?姐,你要是想它呢,可以把它牵过来这边养的,这后面可以搭个小猪盆。
沈清摇了摇头,不行,就是要让柳秋雨养着,让她看看欺负人的下场。
沈屎蛋怀揣着十两银子,很高兴,爹,傻妞就是我的了。
沈二也替他开心,这样一来,也不用说欠沈清的,到时候等到田地的稻谷丰收了,肯定是有余钱还上的。
屎蛋,回去了,给你娘道个歉。
☆、76 昔日是昔日,今日是今日沈屎蛋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身上的十两银子,爹,回去了,别跟娘说我借足了十两银子,怕是娘拿了去。
沈屎蛋没有直接回应沈二的要求,对于向梁秀兰道歉,他压根就没想过。
屎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这傻妞到时候还是要跟你娘生活在一个屋的。
沈二对于沈屎蛋的变化是措手不及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要为母子两的感情担忧。
而且屎蛋以前从来都是跟梁氏粘在一块,怎么会闹成今天这副模样?爹,娘都那么说了,她就一个见钱眼开的人,我才懒得跟她多说话。
沈屎蛋撅起嘴巴,不以为然,挺直腰板朝前走去。
爹,我现在可是有银子了,傻妞她娘就不敢欺负傻妞了。
沈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家庭的战争是无论如何逃不了的。
柳秋雨那双脚上承载的重量太大,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像极了丑小鸭。
她艰难地走回了家,曾经是沈清的地盘。
雨儿啊,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以后就少一个人出去了,要是身子伤着了,可就成难事了。
柳天鹤看见柳秋雨进入眼帘,遂给了个醒。
吃饭没有?柳秋雨拉着一张脸,嫌弃,对于这个‘新家’,她除了嫌弃,就是嫌弃,爹,这让我怎么有心情吃饭?这一个肚子都两个人用了,柳秋雨就不饿吗?雨儿啊,都成这样了,吃不下也是要吃的,不然这腹中小孩如何受得了啊?啊……从猪窝传来一声尖叫声。
柳天鹤听闻,匆匆赶了进去,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江氏满脸、满身都是猪食,狼狈极了。
老爷,这猪吃饭都不好好吃,我都把食物盛下去了,它却吃得响当当的,还溅得我一身。
这猪,我不养了,这日子,我不过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从天到地的生活变化,着实让江氏那一丁点的耐性磨平。
柳秋雨哭着一张脸,娘,臭死了,看那猪头,还长那么丑,你倒是惹它做什么?干脆不要理了它最好,让它饿死在这房里。
她捏着鼻子,发出很重的鼻音。
江氏掩着面,哭得一塌糊涂,就像走散了,找不到妈妈的小孩,看起来那么举足无措,雨儿啊,娘倒也想不惹了它,只是它叫得那个响啊。
晚上就休得想睡个好觉啊。
夫人,你先去洗洗吧,这交给我。
不就一头小猪崽吗?娘,我饿了,先给我煮些好吃的。
柳秋雨肚中的咕噜声不期而至。
你先换了衣服,这要是把身上的猪食掉进了锅里,可让我怎么吃?柳秋雨毫不掩藏地说了江氏的不是。
江氏擦干了泪水,从脸上硬挤出一个浅笑,老爷,那我先进房换身衣裳,雨儿,娘很快就出来给你做好吃的。
柳秋雨捏紧了鼻子,朝猪圈白了一眼,然后匆匆离了去,这样的屋子,倒是人住的?柳天鹤在猪圈外等着小猪崽把猪盆里的食物先吃掉,然后再往猪盆里倒食物,直至把木桶里的食物都舀进,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你倒是好养。
雨儿该像你学习啊!小猪崽听到柳天鹤的话语,居然抬起头轻蔑地看了眼柳天鹤,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埋头吃饭。
江氏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儿,她热好了米饭,炒了个青菜,然后一齐端了出去。
柳秋雨干站着,即便她站得真的很累。
雨儿啊,这有凳子呢,怎么要这样苦站着?你这身子怎么受得了这样折腾?娘,这凳子脏成什么样了?哪是人坐的。
木凳上因为时间长久的关系,有些变色,却被柳秋雨误认为脏。
江氏从厨房拿出抹布,往木凳上擦了擦,雨儿啊,这不脏的,干净着呢。
然后,她又折回厨房,往橱柜里抓出碗筷,给柳秋雨盛上一碗饭,雨儿,坐下来吃吧。
柳秋雨皱紧双眉,还是没能安下心来,娘,明儿上街买上几条新凳子吧。
可能是腹中小孩折腾了她,也可能是她站酸了,她还是坐上了木凳。
她抓起碗筷,看着碗里的饭倒是还正常,正准备夹菜来个狼吞虎咽的时候,她受不了了,娘,这让雨儿怎么下咽?一盘清淡无光的青菜?江氏也很无奈,她也想给柳秋雨端上大鱼大肉,可是,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她要上哪去给她大鱼大肉?雨儿啊,你就将就着吃,今儿搬过来仓促了些,没出去给你买好吃的,等到过些日子,家里好多了,就给雨儿煮好吃的。
江氏带着细细的温柔语气安慰着撒着气的柳秋雨。
饿死我们俩吧,这么没营养的青菜,连我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腹中的孩子?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呢?柳秋雨很委屈,虽然现在身上到处可见都是脂肪,但是她依然追求高质量的生活。
江氏再次掉下了眼泪,发出丝丝哭泣声,雨儿啊,娘怎么会对你不好呢?娘巴不得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怎么可能对你狠啊?娘,这待我好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
柳秋雨不想跟江氏闹僵,只是她忍不住,她无法接受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连猪都嫌弃的菜,让我怎么吃的下?柳秋雨甩了碗然后走进了房间。
江氏泣不成声,老天爷啊,还让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柳天鹤喂饱了猪崽,关上了猪圈门,也是难忍恶臭地皱了皱眉,猪粪遍地。
他洗了个手,走到厅内,夫人啊,怎么坐在这?不回房里休息?江氏委屈地吸着鼻孔里的鼻涕,眼泪已经没再往下流淌,老爷,雨儿不吃不喝,这样怎么可好?柳天鹤看着桌上仅有的一盘青菜,还有一个歪斜的碗。
夫人,进了房去吧,雨儿要是饿了,她自己会出来吃的。
柳天鹤端正了歪斜的碗,然后端进厨房。
他扶着江氏,双双入了房间。
柳秋雨以为自己撒了气,江氏就会给她煮好吃的,然后敲门喊她出去吃饭。
可是,她足足等得肚子叫上了好几百遍,也没见到江氏的身影。
娘真的想饿死雨儿吗?她摸着饥饿难耐的肚子,真是难伺候。
她坐在床边,不敢往上躺,因为床上只有一层稻草,加上一层薄布,仅此而已,她是不可能让自己高贵的身子躺在这样的床上的。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希望能让肚子的哭叫声停止,可是,不管她怎么耍招,肚子就是跟她闹上了。
直至她再没了力气来回走。
还是出去吃些吧,先让肚子不叫再说。
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她不想让江氏发现她吃回头饭。
饭菜已经不在桌上,柳秋雨又蹑手蹑脚摸进厨房,然后翻遍厨房,可把她要找的饭菜找到。
娘亲可真是狠,还说心疼我。
我要不是自己出来吃,没准会饿死在那破房间里。
她直接就借着从屋外透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吃着寒酸的一顿晚饭,却吃的狼吞虎咽。
沈屎蛋和沈二回到了家里,梁氏正在家门槛上坐着,候着他们的归来,呦,这心情看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也有人借钱给你啊?语气不太友好,沈屎蛋可是梁氏的亲身儿子,成亲何等大事却把她排除在外。
她怎么能沉得住这样的气?屎蛋没想理会她,直接拔腿欲往门槛里跨,梁氏却把他挡在门外,屎蛋,你也不瞧瞧,今儿可是娘跟你说话,你能这样直接无视?沈二站在沈屎蛋和梁秀兰之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好了,都别闹了,这天色也不早了,都进屋睡觉。
你一边凉快去,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用不着多事。
梁氏的一句话直接就激怒了沈二,什么叫她自己的儿子?他抓住梁氏的手臂,用足了全身的力道,然后往上拔,你给我起来,妇女家在这样个地方蹲坐着,成何体统?梁氏死活不起,还硬是伸出两条腿挡住沈屎蛋要进门的去路。
你们想进这个家门?没过老娘我这关,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梁氏怎么会是屎蛋惹得起的呢?沈二甩开梁氏的手,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开骂,秀兰,你别得寸进尺了,要是再这样,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二的话没有让梁氏收敛,但是她哭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一瞬间,梁氏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张脸被毁得狼狈不堪。
娘,你这说的是啥话?沈屎蛋很无奈,原本满怀的期望被梁氏哭没了。
久久之后,沈屎蛋实在难耐外头的风寒,他伸出手,抓起梁氏的手臂,娘,外头冷,咱进屋了再说。
沈二也上前帮忙,梁氏哭够了,没了声音,也没有眼泪。
屎蛋啊,你要是真要跟傻妞成亲,那就好好跟你娘说,可别把事情弄乱了,让家里头都不好过。
沈二看着梁氏,心头升起了一丝怜惜。
沈屎蛋摸着怀里用布抱着的十两银子,沉甸甸,他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爹,先让娘睡觉去吧,明日把傻妞带回来的时候,我会跟娘好好说说的。
说着,他吹着微弱的口哨进了自己的房间。
梁氏眼里的温柔顿时黑了,她的后半生该何去何从?沈二抚着她的后背,秀兰,屎蛋不懂事,你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咱们进房间歇息吧。
梁氏半眯着的眼睛里独有沈二,这么淳朴善良的沈二,要是没有她,他会不会更好过?天生种田的,我的命为何这么苦?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我了。
沈二听得出,梁氏此时很伤感,很绝望,秀兰,屎蛋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他还能说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沈屎蛋还真是做得出来。
梁氏没再出声,只是不相信地一个劲在摇头,沈二跌跌撞撞把她扶进了房间。
沈清天都还没亮就起了床,然后准备了食物的准备工作,一些必备的提前动作都完成之后,她开了店门。
沈清才开了门,屋外黑压压的人头着实让沈清吓了一跳。
老板娘,今儿怎么这么早?你们都在这等开门的吗?沈清张大嘴巴,真没想到自己的寒清店还能招揽这样一些早班农民伯伯。
是啊,田里农活干的早,我们也就起得早。
其中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年青回复道。
沈清招了招手,那你们都进来了吧,我这就进屋给你们拿吃的,你们先在里头候上片刻。
沈清来了劲头,客人的支持是她坚持的最大动力。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然后端出大盘的米板,这些就算是我让你们久等的歉礼,你们随便吃了吧,不需要付钱。
众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向沈清投来致谢的目光,然后齐刷刷开抢。
今儿怎么这么早?凌文寒走进店里,看着眼前一派激烈争抢的场面,小笨蛋,这都是你给惹出的吧?沈清笑了,很幸福,小朋友,你怎么也这么早啊?她可没忘记,忙完店里的活,他们要一起种莲花。
你不冷吗?看着沈清穿着单薄的一件素衣,心头升起怜惜,笨蛋,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很难过的。
他边说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
沈清制止了他脱衣服的动作,我忙到了现在,可把汗给逼出来了。
现在还热乎着呢,你要是把衣服给了我,你生病了,我会比你更难过的。
凌文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就你一个人忙活,其它下人呢?看着沈清额上冒出的点点薄汗,他心疼。
这都还没到开始干活的点呢。
沈清说完,走进厨房。
凌文寒在后头跟上。
小朋友,我答应了你,不跟凌慕山计较过去了,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77 谈婚论嫁沈清似乎能猜到些什么,别卖关子,随便说来,要是在我能接受的范围,我都答应你。
她在心里焦急等待凌文寒的问答,又在思忖着到底该如何给予他答复。
凌文寒面对着沈清,一脸的真诚,不带半点的虚假,似乎在告诉全世界,他没在跟这个世界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我们成亲吧。
沈清虽然已经猜到了凌文寒会说什么,听到了凌文寒的话,她还是张大了眼睛。
凌文寒本来也是想多给沈清一些时间,只是,他也不小了,谈婚论嫁本早就该做的事情,却拖到了现在。
沈清欲言又止,难以下定心中的决心。
笨蛋,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婚姻是不是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的最好法宝?老板娘,我们大伙都吃完了,这就走了,真是谢谢沈清姑娘的免费早餐哪。
厨房外一大群农民伯伯吃完了早饭,派出了头儿跟沈清致谢。
沈清深深做了个呼吸,举手之劳罢了,今后有空常来。
沈清走出厨房,目送他们离开。
她面朝店门外,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凌文寒对于被打断的话语,眉头有些紧锁,他不爽了。
小朋友,小笨蛋还喜欢跟你在一起,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从莫名其妙穿越而来这个鬼地方至今,只有凌文寒给的感动让她内心滴泪。
她甚至开始害怕,害怕哪天她又突然离开了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有自己心爱的男儿的鬼地方。
她不知道要是身边没有了凌文寒,她该拿什么为精神支柱?她又该怎么面对未来的每一天?仅仅这样而已?凌文寒想听到的不止这些。
沈清不管了,什么青春的自由,都随风而去吧,她要跟凌文寒长长绵绵。
她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凌文寒,嗯,我们成亲!珍惜眼前的现在,将来,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过一天算一天,开心就好。
凌文寒被沈清突而其来的拥抱着实吓到了,他眼角的笑意太过明显,笑着笑着,居然能看到一滴泪花。
他回给沈清一个大大的拥抱,小笨蛋,相信小朋友会待你好的,只有小朋友会这么做。
沈清落下幸福的泪水,她会感谢老天爷对她无限的眷顾。
柳秋雨吃完了饭,困意就上来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躺在了茅草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黎明,江氏起床看见满厨房的狼藉,笑了,还是老爷有招。
柳天鹤洗漱完毕,也走进了厨房,夫人,我说的可没错吧?江氏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老爷,今儿得耕地去了。
江氏能顺应事态的变更,柳天鹤看在眼里,满意在心头,夫人,你先煮些吃的填饱肚子,我把里头那猪崽先喂了。
江氏对猪头,还是没招,依然一副怕怕的样子。
她轻松地摆了摆手,老爷,那就你喂着吧,那猪样,我可是看着都发寒颤。
这等到雨儿腹中孩子出世了,也该让雨儿学着干些农活了,不然这么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睡,可跟那猪圈头的小猪崽一般了。
柳天鹤现在脑海里浮现的是柳秋雨臃肿的身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这副模样,真怕是没人会要了她的。
老爷,等雨儿这腹中孩子落地了,雨儿就会好看多了。
还有啊,现在雨儿带着个孩子,恐怕是没人会看上咱雨儿了,还是认了吧。
从天而降的凌文寒把柳家变得寒酸不止,从地球蒸发掉的朱安让柳秋雨成了名符其实的弃妇。
江氏除了认命,她无从抗天。
但愿朱家能找到朱安,然后回来石头村,那个时候,我们也好给朱兄一个交代。
柳天鹤一直认为是他欠的朱安,柳秋雨腹中可是朱家的传承后代。
江氏把洗好的米下了锅,老爷,朱安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情,还是别抱了这样的期望,怕是后面更加让人失望啊。
她盖上了锅板,这米仓头的米都快吃完了,应该要米铺买些了。
柳天鹤一改往日的锦衣,身着一件素衣,俨然一个资质很深的农民伯伯,这就是咱雨儿的命啊,随命吧。
他先走出了门口,蹲在门外,剁着猪食。
声音有些嘈杂,惹得还在美梦中的柳秋雨一阵狂躁。
她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她以为她自己在梦境里。
她揉了揉还有些困意的双眼,被猪食板的剁声带回来现实,啊……她居然在这样的地方,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江氏闻声而来,她还以为柳秋雨碰上了耗子,雨儿啊,这房子里有那么一两只耗子跑来跑去是再正常不过了,这要是见着了,就别理了它,它见着人都会躲开的。
她一边安抚柳秋雨过于紧张的身子,一边用言语让柳秋雨放松。
娘,我怕,我不想在这里过日子,我讨厌这里。
这里有沈清的一切气息,甚至是凌文寒和沈清在一起的暧昧居然也能让柳秋雨在脑海里播放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句孩子是凌县官的把她带入了地狱;她从来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至少比朱哥哥眼里的沈清聪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石头村的村花,哪怕沈清看起来貌美如花,但是跟她比,只是她的一根拇指头罢了。
而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她能炫耀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沈清把自己踩在地上的资本。
柳秋雨有气无力地捶打着自己身上多余的赘肉,娘,怎么会成这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要去找朱哥哥,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腹中孩子是他的,是他的亲骨肉。
柳秋雨只要想到自己肥胖的身子出现在沈清和凌文寒相拥的目光中,她就痛不欲生。
江氏将柳秋雨揽入怀中,她没有再掉眼泪,或许在这些天已经把眼泪哭干了,亦是她觉得哭了也是白费,完全起不了任何实质性的意义,雨儿啊,该是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了,别人不想咱过上好日子,咱偏往好日子上过,等到一切复原了,雨儿还有你腹中的小孩就解救了,所以千万别泄了气。
柳天鹤也到了一定的年纪,想来应该是要一辈子忙碌于田间的,江氏作为妇女,更是没有出外赚钱的道理,也就是随了柳天鹤,一起忙于农活。
江氏这么劝慰柳秋雨,完全是怕她想不开,只是语言上的一种安慰罢了。
娘,这一切真的会复原吗?我还能跟朱哥哥相遇吗?柳秋雨不想再有任何的异想天开了,她只想一切回归于不认识凌文寒的那个时候,在那个时候,身边有朱哥哥,这样就够了。
江氏点了点头,脸上有一股言不出的痛楚。
娘,把这床上的稻草换了吧,换成被褥,省得睡不安稳。
江氏想了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觉得麻烦,把那些被褥什么的都弃掉了,雨儿,就将就着先睡了,等着过段日子,让爹上街给你买上一些。
娘,咱们家的呢?怎么没给带过来?你自己瞧瞧,这样的床,让雨儿怎么能睡?柳秋雨撅着嘴巴,一万个不同意将就,今儿晚上要是没换掉,雨儿就带着腹中孩子死了算了。
江氏心里计算着手头上的家当,眼瞅着柳秋雨就快要生了,要是把钱都用去买被褥,拿什么给她补身子?柳秋雨不管不顾,走出了房间,这才刚踏出门,肚子又不争气地开叫起来,爹,早上娘煮了什么好吃的没?要是没有,给雨儿一些银子,我上街吃去。
柳秋雨二话不说,伸出肥胖的手。
柳天鹤身上哪来的钱?雨儿,进屋喊你娘要去。
他也是看在柳秋雨腹中的小孩才让柳秋雨这么放肆挥霍。
柳秋雨甩了甩手,不情愿地又折回了屋子,娘,给我些银子。
要银子是做甚?江氏现在可是精算着不多的家当,岂能容柳秋雨乱来?娘,雨儿肚子饿了,我要吃饭,给我银子便是。
柳秋雨从来没见过江氏这么磨蹭的时候,硬是没给柳秋雨银子。
她眼睛里泛着不太友好的目光,娘,是不是觉得雨儿是你的累赘?想饿死雨儿和雨儿腹中的孩子?要不是这样,江氏会那么吝啬只是上街吃个包子的钱?江氏被柳秋雨这么言语攻击,无奈地掏出腰间里的银子,省着些用。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将银子交到柳秋雨的手上,急着,能少用就少用了,可别乱来了。
柳秋雨没理会江氏,直接抓着银子,走出了家门。
沈屎蛋拿着沉甸甸的十两银子,找上傻妞家,傻妞她爹,屎蛋给你带钱来了。
他将手上用布裹着的十两银子一并交给了胎记女孩的养父手上,傻妞我就带走了。
他转身,拉过胎记女孩的小手,傻妞,去我家。
傻蛋,你这样就可以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带走了?☆、78 吃免费的胎记女孩的养父叫住了拉着傻妞的小手正准备离开的沈屎蛋,我说傻蛋,你当我是傻子他爹啊?这点银子就想把我家傻妞带走了?这些银子,留给我塞牙缝都不够用。
他边说边把沈屎蛋给的银子收进怀兜里。
屎蛋傻眼了,脑门上冒着金星,这不是先前就说好的吗?他站定了脚,把胎记女孩护在身后,爹,咱不是说好的吗?这个价可是您说的,今儿怎么就后悔了?胎记女孩早就预料到养父会反悔,养父那天能答应完全归功于酒。
她走进自己的房里,从床底下拉出早就准备好的半瓶子酒,她端出厅,爹,您喝,养母坐在木凳上,没说上一句话,但是眼神不太友好。
胎记女孩是她捡来的,这倒好,成了养父的囊中银子。
养父见到酒,就像见到命一样,他拼了命地夺过胎记女孩手上的酒瓶,走了吧,有酒就好,这些酒,够塞牙缝的。
沈屎蛋还没反应过来,胎记女孩就拉上他的小手跑出了家,就像逃命般。
养母掉下了眼泪,真是废了。
养父抓着酒瓶,兴奋不已,有酒有银子。
沈屎蛋被胎记女孩拉着跑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胎记女孩才放慢脚步,屎蛋,我终于离开那个家了。
她欢呼,雀跃,没有比这个能让她更开心的。
沈屎蛋挠挠脑皮,傻妞啊,你爹怎么这么喜酒?被养父叫住的时候,沈屎蛋还以为他会叫他添银子呢,心跳正加速跳动,还想着要怎么摆平,没想到胎记女孩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他感激她。
他可是我爹,我跟他相处这么些日子,要是连他这点酒性都不了解,那不是白活了吗?很多个被酒醉后的养父踢打的日子,挥之不去。
肚子饿吗?沈屎蛋听说自己的沈清姐姐开了家店,准备过去随吃随喝。
胎记女孩摸了摸肚子,扁了。
她点了点头,起来就没吃过饭,是饿了。
沈屎蛋再度牵起胎记女孩的小手,屎蛋没银子给你办婚事,那屎蛋就请你吃些好的。
他的沈清姐姐开的店,卖的东西,沈屎蛋听人家说过很好吃呢。
胎记女孩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脸。
沈清和凌文寒还在店里忙活,这个时候正是忙碌的时候。
胎记女孩和沈屎蛋笑着乐着步入了寒清店。
刚踏进店门,小二就热情上前,二位,请进。
我可是这里老板娘的亲堂弟,所以好好招待着些,给我上些店里最好的。
沈屎蛋身无分文,却口气大开。
小二拿出随身携带的麻布擦了桌凳,招牌笑容露一个,当然,不管是谁,老板娘说了,都会让您笑着进来,笑着走出去。
绝对让您满意。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入座,老板娘可在忙着呢?他应该要先跟堂姐打声招呼才是,不然等会吃完了饭,没银子,在人眼里不就成了吃霸王餐?只要有堂姐的一句话,他就可以放胆随便吃。
小二给沈屎蛋先泡了壶茶,有啥事找那边老板。
他往柜台站着的凌文寒指了指。
沈屎蛋才不认识什么凌文寒呢,老板不是沈清姐吗?他就奇怪怎么不是叫沈清老板,非叫老板娘。
小二笑脸迎人,沈清都有交代过,顾客是上帝,所以不管客人提什么要求,都要耐心满足。
沈屎蛋看着凌文寒,心里毛毛的,有种排斥感。
他让胎记女孩先坐着,他一个人走了过去。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沈屎蛋看着凌文寒冰冷冷的脸色,声音有些颤抖。
凌文寒的目光从账本上移到沈屎蛋的脸蛋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凌文寒本来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侍从帮着记账,只是他想陪在沈清身边,所以也就找了个算账的工作。
沈屎蛋笑嘻嘻,堆得满脸的笑,我是老板娘的堂弟呢。
眼前这个凶巴巴的老板,不会是堂姐的相公吧?自己的堂姐夫?凌文寒扫视着沈屎蛋,不太满意,看着就像沈清奇葩二婶的亲身儿子,但是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有何贵干?看着凌文寒由阴转晴的脸蛋,沈屎蛋轻松多了,我进去问候一下我姐。
说完就准备进厨房,凌文寒阻止了沈屎蛋,他才不敢轻易让沈屎蛋接触到沈清,这要是把沈清惹急了,他可就要跟沈屎蛋急了,有话在这外头说,就没必要进去了。
王氏正好跟沈清换班,沈清抽闲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厨房,看见沈屎蛋,的确是出乎意料,你不是娶媳妇去了?怎么跑我这来?沈屎蛋再给自己添些什么麻烦,她可真会后悔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姐,我就是过来捧捧场。
都说一家亲了,这放在沈屎蛋身上,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异呢?多亏姐,我也把媳妇带过来给姐过过目了。
在凌文寒面前,沈屎蛋不好开口说是过来吃免费餐,他只能拿胎记女孩说事,沈清和胎记女孩第一次见面,理应会待她不薄。
沈屎蛋拉着沈清走到胎记女孩旁边,凌文寒也跟着走了过来。
傻妞,起来,见过我家堂姐。
沈屎蛋瞬间演变成大人,有模有样的。
胎记女孩身子骨弱,看起来也是个矮小之人,沈清站在她面前,简直就是长颈鹿。
姐姐。
虽然胎记女孩长得不怎么样的,但是声音绝对的动听。
沈清裂开嘴,笑了笑,这可是沈家媳妇,不管梁氏先前怎么得罪了自己,那也跟眼前这个特别的女孩无关,坐着,站起来就见外了,要吃啥尽管点了便是,在姐姐这吃,就随意,不需要客气,能吃多少是多少,听着没?她把胎记女孩摁回座位。
吃多少都算姐的,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姐请客。
沈清的随和让胎记女孩原本脸上的紧张感瞬间消失,姐,一起坐着吃。
沈屎蛋在一旁听着就更加乐呵了,姐,就坐着一起吃了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吃个饭。
沈屎蛋以前对沈清可从来不这么客气,因为梁氏,他对沈清有说不完的意见。
凌文寒看沈屎蛋那张献殷勤的脸庞,无奈地叹了口气。
胎记女孩注意到了凌文寒的存在,姐,这小二长得可真是俊。
噗。
沈清怎么能忍住这么带劲的笑点?傻妞吗?沈清真没想过眼前这个女孩不仅样子看起来奇怪,甚至是名字,叫起来都觉得变扭。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姐,奇怪吗?沈清摇了摇头,傻妞啊,这小二可是很贵的,是这家店最大的小二。
胎记女孩傻愣愣地任沈清耍着玩,这样啊,就是因为看起来比较好看吗?她歪着脑袋,一副未长大的样子,沈清在心里哀叹,傻妞配屎蛋,这样的组合,能永远吗?凌文寒冷着一张脸,什么最大的小二,我可是这儿的老板。
冷冷的声音,傻妞吓得没再敢多说一句话。
没过多久,店里该有的,沈清都给叫了一份上来,小二接二连三的把饭菜端上了上来。
傻妞啊,这米板好吃着呢,多吃些。
沈屎蛋狼吞虎咽,没管任何一个人,把桌上弄得可是乱七八糟,沈清见怪不怪了,屎蛋,这就不准备拜堂了?两人就这么着了?沈屎蛋这么贪胎记女孩的便宜,倒是挺像梁氏能干出的事。
沈屎蛋点了点头,嘴巴没空。
沈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柳秋雨抓过江氏给的银子,脚步慢了一些,脸上照样如常挂了一层面纱。
她走到寒清店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人,她在犹豫,该不该进去。
多么熟悉的字,沈清?凌文寒?柳秋雨驻足于店门外,盯着招牌,久久没拿定主意,店门口站着的小二看见了,热情地走了过来招呼她。
小姐,要进去试试吗?不好吃不用付银子。
同样是招牌式的笑容。
柳秋雨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沈清,拥有一切的沈清,这家店以前没有的。
这是近期才新开的,这进去试过的顾客可都是满意而归,小姐要是想试试呢,就进去。
沈清交代过,对待顾客要有耐心,所以这里的小二都特有激情,每天的心情都保持得特别愉悦,这样直接带动了店里的红火生意。
柳秋雨对此嗤之以鼻,她往里头探了探脑袋,环境看着倒是挺干净的,老板是谁?凌公子。
小二虽然觉得眼前这个胖妞问的问题跟进店吃饭没着边际,但是他还是很耐心地给予答复。
凌文寒?柳秋雨声带有些颤。
小二点了点头,小姐,可想进去一试?小二都还没反应过来,柳秋雨就匆匆离了去,没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屎蛋,吃慢些,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做什么?凌文寒真看不下去了,沈屎蛋这样不讲礼数的,他还真不是特别能容忍,害得他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沈屎蛋抽空抬起了脑袋,朝凌文寒嘿嘿傻笑两声,虽是放慢了吃的速度,但是他却将盘里的东西都先抢到了自己的碗里。
凌文寒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进了厨房,留下胎记女孩和沈屎蛋。
沈清早就进了厨房帮上一把手,现在店里的食物慢慢都开始移交给其他人,但是她还是不能放心,总要呆在一旁关顾。
胎记女孩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她更是无暇管周遭都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狼吞虎咽,但是吃相不比沈屎蛋好,真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小笨蛋,这屎蛋也太不懂事了吧?外头的东西也够他们吃的,其他的就算了,别上了,等他们桌上的东西吃完了,就让他们走了吧。
沈清点了点头,她已经够给沈屎蛋面子了,要是她接二连三地给屎蛋好脸色看,没准以后屎蛋只要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她,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日子就又得起涟漪了。
第一次跟傻妞碰面,而且还在我们的店里头,这要是不请他们,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沈清对于一些礼节,还是比较擅长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傻妞对她压根一点威胁都没有,所以,她对傻妞才能以平常心对待。
要是今天换做是梁氏找上门来,沈清绝对会把梁氏赶出店里的。
凌文寒本就对沈屎蛋没什么好感,就更谈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更何况沈清一家已经跟沈二一家断绝了关系,这些礼节压根就是白搭,以后还是少招惹了好,免得引火上身。
沈清知道凌文寒是对自己好,所以嫣然一笑,急着了。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把肚子撑得圆滚滚的,然后直接站起了身,傻妞,咱们回家。
他拉上傻妞的小手,就准备出门。
不好意思,客观,您还没付钱呢。
小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屎蛋喝了一点酒,胆儿上来了,让开,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这店老板娘的亲堂弟。
要吃随便吃,付什么钱啊?自己人。
另一边正在招呼另一桌客人的小二跑了过来,弯腰致歉,真不好意思,这位小兄弟初来乍到,不识抬举,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一回。
胎记女孩弱弱地拉扯着沈屎蛋的衣袖子,咱走了吧。
别惹事。
沈屎蛋拉起傻妞的手,看在我媳妇的面上,我就饶了你。
下次可要小心点了。
沈清听到外头的动静,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有沈屎蛋目中无人的话语,她无法忍了,屎蛋,今天我可是看在傻妞的份上才给你算的免费,要是今儿个你自己来的,我还要双倍收你的银子呢。
在这说大话,今后来到这里,可没那么容易就能吃到免费的。
真的是,给他点阳光,他还灿烂了。
沈屎蛋一看沈清的架势,惨了,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沈清不给沈屎蛋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她好欺负的?凌文寒站在一边,看着沈清摆出的架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差伸出手鼓掌了。
这时候,正是店里的顾客都散去的时候,所以沈清才敢发挥自己的大脾气。
忙完了店里的活,是不是该下田里去瞧瞧了?按着沈清的吩咐,凌文寒派人往田里放了很多水,还牵了好几头牛去把实泥土踩得稀巴烂。
行,收拾好了就一起去瞧瞧。
皇上不急还急了太监。
看完了地,得下田拔秧。
因为开店的缘故,插秧的日子都推了好几天,这地已经找了人去耕了,就差插秧了。
凌文寒点了点头,按着沈清现在的家庭状况来说,插秧这样的苦活,压根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拔秧、插秧,就不需要你干了,这些花些银子,找人干了就是。
沈清才不要呢,这可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干这些农活,等到丰收的那天,她会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开心的。
石头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活儿干,谁还会帮着干啊?沈俊当上了村官,这村里的执政策略可是有了很大的改善,沈俊都是以老百姓的安乐为准,千方百计给老百姓找好处,就算是到了秋收,沈俊也不会让老百姓把自己种的稻谷全当了税上交。
凌文寒就没见过有这么一个当官的家庭里,还有自己种田的,就算是这样,多多少少还是会收些,所以你压根就没必要自己花心思重这些。
沈清听后,不大高兴,这些稻米可是老百姓辛辛苦苦用汗水种来的,她怎么能吃软饭?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人在官位,最重要的可是人心所向,要是连老百姓都不能忠于你,那你就干脆下了台,回家种田算了。
现在沈俊是当上了村官,日子是好过了,但是这不完全归功于沈俊的村官一职,很大程度上,完全是我们自己丰衣足食。
沈清喜欢自己动手,什么都让自己来,从零开始,走向美好。
凌文寒看着沈清突然没了笑容的脸庞,有些担心,小笨蛋,我可是担心你的身体,这要是什么都得让你操劳,我怎么忍心?凌文寒生怕沈清的身子落下什么病。
沈清钻进凌文寒的怀抱里,坏蛋,不会有事的。
☆、79 带媳妇回家屎蛋,堂姐厨艺真是不错,今后还来吗?胎记女孩看沈清还是很善良的,而且很漂亮,她喜欢。
沈屎蛋拉着胎记女孩的小手,出了点汗,刚刚堂姐那么说,已经让沈屎蛋不敢再轻易上门了,傻妞,堂姐很喜欢你呢,今后呢,你要是想去就随便去了吧。
沈屎蛋不敢去,未必就等于胎记女孩不能去,沈清不给他面子,未必会不给胎记女孩面子。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很欣慰,先回家去吧。
是时候回去见屎蛋的爹娘了,今后就得一块过日子的,关系还是要处理恰当才是。
沈屎蛋满嘴的油腻,满心的欢喜,满脑子的回味,你衣服都收好没?找个空得去搬过来。
胎记女孩扬起嘴唇,露出大笑,都先搬过去你家里了。
沈屎蛋听得那可是一愣一愣的,你什么时候搬过去的?骗你的。
胎记女孩可不想再穿那几件素衣了,屎蛋,给我买两件新衣裳吧。
不成亲,不拜堂,就这么交了礼金,然后把她带走,对于一个女孩而言,多少有些亏。
沈屎蛋哪来的钱给她买新衣裳啊?傻妞啊,这银子都放你爹腰包里了,哪里还有那闲银子给你买新衣裳呢?喊爹娘要,我可不管,我就是要穿新衣裳。
胎记女孩看梁氏平日里的穿着,不像是没钱的主,那银子,肯定是让梁氏私藏了。
沈屎蛋摊了摊手,回去你问问我娘去。
为了胎记女孩,他可跟梁氏闹得有些不愉快,他怎么还好意思叫呢?柳秋雨晃悠了好长一些时间,只是不想回去土坯房。
走累了,然后进了一个面馆叫了碗面。
小二,多往里头加些肉。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没有让她觉得幸福,倒是让她觉得悲凉。
因为身材的肥胖,不知情者压根就看不出她身体有了怀孕。
加了好些肉的大碗面端了上来,柳秋雨就如好几百年未吃饭的饿狼,不顾形象,狼吞虎咽。
一碗见底,肚子却没有一点饱的感觉,小二,再来一碗。
在众多人的奇怪眼神中,她压低声调,把自己的心声喊了出来。
只要有生意,小二才不管她吃多吃少呢,客观慢等,马上就来。
柳秋雨咬着自己的嘴唇,对于沈清跟凌文寒新开的店,还是念念不忘的。
听说没?这村上前阵开的新店,那味道可是好极了,又便宜,花不了几个银子。
柳秋雨正在羡慕嫉妒的当中,旁桌就有几个大汉开聊。
是啊,我前些日子也去吃过一趟。
那的老板娘长得漂亮极了,出来的食物也是上流的,连小二都热情得不行。
听进耳朵里的,全部都是好听的话语,更让柳秋雨嫉妒不行。
她本来是想要让沈清引起愤怒的,却不曾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葬送了她原本有的一切。
她听不下去了,摔下一碗面的银子,转身走出店门。
等到小二上面的时候,看着桌上只够一碗清汤面的银子,没银子,还装阔气。
他又把手中的面端了回去。
柳秋雨拖着步子,脚下是一双大麻布鞋。
柳小姐,真的是你吗?小红惊讶于柳秋雨独自一人,还挺着个大肚子。
柳秋雨认出了丫鬟小红,再没有了当初责骂她的士气,她别过脸,没有应小红。
一身的狼狈,不像是小姐的风格,看来受了不少的委屈,小姐,怎么?不认识小红了?小红不是想让柳秋雨难堪,当初被找去说柳家的不是,完全源于对柳秋雨的怨恨。
柳秋雨还能怎么着?现在就算是丫鬟,都比她过得好,她低着头,匆匆离开了小红的视线。
小红也管不得柳秋雨了,她现在服侍的主子可比柳秋雨和气多了,她现在得赶着去帮着买些药引子。
沈屎蛋带上胎记女孩进了自家门,梁氏和沈二在厅内等着沈屎蛋的大好事情。
爹,傻妞给带来了,今后就是咱家的人了。
沈屎蛋像是新郎官似的乐不停。
梁氏白了胎记女孩一眼,今后家里的大事小事,可得都让你做了。
我也老了,该让你们这些年轻人上一把手了。
姜还是老的辣,跟我梁氏斗,太嫩了!胎记女孩摇了摇屎蛋的手,这我才刚进门呢,就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理啊?屎蛋也听不进这样无知的话,这不是在给他找事吗?娘,你到底还是老了,话都不能说得好听些。
翅膀硬了,想飞了?说得难听点,这个丑八怪就是花钱买来的劳动力,要是嫌不好听,这门可为你敞开着,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沈屎蛋的步步逼近,让梁氏越发觉得她不可能轻易让眼前的丑八怪夺了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胎记女孩哭了,她走到哪,这样的歧视永远挥之不去,就算是养父养母,小的时候把她当劳动力,现在长大了,该婚嫁了,就把她当饰品卖价钱。
她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侮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依靠,却依然要面对这样的打击。
沈屎蛋急了,正准备开口顶上,却被沈二抢了先。
秀兰,说话客气些,现在傻妞也算是咱们半个女儿,这儿媳妇到时候还要传承咱家的香火,这样说她,倒是多难听?梁秀兰握紧拳头,我还嫌她给咱家添丑呢。
沈屎蛋也不用脑子想想,这十两银子可以买上多少东西,偏偏就让他把丑八怪带回了家,真是造孽啊。
胎记女孩越哭越凶,完全在挑战沈屎蛋的极限,他忍无可忍,娘,你要再敢乱说话,我就让你滚,思想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养儿就是为了防老,沈屎蛋的这些犀利话语听进梁秀兰的耳朵里,完全把她吓傻了,屎蛋,你刚刚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难道十几年的母子情还比不过才个把日子的烂感情?你给我听好了,我说,你要再敢无理取闹,你就滚出这个家门。
沈二上前堵住沈屎蛋的嘴巴,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在他说这些话之前。
他捶打着沈屎蛋瘦弱的背,你到底说这些做什么?胎记女孩看沈屎蛋被打,忙跑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护住沈屎蛋,爹,别打他了,今后我会好好干活的,让娘满意为止。
她就这样的命,难道长得丑就是她的错吗?梁秀兰就如五雷轰顶般,把她的脑袋轰得一塌糊涂,你到底算哪根葱,这家可是我千辛万苦让你爷爷留给我的,你凭什么赶我出门?家丑不能外扬,沈二先关了门,秀兰,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的也懂了,跟他们计较什么呢?梁氏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奔带跑过来,敞开大门,关什么关?还知道见不得人不是?屎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要让街坊邻居听听,这沈家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沈屎蛋不理会了发疯的梁氏,拉上胎记女孩,进了自己的房间。
梁氏看着无视自己的沈屎蛋的背影,眨巴着眼睛,这都是什么世道?谁都欺负梁秀兰我。
沈二手上抓了把干稻草,走了,别想这些,先将秧拔起来,地都耕好了。
沈二好意拉上梁氏,她却不领情,也难怪,目前也就沈二能让梁氏这么无理取闹。
拔秧?你不是很看好你那儿媳妇?你叫上她去不会?叫我这么个被四处嫌弃的老婆子做什么?真是,吃力不讨好,秀兰,说的都是什么话?刀子嘴豆腐心,为什么她就不知悔改呢?梁秀兰甩开了沈二抓着她手臂的手,子不教,父之过,你也不瞧瞧你那乖儿子干出什么事儿来,倒是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嫌臊。
梁秀兰故意放开嗓门,她就是想让周围邻居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还要让丑八怪在这带名声不好。
街坊邻居对于梁氏这招无风起浪已经太习惯了,他们都没理会。
随便梁氏怎么喊破喉咙。
沈屎蛋却听不下去了,他跟胎记女孩一同走出了房间,拉上沈二,爹,咱下田干活去。
只要他们走了,留下梁氏,看她还能疯癫。
沈屎蛋以为甩开了梁氏就安然无恙,却不曾想,梁氏屁颠屁颠也跟了上来,别想把我从这个家分离出去,在这个家的地位,我还算是老大,屎蛋,在我还能走,还能动的现在,你说的那些都还不算。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下十两银子,要是不听我的话,这些钱,你休想从我手上拿走。
沈二对梁秀兰说明了上门借钱的整个过程,她抓住这么个把柄,她倒要看看沈屎蛋还能有多大的能耐气她。
沈屎蛋一听,有些慌了,他拽了拽沈二的手臂,爹,这可怎么才是好啊?跟你娘道声歉,好好待她,她可是你的亲身母亲,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梁秀兰,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这么威胁沈屎蛋,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后路。
☆、80 拔秧苗 完整版这媳妇都带回来了,梁氏还在背后给沈屎蛋留这么一手,这不是让他发火吗?傻妞现在可是你的儿媳妇,你认也罢,不认也罢。
这十两银子,现在已经让傻妞她爹买酒去了。
沈二原意是想让沈屎蛋低个头,给梁氏留点脸面,却没想到屎蛋把话给说白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把屎蛋拉开,责备道,是不是爹不说话,你还不把爹放眼里了?你要再敢跟你娘亲这么说话,小心我抽你。
沈二也是无奈,他不想看着一个家庭因为新加入的成员而闹得支离破碎,秀兰,以后也别老是说傻妞的不是,她也是个孩子,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让你对她这么有意见?更何况,现在人都娶过门了,说那么些到底有什么用?梁秀兰听了沈屎蛋的话语,再听沈二的大有男子汉大丈夫之辞,不屑道,今后可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的,要是瞧不起跟娘过日子,你可以提出分家。
梁秀兰倒要看看沈屎蛋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休想让我离开自己的窝,这可是我和你爹千辛万苦从你爷爷手中夺过来的。
沈屎蛋哪里有去的地方,天底下这么大,除了这个家是他的落脚地之外,哪里还有他的落身处?不会是要让他上胎记女孩家吧?娘,同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出来?胎记女孩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竹桶,然后往竹杯里倒了些凉水,娘,顺了那通气,屎蛋也是说的气话,傻妞会好好干活的。
低声下气,这就是她的命吗?梁秀兰看着眼前这丑八怪像孙子一样讨好自己,她乐了,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傻妞乖,去吧,娘不气了,好好干活便是。
今后家里的活就都让你做了,娘也老了,没那个力气干那些重活。
胎记女孩温顺地点了点头,毫无抗拒能力,娘,傻妞知道了。
沈屎蛋看着这一切,为了不被赶出唯一的庇护所,他也就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
胎记女孩拉着一张脸,受这样的气是不是比在自己养父家里好多了呢?最起码不用担心会不会招来一顿毒打。
梁秀兰看着沈二带着沈屎蛋、丑八怪在烈日炎炎下拔着秧苗,她坐在田埂上,用草帽扇着小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清和凌文寒收拾好了店,散走了店里的小二,关上门。
因为客人都是上午来的,所以到了接近正午之时,她就可以给店里的每个人放假,去干他们自己要干的事情。
沈清和凌文寒走出店,先回了沈府。
小朋友,先拔秧苗,拔完再前去五十亩田地考察一番,你意向如何?男人是用来尊重的,沈清不想因为凌文寒对自己好,而不给他任何自由的发言权。
凌文寒稍稍皱了皱眉,看着像是在思考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而后,他放开了脸部紧张的表情,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切听从小笨蛋的吩咐。
沈清看着凌文寒面部表情,笑了,你才是坏蛋,我还以为你要朝我发火了呢。
一直都是凌文寒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不是帮着分担这个,就是帮着干那个,害得沈清都一万个不好意思了。
凌文寒把沈清瘦小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里,傻瓜,跟谁闹脾气,也不会跟你闹。
我可不想我的小笨蛋心情不舒畅。
沈清头枕着凌文寒强健的胸部,就感觉自己躺在某个夕阳照射下的沙滩上,那么舒服,让她沉醉,谢谢你。
凌文寒抬起沈清的脑袋,静静地深情观望着眼前秀气的脸庞,水汪汪的眼眸。
沈清没有回避,鼓起勇气,也一样直勾勾地欣赏着凌文寒帅气的脸庞。
就这么看着看着,越来越近的俊脸,心跳加快。
沈清慢慢地合上自己的眼皮,正要接受不一样的洗礼。
清儿啊,是你回来了吗?王氏朝着沈清这边走了过来,娘跟你一道去拔秧苗。
听到王氏的声音,沈清匆忙推开凌文寒刚要亲到自己嘴唇的嘴巴,我娘来了,赶紧出了去才是。
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感觉像是在偷情?凌文寒扫兴地吞了吞唾沫,早不来,晚不来,娘可真会挑时间。
凌文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叫王氏娘亲了。
娘,你也忙了快一个上午了,田里的活就让清儿去干,你在家里歇着就是。
沈清的脸蛋,红的不像话,比喝过酒的脸蛋还要红,可把王氏吓了一跳。
清儿,你喝酒了吗?沈清点了点头,刚刚在店里头,碰上屎蛋和他媳妇了,给了他面子,就喝了一些。
沈清也没辙,她不可能说自己在里屋跟凌文寒热情吧?沈清前脚走出房间,凌文寒后脚跟了出来,才刚看见凌文寒,沈清的脸蛋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这不又红了。
那你一个人怎么能忙活得过来?让娘帮着干些。
王氏手上抓了些干稻草,准备用着去绑秧苗。
沈清夺过王氏手上的干稻草,娘,这不是还有凌公子吗?清儿不会一个人的。
沈清再度让自己的脸蛋肆意地红透耳根,那种烧心的感觉,多么让她温暖。
凌文寒看着沈清滑稽的面容,笑了,娘,你回房歇息去吧,有我在呢,沈清苦不了。
正好趁着王氏和沈清都在的场合,有些事情是时候该挑明了,娘,你就把沈清托付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沈清伤心难过,我会让她过好每一天的日子。
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凌文寒满嘴的温柔,满脸的真诚,双眸闪动着他是认真的。
王氏听着凌文寒发誓般的言语,流下了老泪,她原本以为沈清将会是她心口上的一个结,凌公子啊,有你这么句话,老人家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场合,沈清除了满载而归的幸福,她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凌文寒抓过沈清的小手,很用力,生怕它会溜走一样,娘,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所以我们要成亲。
王氏老泪纵横,无法忍住的感激,感谢上苍,我最放心不下的清儿,就交给你了。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将自己那双瘦骨嶙峋的老手放在了沈清和凌文寒相互缠着的手上。
那打算什么时候办呢?沈清望着凌文寒,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一切他早就安排好。
她在等凌文寒的回答。
凌文寒深情望向沈清,娘,这时间还没定呢,要跟沈清商量好了才办。
沈清惊奇地张大自己的双眸,原来她也是被尊重的。
王氏看着沈清呆呆、傻傻的,全程下来只顾脸红的沈清,责备道,清儿,这可是你们俩的事,可得抓紧时间,别误了凌公子。
沈清点了点头,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吗?这是不是她第一次举足无措?凌文寒知道沈清沉浸在幸福当中,不能自拔,只能他帮着先拔出来,这个时候,田中的秧苗还等着她去拔呢,怎么能浪费时间?娘,那我和清儿先去拔秧苗,等着商量好了,就回来跟您说。
这也只是给王氏起了个头,到时候的提亲还是必须要的。
他抓过沈清手上的干稻草,拉上她的小手,走了吧。
不然太阳都要下山了。
沈清就如木偶由凌文寒亲手操控,她还没从反应过来。
凌文寒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哪里说错了?沈清和凌文寒并排走着,只是沈清一直都是静静的,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沈清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喊我娘也叫娘呢?这让沈清多郁闷?古代人也这么开放吗?凌文寒噗嗤一声,笑开了,早晚都得这么叫,我也就是提前了一些时日罢了,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个……不是应该找个时间上门提亲才是,怎么就先跟我娘这么说了?沈清以为这是对她的不重视,要是真把她当宝了,能这么简单行事吗?虽然沈清也不在乎什么礼金,这可是基本的礼节,多多少少还是能衬托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凌文寒真想敲开沈清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笨蛋,得先跟你娘亲通上一口气,不然你娘还不怀疑我们孤男寡女在房间做些什么?凌文寒走出沈清房间的时候,可是把沈清红透脸蛋的不好意思相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提亲一事,怎能小觑?沈清两手一摊,面红耳赤,你有理。
没有带竹篮,这秧苗到时候是要放哪里去才好?凌文寒的手上只有一大把干稻草,看着觉得缺了什么似的。
沈清终于恢复了正常,心跳恢复了常速,到时候叫些人,我们拔秧苗,她们插秧,这样我们拔好的秧苗就可以直接扔到田地里,让她们插了。
凌文寒点头称是,还是我的小笨蛋会用时间,那要叫谁呢?凌文寒还想着把沈月喊回来的,可是她怀着宝宝呢,这要是真把她喊过来,那不是还得派上一个人照顾她?沈清歪着脑袋想了想,以前房子隔壁的王大婶。
这脑袋瓜转得可真是快啊,家里田地多吗?只叫王大婶一个人,要是田地多了,那还不得忙坏了她?沈清摇了摇头,不多,我们三个人够把这些事情做完,要是今天做不完,明天还是可以做的。
眼前的女孩,多么的朴素、勤劳。
在凌文寒眼里,沈清是第一个不贪图名利之人,不会因为家庭有了村官而不劳而获。
清儿,你真特别,很幸运能遇上你。
要积攒多少的德,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好女孩?沈清忽闪着大眼睛,这话她爱听,要是不特别,就不叫穿越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凌文寒此时的脸上布满问号,为什么?沈清很认真地看着凌文寒焦急等待着沈清答复的俊脸,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嘴巴附在他的耳边,等到你掀开我的头盖那天,秘密就会揭晓。
说完,不顾凌文寒莫名其妙的神情,先行一步,还不赶上,太阳要落山了。
等到事实揭开的那天,他会不会说自己是神经病呢?看着沈清装有秘密的背影,凌文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追上沈清,跟我装神秘,小笨蛋。
沈清在害怕,害怕她突然从凌文寒的旁边消失。
柳秋雨吃完了饭,因为走累了,身子扛不住她这么折腾,无处落脚的她只能回到土坯房。
柳天鹤喂完了猪崽,整理完了猪圈。
江氏提着木桶把园子里的便菜都浇好了。
柳秋雨没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屋去。
夫人,整理下,出去拔些秧苗回来,等着明日下插。
柳天鹤先前没有下秧苗,也就只能找福星要了。
老爷啊,这上哪里去要秧苗啊?逐日见空的米仓,手上现成的银子也让柳秋雨抓走了好一些,江氏想来真是寒酸。
跟福星通过气了,他说他下秧苗的时候多下了些,想来是该够我们用的。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老天开眼吗?柳秋雨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心烦意乱,让她无法呼吸,她走出房间,不想闻到沈清的气息。
看到柳天鹤和江氏一前一后出了门,柳秋雨朝他们的背影喊去,爹,娘,你们要上哪去?想丢下雨儿不管了吗?柳秋雨现在是多么害怕被抛弃,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氏听到柳秋雨带着紧张音调的声腔,折了回来,放下手上的竹篮,安抚道,雨儿啊,娘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娘要是再不下田种些稻谷,恐怕家里就得闹饥荒了。
她多么希望柳秋雨能认清现实,不要活在过去的世界里,等到雨儿腹中孩子出世了,一切就会好过的。
她同样希望,朱家能回来,回来给腹中孩子一个身份。
柳秋雨从惊慌失措中抽出身,她抓着江氏的手臂,娘,带我一起去,我要跟着你们。
被朱安抛弃,被凌文寒嫌弃,如果现在连江氏和柳天鹤都不告而别,她不敢想象,她只是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夫人,快些吧,福星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柳天鹤不认识福星的田地位置,所以让福星帮着带路。
江氏听到柳天鹤的叫唤,也就不敢耽搁,雨儿,小心些。
柳秋雨不肯独自呆在家里,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江氏实在不忍心把她扔在家里。
这样挺着个肚子到田里去是要干嘛?柳天鹤真是不敢想象,田地坑坑洼洼的地势,到处还是脏兮兮的泥巴,这些不都是柳秋雨的最恶吗?老爷,走了去吧,雨儿就交给我吧。
看着泪痕还挂在脸颊上的柳秋雨,江氏不忍心再让柳天鹤说下去。
柳秋雨走得很慢,为了照顾她,江氏也就走三步停两步,严重激怒了柳天鹤的性子。
真是荒唐,这是去干活,不是去相亲,挺着个大肚子,还到处折腾,让人看了笑话。
柳天鹤看着眼前的柳秋雨,只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老爷,我在前头一直看着都没见到你们,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呢,就走进来看看。
福星在路口等了大半天,就是不见柳天鹤的到来,所以也只能自己动身找去。
福星哪,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看着日子倒是过得不错的。
柳天鹤感叹,今非昔比啊,连福星都过得比自己还要好,这秧苗还得拜托你,真是不太好意思啊。
老爷,你这么说可就跟福星见外了,这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一辈子都得下田干活呢。
福星离开柳府后,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当了管家,日子倒是过得挺逍遥的,家里就媳妇帮着种些稻子,他主外,媳妇主内。
柳天鹤听了,叹了口气,福星哪,以后就别叫我老爷了,该改口了,叫我天鹤吧。
这秋雨挺着个大肚子,偏偏就要跟着来,老夫无奈,也就让她这么干折腾,耗到了现在,可让你久等了?福星笑了笑,这是管家特有的笑,或许是职业上的习惯吧,福星显得特别客气,话哪能这么说呢?我现在服侍的主子,家里头可有两个管家,今儿请了假,时间多,没事。
说完,就走到柳秋雨的身边,小姐,让小的扶着你。
江氏在一旁,听得很不是滋味。
福星哪,这要不你告诉我们田地的具体位置,我们自己找去。
柳天鹤觉得跟福星待在一起,显得有些低贱,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总有那么种福星是主子,他是下从的感觉。
老爷,这哪行呢,我可是请了一天的假,陪着你们拔秧苗的,这要是忙不过来,我还可以喊上家里的媳妇过来帮着干的,我媳妇可能干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帮着处理的。
江氏听在耳里,痛在心头,哪天秋雨也能这般贤惠?柳秋雨有些排斥福星,或许是因为他随口说了这么多让她觉着胸口沉闷的话,娘,你扶着我。
福星嘴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柳秋雨了,只能放开搀着柳秋雨的手,走到柳天鹤身边,老爷,我扶着你走吧。
柳天鹤避开了,福星,不必这么做,走自己的路就行。
福星无奈,只能闭上嘴巴,或许这样的场景,他只适合闭口不谈。
柳秋雨回到土坯房,从外头望向里头,小朋友,你说那头猪在里面过得好吗?凌文寒歪着脑袋,看着沈清浮想联翩的样子,要是想知道,就进去看看。
这到底是来看猪的还是来叫人去插秧苗的?凌文寒本来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被沈清搞混了。
不想看到她。
沈清有些排斥柳秋雨,尽管有时候看柳秋雨稚嫩的脸庞,觉着可爱,就像芭比娃娃般。
看看园子里的菜。
凌文寒不知道沈清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只是里面那头猪吗?沈清打开园门,走了进去,你看,这菜长得可真是诱人,过些时日,就可以摘着煮了。
只可惜,她不再属于这里,可是她又那般期待回到这里。
凌文寒看着沈清脸上的神情从喜悦到失落,清儿,舍不得这里吗?沈清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们过得好吗?从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动手干,到现在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都还习惯吗?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第一次摸到那扇门板,第一次进厨房,第一次躺在黄土床上,第一次用的茅厕,有太多的排斥,只是今天的沈清,有太多的可以容忍。
是因为环境改变了她,还是环境改变了沈清,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
凌文寒看着眼前被柳秋雨伤害过,却会回头怜惜人家的笨丫头,有种无法回旋的无奈,笨蛋,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沈清摇了摇头,我进屋看看那头小猪崽。
凌文寒在后头跟上。
沈清拉开那扇木板门,仍然是土到掉渣的门,只是物是人非。
静悄悄的一切,家里的布局,依然如那一天一样。
小笨蛋,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凌文寒看着沈清心不在焉,有些担心,家里没人吗?沈清走进里屋,朝猪圈走去,开了门,里面躺着一头猪,猪身下压着一堆的干稻草,看着没有猪粪的干净地板,沈清笑了,小朋友,他们对猪崽很好。
凌文寒无奈地笑了笑,他完全看不出沈清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把柳秋雨跟沈清的生活环境大调转,完全是要让柳秋雨吃些苦胆。
现在可不担心了吧?可以走了?这王大婶还没找,倒是先找了猪头,真不愧是特别的沈清。
沈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有感而发吗?还是善心大发现?她怎么会担心柳秋雨过得好不好,而且发现家里的一切都被整理得有条不紊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愉悦?走了啦,找王大婶去。
沈清也给不出答案。
凌文寒跟在沈清的后头,关上了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做贼呢。
沈清和凌文寒找到了王大婶,跟王大婶简略地说明了来由。
凌公子,沈清姑娘,这个忙,我当然要帮,今儿家里也没什么事,就走了吧。
王大婶在家里等着凌文寒手下五十亩田地的开工。
她现在也就是偶尔接下些零散的活,或者帮人拔秧苗,或者帮着插秧苗,能干的,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帮上一忙。
沈清和凌文寒异口同声,那就走了吧。
因为田地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所以一眼望过去,满田地的农民。
沈清站在田埂上,将手放在额头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田地风光,多么温馨。
凌文寒看着身穿素衣的沈清,依然有股不一样的美丽,别感叹了,下去吧。
沈清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拉上凌文寒的手臂,嗯。
刚踏进土壤里,眼前的身影就让沈清有些措手不及,柳秋雨?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还下田?这可不像是柳秋雨的作风,她从善了?凌文寒站在沈清的身旁,直到沈清叫喊柳秋雨的名字,他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用双手遮着自己面孔的胖女人。
柳秋雨一片慌乱,她不知道要拿出怎样的勇气面对眼前的凌文寒和沈清,那个自己千方百计让她嫉妒自己的沈清。
因为柳秋雨非得跟来,江氏也就让她坐在田埂上玩,她跟柳天鹤在田块上拔着秧苗。
福星本想留下来帮忙,只是柳天鹤不同意,把他赶走了。
柳秋雨?你在这边做什么?凌文寒还是不喜欢看到她,挺着大肚子,还到处乱跑,让人见到了,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在凌文寒的记忆里,柳秋雨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
柳秋雨将自己的脑袋垂下,直到完全不让凌文寒能见到。
走了吧。
沈清看着眼前的柳秋雨,完全没了当初的霸气,看来受到的惊吓够大的。
王大婶在后头,想认真端详眼前的胖女人,这怎么会是柳秋雨?而且她完全不知道沈清之前的土坯房现在已经是柳秋雨一家在住。
凌文寒牵上沈清的小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头的。
看着王大婶眼巴巴地盯着柳秋雨,他制止了她,让她跟着走。
他们走到了目的地,王大婶也先留下来拔了会秧苗。
小朋友,你到底会不会拔秧苗的?沈清看凌文寒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真不忍心让他接触到田地里的事物。
你教我便是,只要你教了,我便会。
凌文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要不蹲在那,我来拔,你陪着我聊天?沈清真心不舍得一双那么漂亮的手为此牺牲。
小笨蛋,有句古谚,有难同担,有福同享,你这样做,可是不对的。
☆、81 别样的逆境凌文寒带有稚嫩的口腔,让沈清笑得无言以对,那好,有难同担。
他们蹲下身子,开始拔秧苗,柳秋雨的肚子看起来是挺大的,都快要生了,怎么还跑来田地里?凌文寒有些不解,柳秋雨再怎么不懂事,江氏不可能不懂事吧?沈清抓着秧苗尾,稍稍一用力就将其从土壤里拔起,可能是她娘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吧。
凌文寒有所理解地点了点头,他的手沾上了土壤,黑斑点在他白皙的手上特别显眼,这秧苗长得真是好。
王大婶听着凌文寒的夸赞,笑了,眼角还有深深的皱纹,凌公子,你可不能小觑了农民家。
王大婶,我这夸沈清呢,你瞎搀和什么?凌文寒的原意是想夸沈清的,没想到会被王大婶接了话。
好了,你们就别瞎闹了,王大婶,你先下田插秧苗去,这里就交给我们俩,可以赶得上的。
沈清看着身旁放着的两把被干稻草稍微绑着的秧苗,朝着王大婶说道。
王大婶将手上拔了一半的秧苗交给了沈清,然后抓过田地里的两把秧苗,那我先下田地插秧苗,你们加快些。
凌文寒将自己的脸庞凑到沈清面前,这么快就把王大婶支开了?沈清笑而不语。
凌文寒拔得很小心翼翼,所以速度较沈清慢了好多,我们要什么时候拜堂呢?沈清没有停住自己手上疾驰的动作,目光在秧苗和凌文寒之间来回交错,这个就你说了吧,我都听你的。
沈清这么给凌文寒面子,凌文寒该欢呼雀跃了吧?凌文寒看着往土壤里钻的蚯蚓,面部表情变得紧张了,既然都听我的,那我明天就叫上田管家,上你家提亲去。
他将自己的身子移到另一边,远离那个看起来恶心的蚯蚓。
沈清眼前闪过的凌文寒的身影,那个位置不好吗?哦,他刚刚说什么?明天上门提亲?会不会太仓促了些?明日就上门吗?是不是快了些?沈清的表情诧异了不少,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没落下。
凌文寒故意掩盖自己内心的小恐慌,也不算是怕,就是看着倒了胃口罢了,想离你近些。
他尽量让自己不想到蚯蚓蠕动的形态,这可是你说的,随我。
这来了也是够长时间了,你才拔了那么一小撮,王大婶得在田地里等急了。
沈清故意调开话题,要是今儿这活能干完,那就随你。
因为多了沈一家分的田地,所以秧苗也多了半田块。
按着目前的速度,看起来也就只有沈清一个人在加速,凌文寒看着还在熟悉的路上。
沈清话音刚落,凌文寒就没再耍性子了,随着那股认真劲就上来了,让一旁等不来凌文寒回应的沈清捏了一把汗。
真是怪胎!姐,现在家里都那么好过了,怎么还要自己下田干农活啊?沈屎蛋在不远处看见沈清和凌文寒,趁着休息的闲功夫就走过来搭讪。
沈清能在这里遇上沈屎蛋,那完全不是不能想到的事情,沈一分的田地,可是有一半归了沈二。
近些日子可真是巧啊,上哪都能碰上你。
经过沈清的调教,凌文寒拔秧的动作进展地很顺利,而且很上手。
沈屎蛋哪知道凌文寒是县官啊,只知道他是店里头的老板,其他一无所知,那个,这也算是缘分哪,要不抽个空上我们家玩去?缘分?还是猿粪?屎蛋,差不多就得了,我们这还忙着呢,该干嘛干嘛去。
沈清不想跟二婶家摊上太多的恩怨。
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屎蛋也识相,姐,有空就上门玩去,我媳妇喜欢你呢。
他边走边拍着沈清的马屁。
这要是放在先前,屎蛋估计不是过来说尽好话,而是破坏庄稼的吧?或者是手上抓一把泥土,朝沈清扔去也说不定。
梁秀兰朝着沈屎蛋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沈清和凌文寒,这丫头,日子倒是过得滋润。
沈屎蛋才转身准备离开,就跟梁氏撞了个正着,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他正想着怎么跟婶婶家搭好关系,这样今后做事也就方便一些,却被梁氏给搅得一团乱。
管你什么事?娘过来看看侄女不行?说完扭动着臀部走过沈屎蛋,朝着沈清的方向走来。
沈清听到踩着土壤的轻微脚步声,还以为是屎蛋又折回来了,不是叫你该干嘛干嘛去吗?没有回音,沈清抬起头,就看见梁氏裂开那张臭嘴,笑得合不拢嘴,清儿啊,这些活还得自己干哪?花几个银子,找些下人干了便是,这样自己动手,倒是苦了自己。
梁秀兰压根就没想到王氏一家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要是知道,她当初就会善待沈清了。
沈清看着梁氏那副嘴脸,只是一个劲地想避开。
累不累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假惺惺。
凌文寒从来就不把梁氏放在眼里,更何况她对沈清造成的伤害,是她一辈子都弥补不回来的。
不用理会她说什么,我们干我们自己的活。
沈清压根对梁氏提不起一点兴趣,说好的不相关,她就不会施舍自己的善心。
清儿,这么说就不好听了,这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婶,屎蛋可是你的堂弟,这样说来,倒是把关系给闹生了。
梁秀兰以为只要她放下架子,温声细语一番就能让沈清大发善心,你小的时候,我可是经常把你抱在怀里,家里这么多小孩,我最看重的可就是你了。
那个时候啊,你还一个小屁孩,只会咿咿呀呀,还经常哭呢,哭得可伤心了。
总是哭声特别大,然后跑到我跟前,要我给你买糖。
梁秀兰陷入了深深的记忆里。
沈清听着,不屑。
梁氏真以为自己记性不好吗?她明明记得自己哭得一脸眼泪鼻涕,找到梁氏,吵着要她买糖,梁氏可是直接一把把她推到地上,还嫌她吵。
沈清没有说话,凌文寒想说点什么,因为梁氏真的很吵。
沈清用目光打住了凌文寒欲张开的嘴巴。
清儿啊,二婶承认,当初那发簪是你爷爷留给三儿的,也就是你爹,是二婶一时贪心才独占了去。
后面还因为这个簪子,害了三儿毁了名声。
梁氏一脸的愧疚,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想用自己的真诚打动沈清吗?希望沈清能原谅她吗?沈清还是沉默。
还在朱安三番五次上门提亲,你百般不同意的情况下,逼你同意这桩婚事。
沈清的不言语,梁氏以为沈清是想听她继续讲下去,你被朱家抛弃的时候,我还替朱家找上三儿家闹事,把三儿闹入土。
梁氏没有哭,只是一脸的歉意,只是辨别不出是真是假。
沈清咬着自己的嘴唇,梁氏在挑战她的极限。
凌文寒听不下去了,他更不能让沈清好端端接受这样的言辞,够了,滚!你终于肯承认了?我爹入土的时候,你在哪?我被秋雨打了脑门,躺在朱家门口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往家里闹事,摔了可以摔的,骂了不该骂的。
我们全家因为你往外拐着的胳膊吃尽了外人欺负的苦头。
满村风言风语传着我的不贞,我爹的偷盗,那个时候,你躲在哪里庆功了?沈清眼角噙着泪水,她尽量仰着头,因为她知道,只要想掉眼泪,把头朝着天空,天空会包容那片泪洋。
凌文寒看着沈清痛苦的神情,站起了身,指着沈屎蛋离开的方向,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滚回去。
一脸的冷淡,不容梁氏迟缓。
看着情况不妙,梁氏只能撤退,清儿,我就是想跟你认个错。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沈清的地盘。
真失败,真没用,沈清开始哭了,她还是无法控制住要往下掉的眼泪,小朋友,看着是不是太丢脸了?她不想在凌文寒面前哭鼻子,自从上次,把他误认成沈俊,趴在他肩头上肆意让内心的苦闷向外流淌之后,她就在心里发誓,绝不再有第二次,在凌文寒面前哭泣。
凌文寒将沈清揽入怀里,他管不得手是脏的,沈清此时想起过去,该是多伤心?笨蛋,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凌文寒才刚闭上嘴,沈清就嚎啕大哭起来,全然没有要留形象的念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要是没有二婶,或许关于沈清的历史又将会是新的篇章,过去了就好,别想了。
凌文寒轻轻拍打着因为过于激动而瑟瑟颤抖的沈清。
沈清转念一想,要是没有了二婶,或许她也不会有今日的好日子。
在逆境中,总能把一个人的潜力激发,更何况是身边亲人给的压力。
她接过凌文寒手上的手巾,擦拭脸上的泪水,你说,要是没有她,我还会遇上你吗?沈清真觉得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82 田地里凌文寒轻轻拍着沈清的后背,温声笑道,我和你相遇那是月老牵的红线,跟二婶不相干。
你别瞎想了,要是有时间想呢,就想想开心的事情。
沈清回抱住凌文寒,紧紧的,生怕她一不留神,他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我失踪不见了,一定要找到我。
我们找个好日子,把好事办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会不在你身边了。
凌文寒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沈清才能听到,那么让她沉醉的温柔。
沈清点了点头。
王大婶拿走的两把秧苗已经插完,却等不到沈清送来秧苗,只好走上田埂,朝这边走了过来,你们俩可真是的,这大野外的亲热,正事不做,让人看了,得笑话了。
王大婶意思地掩着自己的眼睛。
沈清慌忙抽离凌文寒的怀抱,面红耳赤,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这里也就你能嘲笑我们。
王大婶看着不对劲,她四处张望着,是不是你二婶又来闹事了?干你的活,这些不关事头的事理那么紧作甚?凌文寒赶忙制止这个话题。
沈清见势,解释道,王大婶,没事的,就是刚刚起风,土子进了眼睛罢了。
王大婶也知道自己管太宽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提着田地里放着的已经被拔好的三把秧苗,那我先把这些插了去。
她赤着脚踝,脚上满是湿土壤,你们快些。
沈清点了点头,顺便应了一声,你去吧,一个人小心一些。
而后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工作状态。
梁氏走回自己的田地,跟沈二发起牢骚,我说,天生种田的,你那亲侄女,架子可是摆得够高的,我都亲自登门道歉了,还承认了错误,她非但没原谅我,还让她的靠山把我赶了回来。
你说,这样的亲侄女,到底怎么会有今儿这个成就?家里还成为咱们石头村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她想不通啊,沈清在她的记忆里,完全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就有回力的一天?沈屎蛋听到了这么一席话,笑了,娘,你还以为沈清姐姐还活在你的记忆里啊?就你这样好吃懒做的,多活上几十年都比不上沈清姐姐现在过得日子。
胎记女孩听到沈屎蛋的这番话,咯咯笑个不停,说得可不是这个理吗?梁氏坐在田埂上,戴着草帽,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沈屎蛋这么刺激,心里就更加低落了,她提起右手的食指,指着近在眼前的沈屎蛋,我在说我自己的侄女,碍着小兔崽子你了?小心你媳妇生个儿子没piyan。
梁氏话才说完,胎记女孩爽朗的笑声就停止了,娘,到底要如何才能好好说上一句人话?这话说得,敢情梁氏跟沈家就脱了关系似的。
沈二干得起劲的活,因为梁氏的这句话停下了,秀兰,你说什么不好,说这样的话,你对得起祖上列祖列宗吗?沈屎蛋直接就抓起脚下的散土壤,朝梁氏扔去,我扔死你,臭嘴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梁氏哪里受得过被三个人攻击?好啊,你们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演出个天衣无缝来。
说着她从田埂上站起了身,拔起身边的一株草,连带草根一起上来的是一堆的土壤,她狠狠地一使劲,朝沈屎蛋的方向扔去。
沈屎蛋躲闪不及,吃了一脸的土壤,胎记女孩吓坏了,她连忙跑上前,帮着拍打着他脸上的土壤碎。
梁氏看着沈屎蛋一脸的‘黑麻子’,笑得前俯后仰的,敢跟老娘斗,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啊?沈二走了过来,先给了梁氏一个巴掌吃,老大不小了,还跟着孩子干这样的事情,这么些人都看着你干的好事呢。
真是胡闹。
沈二看着接二连三往这边探脑袋的农民汉子,大发雷霆。
梁氏摸着被沈二打得有些发烫的脸蛋,咬着上嘴唇,天生种田的,现在可是你那宝贝儿子不孝在先,我在教导儿子,你却反过来打我,天理何在?梁氏故意放开了嗓门,就想着让更多的人都过来评评理。
沈二掩住她的大嘴巴,一脸的无奈,算我求你了,别再惹是生非了,还嫌不够丢脸吗?这沈清还在不远处呢,倒是让她见着了笑话。
梁氏张大瞳孔,瞪着沈二,怕了是吧?怕了就去治治你那宝贝儿子,休得来调教我,我不需要你管。
沈屎蛋此刻握紧双拳,有要上前跟梁氏一决胜负的冲动。
胎记女孩在一旁顺着沈屎蛋的气道,屎蛋啊,她可是你娘,别激动了,冲动可是魔鬼啊。
她很担心,虽然她不喜欢梁氏,但是这再怎么说也是屎蛋的亲身娘,以后总要在同一屋檐上生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要是闹出个什么事端来,今后该怎么过日子?沈屎蛋将胎记女孩推到他背后,然后顺着梁氏的方向走去,田间在场的农民汉子纷纷张大了好奇的眼睛,准备看一场盛宴。
胎记女孩试图拦住屎蛋的疯狂追击,屎蛋,傻妞求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胎记女孩掉着眼泪,爹,快过来劝劝屎蛋。
沈二听到胎记女孩的呼救,转过身,看着像牛一样脾气的沈屎蛋正要往梁氏这儿撞来,慌忙走上前,屎蛋,这是要干什么?我就是过去跟娘说上几句话。
沈屎蛋面无表情,让开。
沈二不知道沈屎蛋要干嘛,以防万一,将他放开,但是还是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屎蛋,可别做傻事,她可是你娘。
沈屎蛋走到梁氏的面前,梁氏还在得瑟,毫无畏惧,一脸的胜利景象。
梁!秀!兰!你闹够了没有?你要是真不想过日子,行,我们分家。
跟这样的疯子待一块,沈屎蛋总有一天会成疯子的。
沈屎蛋的声音分贝大,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喊出梁氏的全名,可把梁氏吓得一哆嗦,屎蛋,你可是跟娘说话,当着这么多人,你敢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被沈屎蛋提出要分家,让几乎全村的人都听到了,这让她的脸面往哪搁?看什么看?看儿子骂娘很好看吗?梁氏不朝沈屎蛋吼,倒是吼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们。
胎记女孩连忙走上来,娘,我替屎蛋跟你道歉,都怪我不好,要是没有我,屎蛋也不会对你这样,你就原谅了屎蛋吧。
胎记女孩哭了,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幸福在她身上就变得这么的困难呢?沈二看着胎记女孩的主动,他更是没了脸面,这样的家庭,让胎记女孩进来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秀兰,现在连傻妞都这么说了,你也就算了吧,当着这么些乡亲父老的面,就别把事搞僵了,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呢。
这在田地里还能发生这么大堆破事,只有极品梁氏才能做得出。
柳秋雨听到了梁氏这边的一片闹景,也朝这边望了过来,这沈清的二婶怎么还是那么无理取闹?她不自觉又望到了沈清和凌文寒的方向,眼里充满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唉声叹气。
梁氏看着眼前的丑丫头,气哪里消得下去?我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我登天了,你们好让傻妞当家里的主。
娘,随你怎么说都行,这看在乡亲父老的面,看在傻妞和爹的面上,我就不拿你说事了。
胎记女孩冰冷的双手抓得沈屎蛋心凉,他不想让傻妞伤心。
说完,反抓过胎记女孩的小手,拔秧苗了去,差不多拔好了,还等着插秧苗呢。
他帮着胎记女孩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胎记女孩破涕为笑,屎蛋,你方才那样可是把我吓坏了。
沈二看着沈屎蛋和胎记女孩的背影,叹了口气,秀兰啊,今后说话就小心了些,别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这要不是傻妞,你跟屎蛋可怎么才是好?屎蛋可是从小就跟着梁氏长大的,这关系怎么走成今天这个地步,也就梁秀兰自己能知道。
她摆了摆手,赶紧拔秧了去,少在这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才不要听。
沈二看起来也有几分厌倦,本来田里活就不是那么省力的,这被梁氏这么一折腾,倒是让他更觉得累了,秀兰,要想好好过日子,就别闹事了,好好做人,别让沈清瞧不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不想被沈清看不好。
梁氏皱着双眉,把沈二推开,我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赶紧走开。
把沈二推开了,梁氏心情低落地坐回田埂,心里头有股苦闷,让她憋着难受。
沈俊最近跟村里头一个叫吴花的女孩对上了眼,她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女孩,心地善良,样貌跟沈清有的一拼。
吴花,什么时候往我家去坐坐,让我娘、姐认识一下你。
沈俊笑着请求吴花的同意。
吴花害羞地遮了脸,这才认识没多长时间呢。
☆、83 准备提亲83准备提亲沈俊露出一个笑脸,没笑声,总得见的。
舒榒駑襻他年纪也不小了,这种事情是该起步了。
吴花毕竟年纪还是有些少女的,所以有些扭扭捏捏,要是你娘亲看不上我,那你该如何?沈俊看着吴花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遂拉上她的小手,楚楚动人的神情让沈俊舍不得挪开深情望着她的目光,放心,只要我喜欢了,我娘亲就会同意的。
吴花相信地点了点头。
等着你娘亲答应了,就上我家提亲去吧,我娘亲肯定得乐坏了。
吴花的母亲也算是半个知识分子,她不会对这些有太多的要求。
更何况吴花对她说过,她看上的是村上的村官,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对村官一家的事情也有过耳闻,他们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谁叫沈清在村里头的口碑越来越好呢?沈俊温柔地对望着笑开花的吴花,傻丫头,这肯定是不能少的呀。
吴花点了点头,很幸福。
沈俊有同样的幸福感。
沈清和凌文寒拔好了秧苗,就尽可能把能抓的秧苗抓在手上,走到王大婶插秧的田地里,王大婶,你插得可真是快,我们秧苗可是都拔好了,现在过来陪你。
王大婶乐呵呵,可让我等急了,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手脚得快些了。
凌文寒接过沈清手上的秧苗,将其扔进还没插上秧苗的地域,这田地里的人还多着呢,不急。
望着余晖下还在忙碌的各个身影,沈清有种想把它拍下的冲动,凌小朋友,下田地的时候小心些。
她抓着一把秧苗,揭开干稻草,然后抽出一小把秧苗放在手上。
凌文寒看沈清下田地的动作相当娴熟,所以他也不敢怠慢,管不得土壤到底有多脏,他将裤脚往上撩起,拖了脚下的鞋子,我要往哪开始插才是?望着眼前迷乱的秧苗阵,他有点迷糊。
沈清拉上他的手,往我旁边来吧,隔适当的距离插上俩小株,别离得太远,也不要太近,跟着我的脚步走,我带着你。
沈清虽说没有亲自下田插过秧苗,但是看着王大婶插,她多少也掌握了。
凌文寒接过沈清递过来的秧苗,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
小心些。
沈清不忘提醒没下过地的凌文寒,脚下难免会有一些小虫子,你就别看它们,尽管往下插便是。
凌文寒对于脚下的小怪物还是有些排斥的,但是听沈清这么说,他也就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恶心,他把手上的秧苗用力往土壤里插,因为田地里多了好些水,而且牛耕的田地不是特别顺平,坑坑洼洼,让他不得不使出比较大的力气来。
沈清看着凌文寒的插秧动作,连忙制止了他,不能这么插,太用力了可把秧苗都插坏了,这很难让它养活的,只要轻轻使出些力气,让它入了土,它自己就会往上长的。
沈清耐心手把手教学。
凌文寒听得一愣一愣的,以前都是看着她们插,自己没动过手,还真是不知道这里头还这么多的学问。
农民伯伯伟大呢,那些只吃不干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出干农活的快乐的。
沈清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压根没想到在身旁的凌文寒已经试着改了脸色。
这样说,可不就在说我吗?沈清连忙摆手,千万别对号入座,我这笨蛋说的话,小朋友可别轻易相信。
她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今儿你不是下田享受一番农间趣事了吗?。
凌文寒瞬间变脸,扬起嘴角,除了会有一些莫名小怪物出现外,其他都好着呢。
王大婶已经从田地的尾部又折了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憨厚地笑了,你们就别闹了,我这都又插一拨了,你们还停在这呢。
沈清和凌文寒赶忙俯下身子,开始一阵忙活。
江氏和柳天鹤捶着各自的老腰,这好些年没干这种粗活了,真是挺不住啊。
柳天鹤看着摆在眼前已经被拔好的好几把秧苗,这些应该够我们吃的,把它们收拾进竹篮里,该回去了。
江氏点了点头,重新俯下身子,拾起在田地里放着的秧苗,然后扔进竹篮里,雨儿,别玩泥巴了,该回家去了。
柳秋雨闲着无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她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些好玩的事儿,除了泥巴就是泥巴,遂她玩起了泥巴,还发现把泥巴堆出一些个小东西,挺好玩的。
娘,你过来看看雨儿堆的碗,是不是跟咱家的很像?她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所有的苦痛。
江氏看着柳秋雨自娱自乐,倒是精神了不少,傻孩子,可把衣服弄脏了,赶紧起来,该回家去了。
柳天鹤提着竹篮,先行一步,你们在后头赶紧跟上,我先回去,那头猪该饿了。
行,你先回吧,我们就赶上。
江氏将柳秋雨身上的灰尘拍打掉,雨儿,这都把衣裳玩脏了。
娘,等到腹中小孩出世了,我要带他上这来玩。
她从来就是抗拒脏土地的,可是这次她完全为此改观了。
江氏连连点头,老腰的酸痛让她不能笑得太自然,行,都随你呢。
只要柳秋雨能正常面对生活,她怎么都乐意。
柳秋雨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娘,天都快黑了,那我们回家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清和凌文寒的亲昵让她嫉妒,还是让她羡慕,她突然就想着好好过日子,将来的某一天,她要风光地站在沈清和凌文寒面前。
她小心走到田间小河道,俯下身子,洗了手,将藏在指甲里的泥土抠了出来,娘,我洗好了,我们走吧。
她要适应这样的穷酸日子,她就必须从玩泥巴开始。
因为拔秧,俯下身子的时间久了,让江氏现在有些头晕目眩,雨儿,走了吧。
柳秋雨揽着江氏的手腕,娘,明儿还要下田,就把雨儿叫上了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你们都先起了吧,这也就剩下小部分,让大婶干着就好,都先到小河边洗洗,就回去吧。
沈清还想陪王大婶,却被凌文寒叫上田埂上,反正也就差这么点功夫,让大婶弄吧,先去洗洗吧。
凌文寒护着沈清往小河道边走去,他们先后洗了手脚,洗净后,折了回来,王大婶早已把秧苗插完,可以了,我现在去洗洗,就可以走了。
王大婶,上我家吃饭去吧。
王大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沈清可不能就这么把王大婶给放走了,要不,我真就过意不去了。
要是没有她,沈清和凌文寒估计要忙到天亮,也未必能完成。
王大婶摆了摆手,吃饭就不必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煮饭呢,能帮你们,那是我有幸啊。
看沈清很希望王大婶能上她家吃饭,凌文寒也就上前插了一足,沈清就是想谢谢你,你就别拒绝她的好意了,要不然就把家里的老人都叫上一起吃。
沈清拍手叫好,是啊,你要是不去,让清儿怎么做人呢?王大婶洗好了手脚,顺了顺头发,这样把全家都叫去你家,让我更是不好办了。
自己的老爹是带着病的,这样去沈清家吃饭,还不丢脸?还给沈清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拉上王大婶充满茧的手,没事儿,现在家里宽着呢,能多站些人,就尽管放心,都叫上吧。
沈清这么热情,让王大婶不知道如何推脱,那我先回家一趟,稍晚再过去。
她没办法,就先回去把老爹安顿好,再应沈清的邀请。
沈清欢快地点了点头,只要有人单纯地对她好,她就会尽心报答,那我先回去准备些好菜。
说完,跟王大婶互相道了别,然后跟凌文寒相拥而去。
沈屎蛋看着田地里的人越来越少,他也就想着回家了,爹,这天看起来也黑了不少,该回去了,明儿再过来插。
沈二看着还半边的田地还处于没插的状态,现在赶肯定是来不及了,你娘亲先回去煮饭了吗?他看着田埂上已经没有了梁氏的身影,才关心一番。
胎记女孩因插秧而弓着的腰慢慢提起,爹,娘先回去了,就不知道是不是煮饭。
傻妞,起来了,别插了,明儿再来。
沈屎蛋催促着胎记女孩,他的肚子饿坏了。
沈二无奈,傻妞,跟屎蛋先回去,把饭煮好了,爹一会儿就回去。
胎记女孩将手上还留着没插完的秧苗塞给了沈二,爹,那我先回去。
沈二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都回去吧。
胎记女孩从田地里站了起来,拉着沈屎蛋下了河道洗了手脚,屎蛋,家里可有菜?现在都成了屎蛋的人了,家里的活也该干起来了。
沈屎蛋摇了摇头,这我怎么就知道啊?他从河道踏了出来,该走了。
胎记女孩从河道上提起脚,我先去我家田地摘些菜。
她真怕回去了,没菜煮。
屎蛋此时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让他有些烦,甚至什么都不想干,傻妞,那你就去,我先回家去,看看家里下米了没。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她一看就知道沈屎蛋以前都是没下过田地的,这些农活,他干不来,他肯定是累坏了。
说完,沈屎蛋和胎记女孩互道了别,相背而去。
沈俊带着吴花上了寒清店,店里头生意特别好。
凌文寒对于沈俊的动静了解不是特别清楚,更何况他还忙着下田、上门提亲一事呢。
他看到沈俊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的陌生女孩,沈俊,今儿怎么有空上这来?沈俊一般都不会上店里。
过来让我娘亲看看我看中的女孩。
沈俊满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对了,这是吴花。
凌文寒看着眼前有些束缚,还放不开的青涩女孩,笑了,你们先坐着,点些好吃的,我上里头把清儿和娘喊出来。
吴花羞涩的脸蛋,沈俊看在眼里,笑在眉间,放开些,家里人都很好。
他把长木凳拉开,让吴花坐上,刚刚那是凌公子,跟我姐正准备成亲呢。
这店里头的生意真是好,都是沈姐姐下的厨吗?吴花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还有每个桌上都是吃尽的光盘,她伸着脖子,望着沈俊,期待着答案。
因为现在身边也就只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沈俊,所以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姐姐以前的厨艺是不怎么样的,只是到了后面,只要她煮的饭菜,都可以被我们吃光,现在有机会,你也点几个尝尝。
沈俊把小二递过来的菜单给了吴花。
吴花在母亲的教育下,也就认识了个把字,但是从头看下来,都是她从未听闻过的菜名,她惊奇地张大瞳孔,试图从沈俊口中得到些什么信息。
别吃惊,这些都是我姐姐自己找的料,然后自己做出来的美味。
他指了指里面长出好些嫩芽的桃树苗,你看,那也是我姐姐自己种的,她说了,等到结果了,随便客观怎么摘。
吴花顿时对沈清就有谜一样的困惑,她甚至期待见到沈清,她应该很好看才是。
沈俊点了点头,等她出来,你便知晓。
凌文寒进了厨房,王氏和沈清正忙着呢,此时正是高峰期,娘,清儿,沈俊来了,身边还带了个样貌才是好的小女孩。
他叫你们都出去见见呢。
因为下地了,脸上被太阳晒得有些发黑,这里头就让他们先忙着,不然得等急了。
沈清将手上的工作移交给身边的另一个小工,沈俊谈恋爱了?她怎么不知情?娘,那我们都先出去,免得人家说我们的不是。
沈清把手洗了洗,然后携上王氏,走出厨房,凌文寒在后头跟上。
沈俊看见王氏和沈清,连忙起身,娘,姐。
他有些不好意思,沈清能看得出来。
一般好男孩都这样,到了要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绍出去的时候,会害羞。
王氏点了点头,坐在了沈俊给她留的空位上。
俊儿,这姑娘长得真是漂亮。
多么标志的五官,白皙的脸蛋,一头秀发盘起,今儿要吃什么,随心点,沈清姐请客。
吴花看到沈清的第一眼,就被看呆了,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精致的女人?朴素底下不失气质,她喜欢沈清姐姐,姐姐,往这边坐。
她看沈清还站着,就主动把她拉了过来,声音有些颤。
沈清想来是她有些紧张。
沈清笑着凑到了吴花的身旁,别怕,这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说什么,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沈清的句句话语就像定心剂,消除了吴花的多虑。
沈俊,菜都点了吗?凌文寒也走了过来,打算凑份热闹。
沈俊点了点头,对了,娘,姐,这是吴花。
王氏认真端详着眼前的女孩,看着跟沈清有那么点神似,她以后不会孤单了,吴姑娘,别客气,想吃什么呢,就跟我说。
王氏说话的闲工夫,刚好小二上了一盘菜,她给吴花抓了一个碗,然后往碗里夹了一捆米板,尝尝沈清姐姐的手艺。
吴花接过王氏递过来的碗筷,一脸的安然、幸福,谢谢王姨。
她一直以为王氏会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因为对于王氏的事迹,她都有些耳闻,王氏以前可是特霸道的一个人,今儿看到和感受到的,却跟吴花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沈清看着吴花轻轻把米板咬下第一口,就焦急询问道,怎么样?还合你胃口吗?沈俊看着沈清和王氏对吴花都喜欢得不得了,你们也吃吧,别都看着吴花一个人吃,让她都吃不下了。
沈俊话才说完,吴花就红了脸,沈清姐姐,很好吃呢,我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王氏脸上的皱纹向外扯开,笑得更是有另一番意味,好吃就多吃些。
凌文寒坐在沈俊的身旁,看着沈清和王氏都兜着吴花转,笑道,吴花,看来你是逃不过沈俊的手掌心了。
被凌文寒这么一说,吴花的脸更红得像番茄,凌大哥,别取笑我了。
俊儿,娘喜欢吴花,这个儿媳妇娘亲认定了。
王氏毫不掩饰自己对吴花的喜欢,直接脱口而出,就是希望吴花能够明白。
沈清在一旁也点头称是,俊儿,我跟娘一样,喜欢这个小姑娘,很喜欢。
沈俊从来就不会担心王氏和沈清给自己挑刺,要是在这个世界里,连王氏和沈清都不给自己信心,那他还能相信谁?娘,姐,我知道要怎么做。
吴花的脸红个不停,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沈清姐姐,别笑话我。
我去抬瓶酒过来,是要喝上一杯。
沈俊这地下党,藏得可真够深的。
沈清姐姐,不用了,吴花喝不了酒。
吴花声音稚嫩,听进沈清的耳朵里是那么让她舒服,这样的女孩,把王氏交到她手上,就算自己跟凌文寒去了县城,她也就放心得下了。
沈清刚要起身,却被吴花制止了,姐姐这里的酒味道好极了,要是你不喝,会后悔的哦。
沈清在诱惑着吴花,把吴花说得心动了,就干脆不说话,随沈清了。
花儿,别紧张,我娘亲酿的酒,味道是上好的,肯定是你没喝过的。
看着吴花捏着双手,脸上紧张的表情,他安慰道。
吴花点了点头,她真没想过沈俊的家人这般热情。
凌文寒悄悄在沈俊耳边附语,要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凌文寒想来个双喜临门。
沈俊以为凌文寒是关心自己,也就直言不讳,先前找了吉日,就在几日后。
凌文寒压低声音,我也算了吉日,过些日子上沈家提亲呢。
这不是早晚的结果吗?所以沈俊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奇。
沈清提着一小瓶的酒走了过来,看着沈俊和凌文寒在说悄悄话,两个大男人之间,倒是说起秘密来了。
姐,说你呢,凌大哥说你好看。
沈俊掩着嘴,不知道算不算是出卖。
虽然跟凌文寒呆久了,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俊说完这句话,她脸‘唰’地红透了。
凌文寒帮忙解了围,喝酒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接过沈清手上的酒瓶,不过,你真的是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他的嘴巴附在沈清的耳旁,他呼出的气息让沈清的耳朵发痒。
满桌的欢声笑语,一家的幸福,这是吴花没想过的美好。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第一个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羞涩的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屎蛋,你睡这边,我睡那边。
胎记女孩指了指床,给床划了两个区域。
沈屎蛋傻了,傻妞,我们上爹娘屋里瞧瞧他们是怎么睡的。
屎蛋还真被这样的问题伤到脑筋了。
他们跟做鬼似的摸到沈二和梁氏的放门口,傻妞,门锁着呢,往窗口看去。
说着,又摸着到了窗前,沈屎蛋将右手的食指涂了点口水,然后小心戳破窗口纸,在微弱的月光下,沈屎蛋趴在窗前,朝里望了望,傻妞,爹娘就是跟你说的一样,就那么睡吧。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屎蛋,那回屋吧,傻妞困了。
说完,胎记女孩和沈屎蛋回了房间,一人一半的床,躺下去就睡着了。
凌慕山很久没见凌文寒了,每次上县衙,都没见上面,怪想他的,他搞不懂凌文寒到底为何那么喜欢呆在石头村,他更是好奇石头村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儿,让凌文寒常驻石头村,所以他乔装打扮一番,孤身来到了石头村。
凌文寒吩咐田管家买了好些东西,田管家,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他穿了一身红绸衣,从头到脚,干干净净,脸上堆满了笑容,还有礼金。
这已经是凌文寒一天下来第十次提醒田管家了,田管家耳朵都听得起茧了,凌少,都给您备好了,一样都没少。
凌文寒有些局促不安,看起来紧张得不行,田管家,等下就拜托你了。
家里没有娘亲,没有爹,凌文寒也就只能叫上田管家代替了。
田管家一直就把凌文寒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他的照顾也是不会少的,凌少,我们俩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
凌慕山一路询问凌文寒的住处,因为沈清开的店,所以石头村的老百姓对凌文寒也慢慢了解了不少。
他寻了好久,终于在凌文寒的门前停了下来,敲门。
田管家,这个时候了,会是谁呢?凌文寒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凌慕山的。
凌少,我去开门。
田管家托了凌文寒的福,也穿了一身新衣裳,他走去开门,门才刚打开,田管家就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怎么会找上石头村来?凌县官在家否?凌慕山问道,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田管家将他领进屋,田管家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他无法猜测凌文寒会是怎样的表情。
凌少,凌市官来找您了。
田管家有些故意躲避凌文寒的目光,他怕凌文寒此时的目光正盯上他。
凌文寒皱着双眉,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他没有表现过多的愉悦,您来这里做什么?既然沈清让他放下,他也没必要再因为报复凌慕山而讨好他。
凌弟,这好些日子没见了,就是过来看看你。
凌慕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找上门来,似乎这一切都不是在他掌控之中。
穿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往哪里去?看着满地的聘礼,身着红衣的田管家和凌文寒,凌慕山好奇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看中了一个女孩儿,正准备上门提亲罢了。
凌文寒毫无掩饰,他心里的某个角落甚至在期待凌慕山陪同自己去。
凌慕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我就说在县衙怎么就见不到你呢,原来这里有你看中的姑娘啊,祝福你们啊。
他还没坐上木凳,就准备要走,那我就先走了吧。
田管家在一边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人生大事,也就不能陪凌市官了,恕我无礼。
凌文寒想把他留下,但是他做不到。
凌慕山此次见到凌文寒,感觉有些尴尬,他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凌文寒发生这样的转变,甚至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不像他所认识的凌文寒。
田管家,送客。
凌文寒转过身,不想看到凌慕山,他怕自己会心软。
田管家也不敢抗命,只能又把凌慕山带出家门,凌市官,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凌县官还忙着提亲呢,等着拜堂那天过来喝喜酒。
凌文寒在屋内,一脸的痛苦。
☆、84 大结局凌少,他走远了。
舒榒駑襻田管家提醒着凌文寒,至少现在如果他后悔了,还来得及。
田管家,走了吧,上沈清家。
凌文寒选择原谅的前提是不让凌慕山知道背后的一切真相,他闭上的双眼重新睁开,不然晚了,叫上几个下人,把这些礼都带去。
田管家知道凌文寒内心的痛苦,沈清或许是让他减轻痛苦的最佳良药,是时候该起程了。
凌文寒再度恢复往日的神情,仿佛凌慕山从未出现过一样。
凌文寒和少许人走进了沈府,把聘礼都放下吧,田管家,把礼金交予王氏。
田管家一一照做。
凌文寒跪在王氏面前,娘,我会待沈清好,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
他眼中充满柔情,王氏身边的沈清,听进耳朵里,却如一曲美妙的歌谣,让她飘飘然。
王氏慌忙把凌文寒从地上扶起,这些礼就不必了。
王氏对凌文寒家里的情况也有听沈清大略地说过,凌文寒从小就没了爹,把沈清托付给你,我放心得狠呢。
一路走来,凌文寒对沈清的好,她可看在眼里,暖在心间,她有劝沈清赶紧就把婚结了,以免起后顾之忧,但是沈清却一拖再拖,直至现在,王氏的梦终于等到了。
田管家也不忘美言几句,沈夫人,我家凌少,从小性子就冷了些,但是对沈清那可是神奇般的好,把沈清交给他,你就放一百颗心。
王氏眼角的皱纹挤在一块,眼眶里已经难以容纳的泪水顺着眼角留了下来,她抓过凌文寒的手,然后把沈清的手放在凌文寒的大手掌内,娘放心的下。
沈清为王氏擦拭着眼泪,可是自己眼睛里的泪水同样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娘,谢谢你。
凌文寒把沈清揽入怀中,任她幸福地掉眼泪,这是最有孝心的女儿在即将离别之时掉下的泪水,凌文寒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泪。
田管家在一边,也抹着眼角,看起来是哭了,凌文寒从此不再寂寞了,不再一个人躲在院子角落独赏桃花。
梁氏一早醒过来,就忙着跑到沈屎蛋的房间探个究竟。
你们怎么这么睡?分隔两地,怎么会有下一代?屎蛋,你到底要不要传宗接代?这样哪行?梁氏不知道沈屎蛋在想些什么,不是说男儿都是好色之徒吗?在沈屎蛋身上怎么就没这么种迹象呢?沈屎蛋不耐烦地揉了揉还处于半迷糊状态的睡眼,娘,你瞎折腾什么呢?梁氏直言不讳,反正她就这么个人,你们昨晚没做那事?你们到底要不要小孩了?胎记女孩和沈屎蛋互相望了望,根本不知道梁氏在说些什么,娘,我就看你和爹这么睡的,所以就跟屎蛋也这么睡了。
梁氏差点昏厥过去,真是笨蛋。
梁氏突然肯接受胎记女孩,完全是因为她给梁氏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让梁氏吃饱撑着了还想吃,而且胎记女孩地下活又干得勤恳。
所以她终于明白,儿媳妇不在好看,在能干。
娘,这昨晚还好好的,这一大早倒是又撒什么疯呢?沈屎蛋有些不耐烦,他压根不能理解梁氏的意思。
沈二听见屋里的声音,还以为他们又吵上了,连忙赶了进来,秀兰,这一大早,又是闹哪样?梁氏焦急啊,天生种田的,这才第一晚呢,他们不用洞房花烛夜?梁氏指着他们的床,他们居然分开睡,这样怎么能行呢?梁氏突然就很想有个孙儿,你赶紧帮着我劝劝屎蛋。
沈二一听,笑了,他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呢,秀兰,他们还小,对这些事情不晓得,也是应该的,等到他们都有那种**了,自己就会来的,我们干着急,是急不来的。
沈二说着,红了脸。
爹,娘,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胎记女孩和屎蛋头顶十万个不明白。
先起来吃早饭,过会得下田了,等着晚上回来了再说。
正如沈二说的,干着急也没用,所以梁氏也就作罢。
沈俊和王氏,沈清,带了聘礼和礼金,去了吴花的家里。
吴花的爹娘对沈俊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把吴花托付给沈俊,他们当然愿意,也就这样,一拍即合,也就等着拜堂罢了。
柳秋雨的肚子越来越大,也快接近要生的日子了,所以她哪都懒得去,也是去不了,都基本窝在家里,守着腹中小孩。
江氏和柳天鹤早出晚归,忙着农务。
家里的猪崽只要肚子饿了就开始叫,把柳秋雨叫得发慌,娘,这些日子就让爹下田去,你在家陪着雨儿吧,雨儿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想来是快要生了,这要是哪天突然要生了,你又不在身边,这可让雨儿怎么办才好?江氏听柳秋雨这么一说,再认真想想,觉得也是,也就先让柳天鹤独自包揽田中的活,她呆在家里看着秋雨。
沈清和凌文寒准备去凌文寒手下的五十亩田地种荷花,在前行的路上,凌文寒忧心忡忡,清儿,昨日我爹上石头村找我了。
凌文寒的声音里有些怨恨却不失后悔,沈清听得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这明明就是凌文寒想的。
凌文寒摇了摇头,我不能从心底完全摆脱他对我娘亲造成的伤害,他应该为此付出代缴的,可是老天没让他吃上什么亏。
错了,老天爷让他吃亏了。
这算是在安慰凌文寒吗?连沈清自己都不知道。
有吗?凌文寒左思右想,可是凌慕山明明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得好好的。
沈清点了点头,老天爷让他失去了你。
凌文寒从来都是沈清心头的一块宝,如果凌慕山知道了背后的所有真相,他甚至会更加视凌文寒如宝,即便现在凌慕山完全不知情,都能对凌文寒这般好。
凌文寒无奈地笑了笑,应该是这样的,没能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个好儿子,是他一大损失。
沈清停住脚步,望着他的俊脸,所以啊,你都不能不开心。
因为,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沈清摸着自己的心,目光坚定不移。
凌文寒把沈清拥入怀抱,趁着这么美好的田园风景,凌文寒开始肆意掠夺沈清的吻。
沉醉太深,沈清闭上双眼,有掉入酒罐里头的醉意。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凌文寒的嘴唇才不舍地离开沈清的嘴唇,是第一次吗?沈清点了点头,羞涩地说道,这可是小笨蛋的初吻。
凌文寒突然就面无表情,松开沈清,凶巴巴地望着沈清,你骗我,这绝对不是你的第一次。
沈清郁闷了,紧张了,这到底谁是沈清,谁比谁了解?她抓牢凌文寒脱开的手,没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凌文寒。
怎么不说话?凌文寒有些吓到了,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明明就记得除夕那晚,你亲了我。
除夕夜里,沈清喝多了,睡下之后就做了梦,梦里的她死死地拽着自己死党的衣领,拼命来回摇晃她的死党,询问她为何要在背后给她一棒。
却没曾想,在梦里的痛苦成为现实中凌文寒的美梦。
你说什么?沈清在脑海里四处寻找凌文寒所说的片段,只是丝毫没有一点破绽,我什么时候亲过你?凌文寒轻扯性感的嘴唇,除夕那晚,你喝多了,就拽着我,问我为什么要害你,还把我给拽到你的怀里,一个不小心,我的嘴就对上你的嘴了。
凌文寒说得可怜兮兮,像是沈清夺走了他的初吻般。
沈清听了,努力回想,还是没能想到些所以然来,你摊我便宜。
她故意生气地拉下脸来。
凌文寒连忙安慰道,清儿,都是小朋友不好,把小笨蛋惹生气了,小朋友发誓今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沈清故意甩下凌文寒,自己先走。
凌文寒在她背后边赶边解释,边求原谅,可苦了凌文寒了。
种好了荷花,沈清站在池塘边上,望着一片的荷花塘,笑了,小朋友,以后这里会是另一片美好的风景。
沈清的脑海里浮过各种美好的景象,似乎一切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凌文寒揽着沈清的细腰,小笨蛋真是厉害,以后就让咱们的凌心和凌水上这来玩。
凌文寒刚说完,沈清掩着嘴巴笑个不止,这都还没拜堂呢,我都还不是你的,话可不能说这么早。
凌文寒摇着沈清的身子,这可不行,难不成你还想逃离我的手掌心不成?一阵微风吹来,乱了凌文寒的头绪,我要做孩子的爹。
他既然没能得到父爱,就让自己的爱传给下一代。
沈清看着凌文寒认真的神情,不想扫他的兴,她点了点头,真是小朋友。
凌文寒开心地再次把沈清拥入怀中,我们的成亲之日安排在沈俊成亲之日,这样也能热闹一些,双喜临门,小笨蛋,你喜欢吗?那你要把你爹喊来吗?凌文寒除了最亲近的田管家,似乎已经没了其他亲人,要是到时候满堂都是沈清这边的亲戚,凌文寒会不会介意?不了吧,怕是自己那天兴奋过极,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把心里的真相说出来,被他听去了可不好。
凌文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让沈清无法辨别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那把大伯家、沈月家喊过来就行了,我这儿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亲戚。
沈清不想让凌文寒难过,也就只能尽量保证跟他一样的角度。
不叫二婶吗?虽然梁氏对沈清一家造成过一些难以治愈的伤害,但是毕竟是二婶,而且那天在田地里,她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凌文寒觉得,沈清可以试着放开那些过去。
沈清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梁氏一家才好,你觉得我该叫吗?梁氏会死性不改,然后把她的婚礼搞砸吗?凌文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叫上吧,现在家里好过了,她就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肯定耍不了什么心眼,她也不敢。
现在她的靠山都没了,惹不起我们呢。
朱家一走,可真把梁氏给整规矩了。
沈清突然想到了柳秋雨,那个儿时的玩伴,小朋友,柳秋雨呢?凌文寒看着沈清,沈清看着凌文寒,她现在可是孤身一人,腹中还有一小孩,看着怪可怜的,在石头村还没能有个说得上话的好朋友,我们就行行好,把她叫上吧。
这样被她看到了也好,省得她不知道,后面又说她腹中孩子是我的。
凌文寒的话里头像是在责怪柳秋雨,又好像是在可怜她,听得沈清可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凌文寒看问题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全面。
全听你的吧,反正我人儿都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凌文寒紧紧抱着沈清,我会让你更加幸福的。
有些东西,不是银子能买到的。
小笨蛋相信小朋友。
沈清要每时每刻抓着凌文寒的大手,以防哪天她突然回到了现代,也要把他一起带走。
到了晚上,梁氏上沈屎蛋的房里监督他们睡觉,你们睡得近些,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做,别不好意思,屎蛋就是傻妞的,傻妞就是屎蛋的,不分彼此,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害羞,爹和娘的时候都不害羞,才会有屎蛋。
梁氏以为自己解释地很委婉很清晰了。
胎记女孩对于这方面更是不了解,养母和养父从来就没那么干过,她怎么知道梁氏到底在说些什么,娘,天黑了,傻妞困了,你也上屋睡去吧。
这怎么行呢,不能睡着的,要先跟屎蛋说说话,听得没?沈二也走了过来,秀兰啊,这种事情就别逼他们了,现在要孩子也是还早了些,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家里的生活才刚起步,这要是家里多了一口人,而且这要是真有孩子了,就要怀胎十月,这十个月,找谁替代傻妞的工作?傻妞的能干可是被沈二看在眼里的,他才不肯放过这么个难得的劳动力。
天生种田的,这要是不生了,今后想生就难了。
梁氏只是想用孩子困住傻妞,傻妞是沈屎蛋只花了十两银子带回来的,而且还没拜堂就成了沈家人,这要是胎记女孩养父养母说要回去,还是可以的。
我们先回房说了,让他们先睡了吧,今儿农务干多了,该是累了。
沈二体谅胎记女孩,她瘦削的身体让沈二有些担心。
这要是连充足的睡眠都不能保证,那可就要了她的小命了。
沈屎蛋经过梁氏和沈二这么指点,似乎明白了什么,爹娘,你们都睡了吧,屎蛋知道要怎么做了。
难怪自己睡在傻妞旁边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梁氏乐开了花,还是我儿子聪明,那你赶紧办了吧,爹娘就不妨碍你们干正事了。
梁氏拉上欲言又止的沈二出了沈屎蛋的房门,赶紧出去了,别坏了我的好事。
你这么急着要孙儿是如何?沈二不太相信梁氏会有什么纯目的,是不是想卖孩子?梁氏瞪着沈二,就说你是天生种田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傻妞可是跟屎蛋没拜过堂的,这要是她爹娘把她给带回去了,你能拒绝吗?沈二思索了一番,可是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为何要千方百计留住她?梁氏口口声声叫胎记女孩丑八怪,还死也不肯让胎记女孩进家门的,这转变会不会太快了些?我现在才明白,媳妇不在好看,而在能干,她这么能干了,我就可以少干了。
自从胎记女孩‘嫁进’家里,原本属于梁氏的活都给胎记女孩包了,可把梁氏乐坏了。
沈二甩了甩手,无语,加愤怒,你真是老糊涂了。
不过,沈二内心对胎记女孩的疼爱不也是因为她干活起劲吗?天生种田的,你别告诉我你是真喜欢她那模子。
梁氏会不懂沈二?真是怎样的盖配怎样的锅。
屎蛋,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她到底要我们做什么?胎记女孩很单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生宝宝,她跟沈屎蛋出来,完全是逃避养父隔三差五的毒打。
傻妞,娘想我们生个小宝宝,你想要吗?沈屎蛋突然想把傻妞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那种**很强烈,要是生宝宝了,就可以不用干那么多活了。
胎记女孩喊着手指,想了想,真的吗?可以什么都不用干吗?沈屎蛋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娘这么说的,爹也这么说了。
胎记女孩欣喜地答应了,还没开口说好,沈屎蛋就把她的嘴巴堵住了,还把她瘦小的身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屎蛋,你这是做什么呢?胎记女孩从沈屎蛋的吻里挣扎开来,不是说要生宝宝吗?你压着我做什么?要不然你压着我?沈屎蛋以为傻妞难受,这样才能生宝宝。
胎记女孩为了沈屎蛋口中的不要干活,所以顺从了沈屎蛋,也慢慢进入了状态,只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很痛苦呢?田地里的农活都干得差不多了,沈清和凌文寒正着手准备婚礼。
小朋友,我们就在寒清店摆桌请客吧。
沈清的眼睛里充满幸福,梦幻,我要让大家都吃上我做的食物。
凌文寒写好了客人的清单,这些都可以随你,你喜欢如何就如何。
今儿下午得抽个空,跟吴花上街买新服去,可别耽误了时间。
备好了衣裳,可得往这些人家里通上一口气,让他们都记得过来祝福我们。
他指着清单,神情异常专注,生怕有些纰漏。
神情秀气的脸庞绽放笑容,我会去跟家里这边的亲戚吱声。
她的手指着红单上梁氏的名字,顺便把柳秋雨也指上了。
沈清能这么快就释然,凌文寒当然高兴,只是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短暂地叹出一口轻轻的怨气。
他以为不会被沈清觉察出来。
沈清抓着他结识的手臂,是不是想爹娘了?这样的时候,每个人都希望有自己的至亲给自己的深深祝福。
凌文寒点了点头,没事,先去忙吧。
他不想让沈清跟着自己难过,本来结婚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要不,跟你爹说了真相吧。
沈清知道凌文寒内心的脆弱,她伤不起。
但是她还是希望凌文寒能像自己一样勇敢面对过去,以及将来的每一天。
凌文寒把沈清拥入怀中,清儿,要是我能鼓得起勇气跟他说这些,今日也就不会这么想念他们了。
他本来想好的报复,因为沈清的劝说才肯罢休,要是因为婚礼而反身让凌慕山被自己原谅,他地下有知的母亲该有多难过?沈清紧紧抱住凌文寒的背,希望通过自己瘦小的臂膀给他支撑起足够大的避风港。
沈清的动作,让凌文寒固然忘却这些悲痛,他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笑开了,清儿,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谢谢你。
沈清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凌文寒的笑容在她看来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花朵。
沈清和吴花前后进了卖衣裳的店铺,先后挑了件喜事连连的红绸衣。
吴花,这快要成亲了,紧张吗?沈清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因为她从来都不敢相信属于她的婚礼居然是在古代。
吴花点了点头,沈清姐姐,我舍不得家父家母。
沈清拉上吴花的手,傻孩子,现在开始,我娘就是你娘,都会对吴花好。
这要是吴花想你娘你爹了呢,就可以叫上俊儿,跟俊儿一块回娘家。
吴花点了点头,沈清这样善良的家庭,应该会是她的第二个期待的家,沈清姐姐,现在去哪呢?看沈清没有往自己的方向走,她问了问。
现在去找个人,她从小跟我很要好,只是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导致疏远了不少,只是现在要成亲了,想要她过来给我们祝福。
沈清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吴花有些好奇,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呢?等等你就可以知道了。
沈清笑对吴花。
他们在门外喊着柳秋雨,沈清知道柳秋雨的肚子大得已经不能任由她随便走动了,除了呆在家里,她肯定无处可去。
柳秋雨听到是沈清的声音,可是却一脸的惊恐,娘,沈清来这里作甚?是不是要了雨儿腹中的孩子?她知道她给沈清带来的伤害是她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以至于现在让她担心不已,她不知道沈清还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善良的沈清。
江氏先走出屋,站在门里,喊我家雨儿要干嘛?沈清笑脸迎人,秋雨不在家吗?我找她有些事呢。
江氏想到柳秋雨惶恐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语,她声音颤抖,她没在家。
江氏都在家,柳秋雨一个人会去哪?还是躲着自己?那柳夫人,帮我跟秋雨说声,叫她后天上我家玩。
她没说是自己的喜事,只是怕江氏以为自己在跟她炫耀。
江氏一听,有点犯玄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根柳秋雨说的真是大有出路啊。
沈清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是江氏先前的日子,这要是沈清愿意回头原谅柳秋雨,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回到最初?沈清欲要拉上吴花返身离开,江氏叫住了她,雨儿在屋内呢,她常常念叨着你,应该是怪想你的,你就进屋来坐坐。
沈清郁闷了,这刚才还说不在家呢,现在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就又回来了?吴花搞不懂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她只是一头雾水,眼前这个大婶,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她有些害怕,沈清姐姐,我们还是走了吧。
沈清明明跟她说过柳秋雨是她的好朋友,这么看来,哪像什么好朋友啊,像老鼠见着猫差不多。
吴花,姐姐跟你讲哦,这屋子以前可是我们的房子,是俊儿的娘亲自己搭建起来的,看起来是不怎么样,但是生活在里面会让人很舒服哦,里面还养着一头小猪,要不要进去瞧瞧?沈清没说大话,她初到这里和现在到这里,截然不同的感受。
吴花歪着脑袋,兴趣大起,好啊,沈清姐姐,那我们进去吧。
沈俊居然在眼前的土坯房住过,而且沈清姐姐说在里面生活会很舒服,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江氏给她们拉开了门板,进来吧。
屋里的猪好着呢。
柳秋雨坐在木凳上,看上去已经没有先前胖了,肚子明显大了不少,沈清看见柳秋雨,没有说话。
她只是拉上吴花的手,兴奋地跑到猪圈,她开了猪圈门,这猪长了不少,看起来吃得可好了。
吴花看着猪的模样,笑了,沈清姐姐,这头小猪真是可爱。
江氏看着沈清和吴花的亲昵,看着被忽略的柳秋雨,她有些不知所以然,雨儿,沈清过来找你呢,你就上去搭些话。
柳秋雨听到沈清刚刚说的话,所以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她从木凳上站起身,往猪圈走去,沈清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她孤身一人,突然觉得寂寞孤单,甚至偶尔会分外想念沈清。
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声,后天是我和凌公子的大喜之日,希望你能来。
沈清对柳秋雨,坦荡荡,不拖泥带水。
柳秋雨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要不是自己在当中作梗,没准他们早结良缘,沈清姐,雨儿挺着肚子,怕是不方便前去。
沈清看着柳秋雨前面挺着圆圆的肚子,看着应该是个女娃,这要是不来,那就让沈清我不开心了。
吴花看着柳秋雨,身子肥胖,比圈里的那头小猪略微胖了些,她一直躲在沈清身后,她怕柳秋雨。
柳秋雨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既然沈清姐这般有心,那雨儿也就去了。
沈清回给柳秋雨一个笑,笑里有对柳秋雨的原谅。
那好吧,我的话也带到了,你别忘了就行,这会儿还有事情忙呢,我就先回去了。
沈清看柳秋雨站着有些吃力,所以找了理由准备要走。
沈清姐姐,这就要走了,我都还没能认真看看俊儿先前的屋子呢。
这才刚进来,沈清就喊着要走,吴花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清姐姐带你去另外一个好玩的地方。
沈清拉上吴花的手,走了吧,不然秋雨姐姐得站累了。
吴花看着柳秋雨的神情,应该是累了,所以也就没坚持,好吧,那我们去另外一个好玩的地方。
沈清跟柳秋雨和江氏道了别。
沈清姐姐,方才那个姐姐没有相公吗?怎么会这么想呢?沈清真想不到吴花观察能力这么好,还看进了真相。
她都那么大个肚子了,要是有个疼他的相公,肯定是陪着她的,可是她都是她娘亲陪着呢。
吴花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沈清摇了摇头,这算是童言无畏吗?可别在秋雨姐姐面前说这番话,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揽上吴花的手臂,她的相公在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就一直没能找到下落,所以,秋雨姐姐是一个命苦的人,我们要对她好些,听得?像柳秋雨这样娇生惯养的女性,挺着个肚子,而且没想过放弃肚中的小生命,这一点已经让沈清感觉到柳秋雨的伟大了,至少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吴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沈清姐姐,我会待她好的。
雨儿,沈清过来找你是要叫你做什么?江氏看着柳秋雨自从沈清走后满脸堆着的笑,有些莫名其妙。
沈清姐和凌公子要拜堂了。
柳秋雨轻描淡写,但是声音里多了对沈清的祝福。
柳秋雨这么清淡的话音,更是让江氏丈二和尚,雨儿,你没事吧?毕竟曾经的凌县官是柳秋雨的旧爱。
娘,我能有什么事,沈清姐都没怪我,我就已经感到知足了。
柳秋雨没想到自己对沈清带去的伤害非但没被判重刑,与此相反,却被原谅。
江氏扶着柳秋雨坐在木凳上,雨儿,你倒是想得通便好。
今后秋雨只身一人的日子,要是沈清跟柳秋雨和好如初,到时候柳秋雨有难,她应该不至于袖手旁观。
娘,今后我不会孤单的。
只有等到真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沈清和吴花从柳秋雨的家里出来,便去了沈二家。
沈二刚从田地里回来,一脸黝黑,虽然春天里的太阳不烈,但是还是把他原本就不白的脸晒黑了。
二叔。
沈清有多久没这么叫过沈二,她自己都记不起,只是觉得这么两个字从自己的口中脱出,有种奇怪的感觉。
梁氏、沈屎蛋,胎记女孩随后也回来了,听到沈清对沈二的称呼,都有点不习惯,梁氏甚至以为沈清是吃错药了。
沈二站着没说话,他不敢相信,原本口口声声说要跟自己断绝往来的沈清,今儿站在他的面前唤他二叔。
沈清笑了,二婶,今儿过来呢,就是想跟你们说声,后天是我跟凌公子的大喜之日,希望你们能来。
沈清有这么大的转变,或多或少是因为凌文寒的熏陶吧。
沈清姐,你不是说最好不跟我们往来的吗?沈屎蛋也凑了过来,他可是记得沈清姐对自己娘亲充满愤怒的。
屎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要再跟姐提,姐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沈清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跟沈屎蛋说话。
胎记女孩看到沈清姐姐,欢喜的不得了,她跑到沈清的跟前,姐姐,你真好。
沈二还是没能晃过神来,梁氏倒是有了眉目,她还在想是不是因为那天在田地里自己主动跟沈清认了错,才会有今日沈清的主动。
清儿啊,沈家出了你这个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真是沈家的大幸啊。
梁氏的一副嘴脸,在沈清看来还是那么欠骂。
屎蛋啊,你们打算要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看着胎记女孩,沈清眯着眼睛笑着。
在沈清旁边的吴花看着脸上一大块胎记的傻妞,有些紧张,因为胎记女孩正盯着她看呢。
沈屎蛋挠挠自己的脑袋,沈清姐,不打算办事儿呢。
就算想办,哪来的银子?都进屋说吧。
沈二回过了神,心里一股暖流在流淌。
沈清摆了摆手,二叔,进屋坐就不必了,这办喜事儿事儿多,不得空。
胎记女孩微微抬高脑袋,眼睛里充满的羡慕,沈清姐,这姑娘是谁呀?长得可真是精致。
她多希望自己也像眼前的这个女孩一般美丽,就如仙女下凡。
看着胎记女孩的纯真,沈清笑道,这是你俊哥哥的媳妇呢,吴花。
是不是长得跟花儿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胎记女孩。
俊哥哥都娶媳妇了?这日子真是快,沈屎蛋不知不觉感叹开来。
是啊,我们的喜事安排在了同一天呢。
原来单纯的孩子是这么的可爱,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记恨?屎蛋,要不你跟傻妞的喜事儿也跟我们一块办了?胎记女孩肯定很期待自己穿婚服的那天,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离她那么遥远。
梁氏一直在一旁看着沈清的一举一动,她不敢相信,这沈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清儿,要是如你所说,不就成了三喜儿了?既然沈清主动提出,这银子的事情肯定就是她帮着出了,梁氏算盘打得倒是挺快的。
胎记女孩眼巴巴地望着沈清,眼里有期待,沈清姐,是可以这样吗?我也可以穿婚服吗?沈清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么单纯的女孩,居然会受到这么多不平等的对待。
傻妞,要是你喜欢,当然是可以的。
沈清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不为谁,只为胎记女孩心中那个每个女孩都会有的梦。
胎记女孩听到了沈清的确定,欢呼雀跃起来,沈清姐万岁,屎蛋,我们要拜堂了。
沈屎蛋乐呵了,成亲的事儿可是有吃又有穿,还有玩呢。
傻妞,瞧你乐的。
沈二作为长辈,在一旁看着沈屎蛋和傻妞,再看看沈清,竟然有些抬不起头来,我先进屋去了吧,淘米做饭,清儿留在这吃饭。
除了这些客套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叔,你进屋忙去吧,我跟傻妞交代些事儿就走。
沈清回应了沈二的客套,看着沈二走了,继而转向胎记女孩,今儿下午,你就过来找我,我带你去买婚服。
屎蛋,你也得一起过来,帮着做些事情。
一下子成了三对新人,沈清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想象力。
沈清姐姐,那不是要恨热闹才是?吴花真没见过那番场景,该得多大的排场啊?沈清点了点头,吴花,跟这个姐姐一块,开心吗?吴花点了点头,既然胎记女孩那么称赞她,那她就不应该拒绝。
胎记女孩激动地拉过沈清的手,沈清姐,你真好。
她的指甲边还残留一些泥土,沈清没有嫌弃,却反握她的手。
沈屎蛋在一旁也甚是欢快,因为这一切都算是捡来的,他不需要花任何的银子。
梁氏更是激动不已,清儿,沈家出了你这么个人,真是祖上有光啊。
目前在梁氏看来,成为沈家人是她这辈子的骄傲。
二婶,你就别闹我了,后天记得来就行。
沈清再跟胎记女孩和屎蛋交代了一些事宜,就准备要走了。
沈清姐,你真就不留在家里吃个便饭?傻妞炒的菜可是跟你有的比呢。
沈屎蛋对胎记女孩的厨艺也是很有感觉的,说不准还可以上你开的那家店铺帮上一把手呢。
沈清开心地笑了,原来胎记女孩有跟她一样的兴趣,傻妞要来帮忙,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今儿不是时候,等到得空再来,你们都先进屋了去。
沈清看着他们全身脏兮兮,也是刚从田地里回来,铁定是累了,我们先回去了哈。
沈清说完,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都进屋了吧,别看了。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因为激动,有些舍不得沈清,姐,留下吃饭吧。
吴花也摆了摆手,姐姐,我们后会有期。
花儿妹妹,姐给你做好吃的,你就让沈清姐姐留下吃个饭吧。
胎记女孩热情地恳求着。
沈清招了招手,都回去了吧,又不是见不着了,用不着这么不舍的,今儿下午记得过来。
说完,沈清拉上吴花的手,转身离开,留给梁氏两个高大的背影。
沈清姐姐,刚刚那个姐姐好奇怪啊,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吴花奇怪地望着沈清,希望沈清能给她一个解释,她是不是碰上傻子了?吴花啊,她叫傻妞,就是觉得你好看才看着你呢。
沈清笑对吴花,胎记女孩的纯真,她不敢轻易打破。
吴花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绯红,沈清姐姐,我还没你好看呢,她怎么就不看你呢?沈清听了,乐呵了,别跟姐争,姐真比不过你。
那么精致的小脸蛋,沈清可不敢高攀。
沈清姐姐,俊儿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我怎么没见过?吴花对沈俊的另外一个姐姐有些好奇,因为没见多,她怎么都不回娘家来呢?她腹中怀了小宝宝,不便到处乱走,等到后日,你就可以瞧上了。
沈清看着吴花的小脑袋,突然真希望自己有个小宝宝。
有跟你一样好看吗?吴花都快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
沈清点了点头,沈月姐好看又能干呢,等到你见上她了,肯定会喜欢的。
吴花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回家去。
吴花的手拉着沈清的手,大伯家在县城,直接喊个下人去叫。
可是刚刚那个是亲二叔吗?怎么都跟你不亲似的。
吴花问题真是多,小小的脑袋竟是这些,让沈清万分无奈。
等到你成为沈家一员,俊儿会把这些事儿都跟你说了的,急不得。
沈清笑着道,先回去了吧。
吴花只好点点头。
梁氏进了屋,进了厨房,天生种田的,你说沈清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怎么突然对我们家这般要好?还是想着法子折腾我们?沈二正是想不通,只是他也不敢想沈清会有什么样的报复心理,少胡说八道,这侄女都原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二婶了,你倒还挑三拣四的。
我倒是希望她不会对我们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我们还等着过好日子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清这要是真原谅我们了,我们今后的日子就可以靠着她了。
梁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你就省着点吧,还嫌不够折腾?要是再闹出些什么事儿来,我看你怎么消腾。
要是沈清真原谅他们一家,沈二固然兴奋,只怕梁氏折腾出什么歪脑筋来,伤了和气。
娘,你要是再做出一些对不起沈清姐的事儿,我们也就不认你了。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从屋外也走了进来,听到梁氏和沈二的这番交谈,沈屎蛋对沈清有些打抱不平。
现在的沈清,可是他的大恩人。
胎记女孩站在一边也替沈屎蛋撑场面,娘,沈清姐姐大人有大量才原谅了你,你要是不受这个理,反而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真是说不过去了。
沈二看着眼前这两个小不点,你一言,我一言地替沈清说话,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是银子的力量吗?你们俩也少说,你娘亲不会这么傻,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梁氏两手叉腰,你这两个小兔崽子,沈清可是我亲侄女,我能拿她怎样?现在她能反身原谅我,那我当然是高兴才是,怎么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呢?真是太看轻你娘亲我了。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乐了,娘,你真好。
赶紧收拾了桌子,煮好饭菜,你们下午还要去找你们的沈清姐姐呢。
梁氏发令,沈清的回头,对于沈二一家来说,的确是命运的转折点。
这就像先富带动后富。
沈清和吴花回到了家,凌文寒和沈俊正忙着收拾屋子,小朋友,我们回来了。
沈清想去趟县城,明儿帮我备辆马车,我上趟县城,大伯那里是需要当面叫的才是。
这些事儿,让我去了就行,你就呆家里。
凌文寒怎么会想不到沈清在想什么?她肯定是想去找凌慕山。
不行的,大伯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家里有三大喜事儿,怎么能不亲自去告诉呢?沈清撒着娇,吴花在一旁看着,偷笑着。
三大喜事儿?凌文寒怎么数都数不出三件喜事来,哪里来的三大喜事儿?凌大哥,还有沈屎蛋和傻妞呢。
吴花觉得这一对名字特别好笑,只是为了保全形象,没能笑场罢了。
凌文寒更是搞不懂了,沈清不是不喜欢跟梁氏一家有交集吗?今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小笨蛋,这可是你做的主?沈清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凌文寒有些难以接受,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沈清点了点头,是啊,有什么疑问吗?她歪着脑袋,望着凌文寒一脸的不相信。
梁氏带给沈清的伤害,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呢?她是在给自己做个榜样吗?你不是说要跟二婶一家断绝往来吗?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凌文寒笑道,这对沈清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心里藏有恨,只会让沈清更加痛苦。
是你影响的我。
沈清实话实说,要不是凌文寒对亲人的执着渴望,她甚至都还没感悟到身边亲人的可贵,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上县城一趟。
真要去吗?我跟你一起吧。
沈清做了表率,既然梁氏对沈清做出那么多卑鄙的事情,她都可以原谅,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的他怎么就不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呢?沈清歪着脑袋,她觉得是不是凌文寒良心发现了,还是他猜到自己要做什么了?怎么想着要回县城?有事吗?她试探道。
凌文寒就算是真如沈清所想,他也说不出口啊,回去取些衣物。
眼神里藏有沈清说不明的东西,像是纠结。
凌大哥,那明儿家里的这些活就让我来干吧,还有你家的,我帮着看。
沈俊听着沈清和凌文寒的对话,也就帮着分担些。
凌文寒将手上的红灯笼摆齐,你就把家里弄好就行,我家里的,有田管家帮着打理呢。
对了,要是沈屎蛋要一起办好事儿,那你去帮着他整理些吧,他看着就不像明事理之人,免得到时候出了笑话,那不是也在笑我们了吗?凌文寒说这些话,完全是看在沈清的面子上,沈清听在耳朵里,暖在心头,有这样的相公,她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沈俊点了点头,那都听凌大哥的。
柳天鹤从田地里干农活回来,一脸的倦意,江氏连忙上前给他端了一碗茶水,老爷,累着了吧?哎……老了啊。
柳天鹤唉声叹气。
江氏将他扶到木凳上坐下,今儿沈清找上门来了。
柳天鹤有些紧张,她过来做什么?要把猪牵走还是来看屋外园子里头的便菜?不是都长得很好吗?老爷,您放心,她今儿过来是找秋雨的。
江氏降低了音调,她后日就要跟凌县官喜结良缘了,今儿找上门来是要咱们雨儿去喝喜酒呢。
柳天鹤喂猪的机会多,时间一长,对于这头小猪崽也有了感情,那就好。
听了江氏的话,他松了口气。
老爷,您看,您的年纪也大了,这些田地活哪能折腾得起?要不就让沈清给你找个闲活吧,总不至于这么累。
江氏看沈清能那么轻易原谅柳秋雨的大逆不道,她肯定也就有那份善心帮柳天鹤一把。
柳天鹤摆了摆手,夫人,别尽想着这些歪主意,你可别忘了,我们沦落成这般,也全是因为当初走了歪路啊。
柳天鹤现在想来都觉着可惜,要是当初没想着县官的位子,他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吧?老爷,那这样下去,你如何受得了?江氏看着柳天鹤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可是柳家的顶梁柱,要是他都出了事儿,这要让江氏、柳秋雨怎么活?夫人,没事的,这阵子忙完也就可以休息一些天了。
再说了,等到雨儿腹中孩子出世,雨儿也就可以帮着我们分担了。
柳秋雨在房间门口听着这系列的对话,眼睛竟有些迷糊了。
沈清和凌文寒坐上马车去了县城,他们先来到沈一家里。
大伯,伯母,乾嫂,坤嫂。
沈清礼貌地跟在场的每一位打了声招呼,凌文寒也跟着叫。
来大伯这就不必带什么东西了,这样倒是见外了。
沈一接过凌文寒手上的大袋小袋东西,有些兴奋。
罗翠花拉过沈清的手,清儿啊,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长得可是越来越好看了,这些日子家里都还好吧?店里的生意还好吧?罗氏抓着沈清的手就是说不完的关心,让沈清无从回答,伯母,家里都好得很呢。
乾嫂和坤嫂的孩子都出世了,她们各自抱着自己的宝宝,沈清探上前观看着小家伙,好可爱的宝宝。
而且都是男孩。
今儿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沈一了解王氏,要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她是不会让沈清浪费这个没必要出的钱的。
明日就是我和沈清的大婚之日,沈清说要特地上来叫你们回去喝喜酒呢。
凌文寒回答道,满脸的幸福。
沈清看着乾坤二嫂怀里的宝宝,她喜欢得不行,甚至也有某种渴望,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清儿,要准备大喜事儿了?坤嫂关心道,除夕夜那天,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的。
可是听我相公说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些不愉快之事,看来已经解决了。
替你们高兴呢。
就是啊,我一直都看好你们俩。
定要幸福才是。
乾嫂也凑上一份热闹,她看着沈清望宝宝的眼神里有股特别的味道,清儿,是不是很想要个宝宝呢?沈清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等到她完全反应过来时,周围所有人都已经目瞪口呆了,特别是凌文寒,瞬间面红耳赤,一言不发。
凌公子,你可得满足清儿这么个小愿望才是。
乾坤二嫂调侃道。
额,乾坤哥都不在吗?沈清迅速找准话题,转移。
孩子县衙呢,该是午饭才回来,你们可得留下吃饭才行。
罗氏开口要把沈清和凌文寒留下。
凌文寒连忙启齿拒绝,伯母,吃饭就不必了,这明儿喜事儿就开始了,家里的事儿还多着呢,该是没时间留下吃饭了。
乾坤二人那里,我等下要去县衙,就会提醒他们一番的。
沈一也知道筹备婚礼是一件麻烦事,事情多,所以也就不再挽留他们。
那你们今后要是有空了,就过来玩,我和你伯母都无聊着呢,整日整夜呆在家中,都快成老夫老妻了。
沈一笑着对沈清和凌文寒说道。
沈清点了点头,行,这要是有时间了,肯定带着他们都上这陪您们。
沈清在离走前再次看了看乾坤二嫂怀里的宝宝,之后才不舍地要离开。
那你们都别送了,明儿记得全体到齐就行。
我们就先走了。
凌文寒和沈清跟沈一一家道了别。
罗氏和沈一望着他们的身影,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朋友,我们上市里一趟吧?沈清还是希望凌文寒能够勇敢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不想凌文寒心里留着一块永久的疤。
凌文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走了几步路,他在做最终的决定,清儿,先回县衙吧,要是时间还多再去不迟。
沈清尊重凌文寒的决定,她不想给他太大的精神压力,当然是要回去县衙的,你可是要带些衣物回去的,能不去吗?她笑了,她以为只要自己笑了,凌文寒内心的伤害就会被自己给暖化。
他们坐上马车,去了县衙,收拾了几件衣物,跟乾坤二人交代了些事情之后,凌文寒决定了。
清儿,那我们上市里去吧。
再怎么说,凌慕山曾经也跟我有深交,就算不认他,自己有了大喜事儿,还是不能落下他的。
凌文寒拼命解释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沈清不管,只要凌文寒能想开,她就开心,嗯。
那我们今儿的午饭就在市官家里吃吧。
沈清看着太阳快要到正午了,就这么把话挑明了。
凌文寒头一歪,笑了,这样可好?算着时间还是够用的,只是沈清这么让自己跟凌慕山呆上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呢?沈清点了点头,不管凌文寒同不同意,她先上了马车,赶紧上来,太阳要落山了。
凌文寒也就不管了,先上车再说,既然已经决定面对,那也就这么着了。
凌慕山自从石头村回来,就一直在想他跟凌文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凌文寒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想不通。
老爷,凌县官有事求见。
一想曹操,曹操就到。
请他进来。
凌慕山心情大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喜欢凌文寒的性格,他甚至觉得凌文寒就像他儿子一般,既然可以那么像自己。
凌文寒拥着沈清进了市衙府,凌市官,别来无恙?凌慕山走上去,握住凌文寒的手,赶紧进来,可让我挂念着,先坐着。
下人端来了茶水,大老远跑来,想来是累了,先喝些水解解渴。
凌大人,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呢?看着怎么一脸疲倦?凌文寒看着凌慕山的脸庞,沧桑了不少,明儿我就要跟沈清姑娘大婚,希望你能来。
他说完看向沈清,沈清笑着看着凌文寒。
凌慕山看着沈清,本来就不错的孩子,他喜欢。
看着真是般配。
恭喜你们。
凌慕山笑道,这些日子,没有凌县官的陪伴,孤单着呢,总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却迟迟不见你归来,只能找上石头村去了。
凌文寒笑了,那天事儿多,对您的态度不好,请见谅才是。
凌文寒不知道凌慕山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难道是父子情的感应?凌市官,今儿特地上门拜访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要跟你说明。
沈清看凌文寒迟迟不开口,也就主动提了出来。
凌慕山听沈清这么一说,心头一紧,沈清姑娘,你说便是。
沈清在说之前先看了看凌文寒,没有表现出不乐意的表情,您就没想过您和凌大哥的姓为何一样吗?这个问题有想过,沈清姑娘想说什么?凌慕山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清继续逼近,让凌慕山更是吊着一颗心,那你知不知道凌文寒的身世?作为市官,对县官的把控,这些基本信息他应该掌握才是。
可是凌慕山却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必了解,我知道凌县官的为人即可,不需要对他的身世感兴趣。
凌慕山似乎能猜到些什么,只是却想不通。
沈清没再打哑谜,直接说出了真相,凌市官,你有没有想过,凌文寒就是你的亲生儿子?沈清的话才刚落,凌慕山的神情充满诧异,他明显是吓到了,这怎么可能?他一辈子也就娶过一个媳妇,那凌文寒从何而来?沈清看凌慕山没有说话,接着帮凌文寒澄清,你可记得,你先前跟一个叫罗菊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而后在大喜之日,查出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你为了不被周遭人说闲话,狠心赶走了她?沈清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她曾经的同样的遭遇历历在目。
凌慕山听到沈清说出的事实,更是难以接受,他赶走了罗菊,眼前的凌文寒居然是罗菊给他生的儿子,那他又有什么脸面面对他?凌文寒看着痛苦的沈清,连忙把她揽入怀里,沈清地说道,笨蛋,说好不哭的,怎么就又哭上了?真是爱哭鬼。
凌慕山的眼睛直盯盯地望着凌文寒的面孔,他也无法忍住,老泪纵横,她说的可都是真的?罗菊被他赶出门时一脸的痛苦,他现在还记得,他到底是有多可恶?是不是又如何?你是不是觉得你罪该万死?凌文寒没有想过要给凌慕山说好话。
那你娘亲呢?现在何处?凌慕山心里深处还是想着罗菊的,只是社会的舆论赶不上这样的感情罢了。
这个时候还想着找我娘亲?她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什么脸面找我娘亲?凌文寒一脸的痛苦。
沈清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止不住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小朋友,你答应我的,不要把事儿闹太大,我不希望你伤心。
凌慕山痛苦不堪,他捶着自己的双腿,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罗菊,是我害死了她。
凌慕山明明知道罗菊的亲身爹娘对她不好,她还让她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回娘家,甚至不顾他娘两的死活,他到底是该千刀万剐。
凌市官,今儿凌大哥能主动找你,就说明你可以弥补。
沈清还是把自己的哭声压低,为了不让凌文寒太过激动。
但是,凌文寒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恨,终究还是爆发了久久存积的怨恨,你到底能让我原谅你什么?我娘亲怀着我,被娘家踢出门,带着我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饿肚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被小朋友欺负说我没有爹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在哪?就怕周遭人说你闲话,你居然对我娘亲做出这等不容原谅的事儿来,你让我如何原谅你?你死了也不足惜。
说了一堆,但是凌文寒没有掉眼泪,一滴都没有,沈清望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凌文寒,更是让心头上的肉纠结在了一起。
凌慕山走向凌文寒,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爱凌文寒,一切的根源还是断不了关系的血缘。
凌慕山没想要凌文寒原谅,他只是希望多看凌文寒几眼,这么些年来,我无不为此事儿而后悔,我是喜欢罗菊的,她从来就是我心头中的一块肉,在婚礼上当着那么些人的面把她轰出去,我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罗菊带着你走后,我找去了她娘家,可惜早已被赶出了家门,从此再没了下落。
凌慕山似乎也在挣扎,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
要是你喜欢我娘亲,为何不找她?要是真的喜欢,就不会因为爹娘的拒绝而放弃这么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哪怕是带上他娘亲远走高飞。
凌慕山的脸上集结了多种表情,让沈清无法确切辨别,当初也是被我爹娘逼着,休了罗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娘擅自做的主。
我去了找了罗菊,却被我娘亲找了个正着,从此便限制了我的自由,让我如何找你们?其实凌慕山在后面娶过媳妇后,就想过要逃离,逃出去找罗菊,只是他趋于利益,为了能得到自己父亲的家产,他妥协了。
沈清已经平复了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她听完凌慕山的自述,再看看身边凌文寒的动静,才发现他满脸的挣扎,他现在很乱。
你别再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当年我和娘亲受的那些苦不是你这么些话就可以弥补的。
凌文寒不明白,要是换做是沈清,他会愿意拼着命保护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沈清抓着凌文寒的胳膊,你爹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爹,看他也是那么痛苦……沈清还没说完,凌慕山就抢了她的话,是,我是没办法求得你的原谅,现在也无法给你从小就缺的父爱,我更是没脸见你们,你们都走了吧。
凌文寒听了,心头一紧,这就是自己要上门认的亲爹吗?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不需要你赶。
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姓氏一样,却没想过调查我的身世?因为不想面对。
凌慕山没有看凌文寒。
沈清听了,更是无语,这就是她极力要凌文寒原谅的亲爹吗?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了,明儿的婚礼,你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沈清叫上凌文寒,准备离开,我们走吧。
沈清很内疚,因为她,凌文寒现在肯定满心的血痕。
凌文寒咬着牙,他甚至想上前给凌慕山一拳,只是沈清在凌慕山说完话之后就立马要带他走,他也就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凌慕山没有说话。
沈清和凌文寒走了,没有回头,谁都没回头,就算是一刀两断。
寒儿,定要幸福,爹没脸求得你的原谅。
凌慕山想认凌文寒,只是他现在家中有三个孩子,都在为他现在的钱财而想尽心机互相争斗,他不想凌文寒掺杂进来。
走出市衙府,凌文寒没有出声,静静的他让沈清觉得整个空气有些窒息,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怎么会让凌文寒冒这个险?让他在大婚前摆着一张臭脸?她试图看向凌文寒,冰冷冷的脸庞,这或许是沈清第一次看见凌文寒这样冷淡的表情,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有过,小朋友,要是难过了,就打我。
凌文寒呆滞的目光终于随着沈清的声音转向她,他很用力地扯出一个苦笑,看在沈清眼里,是那么可笑,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打你?就如你所说的,他不认我,那是他这辈子的损失。
沈清停下脚步,将手放在凌文寒的俊脸前,唰。
凌文寒抓着她的手,小笨蛋,有你在就好,不需要这么做的,有你在身边就好。
幸好上天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他送来了沈清。
沈清抱着凌文寒的腰,小朋友,要是你真的很难过,你就说出来,让小笨蛋知道,可别这么硬憋着,可让我难过了。
凌文寒抚摸着沈清的后背,动作相当亲昵,小笨蛋,你还真是小笨蛋,小朋友现在可不难受,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却是感觉好多了。
沈清离开凌文寒的怀抱,不相信的看着凌文寒,这可是真的?凌文寒笑着点了点头,从此我这心里只有你了。
凌文寒终于还是决定放下,各走各的道,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沈清,沈清就是他的全部,他就更没有什么可求的,走吧,去吃些东西,肚子都饿坏了。
沈清点了点头,这就是她喜欢上凌文寒的另一个原因。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忙着整理家,屎蛋,昨日沈清姐姐带我们去买的婚服真是好看。
你穿上好看呢。
沈屎蛋笑了,他在贴红联,这是沈俊写的,沈清叫着要贴的。
胎记女孩分外开心,她从来就没想过她能有今儿这天,我跟我爹娘说了,他们都想不到,你既然会有银子办喜事儿呢。
开心了吧?沈屎蛋笑得很灿烂,可记得叫他们准时到,我可要让他们看看我们沈家人的厉害。
胎记女孩更是乐了,她掩着嘴,屎蛋,这话说得可真像这些银子是你自己挣似的,说出来不嫌臊。
这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呕吐了。
沈屎蛋笑开了,说错话了吧?这老天爷都帮着我呢。
胎记女孩也不以为然,只是油腻的食物吃得多了,才会这样。
自从跟沈清恢复正常的往来,沈二他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滋润,可把梁氏乐坏了。
柳秋雨看着柳天鹤和江氏辛劳忙碌,她实在不忍心,决定出门找沈清。
娘,我出去走会儿,在屋里呆着闷呢。
柳秋雨跟江氏交代了下,就准备出门。
江氏从厨房赶出来,雨儿啊,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让娘陪着一同出去,免得出了什么事儿。
柳秋雨拒绝了,娘,就在这周围走走便是,不要陪了,雨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把江氏说退之后,她朝着熟悉的方向走去,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家。
她叫在沈府门外的下人进屋通报一声,她站在屋外等,她羡慕嫉妒,却又能怎样?沈清听到说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找她,她就能猜到是柳秋雨,只是她猜不到她找来干嘛,她马上就走了出去,挺着个大肚子,在门外等着,应该很痛苦吧?沈清姐。
柳秋雨看到沈清能自己出来接见她,她有些激动。
沈清走上前拉上她的手,手上还是那么有肉感,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先进屋了再说,该是站累了。
柳秋雨点了点头,眼眶里竟然有泪花。
眼前的沈清,这么善良,她怎么会对她做出那么些事儿来?沈清给柳秋雨泡了茶,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她刚从市区回来,这太阳也落山了,柳秋雨找的真是时候。
对不起。
柳秋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明明先前的她脸皮厚得可以跟猪皮相比,你也知道,现在我爹娘靠着干农活为生,可是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而且先前的那些事儿,都是我一个人捏造出来的,才导致对你带去这么些麻烦,你要惩罚就往我这来,我爹娘可是无辜的。
柳秋雨流下两行泪,要不是她背后想出这些花点子,那柳家也不至于这么悲惨。
沈清看着柳秋雨悔恨的泪水,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秋雨,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不需要揭开之前的伤疤。
沈清已经不想追究那些事情,她宁愿选择原谅也不让自己沉浸在恨别人的世界里。
沈清姐,我求你帮我爹娘找份清闲的活,至于田地,就找其他人种吧。
等到我腹中孩子出世,我定会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柳秋雨不知道她这样的转变源于哪里,她只是希望柳天鹤和江氏能健康轻松地活下去。
沈清拉过柳秋雨的手,柳秋雨这么有善心,她能无视吗?秋雨啊,叫你爹娘上店里来帮一把手吧。
店里正缺人呢。
沈清的店里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人手真缺了不少。
柳秋雨相当感激,笑对沈清,沈清姐姐,你真是好人,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做出那么些丑事来,你要觉着不舒服,你就打我骂我吧。
沈清无奈地笑道,秋雨啊,恨一个人会让自己更是痛苦,我还不如选择原谅呢,你说是吗?她看着柳秋雨隆起的肚子,快要出世了吧?你一个人可以吗?柳秋雨知道沈清的意思是想她去找朱安,先这么过着。
我自己造的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承担,只是对不起腹中孩子罢了。
你就不打算去县城找找看吗?朱家都搬去了县城,难不成朱安已经找到了也说不定。
柳秋雨一脸的失落,能怎么着,他们都找过了,硬是没个下落,更何况是我一个弱女子。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沈清温柔地望着柳秋雨,放心吧,我会帮你留意着的,这孩子还是需要爹的,要是没了爹,孩子该多伤心?沈清不想再有第二个凌文寒出现,从小缺父爱,多可怜的孩子。
柳秋雨泪眼婆娑,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小激动,沈清姐,真可以吗?柳秋雨感激地点了点头,沈清姐,你能不念旧仇,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沈清笑着道,回去了吧,你娘亲该是担心了。
柳秋雨挺着这么大个肚子独自外出,江氏不担心才怪呢。
柳秋雨站起身,沈清姐,有空就来找我玩。
她向沈清摆了摆手,那我先回去了。
沈清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放心吧。
柳秋雨不想多麻烦沈清,明儿我再过来,要幸福。
沈清看着柳秋雨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不是很好吗?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沈清他们等着大喜事儿的明天。
大喜事儿的这天,沈清家,吴花家,胎记女孩家鞭炮四起。
沈月挺着个肚子,因为才不久,所以肚子看起来没那么大,清儿,真是漂亮的新娘子,开心吗?沈清绯红的脸蛋上扯开一道明朗的笑,用红纸擦过的嘴唇变得那么性感,显腰身的红色绸缎更显沈清的婀娜多姿,让你嘲笑。
她对着镜子点了点头,表示她很开心。
沈月摇着沈清的双肩,看你乐得,幸亏沈俊也娶了个媳妇,不然娘亲就得伤心了。
这嫁走了一个沈清,来了个吴花,王氏铁定孤单不了。
月儿,瞧你说的,这不是嫁过去了就不回来了,要是得空了都是要回来看看娘亲的,更何况就离得这么近呢。
沈清往自己的脸颊上了些粉。
王氏走了进来,看着楚楚动人的沈清,也有些看呆了,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沈清穿了这身婚服,好看极了,清儿,都弄好没?沈清从镜中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王氏,往耳垂上挂上耳环,娘,快好了。
清儿,嫁过去了可得听话,好好做人,别想些乱七八糟之事,听得没?王氏知道凌文寒家里没爹没娘,沈清嫁过去肯定会苦一些,但是她知道凌文寒的下人多,肯定不会让沈清吃什么苦。
沈清点了点头,娘,你就放心吧,这些礼清儿都懂,而且凌文寒肯定会待我好的,你就少操那份心了。
再说了,凌文寒的家跟我们家离得这么近,要是想家了呢,我就会回来,要是你想亲儿呢,你就派人过来跟我讲,我就回来看你。
王氏听着,暖在心头,沈清的孝不是一点,对于王氏来说,简直是一笔精神财富,她感谢上苍给她带来了一个好女儿,这乖丫头,知道这么想就好。
沈月在一旁看着王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笑话她,娘,这大好日子,要是不开心些倒是可惜了,别想着那么多,清儿肯定能把日子往好里过的。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王氏看着这个家,三个儿女都能幸福安康,而且让这个家有了经济实力,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你们,娘就开心了。
沈清和沈月齐刷刷看向带着哭音说话的王氏。
时间快到了,娘,你就别说了,让清儿起来。
沈月打破了屋里的压抑。
王氏还是哭了,因为沈清即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怎么能舍得?沈清帮王氏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娘,可别哭花脸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柳秋雨也走了进来,因为肚子有些大,就不能耽搁太久,清儿,祝你幸福,要永远幸福下去。
沈清笑着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有不舍,只是不想表现在脸上,她本就一个不爱哭的孩子。
柳秋雨牵上沈清的手,谢谢沈清姐。
今儿可不方便说这些哦。
她放开了柳秋雨的手,把王氏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娘,这又不是不回来了,清儿会好好的,你就别哭了。
王氏只是太开心了,清儿啊,娘只是太高兴罢了,没什么事儿的。
沈月拉上柳秋雨,先走了吧,让她们待会儿。
柳秋雨看着沈月隆起的肚子,有些惊讶,沈月什么时候结婚了?高龄还有人要?月儿,你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儿?这孩子多久了?两个孕妇在一起,总能聊一块。
沈清跟王氏说了些话后,沈月就叫小红把沈清带了出去,小心些,慢些,急不得的,时间还早呢。
沈乾和沈坤在屋外候着,田管家的喜轿早在沈家门口等着了,凌夫人,请上轿。
田管家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让沈清有些无语,这还没拜堂呢,怎么就把少夫人都喊上了?胎记女孩和吴花也在同一时间上了轿子。
三个喜轿朝着寒清店去,这是沈清决定的,要在这里宴请大家。
沈清的花轿后面跟着一群的人,他们都是些要给沈清带去幸福的人。
他们往空中撒着花瓣,整个街道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充满了和谐。
柳秋雨看着这一幕,心头的羡慕又增一层,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凌文寒、沈屎蛋、沈俊三新郎等在了寒清店,焦急等着各自新娘的到来。
等到三个花轿到齐,凌文寒叫下人放炮,鞭炮声一声接一声,热闹了整个街道。
他们各自找到了自己新娘的花轿,同时起开轿帘,把里面漂亮的新娘子牵出。
三对新人,同时拜堂成亲,艳羡了满堂。
梁氏笑得合不拢嘴,她吃得甚是欢愉。
沈清、胎记女孩、吴花躲在盖头下,拜完堂之后就被各自带到了房间里。
新郎不舍出去接待客人。
四家人的喜事儿,把寒清店闹得风风火火,凌文寒今儿很高兴。
正当他笑着举杯喝酒的时候,眼皮底下出现了凌慕山的身影。
他呆呆地拿着酒杯矗立着,凌慕山出现在他面前,真是有些搞笑,不是说不认自己了吗?今儿过来又是为何?凌慕山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碗筷,他先放下了筷子,抓着酒壶,往碗里倒了满满的酒,仰头便喝,恭喜你。
他除了这句苍白的祝福语,再也没了其他内容。
凌文寒看着凌慕山的神情,苦笑着,真是谢谢凌市官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我的婚礼。
他扔了手中的酒杯,换了大碗,同样把碗倒满,然后豪爽喝掉,一鼓作气。
凌慕山知道自己在凌文寒的地盘呆久了,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看着凌文寒喝完了碗中酒,他开口准备辞别,我市里还有些事儿,就先走了。
记住,我永远都是有苦衷的。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他知道这一切的发生都不是他真正的决定。
凌文寒绯红的脸上现出莫名的苦笑,看着凌慕山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他竟然无动于衷。
他甚至在想,他麻木了吗?喜宴过了,该是各自回家的时候,三位新娘又被带了出来,请上各自的喜轿。
一日的波折,终于来到了凌府,沈清坐在床头上,头顶着盖头,心跳加快,她知道今晚是她的第一次,她紧张。
凌文寒行走有些摇晃,因为开心多喝了些酒,或许也是因为凌慕山突然的到场,扰了他的心弦。
他没有直接走到沈清面前揭开盖头,而是先坐在房间里的木凳上,他抓起小桌子上的酒往杯子里倒,清儿,你知道吗?他今儿也来了。
还说叫我别忘记他是有苦衷的,你说好不好笑?凌文寒有些自娱自乐,在盖头下的沈清有些搞不明白,她甚至不知道她该怎么应答。
凌文寒见沈清没反应,还以为新娘上错花轿了,有些紧张,他慌忙扑上前来,快速摘了盖头,虚惊一场,清儿,你怎么闷在里头不说话呢?害我担心,我还以为不是小笨蛋在里面呢。
沈清笑了,指了指他的脑袋,亏你想得出来,你难不成连小笨蛋都分不清吗?凌文寒摸着沈清嫩滑的脸庞,轻声笑道:小笨蛋,可是让我紧张了好一会儿呢?怎么躲在里头不说话了呢?害我还以为你上错花轿。
沈清粉嫩的脸庞向外颜开,要是傻妞坐上你的花轿了,你可要怎么办?她偷笑着,这不是很滑稽吗?凌文寒捏了捏沈清的脸蛋,这要是傻妞坐上了我的花轿,那我就跟她入洞房呗。
沈清听到凌文寒这么回答,更是笑个不停,那我这就跟傻妞换去。
说完就准备起身。
凌文寒压住她的肩膀,要往哪里逃?你可在我的手掌心内,要逃得经过我这关才成。
凌文寒说得形象,让沈清更是笑不停。
突然,凌文寒就死死地盯着沈清看,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到沈清反应过来,觉得周遭不对劲的时候,凌文寒已经在看着自己了,她也望着他。
凌文寒从脖子上摘下那条项链,放在沈清面前,你可记得这物?沈清看着眼前摇晃着的项链,是那么熟悉,她抓过凌文寒手中的项链,有些激动,这是从何而来?她曾经以为这条项链会把她带回现代,所以她一直在找寻。
凌文寒不经意间打了个酒嗝,那天,天还下着雨,我看见你很伤心地到当地的一个当铺把这项链当掉,只为给你爹办丧事。
凌文寒看着沈清有些湿润的眼睛,小笨蛋,今儿大好时光,怎么哭了?小朋友,你可说到笨蛋心头上的苦事了,我能不哭吗?沈清想起当初降临到石头村时的一幕幕,真觉得自己经历了多番磨难,才成今日这样的成果。
凌文寒帮着擦拭沈清脸上的泪水,笑了,笨蛋,这不是有我在吗?这么漂亮的脸蛋,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怎么现在才给我?沈清诧异,这么个破玩意儿,凌文寒也会看得上?凌文寒坐在床板上,当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看上了你,当时你的无助让我想起了我娘亲,你秀气的脸庞更是让我为你着迷,从那以后,我就在心底告诉自己,我要保护你。
而后一直都未曾见到过你,经过找人查了你的资料后才知道你所在的居住地,因为经常梦见你,时不时还会想到你,就经常在你家旁边看着你,直到那天,我看着你心情有些沉痛地跑出家门,冒着小雨跑到当村的一个当铺,把项链当掉。
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的每一个举动,等你走了之后,我就花了高价钱买下了这条项链。
从此,只要想你,我就看这条项链,直到不想你为止。
凌文寒像讲故事一样讲了一通,可把沈清感动地哭个不停。
沈清要感谢凌文寒的举动,因为他,她才有机会得到此时的幸福,要是当时她从当铺成功买回项链,或许项链在那天显灵,把她带回了现代也说不定呢。
沈清只顾着哭泣,没来得及自己形象问题,她抱着凌文寒,紧紧的,似乎谁都无法掰开他们。
凌文寒将沈清轻轻推开,然后深情对望,清儿,我喜欢你,生生世世。
我也一样,永永远远。
你可是要给我生两个小宝宝的,你可别忘了。
说完,凌文寒的嘴覆盖在沈清的嘴上,完全没让沈清有回话的机会。
凌文寒的手慢慢把沈清的婚服脱开,沈清闭上眼睛,任由凌文寒对她做任何的动作。
凌文寒轻轻把沈清放下,将她手上抓着的项链先扔在桌上,然后开始了一场新的洗礼。
沈屎蛋喝多了酒,因为结婚的事儿确实有些多,他累得慌,甚至来不及揭开胎记女孩头上的盖头,就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在盖头底下的胎记女孩搞不明状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呆着。
等到沈屎蛋发出一阵阵的呼噜声时,胎记女孩才意识到她的洞房花烛夜成了泡影,她自己揭开了盖头,有些气愤,她捏着沈屎蛋的耳朵,屎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都不理我。
沈屎蛋酒还没醒呢,这才睡得正是香的时候,却被胎记女孩活活给吵醒的,有些不爽,傻妞,你干啥呢?还让不让屎蛋睡了?屎蛋可是累得慌了,你不睡就出去玩,别吵了屎蛋。
胎记女孩哭了,大喜之日,竟然是这样,新郎不理新娘,真是搞笑了些,屎蛋,你就是个坏蛋,你是大坏蛋,我不要跟你玩了。
说完,又是一阵呕吐。
沈屎蛋以为她是哭成这样的,也就更是火上心头了,就知道哭,除了哭还是哭,你看看,哭出问题来了吧。
胎记女孩哭出房门,梁氏和沈二还没睡,看着胎记女孩的泪脸,他们都觉得奇怪,傻妞,这洞房不入,出来做什么?屎蛋欺负你了?爹娘,屎蛋都不理我,让我盖着盖头在床前坐着,都不帮我揭盖头就呼呼大睡。
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梁氏听来,有些兴奋,傻妞,是不是害喜了?胎记女孩哪懂这些啊,娘,我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就是会这么呕吐,都这样好些天了。
她就是觉得这样时不时打个呕有点小麻烦罢了,她还是比较关心沈屎蛋对她不理不睬的问题。
梁氏拉过胎记女孩的手,笑了,明儿上沈郎中那看看去,娘想你肯定是有喜了。
胎记女孩止住哭声,娘,你说什么?什么有喜了?就是肚子里有小宝宝啊,是跟屎蛋的小宝宝啊。
梁氏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胎记女孩就是沈家的人了。
谁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胎记女孩喜欢小宝宝,所以也挺高兴的,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不骗傻妞?她擦干泪水,没什么好哭的,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小激动。
沈二在一旁倒胃口,傻妞,可别轻信了你娘,明儿上沈郎中那看看再说不迟的。
沈二真怕到时候不是,倒是让胎记女孩白高兴一场。
胎记女孩点了点头,行,那爹娘,我先进屋了。
只要有小宝宝,而且不要跟她一样脸上有胎记,她就开心。
因为沈二说了一些话,让梁氏觉得听来不爽,天生种田的,是你生过小孩还是我生过小孩啊?这些常识难不成我会不清楚?还用得着你来教不成?沈二忙闭上嘴巴,就权当我没说,行不?今儿可是屎蛋的大喜之日,我们就少在这添乱了,赶紧进屋睡了吧,也忙活一天了。
沈二打着哈欠,就准备进房休息。
梁氏瞪着沈二,而后就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儿子可真是能干,说有就有,一来一个准。
不愧是我儿子。
胎记女孩进了屋,看沈屎蛋睡得很香,连忙把他拍醒,醒醒啊,屎蛋,屎蛋。
沈屎蛋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傻妞,睡了吧,不早了,有事儿明儿再说不迟。
我有喜了。
胎记女孩像是中了五百万还要开心,是屎蛋你的呢。
听了胎记女孩的话,沈屎蛋跟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翻身起来,他抓着胎记女孩弱小的肩膀,这可是真的?谁这么说的?娘说的,娘说明日去沈郎中那再确认一番,反正娘说是肯定有的,因为我这些日子一直呕吐呢。
胎记女孩说着有些骄傲,因为这可是她跟屎蛋的结晶,第一个结晶。
沈屎蛋欢呼,瞬间清醒了不少,我也要当爹了吗?以后也可以像爹一样教训孩子了?沈屎蛋傻傻地开心,只是单纯地以为当爹的权利大。
胎记女孩笑了笑,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拔了你满头的头发,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沈屎蛋摸着胎记女孩的肚子,可是怎么没觉得有大起来呢?今天他可是看到沈月姐和柳秋雨的肚子那么大的,傻妞啊,娘会不会骗我们啊?你想想啊,今儿我们看见沈月姐和柳秋雨的时候,他们的肚子是那么大,那才叫怀孕啊。
胎记女孩呆呆地歪着脑袋,想着白天见到的那两个孕妇,然后点了点头,有些怀疑梁氏所说的,是啊,明明怀孕的人,肚子都是会大的才是,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是这么小?沈屎蛋的困意再次上来,真是大惊小怪,没有的事硬要说成有。
说完,欲要躺回床上继续睡觉,胎记女孩不干了,这可是今儿他们大婚的第一天,沈屎蛋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屎蛋,我们玩上次玩的游戏吧,那个我压着你的游戏,好好玩。
胎记女孩享受那种感觉,虽然被折腾的有些痛,但是挺享受的,有时候会想念。
沈屎蛋实在有些累了,他摆了摆手,傻妞啊,明儿屎蛋再陪你玩好不好?今儿太晚了,不适合玩游戏,赶紧上床睡觉才是。
胎记女孩看沈屎蛋没意愿要跟自己玩,也就作罢,她站起身,拖了外衣。
因为胎记女孩突然没了声音,沈屎蛋睁开半边眼睛,看着胎记女孩脱去外衣,露出的肌肤,让他突然有了某种渴望。
胎记女孩正要准备盖上被子睡觉,沈屎蛋却把她压在身下,傻妞,我们还是玩吧,我现在想玩了,你还想玩吗?胎记女孩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我要玩。
说完就是一阵呻吟声。
沈俊进了婚房,因为不喜欢喝酒,所以喝的少,他走到床前,摘下吴花的盖头。
盖头底下的吴花柔柔地望着沈俊的脸庞,楚楚动人。
沈俊蹲下身子,看着吴花,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开心吗?吴花点了点头,很开心,很高兴能嫁给你。
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要嫁个好人家,吴花能嫁给沈俊,这可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喜事儿。
沈俊抓着吴花的手,要喝交杯酒再睡觉吗?吴花却没有直接回应沈俊的问话,而是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俊儿,你说沈清姐姐他们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揭开盖头?这样三对新人办婚事,吴花还是头一回见,好奇心就更是大了,她甚至很想知道沈清姐姐这个时候跟凌文寒在做些什么。
沈俊轻轻点了点吴花的脑壳,你这脑筋,想哪里去了?吴花掩着嘴巴笑着,俊儿,沈清姐姐真是漂亮,你长得也好看。
吴花笑开了花,像是在夸沈清,又像是在夸她自己嫁给了一个帅哥。
沈俊笑了,笑得跟小孩子似的,你呀,这脑袋竟想些这样的事情。
这天色也不晚了,我们喝了交杯酒就睡下吧。
吴花摇了摇头,我要你给我讲你家的事情,沈清姐姐说,你会给我讲的。
沈俊家的事情,应该是很复杂的,她想知道。
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家的事情感兴趣了?沈俊好奇地巴望着吴花,他不明白她那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就是想知道啊,沈清姐姐说了,爱一个男人就要爱他的全部,所以我要爱你的全部,那你就要把你知道你的全部告诉我。
吴花有些小撒娇。
沈俊无奈,这要是真要讲下来,可是要花费好些时间,你到底还要不要睡?其实吴花有些怕,她的第一次,她怕。
她有问过沈清她该怎么应对大婚这晚,沈清却只给她四个字,随机应变。
她为了躲过这劫,她只能转移话题,不然她小小年纪,真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怎么入才好。
你就讲嘛,讲多少算多少,讲不完明儿继续接着讲。
今儿可是大好时光,怎么可能浪费在讲那些伤心事的身上?今晚不行,要是你想听,只能明晚再说与你听。
沈俊起身,走到小桌前,他拿起了两个酒杯,往杯里倒了少许酒,吴花啊,你是不是有些紧张?跟我在一块这么没有安全感吗?这么怕我不成?他端上两杯酒,给了吴花一杯,为何一定要今晚让我给你说那些事儿呢?吴花有些逃避,她怎么能说出事实呢?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很喜欢跟俊儿呆在一起呢,让你给我讲你家里的事儿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困,想听。
先喝了交杯酒。
沈俊将手弯向沈清,然后他们喝了交杯酒,一杯酒下肚,吴花本身就不会喝酒,也就在无形之中给了她无穷的胆量,俊儿啊,我今儿可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我能嫁给你,真是我祖上有光啊。
沈俊看着吴花才下肚一杯酒,脸就立马红开了,吴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俊摸着吴花的脸蛋,关心不停,他甚至害怕自己给吴花酒喝了,这要是喝出什么事儿来,那该怎么办?相公,我没事呢,我要睡觉,我要脱衣服。
吴花的半杯倒真是名副其实啊。
吴花话音刚落,就开始拼命抓身上的纽带。
沈俊下意识地别开脸,吴花,要不要我帮忙?看吴花有些困难,他才想到吴花已经是他的媳妇,这些已经很正常的事儿了。
要,我脱不开。
吴花都快闭上眼睛了。
沈俊无奈,硬着头皮给她脱了外衣,因为吴花晃晃悠悠的,让沈俊也跟着晃,这么一晃,给晃倒在床上。
吴花压着沈俊,他们互相对望着,不知不觉进入了大婚之日的主题。
第二天,梁氏欢欢喜喜带上胎记女孩上了当村的沈郎中处,沈郎中,帮我看看我儿媳妇是不是来喜了。
嗓门有些大,似乎在炫耀。
沈郎中把着胎记女孩的脉搏,笑了笑,恭喜沈夫人,她真是有喜了,不过才这些天的事情,你可得好好照顾着,要吃好喝好,宝宝才能健康。
胎记女孩开心得不得了,要是屎蛋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突然,她又不笑了,可是,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小?沈郎中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这肚子是慢慢变大的,要是一开始就变大了,那不是得很难看了?梁氏只能说胎记女孩傻到一定程度了,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她真怕胎记女孩的傻继承给了她孙儿。
检查完是有喜,梁氏带着胎记女孩离开了药铺,去买了些补品,傻妞啊,今后可得保护好你的肚子,可别乱跳了,要是把肚子的小宝宝折腾没了,今后想要都很难再要了,听得没?胎记女孩点了点头,走路变得规矩多了,甚至摆手都不敢往肚子上甩。
沈清吩咐人去柳秋雨家里,跟江氏和柳天鹤说明原因。
柳老爷,柳夫人,我们老板请你们过去店里干活呢。
沈清开的店现在可是受欢迎,想加进来的人多得数不清。
柳天鹤和江氏听了,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老板是谁?怎么会叫我们去干活呢?来的人笑着答道,我们店名是寒清店,老板是凌文寒。
柳天鹤和江氏听了之后就更是不解了,我们没要求上他店里干活啊。
我们老板只是这么吩咐我过来喊话,至于具体的事情,我可真是不知情。
柳秋雨从房里慢步走了出来,爹娘,无需问了,这是我去找沈清姐帮忙的,田里的活你们就不必再去干了,那么苦的活,雨儿看着你们干,舍不得。
江氏和柳天鹤真没想过柳秋雨会为了他们两个老骨头像沈清低头认错,雨儿,你怎么这么傻,爹娘都能挺过去的。
江氏扶着柳秋雨坐在木凳上,娘,要是有轻松的活儿,我们为何还要干田里那些重活?柳天鹤也不喜欢柳秋雨为了他这么做,雨儿,这么做倒是让外人说闲话,我们这不是过得好好的?自食其力,还不至于让有些嘴臭的人说闲话。
爹可不要你发什么好心,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日子。
虽然是苦了些,但是这些苦都是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他享受这样的生活。
柳秋雨想不明白,她辛苦给他们找的轻松活儿,他们居然拒绝自己的好意,爹娘,你们的身子骨薄,田里活,都是些累活,要是想干,也要等到雨儿腹中孩子出世了,让雨儿做才是啊。
柳天鹤很开心柳秋雨能有这么大的转变,至少她不再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凡事都想着她自己,雨儿,你现在这样就让爹很开心了,就算再苦再累,爹都愿意。
江氏看着,掉下两行眼泪。
柳天鹤把沈清派来的下人喊走,真是抱歉,你就回去跟你们家主子说,我们谢谢她的好意,只是我们现在喜欢自己的生活,所以请她收回。
下人走了后,江氏哭得更是凶了,雨儿啊,娘真是对不住你啊,让你一个人,要是当初听了你爹的话,把腹中孩子打掉,也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柳秋雨抚摸着挺着的肚子,笑了,娘,幸亏没让我把肚中的孩子打掉,我现在可是期待他出世呢。
我希望自己的小宝宝能好好做人。
她不想腹中孩子跟她一样,做了滔天大罪,让满村子的人都用斜眼看她。
柳天鹤的头发变白了,明显苍老了很多,雨儿,等到腹中孩子出世,不管他亲爹找没找得到,我们都会待他如自家人,不管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都要让孩子健康成长。
要是等到孩子长大了,有人欺负他了,那我们就搬离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江氏点了点头,老爷,你说的是,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雨儿,我们也不能把雨儿抛下。
爹娘,我不走,我要在这等到朱哥哥回来,哪怕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媳妇,我也要让他知道,我腹中孩子是他的。
柳秋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强硬,甚至可以说是坚强,一种隐形的坚强。
柳天鹤听了,有些诧异,曾经的柳秋雨可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雨儿,为何要这般?因为沈清姐,我对她做过那么些无法原谅的事情,可是她却能不计前嫌原谅了我,还是把我当成了好朋友。
我更应该宽容待他人,以求得良心的回馈。
此时的柳秋雨竟然那么伟大,大大的身子底下有颗伟大的心。
柳秋雨能有这么大的转变,柳天鹤、江氏为此深感满足,雨儿,只要你能幸福,爹娘什么都愿意干。
柳秋雨掉下两行热泪,她该是感谢先前的她的吧。
沈清折腾了一晚,清晨睁开眼,只是觉得下体有些酸痛,她甚至都想着就这么躺着。
她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希望换一个姿势。
沈清的这番轻微动作还是把身旁的凌文寒吵醒了,他睁开睡眼,很满足,怎么不多睡会?沈清用被单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生怕自己的整个形体显露在外,被凌文寒盯着看,睡不着。
凌文寒还真是色色地盯着沈清,这昨晚都看了,还这般害羞。
他坏笑道。
让沈清瞬间红透了脸颊。
凌文寒靠近沈清,把沈清揽入怀里,你昨晚好像忘了件事。
沈清此时满脑子的想要给自己**的身子找个归宿,她可没那闲工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什么事儿?凌文寒凑上脸来,往沈清的脸上呼着均匀的热气,我先前问过你,你为何能这般神奇,你说要在洞房花烛夜跟我说。
沈清羞红了脸,**裸在一个男人面前,这还是第一次,羞死了,是吗?她要在洞房花烛夜跟凌文寒交代什么?一时间她还未能反应过来,只是羞涩地躲在被窝里。
我们现在可是夫妻,就不需要这么见外了。
凌文寒真没想到在床上躺着的沈清竟然这么害羞,他都无法理解。
沈清还在想着是要对凌文寒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在洞房花烛夜跟你说些什么?凌文寒歪着脑袋,挑逗着沈清的耐性,我们亲吻的那天。
沈清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折腾,脸再次红透,还有些不自在,可是心里却乐呵得不行,嘴贫。
不说了吗?凌文寒追问到底,他还是对沈清的事情很感兴趣的,他真不知道沈清小小的身子底下到底藏了多大的能量。
沈清回想那天的一切,才想起自己要跟凌文寒交代自己是从现代而来的真相,要是我说了,你会百分百相信我吗?这要是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凌文寒将自己的手从沈清的脸上抽开,然后垫在自己的头底下,有些懒散,全天下的话都可以不信,就你的话一定会信。
沈清因为一直往被窝里缩,所以跟凌文寒来了个高低悬殊,我要是跟你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会信吗?不出沈清的意料,凌文寒大笑,清儿,说胡话呢?我要是说我不是真的沈清,你信吗?再一次的不可思议,他张大瞳孔,小笨蛋,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说出口呢?沈清很认真,没有开玩笑,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原来的沈清又去了哪里?凌文寒就当作是沈清在跟他讲她昨夜做的梦。
我来自21世纪,一个你未曾听闻过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高科技,我们从来不用牛耕地,因为了耕土机;我们从来不住这样的房子,因为有别墅;我们从来不用画画来记住美景,因为我们有照相机;我们还有电脑,有了电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沈清扯了一堆,然后想到了自己的家,我在现代还有一个家,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亲弟弟,对了,我们叫母亲不叫娘,而叫妈,叫父亲不叫爹,叫爸。
凌文寒看着沈清留下两行热泪,只是他对于沈清嘴上的一切词汇,竟然听得迷迷糊糊,就仿佛沈清在念经般,小笨蛋,是不是昨晚做噩梦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沈清知道她说这些肯定很难让一个古代人接受,但是她还是接着说,我每天都很努力,我每天都让自己很开心,很开心。
我做了项研究,就是关于怎样快速种植莲藕的报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了,我这项研究得奖了,可是……她回想着这一幕幕,泣不成声。
凌文寒起身给她拿了手巾,帮她擦拭一直汹涌外流的泪水,笨蛋,有小朋友在呢。
就在我拿着奖杯的时候,我的好朋友却狠狠把我从奖台上推下,让我昏迷不醒。
等到我醒来,就来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凌文寒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清说的话,可是沈清认真的神情又让他不得不相信,清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在现代,有个词,叫穿越,就是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沈清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那王氏的亲身女儿沈清呢?那如果你不是沈清,那你叫什么?凌文寒满脑子的好奇,觉得更是离奇了。
我在现代就叫沈清,至于这个时代的真正沈清身处何处,我也不清楚,本来我对这副身子的主人的记忆一点都没有,直到那天晚上,柳秋雨派人往我的脑袋上砸了一棒,我才恢复了原来沈清的记忆。
沈清突然觉得自己的幸运的,只要凌文寒能相信自己所说的。
可是凌文寒却惊奇地望着沈清,小笨蛋,告诉我你说的都是胡话。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可能发生,就算是天女下凡也不至于这样?可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是属于21世纪的,该到这里的时候,一心想着回去,我以为只要找到昨晚你还给我的那条项链,我就可以不知不觉回到现代,只是我一直在找寻,未曾找到,却没想过会在你身上。
凌文寒突然就把眼光转向桌上的项链,这条项链可以帮你回到你口中的21世纪?凌文寒听着就像是一个神话。
沈清点了点头,我只是猜测,这是家传宝,穿过来的时候也跟着过来,我就想是不是只要有这条项链我就可以回到那个时候。
除夕那天,你喊着‘为什么要害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好友吗?凌文寒似乎不得不信了,太多的有利证据证明沈清的真实性。
沈清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跟她就像我跟柳秋雨,曾经都是好朋友,我一直都真心对待,只是从没想过她们都黑心待我。
沈清感叹,原来佳友难求。
那你现在还想回去吗?凌文寒突然有些害怕了,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幸福来得太短暂了。
沈清摇了摇头,自从心上有了你,我就没想过要回去。
她只是想另一个时空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时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弟弟,可是,我想他们。
她多希望,要是能穿越回去,带上他一起走。
凌文寒连忙起身,把桌上的项链抓起,这个还是交给我保管。
只要放在自己身上,就算沈清突然想回去,她也回不去,因为他不会让她得逞的,就让他自私点,霸占沈清的爱。
看着凌文寒紧张的动作,沈清笑了,要是你跟我一起回去,你愿意吗?凌文寒在石头村无牵无挂的,有什么不愿意的?他点了点头,只要身边有你,你叫我去哪里都行。
沈清在想,是不是要带一定时间,她才会有机会回去看看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凌文寒紧紧地把她抱着,让沈清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是有多怕自己突然消失了?沈清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此时抱着的沈清可是裸着全身的,真让她有些羞涩,我答应你,没你的准许,我不离开你。
这里还有我太多的梦想。
凌文寒松开自己抱着沈清的手,把自己的性感嘴唇缓缓凑向沈清的嘴唇,沈清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这一切的爱。
等到沈清和凌文寒双双从床上起来,已经过了正午,笨蛋,饿了吗?凌文寒看沈清有些疲惫,应该是昨晚太消腾。
沈清摆了摆手,不会饿,就是有些累罢了。
从柳秋雨家里回来的下从在沈清和凌文寒的房门喊了喊,沈清老板娘,今儿听你的吩咐上柳家了,他们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他们说他们要自食其力,不想给你添麻烦。
沈清在妆台前,听着房门外的下从带回来的消息,也没觉得有些奇怪的,柳天鹤看着就是比较不听劝的人,而且柳秋雨也快要生了,等到孩子出世,田里的活儿肯定也是要她分担一些的,行了,我知道了,去忙了吧。
凌文寒听到这些,就知道沈清又往柳家做了好事儿,清儿,是不是柳秋雨来求你了?沈清从镜子里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凌文寒,该是起来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凌文寒这么一听,什么是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怎么说这么无礼之话?所以说我是21世纪的人,有很多的话,听来是褒义,只是在你们听来就成了贬义了。
现在该是相信了吧?沈清呵呵笑道。
凌文寒的俊脸现出满脸尴尬,我方才问你,是不是柳秋雨上门求你了?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直接说了吧,柳秋雨就是不忍心看她爹娘拖着一副老身子往田里干那些重活,然后托我帮忙找些轻松的活儿,只是没想到柳天鹤和江氏这么顽固,硬是不接受我的好意。
沈清扎着头发,顺柔的发质从来都是沈清的骄傲。
柳秋雨是不是又想出点法子折腾你?你可别大意了。
凌文寒真怕柳秋雨是在利用沈清的善心做一些害沈清的事情出来。
你可别瞎折腾哈,秋雨妹妹现在好着呢,才没你想的那么坏。
凌文寒看着沈清,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两个沈清的结合体吗?那他到底喜欢的是哪个沈清呢?可别小看了柳秋雨,她心狠着呢。
沈清看着凌文寒紧皱着的双眉,就知道他肯定在想自己的事情,你是不是在想我今早跟你说的那个事儿?换做是谁,肯定都无法接受的吧?凌文寒更是应该迷乱了,他该是谁的谁呢?我在想,你到底是现代的沈清还是古代的沈清,还是说两者都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凌文寒还真是第一次听闻。
沈清回望凌文寒,就看到他一脸的无解,我是现代的沈清,只是有先前沈清的早时的记忆罢了。
那古代的沈清哪里去了?凌文寒追问到底,他还是希望弄清楚的,不然会让他胡思乱想,虽然他很不想沈清想起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的穿越只是意识的穿越,身体是没有穿越过来的,我先前的面貌可不是这般,这副身子的主人便是古代的沈清,而思想是现代沈清带过来的,现在也是。
凌文寒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他宁愿相信沈清说的都不是真的,笨蛋,你害我迷糊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存在过了。
时空的穿梭,甚至让凌文寒以为他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连那副身子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一般。
你可别乱想了,现在不管如何,我就是沈清。
沈清从妆台前的木凳上站起身,走到床前,拉过凌文寒的手,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足矣,其他的不需要有太多的追究。
凌文寒看着沈清像仙女般的翩翩,笑了,是啊,我只要有沈清这个小笨蛋就好了,不管她是怎么样的沈清,我都喜欢。
凌文寒紧紧地抱住沈清,让他感觉到沈清是他一生的宝。
柳秋雨的产期快到了,今儿她挺着肚子在屋外帮着浇院子里的菜,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她遮着肚子,叫唤着,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她难以承受,眼泪掉落,娘,娘,我肚子好痛啊。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呼喊着在屋内的江氏。
江氏听见了柳秋雨微弱的声音,慌忙赶出家门,就看见柳秋雨瘫坐在地上,万分痛苦,雨儿啊,是不是要生了?她尽力把柳秋雨从地上扶起,先忍忍,回房里去,我去叫接生婆。
江氏一个人把柳秋雨撑进了房间,明明那么瘦弱的一个老太婆,却能把柳秋雨这么个大块头弄回房间,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吗?娘,我好痛啊,雨儿好痛。
柳秋雨咬着自己的嘴唇,上下嘴唇因为她的咬动而变得有些生紫,她的手狠狠地抓着床上的稻草,娘,救救雨儿。
江氏连忙赶出房门,出去喊接生婆,雨儿,忍忍,娘这就出去帮你叫人来,很快的,忍忍啊。
柳秋雨因为痛苦,脸上泪水汗水齐聚而下,朱哥哥……痛苦的柳秋雨差点昏死过去。
这个时候,江氏带着接生婆及时赶到,雨儿,你可别睡着了,接生婆来了,忍着点,很快就没事的。
柳秋雨已经筋疲力尽,甚至痛得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反应出来,娘,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定要帮雨儿找到朱哥哥,把这个孩子交给他,跟他说对不起。
用力,别说话了,尽管使劲。
接生婆打断了柳秋雨的话,忍着些,很快就可以没事的,你帮我去弄些开水过来,赶紧。
现场一片混乱,接生婆准备好了一切,顺着柳秋雨的肚子往下抚。
孩子的头先出来了,雨儿,忍着点,就快要出来了,再用力些。
柳秋雨的手紧紧地抓着江氏的手臂,让江氏一脸的痛苦。
接生婆在一旁觉着郁闷,这一家子怎么就没个男人呢?家里的相公呢?怎么孩子都要出世了,却不在身边?这在石头村,要是妇女生孩子,身边总是会有男人帮着看守,以防发生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出门去了。
江氏随口应着,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家丑不可外扬。
柳秋雨用力叫了一声,婴儿的哭声随即出来,雨儿,他出来了,出来了。
江氏激动地掉下老泪。
接生婆用一个小婴儿布把婴儿裹在里头,恭喜姑娘,是个男婴,长得可真像咱们村里头的朱安啊,真是好看。
接生婆这么随口一说,可让柳秋雨难过伤心了。
江氏还以为接生婆是在笑话柳秋雨,连忙给她塞了钱,赶紧走了吧,别在这瞎说话。
江氏抱着怀里的宝宝,凑到柳秋雨的眼前,雨儿,你看看,像不像你?柳秋雨看着眼前还带着血的小不点,可真如接生婆所说,多像朱哥哥啊,娘,倒是挺像朱哥哥的,我想他了。
刚生完小孩,柳秋雨显得有气无力。
但是脸上的痛苦还是那么明显。
江氏安抚道,就先别想了,刚把孩子生出来,该是累了,娘出去给你煮些好的,让你补一补,可别伤了风寒。
江氏将手上的婴儿放在柳秋雨的身旁,有了孩子,而且还是男婴,要是等到朱家人回来了,也是好说的,这可是朱家的种啊。
朱安自从那天喝了很多酒后,甩掉了梁氏派来跟踪他的下从,他就去了沈清家门口,远远望着沈清俊俏的面庞,心跳在那个时候也能跳动地厉害。
他在心底深深地跟沈清说了抱歉之后,提着脚,摇摇晃晃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直至累得实在走不动,他直挺挺地倒下,再没了知觉。
等到他醒过来后,周围一切陌生的环境没有驱散他内心的自责,在这样的陌生环境,朱安甚至还在想要如何求得沈清的原谅,如何弥补梁氏、柳秋雨给沈清带去的伤害。
一个秀气的女孩儿走进了朱安此时所在的房间,她端着碗药,公子,你醒啦?朱安警惕地望着眼前稚嫩脸庞的女孩儿,你是谁?我又在哪里?我是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这个陌生女孩笑道,放心,这里是平安寨,前日我和爹上山去采药,在路上的时候见到了你,要不是我和爹把你救回来,你可就成了狼的食物了。
前日?朱安算了算,那自己岂不是睡了好几天了?我要回石头村。
这么久了,家里人应该急坏了吧,他本想着先出来透透气罢了,却不曾想这么一出就过去两天了。
石头村?在哪里?陌生女孩对朱安口中所说的地方觉得有些好奇,她都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朱安更是郁闷了,平安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当地村民都不知道石头村的地方,那他该怎么回去?姑娘,多谢你救了我的命,不过我现在要走了。
说完,就准备起身走人,只是头疼得厉害。
公子,急不得的,先把药喝了吧。
陌生女孩面色柔和,让朱安也少了些戒心。
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朱安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喝醉后的一系列行为,我只记得当时我喝多了。
那天,我跟爹上山去采药,因为是要一些动物做引子,所以就晚上出门上的山,走到半路,就看见你横躺在路中央,一身的酒味。
陌生女孩指着对着窗外的那座山,就是那座。
那你带我去,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从那里回去。
朱安才不要呆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呢,他要快速离开,梁氏的脾性他了解,这要是找不到自己了,她不是该急疯了?陌生女孩把他按回床上,先别急,把药喝了,等身子好些了,我再带你离开。
她那天一眼看到朱安,就被他秀气的脸庞所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这个陌生男子了,只是她希望他留下。
朱安知道陌生女孩是对他好,也就没拒绝,姑娘,那你是谁啊?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朱安和陌生女孩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没见有其他人,他好奇地问着她。
我叫安儿,平安寨的安。
家里有爹有娘。
陌生女孩性情豪爽,朱安一眼就可以看出,但是豪爽里又有一股柔气。
朱安看着眼前年纪应该不大的女孩,安儿姑娘,这里是一个村子吗?朱安有种感觉,感觉这个地方人烟稀少。
不是,只是一个小寨罢了,人少着呢。
安儿给他喂药,算起来也就十来个人。
朱安听来,更是觉得奇怪,他怎么会走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呢?我村里的人比这多了,等到我找到回去的路了,我带你去看看。
安儿笑道,公子,你要是愿意,你可以呆在这里,这里可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很是让人舒适。
朱安和安儿说话的闲档,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儿走了进来,安儿,这药就让他自己喝,怎么要亲自让你喂呢?陌生男子面带温柔,朱安看得出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壮汉是喜欢安儿的。
朱安打算接过安儿手上的碗,安儿姑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只是头痛而已,药还是可以自己喝的。
安儿不乐意,你是病人,好好躺着。
壮汉走上前,夺过安儿手上的碗,让我来吧,你歇了去。
他是在吃醋吗?壮汉不太友好,药喝完赶紧走人,可别让我再看见你。
安儿在一旁等着壮汉,公子,可别听他瞎说,他只是寨里头的二老大,这是我家,你自然可以等到身子痊愈了再离开不迟。
壮汉这样强逼安儿,安儿显然是不开心了。
安儿,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坏人呢?壮汉怕的还是他比不过朱安的书生气息,女孩子不就是对这样的男孩感兴趣吗?朱安听不下去了,放心,我喝完药我就走。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走。
安儿发脾气了,不是针对朱安,而是突然出现的壮汉,这是我家,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
安儿指着门。
是不是因为他,你才对我这样的?壮汉明显不服气,他到底有什么让你一眼就看上的?你爹可是把你的终身大事许配给我的,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安儿很愤怒,她一脸的无奈和无助,出去啊,别说了,出去。
你等着瞧,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壮汉狠狠指着朱安,让朱安莫名其妙,他招谁惹谁了?朱安从床上站起,安儿姑娘,我的头没那么痛了,药也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再给你添些没必要的麻烦。
安儿听到朱安这么说,更是来气了,我可是因为你才招惹上他的,你现在就想把我抛下自己逃走吗?你算得上男子汉吗?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安儿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过,更没有需要对你负责之说。
更何况,我家中已有媳妇,现在正等着我回去呢。
平安寨,肯定是一个不平和之地,他应该趁早脱离干系才是。
公子,你要救我,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只是因为他是寨中的二老大,靠着这样的权利,逼着我爹把我嫁给他。
安儿突然就哭了,让朱安有些不忍心,自己的到来给安儿姑娘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
安儿姑娘,要是不喜欢,就反抗,别逼着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朱安除了这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孩儿。
要我反抗,他说了,除非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然后跟那个人成婚,不然我就必须要跟他结婚。
安儿的幸福就掌控在了二老大手上。
那姑娘大可找自己喜欢的人成婚的。
朱安不解,这寨里头难不成除了这个二老大就没其他男儿了?你知道为何寨里的人这么少吗?安儿哭腔很重,朱安听来有些毛骨悚然。
朱安顺势摇了摇头,为何?因为只要我找到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就会被他抓去比试,要是输了,他就会杀人灭口,赢了就跟我成婚,可是至今,从来就没有人能胜过他。
比试?比武吗?朱安真觉得这个寨子就是黑寨,他突然觉得他自己生死不保了。
想比什么,任你挑,二老大都可以。
安儿说的声调降低了,听来明显是累了。
朱安不知道安儿姑娘为何要把他留下,恕公子我不能帮你,时候不早了,我得趁早上山,赶着回自己的村子。
说完,看也不看安儿一眼,就准备转身离开。
这个公子,你先等下。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挡住了他的去路,看起来蛮慈祥的一位老人,先听我说完再离去也无妨。
朱安无奈,也就返身再进了屋,您说了吧,还需要我做什么?他真希望自己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方才安儿也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说了。
你也知道安儿现在的处境,老夫就是看你一身的书生气息,想来在读过的书不少,想让你帮着安儿跟二老大斗文。
朱安连忙摆了摆手,这不是拿着豆腐往刀上凑吗?这会要了他的命的,他可不想抛下家里的一切为安儿赴汤蹈火,他还没那么伟大,我还是回去了吧,家里还有妻子,上有爹娘等着我给他们养老呢。
安儿她爹顺着脸上的胡须,一脸的严肃,公子,你这条命可是我和安儿给你捡回来的,按理说也算是你的再生父母,这要是连这点恩都不报,岂是好男儿?安儿姑娘直接嫁给了二老大不就得了?这样一来,不就什么事儿也没了吗?更何况,二老大武功厉害,肯定能好好待安儿姑娘的。
朱安想不通,刚刚所见的二老大,样子就是逊了点罢了,脾气也火爆了些,其他各方面都还不错。
安儿哭出声来,让朱安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不知道,要是这个二老大,我倒也乐意,关键是,他要让我家安儿给他家的傻弟弟做媳妇,你让我怎么能破坏安儿的幸福?怪不得,朱安似乎能理解安儿的无奈了,那要我做什么?朱安想,就当作是弥补梁氏对沈清造成的伤害吧。
跟二老大比文,然后跟我家安儿成婚。
安儿的爹似乎安排好了这一切,说得顺当自如,完全没有考虑过朱安的感受。
朱安吓了一跳,这不可能,我家里可是有媳妇的,这样缺德之事我怎么做得出来?你现在已经完全被困在这个寨子里了,只要进来,你就别想着出去了。
老人不是在吓朱安,当时他也是迷迷糊糊走进来的,想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路,你还不如乖乖呆在这儿,跟我家安儿成婚,生子,过下半辈子。
朱安懵了,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愿意帮您,可是您不应该让我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儿来,这样让我出去了,如何面对她?虽然柳秋雨做的错事很多,但是也不至于要在背后里给她这么一刀子吃。
老人叹了口气,我真没骗你,我也是从外边进来的,走错路了,在山上迷了路,被人捡了回来,这么一呆就是好几十年。
朱安听了,更是郁闷,不就是喝了酒,糊涂走了好一段路而已吗?怎么就走进了这样的世界里?你就没试图走出去吗?老人摇了摇头,我也试图上山找道,可是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仍然找不到一条通向外地的路。
所以,公子,你还是认命吧。
朱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十万个不相信,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呢?这完全对他而言就是晴天霹雳,你骗人,你不就是想让我跟安儿成婚吗?休想。
说完,跑出房门,往外跑,往安儿所指的那座山跑去,疯狂。
爹,怎么办?我不想跟那个傻子结婚。
安儿很痛苦,她甚至都想去自杀,这日子就要逼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老人安慰道,安儿,放心,这个公子肯定还会回来的,他肯定会帮你脱离这场噩梦的,你要相信爹的眼光。
安儿痛苦不堪,她每天都要上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找出一条通向外地的道路来,爹,我不想呆在这了。
你喜欢这位公子吗?就算安儿不喜欢,他也无能为力。
安儿点了点头,只是他不喜欢我,都不拿正眼看我,或许他家的媳妇漂亮多了吧。
朱安疯狂地跑上山,跌跌撞撞,有些慌乱,他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哭了,我要出去,我要回去。
他多希望自己是在一场噩梦,等到梦醒之后,一切回到了原点。
他奋力往上爬,只为心中那个回家梦。
虽然他很努力地往上走,只是不管他怎么走,还是绕回了原地,怎么会这样?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我不要在这里扎根,我要出去。
朱安的嘶吼响遍整个平安寨,安儿在家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心情沉重了不少,爹,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好吗?竟让他对我这么疏远。
安儿的面貌也是绝佳,在平安寨,要不是因为人少,她肯定是珍稀的一颗宝石。
当初爹初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跟这位公子一样,拼命想要逃出这里,只是未曾成功过罢了。
等到他习惯了,也就看开了,安儿,你就别想了,给他些时间,他会明白的,他会接受你的。
老人慈祥地看着安儿,他也不是逼朱安做什么,只是想给他指条明路罢了,这样算来,安儿的险也过了,他也安定下来了。
何乐而不为呢?安儿和她爹娘坐在木凳上吃晚饭,朱安狼狈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安儿起身,拍掉了朱安身上的灰尘,公子,这是何必呢?赶紧整理下,先吃饭了吧。
年轻人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认命了吧,这里是谁都出不去的。
朱安自己试过才明白,原来他的命运被困在了平安寨,他跟石头村已经完全等同于两个世界,他除了接受这个现实,他还能怎么着?我答应你们。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安儿柔和的眼睛下闪动着泪珠,公子,这可是真的?不骗安儿?朱安?安儿?这难道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宿命?朱安点了点头,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命。
或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安定,然后在慢慢找出路。
老人站起身,公子,你贵信?他把朱安扶到饭桌前,安儿,赶紧拿碗筷出来,他得饿坏了吧?我姓朱,名安。
跟安儿同一个安。
朱安抓过安儿递过来的碗筷,刚刚挣扎了好些时间,肚子是饿了。
安儿的娘乐开了,安儿就要脱离二老大的手掌心了,公子,你多吃些,别客气了。
这可都是安儿下的厨,安儿的手可巧了,她什么都能干。
安儿跟柳秋雨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你们也吃,别干看着我吃。
安儿只是温柔地看着朱安,舍不得吃一口饭菜,她拼命往朱安的碗里夹菜。
安儿,赶紧吃了吧,可把朱公子看得不好意思了。
安儿笑了,朱安没笑,他无奈。
没出朱安的意外,第二天,二老大又出现在安儿的家里,你怎么还在这里?口气带着恶气。
安儿听到了,连忙走了过来,他是我未来的相公,怎么不在这里?要想成为你相公,那个人必须先过我这关才是。
壮汉两手叉腰,显得相当无敌。
安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朱安可以敌国眼前这个壮汉,明明朱安是那么怕他,有种就跟他比文。
谁怕谁。
要是他输了,我就把他灭了,要是他赢了,我就不再管你,让你自由,不再逼你嫁给我聪明无比的弟弟。
安儿自信无比,倒是让在一旁的朱安心惊胆战,行,就这么说定了,这次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日午时,在老地方,记得吃好喝好睡好,说不定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壮汉拍着朱安瘦弱的脸庞,明显是在挑衅。
安儿帮着拍掉了壮汉在朱安脸上停留的手,你也好自为之,这次肯定让你输。
朱安在想,这就是他应得的惩罚吗?要是当初梁氏极力要他休掉沈清,他不那么做,结果会不会好些呢?朱安有些不在状态,他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安儿,你相信我可以战胜他吗?你这么做,会不会让他气愤了?安儿跟朱安说话的口气与她跟壮汉说话的口气明显是不同等次,朱公子,你就放心吧,他就一个粗人,那些文艺的东西,他都是不懂装懂,你肯定能赢得了他。
安儿说的这些,朱安在想是不是她自己捏造出来的一场戏罢了?你们是不是在做戏?只是想利用我的善心留下来,跟你一起生活?如果真如他所想,他会立马离开这里,这个这么让他想不通的肮脏之地。
安儿摇了摇头,朱公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幸福开这样的玩笑?要是你不肯帮我,那我就等着嫁给那个傻子算了。
因为朱安已经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所骗,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谁说的话,他才该信。
安儿情绪有些激动,平安寨的游戏规则,真不是朱安能把控的,安儿姑娘,我也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就别难过了。
朱安最终还是选择完全相信安儿的人性。
比文抢媳妇正式开始,一共有三轮,两胜。
安儿姑娘,我会为你的幸福尽力而为的,相信我。
朱安慢慢地也接受了安儿姑娘的纯真了,或许哪天,他会完全喜欢上安儿也说不定。
安儿幸福地点了点头,朱公子这么待他,不就是他所需要的吗?三轮比试下来,不出安儿的意料,朱安全盘皆胜,可以认输了吧?壮汉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正恶狠狠地盯着朱安看,他咬着自己的嘴唇。
算你厉害,今后别想让我看见你,看见你们,我打你一次。
这是壮汉丢过最惨的脸吧,他灰溜溜地逃离了他们的视线,安儿,你没嫁给我聪明可爱的亲弟弟,那完全是你的损失。
朱安真是感激上苍,至少不会让他碰上不讲礼的壮汉,才不至于被打。
安儿兴奋地抱着朱安,朱公子,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朱安为此也捏了一把汗,等到结果出来,他也躲不过地高兴了好一阵,他回抱住安儿,同样的兴奋,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我要没命了呢。
我要以身相许,你要吗?安儿亲口说出这么句话,让朱安吓得轻轻把安儿推开,安儿姑娘,我跟你说过,我家里有妻子的,她现在肯定是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我爹说过了,你是不可能出去的。
我爹已经花了好几十年,都没找到出口,更何况你才刚来。
要是你媳妇等不到你回去,想来她也会另找他人,你就放心留在这里,保全我这生的幸福。
安儿说的是事实。
朱安认真斟酌她的话语,她说的没错,柳秋雨要是找不到朱安,她肯定会另寻新欢。
只是他舍不得沈清,要我答应你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安儿点了点头,就算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要是有一天,我找到出路了,你不能阻拦我离开。
安儿点了点头,连她爹都走不出的寨,他能找到?从此,朱安跟安儿喜结良缘,成为了夫妻,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也生了个小胖娃。
随着时间的延伸,朱安对石头村的一切也就慢慢放下了,他甚至不再想着回去了。
直到有一天,安儿她爹从山上回来。
朱安啊,我找到了离开这里的出路,你还要走吗?朱安看着安儿手上抱着的刚出生的胖娃,再看看安儿投过来的眼神,他愣住了,他现在失去了正确的方向,他不知道哪个才真正是他的家。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更何况,那才是你的家。
安儿看着朱安纠结的表情,开了口,希望自己的大方能化解朱安心头的痛苦。
朱安听到安儿这么说,更是不能忍心把她们母女俩丢下,爹,我不走了,要是我走了,安儿可怎么办?这都消失了一年了,她们该是把自己忘记了吧?这要是突然出现,会不会让她们觉得不认识?他只是想爹娘罢了。
安儿她爹点了点头,朱安,改天要是想回去看看,就跟爹说,爹带你出去。
朱安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安儿一家安排的,但是事情已经至此,他也就没必要追究了,更何况,相比柳秋雨,他更喜欢安儿的温柔。
爹,等有空了,我出去见见爹娘就行,这儿还有安儿和胖娃呢,我怎么舍得丢下她们?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可以让朱安内心对沈清的伤害降低到了最低,让他对安儿的感情上升到了最高。
安儿听到朱安的回答,很开心,她亲了口怀里的胖娃,你爹不会离开我们离去,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安儿看着怀里安详的胖娃,朱安,你快过来,你瞧瞧,她笑了,她笑了。
朱安走了过来,看着怀里的小胖娃,也乐了,真是可爱,知道爹不走就开心了是吧?朱安,安儿谢谢你。
希望你相信我们,我和爹从来就没骗过你,一句谎言都没有。
安儿知道发生在朱安身上的事有些戏剧化,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她跟她爹从来就没想过要捏出些事情来骗朱安什么。
安儿,你就别胡说什么了,我怎么可能冤枉你们呢?我还得感谢你呢,捡了我的命,还待我这般好,我感激不尽啊。
朱安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安儿她爹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的出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被他找到了呢?爹每天都会上山吗?安儿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是不打算去了,因为就算再上山,也找不到出路,他每天坚持上山,那都是因为你,他希望你能走出去。
朱安知道自己心里误会了安儿她爹,有些过意不去,那他更没理由要走出去了,这要是走出去,只会给安儿带去更大的伤害。
安儿,我永远都不会想着出去了,就在这儿跟你一起老去。
柳秋雨的孩子出世,沈清知道后,去见柳秋雨。
秋雨妹妹,身子可还好?沈清温声问道。
柳秋雨点了点头,望着身旁安静躺着的男婴,沈清姐,你给他取个名吧。
沈清笑了笑,我可没那知识,还是等着他爷爷奶奶取吧。
沈清有叫凌文寒帮着找朱安,只是从未有下落,秋雨,要不要把这个孩子带给县城的朱瑾和梁氏?他本就是朱家的后代,这朱安也一直没有下落,要是让你一个人带着这么个孩子,岂不是拖了你后腿?沈清姐,我知道这是朱家的后代,我也知道我带着个孩子有些麻烦,但是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就算身边没人帮我,我一个人也要把他带大。
沈清终于还是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了,那要把县城的爷爷奶奶叫过来看看他吗?柳秋雨摇了摇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来吧,我给朱家带去的伤害,也是我无法偿还的,朱叔叔和犯姨应该很恨我才是。
秋雨妹妹,现在朱安下落不明,他们应该很是孤单,没个依靠,要不然你就搬去县城,跟他们一块住吧,这样也算是替朱公子偿还了该对爹娘的孝心。
沈清想不到朱瑾和梁氏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自己辛苦养育的儿子,下落不明,哪怕是死了,连尸体都没见到。
柳秋雨认真想着沈清提出来的问题,点了点头,沈清姐,你说的也是,那我能不能麻烦你,派人帮我说去?县城她不熟,更何况,她可没脸面见朱家二老。
沈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你就放心吧。
离开了柳家,沈清就立马派人前去县城。
朱瑾和范式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只是再没了先前的心情。
请问是朱瑾家吗?是,有事吗?我是石头村派来的,有人叫我跟你说,你儿媳妇生了个儿子,叫你回去看看。
朱瑾和范式同时目瞪口呆,什么儿媳妇?柳秋雨吗?他腹中孩子不是凌文寒的?请问是哪位姑娘?柳秋雨,柳小姐。
这就更让朱瑾和范式犯懵了,你没说错?可真是柳秋雨?自从离开了石头村,朱瑾和范式就忙着找朱安的下落,对于石头村发生的一切破事,他们都不曾耳闻。
没说错,我的消息已带到,那我就先下去了。
来送信的人下去了,朱瑾和范式呆站着,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信。
老爷,你不是跟我说,柳秋雨腹中孩子是凌文寒的吗?看范式心情好转,朱瑾就把所有的事实都跟范式交代了。
朱瑾双手一摊,夫人,这我也是被闷在骨里的,这石头村,我可是很久没回去了,哥那边也没听到些什么。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要是真的,那不是苦了咱雨儿了?说完就要起身进房里收拾东西,准备回石头村见自己的孙子。
那我们赶紧回去,先看看再说。
要是朱安找不到,有了孙子,对于范式也是一种精神支柱。
收拾好东西,他们一路往前,知道沈家门口,他们下了马车,老爷,这什么时候成沈家了?朱瑾望着门外顶着的沈府两个大字,夫人,瞧我这脑子,沈俊考上秀才了,然后当上了村官。
那柳兄一家会搬去哪里呢?我们进去问问,他们应该知道。
范式说完,有些焦急地敲了门。
请问你找谁?我们找沈俊村官。
朱瑾抢了些,请问他在吗?请稍等,我进去禀报一声。
沈清有跟沈俊交代过,朱瑾夫妇会找上门来,所以沈俊不敢耽搁,直接亲自走出来,真是好久不见了。
请问柳天鹤家在何处?范式不想跟沈俊说这些有的没的,她现在急着想见到柳秋雨和自己的亲孙子。
我找个人带你过去吧,你们等等。
沈俊跟旁边的下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叫他带着朱瑾和范式去了柳家。
多些沈村官。
朱瑾看沈俊一表人才,倒是让他想起了朱安。
下从带着朱瑾和范式走到了原先沈清猪的地,梁氏奇怪了,老爷,这不是原来的沈家吗?这怎么回事儿?柳秋雨先前谣言说她腹中孩子是凌县官的,凌县官脱了柳天鹤的乌纱帽,还把他们一家跟沈村官一家换了房子。
下从听了沈俊的话,说了这些。
梁氏和朱瑾听了,才不至于那么讶异。
不管如何,柳秋雨腹中的孩子是朱家的,这就得了。
她跑了进屋,秋雨,秋雨。
她拼命喊,她生怕她的孙子就像朱安一样,突然没了下落。
柳秋雨听到范式的呼唤,哭了,她不敢出声,她生怕范式会骂她。
江氏和柳天鹤看到朱瑾和范式,有些惊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雨儿呢?范式不管,她现在只想见到自己的孙子。
江氏连忙带着范式走到柳秋雨的房间,在里屋休息呢。
范式跨进柳秋雨的房间,雨儿,可让你辛苦了,我替我的安儿跟你道歉。
她跟柳秋雨说完了话,就抱起柳秋雨身边躺着的男婴,笑了,这是她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取了什么名?等着娘给他安名字呢。
柳秋雨因为坐月子,所以头上包桌头巾,娘,您坐吧,别站着了。
雨儿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今儿才找人跟我们说呢?可委屈你了,还好受吗?范式看着柳秋雨,虽然比分别的时候胖了一些,但是她苍白的脸蛋在范式看来,就是觉得受了很多的委屈。
柳秋雨摇了摇头,娘,这都怪雨儿不好,要不是雨儿说了些胡话,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搞砸。
雨儿啊,这朱哥哥,娘已经尽力找了,只是怎么都找不到。
范式真觉得对不起柳秋雨。
娘,没事,叫爹进来给娃取个名字吧。
柳秋雨别过脸,这就是她的命罢了,她也不敢乞求上苍会给他带回朱安,只要孩子能快乐成长。
范式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把他喊进来给娃取名。
说完,走出房门。
朱瑾和柳天鹤互相说了些话,范式走了出来,老爷,进屋吧,给娃取个名。
朱瑾和柳天鹤一齐进了房间,柳兄,要不就叫朱永?永远?柳天鹤心想着,朱瑾一家现在多希望长长久久啊。
朱瑾点了点头,你们觉得如何?爹娘,我觉着这个名字挺好的,就叫这个吧。
柳秋雨笑了笑。
范式抱起朱远,欢喜得不得了,朱远,真是好名字啊!雨儿,明儿搬到县城去吧。
朱瑾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柳秋雨看着柳天鹤和江氏,爹娘,你们呢?他们摇了摇头,雨儿,爹娘来了,还是呆在石头村就好,你就跟朱叔叔和犯姨去了吧。
柳秋雨怎么舍得?爹娘,要是你们都不走,那我也不要走。
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爹亲娘在石头村活受罪。
范式看着柳秋雨这样,遂转向朱瑾,老爷,要不我们搬回来吧,这里也有伴多了,在县城,日子是好过了些,只是那里都没个好说话的人,再说,安儿已经找了快一年了,都没个下落,我们还是算了吧。
范式本来不想这么说,这也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她也无奈,要是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知道的人身上,还不如多花些时间陪陪孙子呢。
朱瑾点了点头,那我们明日就搬回来这里。
爹娘,谢谢你们。
柳秋雨不知道要如何感激朱瑾和范式才好,爹娘,先前做的那些傻事,害你们担心了。
雨儿啊,好好养身子才是,那些不该想的事就别想了。
沈清知道胎记女孩怀孕了,也经常给她送去好吃的。
沈清姐姐,你真是好人,你看我的肚子可是变大了,你说这里面会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胎记女孩想要是女宝宝,她要把她养得跟沈清一样漂亮,要是男宝宝,她要把他养得跟凌文寒一样帅气。
傻妞啊,等到孩子出来了,你就知道他是男婴儿还是女婴儿啦。
沈清每次见到胎记女孩,心情都会格外美丽,只要你吃好喝好睡好,才能把腹中宝宝养大,知道吗?沈清姐,那你什么时候也能怀宝宝啊?沈屎蛋突然从房里走了出来,打断了沈清和胎记女孩的对话。
屎蛋,这个沈清姐怎么能知道呢?沈屎蛋跟傻妞可真是般配,说话一个比一个逗。
沈月姐有孩子了,柳秋雨姐姐的孩子也出世了,现在傻妞也有喜了,就等着你跟吴花的。
沈屎蛋算着到时候会有多少个宝宝,五个,沈清姐,到时候会有这么多个宝宝呢。
沈清笑了,这要是哪个人肚子争气了些,生了个龙凤胎,或是双胞胎,又或是三胞胎呢?屎蛋,有可能会比五个还要多呢。
沈屎蛋听了沈清的话,又重新数了一遍,不相信,姐,这不管怎么数,都是才五个啊。
沈清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胎记女孩也忙着数,数了好一会儿,沈清姐,我数的也是才五个。
梁氏从屋外走了进来,两只手被占得满满的,傻妞啊,瞧娘给你带了什么?自从胎记女孩有了身孕,梁氏就对她特别照顾,不管什么补品,都给她买,还给她买各种好吃的。
好吃的吗?胎记女孩傻傻地笑着。
药根,煎了喝,能让你腹中孩子更健康。
梁氏说完,转向沈清,清儿啊,留下来,二婶也给你熬一碗?沈清摇了摇头,二婶,这就不必了,家里这些东西都多着呢,我自己会熬来喝的。
那要是没人给你熬呢,就尽管来二婶家,二婶给你熬。
说完,梁氏走进了厨房。
我也该走了,再不走,凌相公该着急了,傻妞,记得身子要顾好。
说完,跟沈屎蛋和胎记女孩道了别,就离开了。
等到沈清回到家,才开了门,一股香气飘来,让她顿时开心了不少。
她走进了厨房,凌相公,你可真是伟大。
沈清上前抱住凌文寒,你说,我要什么时候才会怀有你的宝宝?突然沈清也特别想有个小孩。
原来小笨蛋是想跟相公亲亲啊?凌文寒逗着沈清,沈清也习惯了凌文寒这么说,所以脸不红,心不跳的,相公现在就在给你做吃的,让你早点有宝宝。
你说,我会不会就运气那么好,生了个龙凤胎,或是双胞胎呢?要是这样,我就开心了,生孩子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这要是龙凤胎,你就痛那么一次,而且有一男一女,正是我们所期待的呀。
沈清点了点头,只是这样的机会很小,小到不可能。
跟沈清相比,凌文寒就更自信了,有我在呢,肯定把这个机会变得无穷大。
那我就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沈清松开抱着凌文寒的手,饭后我们去姐家吧?都好些时候没见到她了,都不知道她好不好。
能陪我的小笨蛋,让我干什么都行。
赶紧先洗了手,准备用餐了,凌夫人。
凌文寒勾了勾沈清直挺的鼻梁。
遵命,凌相公。
沈清敬了个礼,笑道。
现代就这么跟自己的相公打交道的吗?凌文寒看着沈清的动作,倒是够新鲜的,笑了。
五年后。
凌夫人,你的儿子和女儿凌心、凌水可跑到荷花塘玩去了,是被屎蛋儿子沈丫蛋给带走的,你要不要去看着点?凌文寒可是被那两个小屁孩折腾得满头大汗。
沈清真没想过她会有那样的运气,生了对龙凤胎,那两个除了性别不同之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成了凌文寒和沈清心头的一块肉,谁都无法割舍。
既然你这么说,那凌心和凌水以后就都归我了。
说完,她跑了过去,当时正值夏天,看着满塘的荷花,簇拥的荷叶,沈清心情大好,凌心,凌水,快到娘亲这儿来。
让娘看看你们。
按着沈清提出来的构思,来着观赏荷花的人数不胜数,乘船采莲子的人也是图个新鲜劲,花些银子来过把瘾罢了。
塘里的莲藕每年的产量也很高,这是让沈清最为骄傲的。
凌心、凌水听到沈清在叫唤,连忙想都不想地跑到沈清跟前,娘,我比凌水先到这的。
娘,不对,我比凌心先到这的。
两个小孩一直吵,沈清没觉得烦,倒是快乐不已,娘都爱着你们,我们不要爹了好不好?凌文寒刚走过来,沈清故意要让凌文寒吃醋,凌心、凌水,敢不敢不要爹?凌文寒装出一副可怜相,让凌心和凌水,不忍心。
他们双双拉着沈清的手臂,娘,看爹这么可怜,你就别丢下他不管了。
沈屎蛋的儿子沈丫蛋走了过来,想是摔跤了,那样子像极了屎蛋,沈清姑姑,膝盖疼。
他哭了,哭的时候倒是挺像胎记女孩的。
凌心和凌水不管走到哪,都会成为一片独特的风景线。
沈清俯下身子,帮着揉了揉沈丫蛋膝盖的摔伤处,不哭了,可要让弟弟妹妹笑话你了。
凌心和凌水的睫毛很长,漂亮极了,粉嫩的脸蛋犹如刚脱壳的鸡蛋。
就是啊,丫蛋哥,这有什么好哭的,凌心摔倒的时候都不会哭,你还比他大呢。
凌水在一边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凌文寒整个过程都没说话,就因为凌水的这番话,把他逗乐了。
凌水,过来爹这边,让爹抱抱你。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娃呢?凌水听话地走到凌文寒身边,爹,我以后也要嫁个跟你一样好看的男人。
虽然凌水只有3岁,但是,说话就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时常把凌文寒逗得心情大好。
凌水,你爹哪里好看了?沈清看到凌文寒得瑟的神情,就是看不下去。
娘,要是爹不好看,怎么配得上你啊?凌水脱口而出,不用时间反应,让沈清哑口无言,孩子这么机灵,她当然高兴还来不及了。
人小鬼大。
凌文寒把凌水抱了起来,满满的父爱,让沈清都吃醋了。
真的有那么一句话,女儿就是爹前世的新娘子吗?该走了,时候不早了。
沈清牵着凌心和沈丫蛋的手。
娘,为什么爹对凌水那么好?凌心也羡慕嫉妒了?沈清把他抱了起来,她可不想凌心和凌水因为凌文寒而爆发兄妹斗争,凌心啊,娘也对你好啊。
沈清摇了摇头,凌文寒这样缺少父爱的,对孩子真是好的没话说,有时候连她都会吃这两个孩子的醋。
凌心终于还是笑了,还是娘好。
他两双手环抱住沈清的脖子,嘴巴往沈清的脸上一啄,印上了一个吻。
沈丫蛋没人理他,他哭了,臭姑姑,我要爹,我要娘。
沈清吓到了,她竟然差点就把沈丫蛋给忽略了,这沈屎蛋和胎记女孩下田地干农活,就把沈丫蛋留给她了,可苦了沈清。
看着凌文寒的背影,她朝他喊道,凌相公,把沈丫蛋也一并带走了吧,我可没了力气了。
凌文寒只顾着沉浸在自己乖女儿的世界里,还真就把沈清和凌心抛在脑后了。
他折回身,凌夫人,是相公太大意了,让你一个人累着了相公这就把丫蛋牵上。
凌相公啊,要不我们上田里玩去?再说沈丫蛋还在这里呢,把他带回去也好,省得他一直哭,丫蛋也一直哭。
凌文寒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田里脏呢,可让我的凌水脏了手脚。
那可是我的凌水,不是你的。
沈清笑着抢起了凌水,想要下田地玩游戏的举手。
沈清这招真灵,凌水慌忙举起了手,我要去,我也要去。
边说边要从凌文寒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凌心和沈丫蛋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是跟着沈清的。
凌水闹得急,凌文寒没办法,只能顺从,看在闺女的份上,我今儿就破次例。
孩子们,出发!沈清也好久没在田地上玩游戏了吧?沈丫蛋看见了胎记女孩和沈屎蛋,连忙委屈地跑上前,爹娘,姑姑都不要我。
沈屎蛋和胎记女孩知道沈清自己就有两个小孩,怎么可能关照到沈丫蛋,丫蛋啊,没事,爹娘都在这呢,去跟姑姑们玩去。
胎记女孩看着凌心和凌水,很羡慕,当年,我们还想着怎么不是五个孩子,原来沈清这么一生还能生出两个来。
是啊,真是好看。
不过咱们丫蛋也不错。
你们听好了,先挖坑,挖出一个小坑来。
凌心,你去捡几个小石头过来。
因为有些田地已经割完了稻子,所以才有场地随便沈清他们玩。
你们去把些草过来。
沈清就留下她自己和凌水。
她们一起挖了个不小不大的坑。
等她们把坑挖好了,凌心手上抓着小石头走了过来,娘,石头找好了,放哪里?小手上只有两个小石头,沈清看着,笑了,多可爱的孩子。
放在这里。
沈清指着坑沿说道。
娘,这是要玩什么呢?凌水呆呆地望着沈清。
沈清就是喜欢这样陪着孩子们童真下去。
喊你爹快些,你爹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玩了。
凌水为了快些玩到游戏,真就站起小身子,将手做喇叭式放在嘴边,朝凌文寒的方向喊去,爹,赶紧啦,娘说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凌文寒听到凌水的召唤,招了招手,爹就要来了。
他拉上沈丫蛋,丫蛋,咱们回去了吧,不然他们该先玩游戏了。
沈丫蛋听凌文寒这么一说,连忙跑到沈清那边去。
沈清隔着一段距离,用木棍画了一条线。
凌相公,麻烦你把草放线外。
凌心听着沈清的话,帮着指挥道。
遵命,凌夫人。
他敬了个礼,毕恭毕敬地把草扔在了线外。
好了,你们按着大小排到线外去。
沈清手上抓着跟木棍,样子看起来倒是挺像会打人的教书先生。
都排好了,可是沈丫蛋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丫蛋,你比凌心大,站心弟弟和凌姑丈之间。
沈清真庆幸自己的孩子都很聪明,不然要她带两个傻瓜,她会无比抓狂的。
站好了,我现在就讲讲游戏规则。
沈清有模有样,凌文寒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那个个子最大的,出列。
第一局作废。
凌文寒叹了口气,谢谢凌夫人。
现在,我给你们一人一个石子。
沈清指着凌文寒,你把石子分发下去。
你们都拿到石子了吧?拿到了。
参差不齐的回答,沈清见怪不怪了,沈丫蛋总会拖后腿。
我现在再给你们分草。
沈清再次指着凌文寒,你把这些草均分下去,不得作弊,不得因为喜欢谁,就给谁多分点。
凌文寒乖乖地点了点头,遵命,凌夫人。
东西都分好了,你们都站在线外,从小开始,你们先下注,下多少草你们自己决定,然后将自己手上的石子朝这个洞里扔,要是谁扔准了,就把那些草归谁。
都听明白了吗?明白!没明白!沈丫蛋总是会在沈清以为一切都准备充分的时候给她来这么个冲击。
凌心。
到。
凌心面容严肃,像极了一位军人。
出列,让沈丫蛋不明白的地方,都让他明白。
遵命。
胎记女孩和沈屎蛋在不远处一边忙着农活,一边好奇地望着这边的动静。
沈清姐真是老顽童,都不知道他们在玩些什么呢。
凌水先投,中了。
凌心第二个投,也中了。
沈丫蛋一上场,没中。
好了,这些草就凌心和凌水两人分了。
沈丫蛋觉得没意思,姑姑,我不要玩了,我要去找朱永玩。
朱永跟沈丫蛋年纪相差不大,也就更有话说,凌心和凌水都是沈清和凌文寒的心头宝,而且凌心和凌水又喜欢跟着沈清玩,所以沈丫蛋时常会觉得寂寞。
既然沈丫蛋要走人,那我们就走了吧。
回去找朱永,还有宋早早玩,好不好?只要是沈清提出来的,凌心和凌水就不会有一点意见。
凌文寒倒是不乐意了,报告凌夫人,宋早早在花果村呢。
这个问题凌相公提得很好,这个就是要你把宋早早带到咱家去。
然后我带着这三个孩子去找朱永。
沈清这丫头,带三个孩子?这我可放心不下,要不我就带着凌水一块找宋早早去?沈清一想,也是,她一个女人之辈,带着三个孩子,真是多了些,那也行,早去早回。
说完,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地走去。
柳秋雨刚下田回来,因为干的弄活都是出力气,还掉汗的活,所以柳秋雨瘦了很多。
朱永看到沈清,连忙扑过去,沈姨姨。
柳秋雨看着朱永兴奋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沈清把朱永抱了起来,小家伙,是不是重了,还是长高了?想不想姨啊?朱永用力地点了点头,想,非常想,娘忙,所以没空带我去找你玩。
要是这样,以后沈姨天天过来找永儿玩好不好?好,爹呢?朱永叫凌文寒直呼爹,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凌文寒的时候,叫这么喊了,沈清心里听来本是很郁闷的一件事,可是看着朱永稚嫩的脸庞,她又不忍心伤害他。
所以就随他叫了。
去给你找伴玩咯,让宋早早陪你玩好不好?沈丫蛋在沈清旁边一直够着沈清的手姑姑,让朱永下来,我要跟他玩。
沈清实在受不得沈丫蛋的折腾,就把朱永放了下去,乖,别乱跑哈,凌心,照顾好他们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凌心从小就比较正经,是沈清从来不需要担心的孩子。
柳秋雨看着眼前的童真无比的孩子们,笑了,沈清姐,这样真好,好幸福!https://flycncn.taobao.com/要看小说可以来我的店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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