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步行街碰到她时,看到她身上穿的是依人制衣店的衣服。
南湘曾经也怀疑依人制衣店是李云云开的,可是昨天李云云的言行举止完全没有生意人的野心和气息,不可能送给唐卉依人制衣店的最新款衣服。
远在沪市唐卉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南化县城来买,所以肯定是依人制衣店做了样衣寄给唐卉的。
为什么寄给唐卉?自然是因为唐卉就是老板。
李云云感慨一句:你观察的真细。
南湘不解地说:我不太明白,唐卉为什么要开依人制衣店?李云云沉默。
南湘见状,问:你和唐明城分手了?李云云点点头:我是去年年底觉醒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醒,可能是你半年前的觉醒产生的蝴蝶效应,反正我醒了,这时候我和明城正在因为一个女同学吵架,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我发现后来明城很有本事,很有钱,我因此而辞职,过上伺候公婆,照顾明城,帮忙唐卉,带孩子以及打脸明城身边各种女配的生活。
你不愿意?李云云不甘地说:我读了那么多年书,不是为了失去自我。
打脸那些女配,并没有让她产生快感,这本来应该是唐明城该解决的事情。
南湘点点头。
李云云接着说:所以,我提出分手。
南湘顿了一下,问:你们不打算复合?不会复合。
李云云说的坚定。
南湘想了想,李云云看似矫情,但是做事儿还是很果断的,她曾经为了读书,埋藏对纪随舟的暗恋,毅然决然地到南州读高中,到沪市读大学,为的就是能够独立生活,如今知道剧情违逆她的初衷,那么和唐明城分手也可以理解。
她莫名地想到唐卉昨天对李云云的亲昵,问:所以唐卉是因为你才开了依人制衣店?不是。
李云云否定:是因为随舟的生意做的太大了,比书里还要大还要快速,威胁到唐家,唐家几次竞争不过,打听到你——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南湘补充。
李云云沉默了一下,算是肯定了南湘的说法:他们想从你这边下手,扰乱随舟心绪和步伐,没想到你生意做的那么好,不但没有给随舟拖后腿,而且你的成功也鼓励着随舟更加努力。
南湘嗤笑一声。
李云云问:笑什么?觉得他们竞争手段十分可笑。
不,他们的竞争手段很有效,只是你没有出什么事儿,你一旦有什么情况,随舟肯定会乱了阵脚。
李云云顿了一下,像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又不得不说:因为随舟比你想象中,要看重你。
南湘微微一怔。
李云云自嘲一笑,眼神空茫:鬼知道随舟心里想的是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似乎看上很久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以前对他的围追堵截,正是他所希望的,结婚更是他渴望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明城他们肯定还会和你们竞争下去。
南湘还处在李云云的猜测之中。
记李云云接着问:南湘,你不怕吗?怕什么?良性竞争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可以激励彼此发展,利国利民,为什么怕?南湘反问。
就不怕他们将你们打下去。
南湘笑:在我和随舟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背地里搞了那么多事儿都没有成功,现在我知道了,随舟也会知道,他们就能成功了吗?说这话时,南湘轻松从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自信,令本就明艳的她,浑身罩了一层耀眼的光芒一样,极其美艳。
李云云不由得愣了神,她本来是过来告诉南湘实情的,结果发现自己这趟真的白跑了,就算南湘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可以和纪随舟冲破障碍,过的很好。
不,也不算白跑,至少她见识了真正的南湘,是她见过最好看最聪明的人,她笑笑:你说得对,那我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也该走了。
她站起来身来。
南湘跟着起身问:去哪儿?在沪市读了大学,想去帝都发展。
李云云向外走。
南湘跟着来到门口,真诚祝福:祝你前程似锦。
李云云笑笑,望着南湘:谢谢,南湘你真的很聪明,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我不愿意和你做朋友。
南湘直截了当地拒绝。
李云云惊讶: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和南湘都是很聪明的人,做朋友是一件轻松又快乐的事情。
南湘直言:我不会和暗恋随舟的女人做朋友,我很自私。
李云云闻言笑起来了,真的越和南湘聊天,越欣赏南湘这样的人,她说:真是遗憾,不能成为朋友。
南湘笑:至少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李云云点头,想到从前:小时候你把我当敌人。
南湘回想以前自己的行为,很认真地剖析:我当时看不上你的矫情劲儿。
李云云为自己辩解:我真不是矫情。
南湘坚持说:是有点小矫情小做作的。
李云云想了想,和南湘的坦荡豁达相比,好像是有点,笑说:那你也不能因为这样,不是瞪我,就是找我茬啊。
这个真的不是我本意,但我向你说声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这一点南湘真的不占理,她受人物设定影响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知道。
李云云笑:还好,没有对我造成伤害,都是小姑娘的玩闹。
谢谢你这么大度,也感谢你来和我说这些。
也没什么,说和不说,你和随舟都可以从容应对的。
李云云说完,看向对面门庭零落的依人制衣店,再环顾人流不断的一湘制衣店,她笑了笑说:我走了。
南湘说:拜拜。
李云云说的是:希望再见。
看着李云云离开,南湘莫名地觉得浑身轻松,好像这一刻她才彻底摆脱了《八十年代好日子》一样,心里涌出一些欣喜,转头看一眼依人制衣店。
以前她和依人制衣店是和平竞争,想不到唐卉存了这个心思。
那就不要怪她也有心思了,她转身进了店里,继续做春季记衣服,做到中午,吃了午饭,皮皮糖糖玩了一会儿,开始犯困。
妈妈,我要碎觉觉。
皮皮趴到南湘腿上。
妈妈。
糖糖眼睛都睁不开了,往南湘怀里钻。
都困了啊?南湘问。
抱抱,抱抱我。
两个孩子伸开小手臂让南湘抱。
知道南湘已经抱不动两个胖孩了,汪氏走过来,伸手:来,姥姥抱皮皮。
不要,不要,不要姥姥抱抱。
皮皮摆着小手拒绝。
那姥姥抱糖糖。
糖糖要妈妈。
糖糖小肉手抓紧南湘的领子,唯恐汪氏将她抱走。
勒着妈妈脖子了。
南湘笑说。
糖糖松了小胖手,她和皮皮一样都知道妈妈在工作,所以上午都不打扰妈妈,可是现在困了,就哼哼唧唧撒娇了,撒的南湘心里软软的,她搂住皮皮糖糖,对汪氏说:阿姨,你帮我们铺下床,我带着他们睡。
好。
汪氏走向院子,院子里有个小木房子,是南湘让保安于健搭建的,专门给员工休息用的,里面干净整洁和复古,平时皮皮糖糖可以在里面安稳睡午觉,不用挤在柜台里面了。
南湘此时很吃力地抱起皮皮糖糖,带着他们进了小木屋,躺在床上,哄皮皮糖糖睡觉。
皮皮先睡着,糖糖咕哝一句爸爸也睡觉了,南湘跟着想到了纪随舟,想起了李云云说的你一旦有什么情况,随舟肯定会乱了阵脚。
因为随舟比你想象中,要看重你。
她知道纪随舟看重她,只是李云云这么一说,她忽然就感受到了纪随舟的深情一样,心里泛起了浪花。
想到今天早上纪随舟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补觉,一会儿午睡起来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才想了这么一会儿,她就感觉到月经带来的疲惫,很快睡着了,睡的不安生,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模模糊糊的。
醒来的时候开始头疼,她喝了水,带皮皮糖糖玩一会儿,以为可以缓解头疼,结果一直隐隐约约的疼,导致她没有办法专心做衣服,今天的大姨妈量也很大,她就没有在店里待了。
离开之前,她到代销店给纪随舟打电话。
下午按时回来吗?南湘问。
今天就不回去了。
纪随舟在彼端说。
好。
南湘应。
纪随舟没有接话。
南湘又问:中午睡觉了吗?没有。
多睡一会儿,早上你脸色不太好。
嗯。
纪随舟在彼端应。
行,你忙吧,我带孩子先回家了。
好。
那挂了。
代销店老板问:南老板,今天怎么回去那么早?妈妈头疼疼,回家碎觉觉。
糖糖奶声奶气地说。
南老板,没事儿吧?没事儿。
南湘将电话把放到电话座上。
给了电话费,南湘就带着皮皮糖糖离开代销店,她感觉身上特别重,头又疼,也不想做饭了。
从饭店里买了两块牛肉饼,回家后,给皮皮糖糖冲了牛奶喝,简单地给皮皮糖糖洗漱一下,天还没有黑,她就抱着皮皮糖糖上床。
皮皮糖糖感知到妈妈的劳累了,两个孩子出奇地乖。
皮皮小手摸着南湘的额头,像是给南湘试热一样。
记南湘笑出声:皮皮,妈妈发热了吗?皮皮皱着小眉头:不几道。
糖糖趴到南湘脸边,奶腔浓浓问:妈妈,你难修吗?南湘笑:妈妈不难受。
难修找老赵!皮皮接话。
老赵是村头医生。
糖糖立刻朝床沿爬:妈妈,糖糖粗找老赵!不用找。
南湘伸手抱住肉乎乎的糖糖:妈妈没有生病,妈妈就是很累,想睡觉。
我陪妈妈睡。
皮皮立刻躺到南湘左侧。
糖糖也陪妈妈睡。
糖糖躺到南湘右侧。
南湘伸手搂住两个孩子说:陪妈妈睡觉,乖乖的啊。
嗯。
皮皮糖糖一起答应。
南湘实在困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她依旧睡的不踏实,总是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她听出是纪随舟的声音,好像是少年纪随舟的清越的声音。
你是谁?我叫纪随舟。
南湘,不记得我了吗?南湘,你又不记得我了?南湘,你的作业本在这儿。
我叫纪随舟,李云云的同学。
……清越的声音变成低沉,似乎是成年以后的纪随舟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不怕别人编排你吗?嗯,我听到了,别人都说我和你在处对象。
好,我娶你。
不要怕,我在门口等着,不会有事儿的,你会健康平安,孩子也会平安落地。
好,我不让你干活,不让你带孩子,不让你受委屈,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害怕。
……一直都有杂乱的声音,搅的她心酸心疼,又搅的她头疼欲裂,突然间极其想念纪随舟,就在这时候感到额头上一片冰凉,接着听到一个真真切切的喊声:南湘,南湘。
南湘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纪随舟,短发和大衣上都是细细密密的小水珠:随舟。
嗯,是我。
纪随舟应。
你怎么……外面下雨了。
纪随舟抢白。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