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2025-03-25 13:12:55

第二日一早,脑袋昏沉沉的林曦被小慈从被窝里挖出来,见她坐在凳子上眯着眼直点头,小慈毫不客气地将一块浸了冷水的帕子盖到她脸上。

三月的天气仍有些冷,林曦被这么一冻整个人一跳,呀地叫了声瞬间就醒了。

瞧见小慈和她身后端着各色东西的丫鬟们一个个抿着唇偷笑,林曦秀眉一挑,故意冷了脸,手往面前台子上一拍,清脆有力。

小慈自打跟在她身边,还从未见这位小主子发过火,只当是小主子好亲近,现下见她这副模样才发觉自己错了,心下一慌领着一众丫鬟连忙跪了下来。

林曦瞧着她们几人垂着头颤着肩的模样,扑哧一声忍不住乐了。

小慈一行疑惑地抬头,见她笑得越来越猖狂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可吓死她们了!余悸未消,几人对视一番一合计嗷呜一声齐齐扑过去,挠她的痒痒肉,这下求饶的轮到林曦了。

秦三儿远远地听到笑声,脸上担忧之色一扫而空,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看到她们闹成一团,也不出声,只靠在一旁看得不亦乐乎。

还是小慈眼尖发现了,低咳一声站好,规规矩矩地道:三少爷。

秦三儿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

瞧见摆在桌面上的一排东西,对脸色红通通的林曦道:时辰不早了,赶紧换过衣服吃些早点就好走了。

林曦理理凌乱的头发,瞧见桌子上摆着的新衣服,欢喜地走过去拿起来在身上比划,满眼都是笑意。

待她换了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滞。

秦三儿慢吞吞地走过去,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小慈带着一众丫鬟知趣地离开。

秦三儿定定地瞧着镜子里的女孩,剪水秋瞳,粉面桃腮,胭红衣裳更衬得她如春日枝头上含苞待放的桃花儿。

他很想很想将这朵花就此摘下,藏在袖子里,谁也不给看。

小曦。

秦三儿垂下头靠在耳边低吟,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饶是林曦再淡定脸也红了,咧开嘴嘿嘿傻笑。

秦三儿自她的梳妆阁里拿了梳子为她细细地梳头发,手腕轻饶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花簪。

又自阁子里选了一些好看简单的首饰为她一一带上,端详片刻,满意地牵着她出门。

小曦,以后我为你绾发。

林曦十分害羞地点了下脑袋。

秦三儿知道林曦一向不喜很多人跟着,再者他也抱着能跟林曦单独相处的心思,是以出门的时候除了驾马车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当然暗卫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今天去的是全京城最著名的大光寺,一路上林曦问东问西,嘴里说个不停。

难得带她出远门,看的出来她心情很好,秦三儿句句听着,全程都是笑眯眯的。

三儿,你说那算命的真有那么灵么?这两月来到处有人再说,说他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来解人间疾苦的。

林曦半靠着秦三儿,我也要让他算一算,嘿嘿,你说我要是算姻缘的话,他会说什么?秦三儿半揽着她,笑道:自然是你与我三世姻缘好合。

他要是敢说些乱七八糟的,我一定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的!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总算是到了。

林曦动动有些麻木的屁股,乐颠颠地跳下了马车。

望着来来去去的人,心道:他一定得想个法子支开三儿,问问那算命的她那梦是怎么回事。

秦三儿领着林曦将大光寺里的菩萨都拜了拜,又去后山看了看风景,途中看到一个破算命的摇着把破扇子正摇头晃脑的对面前人说着什么。

林曦心中一动,对秦三儿道:我要如厕。

秦三儿要送她过去,林曦强调就那么几步路她肯定没有问题,而且不是一直都有人跟着么?如是,秦三儿也只得随她了。

林曦解决好个人问题就窜到了那破算命的面前,环顾四周觉得真是奇怪,刚刚明明排着很多人的,怎么现在这么冷清。

算,额,这位先生,你好哈。

林曦傻傻地打了个招呼,那个,我要算命。

算命的手中摇着的破扇子顿了顿,瞧见面前的人眸色一亮,道:姑娘是要解梦?诶?林曦上下打量他一番,还真神了。

她正了色,道:先生,我很是困扰。

梦由心生,心魔除则梦消。

算命的道。

心魔?姑娘。

算命的瞄一眼她袖子里露出来的翡翠绿的一点,道:眼前一桩大好姻缘在等着你,何苦纠缠前世种种?多谢先生。

林曦道,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字,还请先生为我卜上一卦。

算命的看着纸上的字,慢吞吞道:月满圆缺,姑娘贵人在侧,此‘圆’当满。

林曦道了谢起身欲走,算命的拦住她笑眯眯道:姑娘,十两纹银。

十两?林曦瞪眼,你怎么不去抢!身后一只细白的手递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先生,多谢。

秦三儿道。

算命的乐呵呵地将银票揣进怀里,凑近秦三儿低声道:送公子一句话,此花娇贵,当养在深闺。

林曦不知道算命的跟秦三儿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日回来后秦三儿就不再同意她出去玩耍,还专门请了嬷嬷教她绣花。

用秦三儿的话说,婚期就在明年,她不定能修好一件嫁衣。

林曦闹了那么两次也收了心,只是偶尔想起算命先生的话有些茫茫然。

月满圆缺,三儿当真就是缺的那份缘么?两人离开后,算命的开始收摊子,身后忽然出现一位青衣男子,道:你这样千方百计地割断他们俩的缘分,就不怕日后他记恨于你?算命的苍然一笑:白玉宫里封存的魄消失了。

身后男子一顿,久久才道:他......只怕是已经苏醒了。

算命的手按在桌上,我们只能期待他的神力还未苏醒,若是他晓得卯卯曾经受过的那些苦,只怕要搅得三界大乱。

那你还敢这么做?男子不解。

秦三儿于卯卯有恩,这一世她报的本就该是他的情。

谁想到千年来,他凭着一股执念居然还是找到了她,生生插了一脚。

月老那次来找我,捧着那团被搅得乱七八糟的红线都快哭了。

算命的说,你大概也没想到他的那一魂早早的就在白玉宫修成了形,他竟然入了她的梦,将她引来白玉宫,打开了封印。

月老重结姻缘线,我必须赶在他归位前将这一桩婚事促成。

我想问问......男人蹙眉道,她和秦三儿这番结的是几世的情?呃,这个......算命的吞吞吐吐地说:天帝向来尊重他,但只这一件事是不同意的。

所以,他们此番结的三生三世情缘。

三生三世?男人低呼,呐呐道,你们也真敢的。

算命的长叹了口气,许久许久才开口,声音轻的像春日里的风,她是妖神,当初被关进锁妖塔,上神一怒斩塔,拼了几十万年的修为为她修补好一魂一魄送入轮回。

天帝盛怒之下,只是打散了他一魂锁了他一魄,将他贬入凡间只等历完劫就归位。

但卯卯却是永生永世不得入天庭的。

卯卯不得入天庭?男人怔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算命的这一次没有再说话。

------------------------------------------------------洛湘江觉得林潇最近甚是奇怪,经常说着说着话神智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对此,洛湘江很不高兴,终于有一次在他说得口干舌燥,那人呆怔漫天只哼出一个啊字的时候爆发了。

手中卷册往桌子上一摔,怒道:公子,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从前你虽不理这些,但起码知道是会听进去的。

可现在呢?你真当林家是我的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不干了!你别这样看我,就算你是真可怜,我也不会同情你的。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心软的,绝对......哎,公子,你怎么了?林潇怔怔然地看着手中的账册许久,道:湘江,我想她了。

想到彻夜难眠,原来他不是忘了她一回两回一天两天,而是一千年,整整一千年。

我都不知道,她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在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

回来的记忆中,不仅有他亲历过的,还有那些他没有看到的场景。

他无法想象,她那时候那么小那么小,是凭着怎样的毅力千里迢迢地寻到自己的。

舍命附魂洛小小的时候,她又该是如何的难过。

还有夏秋然,他居然敢那样对她!林潇,或许该是残月了,抓着头发慢慢垂下头,声音细听有些哽咽: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将她逼到这个境地,她忘记我是对的。

洛湘江看着他也有些动容,我早就说过,我的这个妹子是极好极好的。

你看,你都那么伤她了,她最后还是会愿意原谅你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这是这一次,公子就当是湘江求你。

如果她始终想不起你,就放了她,许她快快乐乐的下半辈子吧。

短短的六年,她却已经是过了三辈子。

如果她始终想不起就放了她?洛湘江的这句话如同紧箍咒般箍在他脑袋上,沉沉地压着。

不可以的,湘江。

残月涩然地笑,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么能丢下她?他仿佛能看到她穿着大红的衣裳决然地跳进锁妖塔,眼中带泪,唇畔含笑;仿佛能听到她在面对千千万万天兵天将的时候那一声声低吟的阿月。

她为他堕落成妖,他怎能负她一往情深。

洛湘江不懂残月怎么会突然如此,却从他灰蒙蒙如同蒙了雾一样的眼里看到了后悔。

他想,他该是要后悔的。

洛湘江没有再说话,悄悄退了出去,却在外面看到兔子眼一样的林九。

他骇了一跳,傻小子,你又怎么了?林九吸吸鼻子,我,我就是觉得当家的真可怜。

那是他咎由自取。

洛湘江哼了声。

那洛公子你眼睛怎么也红了?洛湘江:......傍晚十分,洛湘江觉得给某人休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于是去敲门,半天没人应。

树上一个暗卫看着暴躁边缘的洛湘江好心告诉他:当家的早就骑马走了。

洛湘江:......靠!后面那个字是跟卯卯学得,其实还学了一个字,但是据说那个字的意思比较不雅。

他是一个有涵养有文化的人,得用文化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

残月这一次谁也没有带,只身去了京城。

带好面具,熟练的翻墙进屋,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浑身都在颤抖。

从前没有记忆,他只是凭着对她的感觉觉得自己该是喜欢她的该是不舍得的。

但此刻,他带着两世记忆来到她身边,却是从未有过的胆怯。

卯卯。

他低唤一句,俯身更加近距离地看着她。

历经三辈子,她这一辈子的容貌与未转世前一模一样,叫他怎能不动容?对不起。

阿月。

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唤了声,惊得他浑身一颤,待反应过来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发现她只是在做梦,眼底的喜色慢慢褪去,余下淡淡的灰。

我要吃肉,不要绣花,嗯,不要绣花。

绣花?残月蹙眉,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浅淡光辉瞧见搁在一旁梳妆台上尚未完成的东西,拿起来细细瞧,半响:花?怎么像鸭子?我本来就是绣的鸭子。

身后怒气冲冲的声音。

啊?残月转身,冷不丁对上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吓了一跳,他笑,举着手里的东西道:你确定是鸭子不是鸟?怎么又是你!你还给我。

林曦怒,反应过来其实自己该是要叫人的,张嘴正要呼喊,一个音还未发出就被人捂住了嘴,你敢叫的话我就亲你了哦。

林曦内心:靠,禽兽!既然都被你骂了,不亲都不行了。

残月眼眸陡然深邃,道。

林曦:......他怎么知道我骂他了,会读心术么?残月松开手,不等她开口低头就亲了上去,一手紧紧箍住她双臂,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不断地压向自己,双腿夹住她挣扎的腿,不让她动分毫。

闭上眼睛。

残月松开揽着她腰肢的手覆上她的眼睛,手从她脸侧滑向她后颈微微一用力同时舌头启开她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黑沉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从她开始的痛苦挣扎到后来慢慢的放松,从她颤抖的双睫到嫣红的双唇,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刻进脑子里记着。

不会再忘了。

含着她的双唇,他低低许诺。

这个吻缠绵而漫长,毫无经验的林曦几乎是浑身瘫软在他怀里,结束许久后还是闭着眼睛脸红红的。

傻丫头,睁开眼睛。

残月忍不住笑言。

林曦这才颤颤地睁开双睫,手抚上他半边脸上的面具,喃喃道:怎么......好熟悉。

却被他按住手攥进掌心里,笑得特欠揍地说:丫头,这么想看我的样子?林曦哼了一声推开他站稳,擦擦嘴再擦擦嘴,又冲到桌子上倒了杯水漱口。

残月一直笑看着她自欺欺人的举动也不制止,等她消停了才道:丫头,你不是该先高呼救命妈?林曦:......救,唔——残月扣着她的双手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铺,堵着她的唇,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低低笑道:刚刚还没亲够。

被堵住嘴的林曦的内心:真是禽兽啊禽兽,我才十四岁还未成年啊,啊啊啊啊!可是,怎么不讨厌呢?啊啊啊啊,三儿啊,我对不起你啊。

心里默念:我是安分守己的小红杏,我是安分守己的小红杏,我是......脑子慢慢混沌了。

残月瞧着身下闭着眼被亲的意乱情迷开始无意识回应的人有些着迷,手不自觉地就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吻也随之移到她脖子上浅啄。

待他的手探进衣下,林曦被突来的凉意惊了下才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她想死;第二个念头:动脚踢,可是双腿被压着完全动不了。

她这一动,残月也清醒了,他装作仍深陷其中的样子在她腰上摸了一圈才将手抽出来,轻咳一声,道歉:对不住,我忘情了。

你别生气,也别叫,这样吧,我给你打一巴掌,还是像上次那样打右边。

林曦活动活动手腕毫不客气地扇了过去。

消气了?林曦:没有。

那好吧。

残月不动声色地控制住她的手,给你打了你也不消气,我岂不是白给你打了。

我觉得我必须要讨回来。

林曦:讨回来?讨什么。

待那人再度低下头,她想偏过头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曦:我......#@%&#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哦,后面基本理清了。

话说,恢复记忆的阿月真是禽兽啊禽兽啊,人家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就亲了又亲,还亲了又亲。

亲妈表示不能忍受,必须虐虐他!话说,写残月和洛湘江那段的时候,那种湘江是插足小三儿女配的赶脚到底是肿么回事。

PS:阿三儿啊,干娘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