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矢垂下眼睫, 安静看着桌上的羽毛花环和灵元果。
羽毛花环是他闲暇时随手做的,不知为何,与苏雾许在一处, 总能让他想起幼年之事, 便一时心血来潮, 捡了苏雾许掉下来的羽毛做成了花环。
他原以为苏雾许会同其它女子一样喜欢这些精致的小东西,谁知苏雾许在看到花环的第一眼JSG, 便对他怒目而视。
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惹苏雾许嫌弃,便又拆了重新编, 这次苏雾许倒是没再瞪他,只是躺在篮子里,一副没精打采不想理会的样子。
眼下这个花环便安静地躺在他身前,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拿起来。
苏雾许将自己珍贵的羽毛和能让她变回人身的灵元果送给了他。
郁矢伸手,珍而重之地拿起那个羽毛花环, 小心地收好,随即将灵元果推至苏雾许身前。
他的眼睛里露出笑意,嗓音温柔, 一字一句郑重道:谢谢你。
从此刻起, 他愿意同她和解, 前尘恩怨,一笔勾销。
苏雾许见郁矢不似方才那般低沉,自觉任务已经完成,随意一点头, 开始吃桌子上的灵元果。
她本打算再想别的办法修复识海, 但既然郁矢不要, 便算省事, 不必再去找。
灵元果汁水饱满, 吃起来很甜,苏雾许吃完一个,见郁矢没阻止,便连着将六个灵元果全都吃了。
破损的识海在灵元果的润泽下,缓慢修复,重又恢复生机。
郁矢等苏雾许吃好,替她擦了擦嘴和胸前被汁水沾到的羽毛,捧着她往外走。
苏雾许吃得很饱,加之识海修复很费精力,趴在郁矢手中昏昏欲睡。
叮当。
叮当。
半梦半醒间,苏雾许听见清脆的铃声,一下接着一下,一连串的铃声回荡开。
苏雾许掀起眼帘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郁矢不知何时已带着她来到一座四合小院,院中檐廊下挂满了缀着红色丝带的风铃,随风轻晃,叮叮当当地响。
院中种了一棵粗壮的银杏,树梢上也挂着风铃,一个女人坐在树下,手指灵巧地翻飞,一个如意结在她手中逐渐成型。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朝郁矢看来,面上流露出惊喜的笑意。
前几日我听闻大长老罚少主去禁地反省,今日总算是准许少主出来了。
女人将如意结放下,高兴地站起身,去屋子里拿了茶具,给郁矢泡茶,少主请坐。
明意姑姑,你坐着,我来便好。
郁矢接过女人手中的茶壶,倒了三杯茶。
零零调出女人的资料,给苏雾许科普,宿主,这是郁矢母亲的陪嫁丫鬟,宛明意,从小看着郁矢长大,也算是他的半个娘亲了。
苏雾许点头,看见郁矢将倒好的茶递给宛明意,宛明意笑着接过。
少主怎么倒了三杯,莫非还有人要来?还有她。
郁矢将苏雾许放在桌上,将茶杯放在她身前,才端起剩下的那杯茶,轻抿一口。
宛明意的目光落在苏雾许身上,笑着道:少主这只鸟儿好看得紧,浑身金灿灿的。
郁矢也看向苏雾许,温声道:是很好看。
明意姑姑,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少主请说。
宛明意拿起桌上未完成的如意结开始编制,往里头加了几根细细的金线。
郁矢犹豫片刻,道:我想请明意姑姑,织一匹云纱锦。
宛明意动作一顿,抬眸道:既是少主的请求,我织便是。
只是少主要云纱锦做什么,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是。
郁矢飞快否认,瞟了安静吃茶的苏雾许一眼,解释道:是师尊想要云纱锦。
苏少尊想要?宛明意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问:少主,你同我说实话,苏少尊待你到底好不好?昔年她来春溪林,踩你......明意姑姑。
郁矢出声打断宛明意,认真地道:往事不必再提,师尊待我很好,姑姑不用担心。
那便好。
宛明意没再深究,转而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如意结上,柔声道:少主三日后来取便可。
零零砸了砸嘴,我还以为郁矢会在宛明意面前痛骂宿主一顿,没想到他竟这般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了。
怎么,你很想听他骂我?苏雾许嗓音寒凉。
郁矢这般说,应当是不想宛明意担心。
怎么会?零零拍着胸脯,大义凛然地道:我只是在想,若是他骂宿主,我一定跳出去咬他。
那方才他在大长老面前骂我,怎么不见你跳出去咬他?苏雾许不冷不淡地道。
零零讪讪地笑了笑,趴在苏雾许识海中装死。
宛明意很快把如意结编好,笑着递给苏雾许,来,给你的。
苏雾许一怔。
红金色的如意结,编得精巧,尾端流苏随风微晃,好看极了。
可是给她做什么?少主的灵宠应当能听懂我说话吧?宛明意见苏雾许没有反应,奇怪地瞧着她。
这么漂亮的鸟,不会灵智未开吧?能听懂。
明意姑姑,她不是我的灵宠,是我在禁地中捡来的。
郁矢求生欲满点,解释完,便问:姑姑给她如意结做什么?宛明意真诚地道:我见少主如此珍视这只鸟,想着少主该是极喜欢她的,便顺手做一个如意结给她,希望她和少主以后都能平安喜乐。
谢谢姑姑。
郁矢垂眸看向苏雾许,罕见地有些紧张。
苏雾许一向挑剔,身上衣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灵宝,不知她是否会要这个如意结?如意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苏雾许伸出爪子,抓住尾端的流苏。
比起那些昂贵精致的礼物,她更喜欢眼前这个,不带任何目的,饱含祝愿的如意结。
见苏雾许收下如意结,郁矢弯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苏雾许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宛明意的居所用过早膳,郁矢陪着她上街去置办东西。
春溪林的集市非常热闹,人来人往,郁矢将苏雾许放在怀中小心护着,仍不放心又加了一道结界。
宛明意去绣坊取前几日定制的针线,郁矢在绣坊大堂内等着,四下看了看,买了几套时下盛行的衣裙。
零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道:宿主,我看那衣裙的款式不像是买给宛明意的,你说郁矢不会是买给沈南葭的吧?苏雾许看着那些衣裙,若有所思地道:按理说,我已经在尽量避免郁矢与沈南葭产生交集,莫非是书中世界的不可抗力,让他按照原定剧情对沈南葭产生了好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零零咬着爪子,急急地道:可若是这样,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不会白费。
苏雾许很冷静,有条不紊地道:若只是书中世界意志的干涉,郁矢对沈南葭的好感不会像之前那般深,我只需让他死心便可。
零零倒吸一口凉气,宿主莫非是要......辣手摧花?沈南葭与我无冤无仇,我不会对她如何。
苏雾许语调淡淡,耐着性子解释:沈南葭喜欢卫拂秋,我们只需撮合她与卫拂秋在一起便可,到那时,郁矢自然会死心。
零零眨巴眨巴眼睛,本想说人类的感情并不像苏雾许想的这般简单,但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鼠鼠生存手册第一条:宿主说什么都是对的!宛明意很快取好针线,二人沿着长街闲逛,郁矢买了很多点心,馋得零零直流口水。
置办好所需物品,郁矢将宛明意送回小院,回了自己的宅邸。
郁矢将点心和苏雾许放在桌上,自己则转身去了后厨。
趁他不在,零零从苏雾许识海中出来,偷偷拿了一块点心。
郁矢很快端着几个盘子出来,拆开包装,瞥见里面明显少了一块的点心时,眉梢微挑,随即若无其事地把点心全放进盘子里,推至苏雾许身前。
苏雾许在零零羡慕的目光下,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点心。
零零咬着爪子,眼含热泪,头一次嫌弃自己不是鸟。
苏雾许安静地吃着点心,郁矢宅邸的门忽然被敲响。
郁矢皱了皱眉,冷着脸去开门。
大门打开,郁麟旁若无人地走进院子,一面走一面感概:哥哥这日子过得好生舒服,在宅邸四周下满禁制,无人打扰,自然也不必管我郁氏一族的存亡。
一柄灵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在郁麟身前的地上,郁矢冷淡地道:少说废话。
看来哥哥还真是讨厌我,连让我参观宅邸都不肯。
郁麟顿住脚步,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哥哥,族中长老让我来问你,请苏少尊施压一事,考虑得如何?郁矢瞥了一眼正吃着点心的苏雾许,神色冷厉地道:三日内,我会让周边部族不敢再对雾隐沼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哦?这便是哥哥做的决定么?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一向杀伐果决的哥哥,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郁麟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郁矢。
与你无关。
数十柄灵剑从郁麟周身的空气中显露出来,郁矢冷冷地道:不送。
郁麟眸中闪过忌惮之色,又回过头来,笑着道:哥哥这只鸟不错,若哥哥不幸死在雾隐沼,这只鸟便是我的了。
她的羽毛JSG这样艳丽,拿来做挂饰一定很好看。
唰唰唰。
数十柄灵剑齐齐朝郁麟刺去,郁麟狼狈地闪身避开,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
郁矢音色寒凉:我的东西,你最好别动。
郁麟捂着受伤的手臂,恼怒地瞪了郁矢一眼,冲出宅邸,看样子是去找郁亭丰告状。
苏雾许吃完点心,抖了抖羽毛,懒洋洋地瞥了郁麟一眼。
当天夜里,郁矢叫来郁栖寒及几个郁氏一族的弟子,集结人马,前往雾隐沼。
许是此行危险,郁矢并未带着苏雾许,而是将她留在自己房中,在她身侧放了很多吃的。
待郁矢走后,苏雾许变回原身,寻着气息,来到郁麟宅邸前。
宅邸中灯火通明,院子里,一个美艳的妇人正将郁麟揽在怀中,哭得梨花带雨,郁亭丰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并承诺一定会惩治郁矢。
苏雾许眼眸微垂,一缕灵力悄无声息没入郁麟眉心。
郁麟脸上的笑意一僵,眸子有片刻涣散,旋即便似看到什么可怕之物般,跳起来连连后退,惊恐地道:你别过来!!!妇人一惊,试探着上前去,麟儿,你怎么了?别过来!!!郁麟瞪着眼睛大声叫起来,叫着叫着,又哭起来,我错了,不要过来,啊啊啊......郁亭丰和妇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在他们愣神之际,郁麟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刀,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剜下去。
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苏雾许漠然看着,弯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想拿她的羽毛做挂饰,她便也让他尝尝与拔羽之痛相近的痛苦。
目睹一切的零零,不忍直视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鼠鼠生存手册第二条:惹谁都不能惹宿主。
苏雾许收回视线,坐着云团飞向雾隐沼。
雾隐沼内毒雾弥漫,沼泽遍地,虽是凶险之处,却因资源丰富,引得不少部族争抢。
郁矢带着部下埋伏在沼泽边,看到有部族想偷偷潜入雾隐沼,便派人去拦截。
他们熟知地形,三两下便将其他部族的人打进沼泽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日后,几个部族似乎达成协议,联合起来共同攻打雾隐沼。
战斗发生在夜间,雾隐沼的毒雾中冒出火光来,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竟将毒雾烧出一个缺口。
借着火光,苏雾许看清火焰中的郁矢,他身中数剑,眉眼锋利,手持一柄由黑色火焰凝结而成的长剑,攻势迅猛地一剑刺进敌人的胸口。
苏雾许眉心一蹙。
她记得大长老说过,若郁矢频繁使用红莲业火,会伤及神魂。
零零担忧地道:宿主,大反派会不会输啊,他都没用你的照月剑。
苏雾许垂眸观察下方战况,淡声道:不会。
此战郁矢做了精密的部署,他不是鲁莽之人,只不过会吃些苦头罢了。
苏雾许眉心蹙得更紧,一丝浅淡的疑惑从心头闪过。
郁矢为何宁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不直接用【牵丝】威胁她?身处险境,竟也不用她的照月剑?零零惊呼:宿主,郁矢身后有人偷袭!苏雾许压下心中疑惑,抬手打出一道灵力。
一道细小的白色光刃,从后面贯穿了偷袭郁矢那人的胸膛。
郁矢似有所感,回眸看了一眼,随即便握紧手中的剑,陷入新一轮的厮杀。
此战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郁矢带来的人死了一半有余,几个联合的部族全军覆没,身体全都被烧成了灰,沼泽上方红白交织,分外诡谲。
苏雾许打了个哈欠,抬手放出一只蝴蝶,随即便撕开空间,回到华亭仙居睡觉。
进空间裂缝前,零零不解地道:宿主,我们就这么走了?没必要再待。
苏雾许神色困倦。
你刚刚不是放了一只蝴蝶出去吗?零零目睹苏雾许放出的蝴蝶飞远,消失在夜色里。
苏雾许倦懒地笑了笑:我送郁矢一份礼物,恭贺他打了胜战。
零零还想在说什么,苏雾许给它下了一个禁言术,拎起它的后颈飞进空间裂缝。
与此同时,轰隆隆的巨响忽然响彻在郁矢的耳畔。
郁矢抬眸看过去,只见春溪林祭坛的方向浓烟滚滚,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片天空都照亮。
郁栖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难以置信地道:那,那是祭坛,祭坛塌了?!谁做的,真是大快人心!爆炸声不绝于耳,红色的火光仿若黎明时分初升的曙光,在庆祝他的胜利。
郁矢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笑。
苏雾许一觉睡至中午,起来用了午膳,想起郁矢之前送的红莲,便拿出来种在后院的湖中。
湖中本有几株金莲,红莲种进去,便添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苏雾许坐在凉亭中赏莲,零零耐不住好奇心,问她:宿主,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恰在此时,沈南葭飞也似地冲进来,少尊,少尊,你听说了吗,昨天半夜,春溪林的祭坛塌了!沈南葭与苏雾许熟络后,若来找苏雾许时没在门前碰上禁制,便会自己进来。
苏雾许语调淡淡:听说了。
沈南葭在凉亭中坐下来,笑道:少尊消息果真灵通,只是我听闻郁师弟前些日子回了春溪林,不知可会受牵连?苏雾许心情很好地道:不会。
郁矢刚保住雾隐沼,郁麟疯了,祭坛又塌了,郁亭丰没时间,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烦。
那便好。
沈南葭松了一口气,看见桌子上大张着嘴久久未曾合拢的零零,奇道:你怎么了?零零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没事,只是有点惊讶。
它从前还奇怪第一日去春溪林,见到郁矢被兴师问罪,宿主为何放出去一只蝴蝶,原来她从那时便想炸祭坛了。
沈南葭不疑有他,随口道:我初初听见时也很惊讶,听闻郁氏一族的祭坛可是用魔兽骨铸成的,坚硬非常,能在一夕之间炸了祭坛,实力定然很强。
少尊,你说是吧?苏雾许神色淡然,点了下头。
沈南葭踌躇片刻,压低声音道:少尊,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何事?沈南葭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苏雾许,红着脸轻声道:我想请少尊替我将此物交给卫少尊。
苏雾许接过信封,端详片刻,问:这是何物?沈南葭脸更红了,小声地道:是信。
信?苏雾许挑眉,有什么事为何不当面说,非要送信?我......有些事不能当面说。
沈南葭轻咬唇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饶是苏雾许再迟钝,这会也明白过来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应当是话本里常写的,传递相思之意的信。
苏雾许看话本时时常疑惑,为何男女主角不当面诉说心意,要以信来传递。
后来青竹告诉她,当面说难免会感到难为情,是以用信传递。
苏雾许看了看沈南葭面颊微红的样子,知晓她大概是难为情,便答应下来。
沈南葭谢过苏雾许,如来时一样,飞也似地跑了。
苏雾许刚睡醒,身上穿的是常服,想了想既然是替人送信,理应正式一些,便去换了身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见郁矢已在庭院内站着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师尊。
郁矢上前行礼,将一个锦盒递给苏雾许,这是师尊要的云纱锦。
苏雾许接过锦盒随手放在桌案上,郁矢顿了顿,又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苏雾许,温声道:这是我在春溪林买的礼物,送给师尊。
苏雾许轻挑眉梢,接过锦盒收好,淡声道:你有心了。
师尊喜欢便好。
郁矢抬眸,看了看苏雾许的装束,问:师尊要出门?嗯。
苏雾许点了下头,撕开空间裂缝要走,想到什么,对郁矢道:你也跟着来。
正好让郁矢知道沈南葭给卫拂秋写信一事,让他死心。
郁矢跟随苏雾许走进空间裂缝,两人出现在竹林中,正面迎上几个走出来的白袍人。
这些人个个戴着金色面具,身上的袍子白得像雪,胸前用金线绣着一轮太阳纹。
苏雾许淡淡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与白袍人错身而过。
其中一个白袍人脚步一顿,望着苏雾许的背影,饶有兴趣地道:月矜寒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另一个白袍人压低了声音道:她看见我们了,要不要......他说着,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
白袍人摆了摆手,唇角微微翘起,兴许以后她会是我们的盟友呢,月族人可怕的天赋,可是连长生殿都忌惮呢。
白袍人说着,咦了一声,她身边那个,好像是魔族,真有趣。
苏雾许知晓身后有两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她懒得去管,径直穿过竹海,走到卫拂秋常待的地方。
卫拂秋一袭月白长袍,席地而坐,手JSG中捏着一个白玉酒杯,似是在想什么事,想得专注,直至苏雾许到近前才回过神来,不悦地道:你怎么又不事先同我说便闯进来?卫拂秋的目光掠过苏雾许身后的郁矢,神色暗了一瞬。
方才出去的人,不知他们是否撞见?事出紧急。
苏雾许将白色信封递给卫拂秋,淡声道:给你的。
什么事这么急?卫拂秋接过信封,一面拆一面道:你人便在我面前,还写信做什么?郁矢看着那封信,眸光闪烁。
白色的信封上有一朵银色的小花,是很朴素的样式,他此前收到过类似的信封。
里头装的......是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