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皮沙发

2025-03-22 06:40:08

乔姝晕晕乎乎将江知野送到家。

唇瓣被他吻得明显发肿。

上楼时, 又遇见住江知野对面的婆婆,这次乔姝没再躲着,红扑扑的一张脸映在电梯的镜子里。

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过什么事。

虽然是素不相识的人, 但乔姝面皮薄, 还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低头玩江知野牵着她的那一只手。

他手指修长,挺直, 指节匀称,手背上脉络根根分明。

看起来比乔姝以前合作过的一些手模的手, 还要性感。

又想起这只手, 之前在车里, 是如何将她浸到潮湿的空气里。

修剪得圆短的指甲蹭到皮肤上,触感还是很清晰, 每一寸骨节都卡着她的欲望,头脑里好似蒙上了一层霭。

昏昧光线里,视线也跟着变得不清晰,一起一伏间,连呼吸的频率都由他掌控——她猛然阖上眼,因为想到一些过于旖旎的画面, 此时再看这双手, 都觉得暧昧得要命。

明明当时,最开始只是决定亲一亲他的。

她拍摄那个广告,没想到他会生气, 毕竟她的工作性质,这类型的拍摄无可避免。

看到他让梁渠把人超话端了的时候, 还以为他单纯在发酒疯。

直到他说完那句乖之后, 在她颇显钝感的疑惑眼神里, 男人半闭着眼, 身子疏懒地往后一靠,像是被她气笑。

你男朋友吃醋了。

他侧眼瞧她,你不打算哄一哄?乔姝这才意识到男人好像真的有点在意。

恋爱很奇妙,明明理智告诉自己一万遍,这只是她的工作,但情感上还是会有一点点不爽。

乔姝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欠缺这方面的经验,探身过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语气很真诚:怎么哄?江知野眼皮懒懒散散往上抬,漆黑瞳仁注视着她,在她亲完他侧脸,准备退回去的时候。

手掌陡然朝她后脑勺压下来。

乔姝没有防备,整个上半身都弓下来,后脑被江知野按住,衣领耷下来。

领口的扣子不知为何散开了,凉而坚硬的两颗金属扣蹭着他的下巴。

男人似乎嫌碍事,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了声,抬起手,捏住她衣领。

凉。

乔姝被被他手指冰到,不自觉地撒娇抱怨。

江知野闻声,漫不经心掀了掀眼,手背在她锁骨上摩擦了下,哑声:扣子开了。

乔姝微微一愣,这才察觉到领口好似有丝丝凉意浸入。

注意力放到这里之后,男人停留在在她身上的那只手,存在感便格外强。

她有些不自在地闷哼了声,江知野侧身,顺势将她从座椅上抱起来,令她跨坐在他腿上。

他那一边的座椅降得很低,乔姝坐过去后,身子便只能伏在他胸前。

乔姝眨了眨眼,本能地伸手想去挡,手指却被江知野在半空中扣住,四目相接,昏暗的光影仿佛都成了暧昧的催化剂。

江知野与她对视片刻,乔姝先败下阵来,收回自己的手。

江知野安抚性地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而后低下眼,慢条斯理将她两边衣襟扯在一起,轻轻一扣。

手指却没立马从她身上移开,扣上扣子以后,再度抬起眼。

乔姝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后来是怎么发展成那样混乱又荒唐的局面的,乔姝完全不敢去细想了,只知道,到最后,她被他弄得实在受不了了,呜咽着求饶,说我这次先不哄你了,下次再哄好不好?哪有你这样的?他低哑的嗓音里夹杂着闷沉的笑,她的衣服皱成褶被他捏在手里,衣料全堆叠在一起。

男人居高临下睨着她,托起她后腰将她往上抱了抱,下颌嵌进她颈窝里,嗓音发沉:只管撩不负责?像是抱怨,又像是宠溺。

负责的。

乔姝缓了一口气,瞳孔涣散出水光来,只想着先暂时将他安抚下来,话完全没过脑子。

江知野似乎是笑了声,追问:怎么负责?乔姝说:回家,随便你怎么样。

……乔姝有些生无可恋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其实当时江知野做得并没有很过分,但因为是在车里,乔姝心里总觉得胆战心惊的,便更大程度放大了那种感官体验。

此时回想,才觉得自己反应好像过大了。

还主动答应了那种要求。

乔姝鼓了鼓嘴,电梯停下后,便闷头往前走,企图躲过自己头脑发昏之时应下的那句回家随便你怎样。

走一半,被男人捞住手腕扯回。

乔姝又开始耍赖:我刚刚在车里瞎说的。

哦,你在车里说了什么?……乔姝,我什么也没说。

男人哼笑了声,勾住她手指,另只手去开门锁,屋里空气比外面还凉,乔姝进门后,就开始去找灯的开关。

手还没碰到,忽地被他在半空中拦住。

她的腰被他揽住,男人抱起她,将她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双腿挤进她腿间,低头亲她耳垂,细细地啄吻,呼吸间的热气都喷上去。

我突然又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你在车里说的话。

乔姝心跳一重,连忙从柜子上跳下来,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又被男人捉住,手腕扣得紧紧的。

别乱跑。

他嗓音压得沉,当自己是夜视眼?碰到哪里又要叫疼,谁负责?话音落,灯摁亮起来,屋里落下一片明亮的光。

他恰好站在一盏廊灯底下,被酒气浸着的一双眼,清冷得过分。

看起来好像比清醒时又性感了几分。

刚刚在车里怎么没注意到。

乔姝转过脸,心里各种念头交织,又在想,到底怎么才能把车里那句承诺混过去?下一秒,就见江知野后腰懒洋洋靠到了鞋柜上,对她抬起下颌:过来点儿。

明明她的手还在他手里,他一拉,她就能过去。

可男人劣性因子作祟,非让她主动靠过去。

乔姝偏不,转目看着他,不动。

两人对峙片刻,最后还是江知野认输,低笑着将她拉到跟前,双腿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乔姝脸撇向另一边,根本不敢看他,装傻:干什么……江知野哼笑:讨债。

……乔姝转移话题,你喝醉了,不难受吗?难受。

那你还——江知野将她整个人拢进自己怀里,嗓音里压着几分混不吝:先收点利息,给我抱一会儿。

他下颌搭下来,乔姝整个人被他包裹在身体里,抱一会儿,乔姝发现他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总算信了他的话。

无端地,又觉得不满足起来,问他:你怎么了?嗯?男人声音有几分醉后的倦怠。

乔姝:感觉你今晚格外的……善良。

话音落,耳畔便落下一阵嗤笑:不能对你太好是吧?威胁的语气。

乔姝鼓鼓嘴,连忙不说话了。

停了好久,江知野才缓声开口:就是突然发现,我们乔乔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变了很多。

他说:我好像,错过了你很多年。

原本,也没有觉得特别遗憾的,直到刚刚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心底才突然滋生起一些缺口来。

也可能是酒精加剧了人的情绪,很多平日里被刻意忽略掉的感受,也都一股脑地跑了出来。

一个人的一生一共也才几个十年。

他错过了她出生的那十年,又错过了她过得最辛苦的那十年。

说遗憾太矫情。

说不遗憾,又确实觉得挺遗憾的。

话讲完,江知野先自嘲地低笑了声,手指在底下把玩着她一只手,细细地摩挲,好像要将她手上每一条纹路都记住。

乔姝刚刚只当他是单纯的吃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她垂下眼,呼吸轻微的一滞。

缓了两秒,反手握住他的手,偏过头,手背贴到他腰带上。

她的眼睫颤了下,明明害羞得要命,却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我不喜欢欠债,不然,今晚就还了吧。

她的目光直勾勾看着他,瞳孔里湿濛濛一片,红的软的潮的,带着不自知的欲气。

江知野垂下眼,身子后仰,却没拨开她的手,另只手捏住她下颌,看向她的目光里带几分凶狠,语气却依旧温柔。

乔姝,你不要高估我的自制力。

不用自制。

……行。

男人静视她片刻,嘴里爆出一句脏话来,看向她的眼神愈凶,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

她像是不知道什么叫挑衅,每一句话都精准踩在江知野的神经上,话音才落,身子就忽地被人腾空抱起。

不消片刻,就落进一片柔软的沙发里。

沙发是皮质的,身体贴上去,微微的凉。

正在睡梦中的江小乔陡然被惊醒,惊吓着从沙发上跳下来,不知家里这两位家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句话不到,就拥到一起。

沙发不算宽,乔姝只有上半身在上面,脚踝骨被江知野托着,推起。

他身子压下来,低颈,就着这样的姿势,去吻她。

她两只脚被他握到一处去,身子侧卧进沙发里,脑袋被推进后面一条毛毯里,闷窒的空间,更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动作。

乔姝眼睫湿润得厉害,细碎的声音压抑在喉腔里,小小声地抱怨:疼。

哪儿疼。

他吻下来,遮挡住她头顶大片灯光,细细碾磨她的唇。

明明是在问她话,却完全不给她回话的机会。

乔姝低喘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挡住眼,转目时,指缝间却发现江小乔正瞪着一双眼睛好奇得盯着他们看。

轰地一下,她头皮都炸开。

闷声推他:喵喵。

话讲出来,男人眼眸却忽地又深几分,低睨着她,既沉又苏的嗓音:别撒娇。

没撒娇。

乔姝大脑都变得迟钝,有种被诬陷的委屈,下意识辩驳,喵喵在看。

……昏沉中,似乎听见男人骂了句脏话,随即,她的身子重新被他抱起。

他抻着手臂,顺带拿起茶几上的盒子。

门打开又阖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开。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声都近得清晰可闻。

到了后半夜,突然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水珠砸在玻璃窗上。

乔姝双手掐住江知野手臂,思绪一忽儿断,一忽儿又粘连,恍惚中,好几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次梦里的江知野的脸好像清晰了很多,窗外路灯的光细细碎碎照进来,照亮他半截下颚线。

乔姝不由得抬手去摸他下颌,嗓音低低软软的:江知野。

嗯?乔姝说:我好像,又梦到你了。

每次下雨我都会梦到你。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难见地又带起了几分港城口音。

那你喜唔喜欢下雨?他低头吻住她唇角。

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

什么时候喜欢,什么时候不喜欢?梦见你的时候。

乔姝眼瞳洇着水,嗓音恹恹地,都是梦见你的时候。

……凌晨四点钟,乔姝洗完澡,身上就只穿一件江知野的T恤,昏昏沉沉闷在被子里。

结果,没躺两分钟,就被他从床上抱起来。

江知野上半身裸着,腰间就只裹了一条浴巾,乔姝趴在床沿上,又想,也不知这男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身材还是这么好的。

江知野将她塞进被子里坐好,背对着床沿的方向,插上吹风机,手指在她头发间慢慢地拨弄,不紧不慢地帮她吹头发。

乔姝闭着眼,安心享受他的服务。

是真的累极,他动作才刚停下来,她就裹着被子又倒了下去,床上都是他的味道,她身上也都是他的味道。

停了会儿,眼前忽地罩下一片暗影来,乔姝努力撑开眼皮,发现江知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睡衣。

他倾身,将床头的台灯关掉,掀开被角躺进来,问她:不是困了?怎么还没睡?想等你一起。

她软着嗓子回答,张开手臂,身体很熟练地滚进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乔姝侧脸在他衣服上轻蹭了两下,心里想到什么,忽然睁开眼。

瓮瓮的声音问:江知野,现在是哪一年?累糊涂了?江知野手背贴她额头上,好笑,怎么连时间都不记得了。

乔姝闷声道:就是忽然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她说,好久没有这样和你躺在一起过了。

应该还是累,每个字的尾音都黏在了一起,江知野抱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带着淡笑:上次回苏城时,不是还这样过?不一样。

乔姝说,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还没有什么?还没有破镜重圆。

似是被她这个形容逗笑,江知野这次笑容真切了很多:现在也不是破镜重圆。

欸?江知野手掌轻拍她后背,哄睡似地:没有破过。

在他心里,他从没有哪一刻,真正与乔姝分开过。

不管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他爱她一日,想她一日,她就永远跟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