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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2025-03-22 06:42:16

至于他怀中搂着的女子,被张老爷直接忽视了。

这姑娘虽则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那纯然无辜的气质,一看就是个花骨朵。

如何比得上他的女儿,自幼便受了教导,一身媚骨,便是神仙也受不了。

何况,能带出来抛头露面的,八成也是个妾室。

既非正妻,便不值得忌惮。

观这公子着急的模样,对他女儿,也不是毫无想法的。

张老爷的眼神,委实过于狂热。

几乎想直接绑了卫景朝,跟他女儿拜堂成亲,送入洞房了。

沈柔心下不悦,扯了扯卫景朝的衣袖,没忍住恼意:你也想娶人家姑娘?卫景朝微怔,点了点她的脑袋,哑然失笑,我娶她做什么?难道我是娶不到妻子了?一个富商的女儿,便是给他做妾,身份也过于低微了。

话虽如此,他却对沈柔的恼怒很是受用,眼底含着笑,旁若无人地低声问:你这是,又吃味了?他如今也是不明白,沈家到底是怎么养的女儿,看着娇娇软软的没多大脾气,实际上呢,这脾气是比谁都大。

如今还不是他的妻子,这醋味都能淹死人。

若真的嫁给他,正经做了侯夫人,恐怕他出门见着个女人,她都得把眼珠子给他挖了。

沈柔不高兴地撇撇嘴,那你问什么?人家都不急,单你一个人急,也不怨上头的富商眼睛黏在他身上。

卫景朝无奈,我是为了谁?还不是看她实在不喜周围的议论声,才想趁早解决。

沈柔咬了咬下唇,拽了拽他的衣袖,没好意思继续说,只小声道:我们走吧。

卫景朝心下思忖,时间应当是差不多了。

便好脾气地任她拽着,穿过人群往外走,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身后,张老爷见状连忙喊,公子既来了,不如一同热闹热闹。

卫景朝看看沈柔,才笑道:再热闹下去,我夫人要生气了。

那张老爷的目光,下意识落在沈柔身上。

倒是没想到,这绝色美人,竟是他的正妻。

如此之夜,肯带着正妻出游,可见夫妻感情极好。

尤其是刚才看着,他们旁如无人的模样,真真是恩爱至极。

他直勾勾盯着沈柔。

卫景朝微微蹙眉,挡住他的视线,揽着沈柔的肩,往外走。

张老爷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一个达官显贵做女婿。

他稳了稳心神,以目光示意张姑娘。

张姑娘缓缓站起身,摘下脸上面纱,露出娇艳的唇,慢慢喊道:公子一表人才,妾见之心许,愿为婢妾,随侍左右。

今夜诗会未开,诗会的奖品,就自己择了主人。

周围摩肩擦踵的人,都露出不满之色。

卫景朝却好像没听见人家姑娘表白心意的话,继续往前走。

沈柔也不提醒他,只收紧了握着花灯的手。

卫景朝见状,握住她的手,缓缓摩挲着,低声问:怕我瞧上她?沈柔不咸不淡道:侯爷看上哪家姑娘,我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卫景朝忍不住笑了。

这小姑娘,嘴里说的和做的,全然不是一回事。

一边说没有置喙的余地,可拽着他的力气,一点也没减少。

恨不得走的更快些,离这擂台更远一些。

他抬手拨弄着沈柔的耳垂,不紧不慢跟着沈柔走,直弄得她耳垂通红,呼吸有些急促。

丝毫不顾,擂台上,美人期盼的眼神。

两人一路回了驿站。

驿站内一片寂静,陆黎等在门口,瞧见他们,拱手道:侯爷,共有三人,都抓起来了。

都是谁?一个小侍卫,还有林参将,李学士。

陆黎道。

卫景朝有些诧异,林参将?他此行,除却正常配备的四个谋士,二百个护卫之外,另外特意让谢维生配了两个副将。

侍卫和李学士是皇帝的人,也就罢了。

林参将是他自己选的有识之士,没想到,也是皇帝的人。

卫景朝略想了想,我去见见他。

他低头看向沈柔,声音柔和了些,你先回房,让踏歌陪着你,我待会儿就回来。

沈柔乖巧点头,独自上了楼。

卫景朝目送她进房,转身去见林参将。

陆黎跟在他后头,憋不住八卦之心:侯爷和沈姑娘,如今是越发如胶似漆了。

卫景朝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嫉妒?陆黎冷哼,也不给他面子,我是想说,若是将来沈姑娘知道侯爷这百般算计,恐怕承受不了。

毕竟,碰上个这样的夫婿,是真的很可怕。

时时刻刻,处处都在算计。

满肚子的心眼,满腹的黑水,像沈姑娘这般不惹尘埃的娇花,哪里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卫景朝嗤笑一声。

却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沈柔无疑是非常聪明的,很轻松地就猜出来,他想要篡位夺权的心思。

并且对此接受良好,并无多少疑问和不满。

但是,她这样天真的少女,毕竟想不到他对她使了多少手段,用了多少心机。

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想明白,能否想如今这般,平静地接受?卫景朝眼神微凉。

转眼间到了关押林参将的房间外,卫景朝推门进去。

林参将盘膝坐在榻上,双手带着镣铐,看见卫景朝,满目怒火,冷声喝道:逆贼!卫景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目光平静地望向他,林参将,没想到,你也是陛下的忠臣。

提起君王,他用的,甚至是敬称。

连忠臣二字,都是褒义词。

可是,从他嘴里,这么平静无波的一说,竟生生有种嘲讽的意味儿。

林参将怒火中烧,逆贼,你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早与平南侯府有所勾结,意欲谋反?林参将亦是个聪明人。

见他藏了沈柔,反手将脏水泼给孟允章,便已经猜出来,他意欲谋逆。

所以,他明知危险,还是非要给圣上传信。

结果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终还是落在了卫景朝手里。

可怜京城里的君王,如今还觉得这卫氏逆贼是个好人,对他全心信赖,托付重任。

卫景朝托着下颌,欣赏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慢慢道:意欲谋逆是真,与平南侯府有所勾结,是假。

他笑了笑,慢慢道:平南侯父子才是真正的忠臣。

可惜,没了。

他五指张开,又合上。

那动作,就好像是掌心的东西,彻底消失。

从今以往,这满朝文武,都没有平南侯这样忠心耿耿,又位高权重的官员了。

至少,据他所知,三省六部的高官,个个都有自己的异心。

林参将咬牙,目眦欲裂。

卫景朝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如你这样忠心耿耿的武将,早晚会落得和平南侯一样的下场,我等着呢。

林参将说话时,语气已经泄露出不安,却兀自强撑着,陛下绝不会如此不辨黑白。

卫景朝哼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林参将大叫:你别危言耸听……然而,留给他的,只有被陆黎合上的门。

卫景朝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卫景朝对陆黎道:看紧他。

另外,注意着其他人,别叫那些沉得住气的,钻了空子。

陆黎道:侯爷放心,我都知道。

卫景朝点头,又问:你与踏歌,到底如何?她跟我说,要跟旁人一起住,不想再跟你一起。

陆黎叹了口气,不免用埋怨的眼光看着卫景朝,酸里酸气道,若非当初您答应她不嫁给我,她现在早该是我的妻子了。

卫景朝懒得搭理他,你自己没本事,倒怨上我了。

若想叫她嫁给你,就好好动动脑子,别一天天的,光知道那点子事儿,难怪踏歌不乐意。

陆黎叹了口气。

卫景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像以前那样。

陆黎又叹口气。

两人说话间,走到卫景朝房前。

卫景朝推门进去,看见踏歌正和沈柔一起,对着那他那盏燕子灯指指点点。

言语之间,隐约能听见嫌弃。

大约是,好丑也不亮之类的话。

而沈柔那盏丑陋的荷花灯,被她宝贝似的放在桌子正中间。

摆的板板正正的,里头的蜡烛被熄灭。

看上午,虽丑陋,却贵重的感觉。

他暼了一眼,道:踏歌,你可以回去了。

踏歌抬起头,问他:侯爷,今天有人跟我一起住吗?卫景朝敷衍地嗯了一声,强行将她赶了出去,回头去看沈柔,眼神危险。

沈柔的心,骤然一跳,背着手,乖巧地扬起一个笑脸,侯爷,您的事儿办完了?卫景朝缓缓走近她,溅起那盏燕子灯,与沈柔的荷花灯放在一起,慢慢问:你们说什么呢?沈柔抿了抿唇,老老实实答道:说这盏燕子灯黑咕隆咚的,不好看。

卫景朝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慢慢问:既觉得不好看,那摊贩给我时,你怎么不拒绝?给我换个喜欢的?沈柔却低了头,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没说不喜欢,他跟你很配。

黑咕隆咚的,虽然不好看,但是跟他的黑心肠,倒是非常相配。

所以,她也没觉得不喜欢。

卫景朝乐了:你觉得我不好看?跟这个灯很配?沈柔摇头:不是不好看。

她有些为难,还是说了,这灯内外都是黑的,跟你挺像的。

卫景朝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这是说他心肠黑,跟黑燕子似的,所以相配他并不生气,纤长的手指从衣襟处探入腰间,摩挲着细嫩的肌肤,慢慢问:我还有个地方,也挺黑的,你喜欢吗?。