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笑着接话:你跟雪雪说,让它放开你。
糖糖回答:它不放、不放开我。
南湘笑:你好好和它说说。
好吧。
糖糖趴在雪地里,大人哄小孩子式的语气:雪雪鸭,你表抱我,我要肥家辽,和爸爸和妈妈和哥哥肥家,表抱我喔,要乖乖哟。
试着站起来,看看雪雪有没有放开你。
南湘在旁指导。
纪随舟跟着说:皮皮也试着起来。
皮皮糖糖一起应,在雪里面吭哧起来,小手小脚扒拉到实处,用力撑撑地。
眼看就要起来,结果穿的太厚,控制不了重心,啪的一下,又歪进雪里。
这下是四脚朝天。
两个孩子像两只小乌龟一样,可劲儿地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就翻不过来身,嗷嗷叫着:救命鸭,救命鸭。
纪随舟笑着大步上前,把两个孩子抱起来。
皮皮小脸通红:累洗我辽。
糖糖小手拨弄掉脸上的雪花,软软地说:妈妈,雪雪它亲我。
南湘笑着走过来拍掉两个孩子身上的雪问:还下来吗?皮皮糖糖一起点头。
还下来呀?都摔跤了也不怕。
嗯!皮皮糖糖再一次点头。
行,那就跑着玩吧。
南湘将两个孩子的帽子、围脖和手套重新戴好。
纪随舟放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像两只胖胖的小企鹅一样,在雪里玩。
南湘纪随舟在后面跟着。
偶尔南湘来一句妈妈追你们咯,惊的两个孩子咯咯笑在雪地里跑,跑着跑着摔倒了,要么自己爬起来,要么纪随舟上前抱起来,然后继续跑。
一家四口就这么在雪地里玩着闹着,就到了水湾村。
水湾村也是白雪茫茫的,但是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有的在提前准备晚饭,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路边吹牛皮,还有的带着孩子堆雪人……好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在过年这天消失了,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南湘一家四口进村就和大家打招呼。
皮皮糖糖更是热情,什么叔叔大爷的叫的可亲了,多少有点社交牛逼症的样子,逗的村民哈哈笑起来。
在一片笑声中回到家。
南湘纪随舟给皮皮糖糖摘掉帽子围脖和手套。
皮皮糖糖小脸通红地要脱棉衣。
南湘赶紧阻止:不能脱,脱了容易受凉。
皮皮说:受凉生病病!糖糖接话:打针针!对,所以都不要脱,我们是跑着回来的,所以热,歇一会儿就凉了,你看妈妈都没有脱,爸爸——南湘下意识地看向纪随舟。
才刚刚解开外衣扣子的纪随舟,接着到南湘母子三人的目光,动作微微一顿,重新将扣子系上说:爸爸也没脱。
爸爸妈妈都没有脱衣服,皮皮糖糖也就不脱了。
不过两个孩子也闲不下来,熟练地跑到东屋拿玩具,在堂屋玩起来,纪随舟倒了杯热水给南湘:喝点水吧。
南湘喝完之后,又喂皮皮糖糖喝了热水,这才坐下来,转头看向外面:不下雪了。
纪随舟点头。
南湘放下搪记瓷缸子说:我要去小陆家一趟。
纪随舟问:给小陆媳妇他们发工资?嗯。
去吧,顺便和杨云说一声,大忠要很晚才回来。
好,孩子我带走,还是?我带着吧,已经在外面跑了那么久,让他们在家里歇会儿,你早点回来。
好。
南湘拎着布包走出家门,走到小陆家,小陆媳妇一家子都出来迎接南湘,仿佛南湘是什么贵人一样,极其热情地把南湘请进堂屋,又是倒水又是上果盘的。
南湘笑着说明来意,那就是——送钱。
她是打算把钱给小陆媳妇,由小陆媳妇挨个发给各个村民,结果这次数目有些杂,数额有点大。
小陆媳妇怕自己弄错了,干脆把所有织毛衣的人都叫了过来。
南湘也就坐下来挨个对数目,确定每个数字的准确性,然后给发工资,从三块钱到十五块钱不等。
最后南湘每人给一块钱过年费,真诚地说:一湘制衣店感谢大家的帮忙,以后如有需要,还希望大家继续伸出援助之手。
说什么呢,你这是帮我们呢。
小陆媳妇说。
浩浩奶奶跟着说:我们在家里也没事儿,等白拿钱。
陆姨别这么说,这都是你们付出汗水的。
小陆媳妇等人一听南湘这么说,心里别提多熨贴了,又拿到钱了,又得到了南湘的肯定了,一个个都直接感谢起来南湘了,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
南湘趁机告诉杨云大忠晚回的事儿,接着南湘说了句过年好大家就散了,小陆媳妇拉着南湘说:南湘别急着走,我们家一会儿炸馓子糖糕的,你带点回去。
不用了,我家年货很多了。
南湘说。
老大弄的?小陆媳妇问。
嗯,都弄好。
老大真贤惠!说完小陆媳妇也觉得贤惠二字不太合适,笑着补救:老大真是好男人。
是啊,你们忙吧。
带点馓子回去啊。
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那我回头给你送去。
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南湘和小陆媳妇摆着手,走出了小陆家,这才发现自己在小陆待的挺久的了,已经天黑了,她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厨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皮皮糖糖的小奶腔一阵一阵地传出来。
爸爸,我会烧火火!皮皮说。
糖糖说:爸爸,我要吃多多。
妹妹,你别塞柴禾辽!就塞!糖糖奶腔特别浓。
你都压着火辽!没有压!你探探压着吗?压着辽。
南湘听的笑出声,转身将院门关上,走到厨屋门口,探首看一眼在搅拌稀饭的纪随舟和灶前烧火的皮皮糖糖,故意装出收音机里童话故事狼外婆的声音,捏着嗓子喊:皮皮,糖糖,你们在干什么呀?纪随舟听后,低头甜甜地笑了。
皮皮糖糖小脸一呆,赶紧从灶台前起身,噔噔地跑到纪随舟跟前,一把抱住纪随舟的腿,纪随舟温柔地说:别怕别怕。
猜猜,我是谁?南湘问。
皮皮糖糖趴记在纪随舟的腿上,瞪着眼睛向外看,看见南湘探出脑袋,忽然间明白是妈妈在说话,激动地喊:妈妈!诶!南湘笑着走进厨屋。
皮皮糖糖高兴地扑过来。
南湘蹲下来抱两个孩子。
糖糖说:妈妈,你装狼婆婆。
皮皮说:好吓银!吓人吗?你们都没有听出来妈妈的声音哟。
南湘说。
我肚肚饿辽。
糖糖摸着小肚子说。
肚子饿了,就听不出来是妈妈了?嗯。
糖糖点头。
你个小机灵鬼。
南湘点一点糖糖的小脸。
纪随舟问:忙完了?嗯,数目有点杂,所以耽误的有点久了。
南湘起身。
你也知道有点久?纪随舟问。
怎么?你还生气了?是啊,生气了,来哄我。
纪随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南湘倒有些接不住招了。
忽然纪随舟倾身,在南湘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吃饭。
南湘捂着脸想说什么,纪随舟已经开始收拾案板。
她哭笑不得,转身去外面洗了手,就着暖融融的厨屋一起吃饭,饭后纪随舟烧了一大锅热水,给皮皮糖糖洗了澡之后,他也洗了澡,提前到东屋给南湘暖床,南湘打了热水到厨屋旁边的小屋子。
这个小屋子是纪随舟之前搭出来的,顶上弄的是石棉瓦,周围围了一层塑料布,下面整了排水,十分方便洗澡,南湘母子三人一个冬天都在这儿洗澡。
刚刚纪随舟父子三人分别洗了澡,小屋子里还是热气腾腾的,南湘趁着热气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了头,将脏衣服丢到篮子里。
走进东屋时,东屋里一片暖和。
她惊奇地发现东屋正中央摆着一个大火盆。
她这几天都在忙一湘制衣店的事情,加班加点地做衣服,几天都没有回来家睡觉,她问:这火盆是你弄的?皮皮糖糖总是喜欢在床上玩,怕他们受凉了。
纪随舟本来是想装空调的,可是水湾村连电都没有通,所以只能从市里弄些炭过来,睡前暖一暖。
你真是很聪明啊。
南湘笑着说。
谢谢夸奖。
纪随舟将南湘拉到床上。
等一下,我头发没干。
怎么晚上洗头发?那么冷。
纪随舟微微蹙眉。
白天没时间嘛。
南湘边擦头发边说。
明天白天不就闲了吗?我就想今晚洗。
南湘看着纪随舟说,像小孩子一样的坚定。
纪随舟一下笑了,坐起来说:我给你擦头发。
谢谢。
南湘也不客气。
纪随舟轻轻地给南湘擦头发,随即闻到南湘身上一阵又一阵的馨香,某个部位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变化。
他转头看一眼乱画的皮皮糖糖,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给南湘擦头发。
南湘头发刚干,大忠拍门来了。
纪随舟满脸不情愿。
南湘穿上衣服说:我去开门。
纪随舟黑着脸起身。
大忠满脸喜悦地讲述自己和元丽的事情,说自己送元丽回家,碰见元丽大伯搞事儿,元丽爸是个老实人,元丽弟弟还小,都拿元丽大伯没有办法,他几句就把元丽大伯给记镇住了。
南湘听的入迷。
纪随舟兴趣缺缺地按太阳穴。
南湘问:然后呢?大忠说:然后元丽一家人留我吃饭。
纪随舟问:你吃了?大忠有些羞涩:吃了。
纪随舟白他一眼:挺好吃的?大忠点点头,满脸的喜色。
你还真不客气。
纪随舟从来没觉得大忠这么烦人过和大忠说话,从八点半说到十点钟半,就在这时候听到村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纪随舟大忠脸色一肃,大忠喊一声:什么事儿?外面也不知道谁回答:村里有四五头牛跑了。
牛跑了!这可是大事儿!平时农忙的时候,大家都互相借牛的,出了事儿肯定要一起去找了。
纪随舟转向南湘说:你早点睡,我和大忠去帮着找牛。
南湘点点头。
纪随舟大忠就跑了出去。
南湘就抱着皮皮糖糖去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给皮皮糖糖穿好衣服,发现纪随舟黑着脸在做饭,她问:随舟,牛找到了?找到了。
纪随舟闷闷地回答。
什么时候找到的?凌晨三点。
这么晚。
一下跑了五头牛,跑四个方向。
纪随舟有点咬牙切齿。
那你们岂不是都没有睡觉?一会儿你补补眠吧。
纪随舟点点头。
吃过饭之后,就去睡觉,睡到下午起来,脸还是臭的,南湘也不知道纪随舟是怎么了,大忠过来喊他喝酒,他也不去。
到了晚上,小陆媳妇喊南湘去打扑克牌,说是大过年的没事儿做,轻松一下、南湘也想和村里人多多交流,可是她对打牌真没有兴趣,才刚开口,发现衣摆被人拽住了,她看向纪随舟。
纪随舟一脸不高兴。
南湘特意到院门口说:我就不去了,我打牌技术不好,这几天挺累的,我休息休息。
小陆媳妇说:也对,那我们就自己玩了。
行。
南湘和小陆媳妇说完,就将院门栓上,堂屋门锁上,走到床边刚刚坐下,想问纪随舟今天到底怎么了。
纪随舟忽然就抱住了她,疾风骤雨一般地吻住她。
她伸手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纪随舟声音沙哑地说:孩子都睡着了。
南湘转眸瞥了一眼,两个孩子确实都睡着,她放心了,下一秒纪随舟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微微的薄茧贴上她的皮肤,她浑身一颤,猛地看向纪随舟。
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情欲,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他就在她身上带起一片火,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南湘无力地推拒:随舟……纪随舟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声音暗哑:我说过,下次,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南湘猛然间想起来,上次在火车站分别,他亲吻她时,说的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走神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又少了一件,而纪随舟身上已经没有了衣服,肌肉线条优美仿佛是神作,她记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一转头看见睡着的两个孩子,赶紧说:孩子,孩子,孩子在睡觉呢。
纪随舟一把将她抱起来,两个人紧紧贴着。
你干什么?南湘问。
我们去西屋,不打扰孩子睡觉。
纪随舟声音发紧地说。
纪随舟轻轻地将南湘放到西屋床上。
冷。
南湘说。
真娇气。
纪随舟轻笑一声,好似爱极了她的娇气,再一次吻着南湘的嘴唇,声音低低问:还冷吗?热。
像火烧一样?纪随舟问。
嗯。
我给你降降火。
一整个晚上,南湘像是一叶扁舟似的,在火海中翻腾,停不下来,直到昏睡过来,可是纪随舟却是神清气爽,仿佛释放了自己一样,第二天早早地起床带孩子,开始准备年夜饭,顺便剁饺子馅儿。
他在压水井边洗菜,皮皮糖糖慌里慌张地从墙角扒拉葱姜蒜出来。
爸爸给!皮皮糖糖一起说。
真乖。
纪随舟蹲在压水井边说:再给爸爸搬个凳子。
皮皮糖糖噔噔地跑去搬凳子,两个孩子一起抬着小凳子过来。
纪随舟坐小凳子上洗菜。
大忠走过来,纪随舟打招呼:大忠,去哪儿?大忠早就看到纪随舟了,鉴于纪随舟昨天一直臭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纪随舟了,这次就偷偷地走过,想着等老大不臭脸了再说话,没想到纪随舟是满脸笑容,他真不知道老大这是闹哪样,伸手说:买瓶酱油,买了很多年货,今天才发现忘了买酱油。
我这儿有,过来拿吧。
纪随舟十分的大方。
那多不好意思。
大忠嘴上这么说着,也乐呵地朝这边走问:你家买了几瓶酱油?两瓶。
家里的年货都是纪随舟买的,所以他记忆深刻。
我拿一瓶可以吗?大忠问。
可以。
纪随舟心情很好。
大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周看了看,问:嫂子呢?睡觉呢。
纪随舟骄傲地说。
这时候睡觉?大忠惊讶。
嗯。
纪随舟回想昨晚的情况,心里美的不得了。
大忠不解地:老大,嫂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
她说挺舒服的,嗯,她说的。
大忠忽然想到什么:那是你昨晚——滚蛋。
纪随舟嘴角带笑地说:对了,你还和那个元丽怎么样了?详细和我说说。
大忠一脸震惊: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