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迟兮瑶坐好, 伸手掀开了迟兮瑶头顶上的盖头,然后慢慢取下了她手上的凤冠和珠钗。
累吗?崔珝将各类珠钗摆放好,扶着迟兮瑶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向, 背对着他。
需要再睡会吗?他抬手,温热的大掌附在了迟兮瑶的肩颈处,轻柔地用力替她揉了揉。
一直坐在偏房等消息的众人这时也跟了进来, 全福太太拿着喜秤, 看着迟兮瑶早已被拆下了凤冠和盖头,伸手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只得尴尬地杵在原地。
另一位全福太太见此情形, 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去桌案上将合卺酒倒了出来。
侯爷, 郡主,该喝交杯酒了。
主子们的事情, 本来也就不是他们下人能置喙的,更何况这崔府并无长辈,也没人讲究那些俗礼, 她又何必自找没趣呢?喝完了交杯酒,全福太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崔珝站起身, 接过了全福太太递过来的合卺酒。
然后示意众人退下。
几个丫鬟和全福太太低头退了出去。
见他起身,迟兮瑶也跟着站起了身。
你就在此处, 别动。
崔珝拿着酒杯, 缓缓朝榻间走了过来。
迟兮瑶又坐回了原处。
她有些发懵, 前些日子外祖母派人来教过她大梁的成亲礼仪, 可是这下子, 好像什么也没用上。
这合卺酒, 不是该她去端来呈给他的吗?迟兮瑶比崔珝矮了大半个头, 两人并肩而坐,到没那么明显了。
他抬手将酒杯递给了她。
两人坐的极近,迟兮瑶甚至能闻到崔珝身上传来的酒气与皂荚香味。
合卺酒或许是为了照顾新娘子的口味,做的很清淡,还带着股淡淡的花果香气,混着婚房里烁烁闪耀的红烛,叫迟兮瑶脸红心跳。
她低下头,就这崔珝的手,将酒喝了下去。
酒水明明很淡,却好似十分醉人。
她望着眼前双颊微红像是被这满屋红烛镀了层胭脂的崔珝,心头一跳,小鹿又开始乱蹦跶了起来。
四周红烛闪烁,两人相视而坐,彼此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迟兮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很是想饮些清水。
但抬起头看见崔珝,她又忍不住的,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
她之前看过避火图册,眼下这个情况,是不是该宽衣了?那是该自己先给他宽衣,还是该先给自己宽衣?还是应该互相给对方宽衣?这书上也没教啊!迟兮瑶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外祖母教授的时候,她就该认真听着。
可是,自己不懂,怎么崔珝也不懂吗?难不成两个人要这样坐一夜吗?她又咽了咽口水,抬眼偷偷瞄了瞄崔珝。
若是此刻她能借个胆子过来就好了。
那她一定会扑上去,直接了当地扒开崔珝的衣服,摸一摸他的喉结、锁骨、哦还有小腹和臂膀。
习武之人,身材应当非常不错,摸起来手感肯定非常好吧。
迟兮瑶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在脑子里想了想。
屋子里安静得很,只余红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迟兮瑶卸了珠钗凤冠,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身着红色的喜服,在烛光下,悄悄转动着眼睛,美得犹如天外之物。
崔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了下去,才觉得自己心中的燥热感被压制了几分。
迟兮瑶低着头,垂眸,将小手偷偷伸到了崔珝身边,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还荡了荡。
累吗?崔珝忽然开口问道。
迟兮瑶猛地摇头:不累!她记得,外祖母千叮万嘱过,新婚之夜,万万不可以说累。
这是会让夫君不高兴的。
想到这,她又低下了头,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先给自己宽衣。
困了吗?崔珝又问道。
迟兮瑶垂眸,闷声闷气道:没有。
但是她似乎是真的困了,竟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吓得迟兮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崔珝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手指下滑,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
早些休息吧。
边说,他边伸手,替她将喜服外袍脱了下来。
见他伸手来脱自己的衣服,迟兮瑶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她心跳如雷,满手心都是汗。
崔珝的动作很轻柔,慢条斯理的将繁复的喜服一层又一层的脱下,最后只余一件大红色的里衣。
迟兮瑶的双腿都忍不住地打起了颤。
你冷么?崔珝扯过了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扶着她的腰,将人放到了床榻里。
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说完,他便放开了迟兮瑶,站起身,开始在床前解自己的腰带。
忐忑不安了好一会儿,结果无事发生?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对自己没意思?迟兮瑶满脸的问号,她蹭得一下站起了身,走到了崔珝身边,拉住了他正在解腰带的手。
崔珝抬起了头,问她:郡主,还有事?饿了?迟兮瑶蹙着眉,瞪了他一眼,又躺回了榻上。
有事!她将锦被裹了裹,彻底将自己整个人像蚕蛹一般裹了起来。
本郡主不习惯与人同榻而眠,你睡罗汉榻吧。
崔珝脱衣服的速度非常迅速,根本没给迟兮瑶反应的时间,人已经跟着躺到了床上。
罗汉榻坏了,只能委屈郡主了。
迟兮瑶解开了锦被,坐起了身,指了指外间的罗汉榻:方才我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此刻就坏了?崔珝顺势扯开了锦被,跟着滚了进去:真的坏了。
突然之间,身侧多了个人,暖绒绒的触感也随之而来。
迟兮瑶一下子就又紧张了起来。
她的小心脏又一次不争气的扑通了起来。
迟兮瑶僵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将一双小手摆在了胸前,眨巴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崔珝也在看她。
但,除了看她,再无其他动作。
迟兮瑶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了一口气:侯爷,不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迟兮瑶有些羞涩地扭过了脸,伸手想挡住他的视线。
不困。
崔珝反握住了才迟兮瑶的手,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声音有些暗哑:你我已经行过大礼,拜过堂,是正式夫妻了。
夫人不该,换个称呼吗??换什么?这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节骨眼,他居然在纠结称呼?迟兮瑶瘪了瘪嘴,没说话。
忽然,一只大手伸向了她的腰肢,手掌用力往前勾了勾,迫使她往他的方向更近了些。
迟兮瑶有些敏感,忍不住的嗔怪了一声,推着他的胸膛,想往后退一退。
可她越是想退,崔珝的手掌力度便越大,整条手臂都环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指,隔着衣物布料,正一下又一下,慢慢游走在迟兮瑶的腰间脊骨上。
还要叫我侯爷吗?他的手掌渐渐上移,隔着单薄的衣料,拂过她的后背。
迟兮瑶的身体微微一颤,酥麻之感传遍全身,她忽然觉得崔珝的手掌烫的吓人,像是正在怒放燃烧着的火炬。
她越是动,便越是烫。
迟兮瑶快要哭了,她哼哼唧唧地自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夫君。
嗯。
崔珝心满意足地应下。
一直游走在她身侧的手掌也停了下来,慢慢撤了出去。
迟兮瑶轻轻松了口气。
忽然,崔珝突然伏过了身,猝不及防地朝她的身子覆了上来。
温热的唇,轻轻吻上了她柔嫩的耳尖。
迟兮瑶惊得轻呼出声。
一股酥酥麻麻之意,自耳尖传至四肢百骸。
这不对,这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她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里衣在崔珝的掌中根本不堪一击,他只轻轻一拉,裂帛之声传来,方才还隔着衣物布料轻触她的那只手掌,现下已然覆上了她娇嫩的肌肤。
崔珝望着她紧闭的双眸,眼中欲念浮动,顺着耳尖一路向下,吻上了她的锁骨。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雨珠儿滴滴嗒嗒,起先还是轻柔的带着些清风的。
而后慢慢的,夜风起,狂风骤雨,雨势渐大。
狂风骤雨之中,院中的娇花昂着头,高傲地等待着风雨的洗礼。
雨水不断的冲刷着娇花,雨珠儿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花蕊。
慢慢的,娇花似乎适应了这磅礴大雨,将原本半开着的花瓣张的更开了一些,花蕊与空气接触,雨珠儿顺势而下,往更深的花心处,又进了一些。
原本应该被雨势击垮的娇花,却更显明艳了几分。
雨珠儿落入花心,彻底与娇花相结合,最终雨珠儿化作了养分,滋养了娇花的花心。
花蕊在雨中,微微颤抖了几下,像是喝饱了养分,愈发明艳饱满了些。
风雨渐渐停息,雨珠儿撞击花蕊的动作也缓缓停下。
崔珝搂住了迟兮瑶微微发颤的肩膀,随手扯了条帕子,擦拭了一下她身上的黏腻之物。
累吗?疼不疼?他扔了帕子,准备抱着人去净室沐浴。
刻着龙凤雕花的红烛还在燃烧着。
不累。
迟兮瑶勾住了崔珝的脖子,凑到了他的耳边。
轻轻呼了口气,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哪都挺好的,你呢?末了,她又羞涩一笑,低下了头,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问道:要再来一次吗?窗外的风雨初歇,此刻已是深夜,却无半点星光,乌云密布,狂风似乎又要再起。
崔珝抱着她,心头的欲念终是难平。
,?作者有话说:崔珝心头一跳,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