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苗和军哥儿怎么办?许草瞧见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的搬小兀子的苗苗,忍不住开口问道。
牛氏那个人她可不敢指望,但是单独让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肯定都不会放心的。
要不就大嫂留下来看孩子吧,三嫂那人我是不敢指望的。
杨小安提到牛氏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她是不喜三嫂,只是三哥喜欢,硬要娶进门来,她又阻止不了。
许草想了想,道:二弟妹晚上还要做饭,我看就二弟妹留下来看着苗苗和军哥儿好了。
就这么定了下来,许草和杨小安去地里忙着掰玉米,沈氏留在家里照看苗苗和军哥儿,晚上还要做饭。
村里人,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一家也就两顿饭,早上一顿,晚上一顿。
牛氏那人,许草和小安都不是嘴碎的人,也就懒得说她了。
两人直接去了地里。
村里的田地都在山脚下,这会到处都是忙着掰玉米的人,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田地里,跟杨老爹一家打了声招呼,许草就忙活了起来。
来到这里十二三年了,对这些农活早就做习惯了。
很快的,她就掰了一竹筐,在笨重的提着竹筐朝着田地旁边的板车走了过去。
杨老爹正站在板车旁边,瞧着许草,忙迎了上去,老大家的,我来好了。
说着,老爹就接过许草手中的竹筐,把里头的玉米全部倒在了板车里头,跟着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的玉米螟特别多,害的今年的收成都不好,也不知道这些玉米磨成粉后够不够咱们过冬了。
平日里多亏了富贵上山打猎,补贴些家用,哎。
许草瞧着公公蜡黄,沟壑纵横的面孔,忍不住道:爹,儿媳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杨老爹一愣,看向许草:啥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老大家的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许草笑了笑,看向那并不是很饱满的玉米棒子,道:爹,其实我有个防玉米螟的办法,咱们这些玉米杆子要在明年五月份之前全部烧完,另外以后种玉米的时候可以顺便在玉米地里种些绿豆。
杨老爹愣了愣,这是啥法子?我咋没听说过?爹,这是以前我小时候听一个老人家说的,那老人家来咱们村行乞的,还给了我一本书呢。
上面都是关于种地的内容。
虽然不愿意骗人,可是真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老大家的能认字?杨老爹有点傻了,村里的人可是没几个能识字的啊。
许草笑了笑,爹,这都是我小时候去跟村子里的老秀才学的,就是能识些字,也不会别的啥了。
小时候为了隐瞒自己能识字的事情,她还特意跑去跟村里的老秀才学了认字,本来这些字她都是认识了,学起来得心应手,那老秀才还感概不已,说许草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还能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她那时候实在挺不好意思的。
杨老爹闻言,点了点头,村里的确有个老秀才,不过前两年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老大家的,你说的这法子可真的有用,你是不知道啊,这每年玉米螟都多的很,咱们怎么除都除不掉,每年的玉米产量都不行,交上粮税,能熬到过年都不错了。
许草挠了挠头,笑道:爹,其实这法子我也没试过,不过听那老乞丐说是,因为这些玉米杆子里藏有玉米螟的卵虫,若是不消灭掉,到种植玉米的季节它就会长成了成虫,寄在新种植的玉米杆上面,那老乞丐说这是叫消灭越冬虫源。
另外在玉米地里种植一些绿豆,这样能够引来赤眼蜂,玉米螟怕这个。
她前世是农大的博士生,三十年里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农学上面,虽说穿过来十几年时间了,但是这些知识从未忘记过。
这古时候没杀虫药和农药那些东西,只能用这些土法子了。
杨老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他也吃不准这法子到底行不行,不过打算明年去试试,毕竟也没啥损失。
许草想了想,又道:爹,这玉米秆可不是只处理咱们一家的,整个村的都要处理了,不然这玉米螟可是灭不了的。
以往这玉米秆都是留着慢慢引火用,要么就是留下来做地里的肥料,导致每年的玉米都遭受玉米螟的危害,减少了不少的产量。
这法子她也跟她娘说过了,奈何她娘根本不许她说完话,就揍的她上窜下跳的了。
杨老爹点了点头,道:成,我过些时日就跟老里正说说去,若是明年产量增加了,也算是件好事。
正说着,玉米地的陈氏瞪了许草一眼,怒道:老大家的,说什么说啊,是不是想偷懒,还不赶紧过来掰玉米。
杨老爹尴尬的冲许草笑了笑,老大家的,你也别在意,她就是这性子,你甭理她就成了。
爹,没事,那我先过去掰玉米去了。
她是真觉得没事,从小到大,她娘说的话比这陈氏难听多了,她依旧独立的想法子活的有滋有味的。
说实话,她估计苗苗的亲娘就是受不住陈氏这些话语才跑了的。
不过,陈氏说的那些话肯定比这些难听多了。
这做农活,时间过的还算快,太阳很快就落山了,瞧了瞧地里的玉米,许草估摸着在有两天时间就能全部摘完了。
回去时,沈氏已经做好了晚饭,粗面混着玉米面蒸的大馒头,昨天喜宴上剩下的一些剩菜,另外还有一大盘子腌白菜。
许草刚回房把身子洗干净了,富贵就回来了。
肩上除了早上背着的那张巨大的牛角弓,还有两只山跳,一只狍子。
不仅如此,他怀中还抱着一大堆的东西,用衣裳包裹住。
许草瞧见忙迎了上去,脸蛋微红,回来了,我来拿吧,你快去洗洗。
他身后还跟着跳的欢实的黑子。
富贵把猎物扔到了院子里,又把身上那张巨弓挂在了房檐下,就拉着许草抱着那衣裳包着的东西急匆匆的进了房。
许草脸红了红,小声问道:富贵,做什么?富贵不说话,拉着许草坐在了炕头上,然后把怀中抱着的那堆东西放在了炕桌上摊开,许草这才瞧见里面的东西,是二十来颗野鸡蛋,还有好几大串野葡萄。
那葡萄紫黑紫黑的,颗粒虽小,但是很饱满。
一看就是熟透了的葡萄。
许草惊喜的看了富贵一眼,叫道:怎么还有野葡萄?这可是十月底了,不过想想,一般的大山深处十月底应该也是能摘到这些熟透了的野葡萄的。
富贵瞧见许草开心,也咧着嘴笑了起来,笑容憨厚,山里那些紫果子都熟透了,都落地上去了,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吃,所以就摘了些回来。
许草开心的点了点头,抬头冲他笑道:喜欢。
说着摘了一颗塞进口中,甜丝丝的,略微带着一点酸味。
味道真好,她又忙捻起一颗塞进富贵的口中。
她早已经忘记了前世吃的葡萄是什么味道了,却也知道那些葡萄绝对没眼前这野葡萄好吃。
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吃过野葡萄,山上还挺多的,但是附近的孩子们也不少,每年这些野葡萄刚成熟就被孩子们摘去了。
大山深处也有许多,却没人敢进去,除了很厉害的猎人。
看着这些野葡萄,许草心中一动,抬头笑道:富贵,山上的野葡萄还多不多?野葡萄?富贵咧嘴一笑,你是指这些紫果子吧,山里头可多了,我就摘了几串回来,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还给你带。
真的?须草眼睛一亮,不会耽误你打猎吧?富贵傻笑摇头,暗道:媳妇笑起来真好看,眼睛弯弯的,亮亮的。
那你明天多给我摘些回来,好不好?我做果酱去镇上卖。
这个世界可是没有果酱的,许草想着若是葡萄多的话,可是制一些果酱去镇上卖,好歹能赚点家用。
富贵咧嘴一笑,成,我明天多给你带些回来。
他说着把那些葡萄扒拉到桌子上,抱起剩下的野鸡蛋,拉着许草朝着厨房走了去,我今个寻了好些个野鸡蛋,等会叫二弟妹煮些,你可要多吃两个,补补身子。
今年整个漳河村以及附近养的鸡都病死了,所以今年鸡蛋可是个稀奇物,平日里富贵捡到野鸡蛋都是直接拿去镇上卖了。
富贵抱着鸡蛋,拉着许草来到厨房,瞧见沈氏,咧嘴一笑,二弟妹,我今个捡了些鸡蛋,你煮几个留给我媳妇跟苗苗和军哥儿吃,剩下的等会都炒了,加菜。
沈氏一笑,瞧了许草一眼,笑道:成,那我偷偷煮几个留给大嫂吃。
那剩下我可全部炒了啊。
富贵憨傻一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