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不顾周列的反对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回去了洛阳,临到碧霄宫的时候,周列无论如何都不肯英子进去。
英子怯生生地躲在周志身后,看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与兄长争得面红耳赤,她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周志不耐烦地回头,听到她在耳畔嘀咕:周公子,不然就算了吧?什么算了?周志竖眉,我可是许久未见公子了,他还欠我三个月的份银没给呢。
英子:......争论了许久,两兄弟最终达成协议:英子可以进入碧霄宫,但必须蒙着眼睛进去,且需住在碧霄宫后山那的一处竹屋里。
瞧着自家弟弟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周列道:担心什么,清清住的地方离那不远,会帮你照应着的。
周志十分不理解地看着老哥,那蓝清清到底哪儿好了,老哥说到她的时候眼神亮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不过他向来不擅长在他人背后说三道四的,想了想,觉得这既然是老哥的决定,他还是尊重为主观察为辅吧。
虽然被蒙着眼睛,但英子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她一双手被周志紧紧地牵着,手背感受到来自男人掌心的温暖,英子忍不住翘起嘴角。
娘亲曾说过,她一辈子会过得平静安乐,她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会心甘情愿地牵着她的手走完一辈子。
英子不是特别懂这样的感情,但她这一刻深深地希望周志能牵着自己的手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不要松开。
锦帕下的世界一片黑暗,英子贪心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所以没有注意牵着自己的手的力道的变化,没有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热烈。
主上,夫人。
周志松开牵着的手,上前跪下,属下回来了。
残月一如既往的淡漠,瞥了他一眼和他身后跟着的女人,微点下头就去逗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卯卯。
卯卯被他弄醒,瞪他一眼,看到一旁的周志,她松开残月小跑过去,笑容里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周志,你终于回来了?周志被她的热情吓的后退一步,干巴巴地扯起嘴唇:夫人。
卯卯对身后坐着的男人一斜眼:我找周志有点事啊。
心中奸笑数声:终于有人替我喝那苦苦的药了。
残月闻言不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坐在那丢花生吃,津津有味地吃完最后一粒花生,他才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周志身后女子关切地问:她是谁?她,她是——周志脸色一红,回得结结巴巴的,她是——他是我相公。
身后女子的声音不大,却正正好的让所有人都听到。
卯卯攀过周志的肩看见她蒙着眼睛,缩着脖子,走过去一下扯下了那蒙眼睛的手帕,一怔一笑:姑娘瞧着有些面熟?猛地被扯掉遮眼的帕子,英子一时还不能适应突然来临的光明,眼睛眨巴了许久才适应了。
瞧清面前的女子,她凝神想了想,摇头道:你一定记错了,我不识得你。
卯卯眉毛一挑,两指捏起英子的下巴抬高,吹一口气,姑娘,你在好生想想?英子挣开她,捂着鼻子退后一步:鱼腥味,难闻。
卯卯:......受伤地跑去自家男人怀里了。
残月顺势搂过卯卯,看见属下傻傻的样子,淡声道:卯卯这几日看了些话本。
周志:......所以她刚刚那是在模仿地痞流氓?他忍不住扶额。
英子看残月搂着卯卯温柔地说着话,一脸艳羡地道:姑娘,你爹对你可真好,小时候我爹就不肯这样抱我。
周志刚刚放下的手二度抚上额角,周列望天。
残月......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卯卯不乐意了,眼中闪过心疼,抚着男人的一头白发,她怒气冲冲地转身:他你爹!你见过这么帅气这么风姿卓越这么男人的爹么?周志额角持续跳,周列继续望天。
英子慢半拍地啊了声儿。
残月斜眼看众人,抱起怀里的人起身,午睡时间到了。
周列将英子交给蓝清清,叮嘱了几句就拉着周志匆匆地走了。
英子心里虽然不乐意,但面上仍旧笑嘻嘻的,回头对蓝清清道:劳烦你了。
蓝清清喜悦地拉着她的手,带她去了后山的竹屋,比划道:你来了可真好,我就没那么无聊了。
英子瞧着蓝清清可真是好看,但这么美丽的人居然不会说话真是太可惜了。
她看着她的蓝眼睛,惋惜地想。
竹屋很好很安静,蓝清清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去寻蓝清清说说话,更多的时候她会搬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等着一个人。
蓝清清看见过几次,问她这样是不是很无聊。
英子笑得甜甜的,是有一点,不过周公子那么忙,我等等他是应该的。
她坚持每三日写一封信给锦书,拍拍信鸽的背,她嘀咕着:鸽子啊鸽子,你每天这样累不累?十里阁。
锦书看着桌面上的三封信,每一封上面都是那么一句话:今天没啥事,周公子没回来,我在等他。
锦书望着信无奈地摇头,真是个傻丫头。
窗户上传来信鸽拍打的声音,她走过去打开窗户一手拖起鸽子一手抽出一卷字条,这一次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听蓝姑娘说最近周志遇到了麻烦,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解决的。
麻烦?锦书笑,这个麻烦真是来得好时候。
自从遇到周志后,英子对他一直抱着一种崇敬告过喜欢的心情,在她的眼里周志是无所不能的。
但这一次,安安静静生活在后山的她高估了周志。
这个麻烦说不大不大,说笑却也真心不小。
整个事情说起来,要追述到上个月残月带卯卯出去逛街的时候。
据卯卯回忆,她那回不过是和阿月出去溜达了一圈,在某家酒楼吃了顿霸王餐,然后顺手牵羊了几样没什么用的东西回来。
卯卯说得的时候眼睛特无辜,她指着阿月,对众人道:不能怪我,哪有男人出门不带银子的。
太丢脸了!她委屈的眼泪汪汪,被人当妖怪追了几条街,太丢脸了。
被指控的残月不吭声,嘴角一直瞧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主上。
周志叹,那些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
残月扯过委屈的卯卯搂在怀里,脑袋搁在她肩窝,问的漫不经心:他们进得来么?周志大声道:怎么可能,当我们门口的阵摆着玩的么?那不就行了。
可是。
周志急道:现在整个洛阳都在传我们这里有妖怪。
真的么?卯卯眼神一亮。
眼见周志快发疯,宋玉方开口:我前几天去街上晃了一圈,听了几句有关妖怪的传言。
他看一眼闭目养神的男人,低头道:都说那妖怪能飞天遁地,满身白毛,有四爪四腿,能与顷刻间偷取别人的东西。
后面的话完全是压抑着笑说出来的。
卯卯听着听着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捧起阿月的头,左瞧右看,很不屑地哼了哼,那些人什么眼光?我家阿月这么帅。
宋玉哭笑不得:卯卯姑娘,你下次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
说笑归说笑,这事还得解决。
残月抱着卯卯与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由宋玉将门口的阵再加几个等级,增派守卫,确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晃日子又去了几天,午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
卯卯从床上爬起来抓一把头发,拖着鞋子出去寻阿月。
残月虽然不热衷这些事,但眼看着事情越闹越过火,也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是谁将从前在西域的那件事与这回的联系到了一起,说那就是一个妖怪,现在就藏在我们这里。
宋玉的声音,卯卯在门口站定,想到几月前西域的那件妖怪事件,当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本以为那事随着时间慢慢就过去了,没想到能够秋风吹又生。
现在整个洛阳都人心惶惶的,我倒是担心这些人,就怕官府插手那就不好办了。
宋玉说,我一直觉得这事是有人故意在后面鼓动,派人查了查,源头还是在西域那。
这事不简单。
洛湘江接过话,你说会不会是夏——有可能。
宋玉咬牙切齿,那人鬼点子最多了,如今太子妃死了,他一定是心里不平衡要抱复公子。
那个公子——残月起身去将门打开,看到外面冲自己傻笑的女人,他眼睛弯了弯,一把将人拉过来打横抱起,责怪道:怎么不穿袜子?语气完全宠溺。
卯卯勾住他的脖子,你不在啊。
屋内几个大男人看着这一幕集体望天。
周志:主上越来越无视我们了。
宋玉:这碧霄宫果然是公子的,议事厅和闺房不分家的。
洛湘江:妹子,其实你可以含蓄一点的。
残月:我不在是不是睡着了?卯卯点头,撒娇:是啊是啊,所以我们赶快回去睡觉吧。
众:呕——沉闷的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别人的闺房趣事上,几个大男人正调笑这对夫妻调笑的起劲,门外传来属下急切的声音。
主上。
来人道,大事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JJ你个万年受,万年受,快给我发上去。
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