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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2025-03-22 06:41:31

外嫁女三朝回门。

算着日子, 明日便该是迟兮瑶和崔珝回门的日子了。

可新姑爷此刻竟深夜冷冰冰地坐在岳父的卧房里。

正面色凝重地看着英国公。

这像话么?英国公刚刚被崔珝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脑子也昏昏的,差点就将当年之事和盘托出, 此刻却冷静了下来。

贤婿!他坐起了身,假作镇定,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模样。

你深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还带着兵器, 恐怕不妥吧。

崔珝按了按别在腰间的佩剑,淡淡开口:有何不可?难不成, 我还得提前交拜帖?廷尉府办案, 向来如此!英国公是个纸糊的老虎, 满京城里谁都敢踩他一脚, 他原本以为迟兮瑶嫁了个能干的夫君,他也能跟着风光无限。

可眼下, 看着崔珝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认自己这个岳丈。

他试探性的摆出了岳丈的姿态,一掌拍在了床榻旁的雕花木柱上:你放肆!崔府的教养就是如此吗?你竟敢将岳丈当成犯人审问!可他毕竟没什么底气, 越说声音越小,临了, 还补了一句。

我不与你计较,你快快离去!崔珝噗嗤一笑, 略带寒气的目光轻轻扫在英国公的身上, 让英国公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他没说话, 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 手中佩剑出鞘, 一道寒光闪过。

方才英国公拍过的雕花木柱, 被削成了两段, 木质的雕花床,顷刻间便塌了一半。

英国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崔珝,连话都说不出来。

英国公既然提及教养,那便去问一问皇后娘娘吧。

崔珝收回了剑身,却未急着入鞘,而是轻轻用食指弹了弹。

带着寒光的剑身发出微鸣,在午夜里格外清晰。

他自幼是由皇后带大的,自然也是由皇后教养,若非要论起来,英国公刚刚的话,实则是冒犯了皇后的。

英国公吓得冷汗涔涔,立马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并无半点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啊!崔珝望着窗外的灯火,不愿与他再纠缠,剑身一闪,架在了英国公的脖颈上。

我刚刚的两个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吗?英国公仍旧嘴硬,不肯说:你,你敢杀我?我可是堂堂英国公。

我可是你的岳丈!哦?崔珝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抖,蹭破了英国公脖颈上的皮肤。

本侯自幼无父无母,自然不懂得什么礼仪体统。

更何况,你真的是我的岳丈吗?当年之事,你当真以为全无泄露?这些天英国公府派出去散步消息的人,无一例外,都进了廷尉府,你觉得,我知道了多少?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哪一件事,究竟是听了皇后的话暗算容英,还是投靠戾王假传消息致使崔府灭门,还是联合皇后毒害崔将军,还是将一切推到大长公主身上欺骗皇帝?英国公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那间暗室,被诱骗而来中了药的容英,以及她清醒之后的凄厉诅咒之声。

彼时深受先皇信赖的长公主四处寻找,就差把整个京城都翻个遍了。

可是没人会怀疑到皇后身上去,更没人想过英国公府能做出这种事。

他们关了容英整整两个月,皇后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种秘药,日日给容英投喂,已使其产生幻觉,误以为是自己从公主府跑出来与他私会的。

奈何容英的意志力异于常人,时常会清醒过来,他们不得不加大了药力。

待到最后将人放回公主府时,容英已经快疯魔了。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听从母亲的话行事而已。

要算账,为何找他?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去杀皇后啊!英国公坐直了身体,梗着脖子,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坚定。

你既然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可他不停颤抖的双腿,早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忐忑不安。

崔珝也没指望能直接从英国公的嘴里问出真相,但是他今夜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敲山震虎,点到为止。

英国公府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小角色,这背后之人,恐怕大有来头。

崔珝站起了身,离开了英国公府。

回府的路上,他将京中众人,细细回想了一遍。

当年夺嫡之争后,戾王一党被彻底肃清,余下的便只有一直保持中立的瑞王和尚且年幼的晋王。

可是这两个人,实在没有陷害崔府和大长公主的理由。

他望着天际高悬的明月,又踏入了廷尉府的大牢。

待他在回到定北侯府时,迟兮瑶已经醒了。

正满脸幽怨地和衣坐在榻上看着他。

去哪里了?崔珝没说话,只倒了杯水递于她。

就在两人沉默对视的这片刻功夫,迟兮瑶的心里已经翻出了好几种可能性了。

莫不是昨日自己说夫妻之事上不可太频繁,他就不高兴了,跑出去找别人了?还是说他婚前便已有了外室,抛下自己,深夜去献殷勤了?要么就是去逛花楼了。

上次她和林清茹半夜跑出去喝酒,不就在花楼里撞上他了吗?想到这,迟兮瑶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起身坐到了梳妆台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夫君是侯爷,定北侯府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往后崔府的子嗣上,也只能靠他。

后宅大院,向来看重子嗣,迟早会有新人进府。

一想到崔珝日后或许会同她父亲一般,娶个十个八个妾室进门,与他人耳鬓厮磨生儿育女,迟兮瑶的心突然如坠冰窖,又闷又冷。

她眼下正值青春貌美之时,夫君便已经半夜偷溜出门,若是等她人老珠黄了,这定北侯府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越想越难过,迟兮瑶趴在梳妆台上,忽得哭出了声。

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崔珝端着茶水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迟兮瑶的肩膀:怎么了,可是梦魇了?迟兮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了下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她又问了一遍。

还未查清楚的事情,崔珝不想让迟兮瑶烦心,但又不愿欺骗她,只能简明扼要的说。

去查案了。

迟兮瑶不信,憋着嘴,追问:不是去见外室了?忽得,她又想起了之前崔珝日日挂在身上的那个香囊。

虽然林清茹一口咬定那香囊是她做的,可迟兮瑶就是想不通,林清茹的香囊,怎会落到崔珝这里。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崔珝有个外室,刚好同林清茹一样,绣了个丑丑的鸭子。

崔珝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但英国公宠妾灭妻扶外室进门的事情,满京城人人皆知,他想到迟兮瑶从前在英国公府的境遇,便也能理解她的顾虑。

真的是去办案。

我没有外室,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解释到。

其实,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习武之人,总觉得说得好,不如做得好。

他一直以为,夫妻之间,长久相处下去,她总能体会到自己的感情。

可今日看来,有些话,若是不说透,她或许永远会惴惴不安。

崔珝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迟兮瑶身边,轻轻将人搂进了怀中。

郡主,我是个武夫,不懂得文人雅士那些文邹邹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你安心。

但我定然不会同其他人一样,三妻四妾。

对于我而言,得郡主一人,便足矣。

迟兮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当真?崔珝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迟兮瑶哭花了的眼角。

我向来说到做到。

听他这么说,迟兮瑶稍稍安心了一点。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蹭的站起了身,匆匆跑到了衣柜旁,翻箱倒柜地找起了东西。

没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地拎着个香囊,冲到了崔珝面前。

那这是什么?迟兮瑶将香囊举到了崔珝的面前,摇了摇。

崔珝看清了她手中的东西,眼中一惊,怔了怔,回问道:此物,怎么会在你手中。

他丢失了很久,原以为是之前抓暗探时丢了,还惋惜没能寻回。

不过后来迟兮瑶又给他做了一个,他便没再想着寻丢失的这个了。

果然是你的!迟兮瑶收回了香囊,板着脸,扔到了一旁。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外室,不会纳妾,那这香囊从何而来?没曾想她会因此生气,崔珝拾起了香囊,攥在手中,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怎么,连自己做的东西,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